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太上皇贾赦 作者:区区某某
第6节
没有人真能一颗心忠于他,为他誓死效忠,有的大多是利益的合作。
司徒昭脸色愈发黑冷,也许当年还有一人不带目的的对他好,可惜他们水乳1交融,却又咫尺天涯。
胸膛起伏,心绪波动,司徒昭往后一靠,身子靠上椅背,随后一扬手,将手中的奏折扔过去,道:“若想保贾家,你给朕灭了甄家。”
甄家盘踞江南已久,有奉圣夫人,有宠妃,有皇子,最重要的是还有上皇的默许。
贾赦闻言,脑中空白一片,抬眸,惊愕的看向上首的皇帝,只觉得自己刚才幻听了。
“贾家灭九族还是甄家,你自己选。”司徒昭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或许还可以去大明宫跪上一天一夜。”
贾赦瞬间秒懂。当今这是逼上皇站队呢,保贾家还是保甄家。
这问题无亚于后世“选兄弟还是选女友”这一千古难题,说实话,他一点儿自信都没有。
“皇上,微臣万万做不到啊!”贾赦眼角一抽,一想到日后甄家被抄,而后贾家等勋贵世家也接二连三的落马,便懂皇帝背后早已规划好一切,就是把他送出去打头阵,当靶子。不由面色一跨,旋即大嚎哭诉道:“微臣不过是一斗鸡走马,骄奢淫逸……”
“贾爱卿,过于自谦了。”司徒昭轻笑,“公堂之上,振振有词大义灭亲的身影还依稀近在眼前啊。”
贾赦哑言。
就当贾赦盘算着要不弄个黑户直接投奔祖龙去,这边司徒昭又淡淡开口了,十分体贴道:“暂且不急,先把六个月的劳动教养给服了再说。”
贾赦:“…………”
“毕竟再养养,宰起来才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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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颤颤巍巍的跨出宫门,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被御林军毕恭毕敬的给请到北郊山区挖道修路。
“我……我……挖土?”贾赦抱着被塞进怀里的锄头,结结巴巴的问道,眼眸满是错愕之色。
他从前倒是听说过罢了,但如今亲眼见证还是深深震撼。
此地位于昌平区辖下的一个小镇,宣武帝时三十六年发现温泉,一时地贵如黄金,众人竞相购买,甚至以权威逼,故而此地被原本山头所有者献给武帝。武帝言乃私人之产,但又以私库购地修建行宫,余下又赏心腹大臣。有帝王表率,这山头便几乎按资论位了。
当年贾家有权有钱还有圣宠,占了几十亩地。
可买了是一回事,原本随着之后争嫡大乱,宣武帝退位为上皇,当今厌恶奢侈之风,这小汤山就没有人在提及了。
怎么如今就悄然无息的修筑呢?
望着隐隐有些雏形的巍峨行宫,贾赦扫一眼山路上带着手链脚铐的犯人,眼眸眯了眯。
“贾将军,得罪了。”驻守此地的骠骑校尉狄风一看到人,就觉得自己带着移动火苗,一不小心就惹火上身。
“无妨,我也是……”贾赦微笑的打招呼,但话还没说完,先前奉命“请”他来的侍卫长凌笑便拉长了脸,直接让扣着人的手带上手铐脚镣,又命人唤来牢头,道:“此人姓贾名大,得罪了荣国府家主,贾将军说在这六个月内好好照顾照顾他,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贾大眨眨眼,忙拉着凌笑,急道:“凌大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风太大,我没听清。”
“你得罪了贾家家主。”迎着呼啸的山风,凌笑呲牙,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莫了,还甩甩袖子,一副嫌弃的模样,“别给爷套近乎!”
“我……”
贾赦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另一边急于表现的牢头就直接一把揪着贾赦后领,逮小鸡仔的模样,拍着胸脯对凌笑保证道:“这位大人,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贾大的!”
“嗯。”
不可置信的看着凌笑带人远去,贾赦挣扎着,眼里闪着凶光,“他胡说八道懂不懂,去打听打听,爷就是大老爷,我贾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是姓贾!”牢头嗤笑一声,手一松,扬鞭往地上一挥,掀起尘土,怒喝道:“到了这还敢跟权贵攀亲戚!”
贾赦:“……”
☆、第23章 狱中大爷
《太上皇起居注》第二十回:这是我一生最难忘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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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请允许我矫情一下下,就辣么一小下下。
贾赦眼含热泪,手捂着腮帮子,眼看盘中简单的晚餐,不由发自肺腑的膜拜。
那灰黑色的粗粮馒头上没有发酵良好的松软面皮,遗留在上面的两颗牙印昭显着结实口感。
贾赦凝视了粗粮馒头一会,又扫一眼依稀可见碗底几颗米粒的大碗粥,咬咬嘴唇小心翼翼的瞅一眼旁边个个像饿死鬼投胎吃的狼吞虎咽的狱友们,又偷偷瞄一眼在一旁虎视眈眈巡逻的衙役护卫们,心瞬间凉三分。
努力给自己加油鼓劲,伸出一双比馒头还要白皙的双手,却不料就在指尖触到那粗粝的馒头皮时,忽地有一阵阴影袭来,略过他,直接光明正大的夺走盘中的馒头。
贾赦一怔,手停在半空好半晌,旋即抬眸斜眼瞪着冲他手下夺食的彪形大汉。那大汉面色黝黑,左脸盘旋着一道扭曲的疤痕,一双眼睛如同饿狠了的鬣狗,整一个凶残!并不合身的囚服遮挡不住对方健硕的肌肉,甚至依稀还可以透着因劳作而划破的衣服中隐隐约约的看见胸膛上刺着一个虎虎生威的虎头!
是个刺头!
见状,贾赦眼眸一闪,而后生气,拍桌,迎难而上,呵斥:“敢打扰你大爷我装文艺?!哥们,哪条道上混的?”
还从来没人敢从他口中夺过食!
“哟,小子,就你这白宰鸡身板还敢跟我叫嚣?”
瞥着对方撩胳膊秀肌肉,贾赦输人不输阵,冷笑:“外地来的吧?我劝你好好把大爷的东西给恭恭敬敬的递回来。南城大哥我都熟。”
要想在一块匾额掉下来就能砸个官的皇城混,尤其是草根民众要混得好,首先要长眼!像他们这种天生带金汤勺的纨绔公子哥,最是黑1道大哥所不喜又所谄媚的对象了。
京城上上下下混道的手里都有名册《王八纨绔完美闪避计》,至于那些小偷小摸之辈,更是远远躲着他们走。
劳动改造乃是轻微刑,关里面的人绝对不会大奸大恶。饶是大奸大恶,他也不怕!
他要在这混六个月,想要不吃苦受累,第一天,逼格!一定要摆出来!必须领导位置确立!
必须!
贾赦下巴微微抬起,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目露凶光,偷偷用眼角余光扫着抱拳看戏的衙役,而后再一次斜眼看胆敢虎口夺食之人。
被打量的刘二虎捏捏手中的馒头,有些狐疑的看了眼细皮嫩肉的贾赦,两条浓密的剑眉一蹙,又扫一眼在看戏的衙役,直接面上带着一丝鄙夷,“他奶奶的,到这里的还有胆子装大蒜?!我让你吃!”
将手中的馒头扔在地上,刘二虎穿着草鞋的脚狠狠往下一踩,随后揪起贾赦就玩地上按。
贾赦:“……”
被人提起的那一瞬,贾赦眼中露着一丝愕然,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狠狠从脑门敲中了一般,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痛,还有从未有过的惶恐与暴怒。
他这一生,见惯了披着礼义廉耻的斯文禽兽,饶是他浑浑噩噩,却也能笃定自己手握资本,对方轻易见不会喊打喊杀。
毕竟,他们都是文明人。
可是如今,被抛却了身份,面对的是一群底层求生的粗野莽夫。
“嘭”的一声,毫无抵抗力的被压制在泛着泥土芳香还有混杂了汗水,脚气,腐味等等恶臭的地面,贾赦深深憋一口气,抬眸看一眼哈哈大笑的罪魁祸首还有旁边围看热闹的狱友们,不知为何从心底就蔓生出一股暖意……嗯,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还没等乐观的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贾赦脸色扭曲,疼的倒抽口冷气,背上传来恍若泰山压顶的一脚,让他近距离的接触地面,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贴身带着的一个玉环正卡他胸口。
疼痛直入心尖。
贾赦疼得冷汗直流,微不着迹的挣扎着,想要调整角度。
他今日凤落平阳被犬欺,总好过来日抄家灭族毫无翻身之机。
想想昔年□□之孺,他大老爷没什么好委屈的。苦一苦,想想被他弄进大牢要流放的贾政,他……
脑海忽然浮现出一段文字【如今政老且带司员实在将赦老家产呈出,也就了事,切不可再有隐匿,自干罪戾……觉得脸上大有不忍之色。】
贾赦心中一僵,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
他只是炮灰,他们大房一脉都是炮灰,可没得像贾政这般好运,饶是抄家了这北静王都还亲自过来遮掩,饶是抄家了,一句犯官不管家务也能推得干干净净。
不行!他不能在这么被动的随波逐流,等金大腿发家。
贾赦睫毛轻轻一闪,露出一丝杀意,双手撑着地,渐渐的使劲挣扎起来,开口,在喧闹的哄笑声中,哑声道:“放开!”
“新来的,还拽不拽了,知道我刘二爷的能耐了吧?”刘二虎见贾赦起身,抬脚又想揣上一脚。这种似得罪权贵的玩意,收拾起来,衙役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他还有点关系,这人可比之前那个丑书生白净多了,让他送人泄泻火,玩腻了,也没人说什么。
刘二虎眼眸露着一丝淫1邪,却不料下一瞬,踢出去的脚便停在半空再也没收回来,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会,靠着背后几个小弟的支撑才稳住的身子。
“敢踹爷!”贾赦本随着揣在肩膀上的一脚整个人往后仰,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贾赦灵光一动,而后手脚麻利,直接掏出本戳着他心窝的玉环,手轻轻一拨弄,而后一根尖细的银针直接朝对方扎过去!
“踹啊!”贾赦扫一眼要围攻上来的囚犯们,直接把针靠近自己的脖颈,威胁道:“你们在靠近一步,我就直接杀死自己,到时候你们,呵呵,全部得给爷陪葬!”
“你这个……”
刘二虎的小弟话还没说完,在不远处看淡然看戏的衙役们手捂着杀威棒,神色不善的走过来,怒喝道:“贾大,你好大的胆子!”
“老子姓贾,名赦,字恩侯!”贾赦怒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身上还有太上皇御笔诏书,你们谁敢动我一分,后果自负!”
贾赦一手拿着暗器对着自己的脖颈,一手伸手开衣襟,掏上皇的御笔文书。
他本来没打算这么跩的!
当今威胁他,送他来劳动改造,他虽然被改名了,但还是认真的搬过几块砖,扫过几条路,感受过生活的艰辛,毕竟,讲真,贾家的确有点龌龊事,他这个当家主的认罚!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生气,懂吗?!
从小到大,他有这么老老实实的干过活吗?手上都有水泡,都破皮,都被划一道口子,流血了,有没有!
结果呢,干完活了,不表扬他也就算了,连个白馒头都不给他吃!不给他吃也就算了,他就是偶然矫情那么一下,竟然还有人抢他辛勤劳动的果实!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白宰鸡啊!
管辖贾赦所在天字一号营的牢头一愣,扫过那泛红的大印。他大字不识看不懂是真是假,但是今日此人是侍卫长送过来却是真。
眼眸露出一丝狐疑上下打量着贾赦,牢头陷入思索。此人之前服役,成果虽收效甚微,但态度不错,怎么一下子就傲成这样呢?
“王头,此人……”正当双方对峙之际,忽地角落里传来一破锣嗓音:“此人话未说错,是荣国府之后,现袭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听见有人识货,贾赦好奇的转脑袋看了一圈,眼尖的看见在角落里几乎恹恹一息的说话之人,不由的眨眨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他的“伯乐”竟然如此丑颜呢!
饶是看起来有点虚弱,但一张脸媲美包公黑兮兮的,豹头虎额,两眼大的跟灯笼一般,还胡子拉碴,头发跟茅草坪一般也不搭理,看起来不但丑,还邋遢。
贾赦撇撇嘴,有点嫌弃,但一想起对方“慧眼识英才”,努力的脸上挤出笑意来,“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是三等神威将军,刚得罪当今,被贬了。这不,来受受教育。”
所有围观之人:“……”
王牢头脸色一慌,挥手示意下属去请上峰前来。却不料那下属还未跨出门楷,便撞见火急火燎而来的狄风,忙俯手道:“狄将军,您……”
狄风挥挥手,令下属把屋内所有人带走,才苦着脸看向贾赦,道:“贾将军,您这是为何啊?”
这贾赦之前干活也挺认真,没刺头啊。
贾赦委屈,告状,“我饿肚子竟敢还有人从我手中抢食!抢食!抢食!”
听着贾赦咬牙切齿的模样,狄风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本在一直看戏的王牢头将前因后果交代起来。
“听见了没有,是他不遵守狱规,抢我的东西在先!”贾赦扬扬手中的上皇亲笔书信,“还仗着蛮力把我的玉环给踩碎了,知道这什么东西吗?我祖父留给我的传家宝,老爷我贴身带着几十年!”他祖父晚年闲来无事学前朝暗卫武器,给他定做了一批防身保小命的玉器摆件。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身上带着些小物件。这些,比较适合他显摆文武全才的时候耍耍小聪明。
凝视着贾赦手中的纸笺,狄风左右为难。他明白自己上峰是当今人马,可如今上皇恩威还犹在。
这神仙打架,凡人受伤。
“贾将军,您息怒息怒,我这边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
“别!”贾赦伸手阻拦,“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勋贵,可别违了法纪,日后追究起来又算到我头上。”
贾赦揉揉有些发酸的胳膊,放下玉环,温和道:“狄大人,我也知晓你的难处。但我踏进来穿上囚服的那一刻,我可一点也没搞过特殊,这该属于我的活我都慢慢的在干了。”
“是,是。”
“那你自己监狱管理不善,这锅可不能甩给我。”贾赦一脸无辜,“还有身为囚犯,我能问一下,这馒头不该是白乎乎的,怎么就辣么黑兮兮的还硬的跟石头一样呢?大老爷我牙都磕疼了。”
“……何不食肉糜啊!”
咬着牙将嘲讽咽回去,狄风硬着头皮笑道:“贾将军,这乃是罪犯,乃是念上苍有好生之恩,让他们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得,得!”贾赦似不耐烦的挥挥手,“老子吃,但是在爷眼皮底下,你们最好别给我有一条超出狱规的言行,否则,我就去告你们去!”
☆、第24章 态度转变
《太上皇起居注》第二十一回:何不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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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见好就收,捏着狄风命人送上来的白软馒头,还有热腾腾的牛肉汤,十分满意的吃大餐。
若是一过来就暴力不合作,逞威风,没准会被穿小鞋,但是像他辣么乖巧的搬砖扫地,先恭后遭受不公平待遇,那么逞少爷风,谁也不会挑他毛病。
哎呦……大老爷脑子真是越来越聪明,懂打心理战了!
贾赦美滋滋的捏着胡子,摆出一副神机妙算的模样,淡定的掐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往嘴巴塞。待吃完饭,扛着铁锹,颠颠干活去。
被狄风暗中关照过的王牢头护着脸上的青肿,不可置信的看着贾赦。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得了京中贵人的眼,正思忖着各种法子折腾贾大。不过……暗自狠狠抽口冷气,也正因为他想法子拖延了点时间,没对贾赦动手,否则……
王牢头怒而转过视线,不忍去看地上那累累硕果。
那堆东西,若是其他人早就抽的连娘都不认识了!
丝毫不知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嫌弃,贾赦拿着铁锹很认真的一铲一铲的挖坑。
他早上还带着些游戏的心,搬不动岩石,就挑小的搬,还搬三步歇两步,一点也不累着自己。可是经过中午的风波,他脑袋名为危机的弦忽地紧绷起来。
没了大老爷的光环,他贾赦什么也不是。
这么挫的废物点心,压根熬不到他儿子衣锦还乡,没准还会跟原着一般,落得下场凄惨,曝尸荒野,被乌鸦一口一口当下酒菜,还要埋汰他是老腊肉,嚼劲不好。
越想越伤心,贾赦干劲愈发十足,对着泥土像是几世仇敌一般,狠狠的铲下去,带起无数颗粒飞扬。
旁边一同干活的囚犯们:“……”
顶着落下的“黄雨”,众人互相对视了眼,又看着干劲十足的贾赦,目光望向在一旁监工的衙役们。
他们还能不能好好干活了?!
衙役避开众人的视线,远眺。忽地视线一顿,五六十米外有一队悄然而立的人马,俱是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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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康此刻还有些发征,满心不是滋味。这贾赦着实先前烂泥扶不上墙,他气的在他搬离荣禧堂跨院后揍了一顿后又拉不下脸跟人说话,他们就渐渐疏远。可是总归十几年的交情,说难听点,就算养条狗也养出感情了。
这素日被娇养的浑球玩意如今跟个大花猫一般脏兮兮的,手里拿着铁锹一点也不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偏偏对方还乐在其中。
那认真的模样,他从来未见过。
就连当年他苦口婆心的质问:“恩侯,你这辈子就不能拼一回吗?为了你自己,为了琏儿!”也没有见过如此认真的模样,反而是一脸无所谓的傲气回道:“我是贾恩侯,荫庇为侯。”
现如今却……
一时间,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憋屈。侯孝康想起自己收到风声,紧赶慢赶的过来,不由脸上就火辣辣的。正打算转身离开,就当自己没来过的时候,忽地传来一声凄惨的呼叫,“来人,快请太医,我的脚!”
侯孝康脸色一变,疾步上前。
彼时,贾赦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青肿的脚,气的直呼:“铁锹都不牢,这宽铲斗竟然还会掉……噢,工伤,工伤!”
在场所有人闻言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贾赦。很想为手中的工具鸣不平,明明是你大老爷不会用好吗?
“够了,别丢人现眼了。”侯孝康埋汰了一句,半蹲着身子检查伤势。
“咦?”贾赦一惊,随后一喜,“康康,你来探监吗?有带吃的吗?你知道不,这小汤山居然重新修葺了,话说你家被赐的是哪块地,我来给你建,一点也不偷工减料。”
“我还真谢谢你!”侯孝康扫一眼旁边坑坑洼洼的挖出的树坑,栽种起的树苗,散落在坑边的树根,很是明白众人为何一脸微妙了。
这玩意完全是来拖延进程的!
“那当然。”贾赦饶是有根被抄被炮灰的高压线在脑海紧绷,但是作为一个纨绔,蹬鼻子上脸技能永远不会变,很是得瑟的手下赞誉。
侯孝康:“……”
看着隐隐渗透出的血迹,侯孝康二话不说直接提溜起贾赦离开。
“哎,你是谁!”王牢头正回过神来,喝道。
“修国公府继承人,如今……”先前点破贾赦身份的丑书生开口,不咸不淡道:“超品一等侯侯孝康。”
“什么?”闻言,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丑书生,目光充满了疑惑。
可还未打探什么,闻风而来的狄风便命人驱散了众人,木着脸去见侯孝康。
侯孝康直接揪着贾赦出了营地上了马车。
贾赦看着车内泪眼婆娑的孙女,也跟着红了眼眶:“宝贝囡囡,想死祖父了。”
“祖父。”大姐儿目含欣喜,怯怯的叫了一声,肉呼呼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贾赦的衣角,“我很乖,不要丢下我。”
“乖,祖父怎么会丢下你呢。”听着大姐儿哑着嗓子说出的话语,贾赦完全震惊了。他送大姐儿暂避修国公府,完全是为了大姐儿好啊。
“可是你就是把妹妹丢下了,真讨厌。”看着贾赦心疼揉着新认识的妹妹,原本冷着脸的侯子期脸色稍微缓了一缓,奶声奶气的埋怨道:“讨厌,”又看向侯孝康,“祖父也讨厌。”
侯孝康认真的接受了批评。对于收留大姐儿,他也没想那么多。他站在自己的角度,贾赦的角度,乃至儿子儿媳的角度都权衡过利弊。对他来说,收留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问题不大。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却忘记了考虑孩子愿不愿意。
听完侯孝康诉说的话语,贾赦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大姐儿委屈还带着一丝不安的双眼,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却发觉自己言语很是苍白,牢牢的抱紧大姐儿,一遍又一遍呢喃:“对不起,囡囡,是祖父错了,祖父大错特错了。”
这一切还是他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
看着贾赦全身心在大姐儿身上,侯孝康叹口气,撩起袖子,脱下靴子。
自己脚被抬起,贾赦自然感应到了,不由眨眨眼,“康康,你真好。”
“祖父!”看见自己向来崇拜的祖父给人脱靴,侯子期嘴撅的能挂拖油瓶了,一张脸拉长,十分不开心,直言不讳:“我不喜欢他。”
祖父对他比对他还有耐心,老讨厌了。
“你这毛孩子当年还尿我一身呢!”贾赦抱着大姐儿,目光悠悠朝侯子期上下打量了一圈,有些后怕的怕拍大姐儿,道:“还好,毛还没长齐,才三岁半。”
他被后世影响的有些后遗症。这宝哥哥林妹妹还有宝姐姐的,住一起,坐床头,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若是他大房炮灰……
“三岁八个月,不是三岁半!”侯子期认真的强调道,顺道手指大姐儿,“所以,她是妹妹,我要当好哥哥,跟大哥一样的!”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侯孝康忍着拿鞋底拍贾赦的冲动,“我既然答应了,又岂会让孩子名誉受损,当即请了嬷嬷,养在我侯府里的。这孩子不过早上来请安的时候遇到的。”
“我……”贾赦苦涩一笑,“你要是有这意愿,我高兴的能飞起来。但你也知道,这孩子,他爹被我丢去历练了,但她母亲又……”贾赦叹口气,“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如今对她怀有亏欠,有关她的一切我就像惊弓之鸟一般。”
也许是隔辈亲的缘故,也是唯一的子孙,也许是出事时大姐儿还小,没享受过福,也许……
他对大姐儿怀有的内疚之情远远浓于一双庶子庶女。
也隐隐知晓贾家没被宣诸于口的家丑,侯孝康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日!”
而后又转眸安抚侯子期,“乖,祖父也讨厌,所以子期不能跟他一样撒泼耍赖,还要找皇外祖父,懂吗?”
“我皇外祖父可厉害了。”侯子期不满的鼓鼓腮帮子,他就之前小小打个滚让祖父带他也过来嘛。
“就是,人家是皇亲!”看着人耷头耷闹的还皱着脸活像个灌汤包,贾赦瞬间心疼了,“这孩子才三岁呢,还小,你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啊。”
侯孝康扫一眼贾赦,手往淤青处一按,听着人杀猪一般的惨叫,面色严肃,“那也总比老大徒伤悲好!”
老大徒伤悲的贾赦抹眼泪,接受了批评与被当做例子的认识,对着侯子期,泪眼汪汪道:“你要是不听你祖父的话,长大后就像我一样要在这里搬砖,还没有工费。”
“啊?”
“还要吃糠咽菜……”说着,贾赦话语一顿,挑眉看向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侯子期,对侯孝康认真建议道:“反正既然人来到这里了,你带他下去转悠一圈,体验体验,保证治挑食治懒治打滚。”
侯孝康看一眼贾赦,沉思了一瞬,解释了贾赦的建议,“的确,要去体验体验,看看有什么东西,能让赦大少爷改过自新,脱胎换骨。”
说完,侯孝康命人送来膏药,自己提溜侯子期下去,给祖孙两留出空间。
“祖父,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一下了车,侯子期往后一转,而后压低了声音,一副说悄悄话的架势,问道。
“有吗?”侯孝康不解。
“就是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侯子期嘟囔着,“都千里……千里那啥啥的,还给上药,对我都没这么好。”
侯孝康黑线,拍拍侯子期的脑门,“你啊,真要好好做功课了,不然就真像他一样不学无术了。”这孩子是次子,一不留神,就被宠坏了。
“我皇外祖父是皇帝!”
侯孝康:“…………”
☆、第25章 成年旧事
侯孝康准备回家跟儿子好好讨论讨论教育问题,而后面带微笑送侯子期营地一日游。
丝毫不晓自家祖父打算的侯子期昂着头颅,特兴奋的迈着小腿往里冲,嗷嗷,这里的小树苗好矮他能爬上去,旁边还有河,可以玩……
命人按照护着,又看了眼上蹿下跳的侯子期,侯孝康带着宠溺笑了笑,转身回了马车。
贾赦正抱着大姐儿哼哼着他新学的曲子《爸爸去哪儿》哼了还没一句发现舌尖转不来番邦语,又飞快的改个调子,唱起了《猴哥》。
侯孝康撩起帘子的手一顿,目光往下看了眼神情呆滞,同样一脸不解的大姐儿,默默的松口气。
先前瞧贾赦一脸陶醉的模样,他还以为自己古板迂腐的跟不上小孙子的床头故事了呢。
“别鬼叫了,还有孩子呢!”
觉得自己是之音的贾赦闻言不啻晴天霹雳,一脸菜色的看向侯孝康,生气,“怎么可能,我这是凝聚了无数智慧的儿歌好吗?”
“没人跟你说过五音不全吗?”侯孝康一脸慈祥的拍怕大姐儿,不预与人在此浪费时间,转了话语,道:“原本北静王等人准备向皇上求情,但皇上直接拿你服刑堵住了他们的嘴!”
贾赦无所谓的笑笑。四王八公向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老二要是出事没人说几句场面话,那他顶着荣国府名号代替他当家做主几十年也是可以喂狗了。
“……上皇对当今扼令你服刑颇有争议,还呵斥了替贾政求情之人,直言不配为贾代善之子,该除宗籍。”说了朝堂动向,侯孝康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眼贾赦,好奇:“但说句难听的话,你们具是荣国公之子,为何上皇态度会如此偏颇?”
“什么?”听到上皇当群臣的面偏袒他,贾赦也是一愣,眸子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默默的仰头往车板好一会儿,一字一顿道:“也许,是我大腿抱得好?”
侯孝康:“……”在双皇暗流涌动之时,直接打破平衡,跪大明宫也的确是第一人。
“或许上皇瞧我长的帅还有蠢,萌哒哒好控制?”贾赦绞尽脑汁想了想,给自己定位十分准确宠物。还是被爱屋及屋的蠢物。
直接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侯孝康低眸看着乖巧窝在贾赦怀里的大姐儿,神色肃穆,“上皇护不了一世,你现在总该自立了!”
闻言,贾赦郑重的点点头,凝视着侯孝康,一脸真挚的道谢:“谢谢你,康康。”
谢谢你口是心非的埋汰我,却依旧为我着想。
谢谢你无视流言蜚语收留。
谢谢你!
贾赦脑海排揎着华丽辞藻组成的话语,但是一张口,却发现自己肚子里墨水真少得可怜,说不出那些动人的话语。
侯孝康见贾赦听进去劝,冷着脸哼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话音落下,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竟脑袋惦念着一个念头究竟是谁改变了贾赦?!
颇为不自在的转了转视线,侯孝康贴心的说起他将每旬带大姐儿过来祖孙一聚,把贾赦感动的热泪盈眶。
又说了不少话,侯孝康给人留下金疮药,提溜着灰溜溜的泥猴子回城。
目送着人带着活蹦乱跳的小孙子骑马远去,贾赦一脸羡慕的回营地。
他什么时候能溜大胖1孙子的小1鸟啊?!
被爹恨不给力的贾琏重重的打个喷嚏,披着客栈里薄薄的棉被,一脸愧疚的看向嬴政,“大哥,对不起,拖累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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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毫无压力的顶着众人各种打量的视线,依旧按部就班的挖坑,发觉自己姿势不太对劲,还虚心着向人学习。态度端正的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渐渐的贾赦自觉融入了这大集体,开始贴心的拉家常:几岁了有木有娶媳妇生大胖小子,十分接地气的话题。
等着人开始回复,贾赦眼睛眯起一条缝,乐了乐,三言两语便将话题转移到那丑书生身上。
不能怪他好奇心害死猫,打探隐私。
而是太奇怪了。
世人都“耻讼”,被判刑的,不管大小,都说明无法用宗族礼法来压制了。
他这些日子接触到的这些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苟且生活着,连块地都没有。饶是有不少是因赌而败光家产,之前养尊处优有些眼界。可说句真心话,勋贵还有三六九等分呢,他这辈子基本在内城东边富贵区混,压根不认识这么一个丑书生。
“贾大人,这丑书生据说是自己不愿出去,道是这里管饭管住呢。”刘二虎对着贾赦谄媚的笑着回道,话语中还透着一丝鄙夷,“不过是兔儿爷,还有脸说自己是读书人。”
“不是你逼的?”贾赦惊愕,上下打量了眼刘二虎。只觉得对方重口味。这硬邦邦的汉子有什么好啃的,就像啃馒头一样,肯定磕牙呢!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刘二虎急红眼,拉着旁边的人给他作证,“你们说说着丑书生是不是个吃软饭的。”
“是,虽然先前刘二虎逼迫过,但他也半推半就了。这骚1浪的……”
眼见话题往粗1暴方面走,贾赦挥挥手,打断了八卦小家常,自己扛着锄头,默默墩地扒土,眼睛时不时的瞅一眼不远处一直沉默寡言的丑书生。
丑书上垂眸冷冷一笑,遮挡住眼角的阴霾。
真是好奇怪的,对方明明丑,可是静默的时候偏偏有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贾赦看了又看,回想着对方点破他身份的时候,那说话冷冰冰的调调,不由眼眸一亮。
这种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个有故事的人!”简直像有片羽毛绕他脚底一般,痒得他浑身发怒,立志要查探清楚底细。
等一旬后,侯孝康送大姐儿前来,贾赦拉着人分享自己服刑遇到的八卦事,说到了此人。
看着贾赦眉飞色舞的模样,侯孝康本欲哭不得,但渐渐的脸色愈黑,沉吟了一瞬,“丑书生?”
“嗯,据说对方名字都不可考。”神秘兮兮的,连他大老爷都打听不到户籍。
贾赦摇着拨浪鼓边逗大姐儿,眼睛又瞅着外边拉着他大哥的正挥舞小肥手侯子期,不由失笑,“你这祖父也太严厉了吧,把你大孙子也拉过来体验?”
“那孩子听闻后自己要求过来的。”侯孝康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得意。
贾赦扁扁嘴,满心羡慕。别人家的孙子啊,别人家的!
正当贾赦对着在外的两兄弟眼热,侯孝康却脸上跟挂了一层霜似的,寒得吓人,“若你没有看错,那人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为什么?”
“二十九年前乙卯科钟慕奎,其文采斐然,故虽貌丑但宣
武帝惜才,力排众议,赐其为状元。”
“状元,乙卯科……咦,这不是我敬大哥高中那年吗?”贾赦眨眨眼,“我怎么没听过京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恐怕那时候赦大爷只知道青楼四大名1妓吧。”侯孝康冷声道:“你也不看看那时候你岁数,就算知道也早就忘记了。”
贾赦下意识的扒拉手指数一数,快三十年了,也的确自己那时候正年少轻狂,横行京城呢。
“他被誉为不出世的天才,可惜政坛上却是昙花一现,只隐隐听说得罪了权贵,被驱逐出京城了。”
“你不是说宣武帝爱才吗?怎么就会放任其被流放啊?”
侯孝康咬牙,抬眸看了眼贾赦,“据说他得罪了荣国公的宝贝大少爷。”
“大少爷?荣国公家的?”贾赦一怔,不由惊叫,反驳,“这怎么可能,说句难听的,辣么丑的,我肯定有印象的!”
“你真没印象?”侯孝康蹙眉,“可那时候不少阁老都开始被其才华折服,还恐其成为“钟馗第二”向宣武帝劝谏,但武帝都驳回了,闹过一小阵风波呢,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听侯孝康说的有板有眼的,贾赦使劲回想了一番,还是摇摇头,“那年我敬大哥中举了,我印象还挺深的啊,我祖母身子骨不好,正好借此机会,我们荣宁两家大摆了半月流水宴,我还被派到寺庙里啃了半月青菜萝卜呢。”
侯孝康也不由纳闷了,“也许是情报有误?我回府在去打探打探。”
“那你不去见见人?”
“不了,听你形容,也差不多了。”侯孝康摇摇头。那丑书生是谁又不关他的事情,可无意中引出的这肆意欺霸才子的事情却是重中之重。
他当年赴边关,这京中消息也是家里传过来的。自己并未亲眼所见。
贾赦这浑玩意,不屑说假话。
若此事有人栽赃嫁祸,那贾赦便是无意中挨了不少士林的斥责。
越想,侯孝康面色越寒,又一语带过近日朝政风云,便急急匆匆回城。
“哎……”
贾赦原本就是闲得想扯一回八卦,可见侯孝康郑重的模样,不由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发觉自己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整个人仿若喉间卡着一根鱼刺,怎么也吞咽不下去,气的都精神萎靡。
贾赦咬咬牙,找了个众人都摸鱼的时间点,决定直接去求个真相。
端着开过小灶的白面馒头,贾赦坐在人旁边,左右望了一圈,见众人都低头闲磕吃饭,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说起来当时多得你开口相助。”
“只不过是事实罢了。”丑书生放下筷子,侧目望了眼贾赦,冷哼一声,“况且,我那是在讨好你。”
“讨好?!”贾赦豁然开朗般点点头,也是,他好歹还是三等将军呢。
“毕竟……”丑书生故意拉长了语调,压低了声音,死死的看着贾赦,似透过他的面庞在回忆当年自己那无心撞见的一幕。
可惜,虎父犬子。
被保养的精致脸蛋上压根看不出其父当年的三分风采。
能让皇帝雌伏于下的魅力。
呵呵!
“毕竟你只不过是只小兔儿爷罢了。”丑书生一脸扭曲的嗤笑道。
贾赦:“………………”
☆、第26章 不服憋着
《太上皇起居注》第二十六回:吓得宝宝都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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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了?”宣武帝面无表情的拨弄琴弦,忽地问了一句。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身为心腹总管大太监,戴权眉头一挑,露出了然的情绪,不慌不忙答道:“回上皇的话,赦少爷似脱胎换骨,劳作很是认真。”
“是吗?”
“不过……”戴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宣武帝,轻声道:“似有囚犯得罪了赦少爷,他几乎按着一日三餐的频率命人揍他。”
宣武帝不信,“朕记得老侯家那孩子挺有心,去看望过,这恩侯不是自己也闹了一回?”既已摆明了身份,哪个不长眼的囚犯还敢得罪人?简直胆大包天!
戴权面色一滞,蠕动了一会嘴唇,却最终还是没有胆子说出来,惴惴不安的垂下了脑袋,低声道:“至于两人之间的恩怨,奴才无能,还请上皇责罚。”
“哦?”宣武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垂眸不安的戴权,沉吟了一会,忽地一笑:“戴权,要不要去照一照铜镜?这你脸上如今写着“秘密”两大字?”
戴权:“……”
宣武帝脸上笑容一敛,起身径直离开。
戴权哀叹一声,急急忙忙跟上。
等宣武帝秘密前来,贾赦正揪着丑书生一顿猛揍,喘着气怒道:“你有意思吗?话说一半?!”
平白无故的被骂兔儿爷,还内涵他爹。
他赦大老爷没打死他已经很不错了!
顶着一脸青肿的丑书生闻言笑而不语,一副任凭你揍的模样看的贾赦不由火气更大。
“钟慕奎,你以为加个羡慕,自己就有钟馗的能耐了?”贾赦见人油盐不进,冷笑,“区区一状元,爷就算落魄了,扒皮你的老底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被点破了身份,丑书生面色毫无变化,只淡淡道:“我区区贱命一条有何挂齿,可惜,我还是少估了你的能耐,还不够,还不够……”话语中带着点急促,丑书生目光忽地一顿,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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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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