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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97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97部分阅读

    “老爷回来了……”门口小厮看到曹颙一行,高声欢呼着,迎上前来。

    随即,曹元、吴茂、吴盛几个也从大门里出来,满面欢喜地迎接曹颙回府。

    曹颙翻身下马,问曹元道:“三位少爷考得如何?”

    曹元躬身道:“老爷大喜,三位少爷都中了。大爷中了第九名,柏二爷中了四十二名,松大爷中了一百三十七名。”

    曹颙听了,脸上也不由露出欢喜。

    顺天府乡试录取举人都有定额,顺治初年是每科一百六十八人,康熙三十五年改为一百四十一人。

    左住的一百三十七,是倒数第四,可谓是运气颇佳。

    “打发人往马家、朱家报喜了没有?”曹颙笑着问道。

    “先前太太吩咐下了,已经使人去了。”曹元回道。

    曹颙点点头,又问了两句家务事,就回了内院。

    兰院上房,喜气洋洋。

    初瑜与田氏都在这边,李氏笑眯眯地看着天佑与左住兄弟,心下甚是欢喜。

    三个孩子同时下场,最怕有上有下,那样的话,即便有中的,也不好太热闹。

    现下,却是无憾事。

    左住、左成兄弟“双喜临门”,天佑的中举也给曹家“锦上添花”。

    田氏眼睛湿湿的,笑中含泪,不停地拿帕子擦拭眼角。

    见曹颙进来,除了李氏,众人都站起身来。

    曹颙给李氏请了安,同田氏见过,又对孩子们赞了两句,便先回梧桐苑。

    待曹颙梳洗完毕,换了家常衣服,初瑜带着天佑他们到了梧桐苑。

    “孩子们想要去琉璃厂,预备明日的谢师礼,我想着谢师是大事,外头的东西,优劣难辨,还是从府里预备的好。”初瑜笑盈盈道。

    “正该如此。”曹颙点头道。

    见天佑欲言又止的模样,曹颙道:“明日起就要忙了,今儿你们想要出府就出府,只是记得不要太晚回来。”

    天佑忙应道:“谨遵父亲吩咐。儿子们出去,不是乱逛,是答应几个书院里的同窗,一道买谢师礼。即便是自家预备,怕也是要走一遭,那几位同窗到京后,就在会馆里埋首苦读,对城里很是不熟悉,儿子们总要尽尽地主之谊。”

    孩子们渐大,往后在官场仕途上,经营的就是人脉。

    只要不是吃喝嫖赌的狐朋狗友,曹颙当然不拦着,便道:“会馆人来人往,到底不便宜。不拘中与不中,若是有同你们兄弟关系好的,有心留在京中,可以请到府里安置。”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一会儿出府前,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若是有寒门士子,又不愿过来住的,可帮衬一二。”

    三小齐声应了,欢欢喜喜地退了下去。

    夫妻之间,心意想通。

    待孩子们出去,初瑜便笑道:“这回老爷可算不用再担心,也能欢欢喜喜地给左住、左成两个准备亲事。”

    曹颙道:“马俊已经是正四品,湘君的外祖去年放了安徽布政使,左住要是秀才,马俊不会说什么,那边的亲戚少不得要挑剔几分。”

    初瑜道:“是啊,世人多长着一双富贵眼,与其顶着个秀才的身份娶亲,还不若捐个出身更体面。”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有丫鬟来回话:“老爷,太太,东府四老爷来了,在前院客厅候着。”

    曹颙听了,抬头看了看座钟,才申正(下午四点)时分,还不到落衙的时候。

    他心中纳罕,去了前院,就见曹项穿着官服,坐着吃茶。

    见曹颙进来,他起身道:“大哥。”

    曹颙点头回礼,两人分宾主落座。

    曹项仔细打量两眼,方松了口气,道:“听说大哥回京,弟弟挨不到落衙,提前一步回来,大哥气色还好。”

    曹颙听他有宽慰之意,心中很是熨帖,道:“在外两年,日子很是滋润,也算得了逍遥自在。这两年,恒生与这边府里多劳四弟照看,辛苦四弟了。”

    曹项摆摆手,道:“侄儿懂事,大管家又能干,实没用弟弟做什么。”说到这里,添了笑意道:“还没恭喜大哥,今科曹家多了三个举人,我这做叔叔的,都觉得光彩。这次可要好生操办,正好府里也热闹热闹。”

    曹颙这次免官不清不楚,消息灵通的,晓得他回京另有重用;有些得了红眼病的,也将曹家说成是衰相必露,身为先帝旧臣,曹家就要遭清洗之类的话。

    曹项心中郁闷,怕闲话传多了,引得长辈们忧心,想着借着几个侄儿中举之事,好生请一回客,破了这个谣言。

    曹颙虽平素不爱招摇,可也并不反对这个提议。

    他没有想到辟谣什么的,而是想要在亲戚朋友前,让几个孩子多亮相一回。

    虽说之前,熟悉些的亲朋故旧,也晓得曹颙除了亲生子、养子外,还有两名义子。可因左住、左成当时年纪小,鲜少在人前露面。

    如今已经定了左住下聘的日子,田氏母子搬离曹府在即,让他们兄弟在亲戚朋友前亮相,往后看在曹颙的面上,多少也能照应一二。

    说完这个,又说起明日拜房师、拜座师之事,房师还好,是曹项翰林院的同僚;座师却是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张廷玉。

    曹颙虽除了直隶总督、直隶巡抚,身上还有兵部尚书的衔。

    加上他在京,八成就要进户部,与张廷玉为同僚,不宜带天佑他们出去谢师。

    曹项便主动请缨,道:“大哥,明儿就由我带着侄儿们去谢师吧?”

    曹颙道:“正想要劳烦四弟,如此就拜托了。”

    曹项笑道:“家中子侄出息,这是极体面之事,正是求之不得。”

    见曹颙面有乏色,曹项没有久坐,商量完正事便走了……

    章佳宅,上房。

    宁太太坐在炕上,面露诧异之色,道:“没看错,那两个都中了?”

    地上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管事,躬身回道:“小的瞧了三遍,元松少爷是一百三十七名举人,元柏少爷是四十二名举人。”

    宁太太点点头,吩咐跟前侍候的丫鬟,赏了那管事一吊钱,打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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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6 15:4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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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喜临门(二)

    更新时间:2011323 0:52:51 本章字数:3545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喜临门(二)

    待管事的出去,宁太太带了几分唏嘘,对侄女兼嗣媳戴佳氏说道。

    “真真没想到,那么一个吃喝嫖赌的爹,一个婢子出身的亲娘,倒养了两个好儿子出来。”

    戴佳氏笑得有些勉强,道:“就算是种子不好,也要分养在谁家。听说曹大人待这兄弟两个甚好,视若亲生。有他扶持,外加上兄弟两个也争气,将来也错不了,

    宁太太眉眼带笑,道:“正是,正是。原想着他们兄弟两个就要成亲,我这当祖母的也不能干看着,总要送几个侍候的人过去。如今他们有出息,家业只会越来越兴旺,少不得再挑两房能干的管事为他们打理家务……”

    见宁太太是真心欢喜,戴佳氏的心里少不得酸上一酸。

    早先这双生子没露面前,姑侄两个尚且能一心一意,对付永亮生父一家;现下有了双生子,宁太太自觉多了几分底气,对嗣子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容忍。

    之前碍于曹家的情面,加上永亮想要攀附那边的关系,已经将田产分了一些给左住兄弟。

    虽说大家都心疼,可是权当拉个关系,找个靠山。毕竟左住、左成还小,辈分又低,即便是正经嫡宗,也无碍永亮现下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左住、左成兄弟两个这般争气,舞象之年就有了举人功名,说的又是官宦之间的女儿。

    宁太太前几日从府里凑了四个丫鬟,赐给左住、左成兄弟,戴佳氏还带了几分窃喜。

    她晓得姑母的心思,不过是想要维持同双生子的关系,还搭上曹府那头。

    家中的丫鬟本就不多,齐整的也就这么几个。戴佳氏本还防着,生怕哪个狐媚,勾搭自己丈夫。这些都赏了人,剩下的不是面憨,就是才留头。

    没想到,今日又提到赏管事。

    戴佳氏如何能不起提防,早在左住、左成兄弟认祖归宗时,族里就有闲话出来,说万没有嫡宗子孙在外,旁支子弟把着宗祠、祖产的道理。

    不过是永亮痛快地分了田产,左住、左成兄弟去关外祭祀后,也直接回了清苑,没有相争的意思,那些族老才渐渐熄了动静。

    这也怪永亮平素不会做人,孝顺是孝顺,却忘了世情。

    既过继到宁太太名下,就已经不是生身父母的孩儿,即便想要照顾拉扯,也只能权当亲戚相处。

    不患寡而患不均,既要接济亲戚,日子窘迫的又不是一家,多帮衬两家自然也就无人说闲话,还要人人赞声好。哪里会落到现下这个田地,亲戚里道都要借着为宁太太抱不平的幌子,将永亮贬的一无是处。

    若不是嗣子是过继的,嗣媳却是娘家亲侄女,早有人怂恿宁太太去衙门出首,告永亮忤逆。

    宁太太早年虽糊涂些,经历了家破人亡,又以寡妇身份,拉扯嗣子,支撑门户,已是通达许多。

    见戴佳氏目光闪烁,笑得跟哭差不多,哪里还不明白她心中顾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且放心,那两个虽叫我一声‘祖母’,到底没流着我的骨血。你却是我的亲侄女,打小又在我跟前养大……永亮糊涂归糊涂,即便心里牵挂着他亲生父母,却是你男人。我即便不看在他叫了我十多年母亲的份上,也会念着他是我嫡嫡亲的侄女婿……”

    “姑母……”戴佳氏泪光隐隐,扶了宁太太的胳膊,低下头带了几分亲昵、几分委屈:“您也晓得,我们爷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也不然也不会痛快地认下松哥儿、柏哥儿。只是他心软,那边一家子又太下作了些。”

    宁太太撇了撇嘴,露出几分轻蔑,口中却道:“既是拦不住,就随他,为了这个,你们两个常叽叽,时间久了到底伤夫妻情分。”

    这番话听着全是好意,戴佳氏却是遍体发冷。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姑妈么?

    人情往来虽从不吝啬,却是要分人。有来有往的,不会短了情面;像永亮生父那边只进不出的,一根针也舍不得。

    为了不让永亮接济那边,她气了多少回,现下却似放手不管了。

    就听宁太太接着说道:“前几日,松哥儿、柏哥儿过来时,我便对他们说了,代我给曹家太夫人请安。早先没走动,还没什么;现下既通了音讯,也当过去请安。若是没有曹府恩惠,松哥儿、柏哥儿也不会长的这么好。只是曹府高门大户,这礼不可太寒酸,还得显得有心意……”

    琉璃厂,松竹斋。

    七、八个年轻士子,站在东墙下几案前,听着小伙计介绍上面的几块砚台。

    松竹斋是琉璃厂的老字号,不能说都是精品,可摆出来的,都有一番说头。即便不是前朝的老物件,也多是有些年份的精品。

    这几个士子,正是天佑、左住兄弟,与莲花书院的几位新举人。

    都说寒门出才子,可实际上能打小请个好蒙师,安安心心读书的,即便不是官绅人家,也多是书香门第。

    屠夫家的儿子,就是脑子聪颖些,打小没有读书的机会,也多是自从父业。

    所谓的寒门学子,不是家道中落,就是父母不全导致生计艰难。

    既考科举功名,大家都是抱了做官的打算,对于天佑兄弟,当然是变着法的结交。

    到了京城后,更是以天佑是地主的缘由,乐意与之往来。即便有端着架子,不露攀附之态的,也愿意往他们兄弟身边凑。

    这点小心思,天佑心里雪亮,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鄙薄的。

    世情如此,即便是他自己,也私下叮嘱过弟弟要好生同弘历相处,为了将来多个倚仗。

    今科顺天府乡试,莲花书院共有生员、监生五十五人下场,八人榜上有名,七取一,足以使得莲花书院扬名在外。

    听说天佑过来陪大家买谢师礼,除了一个囊中实在羞涩的婉拒外,剩下四个举子都不住口的道谢,兴致勃勃地出来。

    随后,天佑就带大家到了琉璃厂。

    不想天佑带大家到了顶好的地界,却还是遇到尴尬。

    这里的砚台,有数两银子一方,却不适合明日谢师的场合。

    座师是当朝大学士,要尽了弟子礼;房师直接关系己身,不能轻慢。

    座师的谢师礼还好,天佑已经同左住兄弟商量过,以给自己与左住兄弟凑份子的名义,分摊一半;这房师,除了他与家境最好的谷贤一房外,其他人都是一人一房。

    左成脑子最是活络,见大家伙听了伙计报价就没了动静,晓得大家在顾虑银钱,便指着底价九十两的砚台,笑着对其他道:“这方砚样式古朴,芳华内敛。听说张相行事素来低调,这方砚台可做谢师之礼。”

    对于座师张廷玉,举子们只在进场时,远远地见过一回,高矮胖瘦都瞧不真切,谁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左成这般说,还是因生活在曹家,又多在曹颙身边听这些政事褒贬,才说出这番话。

    大家自然都信服,可是这个价格,却不是谁都能负担得了的。

    这四个举子中,只有两个家境颇丰,倒是拿得起这笔银子,可天佑都没开口,他们也不好出头。

    百十来两银钱的东西,怎么也算重礼。

    房师还好,一百四十一个举子,分到每一房的不足十人,师生之间还能攀上关系,往后出仕,官场上也多了一层关系;座师的话,百十多个举子,哪里会记得他们姓甚名谁?

    换做其他人做座师,糊弄过去也就罢了,偏生今科房师,是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的张廷玉,这相爷门生的身份,又委实体面。

    那两个掏不起银子的,越发在意这“师生情分”,盯着那砚台,移不开眼。

    就听天佑道:“座师那边,多是群拜的,也不好真使人捧了一大叠礼盒过去,成什么样子。要不然,大家伙就凑份子,买了这方砚台?”

    一句话,得到剩下四个的附和。如此一来,人均十三两,都能承受得了,又能同总督府公子联名,说不定还能得大学士多看两眼。

    只有谷贤迟疑了一下,道:“能不能将焦文也算上,他那份份子钱,我来出……”

    他口中的焦文,就是留在会馆的那个举子。

    这句话天佑本要说的,听谷贤提出,自然无不可。

    家中既已经给他们三个预备谢师礼,他们三个也不会联名,说是凑份子,实际上也是在帮衬几位同窗。

    焦文虽家贫,性子却好,并没有那种孤高的架子。谷贤的学问在众人中最差,这次考试还在左住后,是倒数第三名。

    可他学习勤勉不亚于左住,常向焦文请教功课。平素里,虽没有以师礼对焦文,可也不失尊敬。

    不用大家掏钱,自是无人反对,于是天佑便使伙计包了那方砚台,会了账大家离了松竹斋。

    大家房师都不同,也没必要在一起逛,就在琉璃厂散开。

    那方砚台,则有天佑收了,说好明日在相府前汇合。

    “这谷贤倒是应了他的名字,是个够义气的。”回府途中,左住这样说道。

    天佑点头道:“正是,焦文也不错。书院出来的那些士子中,他的学问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若不是他家贫,临考前才两日才到京城,水土不服,即便不能中今科解元,前十也当没问题……”

    曹府,梧桐苑。

    “八旗选秀今日定了日子?”曹颙有些诧异。

    皇后还在圆明园侍疾,怎么会有心情回宫选秀?

    初瑜道:“我方才听东府婆子来禀,也觉得奇怪。不过现下已经是九月中旬,想必圣驾就要从园子里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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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情显(泪奔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1325 3:46:59 本章字数:3395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情显(泪奔求月票)

    过了两日,宫里才有消息传出来,说今年的选秀初选,皇后交给熹妃同裕嫔主持。

    自打年贵妃病故,熹妃已成为后宫第二人。她有子傍身,又性子温顺,得皇后倚重,向来参赞宫务。

    裕嫔虽不如熹妃体面,可是因育有皇子,也是嫔中首位,现下在宫里的位置,仅次于皇后、熹妃、齐妃。

    可八旗选秀是大事,为宗室拴婚,也能昭显太后或皇后的仁德。

    没想到,皇后却将这个体面给了熹妃同裕嫔。

    不过脑子活络的,随即也明白缘故。

    四皇子弘历与五皇子弘昼,今年都十六,身边虽已经有人侍候,都是品级不高的侍妾格格,还没有正侧福晋。

    家中有女儿,立时活络起来。

    弘昼还好,弘历可是储君人选,若是女儿能指到弘历身边,即便位份低些,终有身份贵重之时。

    曹家四姐长相端庄,并无殊色,兆佳氏当然不会有着攀附皇子之意。因有十三福晋答应帮忙照应,她也不担心女儿会被随意指到哪个府上当偏房妾室。

    倒是曹颙夫妇,少不得要伤伤脑筋。

    不为旁人,就为从直隶带回京城的那个黄小乙。

    原以为弘历随手救人,为美色所诱,日子久了即便不能放到脑后,也不会再那么上心。没想到,曹家夫妇才到京,弘历便打发人过来,明面上是贺喜天佑中举之事,实际上却另有“恳求”。

    即便黄小乙今年不能入宫,也要记档。那样的话,只要留了牌子,等她孝满,便能直接请几位后宫之主赐人到阿哥所。

    曹颙与初瑜商量一番,只好在自己佐领下找了一户姓黄的人家,将黄小乙的户籍落在黄家,使得她有了记档的资格,又报了病,并不用参加今年的候选。

    弘历知道后,开始还觉得那黄家只是寻常旗丁,门户太低,后来觉得这样也好。皇子身边侍候的女子,不能说追查祖宗八代也差不多了,黄氏的真实身份压根就瞒不住。

    没有外家支持,不过是美艳过人,即便实是汉女,也不会太让宫里长辈们关注,对黄氏来说,也是保全之法。

    自打桂榜放榜后,曹家一直贺客盈门。

    除了问问天佑、天慧亲事的,便是想要打探的曹颙下一步去什么衙门。

    他虽挂着兵部尚书的衔,可兵部如今两个尚书满员,实没有动窝的意思。

    没两日,便有旨意下来,户部尚书孙渣齐为工部尚书,曹颙为户部尚书。

    正赶上曹家即将为三小中举之事宴客,原本想着可去可不去的那些,都使人加重了礼物,亲自前往。

    户部尚书,虽排班排在礼部、吏部后,可手握财政大权,重要性几乎能与掌管人事的吏部尚书持平。

    不管任京官,还是外放地方,哪个衙门能离开户部的财政支持?

    曹颙这个新出炉的户部尚书,自然赤手可热起来。

    客人竟出乎意料地多,使得曹元忙得不行。连带着李氏与初瑜,也是一波一波地见到来的女客。

    宁太太虽只是名不见经传地小京官的嫡母,可因她是左住、左成兄弟的祖母,李氏与初瑜也颇为礼遇。

    有同初瑜熟些的官眷,少不得打听一番,这被太夫人另有相待的半老妇人,到底是何人。

    左住、左成兄弟虽认祖归宗,可不过是章佳氏一族晓得,并没有对外宣告。

    借此机会,初瑜便为左住、左成正名道:“她是我们府的干亲,元松、元柏的祖母。”

    早年有亲戚猜测左住兄弟是曹颙的私生子,这些年左住兄弟长大,面容并无同曹颙半点相似的地方,谣言才渐渐散去。

    听初瑜这般说,自是有人好奇追问,为何有祖母在堂,元松兄弟却养在曹家。

    宁春家的那桩公案,自是不好拿出来说嘴,初瑜便就着当初拿出来的借口,半真半假道:“宁太太只是元松兄弟的继祖母,名下早也过继嗣子。元松、元柏是遗腹子,我们爷的老师庄先生怜惜外甥女,便接到身边照看,后来他们两个认了我们夫妻为义父义母,当然更不放心他们孤儿寡母地出去过日子。”

    除了庄先生与田氏的关系之外,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假话。只不过将宁太太挡在头里,将宁家横生变故那一茬隐下。

    听了这一番话,有几个自诩聪明的,便觉得豁然开朗。

    怪不得曹家这两个义子,能同官宦人家结亲,若真是父母不祥的,就算有曹府出面,正经人家也未必乐意许亲。

    酒宴过后没几日,同曹府有所往来的人家,便多晓得左住、左成兄弟的“真实身世”。满洲老姓章佳氏,汉姓宁,父祖都是官身。

    就在这时,田氏带着左住、左成兄弟搬离曹府,入住已经收拾好的新宅子。

    受邀暖宅的人家,除了曹家东府、西府与宁家族人外,就是左住、左成兄弟的同窗好友。

    在离开曹府的前一晚,田氏带着左住、左成,去了梧桐苑。

    “曹爷,郡主,妾身出身寒微,不会说那些好听的。没有曹爷与郡主这些多年的照拂,妾身一个无知妇人,哪里会教养孩儿?这些,还请受妾身一拜。”田氏含泪说着,身子已经插蜡似的拜下。

    见她要行大礼,初瑜忙伸手扶住,道:“田嫂子切莫如此,松哥、柏哥儿能这般出息,也是他们兄弟两个勤勉苦读的结果。我们是他们兄弟的义父义母,爱护子侄本就是应当的,说这些反而外道。”

    田氏想要再拜,却被初瑜拖住不能,只好左住、左成道:“礼不可废,就有你们兄弟两个替我谢吧。”

    不等曹颙与初瑜反应过来,左住、左成两个已经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对着曹颙与初瑜,“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曹颙心情也有些酸涩,虽说兄弟两个的宅子距离曹家不过一刻钟的距离,可打小养在身边,这就要分出去,胸口还是有些发堵。

    “起来吧。”他克制住自己的异样,轻声道。

    左住、左成兄弟却摇摇头,又对着曹颙与初瑜磕了三个头,看来是代田氏行礼。

    初瑜暗叹一声,拉着田氏,到一旁坐下。

    “孩儿与弟弟虽要离府……却舍不得义父与义母的慈爱……”兄弟两个行完礼,并没有立时起身,左住哽咽出声,才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左成则膝行上前,扶着曹颙的腿,撕心裂肺地哭道:“义父,义父,孩子不想出府,舍不得老太太,舍不得义父、义母,舍不得七叔与小姑姑,舍不得大哥同两位弟弟……”

    他虽打小身体病弱,不如曹府其他几个孩子康健,可却是兄弟之中最聪明之人。向来内敛懂事,罕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初瑜在旁受不住,已经放下田氏的手,默默拭泪。

    曹颙伸出手去,摸着左成的头顶,也被这哭声扯得胸口发疼,道:“又不是生死离别,因何做这小儿女态?不过是换个院子住,出了这个府,我就不是你的义父了?”

    话虽如此,可曹颙与左住、左成兄弟都晓得,到底不同。

    即便依旧在曹府的庇护下,可是也代表他们不再是稚子,而是要长成支撑门户的男子汉。

    左成扒着曹颙膝上,带着哭腔道:“孩儿定同哥哥好好的,绝不丢义父义母的脸,义父也要答应孩儿一事,孩儿才能走的心安。”

    这般带了孩子气的讲条件,倒是打破屋子里凄楚的气氛。

    曹颙哭笑不得,敲了下左成的脑袋,道:“说”

    左成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一把泪,方仰视曹颙,正色道:“义父这几年操心政事,早生华发,气色也不如前两年……孩儿并无他求,只盼着义父多爱惜身体,活到九十九,等着孩儿们出息了,尽尽孝心。”

    前半拉,曹颙听着还颇为感动;最后一句,听着却是不像。

    他瞥了左成一眼,道:“照着这话说,我非要八、九十岁才能等到你们出息?不可如此懈怠。为父可是惦记不惑之年就要告老的,到时你们怎么也要混个样子出来,才算是最大的孝心。”

    左成讪笑两声,点了点头,大声道:“孩儿得令”

    左住跪在不远处,也挺了挺胸脯,道:“谨遵义父教导……”

    离别愁绪,因这一打岔,也化去不少。

    廊下,听着屋子里传来笑声,天佑低下头,拭去脸上的眼泪,转身离开,心里盘算着,今儿要预备些酒来,去左住兄弟的院子里,大家不醉不休。

    见不得孩子们久跪,曹颙吩咐他们两个起身,又就当家理事什么的教导了几句。田氏见他有话要说,便同初瑜告罪,先行一步离开。

    等离开梧桐苑时,左住拍了拍左成的肩膀,道:“二弟也别太难过,我们常过来请安就是。”

    “嗯”左成点了点头,低声道:“说起来,我倒是真羡慕恒生”

    “啊?”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左住听了,很是纳闷。

    左成却是岔开话,道:“去给老太太磕头吧,娘还吩咐咱们要去看看田爷爷。”

    左住点头,心里却想着方才那一句,心里叹了口气……

    历史分类第八了,小九哭死,~~~~(》_《)~~~~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有情(拜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1325 3:47:00 本章字数:3414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有情(拜求月票)

    曹府,榆院,上房。

    摩挲着手中的软帮布鞋,田公公不住地点头,道:“真是好东西,有心了……只是公公我老了,连走道都吃力,多是瘫在屋子里,倒是浪费了你的好心……”

    田公公出宫荣养时,便已经是古稀之年,转眼十年过去,他已经是八旬老人。

    因身体不全的缘故,他在曹府多是隐居状态,除了曹家几位主子,鲜少见人。这几年身体不济,越发不爱动弹。

    曹颙外放直隶,田公公也没有跟着去,选择留在府里调养。

    在曹家这些年,除了常同李氏讲讲古外,田公公与之往来的,就是田氏。

    只因叙起旧事来,田氏与田公公是老乡,一个村里出来的,都是直隶河间县人。

    两人都是父母双亡后,被族人带进京城。田氏被卖进宁家做小丫鬟,田公公则直接被卖个一个老太监做小徒弟,净身入宫。

    只是田公公入宫时,年岁还小,只记得家乡地名,对于其他的,记得都模糊。

    早年在宫里成为首领公公后,他也曾想要动过打发人去河间打听亲戚族人,又觉得失了根愧对祖宗,便拖延下来。

    待晓得田氏也是河间人,田公公便对之生出几分亲近来,问起她父祖名字。

    田氏记得父祖之名,田公公听了,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亲族。

    村里人家起名字,又不像读书人家那样定族谱、起范字儿,多是随口“高、全、壮、富贵、百岁”这些好记又好养活的名字。

    即便不是族人,因同乡同姓缘故,田公公对田氏也向来亲近。

    田氏面软心善,见田公公年老可怜,就多了几分敬老之心。

    若不是顾及左住、左成兄弟两个往后要走仕途,田氏找就想认田氏做孙女。

    不过,这些年相处下来,两人虽无祖孙之名,也生出几分祖孙之情。

    看着田公公满脸褶子,歪在炕枕上,手脚已经不稳,田氏不禁心里发酸,道:“公公,也不好总在屋子里躺着,晌午日头足的时候,您也让小丫头子扶着您出去转转。”

    田公公的那两个徒孙,前几年由曹颙送到庄亲王府去,这是田公公的安排。

    太监身体不全,即便出宫,也立世不易。

    田公公自己还好,上了年岁,荣养等死而已;那两个小太监,却是年轻。就算曹颙仁义,在田公公没后继续养着他们,可遮掩混吃等死熬一辈子也不容易。

    因此,田公公才的求了曹颙,将两个徒孙安置了。

    听田氏这般说,田公公摇头道:“就这样歇歇也好,最近一段日子公公我老做梦,梦到当年刚入宫当差的时候。毕竟是侍候人的身份,站着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脚底心厚厚的老茧,足有半指厚大……临老临老,能好生歇歇,也是福气……”

    田氏劝不动老人家,便说日后请他过那边转转,总要认认门才好。

    田公公笑眯眯地点头应了,从炕枕后拖出个小木匣来,打了开来,推倒田氏跟前道:“两个孩子娶媳妇,公公我也不好空手,这两个小玩意儿,便拿个孩子们玩去。

    田氏低头一看,就见里面是一对弥勒铜像,每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看着圆滚滚的,憨态可掬。

    虽不是贵重之物,可是长者所赐,田氏依旧很感激,道:“公公,那我就代两个孩子收下了。”

    明日就要搬走,田氏那边的事情还多,便没有在榆院久坐,陪着田公公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田公公也有些乏了,摆摆手,道:“走吧,走吧。”

    可是,等田氏捧了那木匣时,却是不由怔住。

    原以为这一对铜弥勒,不过七八斤,没想到抱起匣子来,才发现实际分量重得多。

    田氏心中虽纳罕,可想着田公公是宫里出来的,那内造之物,自然与众不同……

    田氏母子惯用的东西,早已送到新宅。

    次日用罢早饭,田氏便带着两个儿子,拜别曹府众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乘车离去。

    天佑骑马相送,在那边宅子逗留半日,帮着左住、左成将诸事安顿了,才回了曹府。

    过了几日,便到了九月二十八,左住下聘的日子。

    原本宁家与马家这门亲,永庆为大媒。

    现下永庆成了湘君义父,是至亲身份,媒人角色便由永胜担任,曹颙夫妇、永亮夫妇以男方至亲身份,同永胜一起去马家下定。给新人插戴的“全福太太”,则请了淳亲王世子夫人博尔济吉特氏。

    二十四抬的聘礼,即便是在官宦人家,也极为体面。

    成匹的绫罗绸缎,成匣的金玉首饰,使得马家那边原本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的亲戚,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艳羡。

    加上户部尚书、和硕格格亲自过礼,世子夫人为“全福”使者,这样的气派,别说是聘马俊这个大理寺少卿家的姑娘,就是学士府千金,也尽够了。

    旁人只是带了艳羡,永亮与戴佳氏夫妇两个,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虽说没有反对左住兄弟两个认罪归宗,面上也显着长辈的慈爱,可夫妻两个对左住兄弟多少还存了防范之心。

    永亮能舍得割舍部分田产,看似公正的分给左住兄弟,也是怕因小失大。毕竟,他这个名正言顺地嗣子,在面对宁家这两个嫡支时,多少还有些心虚。

    直到今日,看罢左住兄弟的新宅,又经历这场下定,夫妇两个才晓得,左住、左成未必会稀罕宁家。

    即便没有家族助力,有曹家做强援,他们兄弟两个也过得很好。同破落的老宅相比,这挂着“宁宅”牌匾的新宅,更显得生机勃勃……

    因马俊是独子兼挑两房的缘故,马俊之妻方氏,就带着长房的妾室儿女生活在马俊伯父的旧宅,当年的侍郎府。他另外一房妻室钟氏,带着儿女住在侍郎府西邻的一处宅子。

    虽说是一家人,比邻而居,但是两房人独门独院,并没有打通,并不在一起生活,倒是少了不少是非。

    因两处宅子,都挂着“马宅”的匾额,下人们便称为“东府”、“西府”。

    湘君是西府钟氏所出,所以马家就在西府宴请宾客。

    跟在世子夫人与初瑜身边,戴佳氏心里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有失礼之处。她们这一行人,是在马家亲眷的引领下,前往湘君闺房,行大定。。

    湘君穿着石榴红的旗装,越发映衬着粉面似雪。她面色柔和,微微低头坐在炕上,有着少女的羞涩还有官宦家贵女的从容。

    由博尔济吉特氏送过去白玉如意,又将钗环这个给她插戴上;戴佳氏则负责让新娘试穿新衣,也都顺顺利利地完成。

    从湘君屋子里出来,博尔济吉特氏对初瑜赞了好几句湘君。

    因她是宗室女眷中,难得的“全福人”,所以经常被请去做“全福人”。经她手下定的姑娘,没有上百,也有数十。

    据她所说,马家这位小姐真是

    这回夸湘君,倒是真心实意。

    初瑜微笑着听了,她心中也甚喜欢湘君。

    湘君年纪虽不大,可是因是长姐的身份,行事说话很是沉稳,丝毫不见浮躁……

    从马家吃完酒回来,曹颙与初瑜就有些微醉,由丫鬟们更衣后安置。

    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曹颙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炕上爬起来,收拾一番,去户部衙门点卯去。

    户部正是差事繁重之时,曹颙这个尚书,也跟着忙乎一上午,直到中午才歇了一口气。

    等到下午,便有消息传来,说是圣驾回銮什么的。

    雍正四年的秀女大选,就在这个时候拉开帷幕。

    四姐,离府,进宫。

    四姐虽容貌只是平平,可盛在气度端庄,骨架结实,按照老人们的话讲,是宜子之相。因此,在初选时,四姐就被宫里留了牌子,同其他秀女一道,住进了储秀宫。

    兆佳氏因已经托付给堂妹,所以倒是不甚担心。

    唯一使得她担心的是,四姐要是真进了宗室,最好爵位要比塞什图高,否则姊妹相见,叙起国来,嫡女被压了一头。

    紫禁城额里,熹妃处。

    熹妃笑眯眯地看着弘昼道:“这个曹家四姑娘,就是你三年前曾提的那个?”

    “嗯”弘昼使劲点头,满是希翼地望向熹妃:“额娘,儿子就这点念性,还请额娘成全。”

    熹妃听了,面露凝重之色,半晌方道:“你嫡福晋、侧福晋的人选,本宫只有建议,最后拍板的却是皇上。若说以她的身份,侧福晋也勉强可以。可十三福晋前几日专程进宫,就是为了曹家四姑娘……听那意思,曹家无意送女为妾,十三福晋已经帮曹四姑娘选好了人选……”

    弘昼闻言,不由怔住。

    等到醒过神后,他的面上已经褪去平素的嬉皮笑脸,眉目之间,多了几分郁结。

    他看着熹妃,正色道:“额娘,皇阿玛给我定了哪家的姑娘?”

    熹妃摇头道:“这选秀才开始,谁会晓得到底是谁。”

    弘昼挑了挑嘴角,没再说话,心里却是明白,为了防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自己的嫡福晋与侧福晋,都会避开权贵之家……

    与其是随意一个人,为何不能是曹家四姐?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喜事连连(上)

    怡亲王府,上房。

    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屋子里只有兆佳氏与十三福晋这对堂姊妹在说话。

    兆佳氏拉着十三福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9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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