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薄幸人 作者:若沁
第16节
“嗯哼,那是因为以前我傻。”绝伦轻轻哼着,鼻子都开始发酸了:“以前对你的每个举动每句话都要仔细计较得失,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就在想怎么做才能让你同样回应我,同样对我不能自拔。现在我知道了,一个人要是无心的时候,你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平常的,更不会留心去发现真实的你。”
越说越气,更越说声调越冷。说着这些话,绝伦身上的气质变得无比冷冰,仿佛是抽离了自己从一个第三方的角度去审视甚至是嘲讽自己。贺诗钦惯见柳绝伦在社交场合众星拱月时的骄傲,却极少见她如此冷傲,仿佛鄙睨一切的姿态。
“可是我现在发现真实的你了呀~”贺诗钦突然有种抓不住柳绝伦的感觉。她说以前,仿佛现在早已不是了。贺诗钦莫名的有些鼻酸想哭的情绪来:“虽然不是全部。但我期望这会越来越多的。”
绝伦想,平心而论贺诗钦这几年是很疼她的。就比如定居在哪里的问题,绝伦的生活圈子和朋友都在澳门,贺诗钦几年来早出晚归地奔波在香港的公司和澳门的住处之间,从未要求过绝伦迁就她的步伐。但是,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那种一个主角上演“恍然大悟”然后便哄得女主角乖乖的,高高兴兴地和好如初,一切又都和从前一样的电影戏码,她是做不到的。
她有她的尊严,她也有她的骄傲,对任何人都如此,哪怕是她爱——不,绝伦甩甩头,她该告诉自己该决定喜欢董捷,以后她该爱的人应该是董捷才对。如果说贺诗钦认为她不是她命定中的那个人,那么她必定也不是她的。
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甘心见她和别人在一起了?自己曾经腻了的玩具又突然又觉得新鲜起来,霸道得丢掉了也不许别人碰?万一以后又厌倦了呢,万一走近一看再次确认自己确实是不再喜欢了呢,是不是,又要同样的,再一次将她关注的目光完全抽离,再一次抛弃。
绝伦的心酸痛起来。无论过了多久,再一次触及那因爱而起的伤痕,总是会针刺一般疼痛。她美丽的眸子低垂下来,贺诗钦只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和长长的睫毛。柳绝伦说:“我不明白你这么说的用意,我也不想明白了。如果是道歉,我接受,因为我在心里已经认同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也就是说不再寄希望,也就是说无论她想什么感觉到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是吗……
贺诗钦不知道自己呆坐在床上多久,柳绝伦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空荡失落的感觉,太空了,所以连泪,都找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虚心听取了一些童鞋的批评
若若这两天也在想,如果一个人让另一个人伤了心,那么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去救赎。
一对因误解而彼此疏远的恋人,要重新在一起的时候,用什么方法才能破冰
想了无数种可能,于是卡文了
为自己的文章,为一个用自己的文字演绎的故事而沮丧,而不开心,这可说是一个作者最痛苦,也是最纠结的事情。但是也是没办法呐。
若若希望能让大家喜欢,也让所有人满意,不过这是很难做到的呐。只能是继续写,我打算写的情节,打乱了步调,我就写不出来捏。
☆、第八十章 你是女主角
像是要证明什么,更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人想马上找一处安全的避风港以驱离先前的慌乱,绝伦离开公寓以后第一次不事先打招呼就造访董捷的家。她的骄傲仅能支撑她像一个将世界踩在脚下的女王一般离开贺诗钦的眼前,可是在那之后,心中那种委屈、酸楚,怨恨却又眷恋的心情反复交织。
或许,如果她真的只是个无脑的美丽草包,在贺诗钦有心争取回她的时候顺势地接受,她会没那么多纠结。可是她不是,她要的感情不是贺诗钦发现新亮点后的重燃热情,甚至不再是从前那种守住一个人一个“正牌女友”的名义痴傻地爱着一个人。
失恋的人总是会这么设想,设想她有天会回头,设想她回心转意祈求回到自己身边。或者恨她恼她,设想她终会后悔,而自己会站在她面前,用最毫不在意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姿态将她的心扔回她的脸上,让她痛苦,也让她承受一次自己的难堪与心伤。
若以柳小姐的性格,今天应是最让她开心了,贺小人终于认错了,自己“哭着喊着”上来找骂,她应该毫不客气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好好出回气才对。可是绝伦发现,亲自拒绝贺诗钦,把她今天说的那些或许是懊悔或许是挽回的话毫不在意地甩回贺诗钦的身上,她却丝毫没有觉得高兴。
到董捷家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她和一个女子在门口,不像是在争吵可是气氛却很奇怪。
“我知道是你,院长妈妈说的好心姐姐是你,四年前那个夜里……也是你。可是你从来都用这样的沉默对待我,你不肯承认。”那个女子的声音年轻而悦耳,不过此刻正带着哽噎。
“我没有不肯承认,叶子,我们不适合。”董捷的声音很低沉,神色黯然。
“那谁才适合你?你有喜欢的人了?”被称为叶子的女孩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绝伦?”董捷发现柳绝伦。
那个女孩一转头也看见了这个穿着高跟鞋、高腰铅笔裙搭配复古衬衫的大美女站在身后,正挑着美丽的凤眼好奇地盯着她和董捷看。她没说什么,黯然地低下头缓缓从绝伦身边走过转身进了电梯。
绝伦也很意外撞见这一幕,完全没有别的想法,而是走到董捷面前轻轻抚摸她的手臂安慰看来心情低沉的董捷,声音嗲嗲的软软的,这是绝伦特有的撒娇安慰人的方式:“董捷~她是谁?”
董捷不说话,抽了抽气,虽然还和平时一样又酷又不苟言笑,不过对绝伦总是会放缓语气:“绝伦,进来吧。”
绝伦一下子了然,坐下来的时候就问:“是不是那个不可能的人?”
董捷对这个问题不作声,反而细心地注意到绝伦的眼带着微微不寻常的红肿,“怎么哭了,你刚见了贺诗钦?”
一语中的。董捷真不愧是开保全公司的人,洞察能力一流,而且还很了解她。柳绝伦一时有感而发,坐在沙发上抱住抱枕靠在董捷手臂上,带着娇带着抱怨:“董捷,你为什么不积极一点追我,你为什么不强势一点把贺诗钦从我心里赶出去,如果你对我热情一点,或许不要多长时间我就会爱上你的,我真的会爱上你!可是你嘴上答应追我,心里却都不把我当喜欢的人看待,我真的那么糟糕吗,人人都不爱……”
女人啊,是一朵需要用爱来浸泡的水仙花。哪怕是得到众多人众星拱月般的爱,也还是会担心自己没人爱,普通女人没自信的时候会如此,原来呀,就连柳绝伦这样明艳动人的大美女也不能例外。
董捷拍拍她说:“别多想,人人都爱你,我也爱你。”
也爱,只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绝伦再说:“你也不想爱那个人,我也有想忘记的人,董捷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好的对不对,你会爱我包容我,我也会全心全意爱你对你好的,可是为什么每次贺小人出现的时候你都不努力一点,反而总让我有机会和她接触嘛~”
大小姐一拧眉,嗔怒起来的时候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哟。
董捷好耐心地继续说:“绝伦,不在于谁爱你,多少人爱你。该在意的是,你还爱着她。”
“我才不爱她!”绝伦一听气得扔沙发上的抱枕,仿佛董捷说了什么让人愤怒的事情一般,“谁要爱她,这种人以前就花名远播,全身上下没点好的,我才不爱她,我以前现在以后都一点不爱她!”
“你真的一点不爱她,她真的没一点好?”董捷摇头笑笑,抓回抱枕塞绝伦怀里:“贺诗钦不是糟糕的人,而你也不是这么没眼光的人,她如果没有迷人的地方让你动心,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并且一被迷惑就六年。”
柳绝伦默然不说话了。确实,那些只是负气的话。贺诗钦是个性格很复杂的人,有时候甚至不能用好人和坏人来评价她。比如她接触黑白两道,有时候生意上难免会有些需要用灰色手段解决的问题,她从来不会心软,可是她同时又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些公益团体有持无恐对贺诗钦提各种要求的事情来。
贺诗钦有时候冷酷,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子让人又气又爱。贺诗钦有时候深沉得琢磨不透,有时候又像个无赖般只知道耍赖。贺诗钦有时候诸多恶习像是纨绔子弟,却也是一个鞠躬尽瘁的工作狂人,内敛而有克制力。
说贺诗钦不爱她,可是贺诗钦却可算得是世界上最宠爱迁就她的人。事无大小靡遗,只要是柳绝伦不愿意自己办的事情都丢给贺诗钦,有时候贺诗钦都会半开玩笑地说:我怕我什么事情都帮你做完,以后你什么也不会,就变成一个草包怎么办。可是话说完她还是会想尽办法解决。
说贺诗钦不在意她,可是贺诗钦却能对她好以至于照顾到她身边的家人朋友,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加上她背后雄厚的财力把家里人哄得服服帖帖不算,就连她身边的一些朋友也多受她照顾,分手以后帮她说话的人还不少。甚至是董捷当年失踪的时候让她内疚不已,贺诗钦还特地找人四处打探过董捷的消息。
“贺诗钦不是糟糕的人,她只是……不爱我而已。”绝伦努力眨掉眼眶里的泪水,只轻轻抽了抽气,“百般迁就,为她改变自己,甚至勉强自己。体贴她不愿给她带来困扰,想要她看见我最好的一面,她不领情,反而说什么不适合在一起,不是她想要的感情之类的话。为了爱她失去自己,还有谁比我更蠢的了。”
“问题就在这里,爱情让你患得患失,你爱她,于是绝伦,你想要她爱你。于是努力改变自己,伪装自己,想要让她看到“贺诗钦爱的一面”,让她接触到“贺诗钦爱的柳绝伦”,对她展现“贺诗钦爱的性格”,你觉得只要自己方方面面都是她爱的标准,就会爱上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呢,你自己在哪里。你该庆幸贺诗钦没有真的爱上“你”,因为那不是真正的你。”
“绝伦,你是多么美丽、优雅、可爱的一个人,你值得任何一个人用一份真爱捧在你面前恳求你收下。我简直非常赞成你们两人之前的分手,因为真正的,你的迷人,还没有让她见识到。”董捷说。
这些话无论那个女人听到了都要心花怒放,稍微没自信些的听了要脸红,可是柳大小姐这样名副其实的人听了这些话受用的程度可见一斑。果然绝伦听了以后破涕为笑,“董捷,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会称赞女人。”
绝伦不脸红,董捷却脸红了,难为情地摸摸脖子上的短发:“我这也是现学现卖。”
真要说算得上肉麻的话,还是昨天在歆妍家里听喻晓杨说的,那个赞美人阿谀奉承的话简直像是水龙头似的哗啦哗啦不停,而且还不带重复。亏得平时绝伦整天“鼠鼠、鼠鼠”地叫她,要是把她叫成“狗狗”搞不好真会变出一条尾巴来使劲摇。听得她这个旁人都不好意思,最彪悍的是傅歆妍,竟然还能受落不已,被奉承得面不改色,一个狗腿佞臣一个傲娇女王,简直是绝配。
董捷想,她的几个好友,桑翊瑜、傅歆妍,包括这个狐狸似娇媚的柳绝伦,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算来算去,只有柔弱温和得像水一样的茉忧最绵软贴心,不过前几天去花店的时候看见沐绯红着眼睛走出来,茉忧却仍在花店里插花,美丽的脸上表情安之若素。唉,连茉忧也变厉害了。
绝伦又抱住抱枕靠在董捷手臂上,语气却颇为酸:“我才不要迷人,才不要又美丽又靠个有钱爹。有了这些,不就像狗血电视剧里的千金大小姐,标准的女配角。”
“你不是女配角。”是谁规定这世界上只有仙度瑞拉才能是女主角的?
“董捷,”柳绝伦曲起修长白皙的双腿斜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撩了撩卷发,媚眼如丝地用她所知道的最美丽的表情微笑着:“我是不是女主角?”
“呵~”董捷笑:“你是女主角!”
☆、第八十一章 重新追求你
贺诗钦发现要找柳绝伦变得困难起来了,这又是另一件反差很大的事。以前不需要找柳绝伦,她每天会主动打电话来,或是聊天,或是告知行程,只要她回家,柳绝伦必定也会回到家里等她。现在不同了,打电话过去永远被转去语音信箱,贺诗钦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电话响三声没人接必定挂线,从来没有对着手机留言的习惯。
亲自回到家里去找吧,却发现家里黑灯瞎火的根本没人。就像捉迷藏一样,绝伦常住的几个地方,主教山、公寓和云岫馆,她每天去一个地方,居然能神奇得次次扑空。每次看到迎接她的是满室的冷清贺诗钦都有一种莫名的落寞感,两人感情的结束,也意味着另一个人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这就是分手。
想起当初的百般亲爱,想起以前的体贴驯服,比照现在真是天差地别呀。贺诗钦有点无奈地想,或许当时说分手时绝伦承受的也是这样的落差带来的痛苦。而她从来觉得工作是她生活的重点,美女啊恋爱啊都是调剂,什么时候竟也这样怅然若失起来了。
真糟糕,她发现自己想绝伦。这样反反复复地念想一个人、琢磨她的种种,不像是在想一个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反倒像是初次喜欢上一个人那种神魂颠倒的挂念了。
所以贺诗钦做了一件她以前没做过的事情——在宴会上猎艳。
贺诗钦早早到了端着酒杯在餐区和几个熟人聊天,不过她的眼光不停地看着门口的区域。宴会的主人对贺诗钦的主动要求参加简直受宠若惊,自她来了以后男主人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敢怠慢,而贺诗钦也没有吝啬,只不过是一杯酒的时间就大方地订下了上千万航船五金配件的订单。
她之所以大方,之所以会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宴会的主人是柳绝伦的表舅。
果不其然,吃吃喝喝到一段落,大家正要开始跳舞的时候柳大美女在三五个朋友姐妹的簇拥下从门口进来。今天人不多,一共不过二三十来人,柳绝伦和贺诗钦本就是最显眼的人,何况她们之间前段时间还闹了纷纷扬扬的分手八卦。于是柳绝伦一来,大家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似的在她们身上来回看,就等着上演什么精彩的狗血剧情。
贺诗钦也没让人失望,一见到绝伦就马上带着大方的微笑走过去。贺诗钦今天将及肩的半长发盘了起来,耳上戴着几何型的长款耳环,穿着亚麻色阔脚连身裤,这是一件露肩吊带设计的连身裤,两片布料在颈后系成蝴蝶结,在前面形成深深的v领,而背后则露出大片的美背。这样的衣服不显得过于娇媚,但又足够的大方高雅,打扮起来进得办公室办公也出得外头交际应酬,完全是贺诗钦的穿衣风格。
柳绝伦看着贺诗钦走过来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是个待捕食的猎物,而贺诗钦则是一只迈着优雅的步伐噙着危险的笑意走过来捕猎的豹子。
柳绝伦的表舅一走过来也乐呵呵地说:“绝伦,贺总等你挺久了,你们跳支舞吧,我把贵客托付给你,正好趁机去和你爸爸打个招呼。”
贺诗钦笑着,直接牵起绝伦的手。贺诗钦这个举动不符合礼仪,反而表现得像“恋人”一样亲昵和随意,周围的目光更是简直像闪光灯一样啪啦啪啦地闪个不停。柳绝伦自己都觉得自己端着一副假假的笑容,将手搭在贺诗钦另外一只手上,对四周看好戏的目光逐一点头示意表现得亲和又高贵,然后被贺诗钦带进舞池。
灯光一暗贺诗钦就故意在绝伦耳边说:“你放松点,大家都在偷偷看我们,这样跳的舞真不好看哦,而且等下你踩到我可就要出丑了。跳这支舞应该这样搂着我。”
她心情不爽,能放松才怪。伸手搭在贺诗钦身上被她一扯就搂到她的背上去了,柳绝伦惊讶地发现她的衣服背后的是露的。这太不像贺诗钦的风格了,这个小祖宗身体差得很,大热天的也要穿多一件才能免于感冒,每天包得严严实实的暴露的衣服就更别提穿了。何况贺小祖宗色迷迷的爱看女人穿得少,其实她自己保守得很,连睡衣也从不穿露肩露背的。
今天竟然穿成这样就来了。柳绝伦的手贴在贺诗钦光滑的背上,温热的体温和大片光裸的背光滑无阻碍的触感让柳绝伦莫名地感觉燥热起来。
“贺诗钦,你到底是想怎样,我那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接受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换而言之,就是她不会再做出敌对的举动,她们两个就该在各自的生活圈里相安无事,偶尔相见也要假假地互相应付一下不让别人看笑话,这就是她刚才没有拒绝贺诗钦邀舞的原因。
“分手啊,我们是分手了没错。”贺诗钦回答。
既然知道你不躲远点。绝伦腹诽一百遍:“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来找你的。绝伦,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虽然她今天不是为了问柳绝伦最近忙什么而来的,但是贺诗钦还是忍不住先问了这句,最近打探不到柳绝伦在做什么,她的心觉得不踏实。
“你……问这个干什么。”绝伦倒是心底暗自惊讶,贺诗钦过去那么多年,从来不是个会过问她行程的人。人家说,热恋中的人总会忍不住不断地问对方:你在做什么。可是贺诗钦以前从来没问过,就连她问,也是清一色的答案——忙。
以前总期望心中的那个人会时刻挂念自己,即便不在身边也会随时通过各种方式问她:你在做什么?此刻本不该再关心彼此生活的两个人,柳绝伦却意外地听出了贺诗钦语气中探寻和关心的意味,问她在做什么。
“我要掌握你的行程。”贺某人得理所当然。
“有病。我们分手了你管我在干什么。”柳绝伦一声娇哼,给了个瞪眼。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想追你。”贺诗钦弯眼一笑。
“谢谢你,”绝伦挑起凤眼抿唇狐媚一笑:“我有女朋友了。”
“我没承认。”
绝伦脸上灿烂的笑容差点不淡定,谁要你承认了!
贺诗钦又说:“你和我跳舞了,想必来一个吻不是难事。”
意思是说,先是跳舞,再来当众亲吻,这样的八卦保准几个小时内出街,传遍各个好友耳中。任她董捷再大方,也要为了绝伦和“前女友”旧情重燃的事情和绝伦闹翻。
“这里很多酒,想必你也很想再当众喝几杯香槟吧。哼!”绝伦马上回敬,提醒她上次泼红酒的事情。然后趁音乐停下,一舞结束的时候抬脚往贺诗钦的鞋面上一踩——
“唔。”
四周掌声响起,绝伦明艳大方地笑着摇动着裙摆款款回到场边接受下一个朋友的邀舞。贺诗钦站了几秒才走动起来,好在她今天穿的不是露脚面的单鞋而是一双硬皮短靴,得罪了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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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诗钦是个很决断的人,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她就会马上去付诸行动并且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这段时间以来,从和绝伦分开,到察觉自己对柯葳的好感并非自己错以为的感情,再到发现自己对本以为不再有感觉的恋人那种无法割舍的眷恋,她心里大致有了模糊的概念,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她现在仍不能懂得,也不知怎么去表述她对柳绝伦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和绝伦之间必然是一种无可代替的东西。所谓的契合,有时候不单只是感情上和思想上能共振,还包括了更多的东西,比如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她的背景,她的爱好癖好甚至是生活习惯。
恋爱的时候可以阳春白雪,可是真正生活在一起却需要磨合更多的东西。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人,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初初相处时确实会带来许多火光四溅的惊喜,也就是这种惊喜让她惊艳,进而以为自己会想要这样的心动。可是如果两个人连吃饭,送一件礼物或是做什么事取悦对方都没办法互相适应的话,这样的相处是很难得到真正的契合的。
或许绝伦说得没错,当你真心去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是她并不表现出来,你也能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发现她的好,看出她默默的真心。贺诗钦感觉自己像个陷入暗恋中的人,时常在挂念一个人的种种。有天一个事业部的经理把一笔订单搞砸了,她在会议上大发雷霆问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让她出面解决的时候,那位经理说每天一点到两点时她办公室的电话无法接通。后来她细问王秘书之下,王秘书才说起因为过去的几年柳小姐都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让你一边吃饭一边和她聊天,为了不让公事打扰吃饭的时间柳大小姐亲自动手改了电话转接系统的设置。
贺诗钦仔细一想,确实极少有人会在那段时间打电话来,那么多年了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一时间,心里万般滋味,又酸又甜又涩,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天中午到澳门借视察云岫馆财务运营情况的名义,实则借口去堵柳绝伦。没想到这大小姐还真的不来,诺大一个会馆交给她,也不怕不好好经营会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贺姑娘在办公室里等得无聊,于是翻箱倒柜地把绝伦办公室里的各种玩意全部翻出来玩——半点不客气,完全当是在自己地盘。
发现办公室最显眼的陈列柜里放了许多贝壳啊海螺之类的东西,大部分看起来不算太漂亮,也没有什么特别珍稀的品种。贺诗钦把会馆的经理叫来问,经理告诉她说,柳小姐让会馆里的每个人每当去到一个有海的地方的时候,就在沙滩上捡一个贝壳回来送她,因为她说贝壳里有那片海的声音,她爱的人以海为事业,她想听听贝壳里的每一片海。
贺诗钦惊讶于绝伦的敏感和她如此诗意感性的一面。以前总以为这些词未免太过文艺,太过矫情,适合形容琼瑶笔下悲苦凄惨的小可怜,而不可能出现在性格开朗、小姐娇气十足的绝伦身上。看来这个喜欢设计衣服的半调子艺术家,还是有许多未曾让她发现的部分呀。
就为了这个,贺诗钦当即驾车到码头准备开游艇出海,顺便拖上了她觉得密友当中最懂欣赏小女生喜欢的那些小玩意的人——颜瑟。
一直到了下午,天边的云都泛起了彤红的颜色,贺诗钦的船才又慢慢开进码头来。颜瑟跳下舷梯,一手拎着个塑胶袋对贺诗钦抱怨:“我真是疯了才和你去什么荒岛上面,晒死我了,就为了捡那么多没用的破贝壳。”
“嘿!你知足吧,”贺诗钦居高临下地摸摸颜瑟的脑袋,像摸小朋友似的:“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帮你解围,你的真实身份就要曝光,看你还怎么在桑老师面前圆谎。小妹妹呀,桑老师这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怎么就受了你的迷惑呢~”
“别摸头。”颜瑟的身材不像贺诗钦一般高挑,被贺诗钦摸,感觉像是摸小猫小狗似的。两个人笑闹一阵颜瑟眼尖地发现了海堤边相拥的两个女人:“咦,叶子!”
贺诗钦顺着方向看过去,突然脸色大变,生气得捏紧了拳头。那么亲热地拥抱在一起,不是绝伦却是她不认识的人,最可气的是有一个她认得。是董捷!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有爱滴存稿箱君~
若若小猫今天去蹦哒鸟,不过昨天晚上若若小猫很乖滴写文写到12点然后把文文传上来送给我叼着nn
今天准时吐出来给大家看(袖子擦擦口水)
不过最近存稿箱君间歇状傲娇,如果遇到什么发不出来,首页显示不出来的情况,大家要多多包涵捏。
花花神马的,本存稿箱替若若收下,快丢花花来哟(啊,张开嘴)
☆、第八十二章 专有的权利
海堤上的两个人的拥抱并没有持续多久,另一个女孩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而董捷则低着头一手抚着她的背,姿势或神态在外人看来都是极尽温柔亲昵的。
贺诗钦看了觉得怒火中烧,甚至连心脏都被烧得灼烫。人人都知道贺诗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都带着“和气”笑容的笑面虎,从小学习的课程中情绪控制是必须修习的课程,她平时会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是生气了也不会真的表现出来,可是现在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气。
董捷这是在欺负绝伦!
这个董捷不是绝伦的新女友吗。柳绝伦那个笨女人提到她的时候总是一脸神往的样子,还以为她对绝伦有多好才能吸引得那女人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她。结果呢,董捷居然背着绝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看这亲昵的样子绝对不是刚开始的事情。
贺诗钦没发现她对柳绝伦的事情“过于”在意了,在她看来,属于她的绝伦被人欺负了,压根忘了她根本一直都不承认董捷是柳绝伦女朋友的事情,一看董捷做出“对不起”绝伦的事情,立马就炸毛了。
“贺诗钦?你想干什么。”职业习惯让董捷对周围很敏感,贺诗钦来势汹汹地走上海堤,她转过身来,把身边的女子挡在身体后面。
董捷这个护住那女人的动作贺诗钦没漏看,因此更不高兴,语气阴冷:“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我没想到你为人这么没品!”
“颜瑟……”站在董捷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
“叶子,我还以为看错了。”颜瑟勉强浅笑,没想到桑老师身边温和贴心的助手居然和董捷有这种瓜葛。
“我……”叶子咬唇不语。
“叶子,我先送你回去。”董捷拍拍她的肩,要带叶子走。
贺诗钦却一个箭步拦在她们面前,漂亮的瓜子脸上现在全是隐忍的怒气:“好你个董捷,你竟然对不起绝伦!”
董捷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闷葫芦,以她的性格更不可能解释什么。何况贺诗钦这个懵家伙,跑来指控她欺负绝伦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董捷拉住叶子的手臂往前走,冷淡无波的语调丢下一句话:“彼此彼此。”
这样一句话差点没把贺诗钦气死,激得她不淡定地动手扣住董捷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
“放手!”
贺诗钦擒住董捷的手腕,董捷发力反制。一来一往,两个人当即动起手来。贺诗钦比董捷高出半个头,手长脚长加上从小也受跆拳道和中国武术的训练出手又快又准。但是董捷出身武术世家,加上从事保全、侦探方面的事业身手相当了得,贺诗钦再厉害也占不到她便宜。
“董捷!颜瑟你别拉我……”叶子焦急地想要劝架。
她没来得及劝,另外一道清脆的娇喝声已经响起了:“贺诗钦你放开她!”
柳绝伦的宝石蓝色莲花跑车从海堤另一头飞驰过来急停在她们身边。她下午从美雅公司回会馆的时候才听经理说贺诗钦去她办公室拿走了一袋贝壳出海去了,她急急忙忙赶到码头看到的就是贺诗钦掐住董捷的手臂要打人的样子。
原本两个人在对峙,互相擒住手腕暗中较劲。柳绝伦的出现让董捷和贺诗钦都动起手来,董捷一用力用肩膀最硬的骨头猛撞向贺诗钦的胸口,贺诗钦也在同时握拳打在董捷的腹部——
“嗯。”
“嗯。”
“啊——”
两个人都痛得闷哼一声,被冲力撞得都向后跌到在地上,柳绝伦则惊得叫起来。
“贺诗钦你凭什么打她!董捷你怎么样,打到哪里了。”绝伦快步走到董捷身边扶起她,对贺诗钦语带怒气。董捷这么低调的人从不主动招惹人,看到她们拉扯的动作一想就知道是贺霸王在挑事,绝伦下意识地帮容易受欺负的董捷出气。
“你问董捷在这里做了什么,绝伦,她对不起你!”贺诗钦忍痛站起来,董捷那一下真是结结实实她被撞得胸口闷痛几乎喘不上气来。而且相比佳人温柔亲爱地关心董捷有没有受伤,她这边空落落的,胸口的位置更痛了,心脏每跳动一下都觉得刺痛。
这女人现在……不问是非而去袒护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绝伦这时才注意到那位长相清秀气质很温和的女孩,这位叫叶子的女孩不就是那天在董捷家门前……她应该就是董捷收养的那位女孩,董捷说不可能的人……
绝伦,董捷和叶子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气氛奇怪,说不上尴尬,可是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加上一个又怒又委屈的贺诗钦。只有颜瑟看戏看得最开心,一张小女孩似的娃娃脸上始终露着无辜的表情,那个眼神哟别提为了这场狗血剧多雀跃。
不过良心还是有的,毕竟是桑老师很在意的年轻小妹妹,也算是自家人。颜瑟走到叶子旁边:“叶子,我送你回去。”
“柳绝伦,”贺诗钦按下胸口的闷痛,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领情,让人生气。她咬咬牙说:“笨死了,你刚才还没看出来吗。我不许她欺负你,你和我走!”
是,她就是笨。不许别人欺负,就许自己过分了?她要是不笨又怎么会让怎么摊上这么个搞不清状况又蛮不讲理的霸王!
绝伦的脸色变得寒冷,冷冷的气势散发出来仿佛站在高高的神台上,冷漠而疏远:“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贺诗钦,我的事不要你管。”
这种被拒之千里的辱没,仿佛一个冷冷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贺诗钦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衣着得体、仍然端着贺诗钦应有的骄傲,可是她却觉得这一辈子都没试过这么狼狈不堪。
她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满腔热切,不过是让人厌弃,毫不在意地丢回她的身上。这究竟能怪谁,贺诗钦站在海堤上,太阳下山的时候海风变得冷冷的,想露出一个嘲笑自己的笑容,可是鼻子酸酸的,可能会笑得像哭一样吧。
※※※※※※※※※※※※※※※※※※※※※※※※※※※※※※※※※※※※※※※※※※
所谓失恋,有时候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人,更多的,是一种失落感。譬如说,你也许仍能每天见到她,她可能还是你的同事或同学是和你每天的生活仍相关的人,但是她已经不能容你再吻她,不能再抱她,分手了,你失去了所有对她的专有的权利。你以前是她最关心的人,怕你冷怕你饿怕你不开心,你以前是她眼里最看中的人,她能没有任何人独独不能没有你。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不再独爱你,不再只看到你一个人,甚至她开始有了更重要的人,她把所有一切以前你独享的权利毫无保留给了另外一个人,你不再是那个能在她身上撒泼耍赖却得到无尽包容的人。
就是这种失落感。让你最真切地感觉到这就是失恋的感觉。
贺诗钦的车停在半山腰的公路旁边,坐在车里一抬头就能看见柳绝伦家的大门,也能看见二楼向南朝海湾的那间房里隔着窗帘透出的灯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上山来的,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停在楼下了,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一直在发呆在看她房间的灯。这一点也不像贺诗钦会做的事情,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一个人家的楼下什么也不做,就发呆。
再怎么文艺矫情,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中学生谈青涩恋爱时会做的事情。
贺诗钦自嘲地想,当初执意离开,虽有隐痛并且心情低落,但是到现在才真切感觉到了那种失去恋人的痛楚。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没有感觉了,想当然觉得自己有没有绝伦都是贺诗钦,可是原来那个人竟然已经存在得那么深了。
想想也觉得自己可笑,她不也伤了绝伦的心以至于她现在避自己唯恐不及,可是她却容不得董捷伤害绝伦。在贺诗钦看来柳绝伦是她早已纳入保护范围的人,她容不得别的任何人错待。贺诗钦想,自己更可笑的是,柳绝伦不是说董捷这好那好吗,这下董捷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不是应该开心才是,她就该默不作声让绝伦看到,她强出什么头?!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愚蠢!
一想到这里,贺诗钦又拿起酒瓶往嘴里灌酒。心中有苦闷不是最痛苦的,更痛苦的是难受的时候却找不到可以埋怨的人,因为她自己,可不就是出现今天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吗。
不能怪柳绝伦翻脸不认人,可是这女人不再在意自己的样子却又那么搅乱人的心。真的有那么快吗……从心系一个人到完全不再有感觉。还是说,绝伦以前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真正喜欢自己。
贺诗钦为这种想法恐慌,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段时间无意中通过一些很小的细节,她越发察觉到柳绝伦以前对自己的好,她觉得绝伦是爱她的。难道说一切只是她的自以为是,是因为她在意,所以才自作多情地有那样的认知。
车里闷得像要喘不过气来,贺诗钦把酒瓶丢在一边,摇摇晃晃地下车走到柳绝伦门口,一边按门铃一边乱拍大门:“绝伦。柳绝伦,开门,柳绝伦——”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今天小猫是自己带着文文蹦哒出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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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只做女配角
绝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三更半夜门铃大作。推开玻璃门走到露台上就听见贺诗钦的声音,楼下花园外看见了她的车。西望洋山上有不少私家保安或是警察的执勤点,她家往山下不远就是一个,贺诗钦这好面子的家伙今晚是发的什么痴,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吵吵嚷嚷,也不怕把啊sir引来驱逐她。
赶紧下楼开门,一开门绝伦就皱眉,她问到了酒味。
“贺诗钦你在干什么。”
“绝伦……”贺诗钦靠在门上,头晕沉沉的,这么一问她还真一时想不起来要干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每次见到这人都看见她在喝酒,真是不受教的人。绝伦再开口:“你喝醉了,回去吧,要么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贺诗钦嘟嘴拒绝的表情像一个要求得不到满足正在闹别扭的小孩子。偏头想了想,她从黑色短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摊开手掌伸到绝伦面前:“给你。”
“这个……”是一只十分漂亮贝壳,外表光滑匀称,颜色是淡淡的粉紫色。颜色特别的紫色贝壳,这个人……今天特地出海去就是为了拣这个?绝伦的心仿佛轻轻被触动了一下,涟漪轻轻泛起却终究心软了下来。
虽是如此,骄傲的大小姐表面上还是摆着一副眼高于顶的骄纵样子,拿起贝壳,娇娇的嗓音响起:“啊,谢谢。先进来坐一会。”
两人坐到沙发上,绝伦正去泡杯茶,一起来就突然娇呼一声,手腕被抓住一个中心不稳就跌进贺诗钦怀里去了:“呀~”
贺诗钦从背后紧紧搂住绝伦的腰,下巴抵在她背上,语气里不无恼恨:“没想到董捷是这样的人,我查过了,她这段时间和那个女人经常见面,关系暧昧。绝伦,她背着你——”
懊恼得说不下去,贺诗钦说不出口告诉柳绝伦她的“女朋友”背叛她的事情,毕竟这傻傻的女人是那么看重董捷,还认为董捷是她的真爱,她会伤心的。
那个叫叶子的女孩和董捷确实有很深的纠葛,心里隐约能猜到四年前董捷失踪前那么反常地对她表白正和叶子有关系。柳绝伦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心情,那就是,她在想董捷和别的女人的感情的时候,竟然没有类似“吃醋”、“伤心”、“妒忌”的情绪。
反倒是对贺诗钦的态度还是冷冷淡淡的,轻描淡写:“我知道这件事。那个女孩和董捷很有渊源。”
“我不管什么渊源。我不承认你和她的关系,你是我的,她不懂珍惜你我会!”贺诗钦借着酒劲将这些话一股脑就说出口了,说出来反倒像提醒了自己,将绝伦的身体转过来握住她的肩膀,贺诗钦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几乎都挤在一起了:“绝伦,我们从现在开始好不好。不要误会,不要再伪装自己去迁就,你会懂得真正的我,我要的并不是千篇一律会讨好我的人,不是一个完美的尤物。我也开始懂得你,分开这段时间我很不能习惯,我也发现你的更多面,这以前都是我不知道的,我很想你……”
习惯。习惯了和她在一起,习惯了两人的相处,习惯了她不属于别的人,无关贺诗钦心底的渴盼,只是因为习惯。那天和董捷聊了许多,绝伦也不得不承认,就如贺诗钦不懂她一般她以前也不见得多明白贺诗钦。爱她,迷恋她,不想失去她所以把自己变成她最可能会喜欢的样子,甚至失去了自己。
分开以后不仅是贺诗钦对她,她对贺诗钦也是一个重新认识的过程。身为女人,她能感觉到贺诗钦对自己突然有了不寻常的热情,她知道贺诗钦试图追求挽回她。可是,她还是太过在乎了,无论怎么说自己不在意,只要和贺诗钦有关,却又仍是忍不住患得患失。
她只能固执地守住自己的伤心,如果……如果贺诗钦只是因为习惯,如果贺诗钦只是一时兴起,如果再次靠进换来的仍是贺诗钦并不爱她的结果呢……
何况绝伦那娇气的千金性格,小时候被欺负了也会一直记恨到大,哪能那么轻易原谅了贺诗钦,这下贺诗钦低姿态地像是在求她,绝伦反而坐开半个身位,双手抱胸拧起眉骂人:“她不懂珍惜,难道你懂,你贺诗钦也不是什么好家伙,都是没良心的一路货色!”
一不小心把董捷也一并骂进去了。至于这个喝得醉醺醺在她面前耍赖的贺小人,活该给骂,谁叫你自己找上门来让人出气的来着!
贺诗钦的心里更不好受了,以前柳绝伦给自己的那份心,收得真快,她更失落的是她竟然还找不到可以理直气壮的理由。贺诗钦的酒醒了,或许她根本没醉,她不过是装而已,这样她才能拉下面子放低身段让自己暗暗地祈求一切能回到从前,这个女人仍然把自己放在心尖上。
“绝伦,许多年前从第一眼见到你到后来的接触,我第一次这样被一个人吸引甚至想尽办法得到你。可是我太心急了,因此从六年前就没能真正懂得你,我想重新认识真正的你……或许你已经不再愿意了。”她骨子里还是一个无比要强不服输的人,贺诗钦站起来极力稳住摇晃的身体,神色黯然:“我先走了。”
她缓缓走到门口,这时——
“站住。”
一声娇喝冷淡而坚定,气势十足。贺诗钦一回头,简直被绝伦此刻的气场震慑得有些发愣了。我们的柳姑娘柳女王,半夜12点,穿的是一袭酒红色的真丝短裙,踏着黑色绑带高跟凉鞋,款款而行的步伐让只及大腿中部的裙摆随着着雪白而修长的腿摇曳生姿。红唇,皓齿,柳眉,媚眼。
无怪乎贺诗钦这样见惯见多美女的人也禁不住看呆了,一般女人有谁会像这柳小姐一样三更半夜的在自己家里穿得那么,呃,诱惑。这就是柳绝伦!
绝伦知道自己的美丽,更深谙如何表现出自己魅力的极致。她似笑非笑地对上贺诗钦的眼神,伸手轻拨了一下全身上下装扮得最随性的地方一头瀑布般曲线动人的黑色卷发,轻启唇:“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嗯。”你现在问她什么,她都会回答嗯。
“想追我?”烟视媚行的眼随着自己的指尖从贺诗钦的额头上划到脸上。
“唔……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好及时回过神来,贺诗钦握住绝伦的手,另一手环到她的背后想抱她。面对此等引诱,不想亲亲抱抱的人才叫奇怪。
“呵~”柳绝伦笑,“你可以追我。”
“ha~”双眼一亮。
绝伦再笑,那笑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不过呢,我是董捷的女朋友,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主角了。你的话,既然我们分手时我已经做了,那么现在就继续,我要做你的,最佳女配角!”
“ha……?”贺诗钦一脸的搞不清状况。
※※※※※※※※※※※※※※※※※※※※※※※※※※※※※※※※※※※※※※※※※※
贺诗钦放下睫毛刷,对着镜子扒拉了两下头发检视自己的形象。额前的头发有点长了,虽然整理以后比较像戴佩妮的短发那种清新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显得不够专业,不够有女强人的气势。但是贺诗钦现在没空管头发,她快速转身出门,拿起办公椅背上的外套——没错,贺某人的破身体在盛夏超过38度的气温里还是不忘穿上外套,毕竟,四处的空调也是很冷的!
贺诗钦心情看来不错,直接把王秘书的秘书室当过道走出去:“王秘书,帮我打电话去这几家店,我会过去。我这两天住在半山,管家可能不够细心,房子找人再去打扫一遍。”
“好的。”王秘书没有多半句话,接下贺诗钦递过来的写了几家高级成衣店名称的纸条。
“我邀柳小姐今天到香港来,她答应了。刚上直升机,十五分钟就到啦。”贺诗钦竟然主动“解释”她吩咐王秘书做这些的原因。
王秘书看着贺诗钦一阵风一样刮走的背影,默默地下结论:老板恋爱了。可是说恋爱也有点不对,老板和柳小姐已经恋爱六年了,而且前不久才分手来着,那现在的这出戏码,该叫什么?
恋爱什么的,贺诗钦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词。她只知道最近两天心情愉快,仿佛是原本心头有厚重的云,伸手摸不到什么可是却又黑压压的完全没有开朗的感觉,现在则是一扫而空,满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那天晚上让她再一次,甚至是前所未有的一次见识到了柳绝伦娇艳迷人的派对女王气质。被唬得晕头转向的,甚至不知道怎么的就乖乖的被柳绝伦请出大门口,然后一声晚安以后“啪”地关上门。她的司机已经在门外的车旁边等她了,天知道柳绝伦是什么时候神通广大抽空打的电话。
然后就被迷迷糊糊的载走,载到机场再迷迷糊糊的被护送回香港。
那天喝醉了,做什么、去什么地方虽然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发生了什么,特别是柳绝伦说了什么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柳绝伦那得罪不得的难搞女人终于答应了重新和她在一起。(拜托,人家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某贺豹豹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她听到是这个就是这个!)
贺诗钦好心情地坐进车里,对着后视镜再照了照,这才满意地启动汽车开出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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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仿佛是约会
柳绝伦从会馆带了个助手来,刚下直升机就看见贺诗钦的车停在停机坪不远的地方,正打开半扇窗探头探脑地往直升机这边看,额前的头发被吹得到处乱翘。
“绝伦。”贺诗钦看到她走出来,眼睛一亮马上下车走到她面前来。
柳绝伦挑挑眉眼一笑;“你自己开车来?”
“嗯。我载你。”美女的笑让贺诗钦看得目不转睛。
“不带人提东西?”出来逛街提着大包小包累死自己柳小姐是不干的。
“我帮你拿!”贺诗钦马上接过话。
绝伦忍不住捂嘴笑了,她出门带助手带保镖还是和贺诗钦学的,这小祖宗每次出门的时候哪次不是前呼后拥的,今天居然自己就来了还要帮她提东西。这贺小人今天吃了什么,那么反常,瞧,前面的头发还被风吹起一缕来竖在头顶上。
绝伦对身边带来的人说:“你也不用陪了,不用马上回会馆去,今天放假吧。”一边说着话,忍不住倾身向前,伸手拨了拨贺诗钦额前被吹乱的头发,这家伙最注重形象,这会头发乱了也不知道整一下。
贺诗钦觉得心一阵悸动,仿佛少跳了一拍。柳绝伦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在一起六年什么亲热的事情都做过,可是这一个最简单甚至算不上多靠近的动作,却让她有种比做任何事情都“亲热”的感觉。她接触过很多的女人,可是还没有任何人会对她做这个动作呢。
是的,贺诗钦也会有,并且是难得会有难为情的时候。忙不迭退后一小步摸摸脸。说:“我们走吧。”
到了中环直奔贺诗钦预定过的时装店。这是香港本土一个设计师的店,这种店价高名气小,本就少人来,贺诗钦一预定以后,店铺经理索性暂时歇业专门等她来。店员全部跑出来了,她们店里有钱的女人来得很多,但是像贺诗钦柳绝伦这对有钱又极漂亮的女人就不常见了。
她们显然更喜欢贺诗钦,因为贺总性格爽朗嘴巴又很甜,从穿衣打扮到整个人的气质都很独特。今天贺诗钦穿了一件淡金色的短袖丝衬衣,脖子上系着白色暗花丝巾,一身简洁的裤装,配上圆头软羊皮鞋。笑容神态外向大方,她给人的感觉不显得女性化,更不显得男性化,而是一种自成一格的中性,加上她精致的五官,无论男女都会觉得她独具魅力。
相比之下,柳绝伦注定是那种不太有女人缘的人,因为她的美丽的妖媚太容易招妒忌。但是她才是服装店里真正的大金主,经理亲自陪在她身边挑衣服。绝伦开始只是随便看看,但是喜爱漂亮衣服是女人天性,这几个月太伤心,柳绝伦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衣服都没有认真买过了——没有那个你想取悦的人,穿得再漂亮,又能讨好谁呢。
不过现在心情不同了,穿衣服是为了取悦自己。女人三个月不逛街,你试试,那种压抑的爆发力是惊人的!绝伦越逛越开心,把贺诗钦无聊得坐在沙发上打开钱包给围在她身边的店员发小费。
最后,两个人推着两个衣架子走到结账的地方来。绝伦翻动一下,拿出几件交给经理:“这件,这件,这件。”
贺诗钦站起来准备付账,心想,挑半天才挑了这么三四件啊。
没想到绝伦这时嫣然一笑:“这几件不要,其他的统统帮我包起。”
噗。这一眼看过去起码六七十件衣服,每天穿一件也得穿到秋天,可是到那个时候又得买秋装了啊。贺诗钦一边掏卡,一边问:“绝伦你买那么多穿得完吗?而且这家店的风格不太适合你耶,比如你看这件,看起来这么运动,这件又看起来那么中性化,我没见你穿过这样的衣服。”
绝伦也拿起看了看,并不在意,巧笑倩兮:“啊,这几件,正好买来给董捷的。她呀,去沙漠好几年,衣服都旧得不行了,而且大多是卡其工装,搞得和沙漠里挖法老墓农民头似的。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也不会为自己挑几件好衣服。”
大小姐语气刁钻嫌弃得不行,爱时装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伦最不能容忍别人穿得灰头土脸了,一想到董捷那些旧衣服顿时有种“消灭之为己任”的使命感:“嗯,这些可能还不够,今天我要为董捷好好挑些衣服才行!”
贺诗钦没说什么,原本满心的好心情却一下子变得又酸又苦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着柳绝伦满脸的笑容又不好找茬发脾气坏她的兴致,但是心里不快,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不是因为绝伦买衣服送给董捷,她感到酸涩的是绝伦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不忘了牵挂那个人的需要……
一下午逛下来,绝伦的兴致是越来越高,贺诗钦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像一只被撩拨到极点的豹子,再过分一点试试,某豹豹马上就要扑上去咬人了。我们柳小姐其实一直看在眼里,挟着恶趣味的愉悦感,心里乐得不行。
吃完晚饭绝伦还兴致勃勃,贺诗钦则说太累了要回家睡觉。两个人回到半山,买的东西都由店家专门送上门来,贺诗钦手里其实不用拿任何东西,回到家一停好车就双手插在裤袋里往大门走。柳绝伦跟在后面,到了门口才叫住她。
走到她面前,凤眼一挑,似笑非笑地说:“手拿出来。”
“干什么。”贺诗钦伸出手掌,表情还是别扭的。
绝伦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绒布袋,是一串黑奇楠香手串,每颗奇楠香珠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拿出来就闻到古朴而飘逸的香味。贺诗钦时常头痛,奇楠香的味道能缓解她的不适,因此她的手上时常戴着几串奇楠香,绝伦挑了一串木纹较多品质稍差的摘下来,再把刚才拿出来的那串戴在贺诗钦手腕上。
她一边戴一边说:“托一个远亲在越南和大马一带找了好久,在一个守林人手里找到一块好香,光加工都搞了半年,最近才车成手串。下次你再头疼的时候把做这串手串时留下的奇楠粉点着做熏香。”
“特意送给我的啊……”贺诗钦心里一热,一整天累积的落寞感觉终于被扫去了大半。
贺诗钦感动,柳绝伦感觉得出来,但是一想起这个人的恶劣,故意撇开脸哼了一声说:“谁说的。这个搞了一年多,做好的时候我们俩已经拜拜了,我这是‘顺便’拿给你。”
啧啧,那又怨又恨的语气。贺诗钦听了一点不紧张,反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露出慵懒的笑容显得痞气十足。她故意靠近绝伦,逼到门边的时候仗着身高双手把绝伦的腰背分别搂住,不怀好意地揶揄:“这么怨我~该把这个拿去打小人,怎么还送我……”
“我,我是很想。”贺诗钦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让她有点晕,这个人就知道诱惑她,无奈的是,她还偏偏就吃这套。
“可是我更想这个,从刚见到你的时候……”贺诗钦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渴盼,拥住绝伦低头吻住她粉红水润的唇。
※※※※※※※※※※※※※※※※※※※※※※※※※※※※※※※※※※※※※※※※※※
贺诗钦的吻从来是很霸道的,绝不会是小女生的那种羞涩也不像矜持的恋人那般浅尝辄止,她的吻热情而深入,热烈地用最快最缠绵的方法把人拖进她制造的漩涡中。绝伦没想要拒绝,她的心中毕竟对贺诗钦还有怨和不信任,亲热可以,但她本不想投入而是做一个理智的参与者。但热吻越深入,她也几乎渐渐控制不住心跳了。
而这时大门居然一下子被打开了,亏得贺诗钦反应快,马上停下亲吻侧身把柳绝伦护在肩膀后面。定睛一看:“妈?大妈?”
看这两个长辈的脸色,刚才她们相拥热吻的镜头肯定没逃过妈妈们的法眼。绝伦无奈地从贺诗钦背后站出来,不忘摆出一个弧度最完美姿态最优雅的笑容:“大姨,二姨你们好,好久不见了。”
贺父的原配夫人刘宝珠现年已经七十岁了,是旧派大家闺秀,教养极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和善礼貌地和绝伦打招呼:“柳小姐你好,自从你不和囡囡在一起以后,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贺诗钦的亲妈年有五十了,但是还是显得很年轻,时尚的打扮和良好的化妆技巧让她看起来很年轻。但是相比于刘宝珠的“委婉”她则显得尖锐直接得多了:“小柳,你不是已经和诗钦分手了,今天怎么又来了。”
大家齐坐一堂、共处一室真是一种尴尬。柳绝伦魅力之大人见人爱,长辈也鲜有她的一张甜嘴搞不定的,只除了贺诗钦的这两个妈妈以外。如果不是和贺诗钦在一起,她或许也能哄得她们晕头转向,可是过去六年她和贺诗钦存在那种关系,就很难——她们的心里,一直在期望贺诗钦能嫁人生子,这样贺父留下的这个独苗才能延续香火。
原配夫人说:“听说你最近经常胃痛,感冒也发了两次。我和你妈妈今天特地来你这里看一下,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囡囡啊你还是回家里住比较好。”
贺诗钦家人丁不旺,但是贺家家族却是旁系很多,刘宝珠是握有家族里资产和股票最多的人,虽然为人不强势,但是也是说一不二惯了的人。
贺诗钦的亲妈苏丽说得更直白:“小柳和你也在一起玩了那么多年,你们既然好不容易决定分手了也就都该收收心,毕竟年纪都不小了。小柳你也少玩一点,抛头露面多了以后想嫁人了婆家不好找。”
看起来像是在说她,其实更是明示暗示贺诗钦也该赶紧找婆家“嫁掉”,绝伦无奈地叹气,这真是贺妈妈每次和她见面的惯用保留节目了。说她不好找婆家,其实大家都清楚,不好找婆家的,正是你家这大宝贝疙瘩,贺小祖宗除了你们自己,还有谁能伺候得了。
但是一想到贺诗钦的家人这几年因为贺诗钦的霸王性格不敢管她们的事,于是向来用不承认装作没发生的态度来对待她们之间的感情,柳绝伦忍不住落寞得叹起气来。
这几年来,总是想让自己变成方方面完美符合贺诗钦要求的人,因为害怕会失去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害怕,一是她感觉得出来贺诗钦并不如她爱她一般爱自己,二来,或许也是因为贺诗钦妈妈的态度,让她没有安全感吧。
她宁愿和绝伦住在澳门,原因之一也是希望绝伦不受自己家族人的打扰,她不愿看到妈妈和绝伦有矛盾,可是更看不得柳绝伦受委屈。在贺诗钦的逻辑里,她自己欺负柳绝伦可以,一旦别人怠慢了柳绝伦就像是侵犯了她的领地,立马就开始炸毛。
贺诗钦什么都不说,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声音虽然平静,可是冷淡得近乎完全不近人情了:“我这辈子只喜欢女人,并且我说过绝无可能是男人,就算我这辈子会结婚,那么对方也必定是女人!绝伦是我的人,我们的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妈,还有大妈,时间不早了,请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刘宝珠和苏丽面面相觑,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都显得心事重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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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可怜被冷落
到了月份,这一带仍然是最热的时候,绝伦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空调伺候但是还是直嚷:好热啊好热,一出门就没法活了热。于是这姑娘在大夏天里召集了几个好友到云岫馆避暑,避暑的内容是——开足16度的冷气,泡温泉!
这是天然海洋温泉,云岫馆将温泉水除杂质后抽上三十层顶楼,打造了一个海洋温泉spa馆。歆妍和茉忧喜欢水,来了以后决定先享受温泉,沐绯和董捷先到楼下打壁球,小杨子头上扎了条椰树蓝天头巾,穿着一身包得几乎密不透风的连体泳衣再拿块白色大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然后端着各种水果、点心、饮料盘子在温泉池边转来转去。
也不是她想客串简直服务生哇,是这些女人们喜欢脱光光了泡温泉!¥%,万一别的人进来了怎么办!某仓鼠小心眼地怕别的服务生看到她女王大人美美的身体,死活要跟进来。绝伦一看,有个免费的小女佣,使唤起来毫不客气地。
绝伦刚泡下温泉就听见手机铃声大作,不用接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因为那铃声的名字就叫做“路人甲”!
“你在做什么。”果然是贺诗钦的声音传来。
绝伦有些意外贺诗钦居然问这个。恋人之间,问,“你在做什么”,似乎是一件最下意识的事情。因为你心里无时无刻想着那个人,想她在做什么,哪怕是没过多久,你也觉得过了很久,哪怕是刚问了五分钟,下一刻又忍不住想问,你在做什么?
以前都是她总在问贺诗钦,你在做什么。后来因为贺诗钦被问得不耐烦,她会刻意克制自己不再问。现在倒是贺诗钦问起这句话了。
“我啊,”绝伦慵懒地拨了拨温度适宜的泉水,对用看好戏眼光看着她的两位好友抛了个“娇羞”的媚眼:“我闲着。”
“你闲着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某霸王声音哑哑的,状似语气不佳。
那天绝伦住在贺诗钦在香港的房子里,贺诗钦晚上摸啊亲,但却并没有和绝伦发生什么,贺诗钦十几岁第一次和女人在一起以后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明明想“干什么”搞到最后却什么都不干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当你想要珍惜一个人,你的行为就会变得不像你自己。
第二天八点,何美雅无数个电话急call,绝伦简直比朝九晚五的小白领还劳碌,起得比贺诗钦还早,爬起床就从香港赶回澳门去交设计稿。后来贺诗钦也忙得要命,当天没联络,第二天晚上打了个电话,到了今天倒好,耐心等到过了中午,这个柳小姐竟然连个电话也没有了!
绝伦心想,要不是她很了解贺诗钦,听了这句话真的会误会这位贺小姐会是一副满脸怨妇状的哀怨。绝伦再拨拨水,一个手指戳开偷偷摸摸凑上耳朵来帮傅歆妍打探“情报”的晓杨,故意用惬意无比的语气说:“不方便嘛,我和歆妍茉忧在泡温泉。”
“泡温泉!”语调都升高了一个八度,贺诗钦笑嘻嘻说:“我也要泡,我马上过来!”
“喂你——喂?喂?”这个人,人明明在香港耶,说得好像她正要从街对面过来似的。
绝伦没放在心上,毕竟贺诗钦从前很乐于她能自己找乐子不需要整天黏住她,毕竟贺诗钦以前也从不是殷勤的情人不会大费周章的只为见她一面。没想到绝伦三人做完海泥浴以后刚回到半露天的温泉室就赫然发现贺诗钦穿着纯白棉背心和短裤站在池边。
“小贺,你怎么在这里。”歆妍淡笑先打招呼。
叫贺诗钦小贺是故意在占她便宜,傅歆妍和贺诗钦是同年的。不过某豹豹显然没注意这点,笑得贼赃的,一双眼睛不断在绝伦、歆妍和茉忧的身上来回穿梭,三个大美人风格气质各异共同点是都没有穿衣服,只用一条大浴巾裹住身体,难得的绝色美景啊……
“我来泡温泉。”咧嘴。
绝伦说:“不好意思,现在是美女专用时间,色狼免入,你看沐绯董捷都没进来。你来岂不让你看光了。”言下之意,现在乃小受专用时间,色小攻摆明进来看美女,不给进。
“为什么!那她呢。”贺诗钦伸手一指喻晓杨。
“她呀~你看她泡温泉还穿成这样”绝伦媚笑着一眼瞥喻晓杨,对她眨眨眼,晓杨马上红脸挨到歆妍身边抱住不放。
好吧,贺诗钦看一眼晓杨穿着像游泳比赛用的那种连体鲨鱼皮泳装然后还要拿个浴巾裹住的样子。保守成这样,不被这几个厉害女人调戏死就好了,哪里还敢看。
贺诗钦最终没能泡温泉,本想去找沐绯打球,又听说董捷正在和沐绯打,她和董捷不对盘,于是去打球也没了兴致。索性就坐在休息间里找了几本杂志乱翻,打发时间,其实就是干等。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下午,都过了晚饭时间了,受尽冷落的贺诗钦才被请去用餐,说是大家已经都在等她了。餐桌设在顶层的一个半露天平台上,长餐桌上点着白色的蜡烛,桌边设了精致的屏风,既可以挡风又显得气氛华丽。除了绝伦几个,董捷和沐绯也都坐在餐桌边,就都在等她了。
贺诗钦这时已经换了米色休闲裤吊带衣配一件西装小外套,生闷气带来的酷酷的气质,让她显得有种中性的阴柔。一坐下来,却发现餐桌上根本没有要吃饭的样子,而是每人面前放一个精致的骨瓷杯,被烘烤成金黄色的蛋糕从杯口拱得老高。
董捷笑着介绍:“大家都说吃零食吃饱了没胃口吃饭,我想起了最近一家酒店请了法国的蓝带大厨,他做的souffle味道极佳,我和他有点交情,今天特地请他来为我们一展身手,大家试试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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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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