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修真 作者:青色羽翼

    第9节

    穆玄发现自己失策了，他以为自己只是抓了个惹事的蝙蝠妖回来，谁知道这位事情惹得这么大。不过他倒也没太着急，因为距离蝙蝠c被带回来已经过了七八天了，真要出事早就出了，既然没出事，现在把凯内斯里丢出去也来得及。这么一想倒是叫穆玄迅速冷静下来，看来这段时间的调整带来的好处不仅是他和蛇妖都筑基了，还让他暂时避过了最初那段极有可能无法冷静自乱阵脚的时候。

    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吓上一吓的，穆玄冷冷说：“既然如此，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我们也不能留你。说起来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吸血鬼ab死去也和我们无关，教廷的人也可以当做是你杀死的。赶快走吧，你走了我们就安全了。”

    包小明：“……”

    奇怪，穆哥难道不应该是把蝙蝠c捡回来才是吗？被家族驱逐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与他和穆白一样的孤儿吗？穆哥见到孤儿居然不捡回家这根本不科学！

    凯内斯里在这几天中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赶快跑路的事情，在这个家中，全都是极为可怕的魔鬼，就算他是血族也无法抵抗的魔鬼，各种酷刑让他巴不得自己直接被圣光照射死算了。可是当恢复正常，一家之主穆玄冷静地表示让他离开，他的大脑也终于开始思考了。

    其实他智商不低的，能够在被全族追杀的情况下，依旧带着血族圣杯跑到东方来，还暗中潜伏杀掉了两个发现他踪迹的同族，又在教廷的人来时，当机立断与穆白二人拉上关系，怎么看都不应该是现在智商欠费这副模样。其实他只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第一次遭受到如此待遇大脑有些当机了，现在被放开，自然也就开始正常思考了。

    按照凯内斯里所想，如果他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是一定会被找到的。血族有寻找同族的特殊办法，而教廷对于黑暗生物也有搜寻的手段，可是他不仅没被发现，还好生生地活在这个家，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属于血族的气息……

    蓦地，凯内斯里僵住了，他梗着脖子看向穆白，这挡住了他血族气息的东西，用脚趾头想都是穆白用血画的咒语啊！所以说他还要感谢眼前这些践踏他尊严的低下人类吗？因为有他们在，自己才逃过了一劫？

    这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因祸得福？

    那么，他们一定也有既不让自己难受，又能封印住他血族气息的办法，既然如此，在教廷和血族的人彻底放弃这个地区全部撤离前，他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于是，凯内斯里丢开了血族的尊严（反正早就丢没了，他已经不在乎了），对他向来瞧不起的人类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教廷的人是你杀掉的，你不要想卑鄙地将这件事嫁祸给我！”

    “哦，”穆玄淡淡道，“不嫁祸也行，反正我们三个，两个才上高中，一个属于残障人士，你就算诬陷我们，会有人相信你吗？而且就算所有人都相信那两个执事不是你杀的，教廷的人在发现你后，会因为你是清白的没杀他们的人而放过你吗？”

    穆玄淡淡地，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凯内斯里。

    凯内斯里全身都僵化了，而这时穆玄又继续说：“说起来血族圣杯力量这么强大，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夺取圣杯嘛。这样以后既不会有人找到你，我们又安全了。嗯，就这么办吧。”

    语毕，强大的杀气从穆玄身上散发出来，逼得凯内斯里不得不退后几步。他能够感觉到，穆玄一开始的确是在试探自己，可是到最后，这个少年是真的想要杀人夺宝一劳永逸了，简直就是太丧心病狂了！

    “不、不、不！”凯内斯里连忙说，“圣杯，是只有血族能够使用的东西。这点我确定，你杀了，就再也无法使用圣杯的力量了！”

    “哦？”穆玄挑了挑眉，这点倒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我凭什么相信。”

    凯内斯里从怀中拿出一个非常古朴的被子，黄铜色，看起来有些旧，只是一个中世纪的普通杯子，完全没有力量。他将圣杯放在桌子上说：“我被驱逐之后，在国内的称号和人类身份也都被剥夺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金钱。于是我在审判后，打晕了两个遣送我出镜的子爵，跑到了布鲁赫家族墓地中，打算盗取一些黄金将来用。在宝库里，我被一个很普通的杯子吸引住，不知为什么就直接收了起来。那时候谁都不知道宝库中一个普通的杯子有什么用，包括中途发现我的同族在内，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直到我被抓住险些丧命，鲜血滴在圣杯上时，它的力量救了我一命，大家才发现原来这就是血族圣器中的圣杯。”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凯内斯里靠着圣杯的力量躲过了追捕，一路逃到东方。

    穆玄伸手拿起圣杯，凯内斯里神色紧张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看来至少他自己是真的认为圣杯只有血族能够使用。穆玄试着注入一股真元，想要查探一番，谁知真元才入内，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抗拒出来。穆玄收回真气，看来圣杯的确是只有血族才能使用的东西。

    说句实话，这东西对他无益，凯内斯里对他也无益。本来想着自身力量不足，收个小弟看着不靠谱的蛇妖，不过现在看来，小弟可以随便找，但凯内斯里的确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丢了得好。

    一直密切观察着他的蝙蝠c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说：“我看得出，你身边这个人并不是先天痴傻，而是灵魂缺失，黑暗议会有太多使用亡灵魔法师和用人类魂魄增加力量的黑魔法师，我能看出来他的灵魂并不完整。只要给我时间，我能够用圣杯恢复他的灵魂！”

    凯内斯里在穆玄觉得丢掉他的时候说出了最正确的答案，唯一一个能够让穆玄甘冒奇险留下的理由，就只有穆白和包小明。

    他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确定？”

    “我，凯内斯里·j·布鲁赫，以始祖该隐之名起誓，如果穆玄在此刻庇佑了我，哪怕倾尽全力，也会帮助穆白恢复灵魂，”凯内斯里发下血誓。

    在西方，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一方，其力量大都来源于他们的信仰。黑暗议会是撒旦，血族是该隐，教廷是上帝，不管哪一方，各自的神都是他们力量的源泉。对于誓言，他们比东方修真者还要重视，因为那直接影响到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力量。

    穆玄在凯内斯里的誓言中，察觉到一丝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他清楚地感觉到这股力量在制约着凯内斯里，比起心魔血誓来不容多让。

    他沉默片刻后，站起身，在被自己和大蛇糟蹋得乱七八糟的卧室里布置下了一个隔绝外界的阵法后对凯内斯里说：“这些天你就在这个房间藏着，只要没人关注到我们，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你。老实呆着，尤其是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否则后果自负。”

    凯内斯里连忙闪进房间，果然他一进去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结界阻隔住了外界的气息。这个结界让他感到很安全，放心地一回头……

    满地狼藉。经过大蛇和穆玄的糟蹋，屋子里满是血腥气和蜕皮后爬行类生物粘液的腥气，那味道真是惨不忍睹。

    凯内斯里连忙从房内探出头说：“穆，难道你要让我，布鲁赫家族的子爵，睡在这样的猪窝里吗？”

    “那是我的卧室。”穆玄平静地回答，“我特意让给你住，之后我就只能和穆白挤一间房了。”说完他还搂住了穆白的腰，对着他笑了一下：“以后我和你住一间，你不会嫌弃我挤吧？”

    穆白乖巧地摇摇头，特别开心地回抱住穆玄说：“不、不挤。洞、洞房了，就、是要、住在、一起！”

    他的态度极为认真，眼神也十分真挚，让穆玄心中一暖。

    包小明蛇青：“……”

    刚刚，穆白说什么来着？洞房？呵呵，他一定是听错了。

    凯内斯里还在受不了地大叫：“穆！这就是你作为主人的态度吗？这就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吗？让客人住这种房间，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是吗？我还以为吸血鬼喜欢人血，特别为你准的房间呢。难道你不喜欢吗？”穆玄一脸诧异地说，“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这么贴心为你准备这么适合你的房间吗？”

    凯内斯里：“……”对方太不要脸，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诺，”穆玄取来拖布扫帚和抹布，还有新换洗的床单，“我是真的专门为你准备的，但你要是确实无法接受我对西方友人的善意，就请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进行修改吧，我不介意的。”

    凯内斯里：“……”

    他僵硬着脸进入结界，关闭房门，面对眼前这一片狼藉实在是忍不住，又把头探出来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包小明开心地对穆玄说：“穆哥，以后有人帮我做家务了，太好了！”

    “嗯，”穆玄用力摸了摸包小明的头，“是挺好的，以后你轻松了。”

    凯内斯里：“……”

    第44章 血族圣杯（六）

    为了能够让蝙蝠c更加方便地打扫房间，穆玄将阵法扩大到整个屋子。本来还想扩大到院子的，但在得知血族不吃五谷杂粮不会有三急之事后，穆玄便决定不浪费真元了，而且阵法范围太大会过于醒目被人发现，幸好他们有个院落，否则就算再邋遢，穆玄也会将阵法限制在卧室内的。

    凯内斯里虽然委屈，但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不是任性的时候，便忍下了一切。说起来会造成这种结果也是因为他舍不下圣杯，否则随手将圣杯丢给一个人，接下来只怕就是血族内乱，不会有人再管着他了，他也自然自由了。凯内斯里即便是被全血族追杀也要留下圣杯，看来他还有事情瞒着穆玄，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办法让他招供。

    既然凯内斯里有时间了，那穆玄便给了他两个任务——一是蛇精小青的教育问题，希望血族贵族式的教育不会让他失望；二是他和包小明的英语教学，能请个据说会欧洲大陆几百年以来所有语言的外教，还是免费的，穆玄对此很是满意。

    既然凯内斯里是小青的老师，那么自然是他们同住一间，小青的妖气也是个问题，最好一直藏在阵法中，否则被发现了也是个麻烦。穆玄自然不可能让一个蛇精病和包小明住在一起，他用穆白的血在包小明身上化了一道血咒，蛇青只要不用上真力，就没办法接近包小明，他当时想发怒来着，不过被穆玄一句话顶了回去——

    “一百多年前你实力不够害死了包小明，在你没办法收敛妖气轻松突破我的符咒前，你的实力依然是不足的，是不可以接近包小明再害他的。”

    顿时蛇青蔫吧了，他是想要和车夫明永远在一起，那段温暖的日子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可是他并不希望包小明死去，前生就是因为自己没保护好包小明，而今世要是还因为实力不足害了他，他可能再也活不下去了。

    于是蛇青认命地与新仆人＋家教＋外教蝙蝠c同志同住一个房间，蝙蝠c不仅沦落要住一个破旧肮脏黑暗的小房间，最郁闷的是，就这么点小房间，还不能一个人住！眼见着蛇青一进门就变回大蛇原型，盘在床上霸着整张床不放，凯内斯里真是整个蝙蝠都不好了。

    无奈中国有句古话：血族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好在凯内斯里是个血族，可以化身蝙蝠倒挂着休息，完全不占地方。可当他委委屈屈地变成蝙蝠后，那条盘在床上的蛇立刻眼睛变得绿油油的，张口就咬，一下子惊动了在外间吃饭的三人。

    望着已经塌陷的木床，穆玄表情很是冷静。反正他已经打算以后一直和穆白一间房了，这张床有没有都不重要。可是眼前这二位实在太过猖狂，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于是穆玄很干脆地，搜刮了凯内斯里从布鲁赫家族宝库中偷来的黄金，一克都没给他留。当然蛇青也不能就此算了，他更惨，穆玄当场就是一道御雷符，劈得它都出肉香了！

    蛇青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刚刚结成金丹，为什么穆玄对付他就跟玩一样，区区一道御雷符就能疼得他差点使用元丹攻击了，而且防御阵布置得还非常严密，这么可怕的雷光屋外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强大的实力压制之下，蛇青不得不低头，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就算他再喜欢吃老鼠，见到老鼠形状的动物再怎么想咬，也必须克制他生物本能老实眯着，毕竟都结丹可以辟谷了，不能对自己人下手。

    凯内斯里再一次被穆玄的实力吓到，这种实力，就算是他……

    算了算了，凯内斯里摇摇头，不去想以前发生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会借助圣杯的力量恢复，并且向陷害他那个“好兄弟”复仇！穆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是他强大，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而且以后极有可能会变得更加强大，如果能结交下这样一个盟友，将来他一定会重新回到布鲁赫家族，向那些陷害栽赃过他的人复仇！

    可算是用强力压制解决掉了蛇和蝙蝠的矛盾，穆玄也干脆不去买床了，就让这二位在屋子里住吧。他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为了教训蛇青，这次的房间是蛇青收拾的……

    将两位关在房间中，便又是天黑了。穆玄先是帮助包小明修炼了一下，分了极为微弱的一丝真元给包小明，助他修炼。虽然这对包小明自身对“道”的领悟不好，但穆玄也忍了。实力太弱还总是惹麻烦，再不帮帮他，以后只怕更是问题。通过这次事件来看，穆玄清楚，包小明一只脚已经踏上了修真之路，只怕是再无可能后退了。将来只怕会有更多的麻烦招惹上他，当务之急是要增强他的实力，至于将来渡劫……几百上千年后的事情，怎么可能管得了那么多，包小明将来能不能结丹都是个问题呢。

    虽然是对于穆玄只不过沧海一粟的真元，却让包小明一下子突破炼气一层，到达炼气二层，乐得他在房间里直打滚。

    “穆哥，我身上好轻！”包小明激动地说，“之后参加运动会长跑，肯定能跑第一！”

    穆玄：“……”

    他觉得，包小明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炼气二层的实力，别说校运会的长跑了，让他去参加省队都可以！将来到了七八层，直接去奥运会都没关系，至于九层和筑基之后，呵呵，还是别去玩弄世界纪录吓唬人了。

    把兴奋的包小明按回房间睡觉，穆玄终于有时间和穆白单独相处了。两人进了穆白那简单又干净的卧室，共同坐在床上，穆玄发现，穆白一直低头看着两个人的脚咧嘴笑，笑得很开心，不知想到了什么。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穆玄直接问，对于穆白，有话直说是最好的，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接说他都不一定能听懂。

    “鞋，一起，开心。”穆白眼睛弯弯，笑得极为开怀。明明是极为傻气的笑容，看在穆玄眼里却是那么好看。

    “喜欢把鞋放到一起？”穆玄只理解了一半，挑挑眉，不明白之前穆惜晨是怎么教穆白的，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幼稚的举动。大概这是穆惜晨的规矩吧，象征家人亲密的举动。

    “嗯！”穆白用力点头，对穆玄说，“以后、睡觉，鞋、都放到、一、一起，好吗？”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这么小的要求，穆玄又怎么会拒绝。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一直放在一起。将来买了楼房，有了地毯，就算是进门换鞋，我们也专门做个柜子，只放我们两个的鞋，放在一起，不加包小明。”穆玄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着，同时摸了摸穆白的平头，为手心毛绒绒的触感而心底柔情一片。

    他不知道，对于穆白来说，这是比山盟海誓更加美丽的誓言。

    穆白伸出小指说：“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穆玄微笑着勾住他的小指说：“一百年怎么够，你我都是要修真的人，一千年一万年都不够，都要在一起。就算你将来恢复了灵魂，开了灵智，也要记得这一点，我们拉钩了。”

    两根小拇指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许下一个简单却又绵长的誓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不许变。

    在两根小拇指靠在一起时，穆白好像看到了有一根红线把他们两个的小拇指绑在一起。松开手时他还想，这样是不是拉不开了？可是红线明明很短，却能够拉好长好长。穆白有些好奇，伸手去摸，红线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看不到。

    “在摸什么？”穆玄见穆白不停地摸着两人的手指，好奇问。他发现穆白虽然简单，但对于穆白的内心，自己还是不够完全了解。以前是没心思了解，从今以后，他会一点一点地试着去理解穆白的内心。

    穆白左摸右摸都没摸到，怕自己是眼花了穆玄认为他说谎，就摇摇头说：“没什么。”

    他张开双臂抱住穆玄说：“你没事，真好。”

    这句话自从穆玄到达金丹期后穆白一直想说，可是由于事情太多始终没来得及说。现在终于到两人独处，他便大胆地说了出来。

    穆玄蓦地有些心疼，他指肚摸了摸穆白的眼圈，心疼道：“你这些天，是不是都没睡觉和吃饭？”

    “不、不饿。”穆白摇摇头说，以前他总是认为食物和床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重要的是穆玄，只要穆玄好，他不要吃的也没关系；只要穆玄好，他一辈子不睡床上也没关系。

    “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乖的人呢。”穆玄既是欣慰又是心疼地说，能够遇到如白纸一般的穆白真好，在他面前，他可以敞开心扉，全然相信他，那颗因前生经历而多疑的心，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好好睡觉吧。”穆玄将床铺好，自己先躺在了床上，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开始给家中三个卧室都安置了双人床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谁知穆白却没有躺下，而是先把自己脱的只剩下背心短裤，也伸手去给穆玄脱衣服，穆玄想要自己做他都不让。

    两人都穿着睡衣后，穆白放心地看了看地上并排摆着的两双鞋，这才躺在穆玄身边。他闭上眼睛，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又睁开，凑上前，在穆玄脸上糊了一口口水后，这才放心地闭眼睡觉。

    静夜里，是穆白熟睡的脸，和穆玄一声绵长的叹息。

    第45章 血族圣杯（七）

    在经历了被抓、遇妖、请假休息（这是重点）等事情后，包小明的心思明显有些野，十分之不想去上尅，理由是他都修真的人了，还上什么课呢，神仙又不考四六级。蛇青是万事以包小明为首，听见他这么说，也连连点头表示，不去上学，学校太坏了，居然要分开他和车夫明，应该把学校老师直接都咬死！

    包小明：“……”

    这下都不用穆玄暴力镇压了，他只要轻飘飘地丢出一句：“看见了吗？他（小青）也修仙，而且已经达到金丹期了，你确定你只是一个炼气二层就不打算去学校了？”

    包小明望着一脸脑残中二大脑回路不正常的蛇青，泪流满面，没文化，真可怕，他还是乖乖上学去吧，万一将来变成蛇青那样，清明节他都没脸去给父母扫墓。

    可算解决了叛逆期中二少年的纠结，穆玄揉了揉额角。以前家中，包小明和穆白都是听话的好孩子，现在来了一条蛇和一只蝙蝠，真是个顶个的不通事理没文化。蝙蝠c还好，在血族圣杯的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前估计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至于吸血的问题，反正这家中是没人能给他提供血液，有本事去吸蛇青的血吧，看他有没有能力吸到一个妖丹期的妖修的血。至于蛇青，他已经辟谷了，估计不会吃东西了，就算妖性未灭，蝙蝠c也有自保能力……

    咦？好像忘了什么东西？算了，忘了就忘了吧，估计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怎么说也要去上学，毕竟将来是要去美国学习高精尖技术的，高中毕业证是一定要拿到手。不过把蛇和蝙蝠留在家里实在不放心，看看那条妖性不改的蛇，明明已经辟谷嘴里咬着什么？红色鱼尾巴，他哪儿来的……

    鱼！

    穆玄终于想起被他遗忘依旧的储备粮鱼红红的同志，而此时蛇青已经遵循本能把鱼红红吞到食管中了。穆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狠狠打在蛇青胃上，逼得他不得不把东西吐出来。鱼红红从食道重新回到口中后，穆玄牢牢掐住蛇青的脖子，把那条正疯狂挣扎的鱼给救了出来。

    鱼红红大难不死，看见穆玄真是眼泪汪汪。明明不能流泪的眼睛正啪嗒啪嗒滴水，见穆玄将自己抢救回来，真是委屈地用尾巴不停轻拍穆玄的手背，求安抚求虎摸。蛇青一个妖丹期的妖，脖子居然被穆玄勒出青紫色的指印，可想而知穆玄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十二红龙睛也是个不靠谱的，看见有人撑腰，立马对着穆玄诉起苦来。什么你要好好对我啊，什么你都把我带回来，居然不给我买个大大的鱼缸，而是只将我丢在水盆里，还是带漂白粉的自来水，没有氧气！你知不知道有好多人想要养我的，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自己回去找主人。

    好在穆玄听不懂鱼类语言，否则直接就把它炖成鱼汤了，简直简直得寸进尺到没天理，而是完全看不清现状，又傻又呆。

    穆玄此时真忙着教训蛇青，他依旧牢牢地扼住蛇青的喉咙，冷冷道：“我记得昨天就告诉过你，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是我的，没有一个你可以碰可以动，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不介意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剃了你的骨。刚好我现在正缺少炼制护身法宝的材料，你身上有几样东西够我用的？”

    蛇青还是野性难驯的妖，被穆玄这么一打立刻翻脸不认人，挣扎着要反抗。他一张嘴，下身还是人身，但上身已经变成了蛇头，长长的蛇信吐出，尖利的毒牙直接就要咬上穆玄。同时他口吐出一口青雾，那是蛇妖特有的丹毒，筑基期以下的人沾上既死。这青雾若是扩散开来，整间屋子都会布满，届时包小明和鱼红红就死透了！

    穆玄掌心凝聚的真元化成一道微风，将蛇青的毒雾凝聚成一个小团，直接送回到蛇青大张的口中。同时，他将蛇妖向墙上一抛，指尖一道金光飞出，这无形的金光竟是将已经完全化形的蛇妖钉在了墙壁上！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蹿了过来，之间穆白手持一块板砖，对着蛇头就狠狠拍了过去。其下手力道之狠，抄板砖速度之快，以及不断拍击的频率之繁，真叫人瞠目结舌！

    蛇青本就被穆玄的缚妖咒钉得晕头转向，妖气被禁制。再加上穆白那秒杀血族子爵的板砖威力，顿时没了声息，刚开始蛇身还不断扭动挣扎，被拍了几下后，就只剩下尾巴尖在动了。穆白一块板砖很快就承受不住他的真元化成粉末了，众人都认为他就这样结束了时，只见穆白不慌不忙，不知在哪里摸了几下，又是完好无损的板砖出现，狠狠敲打在蛇头上，砸得蛇青是彻底没动静了，只有每被敲一下，蛇尾就僵直一下的动作能够显示出蛇青还尚在人世。

    强悍如穆玄都咽了下口水，对包小明说：“你之前说穆白用板砖拍晕了一个蝙蝠，把一个执事拍得满脸血，就是这么拍的吗？”

    包小明用诚挚的目光看着他穆哥说：“相信我穆哥，他现在已经留手了，一块板砖得拍十来下才碎。昨天拍蝙蝠和执事的时候，那真是一下一块砖啊，杀伤力超强！”

    穆玄又看了眼凯内斯里，蝙蝠c迅速点头道：“嗯，我作证，当时那个执事一下子就血肉模糊，特别恐怖。”凯内斯里十分明智地吧下半句咽了下去，穆，你没看见当时白是怎么对付我的吗？粗长的针说穿翅膀就穿翅膀，那么长的钉子，说往墙上钉就钉，现在不过是几块砖，算什么！

    “嘭”！又是一块板砖灰飞烟灭，连碎四块后，穆白这才停手，回头会穆玄憨厚一笑：“他、打你、坏，我、打他！”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穆玄，一副求表扬求赞赏的模样，让穆玄不得不僵硬地伸出手说：“做、做的不错。”

    “嘿嘿。”穆白开心地笑了，伸手抱了抱穆玄的腰，脸在他脸上蹭了几下，这才开心地分开。而此时，某条自认找到了组织的鱼，正用尾巴不停蹭着穆白的手，这个人帮红红，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穆玄无力扶额，家中一群脑残，要怎样才能管得过来！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蛇青算是被彻底打服了。看见穆白走过来，明明被钉在墙上不能动，还努力地扭动身体想要远离他，一副特别没出息的样子。

    穆白伸手掐住蛇青的头，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锤子，异常认真地对他说：“要、听、穆哥、的话，不然，敲、敲牙！”

    大蛇连忙把嘴闭得死紧，刚才还拿出来吓唬人的毒牙收得严严实实，生怕被穆白敲掉。凯内斯里看到大蛇那连连点头的动作，知道其中滋味的他眼泪掉下来。这个家中，的确穆是一家之主，实力也最强，但是最可怕的，绝对是白！

    这下倒是省了穆玄不少时候，本来他还担心将穆白与蝙蝠蛇一起放在家中，蝙蝠会不会吸他的血，蛇会不会咬他。现在一看……他完全都不担心了。

    有了穆白看家，穆玄放心地将储备粮交给他，并吩咐他好好看着蛇和蝙蝠，不让他们出屋，什么时候穆白觉得蛇乖了，他才会将大蛇从墙上放下来。要监督蝙蝠c对蛇青的再教育，不许蝙蝠c偷懒。有时间和c学一下英文，将来他们都是要去美国的，最起码要能听懂。

    看着两人的互动，包小明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穆白不愧为贤内助，穆玄只管放心出门赚钱打拼，有他在家，内宅安安分分，没一个人敢捣乱。车夫明晃了晃脑袋，他一定是思想有问题了！

    安置好了一切，两人才去上课。包小明因为修炼至炼气二层，精神相当好，老师看到他，也觉得这些天他修养的不错，很是放心。至于穆玄，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他早就已经成为班级前几名的学生了，属于老师的宝贝那种学生，请几天假算什么，各个任课老师还特意告诉穆玄，如果没学到的课程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他们随时有时间补课。

    学校生活恢复正轨后，穆玄才在自习课时得空思考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血族找不到凯内斯里后，估计会到下一个城市寻找。但是蝙蝠c就这样销声匿迹，最后他们还是会回到凯内斯里失踪的最后地点l市寻找。届时就不是用秘法搜寻那么简单了，恐怕会大规模地寻找凯内斯里的下落。只要一天找不到圣杯的下落，他们就会一直寻找下去。

    血族不走，教廷就不会走。这对死敌如果当真在l市开战，那这里将会变成修罗场。

    不过听凯内斯里说，血族从古至今就有训诫，不能在中国乱来。虽然每个血族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都恪守着这个规矩，包括一直崇尚暴力的魔党，都不会在这个国家撒野。

    而蝙蝠c也很奇怪，以前这个国家封闭国门时教廷无法传教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开放了，上帝的旨意在这个国度还是无法执行呢？教廷那边貌似也没什么禁令啊。

    双方对于中国的规避，让穆玄足以确定，这个国度，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着修真者。

    那么……穆玄勾起了唇角，看来他和穆白的护身法宝，以及蝙蝠c的事情或许能够解决了。

    第46章 血族圣杯（八）

    重新上课后几日下来都是风平浪静，除了徐常辉不断给穆玄发短信质问鱼红红的事情，这条十二红龙睛是他最喜欢的金鱼，就被穆玄这个小祖宗说抢走就抢走，让他如何能够平心静气。要不是穆玄不知为什么在两年成了东家聘请来的客座，他早就跑到穆玄的小院去找他算账了。

    几日下来穆玄被徐常辉烦的要死，鱼红红到了他手里是不可能吐出来的，手机又被徐掌柜轰炸。他的手机没有屏蔽功能，最后只得烦得关了机。

    不过裕芳斋还是要去的，毕竟他们现在每月家用都是靠穆玄在裕芳斋的工资养着的。如果回到b市出示穆惜晨的死亡证明和穆白的亲子关系倒是可以拿到一大笔钱，不过穆玄至今没有去b市的意思，毕竟l市灵气充足，对修炼来说有极大的好处。

    周末休息的时候，穆玄抽空去了趟裕芳斋。一进门就见徐常辉瞪着他，不过却没冲上来质问。几个店员都规规矩矩地坐着，也不闲聊了，看来店里是来了大人物。

    穆玄没当回事，裕芳斋总有重量级人物来。有些是见得光的知名富豪，有些却是名下财产见不得光的，那些人往往会把里间的门关得死紧，谁都不让进。穆玄对这些人暗地里的勾当没什么兴趣，左右袁成润也发过誓国宝不会从他手上流入外国，那么这些东西究竟是被谁买走了，穆玄是不在意的。

    继续在店里查看了几样新摆上来的东西，古玩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像裕芳斋这种平日里有点小生意，约莫一个月就有一两笔大生意的店，根本就是赚个满盘。店里的东西依旧没什么灵气，在裕芳斋做了两年，除了袁成润在密室里珍藏的那些珍品外，其余东西穆玄都过过手。天下间就仿佛有个大筛子似的，将所有对修真有益有价值的东西都过滤一遍，除了那日的孕天石外，余下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略微失望地放下几样东西，在本子上写下它们的年份，也算尽职尽责。正写着呢，两个人高马大的外国熊男走进了裕芳斋，他们连话都没说，徐常辉便将人领进了里间。穆玄笔尖微微一顿，余光看了两个色目人后，又继续写了下去。

    写完后，他试探地问了问店员这两个人的来历，店员无辜地摇摇头，他只知道里间有个外国贵客，不过他连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据说徐掌柜送过茶，他应该清楚。

    说这话时徐常辉正竖着耳朵听着呢，见穆玄向自己看来，“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摆出一副“你来求我呀求我呀”的架势。

    穆玄走到他身边，叹口气，顶着个少年脸，用中年人的语调说：“这么大个人，还闹什么脾气。”

    徐常辉绷不住了，他咬着牙在穆玄耳边说：“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捞金鱼吃！我就不明白了，那十二红龙睛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从第一次来裕芳斋就欺负它，现在终于把鱼欺负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宝贝那些鱼，你、你、你……”

    到最后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而穆玄却依旧平静地说：“得了吧，不就是条鱼么。这两年你养的鱼全都换了一茬也没见你心疼多少，一个十二红龙睛死了又怎么样。”

    “你你你……你也知道我养的鱼全换茬了，就那条金鱼还活着？你用个顺手的东西用两年都有感情呢，何况是红红那么乖的鱼，知道我有多疼它吗？它多乖，每次见到我都知道过来蹭我的手，你却……”

    “嗯，我知道，”穆玄干脆点头，“你快奔四的人了到现在没老婆没孩子，把鱼当成老婆孩子养呢。那是条雄鱼吧？亏得性别型号都不对，要不我真怕你憋不住行那禽兽之事，把一条巴掌大的金鱼给办了，那样，啧啧……”

    徐常辉被气得脸都通红，压根说不话来了。这主要也是中国只有人权没有鱼权，就算徐常辉再把鱼红红当老婆孩子看，穆玄弄死他条鱼撑死就是赔点钱了事。十二红龙睛用不了多少钱，穆玄也真赔得起。徐常辉倒是想狠狠揍上一顿穆玄出气，可他打不过。裕芳斋不乏闹事的，有天晚上穆玄下了晚自习后来看一看，正撞上有几个泼皮在外面闹事，真是三拳两脚就把人都撂倒送医院去了，徐常辉那时才知道穆玄原来是练过，看来也是穆惜晨教他的。

    “那条鱼还活着，给我们家菜盆里养着呢。”穆玄突然道，“但是我不打算给你了。”

    徐常辉瞪圆了眼睛。

    “你跟了袁成润这么多年，也听说过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吧？鱼红红不是一条普通的鱼，你现在养不起，以后更养不起，只能我收着了。”穆玄暗示地说道，徐常辉是鱼红红的缘，将来这条傻鱼就算修成妖也是要回报徐掌柜的。若鱼红红只是一条普通的金鱼妖他也就不管了，可是这条鱼……

    能够无师自通地修炼，修炼速度极快并且对妖物有先天的感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鱼红红应该是……

    会客室的门打开，两个外国人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这两人都是金发碧眼，生得笔直，身上的圣洁气息根本都不去掩饰。黑暗议会也好，教廷也罢，西方世界的修行者貌似都不会掩饰自己身上的力量。他们虽然会使用结界或者魔法阵去隐藏自己的力量，可在没有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的力量都是外露的。魔法师、主教都能够在服侍上刻画魔法阵，但是兽人和执事、骑士等主前锋的战斗角色就不会了。当然普通人是察觉不到这些人的力量，最多觉得教廷的人和蔼可亲，看起来就想亲近，黑暗议会的人瞧着就害怕。

    而这两个骑士，虽然神色倨傲，但还是让几个店员很是喜欢，他们出门后，几人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他来，虽然是八卦，但都是赞扬的词汇。

    很快门外停了一辆法拉利，会客室的门打开，一个生得一团和气的秃顶外国老头和袁成润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袁成润看见穆玄微愣一下，不过很快收起思绪，继续送客，直到秃顶老头车开走了才回到屋子里对穆玄说：“这个人就是当年送给我十字架的人，他……”

    “我知道，”穆玄淡淡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不用急着解释。”

    他扫了一眼袁成润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道：“我又不是不喜欢他们，事实上最近我刚刚研究了圣经，觉得基督教的教义还是挺好的，正打算去教堂听听他们祈祷，也净化净化自己的灵魂。”

    袁成润仔细观察了穆玄的神色，确定他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这些年和穆玄越是深接触，就越觉得他不可能只是穆惜晨的弟子那么简单，他更怀疑现在这个穆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酒鬼穆来喜的儿子了。这明明是个少年，却有着看透世态炎凉的沧桑眼神，有时候袁成润会觉得，他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大。

    其实时隔二十年，袁成润和加兰德主教的交情也就那么回事。只不过自从穆玄告诉他，是这个十字架救他一命后，他便有些重视基督教了。而在加兰德前来拜访后，还特意给他的十字架加持了圣光，现在的加兰德已经是白衣大主教，他加持过的十字架可不紧紧是能够帮助袁成润保持清醒了，而是还有祝福治疗和防御的功能。袁成润一开始还不相信，没怎么搭理加兰德，可是戴了几天后，一直困扰他的腰间盘居然不疼了，去医院拍片子一看，和年轻小伙一样健康，根本没有突出。这样一来他才真正相信了加兰德的话，巴巴地把人家请过来，答应他只要他手下的人别造成太大慌乱被普通人看到容易造成舆论，袁成润就可以给加兰德行个方便。

    因为一个圣光加持的十字架，袁成润已经考虑要信奉基督教的事情了。我国宗教自由，穆玄对于他信什么不在意，自己和教廷也没什么冲突，只是要以后凯内斯里的行踪要防着袁成润了。

    对着袁成润点点头，穆玄便匆匆离开了，跟着那辆法拉利离开的方向。两个骑士走的时候，他便分了一丝神念跟着，白衣大主教的实力固然强大，可穆玄现在就算在修真界也算是元婴期高手了，只不过相当于金丹期实力的白衣主教，是没办法察觉带他的。

    叫了辆出租车开到无人处，穆玄下车后，查探了一下周围，既没有人也没有监控，这才以极快的速度凭空飞了过去。

    他到了一个古旧的教堂，貌似是建国前的建筑，新建的l市发展方向也不是这里，现在已经废弃在荒郊野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被推倒。

    法拉利停在门前，穆玄没有靠近，而是分了一丝神念出去，潜入教堂。神念贴在高高的窗子上，只是那么微弱的一丝，空灵之体又最擅长掩藏力量，是以没有人发现他。

    穆玄本人则是在留好神念后，便尽可能地远离这里，以免被人发现。直到走到他现在能够控制神念的范围最远处，穆玄才停下脚步。

    而此时，教堂内被追赶得走投无路的吸血鬼，已经和加兰德带来的教廷执事打斗起来。

    第47章 血族圣杯（九）

    几个血族是被教廷的人追到教堂的，他们对l市并不了解，也不清楚这里曾有一个废弃的教堂。甚至于从外表上看来，这座已经几近腐朽和荒废的建筑也没有丝毫曾经教堂的风范，他们直到进了这建筑内，才看到大厅正上方悬挂的十字架。

    这三个伯爵五个子爵已经和教廷的人足足掐了半个月有余，他们一直在l市寻找凯内斯里的下落，始终一无所获。偏偏菲比斯侯爵那边也什么都没找到，于是便决定和几个手下回到l市会和，重新在这座城市寻找一遍。菲比斯不是傻子，他不认为凯内斯里能够毫无声息地逃离而没留下丝毫痕迹，在周边几个城市一无所获后，菲比斯认为凯内斯里还在l市，或许是发现了圣杯的某些能力，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这半个月中加兰德等人也一直在寻找血族的下落，八个血族总是要觅食的，很快便被发现了踪迹，就这样掐了起来。教廷誓要知晓血族此番异动的真实原因，而血族也誓要找到凯内斯里的下落，双方都僵持在l市，终于在今天得到袁成润庇护的首肯后，教廷开始行动。

    之所以一直没有消灭这几个血族，是因为加兰德想留下活口询问真相。偏偏血族这种黑暗生物相比较人类有着先天的优势，能够化身成蝙蝠飞翔，一个血族侯爵的速度要是发挥到极致，连教廷的十二神圣骑士都未必追得上。在八个血族执意逃跑和教廷的有意留手之下，是根本无法活捉他们的，于是加兰德想起了自己传教时曾经待过的几乎变成危房的教堂，便将几个血族半是追击半是引导地弄到了这里。

    就算已经废弃许久，这里也曾是无数信徒祈祷，神职人员苦修的地点，长久以来，这里蕴藏了庞大的信仰之力。几个血族算是走投无路，加兰德的吟唱声响起，几个神职人员陪着他一同施展神之裁决。教廷中蕴藏的信仰之力化为圣光铺天盖地地袭来，五个子爵被牢牢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很快便灰飞烟灭。三个伯爵能够承受的时间长一些，他们还使用血光抵挡了一会儿，并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限，企图逃跑。

    可惜这次前来的人员不止是那些神力强大却手无缚鸡之力的神职人员，还有裁判所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执事，甚至还有几个预备圣堂执事。他们的速度可远超神职人员，力量被限制到极点的几个伯爵很快被抓住。在教堂的掩护下，教廷的人没有丝毫损伤。

    接下来几个执事便开始拷问，可惜教廷的人大概不会什么拷问的方法，只是一味地用微弱的圣光折磨三个伯爵，圣光的强度足以让他们难受，但却不会净化他们。几个伯爵一边痛苦地冒着黑烟，一边闭口不谈他们此行的目的，只说你们这些卑鄙的光明生物，早晚会被我们伟大的布鲁赫亲王大人消灭之类的话。

    穆玄看的几乎想要打盹，教廷的人拷问完全没有花样，连他所知的万一都不及；血族三个脑子也有问题，随便胡诌就是了，不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言语中还不断透漏出他们死了就会有大军前来l市的消息，真是猪队友。

    最后加兰德什么都没问出来，三个伯爵就这样被消灭了。穆玄想看看这个教堂的布置，谁知神念只是向十字架转动了一下，就被已经激发出信仰之力异常敏感的十字架感应到，一道圣光就向神念所藏的位置袭来。

    穆玄连忙收回神念，却还是没来得及，被圣光狠狠攻击了一下，那缕神念被销毁，他自己也受到了一点伤害。

    擦去嘴角的鲜血，穆玄迅速离开了这里。好在他与教堂距离极远，神念又直接销毁没有回到他体内，教廷的人想追都不知道去哪里追。而穆玄飞行了一阵后，选了个无人无监控的地方落下，走上国道拦了一会儿车，回到了l市中心。

    才进家门，穆白就直接撞了过来，用力地抱了一下穆玄，并且十分乖巧地帮他脱鞋。穆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那日穆白助他进入金丹期后，这孩子愈发地乖巧起来，原本像头蠢笨的牛，现在却是温顺的小绵羊，还是十分缺爱的小绵羊。每天回家他就蹭过来，一副想念得不行的样子，一摸他的头还会“咩咩”叫，招人心疼得不得了。

    穆玄先是照例回抱了穆白，接着目光冷冷地扫向包小明：“写完作业可以看电视，但是超过两小时必须做眼保健操并且外出活动半个小时，而且不要离电视太近！”

    包小明：“……”

    他冤枉啊，电视真不是他打开的！穆哥你真是偏心到极致了，他包小明就算看电视也不会看这种韩剧吧，尤其还是婆媳伦理剧，这分明是穆白打开的！蛇青和凯内斯里都无聊得想看电视，谁知穆白这个霸主，他一个人霸占电视也就算了，还看这种一播几百集的狗血韩剧，最无语的是他还模仿！看穆玄回来这帮脱衣服帮换鞋的殷勤劲儿，不就是跟电视里的媳妇学的吗，不是穆白你就不能学点正常男人的东西吗？

    不过考虑到穆玄对穆白的信任和护短，包小明默默关了电视，反正他已经被韩剧烦得要死了。而谁一关电视或者换台就瞪眼的穆白，现在居然乖乖巧巧地只顾着穆玄，根本就不看电视，让他告状都没办法告。

    话说穆白真的是智力不足吗？他怎么越来越觉得穆白很黑呢？没看到蛇青和凯内斯里吗，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吸血鬼，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蛇青，都被穆白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谁说穆白弱智他跟谁急，鬼才信呢！

    安抚了一天没见到自己的穆白后，穆玄便将几人带到客厅，一边喝茶一边叙述今天的所见所闻。其实这些事他只要和凯内斯里一个人说就行了，毕竟这次事件只要他出手就行，但穆玄私心里希望穆白和包小明能够多了解一些血族和教廷的事情，以免发生意外。

    “虽然三个血族伯爵的力量被压制到极限，但是我大概看清了血族的攻击方式。主要是速度制胜，他们体内蕴藏的血光和黑暗力量十分强大，将这些力量打进教廷人的体内，会从内部摧毁他们的身体。我发现血族比较崇尚身体攻击，很少使用一些秘法。”穆玄对凯内斯里说。

    蝙蝠c摇摇头：“其实血族最强大的还是秘法，这些秘法有着黑魔法无法企及的力量。不过公爵以下的血族实在太过年轻，力量不足，秘法的威力无法发挥，所以会崇尚力量。而真正强大的还是能够使用秘法的公爵和亲王，他们太强大了。”

    “嗯，”穆玄点点头，“所以现阶段对付血族还是以力量为主。他们的速度太快，我用神念勉强能够跟上，但身体速度却是比不上了，一会儿你教我如何使用身体力量将速度发挥到极限。别拒绝，这决定着你未来的死活。”

    凯内斯里没有拒绝，而是一直沉默着。

    “接下来是教廷的实力，很强大，不可思议的强大。”穆玄虽然表情很是厌恶的样子，但话语里并不吝啬对他们力量的赞扬，“通过教堂内蕴藏的力量发挥的实力，对于几个血族来说几乎是碾压式的。正常来讲，那三个血族伯爵每一个都与蛇青的相差无几，却连逃脱的力量都没有就被活捉了。”

    蛇青脸色白了白，就听见穆玄继续说：“所以你不要以为自己修成人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在这个世界中，你只是个一脚就能踩死的蚂蚁，别说是血族、教廷、黑暗议会以及东方一些神秘的力量，就算是人类都能拿着坦克把你轰了。前段时间看过的哥斯拉记得吧，你有自信在力量上超过那只怪兽吗？看就知道没有。但是那只怪兽还是被人类消灭了，甚至没给那座城市带来多大伤害就被消灭了，所以，老实点吧，收起的毒牙和蛇尾巴，努力学习人类的各种举止习惯文字知识，收敛你的妖气，将自己装成一个人的样子。”

    见蛇青终于不是刚修成金丹后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穆玄才转回教廷的话题：“教廷的人，身体里虽然有凝聚圣力的，但看起来并不多。不过当他们咏唱咒语时，体内就会爆发出强大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力量。而且他们的吟唱可以中间被打断，不过有的被打断后魔法就会失败，而有些则是力量比咏唱结束后弱一些，但依旧可以攻击。”

    “那是因为对耶和华信仰的程度力量强度和自身对魔法的熟悉，”凯内斯里也一脸厌恶地说着教廷的力量，“像红衣大主教神圣骑士级别的人，都不需要咏唱就可以发动大规模的神圣魔法，不过比咏唱的力量要弱一些。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凝聚力量，一个血族公爵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个红衣大主教。实际上单论力量来看，公爵是强于红衣主教的，可惜他们的圣光对我们的伤害是致命的。”

    “所以现在你麻烦了，”穆玄道，“听那几个被消灭的血族伯爵的意思，接下来会有大量的血族来到l市，誓要寻找你的下落。就算在l市找不到你，也是要找到你离开的方位的，这次可不是我的阵法就能抵挡的阵势，他们誓要将l市翻个底朝天了。”

    “而大量血族的到来，势必要引来无数的教廷的人，到时候你无论遇到哪一方，恐怕都活不下来。”穆玄不断地给凯内斯里施加心理压力，好让他能够按照自己的设计行事。

    凯内斯里明显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他的神情很是紧张，脸色越发地白了。他沉思了许久后才说：“即使如此也不会将圣杯拿出来寻求哪一方的庇佑，或许我将圣杯交出去，就可以利用魔党和密党的纷争活下去，可是那样，我就永远不可能……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是一只缩头乌龟，失去了血族的尊严和我的仇恨，苟活于世，留下的只是一个没出息的凯内斯里。”

    穆玄倒是对他微微有些赞赏，点点头说：“那么，就只有险中求胜了。”

    第48章 血族圣杯（十）

    所谓险中求胜，是指蝙蝠c险，穆穆玄胜。他的计划很简单，血族不是想要找凯内斯里拿圣杯么，教廷不是要找到血族问清他们如此大规模举动是为什么顺便净化他们么，那就容易了，凯内斯里出去转一圈就好了。

    当然这不是简单的转，而是带着穆玄精心制作的符咒出去，一开始凯内斯里身上带着这东西或许会觉得难受，但它可以隔绝血族的气息，使蝙蝠c安全地到达目的地。接下来就简单了，蝙蝠c大闹l市，一方面泄露自己的行踪逼得血族不得不派高手来此处寻找圣杯的下落，布鲁赫家族派出的高手越多，别的家族就越坐不住，最后极有可能演变成血族密党魔党的大批高手来到l市。另一方面这么大的动作会让教廷也如临大敌，随着血族高手的增多，加兰德等人也会传信求助，这年头通讯和交通多发达了，一个越洋电话，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到一个昼夜的时间人就齐全了。

    双方大打出手，他们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可凯内斯里却是面色僵硬起来，这哪是险中求胜，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规模一大圣杯的秘密肯定藏不住，到时候两大势力要追捕的人都是他，不管他们最后打到什么程度，他却是妥妥的没命了。这么一来最直观的结局就是，血族或者教廷宰了他，并且夺取了圣杯，不管哪一方得到圣杯，双方都会为了争抢这个圣战时期的宝物而大打出手，到时候l市估计也会灰飞烟灭了。

    蝙蝠c一脸“赞叹”地说：“穆你真是出的‘好’主意，这么一来，我肯定是没命了，l市也没有了，说不定你的家人和资产也会受到牵连，这种三方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办法，也就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穆玄不在乎凯内斯里的反讽，一个异端还是大脑有问题的蝙蝠，怎么可能明白他的意图呢。

    “唉，你的脑袋是被蛇青的毒牙啃了还是被金鱼的尾巴拍了？”穆玄讽刺道，“你所畅想的‘美景’中，到底有没有想到，为什么不管血族也好，教廷也好，自古以来都有着不能在东方出手的禁令啊？”

    “这……就算有禁令，只要打起来了，谁还会在乎这个。除非……”凯内斯里上下打量着穆玄，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色。

    “还算你不太笨，在中国，的确是有第三方第四方甚至第五方的势力存在。他们平时避世，很少在社会上走动。人类的世界不管是改朝换代也好，争夺厮杀也罢，对他们来说都是天道轮回，都不会管。但一旦有诸如血族教廷这等超出人世间的力量介入，他们就绝不会袖手旁观。血族和教廷大打出手消灭l市？别开玩笑了，只要血族高手一进入中国界内，这些平时里消息闭塞的家伙只怕一下子就会像装了宽带一样消息灵通，并且绝不会让血族和教廷真的在俗世间大动干戈，异族修者入侵又伤了l市数百万生灵，那他们罪孽可就大了。届时不管内部有多少方势力平时关系有多僵硬，都会先联手将外敌驱赶的。”穆玄冷笑着说，“到时候真正吃亏的，只怕是那些来中州大地撒野的异族蝙蝠和狗熊。”

    异族蝙蝠凯内斯里躺枪：“……”

    “可是我要是在掀起大浪前就被血族或者教廷抓住了怎么办？”凯内斯里苦着脸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子爵。”

    “哦，是吗？那我只能节哀了，你走了我们就安全了，不用担惊受怕，也不会担心l市被波及，继续放心上课考大学就行了，要知道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已经将复习时间缩减到极限了，包小明甚至还借口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这些你怎么赔？”穆玄凉凉地说道。

    凯内斯里：“……”

    所以说，他就是……中国人口中所说的炮灰中的炮灰吗！

    “那……就算这三方打起来，我在此之前也活了下来，教廷和血族也不会放弃圣杯的。他们说不定会和中国的……苦行僧？协商好关系，一致查到我的下落不就能可以了吗？”凯内斯里依旧觉得穆玄这个计划全都是坑，而是全是在坑他！说实话穆其实就是想赶走他吧，是死着赶走也好，活着赶走也罢，总之就是赶走他。

    “哼，”穆玄用看着白痴一样的目光瞧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吸血吸多了感染了艾滋病？三方合作？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摆设吗？你，与我合作，用血族的身份杀掉一两个功力在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易如反掌，到时候这屎盆子不就稳稳地扣在血族身上了？还有可能坐下来和谈吗？再不济，我也可以以散修的身份出现，挑衅一下教廷，被伤到去找那些大门派出头，你再杀几个教廷的人，再引出几个血族被教廷的人所杀，这三方有可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开玩笑！最重要的是，你确定中土修士和血族教廷没有文化差异没有语言不通的时候吗？”

    穆玄自己现在学英语都学的焦头烂额，凯内斯里说的很多话他和包小明只能连猜带蒙地听懂一些。而就算蝙蝠c懂中文，很多现代俚语也都不会，更别提修真者只要是能出头的，哪个没有几百岁，古文课包小明学得有多头疼，现代中国人尚且都听不懂古文，何况这些外国人。

    三方和谈的可能性本来就低于百分之十，再加上他在暗中浑水摸鱼，怎么可能不打起来。

    但凡三者一打起来，他就可以浑水摸鱼，从中获利。偷上几个人的法宝回去重新炼制，简直就是再容易不过了。最重要的是，这次极有可能让穆玄摸到修真者的山门所在，到时候不是可以去偷东西吗。

    总之穆玄现在是快被穷疯了，眼看着自己都金丹期了，穆白都筑基期了，别说飞剑，连个人间凡铁都没有，天朝武器管制太严了，菜刀都没法上车。这一次穆玄就是要浑水摸鱼，乱中取胜，一次性弄点将来的家底。至于凯内斯里，呵呵，活下来是他命大，死了是他没出息。反正这么一闹，不管是教廷还是血族估计都没心思再来中国打秋风了，大批高手折损在中国，谁还有心思研究一个小小的子爵和一个不知真假的圣器？

    凯内斯里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一来他被忽悠住了，二来血族高手要来l市细细排查，他实在是躲不过。不管穆玄的心思如何，他是没有别的选择的，要活命，就不能不去赴险。

    于是在菲比斯伯爵回到l市不久后，l市开始人心惶惶，因为每晚都有人离奇死亡，如同鬼故事中一般，被吸干了鲜血，脖子上有两个被牙咬穿的洞。

    一开始可能还没有人注意，但当连续三天，每晚都有两三个人这么死去后，l市电视台也开始报道这些新闻，一时间连高中生都不敢上晚自习了，学生们夜晚的活动被严格限制起来。穆玄倒是乐得轻松，这样他活动起来就更方便了，不用请假。

    菲比斯一直很约束自己的手下，就算是进食也不会这么嚣张，只是每个人身上取200400l的血量，不仅不会要人命，还对人体有好处，促进血液循环。他们也不会用在脖子上啃咬这么容易暴露的办法，而是弄个伤口吸血，根本不会被发现。这种简直就是魔党作风的嚣张举动，让菲比斯不仅怀疑，凯内斯里极有可能已经参透了圣杯的秘密，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力量。其实这几晚他们都有察觉到凯内斯里的气息，可是等赶到时人已经消失了，甚至连菲比斯都追不上他。

    凯内斯里为什么突然这么高调行事？菲比斯认为这样是有两个原因，一是获得圣杯的力量需要大量的血液，凯内斯里无法控制自己，才会这么高调；二是他本人的实力极有可能超过了侯爵，只凭自己这些人只怕没有办法抓住他了。

    在强大的脑补之下，菲比斯向家族传信，将事情分析后，请求援助。一直在中国边界处观望等着菲比斯一带着圣杯出来就开始抢夺的高手们坐不住了，纷纷前往内地，而其余家族也通过各种方法（比如内奸）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公爵以上的高手纷纷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教廷那边的人也紧张起来，这几个晚上他们也感觉到了凯内斯里的气息，赶过去却只有尸体，当然还有几个布鲁赫家族的血族，与教廷大打出手，双方都有损伤。血族这么高调行事，莫非是在中国发现了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们教廷？再加上血族大批高手的到来肯定是瞒不过中国各地的教堂的，一时间他们也紧张起来，如穆玄所料向梵蒂冈求援了。

    大部分血族和教廷的人都是做飞机来的，但是血族那强大的气息能够瞒住人类，却瞒不过修真者。一两个侯爵公爵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当整个飞机都被血族包机了，一飞机的公爵侯爵，那泄露出的气息就十分惊人了。

    峨眉山上空，某些被阵法隐藏的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深山里，几个巡山弟子震惊地抬头看着天空，连一些闭关的长老都察觉到最近几架飞机上那难以掩饰的血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l市将要大乱时，一切的罪魁祸首蝙蝠c却在不停对穆玄抱怨：“烟、酒、大麻、海洛因……穆，你让我吸血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血液难喝不说，还都极为不健康，这个还有性病！这种血你也让我喝！”

    穆玄却是微微一笑，鸿海会那些毁灭证据逃出法律制裁的、进了监狱想办法保外就医的、势力太大以程云逸现阶段实力对付不了的，这次可是一次性清理全了。

    第49章 浑水摸鱼（一）

    随着大批血族的陆续到来，凯内斯里愈发紧张，整天在屋里转圈。自从得知第一批血族高手来到l市后，他夜晚便不再出门，一来该宰的人都宰了，二来血族高手可不像菲比斯一样只是个小小的侯爵，在他用符咒隐藏行踪后就找不到他的下落了。

    血族秘法的神秘与可怕是身为血族的蝙蝠c也无法完全知道，他只有在拉菲雅公爵大人被布鲁赫亲王消灭时才真正远远地见识了一次血族的时空秘法，一个大公爵就那样连抵抗都没有便灰飞烟灭了，那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如他这种渺小如蝼蚁一般的伯爵，就算被誉为布鲁赫家族千年来潜力最可怕的天才，区区百年就几乎要达到侯爵级别的血族，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还是经历血刑后实力降低为子爵并且终生不可能再晋级的血族。

    在血刑之后被逐出家族时，凯内斯里认为他永远不可能为拉菲雅大公爵报仇了，然而圣杯让他看到了希望。是拖着残缺的身体苟且偷生，还是怀抱着圣杯给他的虚幻梦境去死？凯内斯里宁愿要一个虚幻的梦境，也不愿拖着残缺永生。身为血族的尊严，对拉菲雅大人的忠诚都让他放弃了生命，当下便选择带着圣杯逃跑。

    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够远渡重洋，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血族有东方禁令，在这里是他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他使用各种办法来到了中国，在被科比斯和迈卡维发现确定踪迹，认为到此为止时，遇到了这群奇怪的人，了解了东方国度的神秘。

    曾一度熄灭的希望之火再度点燃，此刻的凯内斯里已经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了，可是在布鲁赫家族的高手抵达l市后，他还是无法抑制地紧张和畏惧起来。布鲁赫亲王来了，一年前拉菲雅公爵被亲王一招毁灭时的可怕经历，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中，成为了束缚他的枷锁。那是他无法逾越的强大，区区一个无法再进阶的血族，怎么可能……

    “啪！”一块板砖向凯内斯里飞来，其实速度不快，也完全没有穆白平时的凶残，可正沉浸在回忆中的蝙蝠c根本来不及反应，脸被砸了个正着。穆白适当地用上了真气，子爵实力又与筑基期相差无几，板砖还是适当地伤到了凯内斯里，子爵英挺的鼻子留下两道没出息的鼻血。

    恐惧被屈辱的板砖拍走，他愤怒地对穆白说：“你究竟在做什么！”

    穆白手里还拎着一块板砖，异常憨厚地一笑：“穆哥、说，你、脸蠢，让我、拍！呵呵……”

    凯内斯里：“……”

    为什么他觉得最后那个“呵呵”中饱含着他无法理解的愉悦呢？

    “穆！”穆白残留下的阴影让蝙蝠c无法与他一般见识（是不敢见识），只能转向这家中唯一能命令白的人，“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要打我，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吗？你算算白都打了我的脸多少次了！”

    穆玄收起手中一直在把玩的鱼红红（！），大发善心地将快被折腾死的金鱼丢回菜盆（！），淡淡地对凯内斯里说：“没什么，就是你的脸太蠢了，我看着不爽。正好穆白刚捡回一堆砖，放床下正多出一两块，刚好够砸你的脸。”

    他上下打量了蝙蝠c一番，望着那张气急败坏却充满生气的脸说：“嗯，这样就不蠢一点了。”

    凯内斯里已经没办法和这群疯子交流了，他狠狠一抹鼻血，昔日血族的高贵已经荡然无存，每天起床都被砸得鼻青脸肿谁还会在乎那点高贵啊矜持啊鼻血啊之类的东西，还是琢磨着怎么才能不被砸比较了。他真不明白白为什么对转头那么执着，每天只要一出门就去捡砖，他和穆的床下已经堆得满满的了，白还专门做了个解释的布袋装砖，以便随身携带。所以说为什么是转头，为什么如此喜欢板砖！

    “凯内斯里，”穆玄淡淡开口，第一次叫出了蝙蝠c真名，“不管过去有多可怕的经历，你既然选择带着圣杯逃亡，就没有了畏惧过去的权力。你的眼睛只能向前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毫无生机，这也是你的选择。”

    凯内斯里愣了一下，望着穆玄那年仅十六岁的少年面庞，容貌肖母的穆玄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益英挺起来，少年人的脸庞还没有完全张开，有些雌雄莫辩的美艳。然而这让人发愣的美艳背后，是令人难以捉摸的沉静和残酷，以及……让人感到可怕的洞察力。

    他并没有对穆玄说过自己的过去，在这些他平日里视作食物的人类面前也始终摆出一副无能的模样，虽然现在的他真的很无能，可是至少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没出息。然而自己的伪装在穆玄面前就好像皇帝的新装，只一眼就看出他赤身裸体的伪装，以及自欺欺人的内心。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过去在穆玄面前毫无掩藏，就在刚才，穆也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恐惧，让白来点醒。

    血族子爵深深地看了穆玄一眼，内心深处的恐惧仿佛随着刚才那一板砖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点点头说：“穆，如果这一次我们能够活下去，我会一生效忠于你，以该隐之命起誓。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抹消我曾经的信仰，拉菲雅大人的仇，我一定会报。千年也好，万年也罢，我要让布鲁赫家族清楚，他们曾经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穆玄面无表情地看了蝙蝠c一眼，点点头，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这一场席卷东西方三大势力的战争是由穆玄一手策划的，他不紧张吗，他怎么可能不紧张，只是表面上显得比较平静罢了。血族秘法和教廷的真正实力他虽然完全不了解，但穆玄也清楚，一个门派派出去做事的弟子和门派掌门及长老的实力是完全不同的，更不论说那些千古传承下来的异宝，每一个都有毁天灭地的实力。三方势力若是当真打斗起来，会给中土大陆造成多大的伤亡，穆玄他不知道。更何况他的阵法连血族高手都不一定瞒得住，更勿论接下来将会来临l市的修真者。

    只要他们动真格的一寸寸找遍l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定然是无所遁形的。

    所以穆玄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打算让包小明和穆白住进去。届时就算有修真者来到l市，以包小明炼气二层穆白刚刚筑基的实力，就算有人察觉到他们，也只会以为是有底子的俗世众人，不会理会他们。在家中的几人（妖），穆玄和凯内斯里是漩涡的中心，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袖手旁观，蛇青……管他去死，反正是个战斗力，至于鱼红红，好吧，穆玄是又把它给忘了，直接留在菜盆里，四五天都忘记换水，差点没臭死鱼。

    他也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可是穆白不肯走，一次次将他送到租房中，他就一次次跑回来，并且不断地往床下积攒砖头。以穆白的智商，穆玄不认为他会明白什么。他只不过是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在用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帮助他而已。

    如果只是他和几个妖物，死了也就死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穆玄有心理准备。可是穆白不行，他是那么单纯无辜，就算没有法宝丹药穆白也不在乎，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贪念而在l市掀起轩然大波，穆白和包小明不应该被牵连到。

    包小明也几次跟着穆白回来，后来被穆玄压倒包氏夫妇墓前狠狠揍了一顿，就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哭着住进了新租的房子中。他的哭声从公墓一直延续到租房中，哭得穆玄心烦地想把人拽回来狠狠地吼一通：“我知道你不是胆小鬼，你讲义气，但我是胆小鬼我怕你们死不行吗！”

    不过为了维护自己一直以来神秘光辉（装x）的形象，他硬生生地忍住了，由着包小明撕心裂肺地哭了一路。包小明为什么哭他知道，在父母期望与兄弟感情中，他无法两全，加上自己实在太没用，留下也只是拖后腿，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以身犯险，自己却缩在安全的壳子里，无力感和挣扎折磨着包小明的内心，所以他才会哭的那么伤心。但凡包小明有用一点，哪怕是和穆白一样到了筑基期，他都会留在老房子中，和穆玄并肩作战。穆玄真要是失败了，他就真的像父母刚去世时那样，只有一个人了。

    穆玄也想用相同的办法让穆白离开，这样毕竟和包小明是一个伴。可是一来他没办法像揍小胖一样对穆白狠心下手，二来穆白不哭也不闹，就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踹都踹不走，穆玄怀疑，就算把他的腿打折，他都能爬回来。

    不是没有办法禁锢住穆白让他无法动弹，可是当他将穆白定住留在租房中时，从来没哭过的穆白眼泪刷地一下掉了下来，他没哭出声音，只是说：“穆哥、不要、我了。”

    穆玄的心就像被硫酸泼过一样，血淋淋地痛苦不堪，不断地被穆白的话和泪腐蚀，狠下心的前提是要有心，可是当心都被带走了，又如何狠得下。他回身擦了擦穆白的眼泪说：“不是不要你，是你暂住在这里，过段时间就搬回来。”

    穆白摇摇头说：“穆哥、嫌、我、傻，不想、要、我。”

    这一句话让穆玄丢盔弃甲，再也无法固执下去。对于穆白来说，从小被人叫傻子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伤害，他知道傻子是骂人的词，他最讨厌傻、白痴、笨之类的字眼，学习写字时，看到这些字都会用力到把整个本子都划破。

    对于穆白来说禁忌的字眼，此刻却被他自己说出，这是一种怎样的自暴自弃。

    “你不傻。”穆玄只能低声说着，心里藏着说不出的难过，解开穆白的定身术，轻轻地柔柔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珍惜的吻。

    他将吻印在穆白额头，穆白却固执地让自己霸占了他的心头。

    一时间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就算失败又如何，有个人愿意陪伴你至此。

    穆玄带着穆白回到老房中，回头一看，退路已经没有了，他只有前路的荆棘和身边人。

    如此深情，如此重义，这么多的感情压在穆玄身上，已经不是前生孑然一身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紧张。一切平淡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血族高手来到l市，他比凯内斯里还有紧张，穆白也一样，否则不会把砖头堆满床下。

    偏偏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蝙蝠c还把自己的焦虑和恐惧摆在脸上，在屋子里团团转地影响他的心情，于是当下便让穆白砸他，希望凯内斯里老实下来。可是这么一板砖下去，换来蝙蝠c的效忠，穆玄都不知道凯内斯里脑子究竟想了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用高压政策让他老实下来，谁知道居然有意外收获！

    所以说，脑补真心要不得，毁人一辈子。

    同样被脑补毁了的还有菲比斯侯爵以及随之而来的血族高手，布鲁赫家族派来的先锋军的首领是一个叫做亚摩尔的大公爵，他成为大公爵都已经有千年之久了，经历过圣战，与拉菲雅大公爵为布鲁赫家族两大高手，是在三年后血族圣祭时最有希望谨慎亲王的两位血族。现在拉菲雅被布鲁赫亲王亲手处刑，亚摩尔便是布鲁赫家族除了亲王大人和那些老不死的长老外的第一高手。

    此时他正一脸沉静地听着菲比斯汇报情况，虽然之前已经用血族秘法告诉他这些事情（老古董的血族都不会用手机，倒是新生代一些年轻血族，比较喜欢现代科技带来的优越感），但毕竟不如当面详细询问清楚。菲比斯说完事情经过后，低下头，等待着亚摩尔下令。

    亚摩尔沉思片刻后说：“两天后尊贵的亲王大人将会亲自来临，我们不能让亲王大人等待，必须在他来之前找到凯内斯里。不要管教廷那些人了，247个侯爵，9个公爵，我们的实力远远凌驾于他们。将l市分成是个区域，每五十个血族一组，使用搜寻灵魂的魔法阵，务必要在两个晚上内找到凯内斯里和圣杯。”

    “可是……”菲比斯犹豫道，“关于东方国度的禁令……”

    “那都是圣战之前留下来的禁令了，是应该被腐朽的古老规则，人类都在与时俱进，我们为什么还要墨守成规？”亚摩尔愈发强大的实力，让他根本不屑于那些禁令。

    事实上每个血族都对这个禁令不满，东方国度，拥有十三亿十四亿甚至更多的人口，东方人那神秘又香甜的血液，为什么他们不能来到东方发展后裔？他们密党本身就避世还好，连魔党也遵守着这些老规矩，凭什么？

    无知就是幸福，在亚摩尔的命令之下，布鲁赫家族的血族第一个对着中国施展了大规模的魔法阵。好在这一晚他们以寻找圣杯下落为重点，在寻找到凯内斯里之前，严禁他们打草惊蛇，否则l市数百万人口，对于血族来说简直是进了不用付钱的自助美食城，还不大肆吸血。好在，凯内斯里还没有被找到。

    幸运的是，第一晚的搜寻的五个区域并没有将穆玄那片老房子包括在内，当然这也是因为血族的性格所致。他们第一晚所寻找的区域都是l市的别墅区、商业区、发达区，学区和穆玄居住的这种平民区根本不在考虑之内，谁想到一个血族子爵会藏在一件老北京平中被人拍板砖啊！

    幸运的是穆玄，不幸的则是教廷众人和其他家族偷偷来到l市的血族了。

    黑夜中，l市别墅区中，一道白色圣洁的光芒，从一间别墅中散发出去，直达天际。

    “主说，要有光。”加兰德凭立半空中，双眼微闭，手掌摆出祈祷的姿势，圣光照映之下，布鲁赫家族的侯爵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白衣大主教……”加兰德十分不幸起遇到了亚摩尔带队的血族，这位大公爵望着一脸圣洁的加兰德舔了舔嘴唇。血红的嘴唇在苍白的脸上无比显眼，他微微张口，露出尖利的牙齿，血气笼罩住全身，下令道：“我们避世，又有东方禁令，所以不能骚扰中国的民众，可是对于教廷的人，就不用客气了吧？”

    身后一众公爵周身都浮现出血气，数十个侯爵聚在一起，共同使用黑暗能量布置下魔法战，挡住了加兰德圣光的伤害。他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毕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对付一两个侯爵尚且吃力，更何况是这么多血族高手。

    加兰德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悲天悯人的牺牲表情。于此同时，几道比他弱小的光芒也从那个别墅中散发出来，他带来的几个不能飞行的主教在别墅内凝聚圣力，与他共同施展神之裁决。

    于此同时，几个举着剑的执事和骑士同然从下方飞出，以决然的姿态将剑刺进几个侯爵体内。那几个被攻击到的侯爵瞪大眼睛，惊讶之余却也不忘记将自己的已经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手臂捅进几个人的胸膛。血光弥漫下，几个骑士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而那几个侯爵从体内被圣光侵袭，显然也是活不下去了。

    亚摩尔看自己的几个手下被这样的突袭杀死，脸都变青了，再不磨蹭，一声令下，数十个血族扑了上去，加兰德等人认命地闭上了双目。

    远处，一个在同伴的掩护下逃脱的圣堂执事决绝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头也不回地向血族没有搜索的五个区域跑去。他的背后，是被血光包围的加兰德等人，白色的圣洁光芒最终被血色侵蚀，再不点亮。

    于此同时，正在熟睡的袁成润猛然惊醒，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银质十字架，此时竟是如死寂一般，全然没了光亮。

    今夜，月光皓白，静洒大地。

    两天后，布鲁赫亲王来临之际，正是十五月圆。

    第50章 浑水摸鱼（二）

    第一夜，在血族秘法的作用下，五个区域中的人们都处于熟睡中，即便是那些夜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睡觉的人，都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失去了意识，他们醒来后并没有这两个小时的记忆，也不觉得自己失去意识这么长时间，五个区域的居民都不知道这一晚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些已经算不得普通人的家伙。

    明睿是奉师命一路小心地跟着那架飞机来到l市的，一飞机的异族妖魔，就算是蜀山派再避世也是要查探一番究竟的。若是对方并无恶意，那么不管倒也可以，可是对方若当真做出伤害平民的事情，那么中土百门若还是袖手旁观，便是天大的罪孽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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