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10部分阅读
重地发动兵变的。
见朝臣们退下,十六阿哥膝行几步,哽咽着说道:“皇阿玛,七哥坠马,看着不大好”还请皇阿玛恩典,使太医过去,弘曙那边,怕也要速速回京,才,才稳当些。”
虽不是同母所出,但是因曹颙的关系,十六阿哥这些年同七阿哥也算亲近。
现下想到因坠马重伤不治而亡的宗室,不乏前例,十六阿哥也担心得紧。
听了头一句话,康熙不过是皱眉;听打最后,身子不由地颤了颤,手臂狠狠地扶住炕枕。
三阿哥、四阿哥两个。也都跟着变了脸色。
不管兄弟感情如何。若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不过是感慨一声,但是这有“坠马”二字,其中可发挥的余地就大了,谁晓得会扯到谁身上去,怎不叫两人胆战心惊,”
十六阿哥领着两位御医。到安定门城门外时,城门早已关了多时。
十六阿哥出示了康熙的手谕,但是这开城门是大事,城门使也不敢自作主张,使人快马报往九门提督衙门。
十六阿哥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九门提督隆科多亲自过来,这城门才缓缓而开。耽搁这许久,十六阿哥心里恼怒不已。但是隆科多身份在,论起来他也要叫声“舅舅”的,只能忍下这口怒气。
距七阿哥坠马,已经过了半日,隆科多自然也得了消息。
现下见十六阿哥奉旨带太医进城,就晓得这是往七阿哥府上去的。
他也怕耽搁了那边的诊治,自己落埋怨,忙跟十六阿哥解释道:“十六爷,并非臣多事,实是奉了皇上旨意。即便有皇上旨意,也要臣亲眼确认了,才能开启城门。”
十六阿哥闻言,心下一动。
看来皇父对隆科多还真是非同一般的信任,只是不知道,这般安排防范的是哪个。
“大人公事公办,并无不是之处。七哥那边不知情形如何。我今儿先行一步。这么晚了,还折腾大人一次,大人勿怪。等七哥伤好了,我们兄弟请大人吃酒。”十六阿哥甚是恳切地说道。
隆科多见十六阿哥并无异样神色,放下心来,亲自陪同十六阿哥,往七阿哥府去。
要说十六阿哥带来这两位太医,也是外科骨科上的高手,但是七阿哥昏迷不醒,这脉象孱弱。也使得两位老太医心里没底。
他们都是太医院里的老油子,自不肯说大话,白白地担了干系。
于是,这七阿哥的病就确诊了,伤得“极重”一条腿骨折,头上受创,甚是“凶险”
曹颙在七阿哥府待到二更,因明日还要凌晨起来,往畅春园去,准备随扈出行之事,所以他在太医“确诊”后,就别了众人,回府去。
七阿哥骨折的那条腿。是他有疾的那条腿。颅头上虽看着渗人,但是伤处并不是撞击而成。而是擦伤。
加上陈德的服毒而亡。曹颙已经能断定,这确是七阿哥一手筹划。
至此,他才算安心些。
七阿哥有备而来,不会让自己真的凶险,顶多是“有惊无险”
倒是初瑜那边,曹颙又不能实话实说,省得她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叫人生疑。
当夜,淳郡王府已出嫁的大格格就乘了马车,回娘家侍疾。
曹颙回到府中,才晓得下午已致仕原湖广巡抚年遐龄过府拜见,在曹家吃了半盏茶离去。
“怎么不使人去寻我?”曹颙听了,不由有些皱眉。
如今,外人眼中,正是自己与年羹尧有嫌隙的时候。年家这今年将八十的老爷子亲自上门,没见到自己面,还不知外人会怎么编排。
“老爷,小的原是要使人去王府寻老爷的,被年老太爷拦住。他说既是老爷有事,他改日再过府拜访,而后就走了。”曹元躬身说道。
“这老狐狸!”曹颙咒骂两声,揉了揉颙头:“指定是故意的,以年家的身份地位。晓的随扈大臣名单,不是难事。
选在今日下午来拜见。又是在七阿哥府出事的时候,来个。“访而不遇”还不给曹颙留下回访的时间,要说这老爷子是方意的,鬼才相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九十四章 规劝
4月十六,本是圣驾出京的日子
随扈的皇子阿哥文武大臣,都是丑正(凌晨两点)从西直门出城,曹颙也不例外。但是他的行李却没有带,也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准备长途跋涉用的马车,而是策马出城。
他的怀中,揣着连夜写好的请旨折子。因七阿哥重伤,奏请延时赴热河。
他是七阿哥的半子,自不能在七阿哥生死攸关时,还混不在意地随扈出京。
早早地起到畅春园外,他使人递了折子进去。
畅春园前,车马云集,不管是随扈的皇子宗室,文武大臣,还是来恭送圣驾的百官,都齐聚如此。
八旗护军已经休整完毕,等到康熙黎驾出园子,便能即可启程小
不过,直等到巳初(上午九点),日头阶足,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畅春园前的官员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不少内务府官员,正为出行时,前后忙碌。伊都立就在其中,曹颙见状,拦住他,问道:“见到十六爷没有?”
“寅初(凌晨三点)见过,曹大人寻十六爷?”伊都立问道。
曹颙点占头,道:“嗯,若是大人见了,还请知会十六爷一声,刻,说曹某找他。”
伊都立前几日开始,就常驻畅春园,预备圣驾出京之事,所以还不知七阿哥府的变故。
他是晓得曹颙与十六阿哥的交情的,没有多想,满口答应,还专程使了两个内务府属官,往园子里寻十六阿哥。
没等十六阿哥露面,就有内侍捧了圣旨出来,圣驾延迟至四月十八日出京,众皇子阿哥与宗室进园子,文武大臣散去。
众人跪听圣旨,神色各异。
到底为何圣驾延迟出京,莫不是龙体欠安?
皇上今年六十九了,明九年,加上自太后薨后,皇上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
即便有人消息灵通,晓得七阿哥出事,也不会将那个司圣驾延迟出京联系起来,
毕竟,皇上膝下有二十多位皇子,七阿哥出身,能力不显,向来不被皇上重视。
只有曹颙,直觉就想到七阿哥那边,有些不安。
对年迈的帝王来说,儿孙强悍,果然要防备;像七阿哥这样让他安心的儿子,也会引起他的“慈爱”之心,也不无可能。
说起来真是令人可笑,当年八阿哥重病之时,康熙怕他死在海淀园子,圣驾路过不吉利,下旨命将他迁回城里。
狠心如斯的,就是帝王,如今又上演“慈父“的戏码么?
左右还有两日功夫,今日折子没下来,明日再上一折好了。
曹颙心里打定主意,就策马上前,寻了户部尚书孙渣齐与田从典的马车,同两位尚书请了假,先行一步进城去。
待到了七阿哥府,曹颙却是被拦在大门州。
看着全身武装的护军,还有手握佩剑的侍卫,曹颙有些皱眉。
七阿哥昨日“坠马”并不是随意而为,专程选在圣驾出京前一日,……必定有他的用意。
许是想着京城重要人物都出京,这“养伤”也能自在些,许是还有其他的。
圣驾延迟出京,已经走出人意料,看着架势,是要圣驾亲至,曹颙手心有些冒汗,他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七阿哥“坠马”之事前后,是否留有破绽。
康熙是老人不假,却不是寻常的老人,就算没有证据,只要引得他起了疑心,对七阿哥来说,都是埋祸。
“是曹颙来了!”得到侍卫通报,疾步而来的是十七阿哥。
“这是王府大额附。”十七阿哥对那两个侍卫道。
那两个侍卫,这才躬身见了个礼,侧身到一旁。
曹颙方才已报了身份,但是他们小小侍卫,没有上头的旨意,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府。毕竟,他们受命镇守王府,恭候圣驾。
“十七爷,王爷醒了么?”曹颙也不吧嗦,开口问道。
十七阿哥摇了摇头,道:“还昏迷着,听说昨晚至今一直高热不退,七嫂与大格格床前侍疾,到现下还没有阖眼。”
说话间,两人进了王府二门。
因圣驾要亲至,二门外也安排了侍卫把守。
走到七阿哥的寝室,就见弘悼,弘景兄弟两个红肿着眼睛,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见十七阿哥同曹颙进来,他们兄弟俩皆起身,给二人请安。
弘悼还好,一个是大人,长得又魁梧,不过是脸色有些憔悴:弘景才十一,熬得小脸发白,身子已经打晃。
看着他们兄弟的穿着打扮,还是昨日的,曹颙不由皱眉,问道:“你们守了一夜?”
弘悼他们忧心不已地点了点头,曹颙叹了口气,对弘绰道:“弘曙不在,你是王府最大的阿哥,如今王爷正伤着,你也当多担待些,六阿哥还小,固然孝心可嘉,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病了,让亲长们更操心。”
弘悼听了,有些羞愧,低头道“姐夫说的是,是我粗心,没顾得上照看弟弟。”
弘景见是因自己的缘故,哥哥挨了说,忙道:“姐夫,是我自己要守着的。我担心阿玛,回去也睡不着。”
在去年小阿哥出生之前,弘景都是王府的幼子,七阿哥颇为疼爱,父子感情甚好。
看着弘景信誓旦旦的模样,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岳父身份所致,这小舅子们也不是他随意能教育的。尤其是弘景,因是初瑜异母弟的缘故,同初瑜这个姐姐不亲,跟曹颙更是一年到头见不了两遭。
只是连年幼的弘景都守着,却不见弘所,曹圃心下一沉,问弘悼道:“额娘病了?”
弘悼虽是二十几年岁的大小伙子,但是在父伤母病的变故下,也不见有些惨然,道:“嗯,大姐守着半晚,有些熬不住,天亮后姐姐让弘听去侍候了。”
这会儿功夫,里屋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
初瑜打里头出来,先对着十七阿哥蹲了蹲,抬头望向丈大时,眼泪已经忍不住滚落。
“岳父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化劫,你不好胡思乱想。”曹颙上前两步,低声说道。
初瑜的身子不禁瑟瑟发抖,低头拭了泪,抬起头来,对曹颙道:“颙附递了请假折子了?”
“嗯!”曹颙点点头,道:“不过还没见到皇上,折子还没批下来。十七爷说,午后圣驾会过府,倒是我开升值看看。
听说康熙要驾到,初瑜姐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越发不安二
她们也能想到,要是他们的父亲伤势无碍,本当今日出京的皇玛法怎么会巴巴地移驾王府。
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曹颙甚至内疚,差点忍不住就要将她拉倒一边,告之实情。
不过,他还是没有妄动。
七阿哥就算是拳拳爱子之心可悯,但是“欺君”就是“欺君”不管是康熙,还是四阿哥,都不能差许这点。
这件事,还之烂在肚子里,当成永久的秘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抵声道:“放心,我这就使人往寺里施银子,为岳父祈福。眼看刻五月了,咱们将稻香村的收益拿出来,在街上散冰,散凉茶”
初瑜已经忍不住,眼泪簌武而下,使劲地点了点头。
屋子里一片愁云惨淡,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就是十七阿哥,眼睛也觉得有些酸涩。
这时,就有王府内总管进来禀告,圣驾已经到府,正带着三阿哥,四阿哥,十六阿哥往内院来,其他皇子阿哥,都奉旨在前院等候。
众人听了,赶紧出了屋子,才走到院子里,就见康熙带着众人迎面而来。
众人赶紧跪迎,康熙止住脚步,目光从十七阿哥与曹颙身土扫过,开口道:“起吧,七阿哥现下如何了?”
这却是问十七阿哥的,凌晨十六阿哥回园子复命,因见他乏得厉害,康熙就命十七阿哥先行一步,带人过王府这边。
“回皇阿玛的话,七哥还昏迷不醒…”十七阿哥躬身回道。
康熙神色一黯,抬步进了院子。
这会儿功夫,初瑜也扶了七福晋出来,在门口跪迎。
看着这娘俩憔悴的模样,康熙脸上露出几分慈爱,摆手叫起,道:“联会命最好的太医给七阿哥诊治,会用最好的药。联的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不会做不孝之人。你们不要害怕,好好照看七阿哥,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功臣。”
七福晋与初瑜都是哽咽着,谢了圣恩。
三阿哥与四阿哥站在康熙身后,心中的震惊无以伦比。眼前这位露着慈爱的皇上,真是他们的皇阿玛么?
曾经何时,只有元后所出的二阿哥,才是真正被皇父当成是儿子,严厉教导,又不失慈心;其他人,君臣之分,如楚河汉界一般。
看着康熙因年迈而有些佝偻的身影,看着他花白的辫子,十六阿哥却是心里堵得慌。
昨日,他见到弘悼兄弟的惶恐。
对儿子来说,父亲是大树,能让他们这些小糊狗得以受到庇护,得以逍遥自在。
要是有一日,皇父有什么不妥当,他许是比弘悼兄弟还可怜。弘悼还有同胞手足,自己有同胞兄长,却是无骨肉之情。
亲眼看过七阿哥的伤势,又听了太医惶恐的禀奏后,康熙的脸色很难看。
他瞪着那两个太医,像是要杀人似的,道:“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七阿哥!”
那两个太医跟吃了黄连似的,不敢背负这个责任,也没胆子抗旨,只能面如死灰地领旨。
走之前,康熙还是下旨,命人驰驿往西宁送信,召弘曙回京
年宅,内院正房。
看着坐在炕上,用玉石镇纸砸核桃的老太爷,年羹尧只觉得头疼。
“爹,您为何去曹家?这算什么,儿子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年羹尧刚从畅春园回来,就听到老太爷昨儿去曹府“拜见“的消息,连补服都来不及换,就奔过来相问。
“面子?你年大总督,好大的面子!”老太爷砸开个极桃,送了半颙极桃仁到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冷哼着说道:“就算是兼陕西总督,二品还是二品,你张狂什么?”
“爹,儿子问的是您到曹府去的事儿?”年羹尧梗着脖子,粗声问道。
“还不是你这不孝子,平白地就得罪人,我这糟老头子,不想被你吓死,只能舍了这张老脸去赔罪!”年遐龄见儿子没好气,也有些恼了,拉下脸道。
年羹尧听了,皱眉不已。
他都奇怪了,父亲致仕前,做了十来年的封疆大吏,为何是胆小如鼠的性子。
前两年,爆出三阿哥门人孟光祖出京敛财案时,年羹尧被问罪,停了巡抚印,老爷子就吓得大病一场,差点没过去。
如今,不过是曹家起了点磨擦,他就不顾身份,上门“赔情”。
年羹尧只觉得面子都让老爹给丢光了,但是做儿子的也只能生受,不敢说旁的,讪讪道:“曹家算什么,就是得罪了,又能怎么着?爹就算不为儿子想想,也要为大哥想想。大哥总有起复之时,要是补了京堂,与曹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是难堪。”
年遐龄见年羹尧强词夺理,越发着恼:“有什么难堪的?你耍你的威风,还不兴我们消停地过日子?曹颙在京多年,为人行事,何时被人挑过错处?你当你威风了?却不晓得已经成了笑话。你拉个人问问,在京城权贵眼中,巡抚总督算什么?说句难听的,都比不上王府的一条狗。你不晓得自己个儿分量?那你怎么还巴结孟光祖?如今外人多奉承了几句,你就轻了骨头,不知好歹起来。”
年羹尧被骂得涨红脸,使劲地攥着拳头,喘着粗气不说话。
他做了十几年的封疆大吏,已经习惯独断乾纲。即便眼前的是他生身之父,这逆耳忠言,也是丁点儿听不进去。
知子莫若父,年遐龄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爷子长吁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去吧!一
待年羹尧出去,老爷子坐在炕边,寻思了半晌,才使人叫长子过来,吩咐道:“多预备份礼,你亲自送到曹府去”
年希尧听了,有些发愣,道:“爹,曹颙今年随扈,不是今儿就出京么?”
年羹尧回来没提,他们还不晓得圣驾延迟出京的消息。
“只是送礼,就说给李夫人请安。曹织造生前,同我也有些交情”老爷子带着几分疲惫,吩咐道。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九十五章 “佳音”
此酬四月十七。七阿哥醒过一次。睁开眼睛,他没有说什么,迷迷糊糊地喝了药,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要赶在端午节前,到热河接受东蒙古王公的朝拜,圣驾四月十八从畅春园启程。
曹颙的请假折子批了下来,准他延迟一个月后去热河。
留守京城的是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七阿哥,其中五阿哥与七阿哥向来亲善,十七阿哥则是兼了内务府的差事,所以他们两个经常出入七阿哥府。
等到四月二十。七阿哥坠马五日后,终于清醒过来,识人辩物,并无异常,只是虚弱了些,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听说要父亲至。还下了恩旨,命弘曙回京侍疾,七阿哥清然泪下。在炕上,他吩咐次子弘绰,代自己上谢恩折子。
五阿哥与十七阿哥皆在,少不得劝慰一番。
待他们告辞离去。七阿哥才将曹颙叫到炕边,看了他半晌,没有说话。
屋子里有其他人在。有些话不好明说,还是曹颙先开口,道:“岳父母生将养,也省得大阿哥回来看见难过。”
七阿哥看着曹颙。微微地颌首,翁婿两人交换了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过后,他才开口道:“听说这几日,你同大格格都在这边府里”瞅着你也乏了,回去歇着吧”
“额娘也病了。初瑜去那边侍候了,她担心岳父与额娘,就是回家也不安心,”曹颙说道。
七阿哥闻言,迟疑了一下,道:“纳喇氏病了?”
“急火攻心,不过是担忧岳父的伤势。如今岳父既醒来,额娘那边心下一宽,自然就好了”曹颙说道。
说了几句话,七阿哥也乏了,点了点头,又阖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会儿功夫,就见初瑜扶了七福晋进来。
“福晋!”曹颙侧身见过,压低音量道:“岳父见过五爷、十七爷后,又睡了。”
七福晋望望躺在炕上的七阿哥,转身带着曹颙夫妻走到外间。
“如今爷醒了,侧福晋也能进米水了,你们夫妻两个不用再这么熬,还是先家去。额驸家除了亲家太太,就是孩子,也没人能替你们当家管事。”七福晋拍了拍初瑜的胳膊道。这五、六天,曹颙中间还回过一次府,初瑜是一直在王府守着。
初瑜心里,也惦记家里。眼看着父母都由危转安,她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是。额娘,那女儿同颙驸就先回去了,过两日再过来。
正说着话,就见内管家小跑着过来,满眼欢喜,给众人见过后,对七福晋道:“福晋,五额驸亲自过来报喜,五格格巳初(上午九点)诞下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啊?”七福晋闻言,一时没醒过神。问道:“什么小、少爷?”
“是五格格,平安诞下小阿哥,母子平安。”内总管重复了一遍,说道。
“这是真的?”七福晋听了,立时欢喜不已:“谢天谢地,总算是生了,哎呀,快快预备各色礼,她带着几分慌乱,全无平素的肃穆,手舞足蹈,一会儿说要预备这个,一会儿说当预备那个,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因为五格格产期临近。七福晋早就下令,不许将七阿哥病重的消息传到温都氏家。
尽管如此,连康熙都亲至七阿哥府探视,七阿哥坠马垂危之事,在京城权贵中,并不算秘密。
王府的五额驸保进泰。只在四月十五那日露了个面。而后就再也没过来王府。
这保进泰家,同十四阿哥委实太近亲了些。他父亲鄂海,就是原陕西总督鄂海,四月理解任,奉旨专门负责西北军粮饷事务。
七福晋欢喜,初瑜只能陪着说了会儿话。
因五额驸来了。七福晋倒是不催着曹颙夫妇先回去,吩咐内管家领曹颙去前院客厅见保进泰。
弘悼在客厅陪着。正同保进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旗人向来重视姻亲,岳家、亲家、连襟家,都算是“贵亲”请客吃酒时,都要迎入上席的。
曹颙与保进泰这对连襟,关系却是平平。
保进泰的父亲。经营陕西二十来年,也算是康熙的心腹重臣。只是因保进泰早年曾随父亲在陕西任上,将近成年后才回京,所以带了陕西口音。
因这个缘故,保进泰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同王府与曹家也不算亲近。曹颙也不是多话的性子,连襟两个”这三、四年的功夫,往来交际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虽说五格格产子是喜事,但是弘悼的脸色却欢喜不起来。
同样是王府额驸。曹颙同他们做儿子的一样,在七阿哥的床前守了几日;保进泰除了最初露一面,过后再也没来不说,连婆子下人都没打发过一个来问问。
他快与不快都写在脸,曹颙一进来,就瞅出气氛不对。
他怕弘绰因对保进泰不善,再同七福晋起了嫌隙,就接话话茬,提及新落地的婴孩。
保进泰一板一眼的答了,见了他外道拘谨的样子,弘伸直偷偷对曹颙翻白眼。
曹颙心里,却是巴不得保进泰同王府关系远些的。
他们家可有“十四党”的嫌疑,两家关系疏远比亲近更令人放心。一时,就有七福晋带着两个婆子过来。因还有曹颙与弘绰在,七福晋也不好问女儿生产之的事儿,只问了几句小外孙的情况,像是几斤几两,胎发重不重什么的。
而其,说好后日,她过去保进泰家,参加外孙儿的“洗三。礼。
保进泰今儿过来,除了向王府报喜,主要也是为儿子“洗三。”
王府这边乱糟糟的,他怕七福晋没有功夫去自己家。听了七福晋的话,他终是心安,就算是愚钝,也能从众人疲惫而轻松的神态小猜到七阿哥转危为安。
他没有久留,陪着七福晋说完话后,就起身告辞了。
曹颙也没有再多待,等初瑜同纳喇氏别过后,夫妻两个就一道回家。
得到家后,夫妻两个先到兰院给李氏请安。
听说七阿哥已经醒过来,李氏直念“阿弥陀佛”。见儿子、媳妇都是满脸疲惫,她没有留他们多座。打发他们先回梧桐苑梳洗更衣。
曹颙泡了个澡,换了家常衣服,踱步到前院,使人传了曹元。
自打年希尧四月十七过来送端午节礼,曹颙就吩咐曹元按照年家的礼加三成准备回礼。“使人打听了么,年羹尧何时出京?”曹颙问道。
“明日,今儿年羹尧已经包了什刹海的饭庄子,宴请京城同乡故旧。”曹元俯身道。
“拿着我的帖子,送到年家去。就说我后日过去给年老太爷请安。”曹颙稍加思量,说道。
曹元应声下去,曹颙坐在书案后,看着赵安写来的信。
赵安奉曹颙与李氏之命,同李家兄弟一路去苏州,至今已经将近半年。这信是他三月中旬写的。提到舅老爷家已经安排好船只。
三月末,舅老爷就要扶灵北上。要是没有意外。端午节前会赶到京里。高太君已经决定随着扶灵的船只,一同赴京。
早年高太君住的院子,一直都空着,李氏自打决定接母亲进京,就使人将那边院子修缮一新,就等着苏州那边的消息了。
看来,待跟妻子交代清楚。将内宅管得严些。别再眼皮子底下有什么私藏、传递之事。
梧桐苑,上房。
孩子们巴巴地望着初瑜,天佑、恒生两个更是红了眼圈。
除了担心外公的安危外,还有就是不放心父母。兄弟两个,一个十岁,一个九岁,都像半个小大人似的。
初瑜见状,到是有些内疚。
这几日心里就想着父亲安危,将孩子们丢到脑后。
她摸了摸天估的头,将恒生搂在怀里亲了亲,又问了左住、左成兄弟他们母亲近日可好。
娘几个说着家常话,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曹颙站在门口,看着天佑与恒生依赖母亲的样子,却有些发愁。
这都十来岁,眼看就是大小伙子,该让他们学习独立。
小家伙们之所以给初瑜请了安后,还不走,就是等曹颙回来。
等他一进来,几个小家伙已经奔上前来,“父亲义父。”叫着。
初瑜这个做母亲的,孤零零地坐在炕边,都不禁有些吃味。
曹颙问了这两日的功课,又说了七阿哥转危为安的消息。几个小家伙听了,都露出几分雀跃。
除了天佑这位王府亲外孙。其他人见过七阿哥的次数,都是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
他们之所以欢喜,并不是心里将七阿哥看得多重要,而是直觉地不想让父母难过。这些小家伙们,也晓得心疼人了。
初瑜与曹颙对视一眼,甚是欣慰。饶是如此,曹颙也没忘了儿女教育的大事。
等孩子们退下去,曹颙就同妻子说起此事:“孩子们听话是听话,太乖巧了,也让人操心。总不能让他们以为,凡事都能依赖父母,那样的话,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能真正长大。”
初瑜听到曹颙这样说,有些疑惑:“颙驸的意思?”
“先给他们分院子,恒生与天佑也不能总在一个院子住,左住与左成也不能老养在田氏身边。先让他们学着独立看看。等过两年。十二、三了,就送他们去官学。”曹颙说道。
前面的还好,后边的一句。初瑜却是有些迟疑,道:“颙驸不是说郑夫子的学问的极好的么?那孩子们还去官学?官学里什么孩子都有,听说先生也是狠打板子的。”
“别人家的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孩子们渐大了,不能老圈着养,正养出一窝小羊羔来,往后大了,咱们庇护不着的时候,还不得叫人生吞了。”曹颙说道。
这权贵场上的弯弯道道,初瑜听过看过的何曾少了,晓得丈夫说得在理,道:“就依颙驸说的办。”
想着离月末没多少日子了。曹颙就同妻子说了高太君将到的消息。而后,夫妻两个一同到兰院,对李氏提及此事。
李氏喜不胜收,听到文太君的灵枢也到京时,又有些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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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九十六章 话联姻
众老太太,既认准了谁家是好的,怎么讣舍得讨来惟,引起曹佳氏嘴角露出几分讥笑。姐弟两个私下闲话,没有那么多顾忌,对于高太君的不满,她丝毫没有掩饰。
康熙五十四只。高氏进京后,将曹佳氏这个外孙女给得罪了。
原因无他。只是曹佳氏看不惯高氏将李家挂在嘴上,对待当时怀孕中的李氏不仅不体恤,反而让人糟心。
加上她对李家的重孙女亲近,对天佑、天慧他们平平,对曹佳氏所出的几个小阿哥更是带了冷淡,因此曹佳氏对这外祖母也亲近不起来。
虽说是骨肉亲人。但是打小没见过几遭,这骨肉亲情委实淡薄。
见曹颙闻言苦笑。曹佳氏横了他一眼,道:“你是大孝子,我是没心没肺的。反正我眼里,只认太太一个长辈。其他人。与我又有什么想干。你向来避着李家,这下要头疼了。”
“只要太太还姓李,这关系就断绝不了。太太这几年也多有隐忍。将外祖母接过来,也算全了她的心事。”曹颙说道。
“罢了,随太太心意吧。”曹佳氏皱眉,说道。
“姐姐专程使人寻我过来,不是就问这个吧?”曹颙问道。
曹佳氏这才想起正事,犹豫了一下,道:“弟弟。今年又是选秀之年 ,最近不少夫人过来,跟我打听福彭的亲事。十四福晋还问过两遭。你是福彭的亲舅舅,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听到“十四福晋”曹颙忙摆手道:“姐姐,千万别说完颜家的姑娘。曹佳氏
曹佳氏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道:“不就是同十四阿哥家远点么,我早记在心上。你就没旁的说的?”
说旁的?曹颙是不赞成早婚的。十五、六的孩子;就早早结婚,实不利于下一代。
但是皇族宗室。向来流行早婚。曹佳氏也是十六岁就嫁给十七岁的纳尔苏为妻。
再说,像福彭郡王府嫡长子的身份,这定是要由宫里指婚的。就是王府这边想拖几年,也未必能做主。
“咦?姐夫不在。大阿哥大婚是不是该等姐夫回来?”曹颙突然想到这个,问道。
曹佳氏点点头。道:“所以这回大概会先指个侧室下来。福彭渐大了,身边总要有人侍候。”
曹颙晓得,就算是侧室,也不会是寻常秀女,指定也是官宦人家的。
福彭是嫡长子。未来的郡王,这侧室就是郡王侧福晋。不是八旗百姓家女孩儿能担当的。
“姐夫这几年在西北军中,要紧的地方,姐姐若是能自己挑人,最好避开跟西北有关联的那些人家”卓颙稍加思量,回道。
这是实心实意为姐夫与外甥考虑,曹佳氏却是有些恼,瞪着曹颙道:“怎么,我家大阿哥就那么差,配不得侄女?”
曹颙听了,有些哑然。
这是老话了。曹佳氏疼爱天慧侄女,自是恨不的留在身边一辈子。早先就同曹颙提过,因他是不愿意姑表联姻的。就当说话给推了。
现下,曹佳氏却是露出几分正经,等待曹颙的回答。
“姐姐,王府福晋虽然尊贵,但是要背负的担子也重。姐姐自己熬了这些年,就舍得天慧也跟着吃这个苦?”曹颙反问道。
曹佳氏看着弟弟,似乎要看到他心里。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是世家联姻标准。
以天慧的出身,伯爵府的嫡小姐,和硕格格亲女。完全有资格胜任郡王福晋。
“弟弟是真舍不得天慧给福彭?福秀虽也是我生的。但是行二,以后最多封贝子。天慧要是给福秀的话,做贝子夫人,身份比不得郡王福晋。日子倒是也能轻省些。”曹佳氏说道。
曹颙闻言,直觉得满头黑线,道:“姐,天慧才八岁,说这个是不是早了些?”
“天慧小,福彭、福秀两个却渐大了,总要早日筹划,省得你以后埋怨我。”曹佳氏说道。
想着这个时候的男人,没有几个不三妻四妾的。像王府这边,更是十几岁,就放屋子人,曹颙就不舒服。
亲上加亲。对旁人说是求之不得,对曹颙来说,却颇多忌讳。
首先是天慧与福彭他们是亲表兄妹,血缘关系太近了些;再有就是福彭兄弟是宗室。身份永远比曹家尊贵。
要是天慧真嫁给表兄中的一人,夫妻琴瑟相合还好。要是关系不好,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理去。
“姐,天慧虽能视物,到底目力不及。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只盼着她能平安顺心。给姐姐做媳妇固然是福气,给姐姐做女儿也是福气。我还是那句话。现下孩子们太小了。这婚姻大事,还是想等孩子们大了,看看心性喜好再说。”因是亲姐弟,曹颙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
曹佳氏看着曹颙半晌,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你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你才应早做打算。你在朝中,已经是兴起之势。 就算你想要找个一般人家做女婿,怕也是不能。”
这话也是实情,曹颙心中叹息不已。
日子过得真快。这转眼就要为儿女未来做打算。
“福彭年纪比天慧大六岁,你既无心,就算了。福秀这块,还是看两个孩子的缘分。天慧在这边府里时,同福秀两个感情最好”曹佳氏揉了揉颙头,说道。
不是她出嫁的女儿,就惦记娘家。除了真心疼爱天慧外,想要同弟弟亲上加亲,也是因为相信弟弟与侄子们的品行。
毕竟,两姓联姻是大事,与其等着宫里指个不知什么人家下来,还不若跟亲上加亲。
不过,曹颙无心。曹佳氏也叫不勉强了。
热河,避暑山庄。
今年除了点了众皇子随扈,十四阿哥嫡子弘明与平郡王府嫡长子福彭,也在其中。
就在曹佳氏与曹颙姐弟两个提及福彭的亲事时,福彭正被弘明拉着。去德妃娘娘在行宫的住所请安。
福彭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也不好明说,道:“圣驾昨日才到,娘娘指定也乏了。还是等两日。肃静了,再给娘娘请安吧?”
弘明摇着扇子,笑着说道:“就你懂事,我是鲁莽的不成?是祖母使人过来,说是有时兴贡品过来,都是好好吃的,说是给咱们补补。”
因关系到德妃。福彰不好说什么,
德妃娘娘身边,跟着两个旗装少女,看着装扮,不像宫女。一个十五、六,一个十三、四,都是好相貌。
福彭越发拘谨,跟在弘明身后装哑巴,就听德妃拉着弘明的手,给他介绍,这个是大老舅爷家的二表妹,那个是三老舅爷家五表妹。
听着这关系,是德妃娘家乌雅氏家的姑娘,福彭低着头,心里不禁幸灾乐祸。
弘明今年十七,该到指婚的年纪。看这德妃的意思,是想将娘家侄孙女说给弘明。
可是,据福彭所知。十四福晋早已看上自己的亲侄女,想着”亲上加亲”
德妃虽是后宫执掌宫务的四妃之一,但是皇孙指婚是大事,尤其是养在御前的皇孙,越不过康熙去。
乌雅氏是包衣出身,哪里比不得满州大姓的完颜氏。
不是白忙一场,此刻,是屈居次位。
弘明显然也不晓得还有这么一出,有些待不住,请了安后,便寻了个由子,带着福彭落荒而逃。
看着弘明的背景,福彭挑了挑眉。
自打十四阿哥成了“大将军王”这为储的呼声渐高。在不少人眼中,十四阿哥的储位十拿九稳,到了那时,弘明这个嫡长子,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
怪不得,德妃与十四福晋,就弘明的婚事较劲。这可关系到,两家外戚,谁家地位更稳固。会不会,忙得早了些?
直奔出德妃所在行宫远远的,弘明才停下脚步,长吁了口气,在海子边站定。
“好一对姐妹花,二叔好艳福。”平素福彭都是被他打趣的,难得有报仇的机会,不厚道的笑道。
弘明摆摆手,道:“艳福没看见,倒是瞧见一堆麻烦。你也别得意太早,今年被那些女人挂在嘴边,挑挑拣拣的,也少不得你这王府世子。”
“侄儿还小,倒是二叔。到了岁数,不会拖了。”福彭笑道。
弘明合起扇子,敲了敲福彭的脑门,道:“小小年纪,操心这些,委实该打。我去寻十五叔。你去不去?”
福彭摇摇头,道:“从京城带了不少书过来,侄儿不随二叔溜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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