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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一醉经年 作者:水千丞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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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醉经年》作者:水千丞

    文案:

    暗恋就像一壶烈酒,明知道灌下去要晕眩、失态、痛苦,也让人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你点到即止,我一醉方休

    可但凡醉酒,总有醒的一天

    本书为《针锋对决》和《职业替身》关联作品,两书主角都将出场,其中顾总戏份较多,其他人打酱油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故,宋居寒

    编辑评价

    于何故来说,暗恋就像一壶烈酒,明知道灌下去要晕眩、失态、痛苦,也让人飞蛾扑火、甘之如饴。你点到即止,我一醉方休可但凡醉酒,总有醒的一天。当宋居寒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肆意的消费着何故给他的温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已经写进宿命,更没有想到这种宿命带来的人会在某一天想要逃离……

    作者文笔娴熟老练,驾驭情节自然流畅,文中的两个男主在个人属性和性格特点的塑造上也能够提现出作者的独具匠心,宋居寒的冷漠自私,何故的温柔谦和都随着故事推进深入读者内心,在不知不觉中牵引着所有人关注着两人命中注定的感情纠葛。

    第1章

    京城已经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把整个城市浇得垂头丧气,乌云像一口倒扣的锅,把天压得极低,沉沉闷闷的,拥堵的车如迟钝的蚯蚓,一点一点往前蠕动。

    连续加了几天班,还被闷在狭小的车厢里吹暖气,何故已经头晕眼胀,堵车堵得他心烦意乱,他一边乌龟一样往前挪,一边还在用手机跟下属沟通案子,几次险些追尾。回到家都快十点了,从打开车门到撑开伞那短短几秒钟,因为雨下得太大,他被淋了一头一脸。深秋时节,雨点打在皮肤上,堪比冰碴子。

    他上楼的时候,连脚步声都透着浓浓地疲倦。

    钥匙插进钥匙孔,旋了一圈就开了,何故一激灵,浑噩的大脑顿时清醒了。

    隔着门板,似乎传来游戏机的声音。

    他来了。

    那一瞬间,工作的沉重和加班的疲倦,就像落在地上被砸成数瓣的雨点,融入水中就消失不见了,他的心眼仿佛看见了清风绕月、繁花盛放,这听上去很夸张,可当他知道他打开这扇门就能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喜悦被具化成一股暖流,随着血液走遍四肢百骸,再回到心脏,如此地温暖和美好。

    何故反身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稍微精神点。然后,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手机映出一张斯文端正的面孔,他顺了顺被雨淋湿的头发,原本还说得上俊朗的脸,因为被雨水浇得软趴趴的头皮,再配上浓重的黑眼圈和有些疲乏的眼神,看上去也透出一丝狼狈。他叹了口气,天生长这样,救急有什么用,于是也不再做无用功,推门进去了。

    屋里没开灯,液晶电视透出来的背光是室内唯一的光源,一个隐在黑暗中的男人靠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专心地对着屏幕,两条长得不像话的腿放肆地搭在茶几上。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按着按键。

    “你来了,怎么不开灯。”何故说着就要去开灯。

    “别开,没气氛。”男人头也不回地说。

    何故看了眼屏幕,原来他在玩儿一个丧尸游戏,屏幕里的热裤女警正在一个破旧工厂里搜索丧尸,气氛诡异而紧张。

    “吃饭了吗,饿吗?”

    男人没答话,注意力全在游戏上。

    何故放下公文包,脱下湿漉漉的风衣挂起来,去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换了居家服,出来之后,去厨房倒了杯水,走向沙发。

    玻璃杯啪嚓一声放在了茶几上,男人终于微偏头,瞥了何故一眼。黑暗中,那对深邃的眼眸又黑又亮,一个不经心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眼神都包含风情,何故感觉心脏猛颤了一下。

    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何故看着眼前的人,心想。虽然,他时不时能在电视和网上看到。

    男人专心打着游戏,何故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陪着他,可惜没过多久,性感的热裤女警就被丧尸咬死了,男人把游戏手柄一扔,“操”了一声。

    “心情不好?”何故轻声说。

    “忙得脚不沾地,烦死了。”

    “吃饭了吗?”

    “不想吃,你这电视屏幕太小了,看着真不过瘾,游戏也该更新了。”

    “哦……我给你做点儿吧,晚上该饿了。”

    “不吃,把灯打开。”男人指挥道。

    何故过去把灯打开了。

    男人把手遮在眼睛上,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才甩了甩脑袋,放下了手。那是张好看到会让人呼吸为之一滞的脸,五官有着白种人特有的立体,却又因为四分之三都是东方血统,所以如刀刻的线条之中,带着些许阴柔,他双眸如墨海,鼻梁如险峰,嘴角天然上翘,似笑而不笑,这么一张脸,简直是造物主的大手笔之作。纯黑色的高领毛衣衬着他的皮肤格外白皙光滑,半长的卷发被随意地拢到脑后,明明是完全禁欲感的装束,却因为他慵懒随性的眼神而透出几分妖异俊美,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与危险。

    “居寒,你是不是瘦了?”何故的眼睛落到宋居寒身上,通常都不舍得移开,他事业如日中天,自己能见到他本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一分一秒都不该浪费。

    “可能吧。”宋居寒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脑袋后倾,喉结从高领毛衣里露了出来,咕噜咕噜地上下滑动着。

    何故感觉心脏又猛颤了一下,他道:“你如果累了,就洗洗澡睡觉吧。”

    宋居寒扭头看着他,噗嗤笑了,戏谑道:“你不会以为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来你这儿睡觉吧?那我为什么不睡自己家,为什么不睡五星。”

    何故木木地看着他,他知道宋居寒来干嘛,不外乎是做爱,这些年来,他们俩之间的联系,除了做爱,也没别的了。他只是存了点期待,期待宋居寒仅仅是累了,仅仅是来他这儿平复一下情绪。

    宋居寒“呿”了一声:“你怎么还是那么闷,来,过来。”换了个知情识趣的,早该主动点上来了。

    何故走了过去,宋居寒一拽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上,何故那一米八的身板压到宋居寒身上,着实挺沉,宋居寒轻轻哼了一声,手放肆地伸进了他的居家服里:“让我摸摸你发福了没有。”

    “应该没有。”

    宋居寒从他的腹部摸到后腰,手下的肌肉依然柔韧紧实,他满意地“嗯”了一声:“成天坐办公室,记得多运动,发福了就难看了,知道吗。”宋居寒挑起他的下巴,亲了他一口:“我们多久没见了?还怪想你的。”

    “39天。”何故说。

    宋居寒笑了:“记得这么清楚,不愧是工程师。”他一个翻身将何故压在了沙发上:“你头发怎么湿乎乎的?”

    “外面下雨了。”才发现啊……

    “加班到现在?”

    “嗯。”

    “早说了让你辞职,我给你钱,你开个咖啡馆、餐厅,或者随便做点什么,轻松又自在,何必成天去单位看人脸色,国企好混吗?”

    “我不会干别的。”何故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低头在何故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就开始拽他的衣服。

    何故很配合。

    今天的宋居寒显得很急躁,心情好的时候他喜欢做些前戏,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横冲直撞,单纯的发泄,今天就是后者。

    何故疼得皱起了眉头,他咬着嘴唇没出声。

    宋居寒却是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何故,还是你好。”

    何故有些迷乱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如罂粟般令人上瘾的脸,身体颤抖不止,红晕慢慢爬上何故的皮肤。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适应宋居寒野兽般的体力,但不适应归不适应,至少他习惯了,至少他能忍。

    宋居寒不止一次跟他抱怨过,和别人做不尽兴,没有他这么能配合,大概这就是俩人能维持关系到现在的原因吧,否则宋居寒身边海一样多的俊男美女,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恍然间他感觉宋居寒出来了,直接在他身体里……

    这也是宋居寒的爱好之一。

    宋居寒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现在正是京城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天气已经很冷,供暖却还没开始,但俩人身体火热的温度赶走了深秋的寒意。

    何故的眼神从涣散到聚焦,足足花了五六分钟,他动了动,感觉相当不舒服。

    宋居寒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脖颈间,懒洋洋地说:“别动,让我躺一会儿。”

    “我想去清理一下。”何故顿了顿,补充道:“下次别在里面了。”

    宋居寒掐了下他的胸:“让我爽一下怎么了,只有跟你我敢不戴套。”口气在撒娇,说出来的话却像恩赐。

    何故没表示什么,他说过不止一次——实际上是三次,既然都没有用,他决定以后不会再说。

    宋居寒戏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滋润一下。”

    何故别过了脸去,臊得耳根发红。

    “你这里还是这么紧,平时有保养吗?”

    何故不说话。

    宋居寒低笑:“也对,你根本不懂这些东西。”

    何故只是把脸冲着沙发,想要缓解一些羞耻。

    宋居寒看着何故赤红的脖子,心情大好,他起身,把何故也拉了起来:“走,陪你洗个澡。”

    何故腿有些发软,被宋居寒搂着进了浴室,花洒一开,宋居寒将他背过身按在墙上,高大的身体覆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掀起另一轮征伐……

    等宋居寒折腾完,已经是半夜。清理干净的何故躺在床上,疲倦的手指头都懒得动。

    宋居寒躺在他旁边,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何故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宋居寒的侧脸,心里的滋味儿难以形容。他看着看着,宋居寒的脸好像在一分一分地倒退年龄,逐渐变回了少年之姿,而他的记忆也不自觉地回到了高三那年。

    那时候,他是正在备战高考的书呆子学霸,宋居寒是刚上高一就风靡全校的校草,个子高,会打篮球,精通好几种乐器,市值几百亿的娱乐传媒公司的太子,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常像大明星一样在各类媒体上露脸,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最重要的是,长得还极好看。

    他是个gay,他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他喜欢看好看的男孩子,当然,只敢偷偷的看。

    他们两个原本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却碰巧被老师拽到一起参与了一个校园环保公益宣传活动。宣传方式很简单粗暴,就是把国外的一系列视频在学校放一遍,宋居寒的作用是现场唱里面的主题曲,中英文都唱,而他的作用是翻译那首歌的歌词。

    于是,有那么一下午的时间,他和宋居寒坐在老师办公室里,对着笔记本译歌词。他全无音乐细胞,而宋居寒已经写过不少曲子,发过自己的专辑。宋居寒对歌词的要求很高,不是简单翻译过来就行,还要传达意境以及押韵。翻了一下午,他发现宋居寒英文比他好多了,一问,人家从小有外籍家教,连续几个暑假都会去国外最好的学校参加sur school。

    他无地自容,觉得老师让他来完全多余。

    他还记得翻译完后,宋居寒冲他笑了笑:“好了,我走了啊。”

    那一个笑容说是有繁花胜放的魅力也不为过,他当时就觉得心头被猛击了一拳,不疼,酸麻,好像随之被注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记得自己紧张地说:“不好意思,没帮上什么忙……”

    “嗯,你还是帮了忙的。”宋居寒拔下u盘,提起书包,少年的皮肤在夕阳的映照下反射出柔和而动人的光泽,那明亮的眼神好似被揉碎了的星河,点点滴滴地洒进人心里:“难得碰到一个跟我在一起还不怎么说话的,清净。”

    他分不清宋居寒是真的夸他还是在讽刺他,他只记得自己一直看着宋居寒的背影,直到消失。

    后来那个公益活动很成功,学生们大概并不怎么在意内容本身,而是痴迷于宋居寒的表演,表演结束后,宋居寒很得体的把策划活动的老师、宣传和工作人员都请上了台,当然,也包括他,宋居寒搂着就站在旁边的他的肩膀,说了些场面话。

    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两个想法,第一,宋居寒真早熟,真会说话;第二,宋居寒叫了他的名字;第三,宋居寒的手好热,把他全身都烫热了。

    他的脸当时一定非常红。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没再有任何交集,他依然在偌大的校园里搜索宋居寒的身影,一旦发现就偷偷地看着。

    直到高考后返校那天,俩人意外在空无一人的男厕所里碰到了。

    他鼓起勇气跟宋居寒打了个招呼,宋居寒看了他一会儿,才好像刚想起来他是谁一样,“哦”了一声。

    他很失望。

    宋居寒随口问他:“你是高三吧,考怎么样?”

    “还可以。”

    宋居寒吹了声口哨,拉好拉链,一抬眼,却对上了他偷瞄的眼睛。

    他到现在还能记得那一刻的尴尬和窘迫,好像做贼被当场抓住了。

    宋居寒脸色微变,扫了一眼他来不及拉上的拉链和那不小心暴露的反应,说了句他至今还清楚记得语调的话:“你是gay?”尾音上挑,充满了惊讶与轻佻。

    他懵了,隐藏至深的秘密被人轻而易举地抖落了出来,那种羞耻感难以形容。

    那时候同性恋还不像现在这样接受度这么广,大部分人都还偷偷摸摸犹如做贼,可宋居寒从小接触娱乐圈,这方面比同龄人早熟太多太多。

    宋居寒轻笑了一声,笑声充满了嘲讽,然后就走了。

    何故还记得他躲在厕所里很久不敢出去的那个下午,那个高考结束后本该放松的下午,他却抓心挠肺地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这个是和《针锋对决》以及《职业替身》有关联的作品,顾总、小狼狗、翔哥和晏明修都会出场,其中顾总是主角的旧上司,戏份较多,其他人打酱油。

    第2章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何故睁开眼睛,阳光照得他的脸好热,他感觉腰上搭着一只沉甸甸的胳膊。他抓着那只胳膊,悄悄放在了自己心口处,然后扭头看着枕边人。

    宋居寒睡得很熟,纷乱的头发垂在脸侧,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鼻翼轻轻鼓动着。四分之一的雅利安人血统,让宋居寒的五官同时具备白种人的深邃和黄种人的神秘,这是一张轻易就能让人疯狂的脸。

    何故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他喜欢宋居寒,是不是因为这张脸,他是个工程师,他善于思考、乐于思考,还要用各种各样的例举和假设来巩固自己的思考。后来得出了结论,宋居寒哪怕没有这张脸,他的出身、地位、才气,丰富的阅历和成熟的交际手腕,都能轻易吸引一个人,那是只有宋居寒那个阶层才能铸就出来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和高人几等,这样的天之骄子,非常能吸引人膜拜,换做现在的他,也许能抵抗宋居寒的一言一笑,但小时候的自己不行。

    可只有真正了解宋居寒,才会知道他内里是个聪明绝顶的、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他对宋居寒的了解,恐怕仅次于宋居寒的父母,因为宋居寒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装成绅士,或者说,不屑于装。

    何故就这么看着,看了好半天,才因为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有些累,于是动了动。

    这一回,宋居寒醒了,对上他的眼睛,就打了个哈欠:“几点?”

    “十点半。”

    宋居寒猛地睁开眼睛:“操,小松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小松是宋居寒的助理。

    宋居寒左顾右盼,不高兴地说:“我手机呢?”

    何故下了床,直接去了客厅,不一会儿,就拿着宋居寒的手机回来了。

    宋居寒接过手机一看,没电了,他把手机摔在了被子上,又骂了句娘:“把你手机给我。”

    何故把手机递给他,他拨了小松的电话:“喂,对,我在何故这儿……怎么样?行了,反正也错过了,改天吧,你想办法解释。”讲完电话,宋居寒倒回了床上。

    何故道:“怎么了,有事儿?”

    “嗯。”宋居寒不快地说:“去弄点吃的吧。”

    何故套上衣服,先给宋居寒的手机充上电,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

    等宋居寒洗完脸出来,早餐已经摆在了桌上,宋居寒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吃起来,全然没看见何故还在厨房忙活。

    何故把煎鸡蛋摆上桌,宋居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一伸手道:“把我手机拿过来。”

    何故去把已经能开机的手机拿过来给他。

    宋居寒在屏幕上按了按,一段微信蹦了出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撒娇着说:“干嘛不回我啊,我好伤心哦。”

    宋居寒一边吃,一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最近忙。”

    何故抓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喉结上下鼓动着,默默低下头吃着粥。

    俩人你来我往地调情了两句,那女的声音娇俏得很,宋居寒却是一脸面无表情地说着应付的话,让人心里发毛。

    宋居寒吃了口粥,漫不经心地说:“听得出这声音吗?”

    何故摇摇头。

    “哦,我忘了,你不怎么听歌。最近刚红的一个新人,缠着我让我给她写歌。”

    “你睡了?”何故漫不经心地问。其实他并不是不怎么听歌,宋居寒的歌,他每一首都听过无数次,他只是不听别人的歌。

    宋居寒摇头,轻蔑地说:“谁知道干不干净。”

    “那你还理她干嘛。”

    “我爸要捧她,她的嗓子很独特,但想让我给她写歌?”宋居寒哼笑一声:“我写一首歌多少钱。”

    何故没有说话。

    宋居寒看着何故,嘲弄地一笑:“但凡接近我的人,总要图我点儿什么,对吧?”

    “我也图。”何故抹了抹嘴,淡淡地看着他:“图你的脸。”

    宋居寒哈哈大笑起来。

    何故也配合着笑了笑。宋居寒以为他何故跟其他人没太大区别,看上他的脸、他的名、他的钱,何故也从不解释什么,因为这样“互惠互利”的关系才是宋居寒想要的。

    何况,他的感情对宋居寒来说只是个累赘的笑话,他并不想自取其辱。

    他不多嘴,不缠人,不麻烦,不抗拒,这样宋居寒才不会厌烦,除非宋居寒有一天上他上腻歪了,在那之前,他们应该还能保持这样的关系一段时间,如果他们连炮友都不是了,那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碰触到这个男人了。

    吃完饭,宋居寒又打电话去了,似乎是打给司机。

    何故收拾完厨房,就打开平板电脑,先网购了一批最新出的正版游戏,花了一千多,然后又开始看电视。

    他家现在这个48寸电视是两年前买的,就算是现在,也是居家电视里偏大的尺寸。他工作很忙,平时几乎不看,只有宋居寒来了会玩儿会儿游戏,这个电视也是为了宋居寒换的,其实不只是电视,他从小家境普通,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家里但凡高级的东西,一定是为时不时会来的宋居寒准备的。现在市面上刚出65寸的电视,看着相当气派,但是很贵,要四万多,何故对着电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下单了。

    动一动手指,两个月工资就没了。

    何故有点心疼,但想了想也没什么,赚钱无非就是为了花,花钱无非就是为了高兴,只要能看到宋居寒,他就会高兴。再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时很少花钱,以后也不可能结婚,更不可能有孩子,留着钱干嘛呢。

    宋居寒打完电话回来了,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腰身,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何故,来给我按按头。”

    何故放下平板,坐到了他旁边,将他的脑袋搁在了自己腿上,用适中的力道给他揉着太阳穴。

    宋居寒闭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看样子很舒服。

    何故忍不住嘴角上翘,有股想要低头亲亲那光洁的额头的冲动。他轻声道:“你在筹备演唱会吧?”

    “嗯,以后还是尽量少开吧,圈钱是圈钱,就是太牵扯精力了,累。”

    宋居寒本身是个当红歌手,而且是非常有才华的创作型歌手,长得绝顶好看唱歌绝顶好听同时还能写出好歌的,华语乐坛寥寥可数,多少人上赶着求他一首歌,因为能唱宋居寒写的歌,代表的是要么在圈中有一席之地,要么有金主愿意砸钱捧。

    何故温柔地顺了顺他的头发:“我知道你更喜欢写歌。”

    宋居寒轻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哎,你猜我那天见到谁了。”

    “谁?”

    “你大学时候那个男朋友,他回国了。”

    何故一怔,手顿住了,他掩饰起自己的情绪:“冯峥?你知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算什么?炮友?”宋居寒笑了:“不对啊,你跟我的时候还是处啊。”

    何故平淡地说:“我说过我们只是朋友。”

    宋居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他:“他现在混得很好,回国后没去自己家的公司,反而干起风投了,公司一个新电影组盘子的时候,是他来谈的。他看到我还算客气,不像当初那么冲动了……对了,他还问起你了。”

    “哦。”

    “你不好奇他问了什么?”

    何故摇摇头,有些心烦意乱。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张优雅贵气的俊脸,如果不是宋居寒,他和冯峥也许……

    “他问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宋居寒扬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故,把何故的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你猜我怎么回答他的?”

    何故语调平淡:“不重要。”

    宋居寒噗嗤一笑:“我说还在我的后宫里,当时他的表情真够精彩的。”

    何故皱起眉,起身往书房走去。

    宋居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力道有些粗鲁,表情也很傲慢:“怎么了?不高兴啊?”

    “没有,只是不感兴趣。”

    宋居寒站起身,捏了捏他的下巴,轻笑道:“别装了,一听到这个名字你眼神都变了。当年那小子因为我们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吧。”何故抬头看着宋居寒。

    宋居寒愣了愣。

    何故笑了,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居寒:“这样子,不叫在一起,我也不是什么你后宫的一员。你真的要跟我讨论我们的关系吗?有必要吗?”

    宋居寒松开了手,口气也冷了下来:“没必要。”

    何故点点头:“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去玩儿游戏吧,需要什么就叫我。”

    何故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刚坐下喘了一口气,就听到大门砰地一声被摔上了。他重重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何必呢,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争点口舌之利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宋居寒是什么样的人。

    何故有些懊恼,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掏出了被笔记本盖着的烟。宋居寒要保护嗓子,从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儿,但他做项目经常熬夜,不抽烟有时候扛不住,所以尽量少抽,在家几乎不抽,尤其不能让宋居寒知道。

    吞吐了一口,烟草的味道顺着鼻腔灌入胃里,其实他从来没喜欢过烟的味道,但这种粗犷的、原始的刺激,真的很提神。

    他走到窗前,正好看到宋居寒坐进车里,可还没等司机给他关车门,他自己就用力带上了车门,把司机吓得缩回了手。

    看来宋居寒是真的不太高兴。何故觉得挺好笑的,当年羞辱了冯峥、又戏弄了他的宋居寒,明明是旗开得胜的那一个,不,宋居寒永远是胜利的那一个,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这个男人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时刻站在高处,享受着普通人拼搏一辈子也未必能沾惹半点的好东西。

    所以,为什么提起当年的事,宋居寒会不爽?

    大概是自己刚才的态度吧,宋居寒习惯了一呼百应,在他的认知里,比他弱的人只配对他摧眉折腰,他也一直很识相地顺从着,偶尔没克制住,果然惹宋居寒烦了。

    真是不应该。

    抽完烟,他返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工作。他是个建筑工程师,工作相当繁琐,责任还大,他自己带领一个九人团队,在国企打拼了六、七年,算上工资、项目奖金和年终奖,一年能拿个五六十万,也算小有成就。但长时间的熬夜、加班,在年近三十岁的时候,开始让他有些吃力了。

    他盯着复杂的结构图,感觉有些疲倦,突然想起了宋居寒的话,让他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他是个很闷的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交际,所以以前从来没想过要转行。无中生有一座建筑,需要严肃的一丝不苟的数据和理论做支持,这些东西在千百年来人类不断的学习和实践中,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科学,他只要足够谨慎、足够专业,就不会出大的纰漏,他知道自己适合这样枯燥的、循规蹈矩的工作,而不能做需要创造力的活儿,因为变故越少,他越觉得安全。

    可人是会变的,无论主动还是被动,这两年他确实开始考虑转行了。主要是太累了,他倒不是不能吃苦,只是人要是太累就老得快,他倒也不是怕老,他怕的是……怕的是宋居寒对着他硬不起来。工作再忙也坚持健身,加班到头晕眼花也不敢吃宵夜,一个冬天皮肤干燥只会抹点大宝的工科男硬着头皮去了解护肤品,穿戴那些他连名字都不会读的名牌,这些全都是因为宋居寒。工作七年,他几乎没多少存款。不知不觉的,他好像在为别人而活。

    如果他想转行,宋居寒一定会帮他,宋居寒很大方,在钱方面。他现在开的路虎,三环的这套房子,全都是宋居寒给的。他从不拒绝这些,他收了,宋居寒才不会起疑心。他时常安慰自己,哪怕宋居寒吝啬于给任何人感情,他也不算亏,他喜欢宋居寒十年,睡了六年,还能赚来豪车豪宅,他有什么可自哀自怨的,换做别人,早该做梦都笑醒了。

    第3章

    何故有些心烦,干了会儿活,心不在焉的,老想着宋居寒就这么走了,恐怕要很长时间不会理他,而他又是个不会化解干戈的人,不是嫌丢脸,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曾经试过在宋居寒生气之后去和好,惹得宋居寒更加大发雷霆。

    想了想,还是去公司吧,他本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因为昨天实在太累了,但现在他需要工作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出门前,他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一个手机,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宋居寒的。宋居寒这人对大部分事情都不上心,经常丢三落四的。

    他给小松发了条短信:小松,居寒的手机在我这儿——何故。

    然后揣上手机出门了。

    到了公司,助理陈姗见到他很意外:“何总,你今天不是不舒服吗?”

    “有点事不放心。”

    “何总,您今天穿得好帅啊。”陈姗上下打量他一番,恭维道:“我觉得您品位越来越好了。”

    何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是宋居寒上次随手放在他这儿的赞助商送的衣服,裤子太长他穿不了,上衣倒还合身。品位这东西是用钱堆出来的。

    “咱们何总身材好,长得又帅,穿什么不好看啊,就是眼光太高了,我外甥女可是牛津毕业的,何总都看不上呢。”行政主管是个性格直爽的中年大姐,公司鲜少有人敢调侃何故,她是其中一个。

    何故装作没听见:“都去干活吧。”说完去跟下属沟通项目进度去了。

    他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全国知名的大国企,打拼了六年,混到了中层领导,他知道自己的事业到这里就差不多止步了,因为他不擅交际和言辞,做不来管理,只会干自己的专业。目前的职位和收入他都满意,唯独就是工作量大。

    他看完下属的项目报告,挑了一堆毛病,大概是心情不好,口气尤为严厉。

    正巧这时陈姗进来了:“何总,顾总找您。”

    “顾总?”

    “嗯,在办公室呢,让您有空就过去。”

    下属松了口气。

    “知道了。”何故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

    陈姗指的“顾总”叫顾青裴,是他们公司的高层,开始做生产,后来管过人事,现在管招标采购,也不过比他大了三四岁,能力之强、事业发展之快,让人望尘莫及。顾青裴在公司里是头号风云人物,能力、学识、口才只是一方面,主要是长得太帅。

    何故和顾青裴平时在业务上多有往来,顾总颇照顾他,他们关系还不错。

    坐电梯上了楼,何故穿过长长地走廊,敲响了面前那扇气派的实木大门。

    九楼以上都是高管的办公室,年前刚翻新过,光装修就花了两百多万,说完全不羡慕,也太虚伪,但何故知道自己永远也搬不进这样的办公室。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稳重磁性的嗓音。

    何故推门进去了。

    宽敞豪华的总监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颀长男子,正站在办公桌前,左手背后,右手执笔,桌上铺一乳白宣纸,那在写字。

    “顾总。”

    “何工,你来了。”顾青裴抬起头,冲何故一笑。他三十出头,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脸颊窄、下巴尖,两道浓眉斜飞上挑,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总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他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拢到脑后,白衬衫的领口如刀削一般凌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雕细琢的精英范儿。他抬了抬下巴:“坐”。

    何故在沙发上坐下了。

    顾青裴沾了沾墨,继续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边道:“我最近在练字,写字的时候,心绪会特别平静,有助于思考和解压,有空你可以试试。”

    “好。”

    顾青裴撂下笔,轻轻把那小叶紫檀的镇纸放到一边,把纸拿了起来,面冲着何故,笑道:“怎么样?”

    纸上写着两行词:乘长风破万里浪,凌青云啸九天歌。

    那字苍劲洒脱,如盘龙掠水流痕。

    何故心下了然,看来顾青裴要跳槽的传闻是真的了,他大概能猜到顾青裴叫他来的目的。他点了点头:“顾总,您的字写得很好。”

    顾青裴噗嗤一笑:“别人要是这么夸我,我听着像拍马屁,可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真心的。”

    何故道:“确实很好。”

    顾青裴把那副字卷起来放进了绢桶里,走了过来,量身定做的西装恰到好处地衬托着他修长挺拔的身材。

    何故站了起来。

    顾青裴道:“坐,坐。”说着坐在了他旁边,把那副字递给他:“送给你。”

    “谢谢顾总。”何故客气地收下了。

    顾青裴看着何故:“最近休息不好吗?看着挺累的。”

    “嗯,有项目压着。”

    “钱是公司的,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在这之间找到平衡,人的精力有限,不要太勉强自己 。”

    “好。”

    顾青裴拿起紫砂茶壶,给何故倒茶。

    何故忙道:“顾总,我来吧。”

    顾青裴笑道:“别客气。”他倒了两杯茶:“尝尝。”

    何故喝了一口,也尝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好茶。”

    顾青裴笑了:“何故,你真的很有意思。”

    何故不知道顾青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让领导倒茶是不对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常常会在细节上暴露很多人情世故上的不足。

    “你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哦。”

    “何工,你进公司几年了?”

    “六年。”

    “也是老员工了。记得前两年我还管人事的时候,每年都给你做评估,今天我再给你评估评估怎么样?咱们聊聊你对现状的看法,职位啊,工作强度啊,薪水啊,环境啊,什么都行。”

    何故迟疑地点点头。

    顾青裴问起了他最近的项目,言辞中都在试探他对职位、工作量和薪资是否满意,何故只是不擅交际,并不傻,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俩人闲扯了十来分钟,顾青裴说到正题了:“你大概也听说了吧,我正在办理工作交接,下个月就要离职了。”

    何故点点头:“听说过,顾总要去哪里高就?”

    “一个朋友的公司,主要做地产的。”顾青裴靠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这新办公室我用了才半年,还真有点舍不得。”

    “您在这里工作了十年,这么大的变动,一定下了很大决心吧。”

    “是啊,我那个朋友两年前就在挖我了,我评估了足足两年多。其实我对咱们单位没有任何不满,领导器重、下属得力,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用担太大责任,而且坐到我这个位置后,工作很清闲,大部分时间都在吹牛喝酒,但是……”顾青裴笑了笑:“正是因为这样,让我觉得日子过得一点激情都没有了,我还年轻,还是喜欢有挑战的生活,我留在这里,加入董事会就是到头了,可我觉得我远不止如此。”

    何故一直很佩服顾青裴,顾青裴不是只有漂亮外表和三寸灵舌的花架子,他有雷厉风行、横刀阔斧的领袖风范,也有随和可亲、温文尔雅的绅士气质,更有严谨专业、无可挑剔的学术沉淀,而且顾青裴跟他一样,也是工程师出身,只是俩人的发展截然不同。

    他再年轻几岁的时候,也曾有过往上爬的想法,也想试着去交际、拉关系。因为脱离校园、步入社会后,他意识到自己和宋居寒之间的差距是一道鸿沟,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努力缩短距离,可每次刚开了个头,他自己就乏了、惧了。顾青裴就像一面镜子,他只要照一照,就会打消那些令人疲倦的念头,安心的做项目,随着年龄渐长,他更加明确地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比如那道鸿沟,是他一辈子不眠不休也填不平的。

    何故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发呆,马上回过神来,正好对上顾青裴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尴尬地点点头:“顾总的能力确实可以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顾青裴哈哈笑了两声:“何故啊,这些话我没跟公司里的任何一个人说,我看人向来很准,咱们俩经历相似,每次看到你,我都感觉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是咱们俩性格不同,你更稳。”

    “谢谢顾总。”何故心想,真是会说话,把不求上进说成“稳”,每次和顾青裴说完话,他都能学到一两手。

    顾青裴笑道:“行了,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向来聪明,应该也能猜到我想说什么。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走?”

    何故确实早就猜到了,他原本想回绝,可刚好脑仁发胀,想起这些天的疲倦、长时间的熬夜加班,顿时改变了主意。不如听听顾青裴怎么说,给自己多一个选择。于是他仔细问起了情况。

    顾青裴把他即将要跳槽的公司的情况简述了一遍,给了何故一个很好的前景。但何故听完之后,发现跟自己的期望不符,虽然年薪高了不少,但是独立带项目,只会比现在更累、压力更大,而且私企不比国企,出一点问题他要背很大责任。当然,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

    顾青裴自然明白他有诸多顾虑,接下去就闲聊了些别的,还说改天请他吃饭。

    从顾青裴的办公室出来,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因为那声音有点陌生,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马上意识到,是宋居寒的手机。

    他赶紧接通了电话:“喂,小松。”

    “何故,你把我手机送来。”宋居寒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好,地址。”

    宋居寒却不说话了,何故“喂”了两声,才发现是电梯里信号太差,断线了,他出了电梯后又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宋居寒就怒道:“你他妈敢挂我电话!”

    何故淡道:“我刚才在电梯里,信号不好。”

    宋居寒重重换了一口气,一阵杂音后,声音变成了小松的:“何故哥,我们在大圣影城,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实在走不开了,你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没事,我现在让助理送过去。”

    “好,你助理到了之后要先给我打电话,我给她送工作牌……”

    “让他自己来!把我手机给什么陌生的助理,开玩笑吗!”宋居寒没好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远远地传来。

    小松苦笑道:“何故哥……”

    “嗯,我过去好了。”挂了电话,何故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圣影城在北六环,他赶过去等于横跨整个京城,只希望这个点儿不堵车吧。

    跟下属交代了几句,何故带上手机就走了,想着宋居寒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忍不住有些想笑。宋居寒在媒体面前有多优雅潇洒,私底下就有多张狂暴躁,他跟宋居寒认识这么多年,光助理宋居寒就换了四个,机灵又好脾气的小松是坚持最久的一个。

    当然,谁都没有他坚持得久,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宋居寒的父母还能忍让。

    其实跟宋居寒相处并不很难,宋居寒毕竟不吃人,只要尽量顺他心就行了。

    别人做不到,只是因为不怕失去他。

    第4章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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