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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灰烬 作者:纪末魔术师

    第4节

    鸟儿没有了巢穴依旧追寻眼角能捕捉的风声,鱼儿没有感情却依旧可以逆流回溯游向看不见的地方,蘑菇它不会开花,却还是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小鹿努力长大。

    没有了星云闪烁的夜空,你还会爱他吗。

    子涵,从第一次看见你就想得到你了,你想的确实很对,我不是一个什么好种,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的出来。在你推开我之前,我可能对你只是单纯的眷恋,想要触摸,而现在,呵,我居然想用命来换你。

    沉睡在软弱夏夜身体里的野兽,为你,它无所不能。

    ?

    ☆、回忆

    ?  被甩归被甩,比赛还是要看的,拍拍屁股上的草渣,迈步往操场另一边走去,虎子一千五的长跑快要开始了。

    运动会太热闹,这种洋溢着太多积极情绪的活动当然不适合我,所以我只能站在跑道边,树荫下,无视高能量太阳辐射,静静地做我的美男子。

    那边大宝搂着他的妞,很是义气的站在跑道上陪虎子说话,虎子很装逼的把号码簿别在了短裤腿上,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我无聊的支着下巴踢石子玩,突然肩膀被人一搭,我回头,一个穿长裙的女生站在身后,头低着,咬着嘴唇脸有点红,表情,好像是懊恼?

    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女生一直对她做着各种手势,嘴里说着什么,她时不时回头让她们别吵。噢,我都懂了,这种得是告白的前奏。

    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们,总在我不远处叽叽喳喳,想不看到也难。学生妹在窒息里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能去窒息的也不可能是什么纯情种,看到了个原装版,男人对女人天生的恶趣味就上来了。

    抱着臂,倚在树干上,微笑着,等她开口。

    “那……那个,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脸越来越红,在这所颜值还不错的高中,这个女生也绝对算上等的。

    “啊~那现在不是见过了吗。”说话尾音开始婉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

    果不其然,那个女生整个人都好像软掉了一样,就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是……是,我……叫苏荟……那个……我觉得你很帅……所……所以……”

    “所以看上我了,想要我做你男朋友?”我扯着一边嘴角一笑,一个使力把她推在树干上,一只手撑在她头顶,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视线紧逼她。这种小女生,得来猛的才行。

    “我……我……”‘我’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头低到看不见,倒是另一边她的姐妹团一直在低低尖叫,引来无数视线,真烦。

    心情越变越烦躁,垂下头在她耳边呼了口气,明显她身体一震。“嗯?”压低自己的嗓音,变得情/欲无比。

    她低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我一瞬间觉得无比搞笑,我这是在做什么,她们没有犯错,纯洁的感情很干净,干净到我都不忍心污染它。

    “哥哥我有心上人了,记得下次告白要乘早,不然就被抢了。”我起身,拍拍手上的碎屑,笑着又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只是呆呆的仰起头看我。觉得无聊,就转身回到跑道边,刚刚玩的太起劲,连比赛已经开始都不知道,虎子已经飞奔在赛道上了。

    大宝又搂着她的波霸走过来,往我身边一站,卿卿我我,显得我这单身狗十分扎眼。我恨恨地对着他们耳鬓厮磨的样子说道:“秀恩爱,死得快。”

    结果那厢居然给我说:“早已活的不耐烦,不知道天堂,是不是也这般美妙光景……”在我欲吐未吐的临界点,他又给我来一句:“夏夜,你没事吧。”

    我感到莫名其妙,“老子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他‘哦’了一声,继续逗弄波霸的烈焰红唇,过了一会才说:“刚看见林子涵,走进你刚才呆的那个的树丛,然后又臭着脸走出来,现在看你脸色也不好,还以为你俩动手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啊,我刚刚……就是在调戏妹子啊……”

    “没有就好,林子涵我们惹不起。”大宝难得认真起来,“就怕他因为一个楚轩,把我们都记恨上,兄弟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良心被狗吃了。”

    一个飞踢,正中红心,大宝瘫倒在波霸怀里只能哼哼,我抬步往终点走去。

    虎子跑了第二名,硬说是有个人故意绊了他一脚才导致他发挥失常,骂骂咧咧了一整天,直到篮球比赛的时候他还是一边骂一边运球。

    篮球比赛大宝虎子还有其他几个兄弟都参加,因为女生大多爱看男生打篮球,所以篮球场地简直是人山人海,除了能空出比赛用地,其他都是人,我去的早所以站了个好位子,大宝丢给我美女和相机,说是老婆先借我耍一耍,上半身任君采撷,下半身……此路不通。相机说是要记录下他们最帅气的时刻,拍的好大大有赏。

    我盘腿坐在地上,坐拥佳人和天下的感觉不错,如果那边林子涵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心情就更好了。

    大宝他们穿着黑色球服,是黑队,另一边是蓝队。

    比赛开始,双方跳球,黑队触球获得球权后开始全力进攻。大宝很喜欢篮球,从小就是篮球队的,所以打得很猛,进入三秒区后躲开对方防守,一个起跳,就要投篮。

    对方队员当然不会这么便宜他,也是一个猛力起跳,准备给大宝盖帽。千钧一发之际,蓝队队员的手就快要触到球时,大宝猛地往下拉杆,比对方球员先落地后又准备投篮。而这时边上的蓝队球员都严阵以待,伸出手准备打下大宝手里的球,头顶之上根本没有缝隙。

    在这种时刻大宝仅仅顿了一下,就把球往左后方一传,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进了三分线外等待的虎子的手里。虎子是在大宝的教唆下开始打的篮球,虽然打得时间并不长,但大宝对他训练后球技突飞猛进,实力不输篮球队的队员。

    球在他手里只停顿了不到半秒,他们的默契让虎子都不带思考就一个起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稳稳地落进了篮筐。

    全场欢呼起来,黑队得到了比赛第一个三分,全队士气大增,虎子大宝击掌,还顺便朝我这儿抛了个媚眼,我这边方向的女生尖叫。我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令人发指的时刻,准备以后嘲笑他们。

    我身边的美女像没骨头一样软到在我怀里,看着我拍的画面。而我从这个角度拍会时不时拍到林子涵,索性我就借用相机画面偷偷看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很对劲,把画面放大之后才发现他一直在瞪我。吓得我虎躯一震,赶忙移开,他不是知道了我在偷拍他吧。

    被警告了还这样,想想真是丢脸,可移开的相机总会不自觉移回去,把林子涵定格在画面中央。

    虽然照片的主角还是球场上的队员,但总会有林子涵的身影。一张一张,以他为中心,那么多的照片,就像是我的整个世界。

    眼神也完全移不开,偷偷地看着,在接受到视线后又慌忙转过头去。

    一架单反,两个人,一个在照片中,一个在照片外,青涩的就像世界上每一段初恋,美好的如同一杯清茗,淡淡的,还是淡淡的,每个人都有个中滋味。

    就像,我对你,灰烬般的爱情。

    ?

    ☆、回忆

    ?  我怀里的波霸‘啊’的一声,吓得我一抖,赶紧开始专心拍球赛。

    那边比赛又在紧张时刻,黑队开始跑轰,丢开自己的半场,不留余地,全力进攻。全员防守,大宝突围,在他准备灌篮时,对方又盖帽,因为刚刚的第一个进球,对方球员有了戒心,怕他又拉杆。

    而大宝也不是盖的,投篮原来只是一个假动作,缩回身子后把球传给了边上的球员,那个虎背熊腰的男生用力一个传球,球呈直线飞向了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另半场的虎子,虎子拿到球后,直接一个姿势摆出来后就开始投篮。

    所有人都惊叹,这个样子,他不是准备直接投吧,这可是全场啊!

    而事实就是,虎子可以什么都不行,但在三分球方面,他是一点就通。

    一个全域三分射篮,球飞到了篮筐上方,只可惜,虎子打球时间太短,还不到火候,球只是打到了篮板。

    篮板球!黑蓝队员双目圆睁,发力起跳,一只只手都飞向篮球。时间仿佛停止,全场寂静,最后,爆发力十足的大宝跳的最高抢下篮球,快速落地,在所有人落地之前又再次起跳,胜利仿佛就在不远处。

    一个不防,蓝队一个球员也落地起跳,准备防下大宝的投篮,但撞到了大宝的身体,大宝也几乎是同时把球扔了出去,裁判吹哨,球不负众望落进篮筐。

    蓝队防守犯规,二加一!相当于一个三分球!大宝激动地和队员抱在一起,因为大宝是这场比赛中颜值最高的,而秉承谁长的帅就支持谁的女生欢呼起来,我怀里的美女也因为自己帅气的男朋友低低的笑着,连林子涵的脸色都变得缓和。

    本应该是愿打服输,大不了再来一盘,谁料犯规的14号球员是个暴脾气,回过神从地上站起来就冲到抱成一团的黑队里把大宝拉了出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宝没有回过神来,被一拳轰在了地上。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完蛋了。

    果然,回过神的大宝跳起来也是一拳打了过去,就像是两头争抢领地的狮子,瞬间扭作一团。

    大宝脾气暴那也是全校皆知,虽然长得帅,但一般人见到他都是绕道走的,现在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正凶,谁敢上去劝。连和大宝关系最好的虎子都劝他不住,拉住这个,那个一个左勾拳,拉住那个,这个一个无影脚,只能干着急,然后,虎子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无法躲开热切目光,于是默默的放下相机,推开身上的美女,走向那两个人,无奈的拍拍大宝的肩,“别打了。”当然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是不可能有什么卵用的,那两人还是打的欢腾。

    我于是拍的重了点,“哎!别打了!”那边虎子拉着大宝挥出去的手,大宝骂骂咧咧。谁料,大宝被虎子往后一拉,对方一拳挥过来却不偏不倚砸在了我的脑袋上。一点没留劲,没有准备的我往后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天旋地转。

    仿佛听见大宝喊了声,“敢打他,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然后是更激烈的打斗声和终于围过去劝架的人群的吵闹声。

    诺大的篮球场,拥挤喧闹的人群,我好像没有了听觉,也只能看到黑白色,我努力仰头寻找我的色彩,而我唯一能看见的彩色,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林子涵,可能我的眼神太过直白,你跨过来的步伐,为什么又硬生生转了一个弯,往我的反方向走去。

    那条路线上,楚轩立在空旷之处,没有塞进裤子的白色衣角随风缓缓飘动。

    我们就是一条直线,我和楚轩在两头,你在中间。

    我跌倒了,在人潮中,望向你,渴望你伸出的双手,而你,转了头,往另一边走去。我望着你,你望着他,三点一线,终究不会是个平衡的状态。

    虽然说要自己抢,但是,谁都会有那么一点小期待的吧,特别是,面对喜欢的人。

    而我,只能坐在地上,看着他们远去。那是可以拍成画册的美好,而我,是那个执笔想要涂抹掉画面的罪人,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要毁掉他们。谁都不会喜欢罪人,可怜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什么好同情的,我也不喜欢同情。

    拍拍屁股站起来,那边两人已经被分开,大宝往我这边走来,很是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事,让我去医务室检查。我摇摇头,“比赛还继续吗?”

    “问他们。”大宝手插口袋不耐烦的看着对方,似乎要把那个球员戳出一个洞。

    可能对方冷静之后怕惹祸上身,还是决定继续打球。毕竟男生,打的快,好的也快,打完整场比赛,黑队以98:85战胜蓝队,刚刚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大宝还是架着我去了医务室,除了有一点淤青其他无碍。运动会期间的学生管理还是比较松的,没有了比赛的大宝和虎子可谓一身轻松,坐在一边开始商量去哪里潇洒。

    我揉着脑袋,瘫倒在椅子上,突然感觉到两股别样的视线黏在我身上,一个激灵,转身,大宝虎子两个人在哪儿贼贼的盯着我笑。

    被盯的毛骨悚然,“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然而他们两还是嘻嘻笑着,于是我眉毛一挑,手臂挂在椅子靠背上斜眼看他们,终于,他们屈服了。

    “夏夜,今天难得轻松一天,你看我们仨去哪展现一下雄性魅力?”虎子双眼放光。

    “你们不是每天都很轻松吗。”我拒绝接收他们殷切的目光。

    “啊,既然你拿不定注意,要不我们,去酒吧?”大宝笑的和朵花似的。

    “不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未成年小男孩去什么酒吧,被骗了还帮忙数钱。

    “真没情趣啊,夏夜,你看你给的窒息贵宾卡我们都还一次没用过呢……”说到这儿,大宝好像想起了什么,沮丧的脸又变得神采奕奕,“夏夜,你不就是在那工作的吗,你是服务生对吧,你看你总是端茶送水多憋屈,今天兄弟我让你体验一回顾客就是上帝。”

    我去,我当初是说了什么让他误会成这样,我可不想和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去窒息观光一日游啊!

    但是他们两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变得兴高采烈,把我一拽,就往校门走去。

    完蛋了完蛋了,老子不去啊啊啊啊!

    “你放开我啊,我不去啊!”我挣扎着,奈何根本甩不脱大宝这个大力神。

    “哎呀哎呀,没看出来啊,夏夜居然害羞了,别怕,不就是个有黑道背景的酒吧吗。你上的早班,一定没见过夜晚的窒息,那可真是不得了,不愧是花了大价钱的,今天哥哥带你领略一下。”然后大宝虎子相视一笑,。

    擦擦擦,所以在他眼里,老子这么帅的男人就是穿着制服送传单的是吗,莫名不爽。

    “那你女朋友呢,不管了吗。”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啊,那个大胸妹啊,不是我女朋友啊,就自己倒贴上来的,玩腻了现在。”大宝一脸无所谓。

    没办法,还是说不去就太矫情,“哎哎,放开你的手,我自己走。”

    “呦,终于开窍了啊,男人总归得学会逛这些地方,又不会吃了你。”大宝放开手,笑着。

    我当然不怕窒息会吃了我,我倒怕我会吃了你们。

    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窒息头牌sky,被两个小男孩当成纯情种然后逼着逛窒息,风水轮流转,为窒息赚钱的我,居然要为窒息花钱了。

    ?

    ☆、回忆

    ?  三个人坐着大宝的敞篷豪车一路飙去了窒息,回头率爆表,都怪那两不争气的家伙在红绿灯下开一百码还各种吹口哨唱歌,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无证驾驶似的,还好没遇上交/警,把老子我脸都丢光了,赶紧抓一副墨镜戴上。

    终于到了窒息,发型都给吹出来了。下车后,我拍拍大宝,“哥们,你不要命,我还要脸,你这样开车,我很难过的。”

    “瞧你那胆小劲儿,我开了那么几年车还能给你开出命来?”开始用不屑的眼光鄙视我。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现在还是下午两三点,窒息俨然一副高级咖啡厅的样子,服务生制服笔挺,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中勤劳的工作着,深棕色基调的窗帘使窒息看起来十分温馨安宁。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仿佛一块被点缀了杏仁的巧克力,丝软在外,厚重在内。

    “嗯?没有来错地方吧,这是窒息吗?”虎子打量着店面,“这就是一家咖啡馆啊。”

    小样,原来根本没有来过啊,害我担心,现在我就可以瞎扯了。

    “就是这里,我一般就这时候在这里调调咖啡做点西式点心,偶尔充当门面去另一条街上发传单。”窒息哪里需要发传单,我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晚上的窒息我倒还真没有见过,晚上服务生会换一批,那时候很好玩吗?”

    “没见识了吧,我以前和一朋友来过一次,哎呦,真不得了。”大宝一脸向往,“而且,你猜我那天看到什么了。”

    我很好奇他能在窒息看到什么,显然虎子也很好奇。

    “你们知道吗,那天我看见窒息的头牌了!好像叫什么sky……”大宝笑的异常淫/荡,“你们要知道,那个sky是很少出来的,那天碰巧给我遇上了,我去,不愧是花大价钱培养的招牌,那脸,那身材,哪个女的比得过他……我就这么远远地瞅了一眼,下面就硬了……”

    “这么夸张?”虎子非常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你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吗。”

    “啊呀,这不一样这不一样!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碰上,要是还能撞上,花多少钱我都得包他一夜,爽个够。”一脸迷醉。

    听得我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我去,sky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你俩面前,你俩就选择无视是吗,这是变相骂我长丑了还是身材变样了啊!

    气的我扔下他俩就往里面走,怪物依旧是在里面各种摩挲他的宝贝酒瓶。

    “气死我了,怪物,来杯酒给我败败火。”我拿着手扇风。

    “呦,难得您老能想起我来啊。”说着,很听话的开始调酒。

    “带了俩小屁孩,待会给我兜着点,他们还以为我是发传单的。”我盯着怪物笑成花的脸,“笑屁,哥还是要脸的。”他笑着摇摇头,不说话,像是对待一个撒娇要糖吃的毛孩。

    那边大宝虎子对于我不管他俩就跑掉的行为表示很不满,骂骂咧咧就走了进来,“夏夜,你对于就这样把我们丢在外面不管有什么看法。”

    “t julep,威士忌,懒得取名字,就叫灭火器好了,正好消消你的火。”怪物把一杯鸡尾酒推到我面前,又在我耳边悄悄的来了句,“原来你叫夏夜,真可爱。”

    满满一杯子的冰还溢出来,真特么败火,看得我心都凉了,“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

    “夏夜,你怎么一来就喝上酒了,看不出来你这么开放。”大宝虎子一左一右坐在了我边上,盯着怪物。

    “两位要喝点什么,这位先生请客。”怪物指指我,笑的很商业化,“要不你来为他们点一杯?夏——夜?”

    我特么简直要被这猪一样的队友气死了,赶紧喝一口消消火,一口冰水一样的东西灌下去,从喉咙凉到了丹田,“你看着办,我不懂。”

    最后大宝要了杯黑俄,虎子要了杯螺丝起子,我嘲笑他就是在喝女人酒,被他狠狠地言语攻击了。

    我们四个无事可做的败家爷们儿就聊天聊地聊人生的挥霍了一个下午,期间不乏怪物夸张的手舞足蹈和大宝犀利的冷嘲热讽,当然也少不了虎子神经病式的笑容。

    不知不觉,直到第一位客人携带女伴坐进包厢,我们才意识到窒息的夜晚,就要来临了。

    我赶紧找了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顺便带走了我坑来的薯片,大宝虎子紧随其后,把我卡在中间。

    “据我多年观察,这个位置最好,有时候还能看到台上跳舞小姐走光。”我信誓旦旦。

    “嘿,夏夜看不出来啊,你一发传单的平时还关注这些啊。”虎子斜着眼嘲笑我。

    “听说而已,听说。”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叫你多嘴。

    人还不多,叫怪物拿了副牌开始玩钓鱼,玩得可嗨了突然灯就灭了,周围窗帘也被拉上,各种颜色的灯光在窒息里飘荡,音乐从抒情类开始播放,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居然玩得忘了时间,马上把牌一丢,三个人靠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的看起了表演。

    说实话我还没有以顾客的形式看过窒息表演,觉得甚是新奇,不免关注度较高。

    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女孩子背着把木吉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对着麦克风开始浅浅吟唱自己的原创,“我走在风里,雨里梦境里,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你。你说你累了,疯了放手了,为什么我还会爱着你呢……”

    淡淡的光线抚慰出女孩稚嫩的脸庞,却被画上了浓妆,清凉的声线被迫染上了沧桑。

    就像几代王朝前,雪梅下咿咿呀呀唱着的戏子,嘴里念的是‘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心里想的是‘戏子无情胜有情,怎配你青梅煮酒笔墨丹青’,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唱的真好。”虎子率先鼓起掌来,却看见台上的女孩在唱完最后一个音慌乱的不知所措,朝我们的方向重重的鞠了个躬后,逃也似的冲回了后台。

    终究只是孩子,形容世界,永远带着感激。

    下一个就开始热舞了,火红的裙摆配上热辣的欧美舞曲,疯狂闪烁的灯光为颓靡的大众提供了极好的精神食粮,情不自禁就开始在沙发上跟着节奏扭动身体。

    “哎,夏夜,你别乱动,你要把我挤下去了。”大宝不舒服的动了动,“哎哎,叫你别动了听见了没。”还在劲头上的我转过头对他一笑。

    继续扭动,好久没有这么嗨了,真爽啊。

    结果,措不及防的,我的脸被人捏住,转了过去。

    大宝一只手捏着我,眯起眼细细的打量着我,在黑暗的微弱灯光中,我不能看清他的面容,“干嘛呢你,还让不让我好好看了,好歹我第一次逛夜店……”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把他的手打开,却又被狠狠捏住,

    “你是……sky?”

    ?

    ☆、回忆

    ?  面前凶狠地连黑暗都挡不住的眼神,让我全身一抖,“你开什么玩笑,我要是那什么头牌,我会和你们玩这么久?”

    “要是在阳光底下还不好说,但是在窒息里,这张脸我绝对认得出来!”大宝声音都不对了,“你耍我耍了这么久……”

    “哈,哈,你就见过他一面你就说我是他,你也太信得过你的记忆力了吧。哈,哈……”干笑着,突然觉得好丢脸,想快点逃离这里,我确实不属于你们,但请别这样说出来,我也会难过。

    “sky左眼角的这颗痣,我不可能认错,之前在学校里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而已。”他咬牙切齿,“耍我很好玩是吗!婊/子养的!”拳头就要挥过来。

    这时,却听见一直不在状态的虎子在那边说。“哎哎!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楚轩”

    我一听,立马转过头去,楚轩在这里,也就是说,林子涵也在!

    果然,那个瘦瘦的身影后面跟着西装革履的林子涵,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在灯光扫过他的脸时我还是能发现,林子涵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像是在寻找什么,难道是又吵架了,我开始幸灾乐祸。

    沉思中的我,却又被一把拧过脑袋,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棘手货要处理,还好虎子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对虎子说:“那个清纯小妹妹在后台,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虎子果然一下就蹦起来,从人群中挤出去找人去了。

    “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拳头砸向了沙发,巨大的力气让沙发往下一陷。我该说谢谢你还给了我机会解释吗。

    “这里是窒息,不是你家,如果你要继续闹,我会请人让你出去。”sky对林子涵以外的人可都没什么耐心,眼神变得冰冷彻骨,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突然,捏住我下巴的手松了开来,大宝呆呆的往后退,嘴里念叨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把你的眼睛闭上!”他大喊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周围的人全部看了过来。

    “你发什么神经,我不想陪你丢脸。”我感觉莫名其妙,他的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丢脸是吗,好啊,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更丢脸!”大宝像是发了疯一样扑到我身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突然就失控了,拼命地挣脱着。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一拳挥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了他脸上,跪在沙发上的他被我打了出去,他跌倒在地上又跳起来,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地上拽,我痛的往他身上乱踢,他却和没事人一样,又改拉我的手臂,拖曳着我。

    这简直就是一场混战,周围看热闹的人躲避着,议论着,围成圈像是在观看斗兽比赛,冷眼旁观的群众最喜欢用热烈的语言来描绘最残忍的故事,像是一张挣不脱的网,把我牢牢困在里面,一张张丑陋的笑脸,一句句不堪的话语,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句话却把我拽回了现实,“我是有病,现在我要上你,反正你都是出来卖的,只要有钱,卖给一个有病的也没什么关系吧!”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就停住了,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任他生拉硬拽把我往远处带,待我意识到什么,我已经被他拉到了一个小包厢里。

    周围人的讨论我还清晰地记得。

    “现在的鸭都有脾气了,真是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大老板惯的。”

    “有大老板撑腰还会在这里卖,我看是当小三被踢出来了。”

    “也是可怜,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去干点正当活,可惜了可惜了……”

    ……

    就像被放逐天际的风筝,飞的再怎么高怎么远,总有那么一根线牵着,告诉自己,飞吧飞吧,总还有个回去的地方,可现在,那根线似乎,快要断了。

    “你不要这样,我不想把你扯进来……”我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某处,“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变成这样……”

    “是你自己犯贱,怪不得别人。”他恶狠狠的说。

    我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拳打了过去,也不知道打到了哪里,接着就是一脚踹过去,又被不知哪里挥过来的拳头打到了地上,我跳起来继续和他殴打在一处,腰间的伤口隐隐作痛,然而我并没有闲情再去管它。

    我为什么一定要那么任人宰割,我也想好好活着,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为什么你们都要骂我贱,我做错什么了!

    不想命运再掌握在别人手里,这种被吊着牵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我也想自己选择怎么生活。

    嘭的一声,突然包厢的门就被弹开,有人快步进来拉开了撕扯在一起的我们,一边一个丢在了地上。

    我擦擦嘴角的血,抬起头笑着,“哟,好巧,子涵你也来玩啊。”

    然而大宝完全控制不住,从那边爬起来,一拳就要砸过来,被一个看似黑衣保镖的人给拉住,又丢到了一边,大宝是个富家子弟,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眼红着就要和那个保镖干上了,但哪里是专业保镖的对手,被挟制住脖子动弹不得。

    林子涵叼着烟走过去,抬起腿拿皮鞋尖狠踹了过去,专踢的小腹,人体最柔软的地方,大宝被踢得傻了眼,气都快只出不进,保镖一放手,大宝软到在地上,保镖又照着他狠狠地踹了几脚。

    林子涵转过头看我,却依旧不言不语,昏暗的光线让人不能读懂他的眼神,气氛变得尴尬而凝重。

    “子涵,子涵,你去哪了,一声不吭的……”一个清亮调皮的声音从从外头嘈杂的音乐与人声中撞击进我的耳膜,楚轩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林子涵后笑着,“啊,你在这儿,找你好久……”

    他活泼的声音突然噤声,因为他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我,眼神变了一变,接着他又抬头看向林子涵,声音又变了回去,“子涵,外面表演要开始了,魔术,可精彩了呢,我们走吧。”说着,就拉着子涵的袖子往外面走。

    我立马跳了起来,也拽过林子涵一只胳膊,林子涵不备,被我撞了个满怀,保镖立马出动,为了避免伤到林子涵,他只是用力的拉扯推搡着我,但是我就是不撒手。

    “子涵,不是都说要带我出去了,那今后就是一家人,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我笑嘻嘻,楚轩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掩盖眼中的怒火。

    那边保镖看拉我不管用,开始掰我拉住子涵的手,但我依旧拉的很紧。

    “子涵,我们走。”楚轩转过了脸拉着林子涵就要往门外走去,但是林子涵到现在都没有表过态。

    “子涵你和夏穆谈崩了吧……”终于说出来,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可以帮你……”

    突然,保镖一拳轰在了我的肚子上,那曾经被楚轩开了两个口子的地方。剧痛让泪花迷糊了我的双眼,冷汗冒出,手开始痉挛,就快要抓不住子涵。

    “我知道你很需要夏穆在黑道的势力,有了它你的生意会方便的多,我可以帮你……”保镖又一拳砸了过来,我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可能伤口又裂开了吧,真的好痛,可是我的手依旧拽着他。

    “子涵!”楚轩开始按捺不住,语气变得焦急。

    “条件。”子涵终于开口,不顾楚轩的呼唤,却还是那冷冷清清的声音。

    “呵,我的子涵可真是聪明,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努力抬头看向他,“带我出去。”

    “就这个?”显然子涵觉得没有这么容易。

    “这个你早就答应我了,现在不过是重申。”我裂开嘴笑了笑,“和我在一起,三年。”

    听到这里,子涵突然就像是暴怒的野兽,一脚踹翻我,我拉着他的手也随之滑落,我只能看到他英挺的眉毛深深皱起,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不可能。”

    保镖也紧跟着他走了出去,快要关上的门就像是要阻隔我和子涵,在快要看不见他的身影,我跌坐在地上,无力的垂着头,微微笑着,那么凄凉,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却似已经颤动不了声线,说的是,

    “我会等你来求我。”

    ?

    ☆、回忆

    ?  回房间后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居然没有全裂开,只是稍微有点出血,真该庆幸,他们那几拳几脚可都没有留劲,往死里打的。

    顺便让怪物带半死不活的大宝开了个房间让他躺着,怪物看着浑身挂彩的我叹口气,说我是命犯灾星,我说我从小被打惯了,命硬,皮糙肉厚死不了。

    吃了怪物当免费劳力给我买来的夜宵,我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子涵看着我的那张厌恶的表情。我真的就这么惹你讨厌吗,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只是,喜欢的有点不能自已而已。

    叹口气,终究还是起来,呆呆的坐了半晌,跳下床,走出门外,往走廊那头走去。

    深幽的过道像是通向无尽的黑暗,一扇接一扇相同的房门被经过,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底。可是,那扇门总会有些许的不同,总是,有一股阴森之气盘绕其上。

    敲敲门,门把轻轻一响,得到应允,我打开门,绕过屏风,夏穆一身暗色唐装跪在蒲团上,一手拿着那串楠木佛珠一颗颗转着,一手敲着木鱼,咚咚的一下下敲击着我的灵魂,嘴里默声念着我我不懂的经文,身边檀香围绕,似轻坐云端。

    我站在一旁,他并没有任何要理我的意思,所以我只能站着等他念完。

    等了好久,久到我都以为自己已经睡过一觉了,咚咚的木鱼敲击声在响过一声后没有再响起,夏穆站起身,神情淡漠,没有看我,慢慢地走到藤椅边坐下,手持陶瓷茶具开始冲泡冻顶,一阵阵茶香从茶碗中飞溅而出。

    他没有开口,也不赶我出去,就像是看不见我一般,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这么悠然闲逸的画面,我真的不忍心打扰,周围静静的,张口仿佛就有苦涩。

    “我……”刚开口,夏穆微微举起手打断了我,继续冲泡他的乌龙茶。我尴尬的噤声,等着他。

    终于等他弄完,浅尝一口,“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神情依旧淡然,就像他觉得这个世界都在围着他转,一切都要由他掌控,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的不甘心。

    “你不要逼我,你以为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手上会没有一点你犯罪的证据?”我尽量平息自己的怒火,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每一样都足够你折几年寿。”

    “你不会的。”他端起茶碗浅酌一口,看着茶汤里浮浮沉沉的茶叶。

    “你以为我不敢?”他这样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语气也变得愠怒。其实根本不是我会不会这样做的问题,是就算我举报了他,他也会有各种办法保住自己,毫发无损。

    “你和林子涵谈判破裂,而你手上那批很看重的货被他耍诈压了下来,你前一段时间总是出去是为了抢回那批货,但你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林子涵叫了市外的黑道阴了你一把,你人手不够翻了船。一直以来没有解决的资金问题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势力,现在运转不周,你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一周内,没有办法的话,窒息就将易主,而我,也不再归属于你。”

    听到这里,我明显看到夏穆身体一僵,拨弄着茶叶的手也变得缓慢,神情被隐去不见。

    “但是,我可以帮你,取得林氏的合作,让你的势力长久的保存下去,没有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那个时候……”我轻轻的说着,摆出最虚假但最无懈可击的笑容对着他,“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现在夏穆的动作已经停止了,我知道他在思考,考虑我说话的真实性。

    我留出足够的时间给他,在一边观察着,希望事情朝我想象的一边发展。

    终于,夏穆开口了,“要怎么做。”

    他可能真的被逼到了绝路,居然对我服了软,而且这么快。

    “啊,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把王战借我,五天,我会让林子涵上赶着求你。”把王战借走相当于断了夏穆一边的羽翼,在这种紧要关头上,一点点的不平衡都有可能全盘皆输,所有的,都看夏穆怎么决定,是要死撑,还是冒险。

    “赌一把,把注都压我身上,show hand,以前你不是最喜欢了吗,怎么,老了所以没胆了?”夏穆就算是一袭袈裟都挡不住他身上的戾气,赌博这种事,才是他最擅长的。

    “也是个办法。”夏穆点点头,继续拨弄茶叶,呷了一口,盖上,站起身来,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神情,他伸出唐装下遮挡住的手,覆盖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我一直信你,小夜,不要让我失望。”

    我退出门去,在关上门前往里面望了望,月光下凄凉冷寂的夜景把夏穆的神情,渲染的悲凉而又孤独,仿佛下一秒就要随消融在这片冰凉。

    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他既然能只身打天下,从十几岁的稚嫩少儿到如今十几年时光,在血肉中杀出一条道路,为自己拼出权利与地位,对于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就被逼到了绝路,是我太天真,不知道他的用意。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长辈对晚辈最大的宽容。

    他决定,放我走,以这种方式。

    ……

    第一天

    “王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拿着手机对那边的人说着。

    “除了货那边遇到点麻烦,其他都办妥了。”王叔说,“老爷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嗯,那就好。明天,要辛苦你了。”我放轻了声音。

    “不辛苦,也是在帮老爷嘛。”王叔笑了笑,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林子涵是该吃点教训。”

    “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让林子涵找你麻烦。”那边应着,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叹息着,这两天一定会很累。

    大宝睡了一觉后已经被我打发回去了,幸好他没有一疯到底,醒来的时候神情很颓然,没有了那种阳光大男孩的笑容。

    我有点愧疚,是我的欺骗伤害了他,毕竟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么一来,我就算是失去他了。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呆在地面上,那些子兄弟义气,里写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想要试一试,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了。

    还算是好消息的是,虎子把到了那个清纯小美眉,两个人才好了一个晚上就如胶似漆的,今天虎子还打电话给我,说感谢我牵线搭桥,要请我吃饭。原来大宝还没有告诉他。

    不过这顿饭,我注定是要失约了。

    ?

    ☆、回忆

    ?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

    睡眼惺忪的我一起床就打开网页浏览器,搜索林氏,果然头条便是“林氏老总玩断背,大尺度不雅床照曝光”,几段虚虚实实的描写下面,是那几张林子涵和我第一次的时候我拍的照片。林子涵的脸在照片上虽然不是非常清晰,但要认出来还是足够了,而我的脸要么是看不清楚,要么已经被马赛克打掉。

    接下来还有几张,是我偷拍的,林子涵与楚轩在逛街吃饭的照片,照片里他们两个行为举止亲密,楚轩的脸也完全可以认得出来。

    我和楚轩的身材差不多,这么一来,媒体一定会认为床照上的另一个人就是楚轩。现在还不是网民活跃的时间,所以搜索量虽然高,但还没有引发轩然大波。

    林子涵一定会抢在这个宝贵时间挽回自己的声誉,不让这个头条影响林氏的股票价格。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时候。

    “王叔,你那边怎么样了。”我一手拿手机,一手拿着鼠标看着网民的评论。

    “东西已经在局里了。林子涵现在一定焦头烂额在处理那篇报道,没时间管其他的了。”王战的声音听着有些兴奋,毕竟夏穆崇尚的是明里斗,大刀大枪的横着来,而不是这么阴着玩,王战可能从来没有试过还可以这么整人。

    “那批货……这么丢了,实在是可惜啊,为什么不直接抢回来。”王战有些疑问,果然他还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糙汉子。

    “现在严打的紧,我们不能冒风险,所以这个风险,就留着给林氏好了。”我拿着手机对着空气微微一笑,“这批货,必须给我端了。”

    幸好林子涵没有过多的重视这批货,毕竟他缺的不是钱。他并没有转移这批水货的存放地址,只是多派了几个人不分日夜的守在那里。而夏穆上次去没有抢回那批货,却搞清楚了地址,那个地下钱庄的仓库,如果仅凭我,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好了,王叔,要出发了。”王战答应着,我挂了电话。

    我起床洗漱,换上最漂亮的衣服,拿出化妆包,从粉底开始,一点一点为自己铺上最美的妆容,掩住了憔悴的神色,变得妖异无比,即使是在和sky格格不入的白天,也仿佛为之失了颜色。

    艳丽的口红,漆黑的眼线,深邃的眼影,长长的假睫毛,白皙的肤色。镜子里俨然一个带着假面的优伶,为这不幸的一生唱着最后一出戏文。

    我试着对着镜子唱了那么一两句,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带着浓浓的脂粉味,世俗的我都快要听不下去。

    下楼,窒息连门都还没有开,毕竟窒息是夜猫子。

    我打开灯,走到吧台,自己调了一杯天使之吻,慢慢地品着。

    喝完一杯,我把酒杯往旁边一搁,朝窒息的后门走去。那里平常没有人进出,显得十分寂寥。

    走出门外,朝阳只露了一个小角,这个阴暗的过道并不能照射到阳光,常年发出一种糜烂腐臭的味道。

    我往里面走去,这条道往外走是大马路,往里走是居民区,那种老旧的房子,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是无业游民。

    在巷道里面七拐八拐,慢悠悠地晃着。

    突然,窄窄的转交口有个人影一晃,不见了。

    我脚步一顿,调转步伐开始慢慢往回走。身后故意放轻的嗒嗒的脚步声在这幽窄的道路上却显得尤为诡异,我的脚步不自觉加快,最后竟变成了慢跑。而身后的人也似乎察觉到了我欲逃跑的想法,脚步一下变得飞快。

    听到后面的声音,我开始拼了命往外跑,于是,两个人开始了在巷道里的追逐战。

    只剩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和重重的脚步声,我跑的很快,但身后突然加进来的另一个脚步声打破了我想要用速度甩掉他们的想法。

    快要到了,出口快要到了,那点点的光明似乎就在前方召唤着我,我一边跑一边打翻过道两边的垃圾桶,稍稍的阻挡了一下后面猛烈的攻势。

    快点,就要到了,光明就在眼前,我不自觉伸出手,想要触碰它。

    我就要抓到你了,很快的……

    但是,突然出现在那片光明中的黑色阻挡了我,它如鬼魅般飘到我视野中央停住,就像那无边光球中的黑子,把我想要的完整侵蚀的破碎。

    “楚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大喊着。

    “我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在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别打子涵的主意,可是……”他的笑容单纯,却透露着恐怖,手上银色的手术刀反射着冷光,“宝贝,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停止。面前的楚轩慢慢向我靠近,孩童般灿烂的笑却让我愈发不安。

    我把照片发到了网上,不管怎样,楚轩一定会看到。而他会来找我,第一是因为我动了他的林子涵,第二,那几张床照使他愤怒。他疯狂的性格,一定会让他抓住一切时机报复,比如,现在。

    他拿着刀耍着,我笑了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怎么,今天不蒙我眼睛了。”

    “不需要。”刀片上映出的影像犹如一组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慢镜头,“那种享受是给活人准备的。”

    语毕,他手腕一横,直接朝我刺了过来。

    都不带喘的一个流利的动作,我用力一闪身,撞到了墙,躲过了楚轩不要命的攻击。这个不宽的弄堂,被几个男人占满了。我摆出攻击的架势,不时左右转头观察,提防着身后两个彪形大汉。一敌三,我还没有挂掉只能说是楚轩想要亲手解决我。

    他又突然一个直刺,躲过,一拳出去,也被躲过,他的表情越来越兴奋,散发着带血的残忍,就像一个,疯子。

    战斗充满了节奏,你来我往,那是真实的战场,不得有一丝犹豫。一个不备,被后面的两个人一跨步上来一边一个把我的手臂往后一背,另一只手把我往后一推,我被重重的抵在了墙上。

    “你他妈放开我!”我冷眼看他。楚轩一言不发,笑着,像是没有了理智,抬手就朝我脑袋一刺,我拼命往旁边一偏,那刀就这么眼睁睁的插/进了我脸颊边的砖头缝。

    年代久远的石灰墙粉纷纷落下,一些随风扬在了我的脸上。手脚被控制,无法动弹。楚轩诡异的笑脸就在我眼前,差不多的身高,我们两个面对面站着,我靠着墙,他一手抓着墙上的刀,一手掐着我的脖子。

    我梗着脖子用凶狠的目光和他对视,越来越不能呼吸,表情却不变,用气势抗衡他的凶残。

    我可不能就这么挂了,我还没有把要做的事做完,我可不能死……

    子涵我还没有得到你,我怎么能死……

    ?

    ☆、回忆

    ?  意识已有些模糊,眼前楚轩的笑脸也已看不甚清楚,在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只好像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是肢体打斗的撞击声,是脚踩在地上咚咚的敲击声,是血液与物体碰撞的水声,是呼喊的焦急声。脖子上的力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我跌倒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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