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放开那只二黄 作者:抽鬼

    第10节

    黄濑觉得这样也好，他无法想象，灰崎跟一个娇弱的病人共处一室的场景。

    灰崎的手机在他的口袋里震动，是那个叫上田的朋友打过来的，黄濑告知了他病房号，没多久，一个挑染着红发的高大少年出现在了病房前，手里还提了两份快餐。

    因为离得比较远，上田花了一点时间才赶到了这家医院。

    看到吊着石膏躺平的灰崎，上田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让人伤脑筋，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瞅见站在病床前的黄濑，他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自我介绍了，表示他跟灰崎是现在同校，以前还是邻居。

    在听到他名字叫黄濑凉太的时候，上田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他，随即爽朗的笑了，“原来你就是那家伙口中的凉太啊，幸会幸会，你本人比杂志还要好看呢！”

    “哪里，幸会。”

    在听到‘他口中的凉太’这几个字，黄濑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粗心是上田并没有发现，而是将快餐塞到了他手里后，掀开被子看了看灰崎身上的伤“啧”了好几声，“这小子果然是不要命了。”

    黄濑将盒饭放在床头桌上，眼光有些复杂，“他，好像得罪了一些人……”

    “是啊，应该是黑道上的，”上田似乎并不意外，语气总反而带着一丝抱怨，“我实在不明白，虽说人家大岛集团被查处了，但跟我们这些小市民八竿子打不着吧，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去袭击人家头头，那不是以卵击石嘛，现在好了，人家根本是想慢慢弄死他吧…”

    大岛集团？袭击？！

    黄濑忍不住他，“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事本来是知道的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的，但因为对方是灰崎口中的那个‘凉太’，上田想了想还是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其实就是一个多两个月前，也不知道灰崎这小子抽什么风，忽然跑去袭击了大岛集团的头头，好想是一个叫什么鬼大岛熊丸的男人”

    “你知道吗，灰崎这家伙也够狠的，听说送进了医院时那个人被揍得不省人事，下身一片的血，后来听说那里直接被废掉了，估计一辈子只能当个活太监了。”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他们阶级差那么多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值得这样动手的，因为这件事，灰崎这家伙可是被整惨了，被那边的人追着打打杀杀了一个多月，如果你没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挂掉了呢…”

    上田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黄濑却已经听不见了。

    灰崎，为什么要跑去袭击大岛熊丸？

    这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

    黄濑对自己的外表有自信，本身也并不算自恋，可现在他心里非常的能肯定，灰崎是为了他。

    在两个多月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在那件事过去后近段时间，他甚至是在怨恨着灰崎的。他带着胁迫性的耳语，以及恶质的笑一度是他的噩梦，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弄脏了。

    然而灰崎救了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虽然后来，发生了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意外。

    昏睡中的灰崎退去了平日里的凌厉，因为失血和脸上青青紫紫的伤显得有些狼狈，很难将他和以往那个，总是肆无忌惮肆意妄为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可此时，黄濑只是觉得，他看不透这个人，从来都没看明白过。

    ?

    ☆、part37碰你的代价

    ?　　黄濑只是觉得，他看不透这个人，从来都没看明白过。

    这个人总是对他百般的挑衅，话语中总是带着恶意的讽刺和尖锐的刺，恶劣而让人讨厌，但其实，却从来没实质性的伤害他，甚至……

    那天晚上恍惚间听到的带着深情的低语，黄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在与这个人有任何瓜葛。那件事谈不上对错，也没有所谓的原不原谅。

    听着上田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仿佛看到眼前昏迷的少年面露凶光的挥舞着拳头。这样的，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服输不后悔的倔强，真的是为了他吗？

    黄濑有点难以置信，他蓦地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个人。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人是小赤司。

    他对上田示意了一下，出去接电话。

    赤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从电话的另一端倾泻过来，让他郁结的心情稍稍有了一丝缓解。

    两人简答的寒暄了几句，赤司忽然问，“凉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黄濑的小情绪，基本上逃不过赤司的眼，即使不在身边，他也能从黄濑说话的语调中，探究出一二。

    黄濑眼光复杂的看了看半掩的病房，还是决定说出来。

    灰崎得罪人也已经是不可扭转的事实，这次只是他刚好碰到而已，如果不想看着他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能帮他的人就只有赤司了。

    黄濑踌躇了一下，将灰崎的事按照上田说的原原本本跟赤司说了一遍，顺道简单的说了灰崎受伤入院的事。

    赤司沉吟了一下，问道：“凉太是因为祥吾为了你去袭击大岛熊丸而觉得过意不去吗？”

    过意不去？

    黄濑楞了一下，为什么要过意不去，这并不是他想要。他只是不想看着昔日的伙伴因为这种事情而断送自己，尽管黄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但是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灰崎走上极端。

    况且，这本来就是路人也会伸出援手的事情不是吗？

    “好，我明白了。”只要是凉太你的请求，我一定会帮你达到。

    赤司说道：“你放心吧，祥吾不会有事了，上次是我疏忽，这是最后一次，大岛熊丸不会再出现了。”我保证，在你有生之年，都不会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听着赤司变得有些低沉的语调，黄濑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被赤司转移了注意力。

    他不想深究赤司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保住灰崎，对于大岛集团丸的事，赤司有对他解释过，无非是身为大岛集团的头头大岛熊丸知法犯法，除了非法囚禁他人之外，还有交易、走私毒品的罪名，这些，已经足够他有生之年再也走不出监狱。

    临末了，赤司问了一句，“我会路过那边，要不要过去接你？”

    黄濑笑了笑，“小赤司当我是小孩子吗？这里离家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赤司靠在沙发上勾起嘴角，“好，路上小心。”

    “嗯啊，你也是。”

    挂了电话，黄濑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这时上田去一把拉开门，探出头来，“嘿，凉太，灰崎那小子醒了”

    凉太……？还真是自来熟。

    黄濑的表情僵了一下，原本是想直接走掉了，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进去看看灰崎。

    虽然说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谁也无法挽回。他心里却留下一个很大的疙瘩上面甚至还有伤疤，但他也不想表现得像是一个惨兮兮的被害者，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对错。

    躺在病床上的灰崎因为脸上青紫的伤显得有些狼狈，脸上的表情刚开始有些茫然，随即恢复成了往常。因为昏睡变得柔和起来的脸又恢复了平时的桀骜不驯的棱角。

    看到走进病房的黄濑，灰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裂开嘴，想要像平时那样痞笑，可惜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上田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冲他晃晃手里的烟就出去了。门被他随手关上，剩在病房里沉默的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灰崎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贪婪的逡巡着走近他的的人。

    黄濑张了张口，最后憋出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了？”

    灰崎楞了一下，忽然笑出来了 ，那笑声有些沙哑，黄濑觉得有些刺耳。

    “没想到你还敢来接近我啊，凉、太！”灰崎漆黑的眼直直望着他，一如既往的恶劣，就好像他不是躺在病床上的伤员，而是以往那个肆无忌惮的不良少年。

    “我还以为你会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狗一样，拼命的躲在赤司背后呢。”

    没有理会他带刺的话，黄濑只是沉默，冷下脸看着他。

    “你的赤司最后你有把你送回你的小青峰身边吗？还是直接把你送到了自己的床上？”灰崎像是看不到他攥紧的拳头，自顾自的道，“也对啊，赤司怎么可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呢”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黄濑，灰崎的眼睛暗了暗，却笑得更加讽刺，用带着恶意的恶劣话语继续说着，“喂，凉、太，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把你带回去之后，对你做了什么呢？不过看赤司那样子可能有点艰难吧，说不定根本没有能让你爽起来的硬件……”

    “啪！”

    黄濑看着他偏过的青紫的脸，收起微疼的手。原本想要问一下灰崎关于那天……不过还是算了吧，他果然，还是无法跟他心平气和的交流。

    深吸了一口气，黄濑站起身，说了声，“你好好养伤吧，我先回去了。”就要走出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灰崎忽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很紧很用力，像是拽住了他生命的稻草。被子滑落到他腰际，露出赤裸的上身，包扎着白色因为他忽然的动作，染上的鲜红的血。

    “你做什么！”黄濑回过头，发现他伤口处的鲜红扩散得越来越大，应该是缝合上伤口又裂开了。他连忙压住灰崎的肩膀想让他躺下，可是灰崎像是没察觉到一般，死死的攥住黄濑的手，甚至在黄濑靠近的时候伸手扣住了黄濑的颈脖……

    灰崎忽然的靠近让黄濑像是刺猬一样挣扎起来，他可以感觉到灰崎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你不要碰我！”

    那天晚上的事掠过脑海，黄濑本能的想要逃离。但灰崎完全不管不顾，对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只是紧紧拽住黄濑，直到黄濑推拒他的手不小心摸到了湿黏的纱布，才受惊一般，妥协的停下动作。

    他将手伸向床头的铃，想要叫医生，灰崎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黄濑喘着气，头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即使这样，他依旧感觉到眼前少年不同于同龄人的压迫气息。

    他叹了口气，说：“我不走，你先放手吧。”

    灰崎没有动，呼吸有些急促。他用舌头顶了顶受伤的口腔，直勾勾的看着黄濑，一字一顿的说：“黄濑凉太，我告诉你，即使你想这样，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黄濑皱起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后悔，就算从来一次也这样！”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盯着他，“不过即使你厌恶我，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我还是会继续用你厌恶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

    “怎么样，是不是更恨我了，觉得灰崎祥吾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灰崎执拗双眼中的执着和炽热让黄濑觉得有些心惊，他垂下眼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冷淡，“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要冒险是袭击大岛？”

    灰崎冷哼一声，“那是个不配为人的渣滓，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灰崎的语调低沉平淡，远不如刚才的那般激动。可眼底的阴冷，是黄濑从未见过的，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样骇人的眼神？

    灰崎抬眼看着他，“那是他敢碰你的代价。”

    眼睛蓦地放大，瞳孔微微颤抖着，黄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只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读懂了灰崎在恶劣表象下隐藏的情感。

    “之前的事我不会道歉的，也不后悔！”以后，也是一样的。

    静默的看着被医生强制压下的后不耐烦的少年，黄濑叹了口气，在上田及时回来后说自己要先回家了。

    上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有空记得过来瞧瞧这小子，他其实是个怕寂寞的孩子。”

    灰崎瞪着他，“你不说话会死吗？！”

    出乎意料的是黄濑点了点头，“我会的。”在出去之后，黄濑忽然回过头，说了声，“早日康复”然后顿了顿加了句，“小灰崎……”

    手里的水杯就这样掉了下去，灰崎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转向黄濑，黄濑却已经转过了头，走出去。旁边的上田看着被淋湿的被子大叫一声，“你在干什么！”急忙将杯子捡起来。

    掩上门的那一刻，黄濑听到灰崎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说着，“小心赤司，他不是什么善类……”

    病房里，上田还在骂骂咧咧，灰崎却已经没有了反应。

    照灰崎的暴脾气，这会儿应该要嫌他啰嗦让他滚蛋了。

    感觉到异常的上田回过头，发现病床上的灰崎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头都捂上了，像只白色的毛毛虫，露出一条打着石膏的左腿来，那画面格外……喜感？

    他走过去，刚想伸手拍下去，就眼尖发现那坨白团子在细微的颤抖着，安静下来，还能隐约听到轻不可闻的……哽咽？

    上田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灰崎会哭？！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

    ☆、part38高校三年级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神，高中二年级就这样结束了。

    青峰早已经习惯被一群不断叫着“前辈前辈”的后辈们围绕在身边，并时不时的指点他们训练着。

    桃井欣慰的说他脑子终于出现了该有的成长迹象，整个人不止是变得沉稳可靠了，甚至在强势的球场上学会跟大家配合和配合大家，这简直就是可喜可贺。

    青峰当时白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呵呵。

    野心虽然有，但青峰从未想肩负什么，比如像是球队荣誉这类的就更不想碰了，他只想安心的认真的自由的打篮球而已。

    不过想逃的终究逃不掉，最后一次抓壮丁，这一年的队长还是落在了他这个顶级王牌身上，所以青峰就开始渐渐忙活起来了。

    虽然已经高三，但是比起学习，青峰更多的心思还在篮球部。

    或者说他根本不用操心学习方面的事情，早在高二的期末，就已经有知名大学篮球部的教练找他，希望他能考虑他们学校。

    青峰的答复全都是待定，并不是没有令他心动的学校，而是他心里有个地方，让他无法就这样做出决定。

    一起上大学，一起打篮球，是青峰在认清自己的对黄濑的感情之后，就计划并开始打算着的事。当然他并不是想将两人绑在一起，即使两人真的不能在同一所学校，他也希望能够近一些，然后两人可以租个房子住在一起。

    原本他是这样计划好的，一切都很美好。可是终究计划还是敌不过变化。

    那个变动让他的感情变成了灰色，甚至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非常难受。

    跟所谓“处女情节”什么的真的没关系，就算是真的是酒后情不自禁，只要黄濑肯对他解释说明白，即使只是编造的谎言他也愿意接受。他可以尽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如既往，甚至可以对黄濑更好，给他更多的爱。

    但他受不了，他受不了黄濑对赤司那不自觉的维护和依赖。那种无间的信任，和自然而然的辩护行为，让他眼热，而黄濑却不自知，更让他觉得心灰。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们才是恋人，为什么黄濑却更愿意跟赤司分享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他也很想听到黄濑的抱怨和撒娇，就算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然而黄濑却完全没意识到这点。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突得破太不容易，以至于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段感情，如履薄冰。

    其实青峰自己也未尝不是，在两人相处中，很多时候他都不由自主的克制着自己，明明想要更接近，明明只要一看到那个笑得像阳光的家伙，他就恨不得直接将他吞吃入腹。

    但他却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他也在害怕，怕吓到黄濑，也怕好不容走到一起的恋情出现裂痕和波动。

    现在想来，那样小心翼翼的恋爱，本来就不太正常吧。

    有人说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是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每当他看到一个人，就会以黄濑为标准直接将人碾压到灰飞烟灭。

    意识到自己依旧满脑子都黄濑的这件事，青峰花的时间并不久，所以他放弃了，在没能将那家伙从脑子去掉之前，他可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比起成长的青峰，黄濑也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他的机遇非常好，模特之路一再飙升，不再只是小有名气的在一些服装广告和杂志上露面，因为曾在外国有参加国际型的服装展，他在圈子里的名气也渐渐的上去了，开始有向职业模特发展的趋势。

    他往上走的‘路上’没有一点障碍，直接平步青云。

    他依旧笑容灿烂，阳光俊美，那股油然而生的自信让人能感觉到他身上蓬勃的青春与活力，然而赤司知道，那只是表象。

    这个内心敏感脆弱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懂得伪装。

    温水煮青蛙是一个非常牢靠的狩猎方式，他不想逼迫黄濑，所以想要用时间和陪伴慢慢愈合他心里的伤口，磨平青峰留在他心里的痕迹。

    可是那个人的痕迹却比他想象的要深入许多，以至于他总会陷入不自觉的嫉妒之中。

    这个漫长的疗伤像是没有界限一般，他蛰伏得太久，有时候甚至都要忘记隐藏自己的獠牙了。

    黄濑的成长，让很多人欣慰，但不包括赤司，如果可以赤司希望黄濑可以永远不要改变。可是不改变，那就意味着一将活在对青峰的憧憬中，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只是看着黄濑陷入回忆的样子，以及渐渐变得空洞的笑，赤司心里也会有种落空空的感觉。

    但他已经无法收手。

    那个晚上的迷乱不过是在饮鸩止渴，除了让他想要的欲念更加强烈之外，也只是给了他在无可忍耐的时候，能回忆念想的片段。

    他依旧想要这个人，非常想要。

    以至于用上一些称不上光明的手段。有人告诉他，重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那不过是对于胜利果实的铺垫。

    他觉得这是对的，然而每当看到黄濑寂寞的笑，他坚韧的心又会出现隐约的松动，这是不好的迹象，像是在崩坏一般的。

    每个人都有独占欲的劣根性，贪婪是本能，得寸进尺的本性。

    这一次触碰到他的手指，下一次就会想要握住他的掌心，然后便是往上延伸的拥抱，以及急不可耐的亲吻。

    每一次的相见，每一次看到他的笑容，都让赤司心里潜藏着的野兽更加躁动，想在他刻下只属于自己的烙印，想让他明亮的眼中只倒映自己的身影，想将他囚禁在自己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掌握在手中。

    “叮”的一声，赤司从纷乱的思绪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着悠悠蓝光的屏幕。

    在黄濑的联系人中，青峰的名字已经掉落在最底下，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亮起来，赤司静静的看着那那个灰色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赤红的左眼渐渐变成了闪烁的暗金。

    又是一天的集训，青峰喝着饮料，继续盯着一年级的训练。

    这一届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可以考虑培养起来。

    桃井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过去，在路过青峰的时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对了阿大，忘记告诉你了，明天的练习赛已经跟海常约好了，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

    “噗……”正在灌水的青峰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咳咳……你说什么？”

    桃井没好气的看向他，“我、说——我们桐皇明天要去海常打练习赛，时间已经约好了，就在明天的……”

    “停停停！”青峰擦了擦嘴，“这是什么时候事啊？”他这个队长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上个星期啊，我还跟你商量了一下呢…”桃井用这样→_→的眼神看着他，“不过那时候，你这个桐皇队长正醉心于挑选小麻衣还是小布衣的工口杂志中，可能没注意到呢，呵呵呵……”

    青峰：“……”没注意到那还叫商量？！

    不过……这种充满怨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脸茫然的青峰，桃井不屑的甩甩柔顺的长发，“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记得明天别迟到就好，别逼我出绝招！”

    “等下！你不一起去吗？”青峰总算是抓住了重点。

    “本小姐有约了，”桃井冲他眨眨眼，“所以，队长大人，你自己加油吧！”

    说完，姿态优雅又潇洒的走了。

    青峰：“……”

    黄濑在海常，而且是现在海常篮球部的副队长，去海常大练习赛，那就意味着……他们要面对面对上了！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尴尬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青峰的心里却开始骚动起来，对于要跟黄濑见面，他其实是很期待的。

    其实不止是这次，在球场上对上的也是，青峰会有种莫名的兴奋，明知道会想起不好的回忆，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看看那个人。

    走过了那段灰暗时期，冷静下来的青峰甚至在两人分开之后的几个月，连续有好多次跑去海常偷偷看着黄濑，直到有一次看到他跟赤司一起走出校门，他在细雨中愣愣的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私家车，从此再也没去找过黄濑，就连电话和短信也没有。

    相对的，黄濑是也一样。

    他们两个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在交汇之后再度分开，变成了不会再交集的射线。

    青峰很矛盾，看到他很好，他心里会觉得欣慰，但同时也会觉得很落寞，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像个傻逼一样，留在原地，走不出来。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工作渐渐步入正轨，黄濑开始向职业模特靠拢，所以球赛出场次数有所减少，两人能正面对上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其中还有两次是因为奇迹时代的聚会。

    因为大家都在场，青峰也没好说什么，黄濑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可青峰还是明显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最后他们几乎没什么交流，就这样分开了。

    当初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甚至也不曾说过分手。不过想来，也算是默认的分开了。

    他不知道黄濑是不是真的如他想象的跟赤司在一起，只是两人之间那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让青峰觉得很不是滋味。

    难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

    ☆、part39久违的打架

    ?　　“青峰队长！”

    队员们的叫声打破了他的冥想，青峰冲着跑过来的学弟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其实有副队长在，他这个队长在某些职务上基本只是个标志性的摆设。青峰从不过问社团里的琐事，原因是觉得麻烦，所以这些事基本上都交给副队长佐藤以及担任球队经理的桃井打理着。

    一晃过去一年多，海常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青峰看着在门口迎接他们，穿着海常篮球队服的几个高大少年，发现其中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嘛，心里悄悄松口气的同时，有忍不住有些淡淡的遗憾。

    到了海常篮球部的训练馆，在得知道黄濑副队长不在的时候，桐皇的几个小孩子都有点小失望。除了同和自家队长是传说中的奇迹时代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去年年底黄濑代言的某一品牌的运动饮料销量非常可观，此前还做了篮球杂志的专访，他们球队里有好几个小子都是他的粉丝。

    更甚的，有个小鬼把黄濑的全部杂志都收藏了，还红着张娃娃脸，对他说希望到了海常之后求帮引荐，甚至还要带上黄濑的杂志和海报，美其名曰求凉太的签名和然后求合照。

    当然，他这些小粉丝的举动马上被青峰队长大人予以了严肃否决。

    开玩笑，自己球队的队员竟然是对方队员的狂热粉！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灭自己威风的事情吧！

    青峰打死不想承认，他当时真正的心里其实是这样的——

    长得好又怎么样！那家伙明显是个男的！你们这种年纪难道不应该是跟他以前一样盯着小麻衣之类胸大腿长的模特每天暗搓搓的偷看吗？肿么会跑去收集一个男人的杂志？！而且还一本不落？！

    最重要的是！凉太是什么鬼？！只是见几次面，就这样叫名字还要不要脸！老子都还没来得及叫呢！

    想到这里，青峰的脸上又顿时一阵阴霾。

    也许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虽然他在过后，真的后悔了当时一时冲动的放手，但是同样的，黄濑和赤司的关系……却像是梗在他喉咙里的刺。

    想起他们在橱窗里的亲吻，以及黄濑红着眼维护他的模样，青峰忍不住将手里的饮料捏得“咯咯”响，吓得旁边的小学弟立刻正襟危坐，连手机都不敢玩了。

    压制住心里升起的涌动起来的烦躁，青峰站起身与走过来的海常教练攀谈了起来。

    离开，也许对双方都更好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许，赤司真的比自己更加适合呢？

    再次遇上灰崎是在带着联赛打进八强的时候。

    那个家伙已经结下了装逼的蜈蚣辫，染回了曾经奇迹时代的灰色头发。

    看到青峰的灰崎裂嘴一笑，依旧是以前那种带着嘲讽，好像全世界都是蠢货中二笑容。

    青峰眉头一皱，头一偏，干脆当做没看到= =

    这时候的青峰已经比较少上场比赛，在能控制晋级的范围内，他想给新成员更多的历练的机会。

    不过，看着穿上了球衣走过来的灰崎，青峰最后还是应邀了他的挑衅，上场。

    不得不说灰崎的球技以及打球方法进步了许多，甚至已经懂得了配合他人，甚至为他人创造得分机会。青峰暗叹时间的伟大，竟然真的将一个他曾以为要没救的中二病改造成功了？！

    不过，那小子的笑容还是那么讨厌，还有嘴欠的毛病也还在，以至于青峰整场比赛都是黑着脸。

    比如说：“啊，大辉啊，你知道吗，最近那家伙啊……”巴拉巴拉的！那家伙指的自然是黄濑！

    然后在看到青峰蹙起的川字眉后，又会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啊差点忘了，你们已经分开了，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吧。”

    要不是在球场打架会被禁赛，他真想揪住他的领子将他闷揍一顿，让他在比赛的时候老实点多打球少说话！

    可惜灰崎似乎就是老天故意派来硬格他的，整场比赛下来，青峰因为他的嘴欠，加上心乱失了几个球，以至于在休息的时候一帮小学弟频频送上担心的小眼神。

    青峰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不能打一个人的篮球了，身为队长他要肩负的是整支队伍。终于，王牌还是王牌，在第三节砍下整场最高分之后，青峰下场交换队员，年轻人就应该沐浴更多的胜利，才会更加渴望下一次胜利的到来。

    最终的比分是109比110险胜，让桃井先带着队伍撤走之后，青峰才慢悠悠吞吞的来到自动贩卖机，本想喝平时习惯的饮料，可是当他看到那款印着黄濑笑脸的饮料后，还是鬼使神差点了下去。

    嗯，青峰呷呷嘴，好像是新口味呢…

    “哟，大辉，”灰崎的声音忽然自后方响起，青峰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暗道不好！

    连掩饰的余地都没有，灰崎看了一眼他捏在手上的饮料，嘴角一勾，“原来你也喜欢喝这个东西啊。”

    “随便喝喝。”知道为嘛，一向脸皮还算结实的青峰竟然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他盯着瓶子上笑得格外灿烂的人，真的很想捏爆他的脸，可是手指要用力的时候又有点舍不得。

    “既然那么喜欢，又为什么要放手呢？”灰崎直直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惯的嘲讽，“我不认为比起你这个烂人，赤司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青峰的表情冷了下来，“这件事与你无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灰崎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他其实一早就隐约有点察觉，灰崎对于黄濑绝对不是一般‘看你不顺眼就欺负你’的那种纯粹恶交。

    他虽然小心翼翼的隐藏得很深，可是当他看向黄濑时，那种带着灼热的渴望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来。

    灰崎的笑咧得更开了，“还是说，你其实并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玩弄他？”

    领子被忽然揪住，青峰抓着领子将灰崎“嘭”的一声抵在了廊道的墙上，“你说话放尊重点！”墨蓝色的眸中带着让人心惊的凶狠，“你这个只会在暗处偷窥的家伙！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青峰的话让灰崎戏谑的笑容开裂随之消失，他反手操住青峰的领子，猛的一用力转身将青峰掼到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嘴冷笑着，“我当然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青峰大辉竟然这样没种，就连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连起码的证实的胆子都没有！”

    这个男人，拥有了他想要的全部的目光和心意，可他却能这样轻易的将他最渴望的东西丢弃、践踏，这是他所无法容忍的！

    青峰怔住了，完全没想到灰崎会连那件事都知道，灰崎则完全不顾及自己可能会被禁赛的风险，握紧拳头就这样挥了出去……

    青峰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就被灰崎一脚踹到了地上。

    不过青峰也不是吃素的，他顺势拉住灰崎的腿将人绊倒随即猛的掼在了地上，“既然你知道这件事，那你又知道不知道黄濑跟赤司的事情！你好，你很他他妈的大度，你的情人背着你跟别人接吻上床还不停的帮着对方说话你也能笑着接受吗，嗯？！”

    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青峰此时才知道，自己对于那件事残留着多么大的怨怼！没错，就算他还心念着黄濑，可还是那句话，黄濑对赤司的态度，将永远是梗在他喉间的刺，拔不出，咽不下！

    听到他的话，灰崎先是一顿，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不顾青峰已经黑得像平底锅的脸色。那笑声回荡在整个廊道里，听起来格外的渗人，也格外的令被嘲笑者暴躁……

    眼看着青峰的拳头就要砸下来了，灰崎忽然停住笑，问了句，“你是不是看到了他脖子上有牙痕？嗯，貌似肩膀上也有一个吧，过得太久我记不清了呢……”

    墨蓝色的瞳孔猛然放大，“你怎么……”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什么似的，猛的揍了下去。

    而灰崎却在吐出一口血水后，还嫌不够似的说了句，“那些，都是我弄的！”

    “原来是你！这个混蛋！”青峰怒吼着抬手又是一拳，灰崎敏捷的偏头躲过，青峰就干脆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有要掐死他泄愤的架势，嘴里还不断骂咧着，“你这个该天杀的混账东西！王八蛋！人渣！”

    现在想来，他们之所以会分手不是因为赤司太卑鄙，而是因为眼前这个该死的混蛋！

    灰崎涨红着脸挣扎着，抬腿往青峰腹部一蹬将人踢翻后，翻身压上还了一拳回去，“对，我是混账，我是碰了他，可是你又比我上好多少？！”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过他那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容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毫不自觉的家伙！

    “那不过是一些连前戏都算不上的痕迹罢了，你连证实都不敢就认定他的背叛！难道你就不是该天杀的混账东西吗？！”

    青峰呆滞了，等等，连前戏都算不上？

    他们不是应该是……

    像是故意打他的脸，灰崎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我根本没打算做到最后，只是吓吓他罢了，然后他就被赶来的队长大人救走了。”那个因为他的亲吻而啜泣的少年，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根本无法再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然后过了不久，队长大人就跟我说，你们分开了呢…”灰崎揪住着他的头发，眼中的讽刺意味更浓，“他还跟我说，瞒着你是凉太的意思，他怕你知道了闹出认命影响到你以后呢……”

    看着青峰呆愣的脸，灰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啊，对了，队长大人也让我不要找你，因为他想省掉你这个麻烦，让你彻底的从凉太的世界里消失……”

    灰崎的话信息量太大，青峰像是内存不足的电脑一般，当即当机，随即迎来灰崎的一顿痛揍。

    青峰没有还手，而是任由灰崎一拳又一拳的砸下来，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疼痛中感觉到眼前的真实！

    从来就没有背叛，有的只是缺少信任之后，阴差阳错的误会……

    ?

    ☆、part40动摇的信条

    ?　　从来就没有背叛，有的，只是缺少信任之后，阴差阳错的误会……

    青峰失了魂似的回到家，虽然他皮肤黑得不得了，但是……青峰妈妈看到儿子肿起的脸，以及青紫的伤还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取来药箱，将人拉过来上药，“这是怎么会事啊？怎么会伤成这样呢，阿大你搞什么，怎么这么大了还跟人打架！”

    对于妈妈的抱怨恍若未闻，青峰满脑子都是灰崎对他说的话。

    啊，既然是误会的话，那么，他跟黄濑，是不是有重来的机会呢？

    如果由他去挽回，还来得及吗？

    一路溜远的思绪一阵疼痛拉了回来，青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疼疼疼，好疼啊老妈……”

    青峰妈妈毫不手软，依旧揪着他肿起的面皮，“我在问你话呢，神游到哪儿去了？”自从上了高中，除了打篮球，她几乎从未见过阿大脸上带着伤回来。

    “疼死了，老妈你做什么，先放手啊——”青峰哭丧着脸，到底是不是亲生啊！

    “那你说你怎么回事吧？”青峰妈妈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这一年多里，阿大成熟了许多。

    这个忽然的转变是在将至二年级之际，这孩子某个周末失魂落魄的跑回来，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好像忽然就长大了。

    她当时有些担心，可是看他变好之后又觉得欣慰，同时又不免有些寂寞，只觉得孩子长大之后，就不怎么需要他们这些父母了……

    看着老妈一副“你今天不说就弄死你”的表情，青峰眼神有些飘忽，“那什么，就是…就是之前，跟喜欢的人分手了，然后就……”

    “然后就什么？快说！”青峰妈妈显然比他还要激动，对着他大腿就拍了下去，疼得他一阵激灵。

    天哪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个脑子只装着篮球的儿子竟然谈恋爱了？！买噶！

    “然后……然后我就跑了，然后今天，忽然发现，这其实是个误会……”看着自家老妈变得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青峰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峰妈妈盯着他，“你刚刚说你跑了？”

    青峰映着头皮点头，“嗯，一点误……”‘会’字还没说出来，脸颊的肉就被用力扯着往外带，青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疼疼疼——老妈你做什么，快放开……”

    “青峰大辉！”青峰妈妈的表情更可怕了，“我可没记得我跟你爸爸没教过你始乱终弃啊！”

    我哪有始乱终弃啊！都说了是误会嘛！误会！

    青峰很想说出来，可是脸上的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之后，青峰妈妈立刻开始了矫正儿子恋爱观念的教学。

    在老妈絮絮叨叨的教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青峰服服帖帖的点头，并用他房间收集的写真发誓，一定会将人重新追回来，并保证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非常好！

    看到他眼神还算真诚，青峰妈妈终于放过他肿起的脸，开恩的贴上了药膏，嘱咐道：“记得追回来后，带回家让我和你爸瞧瞧。”

    青峰忙不实迭的点头，心想，你其实早就见过了！

    不过黄濑是个男的，不知道老妈老妈能不能接受？

    算了管他的，反正是老妈自己说了，不能始乱终弃，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和阻碍就随便分手！所以他怎么又能因为一点障碍就放弃呢？

    从飞机上下来，黄濑拉着自己的小箱带着个鸭舌帽往外走，尽管脸上还有墨镜作为掩饰，但是他在日本群众中过于鹤立鸡群的身高以及出众的气质立刻引来很多人的关注。

    下飞机，黄濑有些疲惫，已经高三又兼顾着球队的副队长，虽然职务上只是打个酱油，但是再加上越来越频繁的工作，他果然还是有点吃不消。

    是该跟理会小姐说一声，要适当减少工作量了。

    黄濑走出去没几米，一眼就看到了冲他微笑着的赤司。即使身材娇小，可他在人群中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个，不只是因为他那头醒目的红发，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

    黄濑也笑着走向他，然后两人肩并肩的往外走去。

    每次外出赤司都会亲自送他，每次回来也同样的，只要他一下飞机往外走，就一定能看到在等待他的红发少年。

    黄濑总觉得很过意不去，然而赤司却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他了解黄濑个个性，他不愿接受强硬的转变，但是却无法拒绝一点一点的渗透，这大概就跟温水煮鱼差不多的道理。

    黄濑跟赤司抱怨了一下自己在伦敦那边被理会小姐克扣零嘴的待遇，赤司笑了笑，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不太凉》，黄濑其实很喜欢这里的冰淇淋，只是在那件事之后，他就没怎么来过了。

    他始终无法忘记青峰因为愤怒脱口而出的话，青峰说他看到了，那天他跟赤司在这里……

    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火，黄濑的目光变得有些恍然。

    高中是一个人转变最多的地方，也是从少年往青年的过度。这一年多以来，除了气质上的成熟，黄濑的外貌也随着成长越发的俊美醒目，眼角眉梢，无不透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魅力。也难怪从小就被人发掘了。

    赤司看着写真上生活上黄濑越发公式化的微笑，心里不禁觉得黯然。那个像阳光一般纯净璀璨的人，在跟青峰分开之后，就开始渐渐消失了，他甚至来不及抓住。

    在那件事之后，黄濑过后不久就恢复了元气，只是不会再提起青峰，可恰恰就是这一点证明了，他从来没忘记过。

    尽管黄濑依旧冲他笑得很乐观，依旧苦着脸噘着嘴抱怨着压榨人的公司以及对他要求严格的经纪人小姐，但赤司还是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样与和日常毫无差别快乐，在这些微妙的变化中，也变得有些空洞起来。

    按理说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影响不可能这么大，只要随着时间流逝就会渐渐被模糊掩埋。赤司曾用这个理由安慰黄濑也安慰自己，可是这很苍白，就比如他，时间过去了又怎么样，他还是无法放开这个人。

    “凉太”

    赤司的声音唤醒了望着窗外神情迷离的少年。

    黄濑拾起情绪，像往常一样笑着回过头，“怎么了吗，小赤司？”

    赤司眼睛赤红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暗了暗，指了指他碟子上的冰，“再不吃就要融化了哦。”

    “啊，我的香蕉冰！”黄濑看着那坨不成形的东西，立刻拿起勺子开吃，嗯，虽然融了，不过味道还是棒棒哒。

    很快，香味浓醇的巧克力冰淇淋火锅就上来了，赤司依旧是看着黄濑在吃，然后时不时应着黄濑的邀请，将那些粘腻的可可脂和奶油混合物咽进食道里。

    虽然不喜欢，没有很勉强，只因为有人喜欢。

    用餐餐巾纸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奶油，在灯光映照下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看起来格外温驯的，赤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句曾经在这里说过的，也是一直想说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凉太，跟我在一起吧。”

    黄濑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的眼帘缓缓张开，暗金色的眼就像颗晶莹的宝石，不同于曾经的紧张无措，黄濑覆上赤司的手冲他笑了笑，“小赤司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正在一起的吗？”

    赤司低下头，嘴唇几乎吻上他的鼻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小赤司，我不是说过了吗，”黄濑看着他，忽然抬起脸轻轻吻上赤司的脸颊，“其实我们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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