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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13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13部分阅读

    三千两银子送来。并且话外话外的意思,虽说不给他们兄弟分家,可除了这三千两银子,家里的良田大屋,就同他不相干了。他娶亲费用,也包括在这里。

    焦文这边,几十年不相往来的族人来给送房送宅;自己亲生父母那边,却是恨不得立时将自己扫地出门,生怕他占了什么便宜。原因无他,不过是焦文中了进士,他落第而已。

    而且,他还明确地在家书中提过,自己不是书的材料,考中举人已经是万幸,不敢再奢求其他。留在京城,并不是为了书预备下一科,只是想要寻个事儿做,不再依靠家里。

    他既不打算走仕途,成不了家族助力,家里任由他自生自灭也不算稀奇。

    谷贤虽有些心灰,却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依旧是每日乐呵呵。

    花六百两银子在前门外买了个二进小院,花了一百多两银子,给曹家几位长辈买了礼物,算是谢过曹家半年来的照顾;花了五十多两银子,给自己同焦文置办了几身体面行头。

    剩下的银子,原本想要买地,可京城地价贵,上等良田已经长大十多两银子一亩;打算买铺子,却也不敢一下子将银钱都砸下去,毕竟他也是尝试着学习经营之道,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

    天佑同谷贤相交半年,很喜欢他豁达良善的性子。

    不说旁的,就说他曾私下里资助焦文书,却从不以恩义自诩;在自己落第、焦文中了进士后,也只为朋友高兴,并无任何介怀妒忌之处,这样的心胸值得人尊敬。

    见谷贤为难,天估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已近牛,日头足了,先找给地方吃

    ...”

    虽说还不到端午,可中午天气炎热,大家走了这一会儿,身上也湿腻。

    天佑的提议,立时得到谷贤同焦文的赞同。

    就近找了安静的茶馆,三人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壶龙井。

    等小二送来茶,包厢里不多时就充满茶香。

    谷贤端起茶盏,送到鼻子下”使劲地闻了闻,眯着眼睛道:“茶香井雅,是今年的雨前茶,若不是承益带路,还真不知道他们家的茶好。”说到这里,又摩挲这手中茶盏道:“瓷器也是上等的,就是搁在家中待客也使得。””

    “承益”是天佑的字,去年中举后,多了在外的应酬,为了交际便宜,曹颗给取的。

    天佑闻言笑笑,这里是庄亲王府的私产,自然有好茶。

    焦文神色却有些恍然,像是有无限挣扎、无限懊恼。

    谷贤放下,顾不得吃茶,撂下茶盏,望向焦文道:“胡思乱想什么?今儿我拉你出来,是见你备考辛苦,想着大家一起溜达溜达散心,耳不是让你添心事的!”

    焦文抬起头来,难掩懊恼:“你留下京城创业,我本当帮一把,却是囊中羞涩。早知如此,我就该承了他们的财物,也不会让你这般为难。”

    谷贤听了,连忙摆手道:“是书到现在的,对商贾之事也是看着旁人热闹。要是真支起大摊子”要是经营不下去,不是更惨?小铺子买卖,成本定也低,就是有个闪失,也伤不了根本,正好。若是因这个缘故,让你那些出了五服的族人还有拐了好几个歪的表亲粘上你,才是得不偿失。”

    焦文的神色渐安定,目光清明,看着谷贤道:“即便考不进翰林院,我也会谋京缺......或许依旧清苦,可只要有我一日,你便多了一条退路,即便你将家里送来的银子都抛费了,我这里也有你一口饭吃。

    若是你那时还没有娶妻,聘礼也包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并不高,可里面的诚意却丝毫不减。

    谷贤先是一愣”随即使劲点点头,笑道:“我记住了,半饱可不行,我可是一顿三碗饭的分量,你可不能嫌我吃得多......”

    天佑在旁,见他们如此,端得是羡慕。

    虽说在同年中”有籍贯是直隶的,听说焦文不认家乡亲戚族人,背后都有些嘀嘀咕咕。

    天佑却是佩服他的随意与潇洒。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若是焦文接受族人馈赠,往后虽不能说是任人宰割,可再也甩不开这些人是真的。

    到了那时,以一人之力,庇护一族族人,就要使劲地往上爬。即便自己不动手贪银子,可也要小心族人打着他的名头为恶......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三人行

    更新时间:2011522 1:31:05 本章字数:5635

    “你们说的热闹,怎么就忘了我?”天佑端着茶盏,淡笑说道。

    焦文同谷贤闻言,都熄了声,齐齐望向天佑,面上带了疑惑,不知他为何主动提及这个。

    大家在清苑时就有交情,这大半年功夫,又是常在一处厮混,彼此的脾气秉性都晓得些。

    天佑看似可亲,可实际上最是挑人。

    “承益好意,我心领了,可初涉商事,万没有借银子的道理。”谷贤正色道。

    他自然晓得曹家是权贵,天佑身为曹家继承人,想要资助他不过是一句话儿的事。

    这个人情,谷贤却不能领。

    他既已经决定在京城定居,往后遇到难处,少不得会借着同窗好友的情分去求助天佑;可现下生意还没支起来,手中有银钱,该自立的时候还需自立,否则也令人生厌。

    天佑撂下茶盏,笑眯眯地说道:“谁说要借银子给你?我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是有数的,拢共才那么一丢丢,平素想要花销都局促得很。寻思你做生意,入上一股,等着借着你的光,吃些红利。你可不能厚着面皮,打着借的旗号,将我的红利给抹去。”

    谷贤听了,看着天佑,张着嘴巴,半晌方道:“承益是伯爵府大少爷,手上还缺银子使?莫不是哄我们?”

    天佑瞥了他一眼,道:“不管什么身份,都要吃穿住行、人情往来。早年还好,全赖家里;现下渐大了,也有自己的交际应酬。就比如,我想要请两位好友去听戏下馆子,要是想去体面些的地方见识见识,几个月的月钱也打不住。难道,我还要去父母面前伸手要银子不成?”

    他说得言辞振振,谷贤同焦文依旧是面带疑惑。

    天佑见状,不禁好笑,道:“不过是参股小买卖,就那么值当二位惊讶?若是京城人家,都靠皇粮俸禄银子,那大家多半要喝西北风去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谷贤一眼,道:“不说旁的,就说你脚上穿的这鞋,是不是前门‘内联升’的,头上带的帽子,是不是‘庆锡福’的?”

    从买卖说道穿戴上,谷贤有些转不过弯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道:“确实‘内联升’同‘庆锡福’的鞋帽,都是实打实的正品,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天佑摇摇头,道:“没什么不妥当,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这‘内联升’是我家小姑姑入股的产业,‘庆锡福’是我家三姑姑的产业。她们并非要做商人,也不过是赚个胭脂钱而已。”

    这两家铺子,一个经营官靴布鞋的,一个是经营帽子,都在京城做出了口碑。

    “真真没想到。”谷贤的眼睛发亮,已经去了心中疑惑。

    他在曹家客院住了半年,当然晓得天佑口中的“小姑姑”同“三姑姑”是何人。

    前者是闺阁少女,后者是国公夫人。

    连她们都居于幕后,经营几个铺子,曹颙耳濡目染之下,说出那些话也就没什么了……

    有长辈在前,天佑这个伯府嫡长子想要入股买卖,赚几个零花钱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谷贤只以为天佑心血来潮,想要拿出百十两银子出来,随意参合一下,没想到天佑已是成竹在胸。

    就听天佑道:“京城的生意,不是那么好涉足的。不管什么行业,都很难介入,谁晓得哪家同行后边是王爷贝勒府。除非是铺小利薄,旁人看不上眼;否则即便赚钱了,也难保不被旁人夺了去。我这里有个想法,若是大家觉得可行,都是可以会商一下。”

    原来,天佑在父亲影响下,对农事始终很关注。

    他的建议,是开菜铺。

    京城汇聚百万人口,哪里会缺菜市?

    他所说的“菜铺”主要是卖暖棚培育的青菜,在前门、鼓楼、东四牌楼这些酒楼云集的地方,挑两个小铺面,另外再从通州或房山河道附近置个小庄。

    庄子不需要大,百十来亩地就成,而后用木材、玻璃建暖房,用来种菜。

    京城权贵人家,虽不少在城外有庄子,重视口腹之欲的,也使人修暖房;可许多新晋官员,滞留京城的商贾,备考的士子,他们兜里虽有银子,却是没有地。

    这菜铺,就是给这些人与饭庄预备的。

    冬春两季,卖暖房里的菜;到了夏秋,也可用水路从南边运菜北上。虽然那样菜价会不便宜,可在京城也不怕没有买主。

    京城安逸,不管是内城的八旗子弟,还是城南的汉人,家境富裕些的,多重视口腹之欲。

    一席话,听得谷贤入了迷,待醒过神后,他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无可否认,承益的奇思妙想,确实令人心动;可我怎么能占你这么大的便宜?买铺也好,买地修暖房也好,承益若有心为之,不管是告之长辈,还是吩咐下仆,都不是难事。我还是另寻它途得好。”

    天佑听了,不由皱眉,道:“婆婆妈妈,真是墨迹?不管我下月翰林院考的如何,需要背负的家族庶务繁多,哪里有心思搁在这个上?若只是吩咐下人去做,他们没头没脑的,谁晓得会弄出什么四不像来。再说,若真是家里料理此事,就是公中产业,我想要拿起银子零花,也是不便宜。”

    谷贤还要在说,却被焦文出声止住:“既是承益好意,你就应了吧。承益无心商事,哪里耐烦费那个心思?”

    天佑也道:“就是这个道理,你平素是个爽快的,这样推推拉拉的,可显得小气得难看。”

    谷贤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点头应了。

    除了买宅子,与这两个月的开销,他手上还剩下二千二百余两银子。除了留下二百两银子傍身外,剩下的两千两银子,谷贤都打算用作本钱。

    天佑听了,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入两千两银子。因要多劳你操心,所以股份我只占小头。”

    谷贤忙摇头道:“不对,不对,不管是买铺子、还是买地修暖房,怕是还得承益的多,理应我占小头。”

    天佑哪里肯应,他本是帮着同窗立业,才想起这一出;若很占了大头,那有为初衷不说,还使得此事打上曹府烙印。

    那是天佑所不愿的。

    天下的银钱这么多,可哪里能都让一人赚完?

    曹家攒下的金银,已经能够支持几代人花钱,并不需要大家去想法子赚银票。

    曹家近些年,虽也有买房置地的时候,可多半是曹颙夫妇两个对晚辈的馈赠;明面上的宅田铺子,一点没增加。

    这股份分成,两人相争不下,最后还是焦文看不下去,提议六四,谷贤六,天佑四。

    谷贤依旧摇头道:“没有这个道理。”

    让了两回,见天佑实在是不接,谷贤便道:“这生意若是真能赚银子,全赖承益之奇思妙想,既然承益不要那两成股份,我也不能厚下面皮占下……”说到这里,顿了顿,望向旁边坐着的焦文。

    焦文轻微地摇了摇头,神色肃穆,目光果决……

    谷贤咽了口吐沫,见要将那两成股份留给焦文的话吞了回去……

    京城外,黄村驿站。

    下午,曹颙一行在驿站歇过脚后,再次启程。

    十多名王府侍卫,分列在十七阿哥的马车两侧。

    车厢内,曹颙挺直了腰身,只觉得坐得浑身酸软。有心想要出去骑马,被十七阿哥留下。

    他对面,坐着胡子一把的孙柱,车厢正位上,坐着十七阿哥。

    实在是没办法,为了让孙柱平平安安地到天津,曹颙与十七阿哥不能放任孙大学士因道路颠簸而难受。

    于是,十七阿哥就牺牲了自己的郡王车驾。

    不管孙柱在朝廷上多么风光,可在十七阿哥面前,都要自称“奴才”。

    既然是郡王车驾,他在上面待久了,御史都能给添个“不顾尊卑”的罪名。

    即便十七阿哥有心让他,怕是他也不敢独坐,要不然还不知怎么御史拿出来生事。

    十七阿哥没有其他法子,只能下马换车,并且邀请孙柱上车。

    这一回,他也没落下曹颙,使人过去,请了曹颙同行。

    看到曹颙上车马刻,他还给曹颙一个微笑。

    曹颙见状,心中明白,十七阿哥这是看不得他清闲,拉他来陪坐,心中有些埋怨,可面上依旧恭敬有礼,同车里的两位打了招呼。

    三个大男人在一个车厢里,实生不出什么欢愉来。

    即便十七阿哥挑动气氛,孙柱上了年岁,人有些倦怠乏力,也不过是“嗯”、“啊”两声,其他时间多是眯了眼,就那么坐着养神。

    十七阿哥心头火起,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曹颙在旁看了,委实忍不住,忙低下头,脸上已经存了笑意。

    十七阿哥见状,挑了挑眉,还没等说话,就听到鼾声渐起,孙柱老爷子,已经睡了过去……

    几天的行程,就在十七阿哥邀请孙柱上马车,而后自己拉着曹颙一道,同老人家说古什么的。

    又过了两天,天津卫到了。

    在十七阿哥的“爱护”下,孙柱老爷子穿着一品补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精神抖索,荣光焕发……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阅兵

    更新时间:2011522 1:31:06 本章字数:5842

    曹颙并不是第一回来天津卫,也不是头一回见海船。

    可眼前的海船,明显比他上回在天津卫看到的要巍峨的多,若不是旁边站着一对穿补服的官员,曹颙都有些错觉,好像不是在天津卫,而是在广州港一样。

    这船,是江浙商人以船入海贸股份的,听说是吕宋那边的造船工艺,比官船还气派许多。

    孙柱老大人,摸着胡子,使劲点头;十七阿哥看着这大船,也低声叹道:“‘蛟王’船号,可谓名副其实。”

    曹颙笑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亲随人群中的李诚。

    在求得曹颙同意后,李诚已经将沧州的差事交了出去,留在京城。

    对于他想要随船队出海之事,曹颙并没有表态。

    人人都晓得海贸利润丰厚,可除了那些商贾外,主动求着随船队出洋的官吏并不多。毕竟,这个时候的人看来,出洋不能说九死一生,也是危险至极。

    海上出事,又不比在陆地上还有一线生机;除非是不怕风险的商贾,还有无路可走的,谁会主动去做这样危险之事。

    李诚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李家虽是内务府老户,可抄了这一回家后,也败落下来。子弟中,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又不是书的材料。

    要是走科举之路,从七品坐起,不知要熬几代人才能恢复李家昔日荣光;海贸之事,却是一个契机。

    既能使得他出去见见世面,增长见闻;还有机会建立功勋,在内务府子弟中占有一席之地。

    船上早已放下甲板,由天津卫驻扎的一个海军副将,引着大家登船。

    想要出海试航,那是不可能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有十七阿哥这个皇弟郡王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十七阿哥虽然有些意动,可是想着众人的难处,便也笑了笑,在船上转了一圈就下了船。

    接下来,大家便登上港口的瞭望台,看着海面上几艘小一些的海船往来穿梭,变幻各种阵型。

    这也算是“阅兵”的一项。

    虽没有人高声叫好,可低声称赞的也大有人在,那位副将袁喜山口中说着谦词,难掩话中得意的口气。

    曹颙见状,直想抚额。

    这出洋同出海并不是一回事儿,事实万里航线,压根就用不上这些小船。即便是官兵护航,也得是经得住风浪的大船。

    现下火器盛行,真要是在海上遇到海盗,这样的小船,也不顶用,挨上两炮就该沉了。

    旁人还看得津津有味,十七阿哥侧过身,看到曹颙神色不对,想要开口说什么,见后边跟着的人多,就又咽了下去。

    接下来,小船渐近,有官兵在甲板上站队,嘴里不知高呼着什么,却是同海风混在一起,使得人听不真切。

    众人都有些好奇,十七阿哥开口相问,不过是歌颂朝廷与皇上功德的一些老话。

    海风渐大,远处停着的这溜小船就随着海浪颠簸。甲板上的队伍,也开始有些不稳当。

    那副将是个伶俐的,见状忙说是“海风大”,请众人下了瞭望台。

    随后的宴席,气氛依旧热烈。

    三丝鱼翅、酱汁石花鱼、关东煮虾、绣球干贝、葱烧海参……一顿海鲜盛宴在前,曹颙却只是饱饱眼福,不过是眼跟前儿摆着的两盘菜多夹了一口而已。

    用了宴,十七阿哥便借口旅途劳乏,拉着曹颙退席。

    到了驿站,十七阿哥也不啰嗦,直言道:“方才瞧着孚若神色有异,孚若可是觉得有不妥当?”

    曹颙闻言,迟疑了一下,道:“十七爷晓得,我前些年曾去过广州,在广州港里也见到了不少出洋的海船,并不是没有小船,可多是南洋诸岛的船。远道的船,多是装了火炮护航的大船。”

    十七阿哥闻言,若有所思。

    曹颙接着说道:“虽说这次在卫所训练的将士,已经在船上如履平地,可没经过远航,谁也说不好。与其在这里,纸上谈兵地训练,还不如出海训练几个月。也不耽搁今秋的远航,若是发现什么问题,还能提前想法子解决。要不然的话,等到出洋途中再遇到难处,朝廷也是鞭长莫及。”

    十七阿哥点了点头,道:“孚若说得是老成之言。那就联名给皇上写折子,请圣意裁断。只是言辞要斟酌些,这袁喜山是皇上潜邸出来的臣子,这用小船练兵,多半是他弄出来的。即便不合时宜,也不好直说。否则,倒好像我们合起来为难他似的。”

    曹颙自然晓得这些官场避讳,若是无意外,这袁喜山会带兵护航。

    也是,这么大的船队,数千万两银子的的货物,要是护航不掌控在皇上手中,皇上也不会放心。

    曹颙与十七阿哥两个达成一致,剩下孙柱老爷子听了他们的话,沉吟片刻,也无异议。

    三位钦差联名,写了请旨折子,当日便使人快马送往京城。

    折子中,先将这次“阅兵”的详情讲述一遍,随口赞了海兵副将袁喜山练兵有道、兵丁勇猛可用云云,最后才提及观之船上风浪大,同港口里风平浪静不同,护航官兵与其继续在海港里训练,还不若提前南下,从天津卫出港,沿海路去广州港。

    按照原来计划,货船不论,护航官兵要七月才南下。

    雍正看到折子,面露得色。

    这袁喜山是福建人,祖上曾在靖海侯麾下任职,因有功从民籍抬入了汉军,还得了个骑都尉的爵位。

    他早年在雍亲王府做侍卫,后来外放地方任武官。虽挂着潜邸之臣的旗号,可实际上并不比其他人体面多少。

    这次能得到天津卫海兵副将的职务,是雍正矮子里挑大个儿而已。

    晓得自己没有用错人,雍正当然得意,对三人的折子也很痛快地准了。

    想着已经月末,端午节在即,雍正便也没了惩戒十七阿哥同孙柱的意思,又批道:“差事既了,尔等可回转。”

    两日后,看到这份御笔朱批后,十七阿哥真是喜形于色,欢喜地合不拢嘴。

    同样接到旨意的,还有海兵副将袁喜山。

    看到命他带着兵丁,提前开拔,经海路南下,他的脸色儿,带了几分沉重。

    为了操练这一支人马,他在天津卫一口气待了半年多,只有过年时才驰驿回京,探望了一次父母妻儿。

    原还等着,朝廷派人验收后,请上半月假,回京与亲人团聚,没想到却是说走就走。

    况且,说是“试航”,实际上为了不耽搁今年的出洋,他们的船到了广州也不会调转回头。

    而后就要随同商队出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袁喜山的心情,能好才怪。他心中已经是懊悔不及,寻思是不是自己祖坟冒黑烟,才得了这么个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不得好的差事。

    他再不愿意,圣旨面前,却也没有其他法子,只是对着几位钦差,不再有之前的得意与从容。

    同他的不情不愿相比,同样要随之南下的李诚则带了几分雀跃。

    “侄儿谢过表叔成全。”私下无人,他便也换了称呼,很是感激地对曹颙作揖道。

    曹颙摆摆手,道:“你既有心,我也不好多拦你。只是万里航程,不是闹着顽的,你身子自幼又孱弱,我不得不顾及几分。如今这次‘试航’,船只出海,走海路到广州港,沿途会在几处补给。若是你撑不住海上生活,就在补给点下车;若是你走了这一趟,还不改初衷,坚持要随着商队出洋,我就成全你。”

    李诚听他松口,使劲地点头应了,回房间写家书去了。

    原本只是同曹颙出来见世面的,没想到谁走就走,来不及回京了,只能写几封家书告之长辈同妻子。

    曹颙目送他离开,心下稍沉,不知自己对李诚的纵容到底是对是错。

    有魏信的前车之鉴在,曹颙对李诚出洋之事也就不太看好。

    海上风暴,海盗,还有自身健康问题,遇到哪个,都是九死一生。

    借这个“试航”的时候,给李诚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果郡王府,内院。

    厢房里时而传来女子的哭闹声,厢房外不少丫鬟、婆子穿梭其中。

    怀孕十月的十七福晋,到了生产的时候。

    内务府早已备好了稳婆在王府候着,十七福晋一不对,就有稳婆过来,将十七福晋送进产房。

    同稳婆一道在产房里的,还有几位宫嬷嬷。

    十七阿哥既求了皇上,皇上便也上心,吩咐皇后挑了几个宫嬷嬷到果郡王府侍候……

    虽说是足月,可十七福晋头一回生产,产道难看,哭闹了一下午,直到夜深,才诞下一个小阿哥……

    曹府这边,次日就得了信儿。

    以曹家府同郡王府的关系,初瑜早已预备了重礼,只等“洗三”那日带着过王府用来随喜。

    十七福晋经过这一遭,虽带几分乏色,可面上带了为人母的慈爱,添了几分从容。

    她虽日子过得不坏,可对女人来说,无子依旧是大事。

    往后,她终于能让自己仰首挺胸地活着……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私怨

    更新时间:2011523 0:44:08 本章字数:6163

    十七福晋平安生尹的消息,送到天津卫的时候,几位钦差还没有返程。

    原本订了次日启程,可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十七阿哥喜形于色”连半日也等不得”同曹颙与剁柱两个打了声招呼,带着几个侍卫长随便弛驿回京”郡王车驾也顾不得了。

    妞妞婚期在即,曹颙也着急回京,可有个老大人在,只好耐着性子与之同行。

    十七阿哥既不在,这郡王车驾只能空着。

    曹颐的车驾虽比不得十七阿哥的高大华丽,可是当年曹寅晚年时用过的”比一般车驾要舒适。

    孙柱便从自己的车里,被曾颇请过来同行。

    还有这几日有些降温,天上时常飘过云朵,倒是比出京时还凉快几分。

    曹颐顾念剁柱的身体,即便心急火燎的”依旧吩咐车夫缓行,还好一日要行四、五个时辰,所以归程的速度也不算慢。

    唯一不好的就是,既邀请老尚书过来说话,曹颙就不好自己再骑马。

    两人说起来,又委实谈不上熟捻。

    对方是阁臣,曹颐的资历与之比起来就太浅薄。

    曹颐能做的,就是“敬老”,。毕竟对方是古稀老人,只当是长辈就是,该敬的地方敬着,不巴结也不冷淡。

    每日行车,也以孙柱为主”见他乏了,便使人停车;将他有精神下车,便陪着下去走几步。

    在驿站驻留时”也吩咐人为别柱预备软和好咬的饭菜。

    别柱看了一天”晚饭后慢悠悠地曹颐道:“老朽上了年岁”不顶用了”已经写了乞休折子,回去后就告老……”

    曹颐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别柱的决定,他并不意外。能熬到阁臣,哪个不是人精里的人精,既已经被帝王厌弃”还不趁早滚蛋,才是自寻死路。

    皇上不想落下“怠慢老……”的名声,这回指派剁柱出京,也不过是给他牟台阶下。

    若是别柱不知趣,恋权不放,那皇上只怕更为厌恶”到时想要平安告老也未必能够。

    次日里,曹颐依旧如故,诸事安排对剁柱礼敬有加。

    孙柱叹了一口气,对曹颐道:,“曹大人心性厚道,老朽不及。”,说到这里,带了几分怅然。

    其实,曹颐是带着几分糊涂的。

    不知道,好好的,皇上怎么就厌弃了这个老臣?

    作为康熙朝留下的老臣,剁柱也算谨慎小心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平度度过数日朝廷变动,留到现在。

    曹颐之前又没听到风声,心里猜测着是不是皇上有心换阁臣”大学士又没有缺儿,才折腾孙柱。

    曹颐之所以对剁柱礼敬,是他习惯尊老使然”并无所图,所以才会前后如一。

    别柱却是惯会猜测人心的”将这个当成是曹颐的“厚……”,忍不住对他倾述了几句。

    熬了一辈子,不能风光荣养”只落得个惨淡乞休的下场,别柱心里也是煎熬。

    等他说了缘故”曹颐才晓得这其中并不干系朝政,而是另有隐情。

    隐情竟然是因别家同年家的私怨。

    没错,就是年羹尧所在的那今年家。

    年遐龄病重,皇上仁慈,已经赦免流放的年家子孙回京侍疾。

    任是谁也想不到,在这之前,皇上还曾下降年家”亲自探望了病重的年老爷子。

    如此隆恩,入罪臣之家,年遐龄父子除了感激涕零,自然再无二话。

    皇上却是有些不落忍,主动询问起年遐龄还有什么心愿。

    他以为上了年岁的老人,放在心上的只有儿别,不是为年羹尧流放的那几个儿子求情,就是为福惠阿哥说话。

    没想到,年遐龄既没提到流放的孙子,也没提到宫里失母的外剁,而是拉着长子年希尧的手,对皇上道:“皇上,奴才这长子,并不曾借光年家什么光,倒受了不少委屈。他又耿直,不会来事儿,奴才不放心的”只有他一个。奴才只怕奴才去后,他无法立身”,”说到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

    年希尧年将花甲,曾做到督抚之职,又不是稚龄之子,哪里用担心立身不立身的?

    年退龄哭哭啼啼的,说不真切,雍正就召了年家两个管家,询问老爷子这般说的缘故。

    这才得知,自从年前卧床”老爷子便时常忧心,担心自己身故后,长子受年羹尧拖累,被人迫害报复。

    年羹尧虽已经问罪身故,可他盘踞西北十数年,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中有不少依旧在官场,年家却日落西山。

    因皇上待老爷子礼遇,使得那些想要报复的人也心存忌惮:若老爷子身故,怕是儿别跟着俱灭。

    二房这支”还有年羹尧自作自受的缘故:长房年希尧,却向来敦厚孝顺”不与人争,真要是有心人算计,哪里抗得偏上他过继子年熙身弱,亲生子又在稚龄,都不顶用。

    皇上回宫后,便使人调查年家的宿敌。

    查来查去,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别柱赫然在册。

    别家同年家的料葛,就从四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剁柱同年遐龄两人曾争过湖广巡抚位,最后由年遐龄胜出”使得羽柱沉寂了两任。

    年羹尧外放四川前,曾出任钦差”前往朝鲜李朝传旨,同行的就有孙柱的侄儿。

    不曾想,过江的时候遇到大风,有一艘船出事,数人落水溺亡”其中就包括刮柱的侄儿。

    这本是天灾,不当怨到年羹尧头上,可巧的走过江前孙柱侄儿同年羹尧发生口角,才离开钦差大船,去了小船。

    因这个缘故,两家怨恨越深。

    等到年羹尧独霸西北时,别柱的侄孙们也渐长成,便都入了西征军。

    战事平定后,艳们也留在西北。

    年羹尧问罪时一百多条罪状,涉及军中的,不乏他们兄弟的“功……”;年富在四川横行霸道,背后也有他们兄弟的撺掇。

    看到这份调查时,雍正立时就恼了。

    他能心机阴沉谋事,却见不得旁人行“阴……”事。

    在他看来,所谓巡抚之争”存是笑话。就算年遐龄与别柱想争”也未必能争得去。地方督抚的任命,全在帝心,哪里轮的着旁人多嘴?

    而孙柱那个侄子溺亡,不过是倒霎罢了”朝廷早有备案,还另外赏了抚恤银子。

    别柱几个侄孙,带着仇怨,雌伏西北军十数年,这份坚毅更使得帝王忌惮。

    皇上又是喜怒随心的主,立时就使人传召剁柱,劈头盖脸地骂子一顿。

    晚辈行事,若说全然不知”那是假话:若说他“阴谋指……”那也委实冤枉。

    孙柱毕竟做了多年的大学士,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从御前下来后,便晓得自己挨训斥的缘故。

    没等别柱上折自辩,就被点了钦差,出京阅兵。

    这数日功夫,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别柱已经镇定平来。

    他晓得,自己也好,还是自己几个侄别也罢,既在皇上心中留下“行阴谋……”的印象,那仕途也就到头了。

    与其抓权不放,等着皇上罢免自己:还不若主动乞休,顺着皇上的意思”省得皇上迁怒整个家族。

    曹颐听完这些,很是无语。

    官场上就是这样,千万别结成死仇,除非能斩草除根,否则千万别撕破脸。若是撕破脸,除了害人,还要做好被害的准备。

    其实,曹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年遐龄那番话,哪里是担心有人落井下石,谋害长子一支:不过是换个说辞”将长子一支与年羹尧分开说而已。

    毕竟,皇上在处置年羹尧时,还有,“族人出仕者都罢免,永不许出……”的旨意。

    对于官宦人家来说,“永不许出……”才是最致命的。

    皇上要是顾念旧情,年希尧就起复有望”那“族人永不许出……”这各就会破了。

    那个时候”“不许出仕”,的范围,就从年家族人缩小到年羹尧这一支上。家族前途虽艰难,却也存一线生机。

    孙柱一族,说倒霎也倒霎”说活该也活该。

    不管是打着“报仇”的旗号”还是其他,到底存了害人之心。

    年羹尧、年富虽死,年羹尧还有其他幼子在世,谁晓得仇恨之心,有没有让别柱诸侄剁生出斩草除根的心思。

    年遐龄御前哭诉,也算为年氏家族解除这个隐患。

    别柱同曹颙说这些后”原本郁结的心思”也松快起来。

    曹颐能想到的,他哪里还想不到。

    可要是喊冤枉,底气似乎又不足。

    他只好苦笑道:“身在官场,可以有私心,却能将私心看得太重。修身齐家治天下,修身亦,齐家难,子弟不可放纵,否则难保有一日不殃及家族……”,这都是经验老道之言,曾颗仔细听了”正色道:“谢中堂大人教诲……”

    别柱摆摆手,道:“不敢当教诲”不过几句唠叨话,曹大人不嫌老朽罗嗦就好………”

    曹府后街,郑宅。

    郑虎站在宅门口,瞪着眼前之人,冷笑道:“我没去寻你,你倒还敢登门,真欺我郑家无人?我们低贱之人”可受不得你这大官人的拜访,赶紧给我滚出去!”,说到这里,便唤人关门。

    那人却是站在门槛内,不青出去,作揖道:“勇兄”是家母不对,令瑞雪受了委屈,小弟代家母给瑞雪赔罪……”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已经升了正二品副都统的王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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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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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6 18: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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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府后街众几处小宅子,都挂在曹府名下,住着几房府中管事。

    郑家门前这一喧哗,左邻右舍少不得有出来探问的。

    事关妹妹名声”郑虎即便心中再恼怒,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妹夫掰扯妹妹的是非。

    他狠狠地瞪着王全泰,恨声道:“连你也要跟着往我妹妹身上倒污水?还不滚进来说话……”

    王太泰见他肯松口,立时跨进大门。

    后边跟着的两个长随,有些不忿郑虎的不客气,却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只撇着嘴,待王全泰跟着郑虎去了客厅,他们才看着郑家的两个小厮冷笑。

    那两个小厮原要引他们到门房坐,见了他们的倨傲,冷哼一声道:“连姑爷进门,都要陪着小心”这做奴才倒是能用下巴顾看人,这真是王家的好规矩……”

    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两个长随虽不是相府出身,可跟着一个正二品的主子”平素里就是低品级的武官,到了他们跟前,也要礼敬几分”眼下被亲戚家的小厮冷言论语,他们怎么受得了。

    “王家的规矩好不好,也论不得你多嘴?我们固然是奴才不假”却是都统府的奴才,你却是奴才的奴才,怎么敢跟爷高声……”其中一人,倨傲道。

    没等那小厮多嘴,就听有人冷笑道:“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来都统府的奴才,也是呢……”,是郑虎的次子郑仲平从曹府回来,正好听到了那长随的话。

    这宅子本不大,门口这边有动静,郑虎与王全泰也都听到了。

    王全泰只恨这两个长随多事,郑虎却斜眼看着王全泰道:“主母的娘家”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如此。原来嫌弃我妹子出身低的,不只令堂一个”还有阖府的奴才。却不知王大人祖上有多金贵,今儿倒是挑别我郑家来?”,王全泰被说得满脸通红,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道:“舅兄”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治家不严,委屈了沃雪可我们到底是结发夫妻”多年的情分”往后我定不再让她受半分委屈,若违此誓,我王全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郑虎虽恼她,可见他信誓旦旦,也有些动容。

    这会儿功夫,内宅曹氏已经得了消息,问过小姑郑沃雪后,打发人到前院传话,郑沃雪要见王全泰,稍后将出来。

    妻子受了委屈,被母亲撵出府来”王全泰本没想到她肯痛快见自己,总要过两日消消气才能如愿,所以闻言不由愣住。

    郑虎这边,微微蹙眉。

    他晓得妹子外柔内刚,惯会自己个儿拿主意,既决定出来见王全泰”那定是已有决断。

    想着妹子受的委屈,郑虎不由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宠妾灭妻,纵容下人蔑视主母,我倒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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