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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04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04部分阅读

    施主不是执念,而是太通透了些。心就凉了,只识腊月严寒。再无三春之暖。”

    曹颙听了,张开己的左手,看了一眼上面地“地纹”。

    那还是早年在上书房做陪读时,被十六阿哥拉着,在城里闲逛。鼓楼那边出来一个算命摊子。人人都夸说灵验。

    十六阿哥好奇,便拉了曹颙前往。

    给十六阿哥只说是富贵荣华,贵为王侯。十六阿哥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

    曹颙心里是不信这个地,但是被十六阿哥拉着,也就伸出手去,让对方看了看。

    那人看了曹颙的手掌。指了指“地纹”。摇了摇头,露出叹惋之色。

    十六阿哥怕曹颙心里不舒坦。呵斥了那人两句,便拉着曹走了。

    曹的“地纹”。照寻常人短了不少。

    因这个,曹颙原还担心。己会不会真按照后世所知的,康熙五十三年末还是康熙五十四年春病故。

    却是熬过来了,心里就比过去踏实不少。

    如今被老和尚勾起旧事,曹犹豫了一下,将左手伸到老和尚面前:“大和尚,我只是寻常人,爱惜性命,情世故,却看不破生死,如何解?”

    老和尚扫了一眼曹颙的掌纹,慢慢地垂下眼睑,沉声道:“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生即使死,死即是生。曹施主两世为人,还不晓得祸福相依的道理么?看曹颙施主面向,本是早夭之相,只因经了死关,才活了……”

    曹颙听了,却不晓得是该心安,还是苦笑了。

    莫非,己想要活到寿终正寝,就要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不成?这也太折腾人了……

    李氏笑眯眯地从初瑜手中结果签筒,双手递给高氏。

    高氏拜了半日佛,心情也好上不少,笑着摆摆手,道:“你们求,老婆子都土埋半截子的人,还求这个做什么?”

    李氏这才毕恭毕敬地跪在佛前,掷了个签出来。

    上书:第七枝,中吉。

    画了一副古人像“仁贵归家”。

    下有签语四句:

    秋来征雁向南鬼,红叶纷纷满院飞。

    砧捣城头声切耳,江枫如火在渔矶

    李氏看了,却是百感交集。虽然她不是王宝钏,没有苦守寒窑十八,但是夫妻两个早些年却是聚少离多。

    就算丈夫人在江宁,在织造府,夫妻两个也是相敬如宾地时候多。

    像如今这样,一起照看长孙幼子为乐,却是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她双手合十,暗暗祈祷,丈夫能平安长寿,孩子们身体康健。

    李氏掷完起身,招呼其他人来掷签。

    兆佳氏因李氏掷出好的来,怕己掷出不好的触了霉头,就没有支。

    曹佳氏身份贵重,行事不好专,讲究的避讳也多,就推让开来,没有接签筒。

    初瑜接着掷了,上书第四十四枝,中吉。

    上面画地是“唐天宝评花”。

    四句签语:满园春色斗新妆,意似争妍夺国香。到底是谁居丽,牡丹艳冠百花场。

    虽说不过是中吉,但却是说的春风得意的好兆头,初瑜也甚是满意。

    接着,静惠、田氏、怜秋等人,都各掷了。

    最好的就是个“下吉”,其他的都算平平。

    轮到韩江氏,却是掷出个“下下”签来。

    上面画的是“太白捞月”。下边四句签语:蜃楼海市幻无边,万丈擎空接上天。或被狂风忽吹散,有时仍聚结青烟。

    韩江氏淡然一笑,放下签文,从容起身,对着观音像拜了几拜。

    就见有知客僧过来,道是有其他王府女眷也要过来求签,问两相是否相见,是在这里相见,还是去院那边相见。

    曹佳氏闻言,问道:“是哪个王府的福晋到了?”

    那知客僧回道:“是简亲王府的大福晋并几位侧福晋到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宿命(下)

    按照品级来说,简亲王福晋身份最尊,是否待客,哪里待客都应她拿主意才是。

    因曹家是故交,从曹佳氏、曹颙这边算,李氏与高氏是长辈,所以她才请知客僧来问讯。

    曹佳氏闻言,晓得是完颜永佳到了,脸上添了几分欢喜。在各王府女眷中,曹佳氏同完颜永佳的关系甚好。

    只是完颜永佳知礼相问是相问,这边却是不好托大,等着对方过来。

    曹佳氏想了想,对李氏道:“母亲,是简亲王福晋到了,咱们过去请个安吧。她不是爱摆架子的,未出阁前同三妹妹交情甚好。”

    李氏听了,道:“是这位福晋啊,正月里见过一遭,经月未见了,当见见。前些日子长生百日,她还送了重礼过来,还没有致谢。”说着,转过身来,询问高氏的意见。

    高氏不愿应酬,却是不耐烦动的,道:“你们去,我们娘们再到后殿拜拜。”

    李氏晓得她的脾气,便没有多求。

    曹佳氏便又转过神来,同初瑜商议了两句,便对知客僧道:“劳烦师傅传话,我们这就往斋院给福晋们请安。”

    知客僧下去,曹佳氏看着这眼前的女眷。

    李氏、兆佳氏妯娌要过去,初瑜要过去,静惠是简亲王府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的外甥女儿,也当过去请安。

    剩下地众人。身份各异。却是不好贸然前往。就留着高氏身边去后殿拜佛。

    斋院中。完颜永佳坐在炕上。看着女儿吃这里地素饽饽。

    完颜永佳所出地六格格。穿着银红色纳绸袍子。带着牡丹纹地金项圈。看着甚是乖巧可爱。

    她拿着一个饽饽。看了一眼站在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身后地讷敏。咬了咬嘴唇道:“这个。不是小姑姑最爱吃地么?”说着。已经伸出小手。将饽饽往讷敏方向举着。

    讷敏看了完颜永佳一眼。见她不说话。上前一步。对六格格道:“真儿吃吧。姑姑不吃。”

    真儿闻言。将手放下。回头看了看完颜永佳。又看了看讷敏。拉下小脸道:“姑姑生真儿地气了么?怎么不回来。不跟真儿玩了?”

    讷敏满脸涨得通红,已经湿了眼圈。

    其他几位侧福晋、庶福晋乐不得看笑话,不过碍于嫡福晋的威严,没有人敢笑出声来,但是脸上却古怪得很。

    讷敏自是能察觉出完颜永佳地冷淡与别人的敌意,想着自己处境尴尬,脸上终于落下泪来。

    “小姑姑……”真儿见了,忙上前去。抓了讷敏地袖子。道:“小姑姑怎么哭了,是想家了么?”

    讷敏闻言。眼泪越发止不住,使劲地点了点头。

    真儿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过。眼圈也跟着红了。

    完颜永佳掏出帕子,擦去真儿嘴边的点心碎屑。而后对讷敏道:“既是想家了,就打发人回去看看,又算什么。一会儿见了平郡王府与曹家的女眷,咱们就用斋饭,这里的素什锦豆花是你最爱吃的,多吃些。”

    虽说声音不大,但是话音中却少了寒意。

    讷敏地眼泪又流出来,上前两步,走到完颜永佳面前,喃喃道:“表嫂,我,我……”

    哪里又是说的清楚的,她少年失母,这几年在简亲王府,心里也是将完颜永佳当成母姊来敬、来依赖地。

    完颜永佳见她如此,心里倒是添了几分不忍。

    倘若雅尔江阿真疼惜她,她的处境还能好些。可是他哪里是常情的人呢,自打那次酒后乱性,就再也没有在后院留宿过,更不要说去探望讷敏。

    完颜永佳心里不禁自嘲,自己到底不是块石头摆设,原来也是有心肝的,晓得会恼。怕是落到伊尔根觉罗氏等人眼中,自己也成了“妒妇”。

    她生性高洁,却因守孝误了婚期,指到了简亲王府。

    夫妻两个,却是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真真是“相惊如冰”。

    到底是命,完颜永佳倒是羡慕起娘家父母来。虽说老两口两个没事儿老拌嘴,但也算是白头偕老。

    正想着,外头已经有人来报,平郡王福晋、和瑞郡主与曹侍郎夫人到了。

    完颜永佳闻言,起身迎了出去。

    伊尔根觉罗氏等人见了,跟着后面出迎。

    众人一番厮见,重新回到屋子里坐下。

    李氏谢过前些日子的百日礼,曹佳氏却是搂着真儿不愿撒手:“真是好相貌,与福晋倒是一般无二。要是我家福敏在,指定要赖着六格格不撒手。”

    初瑜同真儿两人说起来,算是远房姊妹,年岁相差的却大。初瑜见她活泼可爱,想着天慧,心里也添了一段愁绪。

    伊尔根觉罗氏则是抽空问了静惠几句家常,颇有些亲长的慈爱。

    屋子里一片其乐融融,看着甚是热闹……称为关帝殿。

    这在寺庙里,关羽是作为寺院的守护神,供信徒参拜的。但是落到韩江氏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关羽也被买卖人家供奉为“武财神”地,被商家视为守护神,为商家尊崇。

    这世上,多是肉眼凡胎,哪里又有什么守护神?

    看来,还需给舅舅们去信,从程家支系子弟中择一嗣子。

    之所以不愿从韩家与江家选,实是厌倦了他们地贪婪。从程家选嗣子,由程家血脉继承她的财产,也算是将她母亲地嫁妆又归到程家。

    心里拿定了主意,韩江氏的心境就好了许多。

    借贷给王家银子地事儿,她没有异议,如今也懒得去计较几分几厘的利息了。她只是希望乌云早日散去,结束目前在曹家借住地日子。

    到底不是自家,行事多有不便宜。

    韩江氏正想着。就见喜彩带着个小丫鬟过来,道:“韩奶奶。我们格格请奶奶过去见简王府福晋。”

    虽说晓得简亲王福晋就是昔日江宁机杼社的闺友,但是韩江氏仍是带了几分意外。

    虽说她生性不喜多言,但是长着一张惹人怜爱地小脸,就是喜彩她们也乐意与她亲近。

    见她不解,喜彩笑着说道:“韩奶奶忒老实了,换了其他人。同亲王福晋是故交,怕早就要寻上门去。偏韩奶奶是这样的,连着我们府地福晋姑奶奶。也是轻易不得见。”

    “贵人们都忙。”韩江氏道:“年头久了,许是都不记得,不好冒然相扰。”

    喜彩摆手,道:“不过是凑上前说句话,多少人家,面儿也没见过,就连了宗成了近亲的。韩奶奶想太多了,多一分助力总是好的。”

    韩江氏没有多言,跟着喜彩过去斋院。

    韩江氏进来,众人视线已经落到她身上。初瑜并没有提到稻香村。只同永佳说是江宁故人。永佳晓得是谁。其他人却是听得并不真切。

    但是这不俗的相貌与身段,仍是引得伊尔根觉罗氏与讷敏等人侧目。

    韩江氏俯身见过众人。完颜永佳叫人扶了,道:“从江宁一别。已是十载,今日能见。心下甚喜。”

    韩江氏低头回道:“民妇亦是。得蒙贵人相召,感激不已。”

    看着韩江氏穿着一身青灰,想到她的寡妇身份,完颜永佳的声音轻柔许多,道:“听郡主说你早就进京了,不要外道,往后得空,也多往我这边转转。”

    韩江氏俯身谢过,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

    曹家女眷这边出来地早,曹佳氏也不放心王府的事儿,所以在斋院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永佳将众人送到斋院门口,才带着王府女眷到观音殿参拜求签。

    不管平素是不是信奉神佛,永佳还是不能免俗地掷了一根签子出来。

    她扫了一眼,却是个“下下”签。

    上面的画像为“杜鹃泣血动客心”,四句签文是:杜鹃啼血泪悲声,声怨霜寒梦乍惊。惊动异乡为异客。客心更触故园情。

    寻到解签地僧侣,说了不少,其中最引得完颜永佳关注的就是“骨肉有离散之象”这一句。想起家中的老父,她甚是虔诚地在佛前拜了,还吩咐跟着来的管事婆子,从她的私房里拿出两百来做法事,为老父祈福……

    服侍着李氏与高氏上了马车,初瑜看了韩江氏一眼,道:“这路上也要个把时辰,一个人坐车怪闷的,你过来与我坐吧?”

    韩江氏见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没有推迟,跟着登上了初瑜的马车。

    “就算你打定了主意想要不改嫁,但是谁知道别人会如何想,到底是要思虑得周全些。”初瑜说道:“简王府福晋,我们家的平王福晋,还有我们家的三姑奶奶,她们对你地印象都甚好。往后,央求她们在太后面前吹吹风,只要在太后面前挂了号,也能让贪婪之人忌惮几分。”

    说到底九阿哥到底是自己个儿地亲叔叔,初瑜也不好多说什么。想着方才韩江氏见到真儿时的模样,初瑜叹了口气。

    要是韩江氏膝下能有个一男半女,也算是有个指望。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说起来实是可怜得紧。

    虽说生在豪富之家,但是比起王公府邸,又算不得什么。韩江氏想着完颜永佳周身的气派,不知不觉,脑子里现出当年那个喜穿红色旗装地少女。

    当年都是一帮十几岁的小姑娘,为赋新词强说愁。

    说会想到,那其中就出了一位铁帽子亲王福晋,铁帽子郡王福晋,还有一位国公夫人。同她们相比,因抄家被官卖地府丞小姐与早夭病逝的魏家小姐,却是只能让人唏嘘了。

    “给格格添麻烦了,若是能避开这次。往后小妇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韩江氏的心里已经是盘算着,到底是该迁到扬州去。还是继续在京城里熬着。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头传来繁杂声。

    人仰马嘶,乱成一翻,偶尔传来哀嚎声。

    初瑜的马车,也颠簸了一会儿,避到一边安置好。

    初瑜扶了马车。忙问缘故,原来有两匹马毛了,刚才横冲直撞。撞上了两人行人。

    听说丈夫去料理了,初瑜悬着的心才安静下来,对韩江氏道:“吓到你了吧,可磕碰到哪里了?”

    韩江氏摇摇头,看着待人温柔和气的初瑜,心里却不晓得该不该羡慕她……

    初瑜地心放下来,曹的心却是没安稳下来。

    他勒了马缰,翻身下来,待人去查看被撞路人伤势。是父子两个,儿子被惊马撞到在地。父亲去护着。腿上被踢了一蹄子。

    幸好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曹忙叫人背着父子两个去寻大夫、

    魏黑与李卫已经在查问疯马之事,曹颙地心里却是犯嘀咕。

    好好的马匹。上好的草料,怎么就能弄出惊马来?

    莫非。有人动了手脚?

    曹颙想着这两日的传言,九阿哥已经使人逼着几家大商贾“借贷”了。就连不缺银子的程家,也迫于压力,“借”了三十万两。

    是不是九阿哥舒坦日子过的,还想安排一出强抢民女之事?

    惊马已经安抚好,吴盛小跑着过来,脸上已经是青白,顾不得喘气,道:“大爷,少了一辆马车!刚才惊马时,大家都往胡同闪避,不晓得怎么回事,就少了一辆马车。”

    曹颙听了,脸色已经变了。

    他心里生出荒唐地念头来,带着几分急切,问道:“哪辆车不见了,是韩江氏那个么?”

    吴盛道:“回大爷话,不是韩车,是田车没了。”

    若说方才曹颙是诧异,现下就是脑门子发汗了……

    田氏是他朋友之亲,世侄兼义子地生母,怎好有闪失?更不要说是受他的牵连,无辜受累?

    对,但是身子受制,却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马车疾驰。她想要喊叫,嘴里被塞了胡桃,却是也喊不出。

    胳膊也被绑着,动也不能动。

    除了她之外,车厢里还有两人,两个男人,凶神恶煞一般,死死地盯着田氏。

    “呜呜,呜呜呜呜……”田氏心里分外恐惧,想起两个儿子,眼泪都出来了。

    “莫非自己遇到拐子了?”她只觉得脑子一团糨糊,理不清头绪。

    茫茫之中,她既盼着曹、初瑜早现不对头,又担心大家寻不到自己个儿。

    听着车外的声音渐渐大了,有做买卖的吆喝声,像是到了繁华地带。

    田氏扭了扭身子,偷偷地看了同车的两个男人,身子往门口倾斜……

    曹颙这边,脸色却是黑的怕人。

    韩江氏的马车甚是华丽,如今闲置,鲜少适用。这次出行,她就同田氏一样,都用的是篮呢子马车。

    田氏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打她的主意?怕是被当成韩江氏,才受了这无妄之灾。

    若是九阿哥敢这样当街“劫”人,那自己还要再忍耐下去么?

    他吩咐吴盛带着人护卫女眷先回去,他自己个儿,则是带着李卫、郑虎等人,在附近地胡同寻找田氏马车地线索。

    魏黑,则是带着几个人,直接往九阿哥府外盯点儿去了。着个鼻烟壶使劲嗅地,正是身子有些发福的九阿哥。

    另外一只手,他也没闲着,拿着个小金算盘,拨了珠子听响。

    少一时,就听有下人来报,人已经带到了。

    九阿哥闻言,撂下手中地鼻烟壶,挑了挑眉,脸上多了几分趣味:“哦,得手了,可还顺当?没拖泥带水的,给爷留麻烦吧?”

    这几日,曹那边偃旗息鼓,倒是引得九阿哥郁闷得紧。

    九阿哥想出来抢先一步,提取钱庄银子地主意,就是预备着同曹颙斗上一斗,出出心里的恶气。后招已经预备好了,不管曹颙如何迎战,都够他喝上一壶的。

    九阿哥的用意,就算是毁不了曹颙,也要搞臭曹颙。

    或许是积怨深了,忍耐够了,加上这内务府的事儿,九阿哥已经忍无可忍。再忍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成了老鳖了。

    没想到,算计得好好的,曹颙却是不配合。

    这却是如同一拳头打到棉花上,不见曹颙有什么反应,使得九阿哥心里甚是没有滋味儿。

    才几日的功夫,他都拱出了好几个火疖子。心里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成了笑话,曹颙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

    这叫什么事儿,莫非是瞧不起他?

    来人将前后详情报禀了,九阿哥坐起身来,笑道:“好,弄得利索,这回却是该轮到爷救美了。好个可人怜的小美人,被惊马连车拉走,如何能不怕?”

    那人犹豫了一下,回道:“主子,这韩江氏虽绑着,却挣得厉害。奴才没法子,就给她喂了一粒药,如今正睡着。”

    他晓得主子急色,怕扰了其兴致,才小心翼翼地先请罪。

    “好,好,直要人接回来,你就有功,回头爷好好赏你。”九阿哥心情大好,哪里会与他计较,笑着说道:“人呢,还不送上来,爷可是惦记好几日了。”

    那人应声下去,却是不敢搀扶田氏。

    瞧着九阿哥的架势,往后这女子少不得就是他的女主子。他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悔意来,想着方才是不是太粗鲁了。

    不过,想着这女子容貌并不出众,怕是主子也是一时新鲜,他才心里稍安。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碰,叫了两个丫鬟搀扶着过来。

    九阿哥已经等得不耐烦,见门口扶进来一个穿了一身月白的低头女子,不禁笑道:“要想俏,一身孝,身段看着倒好……”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八章 鬼域(上)

    人的身上。带着动物属性。

    在太多的时候。男人与男人的争端。揭开各种外衣。本质就是争夺“食物”与“女人”。

    就像父子是天敌一般。通常一块领域里。只能有一个发话的男人。

    若是自己的领域受到侵犯。那很容易激起男人的血性。也可以说是兽性。

    曹颙只觉的胸口堵了一团火。烧的自己难受。

    田氏为宁春的遗孀。在曹颙心里。自是比不过宁春。但是此刻。田氏的失踪。却也让他失去了冷静。

    他的眼前。恍恍惚惚的记起。上辈子未出事前。看到社会上沸沸扬扬炒起的两个案子。一个是无辜青年被飞车党撞死。在案情未大白前。青年父母接受了肇事者的经济赔偿;一个是少女自卫杀人被诬为精神病。配合这番说辞的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当时他很无聊。设身处的的想了想。还正经八百的跟母亲提道:“若是我被撞死了。您还是不要争了。选择宽恕。接受经济赔偿。好好的养老就好;要是儿我被关进去了。您就咬咬牙。别妥协。要不然好人也疯了。”

    这就是曹颙对“生”、“死”的认真。为了逝去之人。痛不欲生。还不若照看活着之人。让逝者于九泉之下安心。

    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他真就死在车祸上。是不是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的到了报应。这些曹颙都不的而知。

    现下。他只想找到田氏。

    宁春之死。他尚且能自欺欺人。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说是迫于万全暂时无法为其申冤;田氏却是因他的缘故。无辜受到牵连。要是出了闪失。他还有什么脸面自认为是宁春之友、左住、左成兄弟的义父?

    附近的两个胡同。都通往十字路口。一时之间。却是使人茫茫然。

    到底应当如何做。到底当如何做?曹颙的脑子飞速运转。

    “大爷。要不要报官……”吴盛犹豫了一下。问道。

    曹颙刚要点头。想到世风保守。对女子尤为苛刻。要是闹将起来。就算寻到田氏。闲言碎语也能逼死她了。

    因此。他摆摆手。道:“别声张。对外只称走失了下人车。告诉下边的人也封好嘴巴。不要混说。否则家法处置。”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凌厉。

    一辆马车。哪里会凭空飞了?

    若是没有内应。怎么会配合的这么好。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车夫是哪个?人呢?”曹皱眉问道。

    吴盛躬身回道:“田奶奶向来出门少。没排专门的车夫。今儿轮到的是车马房的章进。”

    “章进?”曹听着这名字。觉的有些耳熟:“章全有的小子?”

    “是。正是他。平素慵懒的不行。幸好还会赶车。他老子就到大管家面前求情。给他在车马房求了个活儿。”吴盛回道。

    章全有是江宁带过来的老人。府里的外管事之一。

    曹颙对他印象深刻。还因为他是病逝的章琉璃的亲叔叔。

    在琉璃产子后。章家正经跟着风光了几年。直到曹顺夭折。章家失了倚仗。才沉寂下来。

    “传话大管家。使人查清楚。最近章进都同什么人往来。可有什么异样之处。”曹颙稍加思量。吩咐道:“章全有那边也要查个清楚。”

    吴盛应声下去。曹颙却是晓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九阿哥已经存了不良之心。若是田氏到了他手上。哪里还有功夫留着时间。让曹颙寻查真相。

    不知不觉。起风了。

    京城二月正是杨柳将舒未舒之时。正是踏春赏景的好时候。然而京城的风沙。也是出了名的厉害。

    因是乍冷还寒之际。这时的风又被百姓称为“冻风”。不仅沙砾飞扬。而且春寒刺骨。似乎要将人冻成冰了。

    “曹施主……”智然见曹伫立风中。不避不闪。忍不住开口相询。

    虽是在风中。曹颙浮躁的心却渐渐平息下来。

    他对智然道:“小和尚先在这边看着。我往礼部走一遭。”说着。已经转身。从边上长随手中拉了马缰。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礼部是曹寅所在衙门。“上阵父子兵”么?智然慢慢垂下眼睑。想的却是左住、左成兄弟。已经失父。若是再失母。岂不可怜?

    兄弟啊。他们是兄弟……

    魏黑见曹颙上马而去。忙叫郑虎带着几个长随跟上。他自己个儿。则是留在这边。探察马车失踪的蛛丝马迹。

    别人不晓的田氏的身份。魏黑却是晓的的。

    曹颙的性子。要是自己受了委屈。多数不会放在心上。能忍就忍过去;要是身边之人出事。则是触犯了他的逆鳞。怕是又一番风波。

    魏黑不是怕事之人。但奈何对方身份特殊。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弄的不好。就是好大的麻烦。就算是出了口气。也难以使的对方伤筋动骨。只能是仇越结越大。

    招投标后。对于方家的搅和。曹颙选择了任之由之。也是不愿明面上同九阿哥撕破脸之意。

    却不过是一厢情愿。九阿哥那边已经的寸进尺。

    田氏的安危。已经成重中之重。

    若是田氏有个闪失。那就是连缓和的余的都没有了。

    内城本不能疾驰。但是因起风的缘故。路上行人渐少。倒是使的曹颙多了不少便利。

    卷着沙粒的狂风吹打到曹颙脸上。使的他睁不开眼。

    幸好他的座骑是用久了的。倒是跑的甚是稳当。

    少一时。到了礼部衙门。

    曹颙翻身下来。也顾不的什么递帖子请见什么的。直接大踏步进了礼部大门。

    他穿着常服。门口就有杂役想要拦他询问。

    曹颙胡乱摸了个牌子。比划了一下。片刻不停的进去。

    那杂役还在琢磨。这是什么衙门的腰牌。这位公子看着倒是有几分面善。

    曹颙早先在兵部待过。礼部衙门的构造同那边差不多。所以他直接迈进本堂。

    因还没到落衙光景。本堂这边捧着公文的笔帖式不少。还有来寻堂官禀事的郎中、员外郎等人。

    都按照品级。穿着官服。相比下来。曹颙常服甚是惹眼。

    有几个见过他的郎官。还想要上前请安。却是人影一花。曹颙已经过去了。

    曹颙进去时。曹寅正坐在条案后。摩挲着案上的两块墨。

    头晌有江南故人来访。带来的“乡仪”就是眼前这墨。这就是大大有名的“曹素功”墨了。

    曹素功是制墨大家。虽已经离世将近三十载。但是仍是名声不坠。无人可比肩。

    曹寅早年在江宁时。曾从曹素功墨庄定版制墨。

    不过眼前的这几块墨。却是同以往定制的不同。

    这两块墨是曹素功生前亲手所制。名为“青麟髓”。里面加入龙脑与麟髓而的名。

    这两块墨。一面填蓝阴文。书“青麟髓”三字。另外一面则是阳文。写了“康熙戊申艺粟斋主人曹素功墨”。

    这是康熙七年的墨。至今已将近五十年。

    市面上这样的一块墨。最少也要七、八千两银子。

    却是一份“厚礼”。曹寅原不想收。但是对方话里话外。却是为方家说了不少好话。

    曹寅闻歌而知雅意。晓的是方家托人求情来了。

    如今。方家看着风光。靠着九阿哥的势力。虽没有中标。但仍是凭借雄厚财力分了几条商道的股。

    他们也怕了。尤其怕曹家。

    这番下来。他们却是将曹家的罪狠了。曹家固然不敢同九阿哥撕破脸。想要收拾一个商贾。还不在话下。

    更不要说曹家在江南多年。即便进京。姻亲故旧还在南边不少。

    方家的产业。除了在福州的。在江南还有大部分。

    曹家要是想要发狠。将方家连根拔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家家主方百魁早年也往江宁送过礼的。如何能不晓的曹家的底细?想来是怕了。又碍于九阿哥。不好登门赔罪。便迂回央求了他人来求情。

    对于方家的动静。曹寅始终是静观其变。见儿子能耐住性子。他原还有些欣慰。

    对于皇子阿哥。若是没有敬畏之心。让康熙探察了。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就算九阿哥再怎么折腾。毕竟还是京城的界。什么事能瞒住上面那位的眼睛去?

    曹受身份所限。这般“无可奈何”。不仅不会有罪过。怕还要受到褒奖。

    狗急跳墙。曹寅不愿给儿子竖敌。便顺顺水推舟收下这两块墨。

    “父亲……”曹上前一步。看着曹寅。唤了一声。

    曹寅见儿子全不顾规矩礼数。直接登堂入室。神色异样。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站起身来。道:“有何变故?”

    “父亲。田氏的马车被劫走了……”曹颙也没什么磨叽。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开门见山道:“父亲。动手的。八成是九阿哥安排的人。九阿哥府那边。已经使人去探看了。怕是狡兔三窟。九阿哥在城里城外的私宅还有哪几处?”

    曹寅开始还有些糊涂:“怎么好好的田氏搅和进来了?是劫错了人?”

    曹颙点点头。带着几分焦急道:“父亲。这已经过去两刻钟了。却是功夫不等人。父亲还请直言相告。田氏那边……”

    “稍安勿躁!”曹寅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神情多了几分郑重。看着曹道:“笃定是九阿哥?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缘故?”

    内城之中。青天白日劫掠官家女眷。

    除了贵为皇子的九阿哥。就算别人对曹有这样大的仇怨。也不敢动手。

    曹颙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看着曹寅道:“父亲。田氏是左住、左成之母。也是咱们家的人。七尺男儿。不能庇护家人平安。还有何面目立于天的间。”

    曹颙晓的父亲“忠君”之心甚重。怕他不顾田氏。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曹寅看着儿子的眼睛。里面除了焦急。还有无比的坚定之意。

    曹寅心里叹了口气。道:“除了贝子府。九阿哥在城里还有两处私宅。只是他傲是傲。肆意是肆意。却是鲜少留下把柄给人。就算是劫人。也不会往自己的院子里。多半是用了其他人家的院子。”

    “方家……”曹想起方百魁提亲之事。心有所悟了。看了曹寅一眼。转身疾步而去。

    方家在京城的宅子。共有两处。

    一处在前门外。一处是什刹海边上。

    虽说有规定。内城住的都是旗人。汉人都集中住在外城。但是仍有不少汉人官员富商。寓居内城。

    九阿哥除了爱财。还是皇子中出了名的爱享受之人。平素甚少出行。因为不耐车马劳乏。

    就算他用方家的宅子。也多是什刹海这边的。

    换做是方家私宅。倒是少了几分顾忌。曹颙从礼部衙门出来。先是打发一个长随往魏黑那边传话。预备人手。而后带着剩下众人。往什刹海去。

    他却是没有看到。曹寅已经跟了出来。看了儿子的背影。也叫出一人来。低声吩咐了。

    方百魁坐在花厅。已经是后背发冷。手足抖个不停。

    且不说这白日劫人是什么罪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曹家是吃素的。也要张嘴咬人了。

    九阿哥不选其他的方。选了这里。不晓的是为了断方家后路。还是以防东窗事发好拿方家顶缸。

    不管是那种。都没有方家的好果子吃。

    方百魁一边庆幸自己几日的决断。打发独子回福建;一边在里想着化解之法。

    这几日。他头发熬白了大半。费尽心思。花了一万七千两买了两块徽墨。又花了几千两请托。向曹家示好。

    这尚未的回信。又出来这一遭事。

    莫非真是上辈子作孽。注定不的善终。此番要命送京城?

    虽说他们方家能有今天。借过九阿哥的势。但是这十几年来。孝敬何曾少了?

    要说心里不怨。那是假的。但是纵然有家财万贯。在当朝皇子眼前。还是蝼蚁般的低贱。如何能轮到他说话。

    这不是九阿哥想用他的房子。就直接占了正房。何曾问过他的意思?

    方百魁正在惊恐不安。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是九阿哥到了。方百魁忙起来躬身相迎:“九爷……”

    九阿哥径直走到厅上主位坐了。皱眉瞅了方百魁两眼。道:“老方啊。你的眼光也不算赖啊。怎么就能瞧着韩江氏姿色不错来?怕是爷府里的丫头。颜色也比她好几分。”

    方百魁晓的九阿哥是色中厉鬼。九阿哥府的滕妾中。就有他孝敬的美人。

    但是说起韩江氏的容貌来。却是也不能怪他。他见韩江氏时。韩江氏还在娘家。其父尚健在。十来岁的小姑娘。

    而后做生意。两家所有往来。却是不的相见。“许是女大十八变。失了小时候的灵气;许是相由心生。许是丧父丧夫闹的。”方百魁躬身回着。却是心里一动。道:“生意场上。说起六合钱庄这个女掌柜。都说她八字够硬。生而失母。少年丧父。未入洞房而丧夫。早年还有近支族人。想要与她争产。都害病死了。”

    九阿哥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身子已经坐直了。摆摆手。道:“等等。你说什么。未入洞房而丧夫?这样说来。那韩江氏岂不是处子之身才是?”

    方百魁点了点头。道:“合该如此。韩江氏虽是商贾。但是其母族与父族都是富足了几辈子的人家。家风严谨……”

    “哈哈……伪君子。爷竟也看走眼了。曹颙这个的的道道的伪君子……”九阿哥闻言。不禁拍了椅子把手。大笑出声。

    他上手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是不是处儿。一眼就看的出来。

    这“韩江氏”做小媳妇打扮不说。这眉头已经发散。双||乳|微微下垂。哪里像是处子?

    嘴里笑着。九阿哥心里也有些郁闷。

    抢曹颙一个掌柜。与抢曹颙一个女人。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他是想给曹颙点颜色看看。好出了自己心中这口恶气。主要也是给京城内外的商贾看看。他九阿哥还是说了算的。

    内务府总管。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屁。

    曹颙再怎么闹腾。还能翻上天去不成?一个不好。就有无数个小鞋在前头等着他。

    抢了曹颙的女人。这不是扯淡呢?

    若是个天姿国色。只当是美色迷了心窍。还能爽上一爽;这样个寻常货色。自己还要穿曹颙的破鞋不成?

    九阿哥的神情变的古怪起来。影影绰绰的。好像自己疏忽了什么。

    等等。额娘曾叮嘱他什么来着……

    九阿哥刚才过来。见她姿色平平。已是失了兴致。不过是想要名正言顺占了她的家私。所以想着对付对付“上马”。

    不想。田氏在寺庙里半日。身上、头发丝都染了檀香。

    九阿哥可不是善男信女。向来只喜欢龙涎香。最是不耐烦这个味儿。

    因此。他便叫人好好将田氏拾掇拾掇。自己踱步出去。寻方百魁说话去了。

    田氏还昏迷着。两个婆子看着的上褪下来的衣服。想着田氏素颜装扮。可见是个孝期的良家。

    这是作孽啊。

    两个婆子彼此看了一眼。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这时。就听到有人轻声道:“邢大娘。高大娘。这个女的是谁?”

    声音带着几分稚嫩。话音未落。门口已经探出一个小脑袋瓜子来。

    却是一个俊秀的小少年。头上戴着有大红绒球的小帽头。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褂子。正瞅着浴桶里的田氏嘻嘻笑着。

    其中一个婆子见了。忙冲这少年招招手。道:“哎呀。七娘。这边有贵人在。你不是病了么。多咱起来的。让大娘摸摸看。额头还烫不烫?”

    原来不是个小小子。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吐了一下舌头。凑上前来。眼睛却是看着田氏的脸。滴溜溜乱转。

    待到近前。见田氏身上未着寸缕时。小姑娘忙移开了眼睛。红着脸不敢再看。

    她不是别人。正是方家请来的武执事方种公之女方七娘。

    虽说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实际上她只是长的小。今年已经十二。

    前几日她父亲护送方百魁之子启程回福建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0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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