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狼崽子 作者:折紙戏折纸戏
第2节
☆、第6章 争执
“还要送回福利院?!”潘云彩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能留在我们家,难道我们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说着潘云彩的声音都不自觉放大。
慕龙赶紧说:“小声点。”慕龙继续解释,“我查过法律,被拐的孩子是不能被收养的,你要是喜欢,有空可以常去看望他。”
潘云彩瞪着眼睛,反驳道:“什么破法律,别人还能买孩子呢,谁管?!你看人家警察管不管?”
慕龙无奈,“人家那是人家的事,没人举报谁管啊,再说了这孩子已经在派出所备过案的,人家小张也要走程序的。而且……”慕龙放低了声音,“那孩子可能是个哑巴……”
潘云彩一惊,哑巴?!好像从一进门就只听到慕玖在说话,那小孩连笑都没笑过,潘云彩还以为他怕生,没想到是个哑巴,潘云彩更加心疼了,“哑巴又怎么了,隔壁王老头的儿子不也是个哑巴,你看人家现在过得多好,连媳妇都娶上了。”
慕龙一向说不过自家媳妇,只得求饶,“好吧,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最主要还是我们没办法收养。”
潘云彩叹气,也不为难慕龙了,两人静默一会,又说起别的话题。
主卧房门没关紧,慕玖也隐约听到大伯母激烈的声音,慕玖把头一歪,靠在朗朗的肚皮上,前世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所以没人猜朗朗是被拐卖的,大多以为是哪家走丢的,所以大伯跟大伯母都很不理解为什么他要收留朗朗。
本来因为这一些事的慕玖性格变得阴郁起来,很少再到慕龙家去,大伯跟大伯母见慕玖对他们这般冷淡,渐渐也冷了心,再后来慕泰又因为慕玖的事跟慕龙夫妻大吵一架,之后两家人即使隔着一条街,也很少再往来。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对,慕玖也曾怨恨过大伯、大伯母,只是后来才知道自己错得多彻底,要是自己一开始能开诚布公跟大伯、大伯母好好交流,两家人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只要说清楚了,他们也会接受朗朗,就像现在。
后来朗朗那些像蚂蟥嗜血般的亲戚找上门来,慕玖刚开始还以为他们要领回朗朗的,还有些不舍,其实照顾朗朗并不吃力,朗朗不会说话,慕玖上学时就乖乖在家等着,自己看书或者看电视,不吵不闹。那时的慕玖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来陪他,哪怕是个孩子,也能让他不寂寞。
然而慕玖没想到的是,那些人不是来领回朗朗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朗朗被一家有钱人收养了,想过来讹诈的。
慕玖得知这些人的本性后哪里肯让朗朗继续回到那个家,但抚养权在那些人手里,慕玖不得不用钱打发他们,有一就有二,他们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次,慕玖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除去学费、生活费,剩余的钱都给他们讹去了,最后慕玖没办法,只好报了警。
他们本来就巴不得朗朗不回去,所以小张一来,他们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之后更没再来过,而朗朗就一直跟着他住了三年。
三年里朗朗没有说过一句话,慕玖也以为朗朗是个哑巴,可是从朗朗那些亲戚得知朗朗以前是会说话的。
问到朗朗的父母,那些人都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慕玖也质疑过他们,是不是他们对朗朗做过什么所以朗朗才不会说话,那些人拿了钱,心情舒畅就多说几句,朗朗到他们家之前就不会说话了,具体原因还是朗朗父母的死造成的。
前世慕玖被父亲送出国后,他只能把朗朗托付给大伯一家,慕玖跟大伯长谈过后,慕玖才知道其实大伯跟大伯母也一直很后悔,只是当时说什么都太迟了,伤害已经造成。
然而慕玖刚到国,大伯就打电话来说,朗朗已经回去了,是他自己偷偷跑回去的。再之后听说朗朗找到他父亲那边的亲戚,跟着他们走了。就这样,慕玖彻底失去了朗朗的消息。
直到他重生回来前两年,他在别人那听到过疑似是朗朗的消息,朗朗成了g省最大黑|帮组织的一名大将,哑狼。还没等慕玖去证实那人是不是朗朗时,那个组织的大本营就发生爆炸案,十死五伤,严栩这个名字在电视的死亡名单上一晃而过。
慕玖赶到g省时,朗朗的骨灰已经被人领走,最后他能证实的是哑狼就是他的朗朗。
慕玖不知道为什么朗朗要跟他父亲那边的亲戚走,但从前世的事来看,那边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朗朗也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前世听人说哑狼是会说话的,但为人沉默寡言,很少开口说过话。慕玖遗憾前世一直未能听到朗朗叫他一声“哥哥”,他更后悔的是当初听慕泰的安排去了国,要不然朗朗最后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慕玖磨蹭着朗朗一头柔软的短发,这辈子希望还有能听到朗朗开口的那一天。
接下来就等着解决朗朗那些亲戚,按照法律来说,大伯收养朗朗是不可能的事,大伯夫妻已经有两个孩子,再说了大伯跟朗朗也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如果不通过法律程序直接收养呢?只要那些人答应,收养朗朗只不是上个户口的事,法律这东西,有人追究的时候才管用。
在国内剥夺抚养权还要等十年后才会出现第一例,所以从一开始慕玖就没有想过要走法律程序。
现在就等着那些人找上门来了。
晚上慕玖是在大伯家住的,老家的房子还没完全打扫干净,被单床单还没洗,被子也要拿出去晒太阳。
慕玖牵着朗朗进了慕帅的房间,而慕帅则被赶去睡沙发了,其实慕帅的床够大,睡两大一小完全没问题,但是考虑到朗朗会不愿意跟慕帅同床,于是慕玖拿五十块买了慕帅房间一晚。
慕帅藏好钱后抱着枕头屁颠屁颠滚了。
潘云彩拿了一瓶药酒过来,尽管医生开了外用的药,慕玖还是倾向于大伯自己泡的药酒,小时候调皮扭伤脚,用大伯泡的药酒揉脚踝,到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连蹦带跳都没事。
朗朗不喜欢被别人碰,潘云彩只好在一边指导着慕玖,朗朗身上的瘀伤太多,潘云彩都有些不忍看,在心里把人贩子骂了个遍。
慕玖用不重不轻的力道反复揉擦着朗朗身上的瘀伤,朗朗也不觉得疼,就是药酒的味道太重,朗朗皱着鼻子好一阵不高兴。
潘云彩回去后,慕玖关了房门,拿起一面镜子对着灯光照着,拨开长长了的刘海,露出额头上狰狞的伤口。
为了不让大伯、大伯母担心,慕玖把纱布取了下来,用头发挡一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伤口已经结痂,其实本来就不是多大伤口,前世住院那么久还是齐玥怕他回去跟慕泰发生争吵,所以让他跟慕泰都冷静下来才敢让他回家,要知道慕泰脾气向来暴躁,真惹怒了他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了算的。
朗朗看到慕玖额头上的伤口,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拉了拉慕玖的袖子,慕玖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朗朗是个护短的,前世那些亲戚找上门来时,慕玖跟他们发生过争执,然后被推了一把,朗朗看到后像疯了似的朝着那人拳打脚踢。
即使很多人都说,养着这孩子做什么,分明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可是慕玖从来都不那么认为,他把朗朗放在心上,而朗朗同样的也将他视为最重要的人。
慕玖蹲下来跟朗朗解释,“没有人欺负我,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伤了。”
朗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慕玖亲亲朗朗的脸蛋,哄他,“朗朗,叫哥哥。”
朗朗突然凑过来,在慕玖脸颊碰了一下,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注视着慕玖。
慕玖笑了,一整天郁结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拉着朗朗躺在床上,“睡觉吧,明天我们回家。”
即使朗朗身上药酒的味道不好闻,不过两人都累坏了,很快熟睡过去。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慕玖就带着朗朗回了家,让朗朗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让他看,“我去洗下床单。”
朗朗从沙发上下来,一路跟着慕玖,慕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慕玖见他执拗的模样,也不阻止,家里洗衣机坏了,被单都要手洗,把被子抱到阳台去晒,慕玖拿昨天给朗朗洗澡的浴盆,放了一盆子水,倒点洗衣米分进去,搅了搅,把床单被单扔进去。
前世那三年这种活干过不少,慕玖还是会的。朗朗也跟着蹲下来,伸出两只小手吃力的搓着床单的一角。
慕玖轻叹出声,前世刚收留朗朗的时候,朗朗也这么做过,趁他不注意把洗澡后换下来的衣服洗了,那时候他看着还是小小的朗朗,特别心酸,朗朗有意的讨好其实还是怕自己会不要他,所以才以行动来表达自己有用的地方。
慕玖把朗朗拉起来,一双大手跟小手放在水龙头下冲刷,洗干净手后,挽了下两人的裤脚,洗干净脚丫,慕玖直接把朗朗提到浴盆里,自己也跟着踩在被单上。
“我们不洗了,来踩踩吧。”说着,抬脚一下一下踩着被单。
朗朗觉得好玩,也跟着踩踩,看到朗朗脸上明显的笑意,慕玖觉得一切都值了。
☆、第7章 设计
在小城市难免没几个地痞无赖,慕玖以前就偶然认识几个,白天他们都在隆华街的游戏室出没。
慕玖带着朗朗进了游戏室,游戏室里面都是一群小青年,叼着烟,操着a市话叫骂,慕玖不喜欢烟味,只好皱着眉头忍耐,在全部染了七彩般的脑袋中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朗朗死死拽着慕玖的衣服,被慕玖一路护着过去,才没被其他人触碰到,慕玖靠近那人,低声说:“云哥,有笔生意要找你们谈一下。”
被称为“云哥”的人,头也不抬道:“等我打完这局再说。”
旁边有不少围着的小青年,得知慕玖是来找他们做生意的,都好奇看了过来,因为慕玖长得斯文干净,一点都不像要找他们做生意的人,更何况慕玖还带着个孩子。
等云哥打完一局游戏后,让其中一个人接着他继续打,然后将慕玖带到角落,点了支烟才说:“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慕玖简单说了一下,只让他们去许家晃一圈,将朗朗被有钱人收养的消息透露出去,顺便能收点好处才告诉他们朗朗现在的住址。
云哥很爽快接了生意,报了个低价,“五百。”之所以要价这么低还是因为他们还能在许家再讹上一千,所以意思意思收慕玖一点小钱。
慕玖也知道这是云哥给了他优惠,不过更多原因还是陈之初明令禁止他们狮子大开口。陈之初是这群人的老大,慕玖前世跟陈之初是多年好友,虽然这些人都是不学无术的流氓分子,陈之初却将他们约束的很好,拿人钱财,之后即便不能替人消|灾也不会将慕玖的事说出去。
交易完后,慕玖直接带着朗朗回家等待消息,不出两天,想必那些人就会找上门来。
然而那些人比慕玖想象中来的要快了,才第二天就找上门来,看来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朗朗是不是真的被有钱人家收养了。
慕玖住的地方只能说是普通,走到街道口许家人还有些不信,看到楼下那两百多平米的超市,许家人眼睛亮了亮,几人推挤着上了二楼,看着二楼的装饰,几人心里越发确信朗朗是被有钱人家捡了回去。
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推了推前面的中年女子,“妈,到时候我们可不能少要。”
中年女人长得一副尖酸刻薄样,“得了,到时候你可别乱说话,要是他们知道了你做的好事,那可不好办。”
另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叼着烟,眼神贪婪地四处观望,听了女人的话,不屑的笑,“那小兔崽子跟他爸一个样,不过掐了他几下就疯了似的乱咬人。”
尖嘴猴腮也抱怨,“叫他做点小事都做不好,打他几下又怎么了,要不是我们给口饭他吃他早饿死了,还不懂感恩,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女人去敲门,敲了半会也不见有人开门,女人有些急躁,“是不是没人在家啊?”
尖嘴猴腮的男子过去,“让我来,”说着手上用力敲着门,像是恨不得要将防盗门砸穿。
而最里面的房间里,慕玖顶着几根呆毛坐在床边,梦里一直有人咚咚咚打鼓,睡梦中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人在敲门,而且大门离房间太远,传到房间声音已经很小,后来声音突然大了许多,才把慕玖吵醒。
朗朗已经醒来好一会了,自己穿好衣服,站在床边看慕玖。
慕玖揉揉朗朗脑袋,“早啊,朗朗。”
也不知道是谁,大清早的就来敲门,慕玖汲着拖鞋过去,打开里面那道木门一看,哟,真眼熟,慕玖嘴边挑起一抹冷笑,“叔叔阿姨请问你们是谁啊?”
中年女人看到开门的是个少年,特意往里面看了两眼,笑眯眯问:“你家大人在不在?”
慕玖故作天真,“他们刚出去做生意了,你们要找我爸妈做什么?”
做生意?果然是有钱人!几人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意,“我们听说你家捡到个孩子,我们是小孩的家人,过来找他的。”
“这样啊……”慕玖故意拉长了声音,“那我打电话叫我爸妈回来,你们等着。”说完,“嘭”的一下重重将门关上。
“哎哎,怎么不让我们先进去!”中年女人见门被关上了,没好气地踢了一下防盗门。
尖嘴猴腮的男子往地上碎了一口,“没家教的玩意。”
几人没法,只好继续在门外等他家大人回来。
关上门后,慕玖转身见朗朗站在不远处,死死瞪着大门,过于愤怒的脸庞几乎要扭|曲,双手握成拳头,整个人像只蓄势待发的野狼,好像只要门外的人一进来就会扑上去将人咬死。
慕玖蹲在朗朗面前,心疼的把朗朗抱住,右手不断轻拍朗朗的后背,安抚他,“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乖,别怕……”
大概是慕玖的话起了作用,朗朗放松了拳头,双手抱住慕玖的脖子,慕玖顺势将朗朗抱起来,两人进了浴室,才把朗朗放下,给朗朗挤了牙膏刷牙,朗朗个子小,够不着洗手池,慕玖给他搬了张凳子,接着一大一小动作相似的刷完牙。
自己洗完脸后,再给朗朗洗脸,早上懒得弄早餐,慕玖就买了面包牛奶屯着,自己咬着一块面包,给朗朗开了支牛奶,“吃吧,哥哥要去打个电话。”
慕玖先给小张打了个电话,小张一听到说有疑似人贩子冒充小孩父母找来了,小张立即道:“别开门,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听到小张的回话,慕玖挂了电话,没忍住笑出声,朗朗听到慕玖的笑声,好奇地看了过来。
慕玖不急着给大伯打电话,要是大伯先过来,事情可就不一样了,慕玖高兴地抱起朗朗转了一圈,前世有多憋屈,今世他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不到五分钟慕玖就听到小张喝道:“别动!警察!”
慕玖才慢悠悠拨通大伯家的电话,把刚才对小张说过的话重复一次,慕龙挂了电话,穿上衣服急匆匆跑了过来。
慕玖隔着两扇门都能听见女人焦急地大呼,连嗓子都快扯破了,“我们不是人贩子,真的不是啊。”
小张呵呵一笑,“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不是人贩子吗?”小张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要将人带走。
几人语竭,他们本来就是小孩的亲戚,还要什么证据。尖嘴猴腮的男子似乎想到证明自己的法子,冲着小张叫,“警官,那孩子叫严栩,我们真的是他亲戚,要是人贩子哪知道孩子叫什么?”
小张动作一停,“严栩是吧?”
“是的是的。”女人也不住点头,“你看我们真是那孩子的亲戚。”
小张敲了敲门,“小慕,开一下门。”
慕玖打开里面那道门,小张顿时换了温和的表情对慕玖后面紧抱着慕玖大腿的朗朗说:“小孩,你名字是叫严栩吗?”
朗朗没有吱声。
小张摊手,“看吧,人家小孩都不应,而且要是小孩姓严,你们姓什么?”
光头男人朝着小张呸了一口唾沫,还好小张机灵躲了过去,小张火气更大了,“嘿,你还敢袭警是不是?!”
光头男人大着嗓音道:“我们是小孩舅舅舅妈,当然不是同一个姓,这孩子一到我家就不会说话,你他妈的叫他他肯定不会回答!”
慕龙还没上楼梯就听到上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上去一看,就见三个人被铐住,慕龙问小张,“张警官,这三个人就是那人贩子吗?”
中年女人破口大骂,“你们眼瘸了这是,都说我们不是人贩子了,你这个¥……≈”
小张掏掏耳朵,“不但袭警还敢妨碍公务,二十年无期徒刑还便宜你们,等我向上面汇报,直接给你们一子弹解决得了。”
那三人都没上过几年学,哪知道小张是故意恐吓他们的,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了起来,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尖嘴猴腮男子这会倒是灵光了,“警官我们知错了,我们真不是人贩子。”不知道想起什么,尖嘴猴腮男子突然高兴起来,“我们有证据,户口本,这孩子上了我们户口本的!”
中年女人也赶紧说道:“是啊,这孩子父母不在了,都是我们养他的,真是白眼狼,我们对他那么好,居然报警说我们是人贩子……”
小张见他们说的好像真的一样,也犹豫起来,不过又想到他们要不是人贩子的话,那小孩怎么受的伤,就算是亲人也不可能把孩子打成这样吧,这还是亲人吗,简直是仇人才对。
“带回派出所再说。”小张一挥手,让几个警|察将那三人带走,看到他们走了,慕玖才打开防盗门,一脸担忧道:“小张叔叔,我们也要去派出所吗?”
“小孩现在离不开你,我可不想被他咬上几口,就麻烦你带他过去,顺便做个证人。”
慕玖又说:“要是他们真是小孩的亲戚,小孩要跟他们回去吗?”
小张顿了顿,想到这孩子身上的伤可能就是那几个人虐待出来的,就忍不住愤怒,但人家终归是小孩法定监护人……
小张只能说:“要是他们是小孩的亲戚,我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的。”
“那就麻烦小张叔叔了。”慕玖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国内没有剥夺抚养权的说法,所以还是让许家人主动交出抚养权才行。
慕龙稀里糊涂的跟着一起前去派出所,路上他问慕玖,“小玖,你是不是不想让这孩子回去?”
慕玖脸上的情绪表达的那么明显,自然瞒不过慕龙,于是慕玖老实点头,“我看他们不像好人。而且……”慕玖抱紧朗朗,“他们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殴打他,这孩子要是跟着他们回去了,他们把怒火都发泄在孩子身上呢?”
慕龙没有回答,因为慕玖说的都是对的。
慕玖继续说:“这孩子能逃出来第一次就会逃出来第二次,要是下次他逃出来真遇上人贩子怎么办?”慕玖认真道:“我看他们并不是想找回孩子才对,他们来的时候还问我,我们家是不是收养了这孩子。”当然最后这话是慕玖自己添上去的。
“是这样啊。”慕龙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也能理解慕玖想让这孩子留下来的心情,“你真的喜欢这孩子?”
朗朗似乎有所觉,抬起头,葡萄般黝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慕玖。
慕玖对着朗朗笑笑,“我很喜欢他。”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想留下这孩子还得小张帮忙才行。”听到慕龙这么说,慕玖总算松了口气,大伯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接下来的事基本能成了。
“谢谢大伯。”
慕龙难得用柔和的目光看朗朗,“你大伯母也喜欢这孩子,以后也是我们家一份子,所以凡事不要跟大伯这么客气。”
慕玖眼睛一酸,这一刻,他真心感谢能重来一次,让他还能找回前世错过的亲情,他沙哑的开口叫了声,“大伯。”
慕龙大手一伸,揉着慕玖的头发,“哈哈,这么大孩子了还哭鼻子,让小孩看了羞不羞。”
朗朗把脑袋凑上来,脸颊蹭着慕玖的脸颊,小脸贴大脸,慕龙看了感概,“看到他对你这样,我也不信他以后会是只白眼狼。”
慕玖亲亲朗朗的脸颊,“我也不信。”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来着。”慕龙现在才想起一直叫人家小孩小孩的,没个名字也不方便。
“大名严栩,小名朗朗。”
“严栩啊,这名字好啊,严栩,延续。”不过慕龙也喜欢叫小孩小名,“朗朗这小名不错,朗朗,就算是只狼,也不是所有狼都是白眼狼……”
朗朗似有所觉,眼睛亮亮的,仿佛会说话,他坚定看着慕玖,像是在看着全世界,无比珍贵。
☆、第8章 收养
到了派出所,许家人打电话回去,让女儿给他们送户口本过来,电话那头抱怨几句才挂了电话,过了半个小时后,一个头发染得黄灿灿的少女送来户口本,少女的耳垂上还戴着三四个铁圈圈。
少女大概觉得丢人,送来户口本后马上溜走了。
小张翻开户口本一看,果然有“严栩”这个名字,上户籍网一查,的确如许家人所说,这孩子归许家人抚养,不过虐待儿童这事还没完。
小张几乎了解这三人都是法盲,于是也不客气,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你们知不知道虐待儿童是犯法的?老实交代,你们谁打过他。”
光头男子到了派出所,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一脸凶狠拍桌道:“我打他怎么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小张冷冷笑了笑,“那小孩可不是你儿子,再说了,就算老子打死儿子也要坐牢,你有本事就打死他,好让我给你一子弹了结了你。”
那光头男哪想到小张还敢这么轻狂,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弱弱的缩到一边去了。
许家三人还是第一次进派出所,心理防线早就崩塌了,被小张几句话一吓,什么都说出来了。
尖嘴猴腮的男子首先噼里啪啦说道:“警官,我真不是故意要打他的,是他先咬我的,整个人跟疯了似的抓住我一直挠,我就反抗了一下,痛的将他甩到地上而已,然后他又想扑上来,我就轻轻踢了他几脚……”
小张手中的圆珠笔不堪受力,折成两断,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即闭上嘴巴,惴惴不安看着小张。
小张平静的将手中断成两截的笔扔到垃圾桶,面带嘲讽道:“轻轻踢两脚也能将人踢成轻伤,看不出你的体型有那么大爆发力。”
尖嘴猴腮的男子涨红了脸呐呐着没再说话。
小张没耐心再跟他们扯皮,“还有谁,一并说了吧,那么多的瘀伤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出来的。”
中年女人说:“警官啊,这小孩不听话,我们教育他也是正常,哪家人不是这样教育孩子的,这古话不是有句叫啥子来着,好像叫‘棒槌低下出孝子’,我们打他也是为他好。”
光头男子也附和,“是啊是啊,他不听话我们才打他。”
小张敲了敲桌面,脸色越发冷淡,他问尖嘴猴腮的男子,“你爸妈有这样打过你吗”
许家几人心虚的闪了闪眼睛,小张厉声道:“不是你们儿子就能打了是吧。再说了我记得小栩是不会说话的吧,把一个小孩虐打成不会说话,你们倒是好本事啊。”
“警官,这你可冤枉我们了,这孩子到我们家就不会说话了。”
小张手指一顿,问:“说清楚点。”
几人似乎不愿多说,互相推脱下,中年女子只好说:“严栩他爸当着他面杀了他妈,还想连他都杀了,后来严栩他爸被警察击毙了……所以那孩子大概吓坏了吧,之后听说几天高烧不退,到我家时就不会说话了。”
不但小张,连一同审讯的警察都震惊了,这到底有多作孽才会杀妻杀子,怪不得那孩子会变成这样,遇到这种事,别说小孩了,连大人都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另外个警察继续问:“小孩离家出走几天了?你们怎么一直没找过?”
光头男子闷声道:“那小畜生临走前将家里弄得一团糟,谁还有工夫记得找他。”
做了笔录后,小张出了审讯室,额头一弹一弹的抽痛,虽然最后不是人贩子,但让他心里也不好受,那孩子遭受过父母身亡,接着又被亲戚虐待,要是真跟那几个王八蛋回去,只怕还会遭受更多殴打。
慕龙等到小张出来,递上一支烟,小张没有推掉,将烟放在上衣的口袋里,“慕老板,这几天麻烦你了。”
慕龙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是这样的,张警官,严栩这孩子我们很喜欢,我老婆还想着收养他,只是那时也不知道他不是被拐卖的,所以跟她说,没办法收养。”
小张大概明白慕龙要说的话,将他带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那几个真不是好人,要是小栩回去后……我是真不放心啊。”小张将严栩父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长叹一声道:“这孩子命苦啊。”
慕龙也没想到原因会这是这样,不过还是没有影响他要收养朗朗的心思,“张警官放心,严栩到了我们家,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的。”
小张虽然为人耿直,却并不迂腐,有些事他不能亲自做,不过威胁许家那几人交出抚养权也是可以的,况且他能看出许家三人并不愿意养着那孩子。
“你跟小玖先回去吧,至于小栩……看样子他也不想回去,你们带着他先回家,我去招呼那几人,即使不能关上几年,也能让他们好好感受下坐牢的滋味。”
“谢了!”慕龙清楚,小张能做到这样也是不易了。
慕龙跟小张谈完话出来,就见慕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慕龙难得见慕玖这般孩子气,想逗弄几句,不过实在没忍心,“小张那边是没问题了。”
慕玖唇角高高朝上弯起,笑意止也止不住,“谢谢大伯。”
朗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不到那三个坏人,情绪也平静下来,小小的手被慕玖包得紧紧的,看到慕玖脸上的笑容,朗朗也似乎被慕玖感染了一般,心情也雀跃起来。
“朗朗,我们回家吧。”
朗朗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不明显的期待,回家吧。
潘云彩坐立不安的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墙上的时钟,慕玲玲看不过去,安抚道:“有小张叔叔在,老爸也过去了,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都快12点了,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慕帅起得晚,还没吃早餐,眼见着餐桌上的菜都快凉了,他比潘云彩还更焦急,慕龙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慕帅就听到门外的动静,一溜烟似的过去开了门。
“怎么样”潘云彩急急忙忙走过去,看到朗朗一起回来,才放了心,问慕龙,“那几个人贩子抓到没有”
慕龙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喝完,才说:“我们搞错了,他们不是人贩子,是小孩的亲戚。”慕龙让慕玖带着朗朗去洗手吃饭,他慢慢跟潘云彩解释,“小孩大名叫严栩,小名叫朗朗,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潘云彩听得稀里糊涂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先吃饭吧。”
慕帅赶紧说:“对对对,我们先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菜都快凉了。”
慕玲玲拿着碗筷出来,没好气的瞪了慕帅一眼,“昨晚又偷了我的游戏机玩到大半夜是不是!”
慕帅装作没听到,给自己盛了饭,坐在朗朗旁边,叫着朗朗小名,“朗朗朗朗”
朗朗低头扒饭,理都不理慕帅。
慕龙只简单的说了一下早上的事,朗朗父母的事提都没提,潘云彩听了唏嘘不已,虽然不是从人贩子手上逃出来的,可是许家那几个人的行为跟人贩子又有什么区别。
朗朗似乎不知道慕家人在讨论他一样,慕玖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乖乖的把一碗饭吃完,慕玖摸摸朗朗的小肚子,已经鼓起来,慕玖还是不确定的问朗朗,“吃饱了吗”
朗朗点头,慕玖也迅速吃完饭,牵着朗朗去看电视,大伯一家人讨论朗朗去留的问题,他跟朗朗留着不合适。虽然慕龙已经答应收养朗朗,但是还是要询问家里另外几人的意思。
等慕玖带着朗朗到了客厅,慕玲玲便冷静问道:“那朗朗之后要怎么办”
慕龙说,“我跟你妈的想法是收养朗朗,不过要是你们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慕帅狂点头,“愿意愿意,我早想有个弟弟了。”那样的话慕玲玲就不会只欺负他一个人了。
慕龙又问慕玲玲意思,“玲玲你觉得呢”
慕玲玲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她都那么大了,也不会幼稚的怕朗朗跟他争宠,“你们喜欢就好,朗朗那孩子也是可怜,碰上这样的亲戚。”
潘云彩有些担忧,“朗朗亲戚那边,他们肯交出朗朗的抚养权吗”
慕龙说道:“小张已经答应帮忙了,况且那几人根本不想领回朗朗,过几天我再找他们谈谈,不过上户口的事会有些麻烦,毕竟是非法收养。”上户口的事还能用钱解决,潘云彩也不是太过担心。想到自己又多了个儿子,潘云彩忍不住露出笑容。
朗朗看着电视,手指紧紧握住慕玖一根手指头,慕玖也让他这么抓着,朗朗的事总算要解决了,慕玖心里一块石头才沉了下去,朗朗到了慕家,以后就算平庸一生,也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慕帅吃完饭,直奔着朗朗熊抱过去,高兴地欢呼起来,“朗朗,朗朗你是我弟弟了!”
让慕玖意外的是朗朗并没有过激地行为,而是一把推开慕帅的脸,慕帅毫不在意被朗朗嫌弃,朗朗那点力气根本推不动他,慕帅倒是配合的往后面一倒,“哎呀,朗朗你好大力气。”
慕玖黑线,慕帅这家伙怎么越大越不靠谱。
☆、第9章 陈之初
朗朗抚养权的事解决的异常顺利,不到半个月朗朗就正式成为慕家人,只是姓氏还是没变。慕龙的意思是,不管朗朗的父亲对朗朗做过什么样的伤害,曾经他对朗朗也是真正疼爱过的,朗朗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半个月后,慕玖额头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朗朗身上的淤痕也已经不明显了,两人隔上几天住慕龙那,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慕玖家住。
潘云彩对此几次表达不满,朗朗都是自己的儿子了,怎么就不能住她家,可是一想到朗朗对慕玖那黏糊样,再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况且她也到慕玖家看过,慕玖是个能生活自理的,还能将朗朗照顾的很好,如此一来潘云彩也没了异议。
慕玲玲跟慕帅却是很大意见,他们好不容易有个弟弟可以玩,但这个弟弟一直粘着慕玖走。虽然朗朗不会说话,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对朗朗的热情。
每次朗朗在家的时候都会特意坐在朗朗旁边,拿着水果或者零食问朗朗喜欢哪个,或许从慕帅手里抢过游戏机问朗朗要不要玩,吃饭也不停的叽叽喳喳跟朗朗说话。
慕玖看得出虽然朗朗不怎么喜欢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姐姐,但也不讨厌,要不然早就不耐烦的走掉了,更不会勉强忍耐着两人无时无刻的骚扰。
这天慕玖起得早,拿起家里的座机拨通c城那边慕家的电话,电话响了两三下就被接通。
“喂?小玖吗?”
“妈,是我。”
齐玥一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中水迹后,又换了另一只手拿起话筒,厨房还大火炖着汤,等安燕佳起床就要喝,所以齐玥时不时看向厨房,怕汤水溢出来。“你最近怎么那么早打电话回来。”
另一边,慕玖背对着窗台,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我起得早,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晚点要到大伯家。”
前世经历过无数次被慕圆圆跟安燕佳挂断电话的慕玖才接受教训,尝试着早中晚各个时段给齐玥打电话过去,最后得出结论,只有早上7点左右是齐玥接的电话,其余时间百分之99都是安燕佳或者慕圆圆接的电话。
慕家没有保姆,全部家务活都是齐玥一个人做的,现在还多了个孕妇要照顾,齐玥几乎要从早忙到晚,电话座机放置在客厅,通常都是看电视的安燕佳接电话,安燕佳早就跟慕圆圆通过气,看到老家的号码,电话都不接,直接挂断了。
只有早上7点安燕佳还没起床的时候,慕玖才能跟齐玥通个电话,慕玖不是没想到跟齐玥抱怨,可是抱怨过后呢,齐玥因为安燕佳、慕圆圆挂他电话的事跟安燕佳有了矛盾,不好过的只会是祁玥。
慕泰自然不会帮慕玖,而慕逸跟慕玖关系向来冷淡,帮的还是最亲的妻子跟妹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被放弃了的弟弟跟最亲的人过不去。想到这些,慕玖再不忿也只能忍耐,后来手机被普遍使用后,慕玖就没再打过家里的电话。
“对了,你大伯刚收养的那个孩子怎样了?”
“挺好的,大伯一家都很喜欢他。”提到朗朗,慕玖就忍不住嘴角上挑。他没跟齐玥说朗朗不会说话的事,他不喜欢看到别人对朗朗产生同情的目光。
“可惜家里有事走不开,要不然我也回去看一下那孩子。”齐玥想到什么,又说:“你够钱用吗?要不妈妈再给你寄一些。”
“我把存折带上了,还有上次住院退回来的住院费。”慕玖自尊心要强,上辈子再困窘,他也没多要齐玥一分钱。
“够用就好……”齐玥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厨房传来滋滋的声音,齐玥赶紧说:“你大嫂的汤水要溢出来了,我先忙,下次再说。”说完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挂上话筒后,慕玖回房间看了眼,朗朗刚醒,正要爬起来找他,他对朗朗招了一下手,“你自己去刷牙洗脸,我给你做早餐,想吃什么?”
朗朗的脑袋歪了下,张了下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慕玖心里酸酸的疼,朗朗还是不愿意说话,慕玖暗自想,自己操之过急了,于是问朗朗:“朗朗吃不吃面条?”
朗朗用力的点点头。
上午的太阳已经火辣辣了,慕玖牵着朗朗准备去书店买几本参考书,顺便再买些图书给朗朗看。将近八月,距离开学只有一个月时间,前世高中学过的内容都还给老师了,即使前世是成绩优异的慕玖如今也只能苦哈哈的从头开始学起。
前世三年朗朗都没有上过学,一是朗朗自己不愿意上学,再者慕玖也供不起朗朗读书的学费,因此慕玖之后会无数次后悔为什么不将存折一起带回来。
出租车在书店对面的马路停下,,慕玖下了车,往对面看去,只见慕帅正站在门外跟一个身材颀长男子说话,男子背对着慕玖,因此慕玖也没认出男子的身份。
慕帅隔着老远看到了慕玖,隔着一条马路朝他挥手,而跟慕帅说话的男子好奇地转过身来,想看看慕帅在跟谁打招呼。
慕玖视力不差,清楚看到男子脸上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情,慕玖不经意露出怀念的神色,是陈之初啊。
慕玖曾经在陈之初开的酒吧做过兼职,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跟陈之初也能说得上话,而真正跟陈之初熟悉起来还是在国读书的时候,陈之初考上了同一间大学的研究生,于是本是熟识的两人偶尔约去酒吧喝酒,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也是慕玖极少数朋友中最聊得来的。
慕玖拉紧朗朗的手,过了马路,慕帅上来介绍,“这是陈之初,我姐的同班同学。”
“你好,我叫陈之初。”男生看到慕玖牵着朗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就是慕玖?”
“嗯,我是慕玖。”慕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这时候的陈之初跟二十年后的陈之初可差远了,十九岁的陈之初已经隐约有了成熟男子的气质,不过见过四十岁的陈之初后,慕玖只觉得眼前的陈之初还是有着大男孩的青涩。
陈之初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我听说过你。”这句话里面的听说可不是听慕帅说。
慕玖听得出陈之初话里的意思,没有否认,“我也听说过陈哥,”顿了顿,慕玖嘴边挂起戏谑的笑,“一中的校草,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会长。”慕玖话里的听说同样复杂的多,可以是听慕帅说,也可以是听慕玲玲说。
慕帅听不懂两人暗藏的话语,这会热得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块,他抬手挡在额前遮住太阳,“我们进屋再说,这么晒的太阳,要热死哥了。”
“进去再说吧。”慕玖注意到朗朗的脑门也冒出汗水,拿出纸巾给朗朗擦了汗,一边跟在慕帅后面进了书店,里面空调的冷风朝几人扑来,慕帅没忍住发出舒爽的呻|吟。
随后几人朝着高中资料书那边走去,慕玖跟慕帅下学期都是上高一,两人挑的参考书都一样,而陈之初走到另一边的书架挑选高考复习资料,明年夏天陈之初就要高考,慕玲玲跟陈之初是同一届的,如没意外应该会像前世一样考上首都那边的学校。
挑完参考书后,慕玖给朗朗挑选儿童书籍,能识字用的。已经八岁的朗朗还没上过学,识字不多。
慕龙已经着手为朗朗选学校了,只是慕玖还担心着朗朗会抗拒去学校,要是朗朗不愿意,慕玖也不会勉强,先在家教朗朗识字,等朗朗再长大一点,应该会愿意跟人交流。而且他觉得朗朗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朗朗一只手拉着慕玖衬衣的下摆,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慕玖注意到朗朗心情似乎非常好,问朗朗,“朗朗喜欢什么书?”
朗朗的视线在一排书上掠过,随即心情又低落下去,慕玖摸摸朗朗的脑袋,“不识字没关系,哥哥会教你的。”
“对啊,小帅哥哥也会教你的。朗朗想不想上学读书?”
朗朗难得的抬眼看了下慕帅,指着慕帅身后的一本书,慕帅激动的简直想手舞足蹈,朗朗终于肯理他了。
慕帅拿出朗朗指着的那本书,“朗朗喜欢这本吗?哥哥给你买。”
几人挑挑选选,到了午饭时间才意犹未尽地抱着书本到前台结账。
陈之初是自己开着摩托车过来的,几人结账时正好看到陈之初长腿一跨,坐上摩托车,对慕玖两人挥了一下手就发动摩托车,蹭的一下飞远了。
陈之初走后,慕帅低声跟慕玖说:“你可别在我姐面前提起我们今天见过陈之初,陈之初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了。”
慕玖心知肚明陈之初跟慕玲玲有过的往事,不过脸上还装出不解的神色,“玲玲姐跟陈哥不是同学吗?”
慕帅也挺不理解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以前还听她经常提起陈之初,说他有多帅成绩多好,可是后来有一天我问她为什么好久没提过陈之初了,然后她发了好大脾气,可把我吓着了。”
”嗯,我知道了。”慕玖没再问下去,毕竟这时候陈之初跟慕玲玲还没开始交往,慕帅知道的也不多。
前世慕玖从来没有在陈之初面前提起过慕玲玲,自然不知道陈之初跟慕玲玲有过一段感情,直到十年后慕玲玲结婚时,慕玖才知道陈之初心心念念的那人就是慕玲玲。
慕玖很难想象,陈之初那样的人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人,而且那人还是他的堂姐。只可惜一夜醉酒后,陈之初对慕玲玲的事绝口不提,慕玖也不好意思挖人家伤心事,于是就没再过问。
前世慕玲玲跟陈之初之间孰是孰非慕玖不了解,所以这辈子他也不会刻意帮陈之初,两人的缘分是非常奇妙的,这辈子陈之初能不能争取到慕玲玲,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第10章 股票
前世慕玖学得是金融,毕业后直接进了国金融投资企业,而陈之初是刚崭露头角的操盘手,与慕玖的沉稳冷静不同,陈之初喜欢刺激,追求冒险性格的注定了他不会平庸,慕玖回国后几年后,陈之初便在国证券市场上打下一片天地。
00年股市大崩溃后,几年时间股市持续低迷,在今年股市就开始上涨,煤炭形势已经大幅好转,尤其钢铁股暴涨了几番,机会只有一次,从重生那天慕玖就开始盘算着几只股票。
国内规定必须是年满十八周岁的公民才可以开立证券帐户,慕玖也想过借别人身份证开户,只是在利益面前任何人的不值得信任,慕玖可以相信的只有慕龙一家,以及陈之初。
要是慕玖老实交代要买股票,慕龙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慕玲玲还不满十八岁,慕玖只能找陈之初帮忙,陈之初比慕玲玲要大两岁,他生日在六月份,已经满了十八周岁,前世十数年好友,慕玖相信陈之初的为人。
晚上慕玖想一个人去找陈之初,可是朗朗一步不离慕玖,慕玖想甩开朗朗一个人去是不可能的了,牵着朗朗借口说回自己那边睡,然后打车去了盛安街。
盛安街在老城区那边,是a市最繁华的地带,直到05年后新城区兴建大型商业广场、文化公园、拉动不少人流过去,盛安街才渐渐落寞下来。
陈之初的酒吧就在盛安街,前世慕玖的钱都被许家那些人讹去后,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再加上他跟卫嘉苼联系的事被发现,慕龙则直接断了他零用钱,手头拮据的他只能找兼职做。
但慕玖还没满十八岁,白天又要上课,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适合的兼职,后来偶然发现这间酒吧,陈之初看到他带着朗朗找工作,还以为他们是孤儿,于是答应让他晚上6点到11点在酒吧兼职,一个月一千。
慕玖就是这样跟陈之初认识的,当时陈之初还不知道他跟慕玲玲是亲戚,半年后陈之初上了大学,酒吧也被他盘了出去,两人就此断了联系,直到几年后在国重逢。
陈之初的酒吧位置有点偏,不过生意很好,门口挂着一个木制的招牌,上面围了一圈红红绿绿的霓虹灯,清楚可见“歆暮”二字。
酒吧内没有喧嚣吵闹的重音乐,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顾客在小声闲谈,现在才6点左右,酒吧刚店不久,里面的客人不多。酒吧大约一百平米大小,分隔成几块,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小小的舞台,一个头发染成栗色的青年正在摆弄着麦克风,而舞台左边是吧台,吧台前放置一排的高脚凳,一个身穿制服的男子两手抛着摇酒器,动作熟练单调没有多余的花式。
慕玖刚进酒吧就引起旁人的注意,虽然酒吧明令规定不许没满十八岁的学生进来,但一般情况都不会查身份证,所以每到周末放假也会有学生组队来开开眼。但是也没有谁会带着六七岁的孩子来酒吧的,于是舞台上摆弄麦克风的青年走过来,抱歉说道:“不好意思,没满十八岁是不能进我们酒吧的。”
慕玖认得这青年,上次去游戏室委托云哥办事时,这青年也在其中,慕玖说:“我来找陈哥。”
青年恍然的“啊”了一下,于是对慕玖态度一个大转变,热情道:“原来是找陈哥的,陈哥现在还没来,要不你到休息室等一下,你看你带着个小孩不方便在外面等。”
慕玖说:“麻烦带路吧。”其实慕玖知道休息室在哪,前世慕玖不放心朗朗晚上一个人在家,在酒吧兼职时也带在身边,他说服了陈之初,工作时让朗朗只呆在休息室,陈之初虽然性格恶劣了点,心地还是不错,要不然前世两人也不会成为朋友。
朗朗从一进门就好奇地看着酒吧里的摆设,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比新鲜的,青年看着朗朗觉得有趣,“他是你弟弟吧。”
每次提到朗朗,慕玖脸上都会带着点笑容,“是啊,我弟弟,他有些怕生。”
青年深有同感的笑笑,“我弟弟也是这样,平时带他出来都不敢跟人说话,害羞的不行。”
酒吧里面灯光有些昏暗,青年也没仔细看慕玖模样,到了休息室,乍眼一看,青年傻眼了,“是你啊!”
青年一惊一乍道:“哎呀,早知道你跟陈哥认识,我们就不收你钱的,那天我们还跟陈哥说接到单生意,不知道有没有陈哥认出是你。”
“嗯,今天刚见过陈哥,他还不知道我要来酒吧找他。”慕玖也不见外,拉着朗朗坐到沙发上,“陈哥今晚还过来吗?”慕玖也不确定陈之初在不在,今晚他只是过来撞撞运气。
“来的来的,快到月末了,陈哥都会来结一下帐,所以这几晚都在。”青年说着,从小冰箱拿出几罐饮料。
“你先忙吧,我在这里等陈哥就行了。”慕玖前世在酒吧干过半年,自然知道这会顾客开始变多,青年是酒吧里唯一的驻唱,差不多要开始表演了。
“好的嘞。”青年跟朗朗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刚走几步又退了回来,“哎呀我这脑子,居然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陶冬,你叫我陶哥就好。”
慕玖也没介意自己实际年龄能让陶冬叫叔叔,他大大方方叫了句,“陶哥。”又揽着朗朗的小肩膀,“他叫朗朗。”
“哟,朗朗啊,我弟弟叫北北,下次带他跟你玩啊。”
陶冬走后,朗朗不安分的动了动,跳下沙发,看了看慕玖,见慕玖不反对,直走到半米高的玻璃窗。休息室也是陈之初的办公室,玻璃窗贴了单向透视膜,在酒吧内看不到休息室里面,为以防万一里面灯光太亮,陈之初还装上百叶窗帘。
慕玖见朗朗那好奇的模样,走过去拉了下窗帘,朗朗透过缝隙睁大了眼睛看酒吧内景,休息室并不隔音,还能清楚听到陶冬唱歌的声音。
陶冬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长得也人模人样,深情歌唱的时候能迷死一大群小女生们,因此酒吧生意一直不差。
到了7点多,陈之初才慢悠悠的走进酒吧,到了吧台,调酒的制服男叫了陈之初,“陈哥,刚有个人带着小孩来找你。”
陈之初一时听差了,震惊的反问道:“啥?带着小孩来找我?!我没有玩弄过哪家闺女的感情啊?!”
这时在吧台喝酒的小青年们都笑了,“小老板行啊,连娃都有了。”
制服男笑得直不起腰了,“老大你想哪去了,是个少年带着小孩。”
陈之初变了又变,可谓精彩万分,“你怎么不说清楚,吓得我,还以为是来找我认亲的。”陈之初听到是少年才缓了口气,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白天见过的慕玖。
陈之初让制服男给他调了杯鸡尾酒,推门进了休息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知道“歆暮”是他产业的人不多,陈之初也不认为半天时间慕玖就能查到这些。
慕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慕玲玲,“是玲玲姐说在这里看到过你,所以我试试来找一下,我就报了陈哥你名字,陶哥就让我在这里等你了。”
这一听之下,似乎没有不对的地方,却又像哪里都不对劲,陈之初还是知道慕玖在说谎,他刚把慕玲玲得最狠了,慕玲玲又怎么会对慕玖提起自己,不过陈之初也没在意这些,他只想知道慕玖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朗朗在陈之初进门时就一路小跑到慕玖身边,警惕的看着陈之初,那小模样逗笑了陈之初。
陈之初仰头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将杯子放在办公桌上,靠着桌子问慕玖,“你来找我做什么?”接着又逗起了朗朗,“怎么你上哪都带着这孩子,要不是你年龄不对,我还真以为他是你儿子。刚才小周说有个人带着孩子来找我,吓我一跳,还以为哪个女的带着孩子来认爹。”
慕玖心知陈之初那德性,只要跟他较真了,肯定会被气死,于是他直奔主题,“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忙,我想炒股赚点钱,但是年龄不满十八周岁。”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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