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 作者:禾九九
第41节
紫微真人?教主?三人虽未听过这名号,也大致猜测出方才那浑厚的嗓音来自紫金教的教主。
“你先出去。”紫微真人道。
“是。”汪有钿的声音之后是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又听见木门咯吱咯吱的声音,汪有钿的脚步声在房门不远处停下。
“你就是紫金教的教主?找我何事?”贺明成声音中略带疑惑。
“呵呵。”紫微真人的笑声诡异,听得师玉卿心底发寒。
“大皇子领命来漳州平乱,你可知乱军因何而起?”
那边顿了顿才传出贺明成的声音,“不知。”
“呵呵。”又是一阵轻笑,紫微真人道:“这乱便是我教发动的。”
“什么!”贺明成显得颇为惊异。
“今日请大皇子来不为别的,只想和大皇子谈谈合作。”
“什么合作?”
“皇帝偏心皇后母子,这皇位定当是要传给太子的。”紫薇真人道:“我只是替殿下不忿,按理说,这皇位应当是殿下的才是。”
又是一阵静默,听得贺明成略带狐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紫微真人轻笑两句,语气急转变得颇为认真,“大皇子虽不居嫡,但居长,皇后无子,皇位就应当是大皇子所得。”
“真乃废话,可惜皇后有子,已是太子东宫,此话说出有何意义。”贺明成显然不屑。
“呵呵。”紫微真人嘲笑道,“当年贺靖乐胎死腹中,她又何来的孩子。”
此话不止惊了贺明成,也惊了一墙之隔的师玉卿,他杏眼微睁,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贺靖逸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只是眸色深了几许。
师玉卿担心那两人察觉遂按捺不动,继续听那两人说话。
只听贺明成道:“当年皇后身怀双生子,贺靖乐生下来便死了,另有一子便是贺靖逸。”
紫微真人冷笑一声,“双生子?当年替元玉华诊脉的太医亲口所说,他当年怀得只有一个孩子。”
贺明成惊道:“你如何得知?若不是双生子,贺靖逸是哪里来的?”
紫薇真人幽幽道:“贺元胜为绝后患杀人灭口,那太医一家俱已被杀,只他儿子一人逃了出来,如今已被我找到。”
说着传来一阵风声,紫微真人的声音又响起,“这是那太医亲笔所写,他儿子亲自交给我的遗信,里面清清楚楚写明贺元胜杀人灭口的真相,就是为了隐藏元玉华并非怀有双生子的秘密。
贺明成似乎碰到了一旁的桌椅,传来砰砰两声,紧接着是朽木断裂的清脆声,“怎么可能?那贺靖逸是谁?。”
紫微真人还未开口,贺明成又道:“你是谁?为何如此大胆敢直呼父皇的名讳,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那紫微真人不答,只继续道:“当年贺昭成谋逆失败畏罪自尽,而羽凰郡主身怀六甲,被贺元胜救出宫中,那么巧,元玉华与她差不多同时怀孕,贺元胜登基后不久,元玉华生产,之后传出羽凰郡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讯。”
贺明成不等他说完便道:“这有何不妥?敬仁皇后当年为圣尊皇太子伤感过度以至于流产,随后便殉情自杀,这件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紫薇道人笑了两声,“我当年被贺元胜所骗,以为也是如此,直到我见到贺靖逸的画像,我才知道贺元胜当年用一招偷梁换柱,骗了天下所有人,后来那太医之子交出的遗信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什么!”贺明成惊了半晌才道:“你是说贺靖逸不是父皇的孩子!他是当年圣尊皇太子之子?!”
震惊的不止贺明成,还有呼吸一窒的师玉卿,他紧紧抿着唇,瞪大了眼睛盯着贺靖逸,瞧见他那副怅然的神色都明白了。
怪不得贺靖逸对圣尊皇太子如此在意,一提及他总是伤感惆怅,原来圣尊皇太子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贺靖逸略带落寞低头看着师玉卿点点头,师玉卿眉宇微动,不敢轻易动作,只能瞧着贺靖逸心疼。
“正是如此,太像了,他的容貌太像羽凰郡主了。”紫微真人幽幽说着,似乎已陷入了回忆里,很快露出愤恨之意,“而那讨人厌神态举止几乎与贺昭成一模一样。”
贺明成似乎被惊着了,半晌才恨恨道:“如果他不是父皇的孩子,父皇为何要立他当太子,贺靖乐死了,这位子应该给我才是!”
紫微真人紧接道:“正是如此!这太子之位本该是大皇子的,如今却被贺靖逸夺了去,可见这贺元胜昏庸无道,糊涂偏心,大皇子难道不心寒?”
贺明成重复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不让我做太子,我才是他的亲生孩子!”
贺靖逸眼眸中露出一丝狠厉和轻蔑,心道:痴心妄想。
他眼眸一转,估摸算了下周围蛰伏的陌生气息,除却他自己的暗卫还有约莫二十多人潜伏在此。
白独月与他对视一眼,彼此了然,今夜定要查清楚这个紫微真人是何人才可。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那么多!”贺明成的吼声从墙壁那边传来。
“呵呵呵呵。”紫微真人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让大皇子知道亦无妨,论理你该叫我一声三叔才对。”
贺靖逸一听见三叔这句眸色骤然变冷,丝丝狠厉不断的溢出眼角。
“你是齐王?!”贺明成惊诧的说道。
“呵呵。”紫微真人只笑不言。
“你和霂王、陈王不是都死了吗!”贺明成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第七十二章
“哼!”紫微真人冷笑,“贺元胜抓不到我三人,便对天下宣布我三人已被就地正法,又暗中调查追杀,要将我三人家族遗部赶尽杀绝。”
“可怜元琪、元昕已死,唯独我一人苟活于世躲避他的追杀。”
“你要做什么?”贺明成显然有些慌乱,疑畏道,“为何找我,你若报仇只管寻父皇便是。”
他这句话一出,不仅贺靖逸面露不悦,连师玉卿都在心中默默鄙视,贪生怕死,父皇好歹是他亲生父亲,哪有为保护自己让别人去找父亲寻仇的理。
“报仇?我确是要报仇,只不过我要报的不是皇位被夺之仇,而是霂王、陈王以及我妻子儿子被杀之仇。”
“他们被谁杀了?”贺明成道。
“自然是你那道貌岸然的父皇了。”紫微真人冷笑中透出丝丝凄凉。
贺靖逸眉峰一蹙,暗忖此人没有说真话,当年霂王、陈王、齐王王妃世子都未死在战乱,之后父皇如何也寻不到他们的消息,如何能杀了他们。
贺靖逸对贺元胜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任,遂直接判断齐王说了假话。
贺明成听见这话似乎安心了许多,“那你找我是?”
“我想与大皇子合作,将本就该属于大皇子的帝位归还大皇子。”
贺明成略带喜色道,“那你想要什么?”
紫微真人冷冷道:“贺元胜的性命。”
贺明成惊道:“你要杀父皇!这可不行!”
紫微真人冷笑,“他对一个外人都比对你这亲生儿子好上百倍,你又何须顾念父子情谊。”
贺明成半声不响,紫微真人又道,“贺靖逸抢了你的位置,贺靖逸害的你屡遭贺元胜训斥,贺靖逸害的你母妃失宠被禁,而贺靖逸所做的一切均都在贺元胜默许之下,他如此待你,你还犹豫什么?”
此话似乎全部戳中贺明成内心深处,不过片刻,便听见贺明成恨恨道:“你要如何与我合作。”
“我可助你杀了贺靖逸,没有了贺靖逸,贺元胜不得不将皇位继承给你,你登基之后将贺元胜交给我便可,另外为我、霂王和陈王昭雪,重入皇室宗祠。”
贺明成似乎有所犹豫,但很快便道:“好!你若真能助我登上大位,这些我悉数可答应你,而且,我还会赐你尊亲王之位,将你妻子儿子、霂王、陈王迁入皇陵,享受皇室香火。”
紫微真人似有喜色,忙道:“如此便先谢过大皇子了!我会派人与大皇子暗中联络,大皇子只需静等我的消息便可,一切周详计划,待我与大皇子日后细细商议”
贺明成道:“既如此,一切有劳皇叔了。”
紫微真人笑了两声,忙道“客气”。
白独月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贺靖逸心中暗骂贺明成蠢材,如此轻易便上了他人的当,那齐王句句虚伪之词,他竟悉数全信了。
贺靖逸不欲打草惊蛇让贺明成知道自己今夜在此听见了这些话,听见那边紫微真人命汪有钿送贺明成出去,朝白独月看了一眼,见他点点头,知道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温柔搂紧师玉卿让他牢牢搂住自己,纵身一跃,不露丝毫痕迹的消失在了房间内。
三人跟踪齐王出了客栈,瞧见他独自一人去了郊外一处幽黑的密林之中,而原先蛰伏的二十多个陌生的气息也紧随在他周围。
贺靖逸与白独月吃不准这二十多人身手如何,遂与齐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且要看他究竟去往何处。
贺靖逸瞧着齐王的背影想起杀父之仇心中愤恨,若不是为大局考虑早上前杀了他泄愤。
齐王走至林荫深处,突然停下步子,他宽大的头蓬遮住全身,背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白独月和贺靖逸暗道不好,齐王要利用这黑夜的优势用障眼法隐遁,白独月看了贺靖逸一眼,贺靖逸点点头,白独月手腕一转,一片刚摘下的树叶瞬间划破黑暗,朝齐王的背影冲了过去。
树叶还未刺至齐王身前,突然,一人手握一把弯刀,刀柄一斜将树叶一劈两半,看向白独月的方向冷冷道,“出来!”
齐王身子一震,忽的转身,面露惊色。
周围早先潜伏的身穿蒙面黑衣的二十多人,瞬间窜至齐王周围严阵以待,戒备的看向四周。
白独月不欲让贺靖逸暴露被齐王发现,纵身向下一跃跳至两人身前,眸色深沉,嘴角却噙笑的瞧着举刀那人,“骆师叔。”
被称作骆师叔的人看见白独月一怔,没有回他,只小声对齐王道:“教主已经暴露,快离开这里。”
齐王大失惊色,不住点头,瞧了白独月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白独月瞧着那二十个黑衣人将齐王遮蔽住,料到眼前此人定不会让自己继续追踪。
“骆师叔,许久不见,阿琅可好?”白独月故意道,试探是否有其他人潜伏在此。
贺靖逸看见举刀之人也是一惊,此人是他与白独月的师叔,昆仑宫玉虚真人座下第三弟子骆银髯。
骆银髯为人古怪,虚伪狡诈,忠厚仁义,善于助人,好战嗜杀,一正一邪全在一人身上体现,为人处世让人琢磨不透,因他曾杀害江北一户良善的商人世家,遂被玉虚真人赶出昆仑宫,又被朝廷追杀,但因他武艺颇强,朝廷一直未能将他捉拿归案。
而白独月口中的阿琅则是他的亲传弟子,随他一道失踪已久。
贺靖逸眼见齐王要消失,也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欲破那二十个黑衣人的阵法。
骆银髯许是未料白独月身后仍藏有一人,将树叶斩断后面露惊色,“谁在那里!”
贺靖逸瞧着无法阻止齐王离开,眸色瞬间阴沉,也不再隐藏,直接抱着师玉卿跃到了骆银髯身前。
“你是谁?”骆银髯问道。
第五十三章
师乔婷一边气得直喘一边往御花园方向走去,她虽因师玉卿气得不行,但眼前更让恐惧的则是惠妃的责难。
惠妃再一次在翠玉阁布好了局,要引师玉卿上钩,但如婕妤到底是生活在后宫之中的人,她一次计策不行,再来一次,但第三次总会让人察觉出不对劲,所以惠妃给师乔婷下了死命令,让她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将师玉卿引来,否则后果自负。
师乔婷是见识过惠妃如何惩治下人的,跪在殿外一夜,不许吃饭,克扣俸禄都是小事,重则打骂不休,甚至有人在和合宫内悄不声息的消失,师乔婷想到此身后一阵冷汗袭来,不由抖了抖。
她神色凝重想的专注,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中的一处碧绿荷塘,沿着一座白玉雕栏的月牙小桥步履微乱,不慎踩空脚下一层台阶,整个人向前一倒眼见就要落地,师乔婷心中大惊,若摔倒在铺满鹅卵石的地面上,自己的脸定是会砸出个青紫,她这幅花容月貌,若是受了损还了得。
她心中惶急,但身体失控只是向前扑去,眼见离地面越来越近,师乔婷一慌赶紧闭上了眼睛。
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并未感到任何痛楚,反而感受到一个温热的怀抱,师乔婷慌忙张开眼睛,抬眸便瞧见一个男子嘴角带着浅笑低头看她。
师乔婷一呆,瞧着那男子容貌英俊,登时晕生双颊,心神荡/漾起来。
“姑姑可有大碍。”男子开口打断了师乔婷的思绪。
她忙含羞带俏的点点头,“无妨。”
男子嘴角始终带着一股自信的微笑,他将师乔婷扶起身,一双天生的含情目将本就对他移不开视线的师乔婷勾起了心魂。
“姑姑没事便好,下次走路可得仔细小心了。”男子一笑,又道,“姑姑这般漂亮的面容,摔伤就可惜了。”
他潇洒的举止和略带恭维的话语让师乔婷分外受用,一双眼瞳直勾勾盯着那男子,面带羞红的笑了笑,待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人,暗中留心到他身着衣饰隐约像个等级不低的羽林军长官,更是心中暗喜。
师乔婷猜测那人身份,嘴角娇笑着朝他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大人仗义相救。“
那男子看着师乔婷嘴角微微一勾,“姑姑客气了,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他说罢朝她拱拱手,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师乔婷待要再开口拦下,却见他已离开数步,不由怔怔的望着那男子的背影,心中荡/漾非常,暗自留心定要打听出他的身份便可。
她想到方才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和神情,耗尽心神揣测了一番,笃定他定是对自己有意,否则他为何对自己含情脉脉,又与自己说那一番暧/昧的话语,师乔婷手中扭绞着丝帕,眉宇间漾起阵阵羞意,一时心摇神驰,芳心如醉,忸怩着往和合宫方向去了。
贺明成健步如飞往宣政大殿高耸的台阶下走去,他刚被成英宗放出幽禁不过一月,又因惠妃被禁收了些心思安分了一段时日,今日早朝竟被人弹劾他收受官员贿赂。
贺明成面色铁青,横眉竖目,胸口微微起伏,但他深知自己不能面露怒容,显露出他此时的愤慨,免得传入成英宗耳朵里又是一顿责难,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双眼微眯,想起方才殿上情形又是一阵恼怒。
他私下收受官员贿赂一事藏得甚密,御史大夫又是自己亲信,缘何御史中丞会突然上书弹劾他。他想起御史大夫那震惊的神色分明毫不知情,心中暗骂他老而无用,自己管辖范围里的事都不知晓,还要他何用。
他双眼微眯,那御史中丞虽并非他亲信,可是素来也不参与党政,缘何对自己出手,定是那贺景逸的指使!
他越想越气,心中怒骂贺景逸狡猾奸诈,心狠手辣。收受官员贿赂罪名颇重,今日殿上成英宗看完御史中丞呈上的证据,登时青筋暴起,当场责问他是否属实,贺明成听着那些证据桩桩件件无可抵赖,心虚的无法开口,被成英宗看穿,立时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将他怒斥一顿。
他被成英宗怒骂的毫无脸面,拿眼偷瞧贺景逸冷傲的侧脸,瞧都未瞧自己一眼,那份藐视让顿时血气上涌,更加愤恨。
贺明成刚走出大明门外正准备上马车离开,瞧见不远处的尚书令正站在一辆马车旁,那马车似乎有异状,尚书令面容淡定,但他身边一众奴仆却个个神色焦灼。
贺明成本就心中有气,也不欲管趟闲事,但不知是否是裴重晋有意,他刚要从他那里收回视线,却与裴重晋对上。
那一记眼神让贺明成稍稍留了心,他眼瞳一转,思索了一下,转身朝裴重晋走去。
“尚书令大人。”贺明成打了声招呼,看了眼微微点头的裴重晋,暗道自己果然猜测不错,裴重晋有话要与他说。
“参见大皇子。”裴重晋拱了拱手朝他行了一礼,贺明成忙让他起身,到:“尚书令大人的马车怎么了?”
裴重晋微微一叹,“不知今日是何故,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此时车轮却松了,也难怪,这车已用了许久,是时候换一辆了。”
贺明成点点头,“那尚书令大人无马车如何回府,若不嫌弃可与小王同乘一辆。”
裴重晋忙拱手道:“多谢大皇子,只是臣身份卑微,如何敢与大皇子共乘。”
贺明成忙摆摆手,“大人此话差矣,大人位居尚书令,掌典领百官,何谈身份卑微,小王也不是那讲究虚礼之人,无妨,无妨。”
裴重晋眉心微蹙,犹豫了片刻才道:“那臣谢过大皇子。”
贺明成点点头,“大人客气,请吧。”
裴重晋垂头道“好”,跟着贺明成朝他的马车方向走去。
两人坐上马车,贺明成淡淡开口,“大人是否有话要与明成说?”
裴重晋看似忠厚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隐去未教人察觉,微微笑道:“大皇子聪明。”
贺明成道:“大人但开口无妨。”
裴重晋幽幽道:“大皇子认为如今朝中局势如何?”
贺明成一怔,道:“大人是何意思?”
裴重晋不接话,道:“大皇子被皇上囚禁数月,朝中局势恐怕已不如早先看得清楚了。”
贺明成双眉一竖,“尚书令大人此话是何意思?”
裴重晋道:“这段时日,朝中许多官员接连引咎辞官,要么告老还乡,大皇子不觉得奇怪?”
贺明成心中一惊,想了想道:“我已数月不理朝政,并不清楚。”
裴重晋暗自冷笑,数月不理朝政?那他府上那些通过密道进出的官员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辞官之人看似是中立一派,但朝中官员位置有限,有时太过中立反而会成了别人的绊脚石。”
贺明成闻言一惊,“你的意思是?”
裴重晋面色如常,依旧是一副忠厚的模样,淡淡道:“原先惠妃娘子得宠,大皇子在朝中的局势得利,再加上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尚能与太子有一争之地,但如今惠妃娘子被幽禁,大皇子数月未理朝政,太子翻手覆雨暗自改变局势,今日弹劾一事,怕只是个开始。”
贺明成隐隐觉得他话中意思不妙:“果然今日弹劾之事是贺景逸所为吗?”
裴重晋点点头,“御史中丞向来为人处世谨小慎微,从不开罪于人,何况是大皇子,为何他今日一改往日作风弹劾大皇子,这背后定是有人为他撑腰,使他无所惧怕。”
贺明成点点头,“这我早已猜到。”
裴重晋冷冷一笑,“只怕大皇子未猜到的是,御史大夫在其中的作用。”
贺明成身子一震,惊的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裴重晋微微慨叹一声,“太子铲除中立之臣实为下策,铲除异己才是上上策,他缘何先行下策,而不行上策?若非上策无法执行,便是他已经成功无需再做,再者御史大夫官居御史中丞之上,如此重要之事,御史中丞想要瞒住他私下进行谈何容易,即使有太子背后相助,也段不可能不漏一丝风声。”
若非裴重晋提醒,贺明成千万想不到自己的派系里出了问题,他回忆起御史大夫当时的神情,并无异样,若真如裴重晋所言,那真是老谋深算了。
他心中狐疑,将心中疑虑先放一边,未调查清楚之前,他还不愿轻易怀疑部下使人心寒。
裴重晋又道:“大皇子若不早日警醒,仍觉得有大将军坐镇可万般放心便是大错特错,大皇子别忘了,太子的舅舅是天正府统领,手中也是有些兵马的,若大皇子还不有所行动,长此以往只怕大皇子保不住自己的地位,连惠妃娘子也难保全。”
贺明成被他说得心底一慌,他眼眸微转,惠妃被幽禁两次,虽无性命之虞,但也可看出她在成英宗心中分量与日俱减,若无真如裴重晋所言,有朝一日,贺景逸得势,他与惠妃定当无法保全性命,他心底虽慌表面冷静道:“尚书令大人所言,小王自然清楚,只是不知大人为何告诉小王这些话,你有什么目的?”
裴重晋眼眸一垂,隐去眸中精光,淡淡道:“微臣一直不理朝中派系,为的是明哲保身,太子此番铲除中立之臣的作法,让微臣颇为寒心,不知何时臣也会在朝中悄然消失,臣思来想去只有依附大皇子,但大皇子如今的形势微弱,臣若真要投诚,也需得尽些心力,老臣今日所言句句肺腑,大皇子可明察。”
贺明成听见裴重晋有意投诚,心底一喜,他与贺景逸双方都曾拉拢裴重晋未果,如今他竟主动投诚,光想到自己击败贺景逸拉拢到了一个官居要职之臣便窃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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