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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5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5部分阅读

    自己亲自所选。

    因这边近水,水平如镜,这院原是叫镜春。曹颂过来后,瞧上了这里,便使人叫名字换成了“静春”。其中深意,也只有他心中自知。

    因曹颂他们兄弟都到这边住,所以曹请的几个文武师傅也都住过来,好在这边教导他们备考。

    曹颂头晌跟着两个弟弟同夫子学策论,下晌在校场练了小半天步射,弄得身上汗津津地回到园子。

    玉蜻、玉蝉、玉萤都跟过园子这边侍候,因没了玉蛛,大丫鬟少了一个,兆佳氏便又选了个丫头补进来,名叫玉蛾,十五岁,容貌平平,看着很是本分。

    玉蝉同玉萤今年都二十了,到了放出去的年纪。两人原本还指望放出去,寻个稳当人嫁,对府里的小厮长随中也使人打听了,瞧着两个中意的。但是因兆佳氏没有留意,忘记了放人这茬,事情便拖了下来。

    玉蝉同玉萤心里虽是着急,但也晓得规矩,这种事断没有丫头先说起的道理。因此,她们便只有等了,想着等八月里出了孝,二爷说了亲,奶奶进门前后,指定也要重新安排人事。

    虽说她们堂姐妹两个早先对玉蛛多有不满,但是毕竟守着同个院子五、六年,见她落得个那般下场,也都是跟着难过不已。

    偏生剩下的玉蜻被喂了药不说,还被玉蛛牵连毁了面容。她们两个也只好祈祷未来的二奶奶是个和善人了。要不像玉蜻这样不能生子,又貌丑的通房丫头,哪里有立足的余地。

    曹颂打外头回来时。玉蝉同玉萤、玉蛾几个在上房点熏香,抓小虫,玉蜻却是不在。

    见曹颂回来,众人端水的端水,递帕子的递帕子,服侍其更衣梳洗。

    曹颂更衣完毕,喝了两大盏温茶。才算解渴。玉蝉上前问道:“二爷,是现下就传饭,还是等会儿?”

    曹颂摆摆手,道:“这就传吧,爷可是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四下瞧了瞧,没见玉蜻,有些纳罕道:“玉蜻呢,怎地不见,又在她屋子里呆着?”

    玉蜻的日子。说起来轻省不少。虽说她身子刚好些时,兆佳氏还使人传她立规矩,但是许是看她的脸上疤痕不顺眼,过了两天便不让她再往跟前儿去。

    玉蜻到这边园子后,就没有出过这园子。除了曹颂在时过来侍候,其他时候便猫在自己个儿屋子里,很少出现在人前。

    见曹颂问起玉蜻,玉蝉带着几分担忧道:“这几日瞧着她没精神呢,奴婢问她,好像是天热了。她……脸上地伤处痒得厉害,夜里睡不安稳……”

    曹颂听了这话,神色讪讪。道:“爷去瞧瞧她,你叫人跟厨房那边儿嘱咐一声,今儿爷的菜里别放酱油,往后爷的菜里也别放……”

    玉蝉应声下去,曹颂撸把一把脸,挑了帘子出去。

    玉蜻住在东厢。曹颂走到门口,想要敲门,手上门边又放下,轻轻推门进去。

    玉蜻坐在小杌子上,伏在炕边,旁边炕上搁着副针线,上面是绣了一半的石榴花。

    许是听到动静。玉蜻慢慢睁开眼睛。见是曹颂,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曹颂上前两步。皱眉道:“既是困了,就往炕上歇,这样坐着睡,窝着身子多乏!”

    玉蜻这才清醒过来,笑着起身道:“奴婢原是寻思将这活儿做完的,不省得怎么就歪过去了。”

    见曹颂身上已经换了齐整衣裳,玉蜻道:“二爷梳洗完,用了下晌饭没?奴婢侍候您用饭去!”

    曹颂转过身,道:“没吃呢,你快点儿过来,咱们今儿一道吃饭!”

    玉蜻刚想说那不合规矩,曹颂已经推门出去。

    看着曹颂的背影,玉蜻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神色怅怅地。

    少一时,厨房已经使人送来饭菜,玉蜻也收拾妥当过来。

    曹颂拉她坐了,将筷子往她手中一塞,道:“今儿开始,爷盯着你,瞧你身上都没二两肉了!不管合不合胃口,饭总是要吃,爷可见不得你病病歪歪的样子。左右爷是不挑食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就打着爷的名义使人往厨下要去!”

    “这……二爷……奴婢……”玉蜻还想起身侍候,被曹颂一把住,道:“折腾什么?爷可是饿了,赶紧吃饭。趁着天还大亮,爷带你去逛逛园子。”

    玉蜻见曹颂执意,便没有再起身,轻轻地点点头。

    曹颂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模样,往玉蜻碗里夹了只鸡腿,道:“咱俩一人一只,这都是昌平庄子使人送来的山鸡,味道可好呢!”

    玉蜻看着眼前的几道菜都是颜色淡淡的,心下一暖,咬了一口鸡腿,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曹颂见玉蜻吃了,自己也夹了一只,刚要往嘴里送,就见玉萤疾步进来,道:“二爷,前院传话,大爷使人来寻二爷,已经在二门外等了。”

    “哥哥使人寻我?”曹颂有些诧异,因不晓得什么事,也不敢耽搁,忙放下了鸡腿,对玉蜻道:“你先吃,省得菜凉了,爷去前头瞧瞧去!”

    “嗯!”玉蜻起身应了,送曹颂出了屋子。

    因曹颂这院子在园子最里头,距离不近,曹颂一路小跑,出了二门。

    二门外,站着的正是曹的贴身小厮小满。小满一边抬头打量天色,一边往二门这边儿瞧。见曹颂出来,忙上前道:“哎呦,二爷。您可出来了,快跟小地走,待晚了可进不了城了!”说着,已经使人去牵曹颂的马。

    “回城,哥哥怎么了?还是嫂子……”曹颂见小满这般焦急,唬了一跳,急忙问道。

    小满听了。摇摇头,道:“大爷同大奶奶没事儿,二爷莫要想拧了,小的是看天色将晚,怕咱们进不去城才着急的。”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添了几分鬼笑,道:“二爷,是董鄂家的表小姐来了……”

    小满向来跟在曹身边,曹颂同哥哥说起静惠时。也没避着他,所以他晓得曹颂的心事。

    曹对曹方吩咐派人往各处送信时,便特意提了一句,让小满来寻曹颂,就是怕其他人说不清楚。

    听到“董鄂家地表小姐”几个字,曹颂已经是怔住了。

    这时,已经有人过来回话,道是马匹准备好了。小满见曹颂还愣着,忙道:“哎呦喂,好二爷。您可快甭发愣了,省得进不去城门,耽搁了。明儿能不能见着可就两说了!”

    “丑丫头来了?在咱们府,啥时候来的?来做什么?”曹颂醒过神来,一把拉了小满的胳膊,问个没完。

    这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小满笑道:“二爷别急,咱们先返程。这路上有地是功夫容我跟二爷慢慢讲!”

    此时,曹颂已经是归心似箭,大踏步出了园子。天色已经渐暗,要想赶在关城门前进城,可不得快马加鞭。

    “驾,驾!”曹颂翻身上马,甩了鞭子。往京城疾驰……

    吴盛听说曹颂要回城。跟着出来,还想问一句二太太那边如何交代。转眼前已经只剩下烟尘。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彩霞漫天。隆科多从畅春园回来,带了康熙手谕,已经将觉罗氏移交刑部。

    曹跟着去却是不便,就打发曹方跟过去,将上下先打点打点。因觉罗氏是宗女,又是诰命,这又是康熙谕旨亲审的案子,想必也不会有人去刁难老人家。

    虽说从干都拦车,到觉罗氏步军都统衙门叩阍,才过去几个钟头,但是市井之间已经有了说辞。

    庄先生正好见今天气好,去了外头茶馆,刚好听说。要是单单是噶礼家的事儿还好,他不过是当笑话听,但是听来听去,里面还有个什么曹大人牵扯在内,庄先生就有些不放心,匆匆回府。

    结果使人一打探,还真是曹,庄先生不禁皱眉不已。他在门房这边留话,叫曹回来便往书房寻他。

    因此,曹进府后,没有先进内宅,直接来书房这边。

    进了书房,见庄先生满脸深沉之色,曹揉了揉额头道:“先生这样,想必也是听说了,真没想到噶礼会做到这个地步。老夫人……哎……”

    想着觉罗氏白发苍苍地模样,曹只剩下叹息的份儿。这个官司下来,纵然下毒师母的噶礼没有好下场,这觉罗氏的心里也不晓得该多难过。

    庄先生见曹只想着觉罗氏如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老人家如何,先不用你操心,既是叩阍案子,自有万岁爷安排人审断。倒是孚若你自个儿,怎么尽是掺和这些不着调儿的事儿?”

    曹见庄先生话中有责备之意,犹自辩白道:“这不是正可好赶上了么?我晓得这是董鄂府家事,外人不宜掺和。”

    庄先生摇摇头,道:“孚若既是晓得,就该知道有所避讳才是。就算要送董鄂太夫人去步军都统衙门,也不必你亲自前往,身上还穿着官服。太夫人已经是古稀老人,同儿子有了口角,这般去叩阍,晓得详情的倒还好,知道老夫人执拗,不晓得地还以为是你暗中怂恿。噶礼虽已是穷途末路之人,但毕竟还有董鄂本家那边儿的人。除了董鄂家,还有裕亲王府那边儿。”

    今儿是半夜起来的,曹在外头跑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已经是又乏又累。

    虽晓得庄先生这番话都是为了自己个儿好,但是曹也无可奈何了,苦笑着道:“先生,您没见老夫人的凄惨景象。要是口角还好了,竟是毒杀。不管有什么不满,看在老人家年逾八旬地份儿上,也不当如此。”

    庄先生闻言,唬了一跳。他先前在茶馆听说,只是晓得董鄂家的太夫人要去告御状,儿孙都在街头跪拦了,没拦住。

    前年噶礼罢官时,康熙曾在旨意里提过“其母如何如何”。因此,这四九城里,说起噶礼这个被罢官的原任两江总督,不少人都晓得他地前程是败在其母手中。

    “毒杀?”庄先生地面上也添了怒气,道:“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就算是母子起了生分,总还应记得一个孝字才对!”

    曹道:“许是因前年罢官地纠葛,心里有了仇怨。我今日也是机缘巧合,先生没看到当时的紧迫,噶礼之子带着护院长随,已经是当街劫人了。有人见了,抱打不平,险些被他们活活打死。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我原还不解,待听到噶礼亲口承认毒杀之事,才晓得为什么他们要截了老夫人回去。”

    庄先生摇摇头,唏嘘不已,好半晌儿方道:“怨不得你如此,原还想着你素来是晓得轻重的,不当如此鲁莽……”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五章 靡草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站在窗前,只觉得晚风来疾,不禁生出一丝寒意。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微微地垂下眼皮,觉得有些乏力。

    到底在等什么,到底在盼什么?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只有盏茶功夫,外头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书房外道:“四爷!?”

    是戴锦的声音,因书房里没有掌灯,所以他有些不敢确信四阿哥到底在没在此。

    四阿哥侧身往椅子上坐了,道:“进吧!”

    听到四阿哥吩咐,戴锦方才推门进来。

    满室幽暗,眼睛一时适应不急,他很想问问用不用掌灯,但是晓得这位主子最不喜自作聪明之人,便忍了没问,说起正事。

    “四爷,已经传回消息,万岁爷手谕,噶礼之母叩阍一案由刑部审讯。”说话中,他已经是带了几分欢快,到:“这下子,那位怕是要觉得咬手了!”

    “刑部审讯!”四阿哥沉声道:“那隆科多呢,曹颙呢,他们两个如何行事?”

    戴锦道:“隆……大人为了防止噶礼等人遁走,带着人将噶礼家围了,将噶礼家上下人等都拘了,待到刑部来人交接后才离去。曹大人则是在觉罗氏被押送刑部衙门时,便从步军都统衙门回府了!”

    戴锦也是颇为乖觉,早先同四阿哥提起这两人时,还直呼其名。如今,见四阿哥言谈之中,对这两位颇为看重,便说了称呼。

    毕竟说起来。隆科多同曹颙都是皇亲,他戴锦不过是个外头瞧着体面的奴才。

    四阿哥听了,没有立时言声,过了好一会儿,方道:“照你看,皇阿玛既是将这案子交给刑部审讯,那他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戴锦思量了片刻,回道:“四爷,照奴才看,怕是万岁爷他老人家也不晓得自己个儿想要个什么章程。或许。他只是想看看那位如何行事。”

    因进了屋子有一会儿了,戴锦看东西也不那么费劲。昏昏暗暗中。

    他只瞧见四阿哥的嘴角微微上挑,就听一声冷哼。

    四阿哥没有看戴锦。而是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一块玉石,心里有些拿不定,皇父这般,是要历练老八?还是寻由子再收拾老八一顿?

    同四阿哥一般,等着“叩阍”案消息地,还是八阿哥同九阿哥。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听到康熙手谕是“刑部审讯”时。八阿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色有些茫然。

    九阿哥也是皱眉不已。但是见八阿哥如此,不愿意再说唠叨话引得他心难受,便道:“刑部审讯也不怕。八哥这些日子赶巧儿正称病,甚少理会部务。就算刑部那边儿最后不合皇阿玛的心意,按理儿也牵连不到八哥头上去!”

    八阿哥抬起头来,脸上带了几分自嘲,道:“九弟,说这些话,你自己个儿能信么?你不必安慰我,皇阿玛这是容不下我了,挖坑让我跳啊!”说到最后,很是沮丧。

    九阿哥见他如此,摆摆手,道:“怨不得八哥近日容颜清减,原来是心思过重的缘故,这想得也忒多了些!虽说忤逆弑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但是毕竟是一家一户之事,无需三司会审也是有的。不过是事情凑巧都赶在这节骨眼儿上罢了,哪里就如八哥所说的什么容不容的了,皇阿玛不是还点了八哥随扈么?”

    八阿哥摸了摸眼前的茶盏,只觉得凉到心里,喃喃道:“皇阿玛在防我呢……”

    九阿哥不傻,有些事儿心里也晓得,见八阿哥如此,便也不再劝他,道:“既是八哥这么想,那也不能就这样等着皇阿玛给编排罪名!

    咱们得想个折,探探圣意,看看皇阿妈到底想要如何定案。省得出了差池,送上门引起皇阿玛发作!”

    八阿哥往椅子里一靠,道:“九弟,别忙活了。要是皇阿玛不想发作我,那怎么定案都对;要是皇阿玛想发作我,怎么定案都是错儿。”

    九阿哥听着这拐弯话,心里有些躁,道:“八哥,那咱们也不用就这样束手等着啊。八哥就是倦怠,那老九我使人去打探。我倒是不信了,皇阿玛老糊涂了不成,这些个皇子阿哥中,还能有谁比得了八哥强去!”

    八阿哥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老十的病怎么样了?我前些日子问过太医院那边,并不曾见老十传太医过去的记录。老十……老十是不是将我这个哥哥当成丧门星了,能避则避?”

    九阿哥原就烦躁,听了这话,“腾”地一声,从座位上起来,带着几分怒意道:“八哥,这是怎么了?就算你要多心多寻思,也不该往自己兄弟身上想啊!老十那个草包模样,什么时候会跟人耍心眼了?老十的病,弟弟私下里逼问了他好几次,实在急了,他坑吭吃吃地说是屋里地事。八哥近日因朝廷上的事烦躁,可留意道老十都瘦了一圈了?如今还这般想他,实在是令人心灰!”

    八阿哥晓得自己是误会了,满脸羞惭,到:“九弟,是为兄地不是了。因老十向来生龙活虎的,没想道他是真不舒坦……”

    怕是真正关系案情如何,而不是康熙心思如何,皇子阿哥如何动态的,就只有曹颙了。

    虽说初瑜已经叫人收拾了屋子给静惠,但是因挂心祖母的状况,静惠还在等曹颙回来。

    想起这半日的凶险,曹颙心中对静惠就多了几分怜惜。他将觉罗氏往刑部衙门之事说了,告诉她已经打点仔细,断不会让老人家遭罪就是。

    静惠再次含泪谢了,曹颙同初瑜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慰,因天色尽黑了,曹又是刚打外头回来,静会再留下去不方便。

    便向两人别过。

    初瑜叫喜彩、喜烟两个引她们主仆过去。因见静惠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一个丫鬟,她便吩咐喜烟带着两个小丫鬟一道儿跟过去侍候。

    待静惠她们主仆出了屋子,曹颙才往炕上一坐,摸着肚子道:“不行了,饿得直想吐,快打发人送些吃的上来。”

    初瑜早想着此事,已经使人将饭菜温着。

    曹颙换了衣服,饭菜也都摆好了。曹颙凌晨起床到现在,就吃了几个龙眼包子,一碗粥。实在有些饿大发了。

    也顾不得是肉不是肉,是荤不是荤了。他扒拉筷子,三口两口便吃了一碗。

    因吃的太快。他却是有些噎住,忙抚了抚胸口。初瑜见他如此,亲自送了盏茶上来。

    曹颙接过喝了,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道香菇油菜。他夹了一口,送到嘴里,想起觉罗氏所言地毒蘑菇,心有感触。

    这个世界。若是想要谋杀。也忒容易了些。不说别地,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夹竹桃。弄点干叶子,混道饭菜里,也是催命地。

    初瑜见他吃着蘑菇愣神。也想起初惠所提之事,带着几分内疚,到:“是初瑜粗心了,应该把这份菜去了,省得影响额驸胃口。”

    曹颙听了,摇摇头,笑道:“不必如此,说起来,这世上天灾赶不上。牛羊、鸡鱼、还有这,它们本身有何过失?往后咱们院子,该吃什么还是吃什么,你肚子里有孩子呢。”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空碗道:“你瞧,这不是穷讲究是什么,还是没饿着,饿着了挑食的毛病便自己个儿好了!”

    这话,曹颙却不是头一遭儿说。他虽然因各种原因,有些挑食,但是却不愿意初瑜也如此,尤其是初瑜有了身子后。毕竟对于孕妇来说,除了需要忌口地,其他的要吃得全乎些才好。

    虽说这不是初瑜第一次生产,但是曹颙心里却实在有些个担心。因初瑜这次怀孕同上次不同,上次是喜欢吃东西,身子也圆润了许多。

    这次却是什么都不耐烦吃了,她每顿饭都是强咽着吃。不过,好像吃的营养都到肚子上去了,肚子见大,却不见她身上长肉。

    初瑜接过曹颙的空碗,又帮着盛满。

    曹颙又吃了半碗,肚子里有东西打底儿了,看看窗外都黑了,方才说道:“打发人往园子叫小二了,这个点儿还没赶回来,怕是隔在城外了!”

    初瑜听丈夫提起此事,道:“下晌同静惠说话,话里话外,我问了几句。瞧着她的意思,对小二甚是感激。”

    “感激?”曹颙初还不解,想起前年遇到静惠地事,放下筷子道:

    “嗯,说起来还是小二看到的静惠。要不这寒冬腊月,就算是江宁,壮硕汉子在外头冻一晚也不好受,更不要说是个小姑娘。”

    初瑜道:“话说回来,这次董鄂家地变故,怕是会使得静惠这丫头的处境更不堪,想想实是令人忧心。”

    曹颙也为觉罗氏同静惠祖孙俩担心,不过怕初瑜忧虑伤身,毕竟是身子重时,便道:“有什么不堪地,小二的孝期还有四月,要是这两个小的真看上眼儿了,咱们想法子帮衬一把就是。”

    初瑜见曹颙如此自信,疑惑道:“额驸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毕竟有二太太在上头,不是说得就得之事。”

    曹颙心中也犹豫,虽说他这做哥哥的,心疼弟弟,想要帮小二达成心愿也不算罪过。但毕竟干系到静惠的下半辈子,兆佳氏又是那么个脾气。

    见曹颙这般神情,初瑜便晓得他还没有章程。

    兆佳氏盼着长媳进门可是许久了,只盼着额驸能在那之前想到好法子,她心中这样想道。

    曹颙吃完饭,清水漱口,喜云带着两个小丫鬟撤桌子。

    曹颙见初瑜腆着肚子,看着甚是笨拙,满是关切地说道:“要是累,别站着、坐着,能歪着就歪着。衣服也是,挑两件宽松的,省得束着你难受。”

    初瑜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肚子,脸上现出几分慈爱来,道:“额驸,初瑜能感觉到孩子折腾呢。太爱动了,这孩子看来比天佑欢实,将来倒是能跟恒生做个伴儿。”

    曹颙想起那头顶三个旋是将军地说辞,笑道:“那敢情儿好,咱们家就再添个将军儿子,跟着小二一道混武职,也是美事儿,咱们祖上也是有军功地……”

    小两口两个正说着话,便听到院子里有人道:“二爷,您怎么在这里站着?”

    是喜彩的声音,曹颂回来了。

    虽然赶上关城门前进城,但是曹颂到了梧桐苑,反而有些不敢进去。

    这一路上,他已听小满简单提过,晓得是董鄂家家变,静惠才过来地,心神不禁有些恍然。

    这个傻丫头,实是既倒霉又可怜。

    心里千想万想的,但是想着静惠含泪的模样,曹颂这心里就有些受不了,因此才徘徊再三。

    眼见已被丫鬟叫破,曹颂便少了几分顾忌,大踏步地进了院子,走到廊下扯着嗓子道:“哥,嫂子,弟弟回来了!”

    曹颙听他声音里有些抖,心里明镜儿似地。哥俩儿从小一块长大,小二遇到什么正经事儿,或是心里怕了、没底了,便摆出这幅小老虎模样仗腰子……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六章

    曹颂的底气虽足,但是模样委实狼狈了些。他胳膊肘处破了口子,隐隐地有血渍,衣襟上也尽是土。

    初瑜见了,唬了一跳,讶然出声道:“这是怎么了?”

    曹也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曹颂,问道:“这是……坠马了?”

    曹颂没有见到静惠,心里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哥哥嫂子甭担心,就是蹭破了点皮儿!”

    曹仔细看过,见到碗口大小的血渍,哪里放得下心?伸手一碰,曹颂立时痛得“哎呦”一声。

    曹撩了他的袖子看了,小臂上已经肿得青紫。

    “这叫没事儿,你还小么?”曹不禁有些恼,忙唤人拿了药酒过来,帮他擦拭,又打发人去请大夫。

    曹颂“嘿嘿”笑着,过了好半晌,才抬头对初瑜道:“嫂子,静丫头呢?”

    初瑜回道:“叫人送到桃院安置了!”

    曹颂还是笑,曹见他这憨样子,实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别人家发生如此惊变,至于你乐呵成这样,忒不厚道了!”

    曹颂摸了摸头脑勺,笑着道:“弟弟就是高兴,想到……想到她现下在这院子里,就打心眼儿里高兴……”

    一句话,说得曹同初瑜都笑了。曹使人寻了套自己的衣服出来,让曹颂换上。

    曹颂换了衣服。才察觉出有些饿了,仰着头道,道:“嫂子,弟弟忙着赶进城,晚上饭还没顾上吃。有什么吃的没。让弟弟垫吧垫吧!”

    初瑜听了。先从柜子上端了一盘子细点心给他,又使人去厨房传饭。

    曹颂接了点心盘子,三口两口地扫荡干净。

    曹见他眼睛亮亮地,也不晓得伤处疼。心中不由唏嘘不已,这孩子真是浑不知愁。

    少一时,饭菜送上,曹颂亦是囫囵吞枣似的,扒拉了两碗饭。

    吃完饭,他就有些坐不住。屁股也不着炕,就在地上转磨似的来回溜达。

    曹被他转得眼晕,道:“赶紧坐了,还不晓得你伤处如何,别再抻着!”

    曹颂这才又坐到炕边,咧着嘴道:“哥,那啥……那啥……”

    吱吱唔唔的。终是带了几分扭捏。有些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有些话就算不中听。曹身为兄长,也要交代清楚。

    “二弟,你如今也是弱冠之年,不当是孩子了。有些事儿,你心里要有数才好!”思量了一回,曹说道:“董鄂家出了这种变故,虽说静惠暂避在咱们家,你许是能见上一面两面的,缓了念想,但是以后如何呢?说起来,咱们两家门第原也配得上,要是换个法子,好好同二太太说说,也不是全无指望。但事到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你想过没有,如何同你母亲说去?”

    曹颂慢慢止了笑,神情变得郑重起来,道:“哥哥放心,弟弟自打年前便想了。原也混沌中,既是要护她,也不能忤逆母亲,甚是为难。只是前些日子,小三儿那话,使得弟弟醍醐灌顶一般。是了,母亲要恼,母亲要撒火,自有弟弟在前头挨着,断不会让她委屈就是。”

    曹见他说得决绝,拍了拍他地肩膀道:“过日子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么简单,不管你头前儿怎么想法,现下也该抓紧拿个主意。不管董鄂家地官司如何了结,往后静惠地处境只会更艰难。”

    “哥哥,不是有咱们么?”曹颂听他这般说,有些不解。

    曹摇摇头,道:“我们不是她的族人,亲戚又远了些儿。虽说老夫人将孙女送到咱们府上,但是等到明儿董鄂家的事情传开,静惠丫头的族人与亲戚长辈,少不得有发话地。”

    彼时宗法同国法并行,就算静惠没了父母,祖母与伯父们都被挤压,也有其他族人充作长辈。

    曹颂听了,不由地皱眉,嘟囔道:“这官司多咱功夫方能完结?要是她家老太太早点儿出来就好了!”

    曹想起隆科多从御前带回的手谕,是要求刑部在圣驾出京避暑前审讯明白。今天是四月十七,圣驾拟定二十出京,不过是三天时间。

    如今,刑部那边已经开始审讯了吧!

    曹所料不差,刑部大堂这边,几位堂官已是齐聚。

    如今刑部的满尚书是赖都,原是镶蓝旗蒙古副都统,今年正月才转到六部为堂官。根本不谙刑名,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刑部公务,主要由汉尚书张廷枢主理。他是康熙二十二年的进士,从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后由翰林院侍讲学士外放地方,提督江南学政。康熙四十四年升为礼部左侍郎,旋即转为吏部右侍郎,康熙四十八年升为刑部尚书。

    在太子复立时,张廷枢曾为册封副使。时有传言,皆道是张廷枢为江南学政时,曾党附太子舅公索额图。

    不管真相如何,这却成为其他官员攻讦他的口舌,实是辩无可辩。

    因此,他这刑部尚书做得很是不稳当,不到一年便因一个盗米案处理不当被罢官免职。

    康熙给他的考评是:诸事偏执,素性好胜,有忝大臣之任。

    直到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前后,一批同太子有首尾地六部堂官落马,张廷枢才重新起复,为工部尚书。

    康熙既是用他,那就是信了他不是太子党羽。倘若再有人拿十几年前的江南旧事做文章却已然是不顶用了。

    对于噶礼,张廷枢与之颇有渊源。他起复为工部尚书后,曾同户部尚书穆和伦一道儿带着满汉司官下到江南,审过噶礼与张伯行的官司。

    除了这两位尚书,今日堂上地还有刑部左侍郎敦多礼同刑部右侍郎李涛。敦多礼已经年过八十。耳聋眼花。不过是在侍郎位上养老罢了。

    李涛是去年由左副都御史升为侍郎的。行事颇为恭谨,向来是做得多,说得少。他也是没法子,上一任刑部右侍郎也是由左副都御史升任的。却是因同满尚书走得太近了些,又有依附皇子阿哥嫌疑,被革职的。

    不管是两位素来作摆设地满卿,还是两位夹着尾巴做人地汉卿,对于噶礼弑母案都极为愤慨。

    就是向来只打瞌睡不应声地敦多礼,今晚也是横眉竖目地坐在堂上。等口供。

    张廷枢早年审过噶礼同张伯行案,见识过噶礼地刁钻,原本还怕他抵死不肯认罪。毕竟他是功勋之后,没有圣旨,轻易是不能动刑的。

    没想到,待到刑部大堂开审,噶礼却极是痛快地认下罪责。虽则他说是由他拿主意。由他指使人往厨房投毒。但是刑讯了厨房下人婆子等,供出来的却是其子干都指使。

    待到审讯到干都。干都对自己所犯罪责供认不讳,并且声称只是自己“小人之念”,其父并不知情。

    噶礼父子过后是色尔奇,他认下了与侄儿合谋下毒之事,却也不承认是噶礼主使。

    张廷枢倒是有些糊涂,搞不清楚这几人这般供述意图何为,难不成他们还以为能跑了谁不成?

    他们都是觉罗氏的子孙,就算不是亲手下毒之人,起了杀念,便是忤逆不孝到极点。

    觉罗氏因是诰命,又是上了年岁,因此得以在堂上坐着。

    听着儿子孙子一个个道出详情,老人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圈红红地,却不肯当众失态。

    几位尚书侍郎的脸色都不好看,敦多礼年轻时曾同噶礼之父有旧,算是瞧着他长大的。

    待听到他认下谋杀嫡母的罪状后,老爷子愤怒不已,拄了拐杖上前,狠狠地抽了噶礼一下子,骂道:“这混蛋玩意儿,早晓得你这小子手上不干净,这是被钱烧的,丧尽天良啊!”

    噶礼站在那里,并不避闪,整个人木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虽说有两位尚书在,实轮不到敦多礼这个侍郎发作,但是他八十多了,是康熙向来优容地老臣,谁会同他计较。

    赖都“咳”了一声,唤了两个差役,将老侍郎搀扶到座位上。

    敦多礼气喘吁吁,嘴里还是咒骂不已。

    赖都却是看向张廷枢,如今谋杀嫡母的案情已了,又在噶礼之妻屋子里起获大量财物,贪污的罪名是早就定下的。

    如今,到底要如何判断?

    噶礼身上还有董鄂一族与裕亲王、诚亲王、九贝子府的姻亲关系,这要是闹得太难看,指不定哪位爷心里扎刺儿不痛快。

    虽然他不通部务,但是对于京城这权贵道道儿,却是通透,要不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来。

    张廷枢心里顾忌的,却是康熙的脸面。这噶礼可是圣旨明喻天下赞过地百官中地“大孝子”,如今竟弄出弑母案来,也实是骇人听闻。

    虽说他心中,对于噶礼等人谋害觉罗氏之事也满是愤慨,但是出于种种考虑,他还是转过头,对觉罗氏问道:“老夫人,案件已经明了,您这儿可还有其他说辞。”

    虽说噶礼谋害其母是大罪,但是毕竟觉罗氏无碍。

    法理虽说大于人情,但是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原则,要是此时觉罗氏改口为儿孙说几句好话,那在量刑时可从轻。

    觉罗氏闻言,抬起头来,看看了噶礼等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张廷枢心里叹了口气,命人将噶礼等人先带下去羁押。对于觉罗氏,也吩咐人请下去安置。

    堂上,只剩下几位堂官,与两个文书。

    张廷枢对赖都抱抱拳道:“大人,案件已明了,当斩、当绞、当流,这到底是应从轻判,还是从重判?”

    赖都心里是想着从轻地,但是觉罗氏不说话,没有从轻的余地,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就听有人道:“噶礼身为大臣,任意贪婪,又谋杀亲母,不忠不孝已极,自当重判!”

    却是八阿哥同九阿哥联袂而至,几位堂官忙起身执礼。

    在方才初审前,刑部便使人往八阿哥府,请这位主事阿哥过来。八阿哥只说是有恙,请几位堂官先审。

    八阿哥冲众人点头示意,被让到案后主位坐了。他拿起案上刚才录好的卷宗,匆匆看过,却是心里有数。

    赖都拱手道:“八爷,噶礼虽已供认不讳,但是观其弟其子口供,似乎另有隐情。”

    八阿哥摇了摇头,道:“噶礼本是不忠不孝之辈,事到如今,仍是巧言令色,哪里有什么隐情?这是皇阿玛钦点的案子,又是忤逆大案,怎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奴才晓得了!”赖都躬身应道,示意张廷枢结案。

    既是有皇子阿哥出头,那张廷枢只有听命的,叫了两位刑名,初步拟定了一个判决:噶礼谋杀嫡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斩立决;噶礼弟色尔奇、子干都为从犯,斩监侯;噶礼妻亦是忤逆之罪,绞监侯;色尔奇之子干泰,发黑龙江当苦差,家产并入官。

    八阿哥看了,却是不满意,将噶礼改为凌迟、色尔奇同干都改了斩立决、噶礼妻改了论绞才算满意。

    从户部衙门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九阿哥有些疑问,问道:“八哥,用做到这个地步么?”

    八阿哥苦笑道:“皇阿玛是要我拿主意呢,虽说重判会伤了些人情,但是也比轻判犯了他的忌讳好……皇阿玛老了,怕我们成第二个噶礼……”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惑

    东方渐晓,天色将白,兆佳氏便醒了。

    这两年她的觉越来越轻,常常夜里只睡两个时辰。她没有立时起身,而是摸了炕边的烟袋同烟锅,想着吃几口烟提提神。

    她这柄烟锅,是紫铜腰身,和田白玉的烟嘴儿。她从烟袋里挎了一锅烟,用手摁了摁,一边将烟嘴往口中送,一边摸了旁边的火镰。

    凉凉的白玉烟嘴儿,往口中一搁,使得兆佳氏有些清醒过来。她这才回过味儿,今天是不能吃烟的。昨儿往隔壁的淳王府花园送了回帖,今日她要带着四姐儿同五儿两个去请安游园。

    这要是吃了烟,嘴里带着浊气,在福晋们面前委实失礼。

    这样想着,兆佳氏放下烟锅,想起昨儿被曹叫回城里的曹颂,心中生出些许不满来。能有什么事,巴巴地将兄弟叫回去?如此呼来喝去,也不体恤兄弟是要读书的。

    又想着三月已经过了大半,转眼就是四月,到时又是一笔开支。幸好几位先生都是曹掏腰包为弟弟们请的,已经送了束,并不需要二房这边出银钱,算是省了不少,要不然兆佳氏的手头更紧巴。

    除了最初上京曹送到她手上的那座庄子,兆佳氏上个月又使人在房山买了两座田庄。三处拢共算起来,有八十顷地。

    地租都按照四成定的,要是丰年每顷地的出息能有三十多两,就算是寻常年份,二十多两指定是有的。一年下来,少说也得是两千多两银钱的进项。这还不算其他禽肉谷菜等物,是曹颂爵位俸禄的几倍。

    庄子的进项同曹颂的俸禄,加起来,每年能凑三千两。不过,开销也多。除了二房上下这五六十口人的月钱嚼用外,在京地人情往来也是大头。

    去年还好,兆佳氏要是走人情。只需动动嘴,同初瑜说了,自有公中那边按照人情薄厚准备齐当。如今。既是已经说了大房、二房要分灶,兆佳氏也没有再去张嘴的道理。

    这是在孝期,亲戚往来少些,这要是出了孝,可是好大一笔开支。

    原来的银子,除了买庄子地,兆佳氏手中余下的只剩下不到万两。按照她的意思,是想着等到八月出孝,就再央求着哥哥,将儿子同侄女如慧地婚事定下来。等到年底或者明年初迎娶,正是便宜。

    至于哥哥嫂子所说功名,兆佳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着只要出了孝,去跟曹或者平郡王府那边去说。让他们找关系给儿子补个侍卫的缺,既体面又清省,往来结交的,还都是贵人。熬个几年。跟他哥哥似的,放个外任,就是一方父母。

    大儿子的亲事办完了,剩下的几个小的也都班对班的大起来。虽说老太君临终前给孙子孙女每人留了五千两婚嫁银子,但是若是寻常亲事,哪里需要那些抛费。娶个媳妇,一两千两银子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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