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薄幸人 作者:若沁
第20节
真看不下去了,这个挫男人没发现茉忧已经被吓得全身发抖就快哭起来了吗?其实茉忧在花店里什么人都见过,这种为茉忧的美丽倾倒,进花店里买花直接送给她请求追求她的人也并不少见。可是那些人大多因为茉忧纯净高雅的气质而不敢过于冒犯,这个人居然大胆得直接碰茉忧的手,绝伦直接走上去捏起那个男人手臂上的皮肉大力一掐——
“你干什么!”
“你!你——你是帕……”男人本来痛得惨叫,转头一看到绝伦就两眼放光程呆滞状了。
是的,因为绝伦今天穿得华丽亮眼。剪裁完美的衣裙将她婀娜的曲线衬托得无比动人,轻薄的质地让她白嫩的肌肤在衣料下若隐若现,美丽得诱人。美丽视作人生最高目标的大小姐绝没有被轻伤打击便邋遢萎靡的时候,天塌下来了也要花精力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
“知道我是谁还敢到我的地方来?”好一个烟视媚行的姿态配上皮笑肉不笑表情,绝伦的气场不是普通人招架得了的。
“我,我想和她做朋友。”挫男看一眼绝伦,脸都红了,再也不敢把视线放到她的脖子以下。
“就你,”绝伦嗤笑一声,“和她说话都没资格。你看到半山那懂黄色小楼没有?主人在院子里种了一种很珍贵的兰花,最近主人不在,墙也不高,你去给她摘几朵花过来她就和你做朋友,懵佬!”
那个男人被绝伦激得急了,竟然真的跑出花店开了停在门外的跑车上山去了。绝伦挽着被吓坏的茉忧坐在沙发上:“你呀,害怕就拒绝啊,怎么就站在那不动呢?实在不会说,也可以叫呀!”
危机解除茉忧平静下来,反而担心起来:“绝伦你让那个人去波基太太家会不会太危险了,波基太太不在家她院子里的那三条斗犬……”
何美雅听到这里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大小姐虽然刁蛮但也从来不是会故意作弄人的人,是谁惹了她?让刚才那个无辜的无聊男子撞到枪口上来了。
绝伦啐她:“笑什么,看到茉忧被吓到,你坐在一旁看热闹。”
哟,柳大小姐今天的情绪前所未有的糟糕呀。何美雅赶紧憋住笑,摊开手里的布料:“先谈正事,帕丽斯你看这个,茉忧真是太让人惊讶了!她的抽象画画得很出色我知道,可是我没想到你建议让她来为我们画布料会有那么惊人的效果。实在是太美太惊人了!”
茉忧轻软的嗓音显得很谦虚,被夸得脸都红了:“你过奖了,我没尝试过,也没有章法可言,不知道是不是符合绝伦想象的样子……绝伦、绝伦?你有心事吗?”
“唔。”绝伦漫应了一声,视线和手在布料上,心思却不知道在哪里游弋,根本没听见茉忧和她说话。
“你怎么了……”茉忧担心地仔细打量绝伦,甚至还伸手探她的额头,想知道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美雅毕竟是过来人,不紧不慢地说:“女人么,怎么了,也逃不开感情的问题。”
绝伦沉默了一会浅叹着气大方地承认:“我最近确实不太好。也不能说清是谁的问题,贺诗钦对我的感情……或许很复杂,至少我感到了迷惑。有时候想想,连喻晓杨对歆妍那样的深情,或者是沐绯对茉忧那样的眷恋都不能避免她们分开的结果,贺诗钦如果只是普通地爱上我,那我凭什么有一辈子留住她的自信。”
此话一出,想起了她和沐绯之间从孩童时期起二十几年的纠纠缠缠,茉忧黯然。何美雅却没有认同绝伦的说法,反而提出了批评——作为喻晓杨的母亲。
“或许你该这样想,并不是贺诗钦对你的感情复杂,而是你自己想得过于不简单。沐绯和茉忧且不论,但是晓杨目前和歆妍闹得几乎决裂,和你现在对贺诗钦的烦恼,在我看来都源自于一个原因。”
“什么?怎么会……”绝伦有些迷惘,她和贺诗钦之间,晓杨和歆妍之间的感情模式完全是不同的啊。
“你们一开始都无意中意识到自己处于感情中劣势的地位,看似随着另一方而起舞。因此当感情越深的时候,你和晓杨都试图去掌控感情发展的方向,你们都试图急于让对方和自己走到同一个步调来。”何美雅揉揉额头,有些话对晓杨说了她也不听,偏偏她溺爱女儿也舍不得非要晓杨承认她的想法过于不体贴歆妍,没想到这柳绝伦也有了同样的问题。
“其实在我看来,你和晓杨,甚至是茉忧,你们未必是感情中被动的那一方。恰恰相反,她们却不知不觉的一直在根据你们划定的方式来爱你们。就如绝伦六年前拒贺诗钦于千里,当你发现爱上她的时候却选择了一种绝不动声色的方式爱着贺诗钦,把你们间的相处方式变成你认为贺诗钦喜欢的方式。直到后来你们一度分手,你终于对她坦诚你需要她的爱,这才给她机会让她去真正爱上你。感情里其实并没有强势或掌控的一方,你跟随这她的方式,她又何尝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你心思的改变。”
绝伦听得忍不住别过脸去偷偷眨掉眼眶里的泪水,幽幽地说:“她的心意我不是不明白,坏就坏在那家伙似乎习惯了为我处理好全部事情,什么也不肯对我解释,相比于她信任她的工作伙伴,我反倒像是她不能信任的人,我仿佛就像从这件事一开始就被她隔绝在心门之外了,我才是和这件事最大关系的人不是吗?”
何美雅心里暗骂,这些年轻人果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就像害晓杨每天失魂落魄的那个傅歆妍,或者是这个心里满是大男人思想的贺诗钦。人家不是说么,爱情里分不出谁对谁错,照她看来应该每个人各打一大板。
“或许贺诗钦还有我们不能揣测的用意,”何美雅和傅氏有生意往来,在资本市场上也多有涉猎,看到的东西总是比这些身在感情中沉浮的孩子们多一些:“据我了解,运航集团刚开始出现逼宫苗头的时候,贺诗钦似乎是准备放弃一人独大的地位,改而接受多人互相牵制管理的模式。但是后来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改变了她,她向歆妍和沐绯调集了一笔资金,但是这笔钱去向成谜,她新成立的船舶栖装公司根本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实在令人费解。”
“贺诗钦有过这么艰难的时候……”绝伦心里一悸,想起了那段时间贺诗钦异乎寻常的“清闲”。如果说她甘愿为什么妥协,也是为了她吧,可恨她从来不说。爱她,心疼她,所以更伤心,更生气。
“你也别想太多,贺诗钦不是出差去了吗,我相信她回来以后事情就有分晓。”何美雅拍拍绝伦的手背,径直收拾起桌上散落的布料——唉,这么美丽的布,也暂时别指着大小姐能把它化成设计灵感了,还是先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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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
贺诗钦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浴袍站在落地窗前,超大的全景视角可以看见整个海湾以及这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闪烁着奢华灯光的沙漠城市。身处25楼,这样的一个角度仿佛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换做别的人或许会害怕这样的凌空,而贺诗钦却独爱这样的绝顶。站得高,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能够掌握的方向,这让她感到平静。
唯一会让她没有把握的,唯一会让她没有自信的,来自于那一直打不通的电话线那头的女人。临走的时候两人第一次真正互相伤了对方的心,绝伦不会那么轻易消气,所以已经两天时间了,她找不到她,她手下的保镖一早就被董捷的人给驱离竟然也说不清绝伦的行踪。手机关机了,公寓的电话线接不通,最重要的是绝伦让她知道——她不想和她联系!
她亲自来签订了合同以后,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准备妥帖所有的资料以后,今天又和加齐亲王单独两人开了几乎一整天的秘密会议。到了晚上所有事情完成,加齐亲王为了回报上次在澳门时绝伦为他准备的特别招待,也同样隆重地招待了贺诗钦。
晚宴上,吃东西她是半点没有胃口,但是松口气的轻松、合作成功的兴奋和挥不去的浓重的心痛,这些复杂的情绪加起来让贺诗钦晚上喝了过多的酒。好处是可以暂时麻痹她极度难受的身体,坏处是一停下酒精的麻痹她现在疼痛得更厉害,全身上下似乎都像火烧、锻打一样难受,哪怕是泡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也没能半点缓解。
贺诗钦倒了一杯威士忌在沙发上坐下,刚喝掉杯中的酒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她知道是柯葳。拜加齐亲王在国内强大的影响力所赐,否则这间皇家套房平日非一般有钱人能入住得了。贺诗钦把柯葳和另外两个高管都安排住在这个面积将近八百平方米的套房里当作是对属下的犒赏。
柯葳披散着长发,也同样很休闲地只穿了酒店里的浴袍。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抚媚而放松地对贺诗钦笑笑:“请你喝杯酒怎么样?恭喜你得偿所愿。”
柯葳今晚有些不一样,平常她总是拘谨得体的,优雅而彬彬有礼,像这样随性的样子很少见。哪怕她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和柯葳谈接下来的事情,但是贺诗钦也不能不接受柯葳主动拿着酒杯过来恭贺她。她接过酒杯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也对柯葳举杯:“也恭喜你,出色地完成工作,你的工作能力真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令人赞叹!”
“呵~”柯葳笑笑,笑容里苦涩渐浓:“贺,你不该恭喜我,事实上我猜到我的好运应该已经到头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让我筹建的这个新公司,你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若若更文了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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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赶文,小猫若又过上了更完文才能吃饭饭的日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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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醋海翻风波
连续睡了二十几个小时的副作用就是,当天晚上绝伦失眠了。一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是挥之不去的和贺诗钦之间的种种,让人心痛。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确定自己绝无半点睡意之后,绝伦索性换了衣服坐到书房的制图桌前面去。何美雅计划的服装发布会已经开始筹备了,她的设计稿还有值得完善的地方,工作是最好的逃避烦恼的方式。
当然,今天何美雅说的那些话,她嘴硬地不以为然——她是个成熟的女人,怎么会和那只只会惹歆妍心碎的鼠类一样呢。鼠鼠不懂事,她可是公认最明白事理的柳绝伦,何美雅拿来比较明显就是有意在抬高她家的笨仓鼠嘛!
或许不同的地方在于,晓杨太年轻面对深爱的人不免关心则乱,而她自认为在感情中明白事理,可是面对的却是一个在各方面都早熟偏偏性格还留在14岁的大小孩子。在某一程度看来,何美雅说得是有道理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着她们相爱的方式,她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着贺诗钦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爱她。这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或许是在她发现贺诗钦看似深谙情事的花心薄幸人,实际上只是个并不真正懂得爱是怎么回事的大孩子的时候,她用自己的爱和耐心去引导贺诗钦学着怎么去爱。
可是贺诗钦并不是真的小孩子,事实上她反而是一个极有主见的霸王,若不是如此她也不可能从年少时期开始便能掌控一个如此庞大的航运帝国。贺诗钦有自己的想法,要用她的方式来爱她,而她却仍认为贺诗钦的感情是个孩子需要在她的怀里。
如果说贺诗钦错在大女人主义,什么都瞒着她想以一己之力解决所有问题;那么她的问题就在于竟然没能在贺诗钦最艰难的时候给她尽可能多的温柔和包容,反而,她选择站在贺诗钦的对面对她要求平等,可以想象这会让贺诗钦原本和亲人开战的阴郁心情更多了一层来自恋人的灰霾。
贺诗钦也是女人,只是她有时候过于能干过于强势以至于许多人经常忽略了她也会有失落脆弱的时候,甚至像她这样深爱着贺诗钦也不免偶尔忽略掉这点。绝伦一想到这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拧住,持续地绞痛。爱一个人就是在你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仍然会为她感到心疼。
想着贺诗钦的样子,柔软的细碎短发,漂亮的五官,似笑非笑的自信表情,瘦削高挑的身材,俐落干脆的举止,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英气……
绝伦下意识地拿起笔在图纸上画起衣服来,想象着不同的衣服穿在贺诗钦身上的模样。从外套到衬衫,再到裤装、套装、风格干练的裙子……一张一张设计图出现在绝伦的笔下,灵感的迸发仿佛不需要刻意的思索,那些衣服本就存在脑海里。为什么不呢,她可还从来没试过亲自为贺诗钦设计衣服呢。
到了绝伦因为长时间伏案开始觉得颈脖僵硬的时候,旁边的矮桌上已经放了一小叠设计好的图样。长时间地沉浸在设计稿中,也同样长时间地想着贺诗钦,绝伦的情绪高昂竟然没有半点睡意,看看时间将近清晨五点,这里与贺诗钦所在的地方有4个小时的时差,迪拜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贺诗钦呢?
正在这么想,她已经行动起来,回到卧室把被拔掉电话线从新接上,竟然显示有几通来自国外的电话。下意识地,绝伦知道这是贺诗钦从酒店里打来的。她回拨了电话,转到的是迪拜帆船酒店皇家套房管家的总线,在礼貌地开口询问以后立即将绝伦的电话转至他们今晚最尊贵客人的客房。
一声,两声……四声。
绝伦有种从未有过的期待感,带着兴奋和紧张,就像一位在台下等待主持人宣布自己获得大奖的参赛者,也像是听见脚步声等待着恋人来敲自己房门的热恋中少女。贺小人,你这个大坏蛋,就让你得意好了,快接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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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诗钦带着赞赏的浅笑点了点头,不愧是她欣赏甚至一度以为会心动的女子,柯葳十分聪明。贺诗钦轻声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看重你的能力,计划成立船舶栖装公司并发掘你的能力。”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柯葳无奈地求证。
“当我母亲刻意要撮合我和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公事上对你有额外的偏向的时候,不容易引起别人特别的联想。或者说别人特别的联想正好可以让他们忽略我真正意图。”贺诗钦也很坦率,她很明白什么时候该坦诚,什么时候该让人琢磨不透。
贺诗钦是很坦率,甚至坦率得没有半点利用了她的愧疚,不过,这不是柯葳在意的,贺诗钦的愧疚她不需要。柯葳再问:“那么你真正的意图是什么?难道说加齐亲王的合同一开始就是个套?来这里我们签订的合同也是假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未免太让她失望了。毕竟,这是她倾尽了全力去做的东西,并且她很为自己取得的成果骄傲。
“不是假的。”贺诗钦看懂了柯葳的表情,她知道她很在乎这个案子,“可以说,加齐亲王的生意是一个契机,就像我设好了阵,却缺乏一个可以演练的机会,而这个案子的出现正好让我得以实施。加齐亲王的船舶要栖装是真的,我们的船队争取到他的油田的运输合同也是真的。只不过这不是我们这次来迪拜的全部。”
“其余的部分在于你今天开了一整天的秘密会议?”
“是的。”贺诗钦再喝下一杯酒。胃疼得厉害,她需要酒精来不停的麻醉,原来的酒没醒现在又是几杯下肚,她感觉有些醉了,晕乎乎的,语速都放慢了。
“秘密会议是签订了另外一张合同,加齐亲王把50艘万吨级油轮的制造合同签给了新成立的栖装公司,呵~”贺诗钦忍不住笑了,像个游戏胜利的孩子。
“怎么能!栖装公司没条件,而且造船厂是运航集团旗下的事业部……”柯葳感到惊讶。
贺诗钦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很痞气笑容,坏坏地把手指比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引入了一笔外部融资,把集团下属的事业部转移到新公司来,一切都在同一个集团的架构下进行,完全合法。而不合理的地方,因为你的存在,并没有人多做留意。”
柯葳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贺诗钦真正的意图。为了不受牵制,她在“掩护”下完成了反牵制的行动,这个“掩护”就是让外人以为她对她余情未了。如果贺诗钦是运航集团的主事者,子公司在哪里,那只是从自己的左手换到右手的问题;如果运航集团要易主,那么贺诗钦凭借着手里的资产和这次签下的足以挽回大局的庞大订单同样可以一定江山。
不得不佩服贺诗钦的聪明与高超的手段,也不得不佩服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动声色地利用别人的决绝。只是……她真的那么绝情吗……
柯葳的眼里浮起了泪光,低声说:“那么我呢,我将被你置于何地。”
贺诗钦叹了叹气,柯葳对她的心思她也不是木头,多少能明白。贺诗钦从小就是众人的中心,向来都是霸王惯了的人,只关注自己关注的东西,对别人的喜欢,她完全可以不在意。但当已经影响到绝伦和她之间的感情的时候,她必需做出处理。
只不过柯葳,毕竟是一个善良而优秀的女人,并且是她向来中意的知己和工作伙伴,她不可能轻慢地对待。贺诗钦的语气颇为温情:“vivian,你想念家乡吗?我已经计划好在大连投资一个集造船和航运一体的分公司,大连拥有极佳深水港和极广阔的经济前景,那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你的家乡,会有你更大的空间。”
听着贺诗钦温柔的语言柯葳的情绪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贺诗钦似乎是多情的,从她最开始殷勤真诚的示好,到现在温柔地对她谈及她的家乡;贺诗钦又真的是绝情的,从扰乱了她的心却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到现在用最温柔的残酷让她远远地离开。
柯葳放下酒杯,再也止不住泪水,她不愿去看贺诗钦脸上的愕然,更不愿再去理会这样做是否不够得体而遭到轻视,她伏在贺诗钦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幽怨的语调喊着哭音:“不,不要拒绝我……让我抱着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当是告别……”
当一个女人用这样卑微的姿态和这样伤感的语气对你说这样的话时……谁能够拒绝?
贺诗钦没有拥抱她,但也没有推开她,只是静静维持原来的姿势。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贺诗钦敏感地嗅到了柯葳身上用了绝伦喜欢的那支香水,香味是活的,同样的香水味在不同的人身上味道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不经意的嗅到,让贺诗钦想起绝伦来。
是突如其来的强烈渴望。贺诗钦的面色变得潮红,气息不定地喘息着,头也越发的眩晕。她想她已经喝醉了,思想上不平静让她整个人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电话也不知什么时候响起来的,柯葳的哭音加上尖锐的铃声一声又一声没个停让她更加烦躁,她恼得稍推开柯葳伸手抓起电话喘着气低喝:“该死的有什么事!?”
绝伦满心的期待冷不丁地迎上贺诗钦这句粗鲁的话,她一下子愣住了,两三秒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来做回应:“……”
这时她却听到了明显就贴在电话旁边的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贺~不要管,什么事都不要管,我只要求这一次,这个时间是属于我的……”
贺诗钦没等柯葳说完话,突然一个想法像闪电一般出现——她倒吸一口气,急切地抬高语调:“绝伦?绝伦,是不是你!说话呀,绝伦,是不是你!”
周围的声响一下子完全安静了下来,就几秒钟,却仿佛过了几个小时那么长。
绝伦的泪水像水滴一样一颗一颗落在床头的矮柜上,她立刻伸手捂住嘴,可却依然阻止不住细微的哭声逸出唇角。
贺诗钦着急地站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从来也没有试过像此刻这样六神无主的感觉。这,完全没办法解释了,而她又清楚的明白绝伦一定会误会什么,她越发焦急声音几乎都是用吼的了:“绝伦,你说句话!你现在在哪里?绝伦你答答我呀,好不好……”
绝伦惊讶自己居然还能沉默地听贺诗钦在电话那头慌乱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绝伦也惊讶自己居然没有心碎得立刻倒在地上死掉。以至于她现在还必须得让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出现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全是贺诗钦和柯葳!
不要!她不要想到那些,她不要看到那些!绝伦用力地摇头。
终于找到力气说话了,她紧咬着牙吸口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电话哭着大喊:“贺诗钦你这个骗子!烂人!混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呜……”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啧啧,这制造误会的桥段果然还是少不了
不在于桥段有多老,而事实上生活里许多真实发生的事情比老套的狗血桥段还要老套
不在狗血中爆发,就在狗血中闷骚
于是我们都要努力呐~
≥﹏≤特别是三更半夜还在码字的若若,半夜一两点爬出来荡漾的时候,木有亲亲搭理俺,那种独自得瑟的感觉是相当的闷骚!
嗯咳,当然,有数不完的花花送给若若的话,就更闷骚了_
☆、第一百零六章 爱你近疯狂
贺诗钦面前站了两个战战兢兢的人。两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站在贺诗钦这样一个纤瘦的女人面前丝毫没有半点心理优势,相反,在他们看来此刻这个穿着得体、长相精致但全身却充溢着怒意的女人简直犹如撒旦。
“贺、贺总,真的没法飞,台风就要登陆了,现在风雨很大。来往的船舶都全部停航了,客运直升机也接到调度命令停飞,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能飞,太危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明天……”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求证,生怕说错了什么刺激老板发怒。
“放屁!”贺诗钦还是大怒,重重地敲桌子:“客运停了你们就不飞了?和客运一样我每年花大笔钱养私人飞机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我八个小时前就告诉你们我要飞,马上给我准备,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飞,一个小时内我要到澳门。”
两位机师忧心忡忡地从门口出去,贺诗钦也片刻不停地到直升机平台上等待起飞,急切的心情可见一斑。事实上她焦躁的情绪紧绷了十几个小时一直没有松懈过。凌晨时接到那个电话该死的让绝伦误会她,到现在她的耳边还仿佛隆隆地回荡着绝伦那句哭着说出的决绝的话: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就为了这句话,她像没头苍蝇似的三更半夜把酒店的工作人员和所有下属闹得人仰马翻。幸而七星级酒店不是虚名,皇家套房的专职管家以及众多工作人员已经很习惯他们尊贵的客人提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变态要求——包括三更半夜送她去机场再搜刮出一切可能的解决方案,只求务必用最短的时间把客人“空运”回香港。
本来行程还算顺利,没想到这天香港正值台风天,原本8小时的行程耽误成10小时,下午回到香港的时候机师又告诉她风雨太大直升飞机无法起飞。这简直是在磨贺诗钦的耐性,她不发火才怪。
直升机最后终于在贺诗钦的坚持和强压下起飞了。台风天飞行真的很危险,暴风雨中小小的直升机仿佛一只单薄的蜻蜓在半空中起伏不定。贺诗钦请的两个机师能力极强、经验丰富,可是面对这样的危险的飞行也紧张得面色凝重。
原本只是十几分钟的飞行,整整用了超过一倍的时间,在澳门停机坪安全降落的时候正副机师都像打了打仗一样几乎瘫在原地,汗水几乎把全身衣裤都给浸湿了。贺诗钦的脸色只能用煞白来形容,紧抿的唇白得几乎看不见半点红色。机师以为她是因为飞机过于颠簸而想吐,但事实上恶劣的飞行体验让贺诗钦的胃变得更加剧痛,头疼得也快裂开了,若不是靠意志强撑着,她几乎认为眼前阵阵发黑的自己会立刻倒在地上。
狂风暴雨,六点钟天已经黑透了,贺诗钦顾不上从直升机下来时被倾盆大雨泼得一身的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她和绝伦的公寓。冷冷清清,绝伦不在公寓里她并不感到意外。
贺诗钦走进卧室,在床头边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话。床上的薄被掀开一角,床单上有细微的褶皱,枕头上有浅浅的凹痕,可以想象绝伦走的时候有多匆忙。她接着走出卧室进了书房,许多艺术家或设计师在工作的时候会相当不拘小节,工作室的凌乱是他们的风格,但这绝不会是绝伦,她在生活上习惯和她这个人一样——从来这么优雅精致、注重细节。
工作台非常整洁,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旁的一叠刚画好的设计稿。刚看了几张,贺诗钦觉得心头一热,心里顿时胀满了许多的东西,酸酸的、感动的,想哭、又想笑。虽然服装设计稿寥寥几笔,不会把模特的脸画出来,但是绝伦笔下这模特的姿态、身形、风格分明就是……
绝伦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彻夜不眠为她设计这些衣服,又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打电话给她……贺诗钦拿起纸巾盖住自己流了满面的泪水,把设计稿抱在怀里,突然觉得自己的怀抱是那么的空,没有任何一点可以凭藉的东西来纾解她满心的感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那么渴望拥抱一个人,她想将绝伦拥入自己的怀里。
绝伦到底去哪里了,真恨不得自己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可以立刻找到她。贺诗钦从公寓出来以后自己开着车在大街小巷无目的地乱开,助理和司机这些尾巴都被她赶走了,因为他们发现了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得吓人坚持要先送她去医院。
上了沿海的公路,像没头苍蝇似的往前开,不知不觉开得远了竟到了黑沙滩来。天刮着大风下着暴雨,厚重的乌云中雷和闪电霹雳,就像一条巨蟒吐着信子盘桓在大海的上方,黑色的沙滩和巨浪、乌云、闪电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妖异景象。
风实在太大,连这样操控性能极佳的车都未免有些吃不消,贺诗钦准备开进黑沙滩附近柳家投资的度假区去调头,刚开进去却意外地发现绝伦的莲花跑车停在路边。贺诗钦马上猜测到绝伦有可能在哪里,她也把车急停在路边,下了车完全不顾这几乎把人吹走的狂风,在雨里疯跑起来。
绝伦在六年前的晚上她们在一起的那栋别墅里!
“绝伦,柳绝伦!你开门!”贺诗钦把门敲得震天响,毫不意外没有人应门,但是贺诗钦不管,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柳绝伦的名字。幸而这里的保全人员都很熟悉贺诗钦,见她在风雨里一路狂奔,便也跟在后面,看见她猛敲门也只是以为柳小姐不知道她要来所以没来开门。十来分钟后,工作人员也冒着暴雨拿来钥匙帮她把大门打开了。
绝伦心情烦乱得提不起一点劲,躲得远远的到海边来听暴风雨的声音,只有在这种狂风裹胁着海浪发出的巨大声响里她才仿佛能得到片刻的平静。只有空荡荡的屋子回荡着这样轰鸣的声音,她才会听不见,听不见贺诗钦因动情而纷乱的喘息声,听不见电话里传来的娇柔女声;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去想象贺诗钦正在做什么,她才能不去想象贺诗钦和别的人亲昵相拥的样子……
不然她会疯掉的!
她还以为她是成熟女人,贺诗钦偶尔逢场作戏一下或者有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己,作为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她根本不必要在乎——就像过去的六年一样。
可是,放屁!
她不能容忍!
不是因为争高下,不是因为面子,只是因为她的心会碎掉,就像一颗丢进研钵的珍珠,被碾成齑粉,一颗疼痛化成无数颗疼痛,仿佛海水一样把她淹没,而她深深落在疼痛的水底,没办法浮上来。
听见敲门的声音,但是绝伦没有理会,直到声响越来越密集,听得她烦躁到极点,走下楼惊讶地发现居然是贺诗钦。贺诗钦背着光让绝伦看不清究竟,只看见她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昏黄的廊灯把她的身影照在地上,瘦削得吓人。她浑身都湿透了,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短发上、衣角上,一滴滴水珠不断落在地毯上,甚至浸出了一小片湿印子。
该死的,太激动了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贺诗钦一手捏在放盆景的红木桌角努力地抵抗阵阵袭来的眩晕感,力气之大,指节都泛白了。她紧紧盯着绝伦美丽得犹如艺术品的脸庞看,生怕一眨眼她又不见了——就像这段时间经常在梦里梦见的那样。
“你……这个女人。”贺诗钦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敢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就为了你这句话,我疯了似的赶到机场,强迫一群人为我想办法弄机票,回到香港以后我用了五十分钟赶到澳门,台风把直升机几乎要吹得掉进海里去!你再对我说一遍你再也不想见到我?!”
“你疯了……”绝伦喃喃地启唇。难怪贺诗钦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刮台风在海上飞行是只有疯子才会做出的举动,她不要命了!
“我是疯了。我疯狂的在乎一个人,我疯狂的把她填满我整个世界,我只要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就疯了似的失去理智,我算尽一切机关是因为我不能冒一点点可能失去她的风险,因为如果没有了她,我会疯掉!”贺诗钦情绪越激动,喘气也越觉得困难,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冷汗一颗颗冒出来,顺着背脊往下流。
绝伦听了不是不动容,可是在她误会贺诗钦和柯葳有什么的时候,贺诗钦的这番话并不是解释,也足以打消绝伦的疑虑抚平她内心的酸楚。绝伦只好选择沉默,不愿给她回应,也不愿意看她。
“该死!”贺诗钦懊恼得咬牙,她把桌角捏得更紧,一字一顿缓慢地对绝伦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只说这一次,我没有、不会、更没兴趣和你之外的任何人发生任何纠葛。柳绝伦,我爱你,我深爱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下,贺诗钦的眼前一黑,胃突然绞痛得超过她的极限。她感觉到从胃里涌上喉头一种异样的腥甜味,一张嘴,一口血就控制不住地从巨痛的胃部涌如嘴里,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贺诗钦猝不及防地被血腥味呛得咳嗽。
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听见绝伦的痛哭和尖叫声,她想说句什么来宽慰绝伦……我没事的,胃出血了吧……但她说不出来,眼前见到的都是无底的黑,她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贺诗钦!诗钦,你不要吓我,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了?!”绝伦惊恐地看着贺诗钦突然吐出血来,大脑空白了一秒立刻被吓得哭出声来。她快步上前抱住贺诗钦软下来的身体,她嘴里的血咳出来滴在地上红得吓人,绝伦心痛得几乎也要晕死过去。
“诗钦,你醒醒,你听到我说话吗?不要啊……”绝伦抽泣着眨掉眼里的泪水,手颤抖着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眼泪不停地翻涌让她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直到她的尖叫引来了在附近的保镖,绝伦再也忍不住嘤嘤哭泣的声音,把脸贴在贺诗钦冰凉且苍白得吓人得脸上:“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笨蛋,我又不会真的走掉你急什么呀,你看把自己激成什么样了,呜……你醒来看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来点厉害的~
以前亲亲们都在讨伐贺小人么,这家伙各种渣各种不够温油体贴
但是绝伦向来对她不算太坏,
那是因为亲妈小猫若已经打算好了要让她吐个血,si一si,以谢绝伦,捂嘴笑~
咳咳,没有笑,没有笑,小猫其实是很有同情心的,点点点
贺豹豹呐你可尊可怜,亲亲们会代表亲妈好好对待你的~//(tot)//眼药水呢,若若的眼药水去哪里咧?
下台一鞠躬以后在幕后传来小猫滴声音:
亲亲们呐,给若若撒花花嘛~
最近的花花真是太少了,真是桑了若若这颗热火朝天努力码字更新的心≥﹏≤
没人撒花花的话若若会默默地被眼药水淹没的//(tot)//
☆、第一百零七章 冰消见雪融
贺诗钦的病来得又凶又急非同小可,吐血是因为本身胃溃疡的老毛病加上她在十几小时内喝了大量烈酒加上情绪激动刺激了胃部血管爆裂出血。医生为她详细检查了以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哪里是个富可敌国、养尊处优的贺家小祖宗——体重轻得不像话、营养不良、劳累过度、心律不齐、发高烧、低血压、贫血,这整个就是被关在地牢受长期虐待的俘虏嘛!
贺家两个妈赶到的时候,医生刚为贺诗钦做了微创手术止住出血送进了特级病房。这件事可不得了,对于刘宝珠和苏丽来说这可是戳心肝的事情,一见到贺诗钦死气沉沉躺在床上的样子两个妈激动的样子顿时搞得所有陪同来的人人仰马翻,接着她们哭成一团。绝伦就更别说了,握住贺诗钦的手眼泪就没断过,哭得两只眼红肿得不成样子了。
亏得沐绯只好化身唯一天塌下来都无比镇定的咸蛋超人,身兼医生、护士、家属和家属安慰者,和主治医师讨论治疗方案、拿药、打针、送水、递纸巾、借怀抱……样样事情做齐,忙得团团转。
一晚上不停滴换点滴瓶、观察、抽血化验、监测体征指标、整整折腾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贺诗钦的情况总算是好一点了,高烧也退了不少。刘老太太毕竟是七十几岁的人了,伤心激动,折腾了一夜几乎也处于要晕要病倒的状态,沐绯当即下令病房里只能留一个人作陪,无论如何也半强迫地让贺家随行的保镖把老太太和苏丽送回家去。
绝伦只得让她留下了照顾贺诗钦,沐绯知道劝也没用。好在这病房媲美五星级酒店,休息室就附设了两间可以让她舒舒服服地入住休息,沐绯开了安眠药亲自监督绝伦吃下以后终于一边在电话里对姐姐撒娇一边迫不及待地回家休息去了。
贺诗钦晕倒后的第二天晚上醒来了,不过还很虚弱,两位妈妈来医院看了她一个劲不停的“心肝”啊,“宝贝”啊,“小祖宗”啊的念叨,念得贺诗钦发飙不耐烦坚持不肯让她们在医院陪她,她们这才离开。茉忧和歆妍也来了医院,趁着贺诗钦的妈妈们来看她的时候一左一右压着绝伦去吃饭,绝伦回来的时候贺诗钦在药力的作用下精神不振,又已经熟睡了。
真正到了第三天,贺诗钦这让大家担心得够呛得病才终于缓了下来。吐血的情况止住了,偶尔反胃也不再有血,体力恢复了一些,高烧也终于退了。见到她好起来,绝伦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也这才有心思安静地坐下来好好看看贺诗钦。
贺诗钦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漂亮的薄唇稍微恢复点血色却更映衬出她的虚弱来。绝伦细心地用棉签沾水为她湿润嘴唇,然后疼爱地倾身轻轻吻了吻她,泪眼不小心滑出眼眶,绝伦赶紧用手背擦掉。她想起这两天为贺诗钦擦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瘦了好多,原本就瘦削的身体现在瘦得简直只剩皮肤和骨头了,一想到这里绝伦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前后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居然没有留意到贺诗钦的身体变得这么差了。难怪偶尔贺诗钦回来过夜的时候一反常态地穿着保守的睡衣,亲近的时候也不愿让她过多碰触到她的身体,贺诗钦不愿意让发现。这一个月来两人冷战,贺诗钦有意避她,绝伦知道了以后也赌气刻意不去理贺诗钦,她的饮食起居她也故意不去管了。
她不理她,她故意不关心她,她就悄悄的把自己瘦成这样了。
绝伦真不知该心疼她好,还是叫醒她狠狠地骂她一顿好。这贺小人的胃本来已经调养得好很多了,结果她倒好,不吃东西、三餐不定、大量喝酒,才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竟然恶化了那么多。幸好没有引起大出血,如果血管大出血止不住的话后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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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伦又忍不住流眼泪,正要转身找纸巾的时候,她听见贺诗钦低哑的声音:“你怎么又哭了……这几天就不停的梦见你在哭。还梦见你的眼泪一直一直滴在我身上,然后我就被你的眼泪淹掉了。”
绝伦忍不住哭着笑出声来:“呵~胡说什么,你这么大个人我得要不停哭几天几夜才能把你给淹掉呀。”
“嘿,你就是哭了几天几夜。你信不信,你的眼泪加起来肯定要把我淹掉。”她一直在昏睡但是不代表她不会醒的,偶尔迷迷糊糊醒来几秒,有时候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她每次都能感觉到绝伦在她身边哭。
绝伦擦掉眼泪笑着数落她:“一醒来就没正经。你感觉好点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我去叫医生来……还是你想先吃点东西——”
“你气消了?”贺诗钦截断绝伦的话,漂亮的凤眼像放大镜一样在绝伦脸上搜索着她的表情。
绝伦垂下眼帘,迟疑了几秒才淡声说:“我是不再生你的气了,因为你的病。但是——”
“但是不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贺诗钦接上。她就知道,绝伦虽然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大部分时候不会因为一点点小问题非要和她争个对错高下来,但是她一旦生气了,苦肉计可以让她不和她计较“生气”的问题,却不代表她会这么容易原谅她。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该互相扶持照顾,自作主张遇事把我排除在外。你不懂得呵护我们的感情,无论是什么理由逃避我对我来说都是伤害。你不够在乎我的感受,明知道我介意还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你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让我担心让我哭,你故意的。还需要我说更多吗?”绝伦一边说着话索性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胸,语速越来越快越冷淡,低头睨视贺诗钦,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贺诗钦是犯了错误匍匐在她脚下的仆人,气场之强大,女王气质一览无余。
在贺诗钦看来,绝伦这不是在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反而是在故意用这么美丽可爱的气质来诱惑她。不过既然已经有一个人在生气了,她就要相时而动,去做那个耍赖卖萌哄人开心的人罗。贺诗钦半坐起来一把抱住绝伦,下巴抵在她小腹上圆圆的眼睛眼巴巴地抬头向上看:“我知道错了,不敢了。”
这个人,瘦得下巴都变尖了,脸上没肉显得眼睛更大,一个平时霸王似的人眼巴巴地盯着你撒娇……她还能说什么呢?!绝伦叹了口气,气不过地用手指戳她额头:“你呀!”
“绝伦~不是我不信任你。我已经习惯了只靠自己的能力解决一切事情。”贺诗钦握住绝伦的手态度变得很认真:“从小我就被要求做一个能用自己的手段达到目的而不期待着依靠别人得到帮助的人。父亲去世以后,我不仅是整个家的主人,更担负了几万人的生计。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更不可能期待在我艰难凶险的时候有什么人像救世主一样出现使我摆脱困境。所以当这件事一出现,大妈威胁我还牵涉到你,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解决这件事,保护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对。”贺诗钦赶紧举手投降,先认错挂免战牌总好过又要惹得太座大人生气:“可是我没遇到过这些事情,我按照我懂得的方法去做,却不知道怎么做才是让我们都能开心的方法……就是你说的那些互相扶持,你教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我在乎你的程度,我爱你嘛~”
“那你费了那么大劲,事情都解决了对吧。”事情没解决,这个贺小人搞不好多痛苦也会强忍着先完成工作再解决感情问题。谁让她爱上的人是一个工作狂呢,都那么多年了爱上她也要爱上这样的她。
贺诗钦枕在绝伦的大腿上,三言两语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但是关于柯葳的事情,她没有再多做解释,利用了柯葳已是对不起她,那天晚上根本不像绝伦误会的那样,她就不要再急于撇清关系将最后的一点友谊和温情抹煞了吧。
绝伦也没再问。既然贺诗钦如此地坦荡,那么她相信她。
贺诗钦闭上眼埋头在绝伦腹间小声呢喃着说:“再也不要说那些话了好不好……我飞去迪拜的那一刻起突然发觉自己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了……如果没有你的话。你生气挂掉电话,我好紧张,说不出来的心慌,害怕真的会失去你。我看到你画的设计稿,公司啊工作啊责任啊我在那瞬间发现都不重要,我不想要那些……我想要的只有你。什么都可以没有,我可以再赚回来,如果没有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就够了……有这些就够了。或许这不懂体贴的贺霸王暂时□不成完美的情人,但是有她的这些紧张和牵挂,也就够了。
说着说着没声音,贺诗钦睡着了。率性的短发软软的落在贺诗钦的额前,柳绝伦轻轻地搔动着她的头发,假装生气轻轻弹她的额角,然后再俯身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有爱滴若若~
若若小盆友现在已经在外蹦哒的途中
不过人家还是很乖滴更文呐更文呐~
若若是不是很乖?摇尾巴
☆、第一百零八章 倾艳的时代
贺诗钦住了一个星期院,住到最后差点恼得把沐菲的医院给拆了。每天躺在床上被各种扎针、抽血、检查、喂药不说,什么都不能做无聊得都快长草了。而且让绝伦发现了一个哭笑不得的事实,贺诗钦这么大个人了,知道吧,居然晕针!每次打针的时候她都吓得脸色惨白,死倔强不肯表露出来,却控制不住地全身都在发抖。绝伦每次抱着她发现她抖得像个筛子似的都一边心疼一边忍不住笑,难怪这贺小人顶着一副破身子却从来不肯轻易看医生,原来她怕打针!
如果以为贺诗钦病得这么重,绝伦肯定会寸步不离地日夜陪伴那就错了。开始几天绝伦是紧张了几天,可是服装品牌马上就要推出了,设计稿要打版、修改、挑布料,何美雅催急了的时候一天十几个电话,贺诗钦入院第三天病情缓解以后绝伦忙碌得几乎每天都见不到人。
没有绝伦陪又无聊的贺诗钦已经很在爆发边缘了。偏偏该陪她的人不陪,不该来的人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每天先是两个妈轮番上阵带着一众营养师、保健师、女佣来到病房逼她吃各种各样的补品和汤汤水水;然后就是各种生意上的、黑白道上的、各种各样的朋友们来探望,每天病房里搬出去的鲜花、果篮都可以开铺子了;好不容易消停一会,还会有公司的高管们战战兢兢地等在门口,公司里的大事决定不了非得等她处理。
住满一个星期,贺诗钦十分想出院,沐菲也担心她好好的顶级病房给贺诗钦掀了,于是两人狼狈为奸……不,是一拍即合,于是尽管众人反对贺诗钦还是在沐“神医”拍胸脯的担保下出院了,回到西望洋山的三层小楼,把家里大门一关——终于清净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十一月金秋季节,对于南方来说这正是个举办宴会的最好时间。绝伦的设计稿被何美雅分批拿出去裁制,已经全部拿回来,整个新品牌的推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这段时间何美雅和绝伦都快要忙疯了。
这天,最后一批根据宾客量身定做的发布宴会礼服做好了,何美雅却正好回法国去了。因为喻晓杨和她的女王大人——傅氏的冰山美女傅歆妍之间的意气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晓杨为了赢歆妍需要大笔资金,何美雅爱女心切,此刻正在法国为晓杨筹钱。
于是何美雅让晓杨取了这批衣服然后亲自送到绝伦的家里去——不愧是傅女王亲自调教了许多年的人,号称全能打杂小仓鼠,兼职一回快递员自然也不在话下。
晓杨到了绝伦的制图室,惊讶地发现原来永远光鲜照人的帕丽斯姐姐私底下这么“不拘小节”,因为她的工作室凌乱得几乎下不了脚,还有一个弄得一手一脸一身水彩颜料的贺诗钦。绝伦竟然还能淡定地在一隅不紧不慢地整理发布会要用的礼服成品,见晓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实在是无奈地翻个白眼,贺诗钦在这里真是个垃圾制造机,她柳绝伦一世“美”名,在一个愣头愣脑的歆妍家小女佣面前毁了。
贺诗钦见晓杨来了,连忙收拾好自己的“画作”和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已经很难形容是什么颜色的颜料盒,结果一不小心水彩画笔又往自己脸上戳了一下。手忙脚乱的,看起来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商业巨子的气场。
晓杨笑眯眯地对贺诗钦说:“贺姐姐,你要跨界做大设计师了咩?”
贺诗钦终于收集好她的“作品”,抓住一叠画得五颜六色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的鬼画符,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现在在做大设计师助理。”
呃,请个船王在家里当助理,得有多少银子和多大的面子才行。晓杨沉吟着瞟了一眼贺诗钦手上的那堆鬼画符,这……贺船王做生意是很厉害,可是还真是没多少艺术细胞啊,看这画画的。近市场上盛传的运航集团船王贺诗钦要辞去职务,难道消息是真的?晓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贺诗钦,后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恢复了应有的精明,对她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痞气笑容。
绝伦走过来接过晓杨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看见她满头的汗水忍不住数落两句:“东西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嘛,傻乎乎的一直抱着,很重的。”一点也不会找机会休息,这鼠鼠真够老实的。
晓杨傻笑一下,由衷赞叹:“帕丽斯你设计的衣服真漂亮,我在妈妈那里还看到很多,有男装女装,有古典希腊风、中世纪和中国风系列,而且还有中性和职业装的系列。每一件都好漂亮,你怎么能一个人设计得出那么多衣服来,真厉害!”
绝伦双手固定住晓杨的脸,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嗯~这孩子虽然不像贺诗钦一样有这么明显的俊美中性风格,但是看起来专业且有亲和力,整体气质和她设计的衣服很契合度很高,是一个很完美的衣架子。
她走到架子上挑了几件衣服搭配上裤装或者裙子递给晓杨,娇媚地笑着拍拍她的脸:“这些送你,好好穿给歆妍看,她会迷上你的!”
歆妍……晓杨发觉自己即便是听见这个名字,都会有心跳的感觉。就像中了魔法一般,她在心里叹息。只不过现在她和歆妍之间……晓杨抓抓脑袋无奈地笑一下:“歆妍看了真的会吗?最近她都不怎么肯见我,搞不好我穿了新衣服她也不会留意到。”
作为一个为自己的作品骄傲的设计师来说,绝伦听了这句话只能是无语问苍天……某仓鼠对衣服的期待,就只是没出息地在于,她的心上人会不会发现她穿了新衣服,真是暴殄天物了她的设计。
贺诗钦正义感十足,听了晓杨这句话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来,不忍心看见晓杨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笑着说:“嘿,晓杨,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我正在专注我最新、最大、最华丽的一条大轮船,上面很美很多好玩的,你还不知道吧,绝伦的服装发布会就要举行了,就在那——嗳哟!”
绝伦被贺诗钦搂在怀里,狠狠地在背后捏了一下她的腰,贺诗钦痛得惊叫起来,绝伦趁机露出一个美美的笑容对晓杨说:“好啦晓杨,谢谢你把衣服送过来,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忙吧,以后在你妈妈哪里看见什么喜欢的款式直接和我说,我送给你~拜拜~”
贺诗钦咕咕哝哝地揉揉自己被拧疼的皮肉,小小声抱怨:“绝伦你干什么啦,疼死我了……我说话说到一半你掐我干什么。”
绝伦对着门口叹气,撩撩披散开来的微卷长发,“那场宴会不能让晓杨知道。傅家和姜家的家长都会出席,歆妍和她的‘未婚夫’姜植伟可能会在那场宴会里对双方家长承诺订婚。晓杨如果去了,简直太难想象这会让她有多难堪,她会受不了的。”
“不会吧……这太戏剧了。”贺诗钦惊愕地眨眼,居然还有这种事,傅歆妍和喻晓杨在一起很多年了她们相爱有目共睹,而且据她所知歆妍那个未婚夫姜植伟最近和一个葡萄牙籍的帅哥船长打得火热。这样的两个人现在要订婚?这闹的是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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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心号
何美雅慧眼发掘并一手打造的新设计师,社交界时尚女王柳绝伦的服装作品发布会在运航集团第一次亮相的最大最豪华邮轮“晶心号”上举行。
完全按照绝伦和贺诗钦在那天夜里灵感迸发时想象的样子进行。服装发布会和晶心号的剪彩礼在一起进行,发布会不设走秀的t台,所有要发布的服装已经事先按照所宴请的宾客的身形裁制好并随邀请函一起送到宾客手上。
这让柳绝伦设计的衣服未发表先轰动,因为每个宾客都要求对服装的样式和设计保密,以至于没有收到邀请函的人对她的设计真是被吊足了胃口,许多的人为了弄到一张邀请函,为了成为贺诗钦和柳绝伦的客人而费尽了心思。
所以,传奇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又一次让所有人见识到柳绝伦在社交圈子里的号召力,至于早已叹服她的人则是再此确定了这社交女王的名号所言非虚。
在晶心号位于甲板一层的最大的宴会厅里,有超过两百名贵宾共同参加晚宴。这个宴会厅是盛唐时期奢华的中式风格,柳绝伦特地设计了一个中国风的系列作为现场的侍者的服装,古色古香又带有时尚的气息。宾客们则是由绝伦亲自为他们挑选的礼服,风格各不相同。整个现场风格统一,而又各个不同,处处体现了完全柳绝伦风格的混搭效果,可是又和谐自然得惊人,效果看起来华丽而又震撼。
每个宾客都感到十分新奇,不断打量自己身上的礼服,在互相攀谈社交的时候更会仔细品鉴、欣赏穿在朋友身上的礼服。这简直是绝佳的宣传方式,试想一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模特穿着各式服装在面前走一趟,又怎么会有这种穿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在交流的时候近距离仔细欣赏来得有印象呢。
完全达到了效果!何美雅不禁一再为柳绝伦和贺诗钦绝妙的点子惊叹。宾客们都知道她们送出的礼服并不是白送的,都已经附上说明会在发布晚宴结束后收回来当样板,可是他们收到礼服后的第一反应是:坚持出价买下来。因为提要求的人太多,何况绝伦的设计本身走的就是高档定制礼服的路线,何美雅索性顺水推舟,按照事先制定的市场标价将礼服卖出去。就这一下就大赚了一笔,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今天宴请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这简直是活广告,马上就把品牌的定位给定准了。万事开头最重要,何美雅没想到开头开得这么完美,她没有看错人,柳绝伦绝对不是空有美貌的普通富家千金。相反的,正是她这种优渥生活环境的浸润,培养了她独特的艺术视角,让她的才华如此闪光且不可复制。
今晚最受瞩目的还是莫过于女主角柳绝伦和她的几位姊妹,个个是令人窒息的美女。绝伦为自己及姐妹们设计了特别的礼服,没有用特别花哨的装饰和特别新潮的款式,典雅的单肩设计衬托了优美高雅的气质,长及脚踝的裙摆让整个人的姿态美得像一幅画。最特别的是裙子布料的图案出自何茉忧之手,统一相近色调上画出抽象画,远看是一种颜色近看却变化多端反应了礼服主人的性格——绝伦是娇艳的红色,茉忧是纯净的白色,董洁是简洁的黑色,歆妍则是高贵的金色。
这四位美人听传闻的人多,见过的人不算少,可四位同时出现真就是惊为天人少之又少了。四位大美女各有各的故事,望向贺诗钦这边穿的是简洁的裤装,这很符合她干练的气质,耀眼之余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
到了宴会最热烈的时候,贺诗钦端着高脚香槟杯牵住绝伦的手走上乐队演奏的小平台,微笑着开启麦克风:“今天非常感谢大家来到这里。晶心号在今天能顺利,经历了许多的波折,为了这美轮美奂的邮轮,为了今夜这场热闹华丽的发布晚宴,向所有付出努力的人致敬。”
众人掌声响起,贺诗钦浅笑着看了绝伦一眼,原本激昂的声音变得温柔而深情:“我最要感谢的,是一位陪伴了我六年的人,耐心地守候我,疼爱我。教会了我怎么去爱,也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依恋,老实说,这种感觉很好。这世界上美丽的风景太多,人们总会有许多的选择,但是当巨轮一旦起锚,无论世界上有再美的航船和再精彩的航线,认定了要到达的港湾,就始终如一,就如我这晶心号。敬美丽的晶心号,敬美丽的柳小姐和她完美的设计,干杯!”
“干杯。”
“干杯!”
众人在鼓掌同举杯。
贺诗钦的高明在于,敢于高调地对全世界宣布爱情,却聪明地始终点到为止,似在倾诉她对邮轮的热爱又一语双关地倾诉她的深情。让懂得的人懂得,让感动的人感动,让疑惑的人疑惑,让好奇的人好奇,让爱她的人……爱着她。
贺诗钦低头寻找绝伦的目光,绝伦的眼里正泛起星星般闪亮的泪光,微微抬头凝视她,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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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发了言,也就到了退场的时候,留下兴致正高昂的宾客继续夜的美丽。绝伦一下台来就接到茉忧和董洁的眼色,走过去一问,原来这厢贺诗钦当众表白,船的下一层歆妍和姜植伟也在傅、姜两家的家长面前掀起了轩然大波。
绝伦匆匆和茉忧、董洁一起赶到下一层去找歆妍,贺诗钦刚心情澎湃完就被绝伦“晾”在一边了,在宴会上觉得没趣,索性回到专为她准备的套房去休息。没想到刚打开房间门,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等她了。贺诗钦赶紧摆出笑容:“大妈,妈咪,你们来了怎么不早说,我马上让人给你们准备最好的套房和船上法国大厨煮的美食。”
贺诗钦笑眯眯的,两位妈妈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刘宝珠沉着脸开口:“不用了,我们不会久留。我来是让你告诉我,一个月了,不管不问,运航集团你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文艺起来很油菜,卖萌起来很有爱的存稿箱君(咧嘴笑)
吃下去的文文神马的,吐出来,舔舔口水,爪子擦擦干,笑眯眯递给亲亲们
若若叫本君蹲在这里收花花哟~
一小时
两小时
四小时
……
//(tot)//花花什么时候才来呀,本君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呀,若若,今天五一,给本君三倍加班费!
☆、第一百零九章 配角的真爱
贺诗钦脸上的笑容没变,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似乎两位妈妈不是在兴师问罪地质问她,而只是对她说了一句类似于:天气很好。你吃过了吗?这样不痛不痒的话。
刘宝珠自从知道自家小祖宗在谈一件大生意召集了一帮亲信忙了一个月的时候她就猜到她可能有所动作。只不过刘宝珠认为手中的股权是最稳固的筹码,并没有干涉贺诗钦进行正常的生意往来。直到她突然没有预警地飞到迪拜去签约,刘宝珠这才警觉起来仔细地查看了公司的状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刘宝珠不仅出生商贾世家年轻的时候是丈夫的得力干将也曾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对贺诗钦的安排自然是一眼就看出门道来。就是那一眼,刘宝珠就知道自己输了,用公司逼迫女儿已是不可能,她该担心的是那被全家人宠坏的祖宗万一真的发起蛮脾气来执意要把栖装公司独立出去,那么整个海航集团就会被分裂,这叫她死了以后怎么和丈夫交代。
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刘宝珠了解一手养大的女儿,她绝对能做得出这样的决断!
这时贺诗钦正好病倒了,公司的股票被这个消息刺激得大跌,加上之前传出的总裁的继承权受到挑战的消息,搞得公司人心惶惶。刘宝珠和苏丽暂时回公司工作以安抚人心,这时刘宝珠发现公司上下从高管到大股东们的态度都已经转向,绝大部分人坚定地支持贺诗钦,原来她在一个月内做的事情远超过了别人的预计。玩资本游戏、和加齐亲王谈合同、逐个击破安抚拉拢股东的信心,三管齐下,她要的结果,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
刘宝珠也看开了,发现了贺诗钦做的全部事情以后,甚至开心得喜不自胜。囡囡能力之高甚至远胜她的父亲,不枉全家人对她寄予厚望,不枉她疼爱了那么多年。
原本刘宝珠还想着等贺诗钦出院了回到公司来的时候,公司这种风雨飘摇的状况就很快结束。可是没想到她出院以后一个月过去了,根本没有回来上班的意思,反而把公司的事情完全放下,全部丢给她原来看不顺眼的表哥和经理们。天天只专注着搞她的大轮船和柳绝伦的衣服。
刘宝珠忍了一个月,今天终于亲自找贺诗钦兴师问罪来了。
苏丽把贺诗钦拉到刘宝珠面前,数落她:“诗钦,你大妈在问你话,你回答还嬉皮笑脸的,你——”
“我不会把集团拆分的。”贺诗钦突来一句。
“那就马上回来上班。”刘宝珠也不多废话。
“我也不会回去。”贺诗钦闲闲地回答,说得好像很轻松似的。
“啪!”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贺诗钦惊愕。苏丽则是满脸怒意。
“谁准你这么做的!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贺诗钦,你身上背负着责任,对我的责任,对几万人生计的责任。就为了赌一口气?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爸!你太让我失望了。”苏丽一字一句说得不留情。
绝伦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用力推开半掩的门,快步走到贺诗钦身旁。贺诗钦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整个人像是一盏快要熄灭的灯一样暗淡了。绝伦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转而面向苏丽和刘宝珠,冷静坚定的表情像是一位女战神:“阿姨,你不要这样说她。你们看低了她的心。如果她要和你们反目,她能用很多手段达到目的,她费尽心思做了这些事情到最后却从来没想过真正要伤害公司的利益。因为她很在乎你们,她是不会做让你们伤心的事情的,她早就做出了妥协的准备。你们为什么要猜测她的居心,难道在你们心目中她真的会为了达到目的和你们决裂吗?”
她生气了,就算是长辈她也不肯再给面子。绝伦生气地说:“她有这些想法,你们不知道吧!她心里是很爱你们的,你们不知道吧!还是你们又不能容忍她因为爱你们而心软所以不敢变得更强大?!事实上我不能赞同你们对她的方式,纵容她任性妄为把她宠成不顾别人感受的人不是爱她,相反你们不容许她软弱不让她知道什么是爱,从小就给她灌输太多责任和压力,甚至剥夺一个孩子喜欢糖的天性。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和我在一起,我不会用你们和她相处的方式来对待她,我要让她始终知道她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责任,她该有人爱,过得更好更开心!”
绝伦一番话滔滔不绝地讲完,室内沉闷得没有一点声响,甚至连大家的呼吸声都隐约可辨。苏丽仔细看贺诗钦漂亮的脸,想起她小时候的活泼可爱和现在受了委屈似的表情对比,她最介意的事情就是这一辈子都是没名没份的“外遇对象”,只有女儿是她能争取一席之地的依靠,为了女儿能成材,她甚至不知不觉地收藏起了自己的母性……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丽背过身去,止不住眼泪。
刘宝珠也一声声叹着气,凌厉的气势此刻消于无形,她站起来递了一块手帕给苏丽,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无言之情尽在其中。她和苏丽都转身往门外走准备离开,经过贺诗钦和绝伦的时候,刘宝珠维持着长辈的威严语气开口:“囡囡身体才刚好,你要照顾好她,以后再怎么争吵也不要再搞出这次的毛病来。还有你,我就当你在晶心号公干,半个月返航以后你马上给我到公司上班……你表哥做事欠磨炼,我已经决定把他调到大连去筹建分公司。还不送我们下船去?!”
这阿姨的意思是……绝伦会心地笑起来。说了这些对长辈不敬的话,她还以为阿姨们会被她气坏。还好,她不是那种看人脸色于是就畏首畏尾不敢说什么的人,而贺诗钦的母亲们也不是完全迂腐顽固的人。
“嘿,嘿嘿~”贺诗钦傻笑起来。大妈的话已经很明确了,没想到事情这么戏剧化,情节急转,刚才绝伦那么维护她,心里像狗熊偷到蜂蜜一样那么得意,两件好事加在一起简直让她有点飘飘然了。
贺诗钦和绝伦在舷梯上送两位妈妈下船,参加宴会的宾客们也有一些开始陆陆续续下船离开,也有准备随船航行的客人正在登船。因为今夜12点整晶心号将会起锚开始它的第一次航行,目的地将是美丽的度假胜地马尔代夫。
两位妈妈离开不久贺诗钦和绝伦在甲板上碰到了沐菲和绝伦的三位姊妹。贺诗钦最关注的自然是傅歆妍,傅、姜两家今晚在船上包了一个餐厅来搞家族聚会,傅大小姐和她的“未婚夫”本该在聚会上宣布准备订婚的消息,结果让两家措手不及的是,他们宣布的却是各自各有所爱的消息在两家人间掀起轩然大波。
这傅歆妍真是美,虽然她们姊妹几个外表上各有各的美丽,但是傅歆妍身上这种冷漠的气质和高傲的气场让她显得尤为美得高不可攀。贺诗钦想,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会爱上喻晓杨那样乖巧又软绵的人,更惊讶的是,那只小鼠鼠居然敢攀折这样一朵处在最高枝头的鲜花,只不过鼠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因为贺诗钦发现了歆妍的手上戴了一只设计精巧的钻戒。她笑着调侃:“嘿,歆妍美人~你这婚没订成,怎么还戴着人家的订婚戒指。”
哪壶不开提哪壶,绝伦对她使眼色,用手肘顶了她一下。歆妍却并没有尴尬的神色,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婚没订成,戒指自然不是来自婚没订成的人。”
沐菲伸了个大懒腰,闲闲地说:“今晚玩够啦,让我和董洁护送两位美女回去。贺,你也别调侃傅傅了,她可是刚进行了一次战斗。”
歆妍闻言,轻移步伐离开的时候旋身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娇美璀璨的笑容:“不,我的战斗还没有进行,而是现在开始。”
贺诗钦装作受不了地摇头,傅歆妍要去对付晓杨了吧,说那么残忍的事情居然用这么美丽的表情,招惹了这女王肯定要一辈子被压得死死的,还是她的绝伦好……
“唔~绝伦,还是你最好。”贺诗钦咕哝着把脸埋进绝伦的长发里。
绝伦回以一个假假的笑,捏捏贺诗钦白细的脸蛋:“当然是我最好了。你也别羡慕晓杨,你放心,我也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最好最完美的情人,比歆妍的小仓鼠好一大截,乖~”
唔……她怎么觉得背脊发麻……她怎么忘记了,美丽的女人没有一个不难搞的。
后来,两个小时后,傅歆妍用这个美丽的表情碎了一颗深爱着她的心;再后来傅歆妍在诧异的目光中失去了冷漠高傲的姿态,拥抱着一个女孩哭得肝肠寸断;再后来……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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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航行在美丽的海上,冰蓝色的海水,在微亮的朝霞中和天融成一色。邮轮行进得很平稳,但是绝伦仍是早早地就在睡意朦胧中醒来了,因为她转身的时候发现贺诗钦没在身边。薄被拥在胸前,坐起来没在床头发现自己的睡袍,绝伦的脸微微红热起来,她想起了昨夜临睡前的激情,睡袍根本还在浴室里她就已经在贺诗钦的挑逗之下迷迷糊糊的了,连怎么回到床上来的都印象模糊。
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贴身小内裤穿上,再顺手捞起贺诗钦的白色衬衣,穿在身上才体会到贺诗钦的身材真够瘦长的,衣服长了好多。她赤脚走在地毯上打开落地窗,这个套房预留了一小块甲板做成一个阳台,位置隐秘且视野极佳,贺诗钦正趴在栏杆上看海。
绝伦伸出白皙的藕臂从背后抱住她,脸轻轻贴在她的背上,贺诗钦还是瘦,不过这一个月“心宽体胖”养了几两肉出来,抱起来感觉“牢固”多了。绝伦轻叹,这样才比较有安全感嘛~
“绝伦你看,我最喜欢的就是海上这个时候的样子。有朝阳,一切都显得很新,但是四处又很安静,宽广壮阔,让人的心情平静又开阔,就像可以拥抱整个天和整个海一样。”
“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经常陪你看。”贺诗钦转过来抱她,绝伦又顺势偎依进她怀里娇笑:“不过,这日出真有这么好看?让你一大早的情愿舍弃美女在怀。”
“呵~”贺诗钦勾起嘴角轻笑,用力把软软的美人完全抱进怀里,难怪古人总形容温香软玉在怀有多么,拥抱着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是真的很舒服。
“一个人看日出是很闷。如果有美女在怀,一起看的话,那简直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甜言蜜语说着,不停地嘟起嘴香绝伦的脖子,胸前。
绝伦被逗得咯咯直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一左一右用手揪住贺诗钦的耳朵,这色豹子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两只眼盯着绝伦的领口直瞧。绝伦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个会看日出的人。以前我从来没想象过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做,就待在一起看大海。”
贺诗钦心一热,握住绝伦的手,亲亲她的手心,感叹着说:“以前我也没有想象过,和你三更半夜的时候兴致勃勃地讨论公事,也没想象过站在旁边看你画图,更没想象过自己会在看到你的作品的时候如此佩服你。你真是个总会让人发现惊喜的人,6年前我发现了你,当我以为自己已经认识你的时候,6年后我又发现你居然和我认识的不一样!变得更美,更迷人。于是我知道我完蛋了,我逃不掉了,我的心里全部装满了关于你的事情,不管做什么,都非你不可了。”
绝伦听了这些话,居然觉得有些脸红,赶紧用手为自己的脸降降温,真是的,她又不是小女孩了,听几句好话就脸红,太丢脸了。“说起来这么顺溜,该不是把我当成了你以前追的那些莺莺燕燕来哄来吧。你呀,甜言蜜语少说,要看以后的行动表现才行。”
“甜言蜜语要说,行动当然更要表现了……”贺诗钦坏笑,修长的五指像顽皮的蜘蛛一样从绝伦平坦的小腹一路爬上高耸的山峰,“你看你穿成这样……一大早就在勾引我。”
“唔……那又如何。你不喜欢?”绝伦勾住贺诗钦的脖子接受她越来越热情的拥吻。
“不。我很爱这个。”贺诗钦拥抱着绝伦轻轻转圈,移动步伐,两人像在朝霞中跳着爱情的探戈,步入船舱中:“更爱你。”
“诗钦。”
“唔……嗯?”
“你以前是个没心没肺的薄幸人。”
“呃,呃……”
“呵呵,傻瓜,我爱你。”
“呵,呵呵……嘻嘻……”
傻笑,不是因为真的是傻瓜,而是因为,她已经醉了……
本篇故事完!
请期待下篇《温柔地女王你》
作者有话要说:若若小猫:这里是有爱滴小猫若_
存稿箱君:若若,本君也在哟
若若小猫(伸腿):你赚了小猫三倍工资,小猫破产咧请不起你,今天自己上阵!
存稿箱君:若若,若若,本君今天打八折
若若:哼!
存稿箱君:五折!
若若:哼!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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