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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06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06部分阅读

    道:“明儿额娘就使人去广化寺舍银子,为你妹妹积福。额娘这辈子,也没别的盼头了,只望你们都好。”

    “五妹妹是有福的,额娘就放心吧。”初瑜柔声劝道。

    “等你妹妹生了儿子,剩下的,额娘就盼着天佑娶媳妇,天慧出嫁了。”七福晋不想初瑜以为自己偏心,将话转到外孙、外孙女身上。

    初瑜带着恬静地笑容,陪着嫡母说家常,心中却是在叹气。

    在七福晋心中,能被当成孩儿的,只有初瑜同亲生的五格格,连弘曙这七阿哥默认的继承人,七福晋也只是面上过得去。

    说了几句话,见初瑜真心为妹妹高兴,没有不开心的地方,七福晋也就放了心,打发她去侧福晋房里。

    离了七福晋的屋子,初瑜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

    方才王府女眷到福晋房里看她,其中并不包括初瑜的生母侧福晋纳喇氏。

    不过王府中本没秘密,想必这会儿功夫。纳喇氏也该得了消息。五格格怀孕。除了嫡福晋之外,对王府其他女眷来说,无所谓欢喜不欢喜;可是纳喇氏这,却是容易触景生情。

    毕竟。二格格比五格格大两岁,又早出嫁一年。至今还没有怀孕产子的消息。

    到了生母房里,初瑜小心翼翼,还想着该如何权威。没想到纳喇氏神色平常。并没有不快之色,反而将下人都打发下去,拉着初瑜,笑眯眯地将一张药方子搁在她手上。

    初瑜大概扫了一眼,将有当归、首乌、百合、女贞子这些,就猜出个大概齐。道:“额娘,女儿那一直用药调理,不用换方子吧?”

    纳喇氏摇摇头,说道:“之前的调理身子的。滋阴的,这回却是易受孕的。额驸再过两月,就要出孝,趁着年轻。在给天估添个小兄弟才是正经。虽说你们府里孩子多,到底都不是自家血脉。天佑一个亲兄弟都没有。实在单薄了些。就算你不着急,你婆婆也会急的。与其到时候装大度。给额驸屋子里添人,还不若生在你肚子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这方子早就得了,之前没敢给你用。她用着方子用了半辈子,也没养出个小阿哥来,我只当是不顶用。没想到五格格用这方子调理身子,还真就怀上了。我早已问过太医,这方子主要是以滋阴暖宫为主。咱们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这方面的毛病,用这个方子,总是没坏处。过些日子,使人照方子抓了药,给你二妹妹也送些去。早知她们那边缺药材,当初的嫁妆中,就该多预备些这个。”

    虽说她没有明说,但是初瑜也听出这方子。就是七福晋使过的。

    薄薄的一张纸,她觉得沉甸甸,不堪重负。

    生母“借方子”的手段,未必光彩。却是恭恭爱女之心。不愿去想嫡母,为何这些年,也没想过将方子给自己,而在五格格出嫁半年后,就使人过去侍药。

    养恩。生恩,都是恩。

    做儿女的。唯有感激的。两相比较,不仅失了恭敬孝顺之心,还让自己心里发堵,何苦来哉?

    这些上。不仅做家翁的有时候需要糊涂,做儿女的有时候也糊涂些好。

    紫禁城,阿哥所。

    虽然十六阿哥说要同十六福晋一起“坐月子”但是十六阿哥总不好真留在十六福晋屋里。倒不是怕旁人说闲话,而是他臀部的伤厉害,不愿在妻子面前多露行迹,省得她担心。

    最后,十六阿哥就安置在书房中。

    现下。他虽然趴在软榻上,但是面如寒霜。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七月,道:“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形,给爷再仔细说一遍。若敢有一个字假话。小心你的贱命!”

    七月跪在地上,只觉得嘴里发苦,眼泪已经出来,忙磕头道:“主子,奴婢对天发誓,所言句句是实。二爷走后,福晋主子就动了胎气。传太医前,福晋主子就吩咐了奴婢们慎言,不要让旁人扯到二爷身上,省的疏远了母子情分,使得主子难做,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后头几句,却是合着十六福晋平素的性子。

    况且。七月并不是十六福晋的陪嫁,而是宫女。这些年来也算懂事尽心,没道理搬弄是非。

    十六阿哥摆摆手,打发七月出去,沉思片刻,对赵丰道:“弘普素来乖巧孝顺。没人撺掇,断不会如此行事。去传我的话,段氏、金氏照看小主子不尽心,打三十板撵了;二阿哥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都关了,随后发到内务府处置。”

    段氏、金氏是弘普的||乳|母,现在照看弘普起居。

    赵丰听了。心下一颤,不说旁的,就是二阿哥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多保,是他亲自带了多年,管他叫“师傅”

    如今十六阿哥这一清理,多保在这宫里就再无前途可言。被主子驱逐的下人,哪能得了好去?

    “爷,一下子处置这些人,动静大,还不知会引出什么难听的。要不先私下审审,看看是哪个黑心奴才,也好揪出来给福晋主子出出气?”赵丰斟酌着小声说道。

    “不必。随别人怎么说,干爷底事?”十六阿哥摆摆手,道。

    心中虽恼,但是一边是嫡妻,一边是素来疼爱的长子,十六阿哥沉声道:“也好让弘普长长记性,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前门外。德兴胡同,尚书府。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奉了康熙口谕,探病出来,赵申乔的儿孙们,亲自送出大门。

    四阿哥转过头,又仔细吩咐了几句。才同十三阿哥一起上桥。

    众人跪送。心中都松了口气。之前,他们兄长与大伯原太原知府赵凤诏弄出的贪墨案,朝廷追缴贪墨的银两,将赵府上下都清空了。

    如今。老父病重,都是典当官服朝珠什么的,才得以抓药。

    要是再追缴下去,他们这些人,就是连同家眷都官卖为奴,也未必能偿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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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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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12:2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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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八十二章 祭酒

    康熙的恩典,不仅没有延缓赵申乔的生机,反而使的他憾事。

    熬了没两日,他就已显油尽灯枯之相。

    回光返照之时。看着跪了一地的子孙,赵申乔不禁老泪纵横,半晌方道:“遗祸子孙,我之过也。我去之后,尔等回乡守孝,恪守中庸,耕读传家,凡我子孙,三代之内,不得出仕”

    官宦人家子弟。谁不想谋个科举晋身?赵申乔的儿孙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小不知该如何应承。

    赵申乔见众人不说话,不由大怒,喝道:“逆子逆孙,刀斧加身,方知畏矣?”

    众人不敢担“违逆”之名,忙叩头应是。

    赵申乔眼前浮起儿子凤诏的身影,凤诏之祸不在贪,而在官宦门第、巡抚长子,心无畏惧。

    想到这里小他又望向次子赵熊诏。

    这个儿子小是康熙四十八年的状元,有治世之才,却是受父兄之累,在翰林院挂个闲职。

    “我儿勿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申乔沉声道。

    赵熊诏膝行几步到床前,已是哽咽出声,道:“儿定尊父命,远离朝堂。安心做田舍翁。还盼父亲体恤儿的孝心,早已康健,长命百岁”

    他已经五十多岁。因受兄长贪墨案牵连,费心劳神。变卖家产以对朝廷追缴;这些日子。又侍疾在床边,寝食难安,如今瘦骨鳞峭,叫人不忍相看。

    赵申乔心中一痛。已是嘎巴嘴说不出话,一口气没上来,身子已经歪了过去,,

    尚书府内外,在一片哭声中,变成素白,

    因为赵申乔是黄昏时没的。曹颙在庄子那头,得了消息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官场上的应酬。其他人家的,曹颙不用亲自露面,派个管家去就行了;这赵申乔却是他丁忧前的上峰,又是他父亲生前故交,于情于理,他都要露面。

    赵家近况,在官场中并不是秘密。自赵凤诏定罪后,太原官衙与常州赵家老宅,都被抄了个干净。

    饶是如此这般。也没有将赵凤诏“贪墨”的那三十万两银钱补请,这两年还在追缴中。

    如今虽说康熙有恩典。不用再追缴,但是赵家这一大家子马上办完丧事。就要扶灵回乡。生计也是问题。

    出仕多年,曹颙在官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地方督抚也好,六部尚书也罢,其中观感最复杂的就是这赵申乔。

    直到赵家老宅被抄。赵申乔古稀之年,还忍着康熙时不时的申斥,兢兢业业时,曹颙心中只剩敬佩。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赵申乔在淅江任巡抚小十年,在户部做堂官七、八年,这两处一处是天下富庶之地。一处是六部中最肥的衙门。

    赵申乔不用伸手。锦上添花的人,大有人在,但凡有一分私心,有个三、五十万的家底,并不是稀罕。

    然后。就算为督抚堂官十多年,儿子背负“贪墨”恶名,赵家也没有抄出几万两银钱。

    就连曹颙,不缺银钱,出仕之后,也不过是随波逐流。不愿挡了别人的路,平白添怨尤。

    赵申乔,真风骨。

    曹颙除了使人预备相关奠仪,另外预备了百两金子,在“接三”这日,早早地离了庄子进城,亲往尚书府拜祭。

    官场上,最不乏的就是“人走茶凉”四字。

    不过,因为赵申乔还有状元出身的翰林儿子在,所以大家多少还留有三分余地。即便不前来致祭的,也多使人送了奠仪过来。

    尚书府前,停了不少车马。不算冷清。

    只是以赵申乔的身份来说,来客的品级都低了些,多是赵熊诏翰林院的同僚,与户部的司官们。

    曹颙这个和硕额驸一来,竟成了吊客中品级身份最高之人。

    不少户部司官。认识曹颙的,少不得近前请安见过。曹颐皆拱手回礼,随着赵熊诏先到灵前祭拜。

    赵熊诏心中也忐忑。这个和硕额驸平素与自家也不过是面上的交情,今日“接三”他就来吊祭,甚是给赵家面子,却不知所为何来。

    实不是他妄自揣测人心,而是被兄长的遭遇吓破了胆子。

    能出面告首他兄长贪墨,还能举出“铁证”的,岂能是陌生人?

    在官场上,有时候“故交”比“宿敌”更可怕。

    曹颙却没有多说什么,在灵前祭拜完,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起身想要离去。

    这期间,他看到前来吊祭的顾纳。

    顾纳是赵熊诏的同年,两人也算是忘年交。见到曹颙那刻,他只是躬身致礼,没有多说什么。

    曹颙也没有多话。毕竟在外人眼中,顾纳不顾曹家养育之恩,弹劾曹家的姑爷孙珏,与曹家“交恶”

    熟面孔,还有在户部为郎中的李卫。他素来热心,见赵家下人手,子弟人手不足。就跟着做些杂事。

    曹颙见状,眼中添了柔和。

    就算官场是染缸。出来的人也不都是黑心的。李卫的发迹,凭借得绝对不是运气。

    虽说按照学识来说。大字都写不好的李卫比不得那些孔孟弟子,但是论起人品,他强过那些人太多。

    没等曹颙离去,官祭到了。

    这是天子遣祭。众人皆跟着赵家子弟跪迎。

    奉旨来祭奠茶酒的,是内大臣辅国公振衡与刑部左侍郎张廷玉,还有侍卫十人。

    赵申乔的溢号也下来。溢“恭毅”这只能算是中上,文臣溢号向来带“文”字为美。

    “守正不移”为恭。“既过能改”也为恭,赵申乔“教子无方”的过错,避无可避;善行不怠曰毅,温仁忠厚曰毅,能纪国善曰毅,英明有执曰毅,一个“毅”字,也算是赵申乔这一生的写照。

    等官祭完毕,振衡他们走后,曹颙没有多留,同赵熊诏别过,告辞离去。

    赵熊诏亲自送出门外。就有赵宅老管家疾步赶来,将赵熊诏请到一边,附在赵熊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熊诏闻言一愣,看着曹颙神悄然离去并没再回头“曹大人还请留步!”

    曹颙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赵熊诏。

    看着这平静无波的目光,赵熊诏突然生出几分不自在。他本是性格温厚之人,从不

    在面前旁人还好,面对眼前这个缄默少言的年轻伯爷,赵熊诏不禁为自己的揣测羞愧不已。

    身为曹家子、二等伯爵、郡王府的大额驸,远比风雨飘摇的赵家有分量的多,实不用算计赵家什么。

    曹伯爷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莫仪贵重,在下受不起,还望伯爷体恤。”赵熊诏红了脸,带着几分恳切道。

    京城里的规矩,是不好在奠仪上多给的。

    权贵往来,都有故矩,在奠仪上攀比,是令人鄙薄的浅薄行为。曹颙不是不知世情的毛头小子,如何不知道这个。

    他怔了一下。看了旁边的老管家一眼,对赵熊诏道:“赵大人误会了,那百两黄金不是奠仪,是曹某提前送上的程仪。曹某在汤泉奉母守制,鲜少回城。这次就将程仪一道奉上。因怕赵大人误会,还专程使家人说之。”

    赵熊诏闻言。看了老管家一眼,见老管家点头;晓得曹颙所言不假。

    他忙躬身。道:“是在下失礼了!”

    曹颙看着他佝偻着身子,道:“无碍,赵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请赵大人留步,曹某先行一步”

    赵熊诏仍是送出大门外,看着曹颙骑马远去。才转身回来。

    老管家跟在旁边,倒是松了口气,道:“二爷,有了这一百两金子,也能将寿材钱同法事钱先结了

    赵熊诏脚步一迟,看着已经人影寂寥的胡同口,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年轻伯爷真是为了省事,才将奠仪、程仪一起送来,还是顾及到赵家的窘迫,无力治丧,,

    揣测别人的恶意,让这位落魄的状元郎难受;猜测别人的善意,也使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赵家子弟三代不出仕,若是人情,也无力偿还了

    从尚书府出来。天色尚早,曹颙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往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来。

    进了十月后。十三阿哥的宿疾复发,虽听说不算严重,但是曹颙既回城一次,还是觉得去探视一番,尽尽礼数。

    外加上。十六阿哥那头,只说在阿哥所休养。到底如何,也鲜少有消息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禁足生活,康熙又数次遣太医来诊看的缘故,十三阿哥气色颇佳,精神头很足,全无早年的颓废。说话的嗓门都洪亮不少,

    听说曹颙是打尚书府出来,十三阿哥不禁喘嘘,道:“赵申乔算是难得的贤臣,赵熊诏也是大才,”

    当年赵凤诏“贪墨案”明着看是受“噶礼案”牵连,实际上其中也有帝王的制衡之术。

    若是赵申乔真如朝廷申斥那般“老糊涂”康熙也不会屡次驳回他致仕折子,让他在户部尚书的职位上故去。

    见十三阿哥对赵氏父子印象颇佳,曹颙也少不得跟着说两句好。

    他倒是真心希望,十三阿哥能影响到四阿哥,待到雍正朝,赵熊诏孝满后,能受重用。

    不为别的。就算不干自己事儿,好人没好报,总叫人喘嘘。

    他却是不知道。赵申乔留下子弟三代不得出仕的遗言,自己难得这点好心,也付之流水,赵家子弟再次入朝,已经是几十年后。”

    听说曹颐今日还要出城,十三阿哥就留他在这边用饭,省得回府还折腾。

    曹颙正想仔细打听打听十六阿哥的事儿,便没有着急走。

    “十六阿哥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不过受了牵连。皇阿玛心中有数,不会真怪他。”虽然说的皇家家事,但是曹颙也不算外人,十三阿哥就将二阿哥吸食鸦片上瘾之事说了。

    曹家在京城虽有些耳目,但是这件事关系咸安宫废太子,是犯忌讳之事儿,所以康熙早使人三缄其口,外头并不得知。

    “鸦片?”曹颙听了,意外不已。

    他前几年挂过内务府总管的缺,在宫里当差。自是比寻常人更晓得,咸安宫是什么所在。

    不客气的说。多少说眼睛盯着那里,内务府、家人府、侍卫处多少人担着干系,那真是围得跟铁桶一般。

    要不是如此。废太子因西北战事起,想着“戴罪立功”弄出“矾书案”也不会立时告破。

    对于年长阿哥,康熙忌讳颇深;对这个嫡出的、曾为储君三十载的二阿哥,康熙更是防之又防。

    这围得铁桶一般的咸安宫,最忌讳的就是传递纸片还有入口的东西了。

    这鸦片在世人眼中,还是药物,更是违禁之物。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是见鬼。

    “十六弟这板子委实冤枉!”十三阿哥苦笑道:“实没想到,前些年还稀缺的药物。如今在京城各大药铺经都有了,查都没地方查去。孚若当年提及的鸦片之祸,确实可虑。”

    十三阿哥岔开话,曹颙也乖觉。自然晓得皇家家务不是自己能插嘴的,便同十三阿哥说了几句鸦片在京城蔓延的情形。

    “对了。广州那边有信过来,说是要成立“十三洋行”听说其中还有你家的买卖?”十三阿哥想起一事儿,问道。

    说起这事儿,曹颙也觉得稀奇。

    实在没想到。后世闻名的“十三洋行”就是这个时候草创的。

    “虽说利益所致,但是与洋人夺利,也算利国利民。”曹颙说道。

    这会儿功夫。十三福晋已经使人过来,请示十三阿哥何处摆席。

    十三阿哥不愿挪地方,问过曹颙,就直接使人将席面送到书房来

    昌平,曹家庄子,客房。

    “二哥。过些日子就是姑祖母寿辰,大管家那边寿礼可置备了?”李诚开口问道。

    “早预备好了。是苏州那边置备的,当初与中秋节礼一起送来,三弟好好养着,就不要为这个费心。”李语回道。

    李诚咳了两声道:“那些俗物,只能算是李家的寿礼,算不得咱们兄弟的。在这边半个月,二哥还没瞧出来么?表叔虽冷淡,姑祖母却是真心疼爱。二哥还是使人打听打听,瞧瞧孙家表哥还有曹家表弟他们预备什么,咱们跟着预备一份,也算是尽尽“孝心。”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八十三章 升转

    数虽说听十三阿哥说起咸安宫的变故,但是曹颙没有多想心

    即便是康熙手把手教导,即便是康熙都忌讳的嫡子身份,二阿哥废立两遭,不是废人,也是废人,同曹家更是扯不上关系。

    唯一需要忌惮的,就是弘哲。

    后世曹家二次抄家,就是因为牵扯进“弘暂忤逆案”就算是乾隆忌惮其“嫡孙”身份,有心发作;若是弘暂真安分了,也不会牵扯进去一批宗室同勋贵。

    眼下储位未定,弘哲就算有精力,也不会闲着往曹颙身上使。

    想到这些,曹颙有点惦记起四阿哥府的弘历。这弘历做皇帝后,凡事像康熙学习,也是个好大喜功的皇帝。

    中国的衰落,由此而始,实叫人叹惋。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末,李氏寿辰。

    虽没有操办,但是平郡王府、国公府都使人送来寿礼,外头的寿礼,也是不断。

    曹颐即将起复,老母幼子。以康熙对曹家素幕的恩典,应不会外放。留在京城,八成就是个年轻的京堂,有点关系的,谁不想了卖好?

    曹项兄弟也出城给伯母拜寿。曹项还带来个消息,他被点为河南学政,十日内就要离京,往河南去。

    所谓学政,跟三年一派的乡试主考官类似,是下到地方主持院试的。

    院试,非会试之年的春季举行,录取者为生员,就是俗称的秀才,入府、县官学读书。

    虽说只是学政官,临时委官。任满后仍回原职,不涉及地方军政,但走向来是清贵的缺。

    曹项年纪轻轻,就能得了这个缺,说明他这三年没白在翰林院熬。

    “也不能总在翰林院编书。河南好,离京城不远,你早年又去过。”曹颙听了这个消息,为堂弟真心高兴。

    前面赵熊诏的例子摆着,曹颙不希望堂弟能不受家族所累,有自己的事业同前程。

    “只是地方科举舞弊营私。向来不少见,你要警醒,省得惹祸上身。”想到河南虽不比江南,也是儒学大省,曹颙少不得仔细叮嘱几句。

    曹项肃手听了,躬身应下。

    曹睿茉谂裕勰讲灰眩溃骸八母缑髂昃鸵鲋骺祭鲜Γ胰椿挂鲁∮k浴嵌潦椋尾罹嗾饷创螅俊?

    曹颙同曹项听了,都侧目。曹颙似笑非笑道:小五晓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

    曹睿苡行┎缓靡馑嫉溃骸暗艿苤皇切呃6眩褂孤德担皇挛蕹伞!?

    说话声中,已是带了几分不安与愕怅。

    听他这样说,曹颐与曹项对视一眼,都有些忧心。

    曹睿艽蛐〈厦鳎居行┌疗醮位崾月涞诤螅蚧骶秃艽螅蝗缃穸位崾悦患溉眨幻庥行┣映 ?

    “说起这学问,这当世儒林大家,有几个。走进士出身的?说起当安,说句不好听的,在翰林院里编书学的东西多,还是在六部看案宗账册学的东西多?所谓“功名”对寻常百姓来说,是改变前程,得进仕途;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过是锦上添花。”曹颙斟酌了一下,说道。

    “是啊,大哥说得极是。在翰林院三年。整日里与书籍、笔墨打交道,前面还算新鲜,后来日复一日的,就跟混日子似的虚度光阴。说起来,还真不若早年在河南时有干劲。”曹项跟着说道。

    “哦,还若落第,岂不是给咱们曹家丢脸?”曹睿苤崃税肷危呛炝肆乘档馈?

    曹睿芴耍谜舛际怯懈鎏交u绺缒值茫溃骸坝惺裁春枚说模吭诎似烊思抑校逅昃椭芯俚模彩鞘霉吹摹>偃送浚鹁驮谝怀』崾园樟耍2徊钆缘摹2还苣阏饪浦胁恢校绞焙蚓褪帕耍刹蝗菽阍偻道痢?忌狭耍磺泻盟担宦涞诹耍腿タ急侍裕依锾斫睢!?

    虽说晓得东府如今有几个庄子的出息,实不差几个钱,但是曹颙瞧出堂弟的担忧,故意这般说道。

    曹睿芴耍痪醯梦眩炊劬σ涣粒睦锾な敌矶唷?

    曹项在旁,瞧着堂兄看似严厉。实际上安抚纵容,心中颇为复杂。

    长兄如父,说得莫过于是。

    他们东府兄弟,委实受了堂兄太多照拂,独木难支,他们也当努力才行…

    少一时,初瑜使人请他们兄弟过去,寿宴开始”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今日也是四阿哥的生辰。虽没有大肆操办,但是上门贺寿的人也。

    十六阿哥养了半月伤,还是挨打后头一回在众人前露面。

    这些皇子阿哥,都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剩下的都是沉稳老辣,看着是一片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至于这顿生日宴的滋味儿如何,只能大家心里有数。

    十六阿哥不过是借这个由子出宫透透气,应酬完毕,忙不迭地拉了十七阿哥从雍亲王府出来。

    “走,十七弟,琉璃厂逛逛去”十六阿哥带了几分雀跃道。

    十七阿哥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十六哥,您怎么这么早打四哥府上出来?今日虽不是大生日。兄弟团聚团聚也好。”

    “兄弟?”十六阿哥挑了挑嘴角,耷拉下脸,道:“咱们又不是戏子,非把戏码场全了。大家都过来,不过是应付个场面,除了十三哥,有几个真正盼着四哥长寿的?”

    十七阿哥被噎得无话,半晌方道:“我也盼着四哥好。”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我晓得,你念着四哥的照看,只是皇阿玛素来忌讳这个。有十三哥一个人跟在四哥身后,就行了,再添上你我,就成了碍眼。”说到最后,压低了音量。

    十七阿哥晓得十六阿哥说的是实,觉得有些没滋味儿,讪讪地抬头来,看了看天色儿,道:“阴天了。许是要下雪,十六哥咱们早去早回吧。”说着,从长随手中接过马缰,同十六阿哥一道往琉璃厂溜

    畅春园,清溪书屋。

    屋子里有些清冷,魏珠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想着利底要不要多嘴加两个炭盆,但是这边供给。都是有定例在。

    皇上又是不服老的,不会应允添炭盆。

    可是,今儿天发阴,冷得邪乎,要是皇上身用了,到时候受罪的也是他们泣此做奴才的

    魏珠眼观鼻、鼻观心。费了不少精神,相出个法乎乎,忙唤了两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

    屋子里,康熙身上披着个氅衣,坐在炕上。几位大学士,也都是有年纪的人,赐坐了小凳子。听康熙说起科道官选授转升之事。

    科道官,多是由六部司官选授,而后内升为转。科道品级虽不高,但是清贵,升迁快,有的入科道一年,就内升外转。

    更有甚至,这内升有直接升为京堂的。

    若是人才卓越,超擢也便罢了;要是人才平平,就越次超用,也是不妥当。

    康熙下令诸位大学士,往后科道官内升外转,要查科道前的品级。若是郎中补授科道的,两年后准其开列升转;员外郎补授的三年,主事补授的四年。

    几位大学士听得稀里糊涂,心里已经在嘀咕,为何皇上今儿大张旗鼓地说这个。

    科道是什么?是天子侍臣,皇上监控天下百官的利器。

    这“超擢”不“超擢”的。还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不管是放到地方为布政使与按察使,还是内升为京堂,都是皇上的恩典。

    如今,皇帝巴巴地说起这个,所谓何来?

    难道这升转限制,真能干涉皇上的恩旨不成?

    能够做到大学士位置的。无不是为宦半辈子,历经沉浮的,虽心中疑惑着,面上也都是一副“皇上圣明”的样子。

    只有大学士萧永藻,御并侍奉了十来年,晓得康熙不会平白提这个。

    他的心中,想起一人。

    皇上看似限制科道越次擢升,但是未尝不是为科道官擢升正名。

    六品主事四年开列。从五品员外郎三年,五品郎中两年,那正三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转科道。两年擢升京堂更是名正言顺。

    老爷子今年七十多。垂着眼看自己的白胡子,看了看右侧坐着的王殒龄,比自己还大几岁,明年就满八十。

    他们这些人,已经老了

    李氏这边,是吃完寿宴。才听说侄儿外放的消息。

    待侄子们走后,李氏就留了儿子说话,不过是不放心城里,想早些回府:“东府一府妇孺,老四出京,就剩下小五,还是应试的,委实叫人不放心。加上今年天冷的厉害,就算在庄子里,也不敢叫孩子们老在外头跑,生怕吹了风。孩子这么多,真要有一个、两个不舒坦的,也叫人糟心,还是早日回京吧。”

    按照计划”曹家诸人原打算在这边住到冬至,在回城预备新年的。

    曹颙想了想,母亲说的也在理。

    马上就要出孝,他需要料理的事情也多,在庄子上信息闭塞,稍有不便。

    三日后,曹家一行人,离开温泉庄子回城。

    郑燮穿着厚厚的棉衣,骑在马上,看着这眼前雪景,低吟道:“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诗作洒脱,到底是红尘中人,未能免俗。

    他是曹府西席,自然晓得曹家诸人提前回城的缘故,是曹家四爷外放为学政。

    他就是参加过县试、府试、院试的秀才,自然也见识过学政大人的威风。

    想着曹项比自己小十来岁,却是这般春风得意,就是平素豁达的郑燮,心里也有些发酸。

    中进士,入翰林,读书人最大的荣耀,莫过于此。

    曹颙骑马与郑燮并行。哪里晓得他犯了读书人的酸劲儿,听他随口吟哦,真是佩服不已。

    而且这诗作听起来。通俗上口,细细品味,又自有风骨,不负才子 。

    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上。是不是给郑燮再添两个书童,往后这真迹字画,也多多益善地收集起来,传到后世,都是银子,

    郑燮还不知,自己这位看着儒雅的小师叔”正满心铜臭地算计自己的真迹,还在想曹寅生前在江南也有才名,不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叔”若是下场。情形会如何。

    因为道路上积雪,马车慢行,回到城里,已经是下晌。

    兆佳氏得了消息,当即就带了几个丫鬟婆子,来寻李氏“诉苦”

    虽说外放为官,不禁止带女眷,但是曹项并没有带妻妾前往的意思。

    这学政官清贵是清贵,但是也劳累,到时候要在省内每个府县都要走到。带着家属,也不过是留在省府,夫妻小别。

    因这个缘故,曹项就不想带家眷赴任了。毕竟妻妾都年轻,儿子又小,跟着千里奔波,实是舍不得。

    兆佳氏心里,却不放心曹项不带人下去。

    原因无他,京城里谁家不知道,外放虽辛苦,却是油水比京城丰厚多。

    学政官的品级不高。但是提督一省学政,这银子主动送上门的还能少。

    兆佳氏存了私心,长子在西北,幼子还没出仕,只有庶子得了外放的缺。

    若是不使妥当的人跟着。捞银子存做私房不交到公中,岂不是让人白高兴一场。

    因这个缘故,她是极力主张让绿菊跟着曹项赴任的,刚好也能借此冷落春华几年,省得她不知道为人媳妇的道理。

    曹项却不愿如此,并非同绿菊感情淡了,而是因为她照看儿子,不愿她跟着自己遭罪。还有就是,投桃报李之心,不愿使春华难堪。

    成亲几年,春华虽稚龄。但是性子温和,并无跋扈之举,待丈夫温柔,待绿菊母子也宽厚。

    作为将军府嫡出的格格。身份比曹项这个庶子高贵许多,却能如此顾全大局,曹项也只有心中感激瑰

    曹项实不愿闹得妻妾不安。怎会任由兆佳氏给春华没脸儿?

    一个都不带;也省心了。反正是当差去的。

    “嫂子,您说说,我图的什么?一片好心,都当成了狼心狗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真真没错。”兆佳氏对曹项的婉拒,只当他是“惧内”恼得不行。

    偏生曹项出京在即,忙得不住脚,兆佳氏想要骂他也逮不着,所以才跑到西府来抱怨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八十四章 报丧

    虽然说兆佳氏纠缠了几日,但是曹项述是没有带绿菊出京。

    春华那边,并不反对丈夫带妾室外放,甚至还主动劝丈夫顺了婆婆的意思,毕竟他在外也得人侍候。

    曹项思前想后,还是私下同绿菊说过后,带春华出京。不为旁的,就为春华嫁进来三年无出,受嫡母脸色的缘故。

    绿菊心中,对正房嫡妻虽有防范之心,但是三年来相安无事,也唯有庆幸。虽说见曹项为春华着想。也只能心里泛酸,面上仍是贤良温柔。

    因这个缘故,曹项出京。留下长子、妾室,带着春华上任去了。

    兆佳氏气个半死,心中已经后悔不已。她以为曹项不带绿菊。是因天阳年纪小的缘故。与其便宜了春华,还不若将身边的红梅给了曹项,自己也能放心些。

    三个媳妇,除了静惠连生了两个女儿,其他两个,都嫁进来三、四年,没有怀孕。

    两个亲媳妇,她心中虽挑剔,也盼着早日抱上嫡孙;庶出的春华,却不愿她得了嫡子。“这婆媳本是天敌,只是静慧性子刻板,没什么可挑的,又是孤女,偶尔也让人生怜;素芯娘家叔伯兄弟多,本身又是个重规矩的,实挑不出什么。

    只有春华,虽是兆佳氏自己挑的,但是却是越来越看不过眼。原因无他,实在是她太“乖巧懂事”太“温顺贤良”兆佳氏心里就不痛快。

    曹颙送走堂弟,府中又迎进两个人,是孩子们蒙文与满文师傅。

    这是七阿哥提议的,虽说早前。乌恩出嫁前,也曾教过几个孩子蒙语,但不过是日常用的几句口语。

    不说旁人,就说天佑,身份在这里,往后恩萌出仕的可能性极大。作为曹颙的嫡子,做点侍卫或者伴读的可能性也不小。

    即便蒙文与满文不需要精通,也要知晓些,往后才不抓瞎。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新户部尚书的人选出来,左都御史田从典为户部尚书。

    这位汉尚书,山西人,进士出身,在地方任了三任知县后为御史,而后十几年一直是京官,历任通政司参议、光禄寺卿、左副都御史、兵部侍郎。去年升至左都御史。年希尧案,就是他下江南审的。

    曹颙同他虽不算相熟,但是同为京官数年,也不算陌生。从资历上说,左都御使与户部尚书都是从一品,算是平调,并不扎眼。

    只是谁都晓得户部是个公事繁杂的衙门,汉尚书虽不是掌印尚书,却是干实事的那个。如今的户部满尚书是孙渣齐,原在八旗任都统,是武官转文官,不过是个摆设。田从典资历够了,但是年岁可不轻了。今年就已经是古稀之年。

    不少人掐着指头,挨个数在朝的大学士与尚书,这过了古稀之年的,一个巴掌不够数。

    真是不知道,这些气喘吁吁的老头子,到底能干什么事儿。

    一般人,都寻思,是不是皇上老了,见不得青壮的臣子在眼前晃悠;只有心思多的,琢磨着,康熙点田从典为户部尚书的用意。

    有心思通达的,想到即将起复的曹颙身上,开始揣测起圣心来。

    就是十六阿哥,出宫溜达到曹府,见到曹颙时,都道:“这个田从典早年是有点“铁面御史,的意思,这几年上了年岁,也开始打太极。要不然,去年年希尧的案子,也不会审得稀里糊涂。他到户部能做什么?户部又不像礼部,是养老的衙门。看来,皇阿玛是给孚若留地方。”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兴奋,道:“孚若这几年不是正关注国计民生么?出仕户部,也能大展宏图。二品侍郎,听起来也威风

    曹颙在官场多年,对于那些顶着“刚正不阿”牌子的官员,不能说不屑一顾,也委实敬重不起来。

    “过刚易折”在官场上真正一身铁骨的,做不长久;做长久了,还顶着这样的旗号,多是沽名钓誉之辈。

    这个田从典能从七品县令。熬到一品大员,也是官场老油子。

    这些日子,曹颙也在想自己起复后之事。

    说起来,户部是上上之选。因为户部现在是四阿哥坐镇。曹颙再入户部为官,刚好在四阿哥手下。

    只是户部好是好,是侍郎可不是好坐的,干得活多,担得责任重。

    “十六爷,我丁忧前,是正五品,这连升六级,可有些过了。许是皇上有旁的安排,也保不齐,还是静观其变吧。”曹颙说道。

    十六阿哥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啊,谨慎的有些过了小”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管家曹元到门口禀告,李家表少爷来报丧了。

    听到“报丧”二字,曹颐坐直了身子,有些疑惑,问道:“李诚前些日子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么?”

    就听曹元道:“大爷,不是三表少爷,听说是苏州那边的老太太。两位表少爷都来了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0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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