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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爱上薄幸人 作者:若沁

    第5节

    若若努力更新呐更新呐

    生日给自己放呐一个小假,亲亲们久等了(= =!赫然一只给自己滴偷懒找借口的小懒猫……)

    挨个蹭蹭嘛,大家要给勤劳滴小猫若撒花花哟(_)

    再蹦跶回来,差点忘记了捏,谢谢奸臣党滴小朋友们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谢谢你们眼中最美的地方,也谢谢你们为我花的心思~

    很可爱的礼物,谢谢你们哈~~

    ☆、第二十二章 漩涡与命运

    “我不去。”在她们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无论受到什么程度的教育,最终被送出国镀层金回来接手家族里的事业是很平常的事情。沐绯不是没想过自己迟早有天也会这样,只是不该是现在,不该是因为这个。

    “你必须去。”沐逸飞声音不大,态度更是平静。

    大家都沉默了。父女,夫妻,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最了解彼此的性格。沐逸飞从来是温文儒雅,对待家人性格温柔的,可是一旦他用这种态度,那必定是已经决定的事情。

    沐绯的眼泪流下来了。再倔强也始终是女孩子,被强迫出国,让她觉得委屈。这是一种被强迫,被驱逐,要离开家人,离开茉忧。

    “我不要去……”哭着也倔得不肯示弱。

    倒是茉忧哭得好伤心,一见沐绯哭更是不能自已,搂住沐绯的腰埋进她怀里嘤嘤地哭起来:“沐沐,沐沐。”

    “唉……沐绯,这样对你对小忧都最好,你好好想想。我给你一个小时收拾东西。”沐逸飞看了看哭做一团的两个女儿,舍不得也还是要狠下心来,无奈地叹气,忧郁的神情中难掩疲惫。

    茉忧现在只当沐逸飞是会凶会让她害怕的人哪里还敢再亲近他,只得到妈妈怀里寻找帮助。何静蓉伸手搂住茉忧和沐绯两人想稍微安慰她们,茉忧趴在她身上哭:“妈咪……你不要让沐沐走,这不是她的错都是我呜呜……”

    “别哭,别哭。”何静蓉慈爱的声音也带着哽噎。

    一家人的气氛凝重僵持,这时琴姐跑上楼来,打破了这种僵持:“先生,你订的机票确认了,老张在楼下等你让我上来说一声,出去得赶早,再不走就要碰上车流高峰。”

    何静蓉听了以后对沐逸飞说:“逸飞,你快些收拾一下东西,我来和她们说,我会帮小绯准备东西。”

    沐逸飞何尝不知道这是妻子在为沐绯打圆场,看了看抱成一团的三个女人,叹了口气还是下楼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三十分钟后,沐逸飞的行李箱放在脚边,并没有收拾。他站在窗台前,手上握着烟斗,袅袅冒着白烟,也没有吸。何静蓉走进卧室,默默地走到他背后,绕过他的腰环抱住他。

    沐逸飞吸一口烟,再长长地吐出。

    静静站了一会,何静蓉靠在他宽厚背上娓娓地说:“小绯和茉忧……从来没有分开过。小绯也从没有自己离开过家。你真的舍得吗?”

    沐逸飞还是不说话,只是不停吸着烟斗。

    何静蓉不否认,虽然她也为茉忧和沐绯的关系深感担忧,但是她有私心。不管是为了沐绯也好,为了茉忧也好,她忍不下心看女儿伤心。茉忧这辈子唯一愿意走出自闭的世界去接触的人,茉忧渴望的东西,她不忍心用这种方法生生地剥离。

    “让我陪你去,好不好。”何静蓉抱紧丈夫,“让我陪你去。我们也好些年没有一起出游过,为什么不暂时放下别的事情,我陪你去度假。事情会解决的,孩子们也会有她们自己的想法和解决的方式,由我们来决定一切,这样对她们不公平,只多她们一点思考的时间……现在,让我陪你,好不好。”

    沐逸飞默默吸完烟斗里的烟丝,将烟灰在烟灰缸里轻轻磕了磕,发出笃笃的清脆响声。他握了握何静蓉的手,“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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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家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沉默无语的送别场面。司机和家里的管家帮忙把行李提下楼,沐绯和茉忧站在庭院的大门边,两个人的眼睛都有未退的红肿。沐逸飞经过她们,径直坐到车后座里,何静蓉停下来慈爱地抹去茉忧脸上的眼泪:“妈咪和沐叔叔出门一趟,别哭了,小绯不走。”

    “静蓉。”沐逸飞按下车窗。

    何静蓉坐上车后,老张将车启动,正缓缓滑过沐绯面前,她突然撑在沐逸飞身边的车窗上,“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不可以!我和茉忧都是真心的,为什么不可以!”

    “沐绯,你问自己,你知道你的喜欢意味着什么吗?茉忧不是别的人,不是你可以嬉闹玩乐的人,别的男人女人可以任你喜欢不喜欢,分分合合,可是茉忧是我们沐家的孩子,是你的家人!你和茉忧都是我的女儿,为了这个家,你们不能做出违背伦常的事情,更不能不慎重地看待对方,不能不慎之又慎地看待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爸爸,我和茉忧是家人,为什么这样就容不得我们的感情?你从一开始就否定,这不公平!我要和茉忧在一起,她是我的家人。”

    沐绯说得真切,心中也真的是这样想的。和茉忧的感情,日积月累地酝酿,早已成为最深最醇厚的感情,紧紧地牵挂在她的心里。如果说先前像茉忧表白,坦陈自己的感情是随着心随着自己的感情去做的,那么现在,她是真正的感受到对茉忧的眷恋。

    她不愿离开这里,特别是爸爸不能容许的情况下。家人的反对让沐绯很难过,受到父母的责难,茉忧的眼泪则更让她心疼。想安慰,想抹平茉忧的忧心却又不知该怎么办。至少,至少她要勇敢地站出来,站在父亲面前说明她的想法,挺身捍卫她和茉忧之间的感情。

    沐逸飞定眼看了沐绯良久,女儿从小就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会想方设法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英气十足的性格会让她以后大有作为。可是这倔强固执的性格就像不肯被驯服的野马,做父母的总是会担心,谁能驯服得了她?这对她的将来,究竟是祸是福。

    “‘家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字眼,这代表了一切你要担负的责任。有天你能做到的时候,你再来和我讨论。老张,开车。”沐逸飞与沐绯的眼睛对视,说完话以后就关上了车窗。

    “小绯,好好照顾茉忧……”何静蓉在旁边开口,话音未落,车已经驶远。

    茉忧微微向前,手臂环在沐绯的腰际整个人埋进她的怀里,她将脸贴在沐绯因急促喘气而起伏不定的胸部,仔细听她怦怦的心跳声。茉忧闭上眼,声音就像草地上的风一样柔和:“沐沐~”

    “嗯?”

    “谢谢你。还有,”茉忧踮起脚尖全然不顾偶尔经过的路人诧异的眼光,轻轻地吻了吻沐绯的唇:“我爱你。”

    “嗯……”感觉到茉忧的温柔,沐绯紧绷的情绪和僵直的身体都像是突然失去脊梁骨似的松软下来,,把脸藏进茉忧的长发里,抱紧怀里迷人又柔软的身体,“小忧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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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家长不在家,但是接下来两天沐绯却总是心事重重,几乎不出门,一直呆在家里却常常心不在焉。茉忧本来就是不出家门少与人交往的人,沐绯一直呆在家里她也没太在意,反倒是沐绯心里有事她敏感地留意到了。

    茉忧在这种时候总是怨自己太笨了。她能感觉到沐沐心事重重,可是她却嘴笨得不知道怎么询问她的心事,也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宽慰沐沐。相比以前她哭的时候沐沐总是能找来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说各种各样的笑话逗她开心,她发现沐沐不开心却只能默默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真的太没用了……

    茉忧靠在沐绯怀里,微微抬起头看着沐绯漂亮的侧脸发呆。

    “怎么了?怎么不画了?”沐绯搂在茉忧小腹上的手轻轻摸她一下,一个漂亮的仙女正发呆呢。

    “画好了。”茉忧羞得低下头。沐沐该不会觉得她在偷看她吧。

    “喝水。你画的是什么?”沐绯一手搂住茉忧一手拿骨瓷杯喂她喝水。看一眼画,画得像是两个大漩涡,仔细一看,让人有点犯晕。

    “画的是沐沐呀。一个是沐沐,一个是我。”茉忧将调色板搁在画桌上,明净的眼眸仰视着沐绯,毫不掩饰她的依恋。

    沐绯静下心来看茉忧的画。茉忧的画风格非常特别,她很少画具体的人或物,常常是一些抽象的线条和颜色的运用,但是却往往能给人强烈的感觉。就像这幅尺寸不大的水彩画,虚虚实实的线条,透明和不透明的运用,绘成两个似乎要相交但是又各自独立的漩涡。

    无怪乎茉忧要说一个是她,一个是自己。茉忧的漩涡让人感觉很安静,柔软,似乎带着飞扬而甜蜜的□,但间中又混入了蓝色的忧愁;沐绯则是外表平静下激流暗涌,绵长的忧郁起伏不定,朦朦的,温柔却又显得神秘而不可捉摸。

    茉忧的心是玻璃心,单纯透明,却又总是能那么清楚地读懂别人。 沐绯抱紧茉忧喃喃地在她耳边问:“小忧,当你去想以后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

    茉忧小声答:“只要想到有沐沐在,我就不害怕。沐沐这么聪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不像我,总是这么没用~”她停顿了一下,再继续撒娇似的说:“沐沐,你想他们吗,我想妈咪和沐叔叔了。”

    爸爸……和蓉姨……沐绯突然心一绞,手里的杯子一个颤抖——

    哐当。

    摔在地上碎成几半。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状转圈圈~

    蹲在墙边边

    哗啦张开俺滴地摊

    收花花哟喂~

    各式废旧花花,新鲜花花,大花,小花,红花,蓝花各种回收哟喂~

    泪汪汪眼状,亲亲们要给若若投花花。

    城管滴不要抓地摊若~~

    另外,下一章开始入v了

    谢谢亲亲们蹦跶进来看若若(_)

    更谢谢你们这两年来对若若的关爱和鼓励,挨个蹭蹭哟

    今天会三更滴

    今天的这三更,会有狗血,会有杯具,也会有灰常河蟹的河蟹(若若小猫好cj,捂脸~)

    三更的末尾,还会出现傅女王

    咔咔,终于要出现呐

    明天会安排一次傅女王和小仓鼠的相遇

    ☆、第二十三章 不能承受之变

    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显得很平稳,车厢中颇为安静,偶有乘客窃窃私语也极有礼貌地压低声响。天色将近黄昏,不远处的山峦和平地上修葺漂亮的尖顶小楼让窗外的风景充满了异国情调,迷人而浪漫。

    沐逸飞对坐在斜对面的一对老年夫妇微笑着点头致意,然后转头和妻子对望,在座椅的扶手上握住何静蓉的手。这两天工作行程非常紧张,不停往返于伦敦和伯明翰之间处理医院的事情并且与合伙人谈判。

    幸而有妻子的陪伴,忙碌的行程和高强度的工作并没有让沐逸飞感觉太辛苦。反而是一路上身处异国美好的风光环境中,颇能自得其乐,心情也舒畅不少。虽不能有许多的时间游玩,可是沐逸飞还是特地挤出一些时间和妻子度了个短短的小假期。

    沐逸飞温柔地笑笑:“带你出来,却只能带你在附近的几个城市走一走,真是委屈你了。真想把一切的工作丢下,带你在欧洲好好玩一段时间,把各国都游遍了,一路走一路看。”

    “你啊,工作狂。才不会把事情丢下呢。”何静蓉似真似假地嗔怪,然后再笑着说:“而且我们有牵挂,我若是想去旅行,只怕你也丢不下家里的宝贝。”

    何静蓉和他相爱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丈夫的性格,一个冷静理智的大医生,在家里却是最儿女情长不过的人。能在专业领域叱咤风云,也会在私下围着妻子女儿团团的转,乐此不疲。这样的男人,温柔而博大,能嫁给他,她很幸福。

    沐逸飞的笑容渐渐收起,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许久,才缓缓地说:“是啊,是丢不下。这样的风景,应该带小绯和小忧也来看……”

    两夫妇相视而笑,然后都不约而同地向窗外看,气氛温馨而和谐。

    这样平静的气氛,车厢内被夕阳的光芒照映得一片金光,所有人的表情都轻松愉快。谁也不可能会想到这样祥和的一刻出现的是这样的意外。

    沐逸飞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他用尽力气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妻子——

    “静蓉!”

    就像山崩地裂一般,发生巨大的,尖锐的,地狱般的响声!

    撕裂的破坏力,世界末日般的惨烈。

    何静蓉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丈夫伏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自己,剧烈的颠簸过后,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出事了……

    虽然她不能确切知道。但是这种死亡临近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她终于知道了。心也死了,绝望,竟然有这样的清晰感知能力,世界上已再没有她最深爱的那个人……耳边呼啸的警笛声和嘈杂的响声她不能分辨,视线一片模糊,黑暗得仅能依稀辨认些许灯光。

    “这里!这里还有人!”

    “小心!拿液压钳!”

    许多的声音在响。就在何静蓉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永远沉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能睁开眼睛了。她微弱地吐着气,看到在她正前方一个施救的人员,何静蓉突然露出极其惊讶的表情:“你,你……”

    原本虚弱的伤者突然清醒过来,施救的人员都停顿了一下,没有人察觉到谁有异状,短暂的停顿后,良好的专业素质又让大家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回光返照后是生命迅速地流逝,施救者用尽全力,而待救者却已无力回天。何静蓉尽了最后一点力,勉强抬起手指,似乎对某个人说话,又似乎不针对任何人地呢喃自语:“她……告诉她……她,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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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那年夏天本地社交圈子里最让人唏嘘悲痛的事情。沐家夫妇在英国洽公时搭乘的高速火车发生脱轨意外,沐逸飞夫妇乘坐的那节车厢是意外中受损最严重的车厢,当沐家的两个孩子被安排匆匆赶往当地时,夫妇两人经抢救无效双双离世。

    别人家的事情,哪怕是再悲痛再无法承受,也不过换来寻常人的一阵叹息,哀伤三五天,便也云淡风轻。可是对于沐绯和茉忧来说,这就是天塌下来的事情。

    沐绯觉得这就像一场梦,而她就浑浑噩噩地一直漂浮在梦中,梦里从澳门到英国,梦里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人和各式各样的事情。而她只能机械地在别的人安排下一件一件完成某件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签了多少名,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只需要被人告知。

    梦中最清晰的,或许只有,一直见不到面的父母,和哭得晕倒几次的茉忧。不仅是她,就算是茉忧也只认定母亲只是去做了一次短暂的旅行,怎么能就这样突然失去了呢……一切,像梦一样。

    行尸走肉般过了一个星期,从难以置信到将骨灰领回来,安置在家族的墓园中。茉忧在墓园再次哭得休克,不分日夜地哭泣完全封闭了自己。沐绯静静坐在茉忧的床头看着熟睡的茉忧发呆,直到腰背的肌肉都有些麻木,她才擦掉茉忧眼角的眼泪,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走下楼。

    到了客厅她像幽魂一样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空旷的房子是一个黑洞,几乎要将她的魂魄都吸走。没有了爸爸,也没有了母亲一样的蓉姨,这个家里只剩下她和茉忧,像是两个无故被抛弃的人。

    她安慰不了茉忧,甚至连自己也安慰不了。坐在这里,仿佛还看见爸爸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沙发上吸着烟斗,儒雅地笑着伸手:“小绯,来爸爸这里。”

    “爸……”

    沐绯站起来四顾。

    又仿佛看见蓉姨端着下午茶放在茶几上,温柔地笑着说:“小绯,来,蓉姨特地做给你的。”

    “蓉姨……”

    沐绯跌跌撞撞地寻找。没有,什么都没有。

    “爸……蓉姨……呜呜……”沐绯终于哭了出来。这末日降临般的一个星期,沐绯表现得惊人的坚强,默默地流泪,可从来不会失去控制,完全像一个成熟的大人将父母的后事处理妥当,哀恸得克制而适度。可是她不是真的,与其说她真的这么坚强,还不如说是身在极大的变故里人的潜意识出于自我保护而产生的麻木。

    当这种应激性的麻木渐渐回复知觉时,那种难以承受的痛楚,让沐绯崩溃了。

    这晚下着暴雨,轰隆的雷声和着惊栗的闪电将天空割裂成一道又一道。此时的沐绯根本不能留意到环境中的一切,她冲进大雨里,四下寻找父亲和蓉姨的身影,大喊着:“爸!蓉姨!你们在哪里!”

    “爸爸……呜……你们回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都是我……呜……”沐绯抽泣得喘不过气来。

    她跪在大雨中,雨水像碎裂的石子一样一颗颗打在她身上,全身都湿透了。可是她全然不觉,跪在地上拼命用尽全身力气哭,喊。

    “你们在哪里,爸,蓉姨,呜……都是我害的!我不要这样……都是我害的呜呜……”

    “沐沐!”茉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她害怕家里的黑却遍寻不着沐绯。直到听见哭声她才急忙撑伞出来,看到的就是沐绯跪趴在门廊下的石路上撕心裂肺地痛哭。

    “沐沐,你怎么了?”茉忧心疼得也哭起来,赤脚跑进雨中抱紧沐绯,也顾不得大风将伞吹翻在旁边只会傻傻地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沐绯的身体。“沐沐……呜……你别哭呀。会生病的,你别在这呀,呜呜……”

    “小忧……”沐绯哭得更厉害,双手抱住茉忧抱在她胸前的手,放声大哭:“都是我害死他们的。该去英国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爸爸和蓉姨都不会出事,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呜……”

    提到父母的死,茉忧的泪也停不下来。可是伤心归伤心,她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这件事是个意外,在茉忧封闭的心中,她懂得不去强求很多东西。她没想到沐绯沉静的外表下,竟然怀着这样的罪恶感,她竟然把父母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

    茉忧又急又心疼,抱住沐绯大力地摇头,仿佛这样也能把沐绯脑袋里这种可怕的想法摇掉:“不是的!绝对不是!沐沐……沐沐,这是个意外。这只是个意外!沐沐,你不要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呜,我怎么办好,妈咪,我怎么办好……”

    茉忧恼恨自己太没用,她太笨了,从不会对人讲道理。沐沐伤心,沐沐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她却嘴笨得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如果妈咪在就好了……妈咪……

    想到妈妈,想到再也见不到妈妈,想到原本拥有的以为会源源不绝永不衰竭的爱再也不能存在。茉忧不禁也悲从中来,紧紧抱住沐绯,就像抱住她唯一拥有的一切,强烈的哀恸让茉忧哭得几近昏厥。

    姐妹俩相拥跪坐在雨中,放肆地哭泣。泪水肆意地横流,和着倾泻而下的暴雨,流下的眼泪被雨水带走,而真正的眼泪,流在心中。

    在这样的时刻,她们相拥,却谁也安慰不了谁。所有的感情,是爱,是痛,是亲情,全部跌入了最深的深渊,没有任何人能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谢谢亲亲们蹦跶进来看若若(_)

    最好还带着小花(说实话尊害羞,害羞~~)

    今天的这三更,会有狗血,会有杯具,也会有灰常河蟹的河蟹(若若小猫好cj,捂脸~)

    三更的末尾,还会出现傅女王

    咔咔,终于要出现呐

    明天会安排一次傅女王和小仓鼠的相遇,两个陌生人的缘分,hoho~~若若加油码字去!

    ☆、第二十四章 飘零的小燕

    茉忧又大病一场。下暴雨的夜晚淋了一整夜的雨,第二天昏迷着送进医院,肺炎并发的持续高烧让她足足在医院昏睡了两天两夜。

    沐绯为了处理父亲留下来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沐家三层的小楼失去了主人,显得更加安静冷清,只有那散发着清香的美丽茉莉花依旧在庭院里开得热闹。

    茉忧出院的第二天,沐家的亲戚就把沐逸飞的私人律师请来,所有的旁支系各派代表,律师当着沐绯和茉忧的面宣读遗嘱。

    这是沐逸飞在沐绯十八岁那年立的遗嘱,不过只是一份预备性质的留嘱,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他身后遗留在世上的唯一嘱托,实在令人唏嘘。

    律师语调清晰地逐条念出遗嘱:“吾妻何静蓉,兼有二女沐绯与茉忧……若我有任何变故,将如下分配我名下财产。沐氏综合医院由女沐绯继承。我现居宅邸,包括其中收藏的古董字画等由吾妻与二女共同所有,宅邸不得转卖,不得易手。我名下所有的现金、存款、股票、信托基金、房产皆转与吾妻子静蓉和女茉忧之名下。另,如沐绯日后未能从医,院长之职可由沐绯与家族中人商议后另觅贤能且德操优秀者担任。”

    任何了解沐逸飞的人都会为这份遗嘱的用心良苦和对家人的爱而感动。他把自己大部分的财产分配给了妻子和最柔弱的女儿,哪怕他不在了也能保证自己心爱的妻女能生活无忧愁。而对于沐绯则是一个做父亲最深切的期望,看似没有给她留下丰厚的财富,却把能创造财富的事业交给她,希望她凭自己的双手和能力去生活。沐绯和茉忧听完了双手握在一起默默地拥抱对方,眼里都是泪水。

    然而众人关心的不是沐逸飞的财产,直到最后一条附则被念完,他们终于骚动起来。

    在座七八个人,马上有人提出:“逸飞堂弟明确嘱咐院长该由我们家族中有能力的长辈担任,我们众人都知沐绯堂侄女念的是商科,早已放弃医学。”

    “沐绯已经考取执业资格你不要忘了。我看大家最好尽心培养沐绯,一边学一边做,十年总能成材。”

    “院长的事情要家族中人一起商量认定,我推荐和沐绯同辈的现任副院长,他刚年满四十,是最合适的人选。”

    “几位堂叔堂哥的话就不对了。从叔公到逸飞堂叔已经连续为医院操劳了几十年,现在逸飞堂叔突然去世,医院里人心不安。而沐绯堂妹才20岁,这种年纪很明显不能担起医院的责任,即便是培养也是日后长期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推举一个院长出来。我父亲是所有同辈兄弟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一个,希望大家能考虑选出最快能镇住目前局面的人!”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为各的利益,谁也不肯落下风。他们笃定的语气,确切的态度,仿佛院长必定要在他们之间产生,灼灼的目光集中在沐绯身上,就像是一种客气的逼迫。

    沐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茉忧原本就极害怕生人,一下子出现那么多见也没见过的陌生人,共处一室,还用这种让人害怕的态度,她吓得瑟瑟发抖,成串的眼泪不停掉落,甚至连哭也不敢,害怕得想逃也半点不敢说。她只敢颤抖着躲在沐绯背后,小声啜泣。

    “沐绯?”

    “沐绯你怎么说?”

    沐绯倔强得不肯哭,不肯示弱。可是她的心中却有着浓浓的悲伤。爸爸说得没错……以前她任性,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她能自由地做任何事情,她以为她有能力去要她想要的生活去要她想要的人。可是原来她是错的!当面对这样深的天塌下来的痛苦,当面对这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她没得选择,她甚至无力去改变去争取。

    她心中有愧疚,茉忧或许有天想明白了就会怪责她害死了蓉姨。她于是没有资格,她安慰不了茉忧失去母亲的悲伤。在此时此刻,爸爸留给她们的东西受到威胁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能力保护茉忧……

    沐绯咬紧了牙,没有人听得出她的声音是颤抖的,没有人能知道她的身体是颤抖的。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全权委托律师。请医院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院长人选,若能通过董事会三分之二投票者……我将授权委托他担任院长。”

    在座的人听见这个答案,都面露笑容满意地离开了。虽然没有确定究竟谁才能成为那个人,但是,只要不是沐绯,他们就成功了一半。

    ※※※※※※※※※※※※※※※※※※※※※※※※※※※※※※※※※※※※※※※※※※

    遗嘱宣读完以后,沐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茉忧担心她,在门外等了一整天。一直等到晚上近九点琴姐要离开的时候,茉忧还痴痴地坐在书房外的沙发上等她。

    琴姐知道家里的大小姐最是实心眼,书房的门根本没锁,但是因为二小姐关上门不肯出来,她就能这么痴痴地安静地等了一整天。如果不理她,她肯定会一直一直等到二小姐从书房出来为止,哪怕是再想进去,也不会找点什么借口去一探究竟。

    琴姐端了一碗粥上来交给茉忧:“茉忧小姐,小绯一整天了也没吃东西,我担心她会饿坏,你送点吃的进去吧。”

    果然,茉忧马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沐沐昨天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我现在就进去。”

    书房门果然没上锁。可见茉忧的行动力有多么的差,死心眼地只知道等沐绯,耐性十足等了一整天也不曾试图去打扰她。

    里面没开大灯,沐绯背对着书桌坐着,只有一盏黄色的仿古台灯在桌上把她细瘦的背影映照得更单薄。这样子的沐绯,茉忧放下粥,俯□体从背后搂住沐绯的脖子:“沐沐,是不是因为今天那些人……沐沐,我爱你。”

    沐绯身体一震,眼泪默默就流出来了。她一开口,沙哑的声音是抑不住的悲伤:“茉忧……我们不行……”

    “沐沐……”茉忧敏感地发觉沐绯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隐隐觉得不安,沐沐她的意思——

    “我忘不了……爸爸说的那些话,因为我的事情他那么生气,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或许事情就会不同了,或许爸爸就不会在英国上了那辆火车,或许就他就不会……”沐绯揪紧自己的头发,悲恸的情绪让她深深地陷在自责中:“还有蓉姨,去英国的本不该是她,她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去的。是我害了蓉姨,我为什么不去!我为什么不去!蓉姨现在还会好好的。”

    沐绯哭倒再茉忧怀里。茉忧哭着摇头:“沐沐,这不是你,这是意外……妈咪和沐叔叔是因为意外。你不要这样想。”

    “我不能。”沐绯痛得闭上眼:“茉忧,我们的事情……爸爸和蓉姨……终究是反对的。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爸爸说的是对的,我没资格,我没能力负起任何责任,我没办法保护我们的家,他们咄咄逼人,我只能任凭他们决定,我没办法保护你,甚至连医院都——啊,呜……爸爸肯定对我很失望。”

    茉忧捂住嘴就怕自己失控的哭声溢出嘴边。她从不知道沐绯受了那么大的煎熬,相比之下她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中为失去而痛哭,沐绯却承担起了一切的责任和压力,甚至是自责。

    “沐沐你……”不要离开我……她有种要失去沐绯的感觉。

    “茉忧。我决定去英国。”沐绯说完狠狠地握拳捶自己的额头,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手中伦敦大学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被她紧紧捏了一整天,“这是爸爸的心愿。也是他对我最大的期许。我必须去完成。为了爸爸,更为了医院,我必须去完成……”

    茉忧慌乱起来。父母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她伤心痛苦,可是心中是安定的,因为她有沐绯。因为还有沐绯,所以在像天塌下来似的痛苦中,不会让她感到仓皇无依。

    可是现在,连她唯一仅有的,也要不复存在……茉忧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那种深深的空虚和害怕,让她的心绞痛。

    “沐沐,你不要我了吗……你也不要我了吗,像妈咪一样……”茉忧的身体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竟不知道喊痛。

    沐绯心疼,却也顾不得心疼。她的心中全是对未来的迷惘和剧烈的痛苦,她只得笑,笑得像哭一样:“不是。我当然不会不要你。茉忧,我们的爸爸和妈妈……都不在了。我们……都是孤儿了。你是我的家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

    沐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好坏,她的想法太自私,她怎么能这样欺负茉忧。可是,可是她们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她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像母亲一样爱她的蓉姨。

    “我只是去念书。我只是……不再在你身边。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听起来多么像懦弱的借口,沐绯嘲讽自己。

    “我不要。”茉忧默默哭泣的样子我见犹怜:“我不要你离开。我会害怕的……沐沐,我不要没有你。”

    茉忧哭得并不放肆,可正是那种婉转收敛的哭泣声,声声都像是滴在沐绯的心上,她的心都要化了。茉忧哭着亲吻她的唇,怯怯地,一次又一次。

    沐绯紧紧地拥抱住茉忧,突然热烈地侵占了她红润的唇:“茉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嗷啊~两点钟尊是更文滴好时间(想起俺的小糯米来了……没午睡游魂状的小猫……)

    为什么好?

    眼泪汪汪状,因为若若终于码完字呐就是好,抹泪

    下章在今晚老时间更新

    沐绯内傲娇孩子都亲上了亲上了

    下章就是传说中的什么……省略两千字

    希望有一大堆亲亲,带着一大堆花花,跌啊跌啊跌下坑坑来,害羞

    要给若若撒花花哟~

    ☆、第二十五章 我们的约定

    对于一对热恋着彼此的人来说,她们的恋情显得那么短暂。短暂得刚热烈地开始,已经陷入无底的沉寂。父母的突然离世对于她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过于沉重。

    像两只同一窝的小动物突然被遗弃,只能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取暖,那些情啊爱啊在这段时间已无机会刻意去体会。是爱人,或是亲人,无暇去分辨。可并不代表她们之间那种强烈的电流,那种激情的吸引力就不存在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碰触,甚至是只需要一个姿态,就能默契地挑起对彼此身体的记忆。

    沐绯与茉忧拥吻着,慢慢地倒在书房中那张黄花梨嵌贝罗汉床上。深紫色的织锦缎面软垫衬得两人光滑的肌肤像白玉一样凝白,沐绯小心翼翼地伏在茉忧身上,着迷地从耳际柔软的肌肤一路亲吻往下。就像朝圣一般一寸一寸地亲吻膜拜着身下人儿的身体,从颈项到锁骨,到胸房下缘的肋骨处,再到柔软的小腹,巡礼的最后一站是茉忧挺俏的胸部。

    “沐沐……”茉忧的十指□沐绯的发间,身体敏感地向上弓起——因为胸前传来的温热的刺激。让人愉悦,又让人酥麻得想逃,茉忧害羞却不抗拒,沐绯唇舌的含抚让她觉得渴望。

    沐绯含住左侧的丰盈,呼吸几乎贴在饱满的山峰上,茉忧身上特有的香味带着纯粹而诱惑的香甜,吸引得她无法自拔,想要得更多,想要如数纳入口中,含住这样迷人的味道。她听见了茉忧的婉转的吟哦,随着她舌尖的每一次转动,随着她指尖的每次揉捏,颤抖,娇叹。

    这简直像是不断地给沐绯施放的催情剂,让她越要越渴望,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被挑起的。沐绯修长的指像弹琴一样从茉忧的腰滑下,很快地隐没在两人之间爱你,探进羞怯地紧闭着的双腿,指头勾进那道柔软的小缝,轻柔地,来回勾动。

    沐绯的汗大滴大滴洒在茉忧的胸上,指尖所触之处也尽是一片湿意。

    “沐沐……我,哪里……”茉忧满颊绯红,为自己不能控制的本能羞得不能自已,身体的反应让她又是羞,又是不由自主地靠近。可是那天沐绯进入时刺痛的感觉仍心有余悸,茉忧咬着下唇害怕又期待。

    “小忧……你舒服吗?”沐绯稍稍用劲,不动手腕,只轻轻探进中指的第一节,她闭眼咬住茉忧的肩膀,难耐地呓语:“我让你快乐吗……”

    问得仿佛是这种快乐。问得却又仿佛不是这种快乐。沐绯正处在极度否定怀疑自己的时候,她的潜意识中对茉忧百般复杂的情绪,让她迷醉了……

    “嗯……”茉忧的回应是一声像是娇吟的回答。

    就当她以为沐绯会像那天一样满满地占进她的时候。

    “我会让你快乐!”沐绯挪动身体潜入薄被中,她霸道而强势地拉开茉忧早已虚软的双腿,毫不客气地张嘴吮住——

    “沐沐——”茉忧与不成调,话到一半哽住了所有呼吸。

    脊背中那强烈的酸麻像是翻涌温泉水,一下全数涌向下腹,热烫的感觉与沐绯融成一片,她不能感觉哪个是因为自己,那些是因为沐绯的唇……

    可是茉忧还是害羞,紧张兮兮地揪住胸前的被子,俏臀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一下,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沐,沐沐……不要这样……我,我……好奇怪……”

    沐绯给的回应是双手握住她的腰,手肘抵在床上几乎钳制得茉忧无处可逃,唇同一秒紧随贴上来。更热烈的挑逗,舌尖挑开羞怯紧闭的瓣蕊,寻到中心处隐匿的珍珠不断地抵触,兜旋。吮吸,进入,轻柔,使劲。沐绯着迷于茉忧的每一个反应,像是一个高压的统治者,执意要把她推到最高的顶点——

    不谙情欲的茉忧哪里受得了这种挑逗,沐绯甚至不用费多少劲,只需这样让她又羞又不能自拔的对待,茉忧一下子就被全身漫布的悸动席卷,下腹娇怯地抽动着,怯怯地被带上了高点。

    “我受不……嗯呃……”

    茉忧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知觉……脑海中是激动愉悦的,而身体上,唯一能感觉的,只有沐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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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茉忧竟然很早就醒了。身体娇弱的她体力很差,昨夜一直缠绵到几乎天明,她本该昏睡许久才能醒来。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将她从睡眠中惊醒,睁眼看到仍半趴在自己身上,熟睡在枕边,只需要稍稍偏头就能碰触得到的那个人,茉忧急跳的心才能缓下来。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这样呆看着沐绯。什么也不做。她能满足于这种狭隘,就像一株依赖大树而生存的菟丝子,她能满足于她生长的全部世界只有环绕那大树一圈的空间。

    可是她知道。沐绯不是这样的人。沐绯聪明而有活力,她的世界开阔,充满了瑰丽的想象,有无限的可能。她的天空在更远更大的地方,因沐绯是一棵能长高得俯视众人的大树。

    而她,太笨了,而且又胆小不够有用。她才是姐姐,却让刚满20岁的小绯承受那些自责和压力,虚长了几岁却不能帮助小绯。父母离开前为了她们的事情大发雷霆,小绯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她为了纾解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把它转为恨意,责怪到自己的身上去。

    无论她怎么告诉她,这只是个意外,可是她却视沐叔叔的反对为一种遗愿。家不成家,她和小绯之间……也再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对不对。

    沐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睁开眼与茉忧那越来越水汽弥漫的眸子相对。

    不需要说话。茉忧就已经看懂了沐绯的想法。她懂得沐绯,那眼睛,她只需要看一眼,她已经明白,沐绯昨晚说的那些话,是她的决定。哪怕她们后来体验了一整夜旖旎的激情,可沐沐并没有改变她的决定。

    “茉忧,不要哭。”沐绯轻轻地抹去茉忧的眼泪。她也同样了解茉忧,知道她为什么而哭。

    “你要走。除了家人,除了姐妹,你不再要了。”而她,像飘在水面上的蒲公英。害怕,无依。“沐沐,我只有你了。我不要你走。”

    沐绯垂下眼。面对这样的茉忧,叫她怎么能说出她的决定。她只好勉强笑笑,握住茉忧的手亲亲她的手心:“小忧。这是我必须去做的,医院是爸爸毕生的事业,他留给我的东西,我要变得有能力去得到。我……无法忘记爸爸的那些话。我只要一想到他不能谅解我,我就……”

    “沐沐……”这样的沐绯让茉忧心疼,也心痛。

    “所以,”沐绯握紧茉忧的手抵在额头上,闭上眼:“茉忧,让我们都好好想一想。等到有天,我们足够成熟理智地去想我们之间……或许有天,我们能毫无芥蒂地站在一起……我们都需要时间去证明,去告慰在天上的爸爸和蓉姨。或许有天,我们都能找到足够的能量,我们都能有足够的自信,担负起对彼此的责任,如果到那天,我们仍然相爱,上天自然会把我们再次连在一起,我们今天为那个时候约定。无论如何,小忧一辈子……永远都是我的家人,这也是我们的约定。我们约定,好吗?”

    沐沐的声音是她爱的,沐沐说话时神采飞扬的样子是她爱的,沐沐言谈举止间的聪明是她爱的,沐沐温柔地哄她安慰她也是她爱的。从小她就最爱听沐沐说话,只要她滔滔不绝地说,她总会听得津津有味。唯独现在……沐沐的话突然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再多的话,也再入不了她的耳中。

    因为那些话就像一个魔咒,讲第一句时,已足以淹没她,约定……茉忧的眼泪迷蒙了全部的世界,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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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沐绯退去了在南澳商学院的学籍,放弃了已完成一半的学位。收拾好行装,带着她医学院的入学通知,黯然地飞往英国。又几分匆忙,甚至是仓皇地逃离了这个她最深爱的家。

    茉忧没有去机场,她精心地化了妆,将长发梳得柔顺又漂亮,穿上了她最喜欢的裙子。那天早晨,茉莉花仍然开得很漂亮,淡淡的香气不仅整个庭院,连站在二楼阳台的茉忧,也能闻到。茉忧就这么默默地目送沐绯离开,她希望只愿意,将自己最美丽的样子让沐绯看见。

    在沐绯偶尔的回头时,看见的是最美丽的她。

    十天之后。茉忧也同样走进校董办公室,这算得她第一次要独自面对一个陌生人。可是还没等到她见到校董,帕丽斯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冲进办公室抓住人就往门外走。

    “柳……绝伦,你不要这样,我在等——”茉忧害怕别的碰她,柳绝伦抓住她的手,她紧张得声音都没底气。

    “你为什么要退学?退什么学!”拉进会客室,一顿脚放开茉忧。刁蛮小姐的气场显露无余。

    “我……我,你知道我家的……沐沐走了,学校……我没办法一个人上学……我不行。”茉忧断断续续的声音,被惊吓得就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哎!你哭什么,你别哭呀~”柳绝伦手忙脚乱地安慰,一拧眉:“好,我劝不了你。那个人来你就知道了,我叫傅傅来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小猫的爪爪_

    _不是萝卜,是花花,

    如果明天有花花钓俺上来,

    小猫再上来继续蹦跶,

    笑眯眯甩尾巴~~

    ☆、第二十六章 天生的勇者

    暑假快要结束了,南澳商学院的办公楼暑假的时候比平常安静许多,平常只有校董会的工作人员仍按照正常工作时间管理日常的事务,平常穿梭来往的学生倒是显得鲜见了。

    不过这鲜见显然不包括喻晓杨。学校外不允许她这样来自内地的学生打工,好在南澳商学院有钱人多,平常在学校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比赛、派对什么的一个接一个,她喻晓杨一个人又参赛,还顺便连宣传策划、端茶递水,打杂人员都兼任,赚钱没商量,睇你死未!

    到了暑假可就苦了。什么活动都没了,钱钱顿失来源,她的学费因为拿到奖学金总算是凑够了,可是下学期的生活费、课本费、选修课程费各种费可是还大大的没着落咧。

    喻晓杨的性格是那种未雨绸缪,喜欢把后路留得比前路还宽的人。来澳门读书以后,发现经济是她的头号问题,于是喜欢早早的就开始“深挖洞,广积粮”没有后顾之忧她才能安心呐。

    就像小仓鼠,喜欢收集食物,只有当看到粮仓满满怎么都吃不完的时候才能安心钻洞睡大觉。喻晓杨……不,是鼠鼠平常最爱的事情就是把食物塞在嘴巴里储藏起来,最喜欢把腮边边的颊囊都塞得鼓鼓,把它的食物藏起来,搬回自己的洞里才吐出来。小仓鼠就是因此得名的。

    话说晓杨眼看暑假要结束了,马上自告奋勇到学生会开始准备招生接待,打杂,值班,画宣传画,爬上爬下挂横幅什么都来者不拒,积极的咧。

    这天刚到教学楼不知怎么的电梯停了,喻晓杨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爬到十楼,楼梯间里看到的一幕差点没让她当下岔气。

    那位是管理系年轻的助理讲师,平时给她们上管理学课的时候最严肃,要求十分严格。讲起课来像完美的机器一般,一丝不苟又冷若冰霜,但是这种冷冰反而激起了所有听她课的男生的无限遐想,都在遐想如果能征服这样的冰美人是个什么样的。

    可是一到期末,她确实是让人很。试题出得深奥而广泛,平时没有好好听课,并在课后认真钻研的人基本无可能通过,结果修管理学课程的几百人仅有几十人通过考试,哀号一片。这件事连她的教授都惊动了,急忙让她更改评分标准。结果她把教授的话听在耳朵里,最后还是没让半个不合格的学生从她手中逃走,那顶得住压力的强大气场让教授也那她没辙。

    那位气场强大的女王级讲师,此刻穿着一条黑色的窄裙,白色衬衣,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仍是那么严谨。可是……可是她却轻喘着气靠在墙壁上,兰息微吐,目光迷蒙。一个漂亮的女人半压在她身上,亲吻着她领口的肌肤,手沿着她的大腿隐约探进她的裙底——

    “颜瑟……别在这里……”

    “你不爱我吗?老师~”年轻的女孩勾起唇角露出了看似单纯无辜的浅笑。

    晓杨就差没捂脸状拔腿狂奔了。虽然校园里风气开放,她又最爱在边边角落里游荡,类似这样亲吻拥抱的亲热镜头她从来也没少看,可是可是……那都不同啊。没由来的,她就是觉得那美丽成熟的女老师和那个女生亲吻的样子带着神秘而暧昧的诱惑,魔鬼般的挑逗感。

    漂亮的女生,漂亮的女生,亲亲,亲亲!越想越脸红,晓杨慌张兮兮地低着头一路往前撞。一路撞到走廊尽头,一道小门隔断大楼东西两侧,晓杨二话不说就撞上去——

    没有走过去,晓杨撞到一个人。呜,撞到人了撞到人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晓杨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脑门恰好顶在人家高挺饱满的胸部。她马上感觉到那种柔软弹性的触感和馨香的味道,她也不知道就那么短短的零点一秒她怎么能感受到那么多东西,或许人越紧张的时候恰恰最敏感,晓杨脑子里满是胡思乱想。

    就像一只方寸大乱的小仓鼠逃跑过程中被人逮个正着,晓杨急得团团转,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自己撞到的人(心虚的不好意思看呐~)赶紧往左边一闪想要让别人过去。

    被撞到的人长得极美丽雅致,身段穿着优雅大方,最特别的是她身上矜傲冷清的气质,仿佛这样的美丽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惊惶,永远那么淡定地掌控一切。对这个被撞上的小插曲她不以为意,好风度地让到左边。

    没想到那学生刷地也闪到左边。歆妍再让到右边,晓杨又慌慌张张地闪到右边。再闪到左边,再闪到右边……

    “停!s!你不许动!”傅女王生气了,语调都冷了几分。从哪里冒出来的呆子,整个没头苍蝇似的就知道转转。

    马上定身。

    “过去。”

    干脆利落,气场强大。两个字的一句话,语气一听就是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管了的主儿。

    “哦哦~”小仓鼠夹紧尾巴,被这样的女王气场震慑得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眼睛直盯脚下前方05米的地板,一溜烟,跑了。

    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她们,谁也没有记得谁,谁也没有对这件事留下太多的印象。世事就是那么奇特,很多的时候她们并不会知道,在某一瞬间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人,日后会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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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歆妍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看见茉忧坐在沙发中秀气地抽泣,柳绝伦坐得远远的,表情又是气,又心疼无奈。

    歆妍不好与人来往,但是和茉忧还是又几分熟悉的。沐逸飞医生是她家老头子的健康顾问,温文尔雅的沐医生和他两个低调的女儿在歆妍看来都是很受她欢迎的人物。沐医生每半年会为爷爷全面体检一次,因而两家人每半年聚会一次成了固定的社交项目。

    她对这位极受沐医生一家人保护的大小姐不陌生,对她自闭怕人的性格也清楚,只不过这个茉忧小姐大概对她不太感冒,因为茉忧每次见了她都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不过傅歆妍是什么人?她才不会管她何茉忧是不是会害怕。直接走到茉忧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冷清的声音淡定地响起:“为什么要退学。”

    “我,我……”茉忧对别人的问话是有问必答的,可是歆妍这样冷淡强大得气场一靠近,吓得她不敢动弹,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周密,基本上还没有人试过能这样二话不说地靠她那么近。

    “茉忧,我是傅歆妍,我们以前经常见面。”歆妍当然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茉忧柔弱的气质很容易让人面对她的时候态度变得柔软呵护起来。

    “嗯……歆妍……好久不见。”茉忧低下头怯生生地说。

    她当然记得傅歆妍,这傅家的小姐气势不是一般的强,年纪轻轻就仿佛什么事也难不倒她,一大堆长辈在她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平时见到的时候,虽然她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好,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躲起来的。

    “帕丽斯说你要退学。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甚至是我爷爷,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上学……我上了这个学做什么呢……”茉忧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很茫然,沐沐不在了,妈咪和沐叔叔也不在了,她一个人该做什么呢……就像一棵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茫茫然的没有方向,不知道该靠什么目标生活下去。

    “茉忧,你有你的人生。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不可能因为某一个而生存在世界上,都该为了自己去活一次,你不是附属品,不必依附在任何地方。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的生活,你的学业,都是为了你自己呢,这就是你的‘为什么’,也是你的‘做什么’。”歆妍不是讲大道理的人,她希望茉忧能活成为她自己。

    “可是我不能……呜,”茉忧呜咽地哭起来,“歆妍你那么聪明,又很勇敢……我不能……妈咪和沐叔叔不在了,沐沐也走了……所有的人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害怕,我一个人不行……我做不来的……”

    “傅傅,哎,你别再说了。”连柳绝伦都看不下去,茉忧的哭泣引得她的泪水也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

    想想茉忧的处境真的很让人心疼。双亲突然离世,唯一的家人……也是唯一眷恋的爱人也离开。这种强烈的孤独感,被抛弃的痛楚,突然失去一切的痛苦是旁人无法感受的。就算是普通的人也会被打击得崩溃,何况是茉忧这样的人。

    自闭的茉忧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社交圈子和其他的朋友、寄托。对她来说,她的整个世界就只有父母和沐绯,现在一下子硬生生地撕裂走,茉忧的整个世界整个生活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一想到这里,连柳绝伦也忍不住流泪,心疼这样无助的茉忧。

    歆妍也开始眼睛泛起水气,她伸手拍拍茉忧的背,然后轻轻拥抱她。茉忧本来很害怕歆妍这种气场大得会给她带来压迫感的人,但是此刻面对歆妍突来的拥抱和安慰,她没有害怕,甚至连和柳绝伦那么熟悉,她都不敢被她碰触呢。歆妍的拥抱,有一种让人坚强的力量。

    “茉忧,不要害怕。你还有我们,不只一个人。你要相信我,你可以做到的。”

    “可是我太没用了……我害怕……所有的那些人……”轻轻地啜泣。

    “茉忧,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害怕?你在害怕什么?”歆妍的表情很认真,“比如说你害怕你的卧室里有鬼,那么你只要睁开眼去看一看,看完了以后,发现没有,那么就不再有任何害怕了。如果你实在害怕……”

    歆妍低下头,也略带自嘲地笑了笑:“那么你就微笑吧。知道吗,无论多么害怕,害怕留给自己就好了,不需要给别的人看见。你只要对他们微笑,他们没有人知道你在害怕,无论你心中多么的怯懦,也不再‘害怕’了。”

    她又何曾不害怕呢?从小时候开始,相较于茉忧生活的被保护得周全的世界,她所处的环境就像一片危险的浅滩,处处是暗礁,处处是漩涡。而她不能害怕,没有人依赖,没有人用爱来保护她,就只能让自己拥有一颗坚强的心。

    没有人是天生的勇者。

    茉忧的泪还挂在脸上,她抬起水光潋滟的大眼,有些讶异地看着歆妍略显黯淡的神色。没想到连歆妍这样厉害的人也会有和她一样不安和脆弱的时候。难怪歆妍和以前的沐沐都说……她可以做到。或许每个人,都要慢慢地征服自己心中对未知的恐惧,慢慢地学会,不害怕。

    柳绝伦听得也非常感动。哎哟,刁蛮任性奢侈享乐的她也是会被感动的嘛,虽然说这像励志片似的场景真的和她差很远啦。她也坐到歆妍和茉忧身边,脸上还带着泪就笑起来,说:“茉忧你看这样就对了嘛,你看傅傅就是傅傅,咱们未来的校董话说得多好~你别怕,别忘了你也有好朋友,还有我们呢。从今以后我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等以后毕业了,我们享尽生活乐趣,和沐绯生活得一样滋润,不,沐绯那个木头脸没我们生活得滋润,就这样!”

    茉忧被逗得怯生生地浅笑起来。虽然她还是害怕,虽然她不知道能不能有力气活在没有沐沐的空间里,但是她也该从此好好努力了吧……

    三个气质皆高贵出众,美得各异的女子互相对视笑着,轻轻地相拥在一起。好的友谊,有时候比爱情更让人感到温暖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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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晓杨正蹲在一颗树底下,围观一只虎斑纹小猫吃罐头,一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吼,喂你吃了那么多次东西,你摸都不给我摸一下,你真是冷淡耶。”

    “今天买罐头给你吃,你才给我蹲得近一小点,我好亏咧,这个罐头好贵。啧,你说,为什么猫吃的东西比人吃的还贵呢……”一个人说话也很自得其乐,还自动自觉地,再蹲前一点点。整个的庞然大物居高临下蹲在人家小猫旁边。

    她悄悄地伸手摸摸小猫的尾巴。小猫一边吃罐头,甩甩尾巴,发出低沉呜呜的警告声,背脊上的毛竖起来。不过某仓鼠还是兴高采烈,再偷偷摸一把:“吃吧,吃吧。虽然你总是对我冷冰冰,哼,傲娇得不行。但是呀,以后等我有能力了,如果再遇到你的话,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啦放心,买很多罐头给你喔~”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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