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作者:妖然

    第12节

    “不是不是不是！”我用力把他勾回来，结果用力过猛，他没留神，直接扑了下来，嘴唇撞在我的唇上，两个人都是一怔。

    对视了会儿，辰风笑了，伸出手撑在我的脑袋边，近距离盯着我道：“勾引我呢？嗯？”

    “额……意外。”我只是想搂住他而已。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你同意了吗？”

    “啊？”

    见我一脸茫然，辰风轻叹口气：“擦，不是的话就别做这么让人误会的事啊，真是的……”

    他站起来，帮我掖好被子，摸摸我的头，道：“你真是很爱撒娇耶，跟小狗一样……快睡吧，别睁这么大眼睛看着我。”

    辰风，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得心都痛了。

    可是，我不敢说。

    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我猜不透告白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人，如果是你，你应该会选择赌一把，至少不会像我这么不干不脆。

    可是我不敢赌——

    因为我输不起。

    “楚沐，你给我出来！”

    我默默地竖起课本挡住自己的脸。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无奈，我只好在众人别有深意的目光下起身走出教室，看着来势汹汹的施诗：“施诗，算我求你了好吗？咱俩现在可是还在接受调查，还是避避嫌吧……”

    “避你的头！我跟你又没怎样，怕什么！”

    可别人不这么想啊！

    我头疼道：“你到底找我干嘛？”

    “我越想越生气，居然有人敢在背后捅我刀子，不把这卑鄙小人找出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学校不是已经在找了吗？”

    “相信学校就完蛋了！你说，你帮不帮我？”

    “你要做什么啊？”

    “当然是想办法把那人找出来了！”

    “什么办法？”

    “不知道才找你一起商量嘛。”

    “……”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谁陷害我们，对方为什么这么做，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施诗。可是与其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调查，还不如用来读书——就算不读书，我也想和辰风见面什么的，才不要浪费在这种无……趣的事情上。

    可是以施诗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真是头痛死了。她也不想想，我们在学校才是重点观察对象，让人看见我们经常在一起的话那真是跳到哪都洗不清了。

    所以我提出了个建议——短信联系。

    接下去的日子我才深深体会到这个提议有多么愚蠢。

    “哔——”

    点开一看，又是施诗发来的：你到底有没有在想办法？

    正回着，手机突然被抽走，我急忙抬头看，就见辰风脸色难看地拿着我的手机按来按去，然后瞪着我道：“怎么回事？你和肖望的女人干嘛发这么多短信？这两周来居然联系的比我们还频繁！？”

    我汗颜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施诗好像很想查出陷害我们的那个人。”

    “她要查就让肖望陪她查，找你干什么！？不许回了！”

    我见他噼里啪啦不知道按什么，紧张起来：“你……你干嘛啊？”

    “当然是删掉她的联系方式了！”

    “啊？”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不，不好吧……”

    辰风脸色更臭了：“怎样？舍不得啊！？”

    “不是啦，如果施诗发现的话，我就麻烦了……”

    “操！她还敢找你的麻烦！”辰风把手机扔还给我，凶巴巴道：“这次的事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弄成这样！不许再跟她来往了，听见没！？”

    “可，可是……”

    辰风的眼底瞬间凝聚风暴：“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咦？怎么可能！？”

    辰风冷哼一声，怪里怪气道：“不是就好。为了那女人的人身安全，你最好离她远点。”

    “啊？为什么？”什么时候我的存在影响到施诗的人身安全了？

    辰风用一种“你是白痴啊”的痛恨眼神瞪着我，然后突然扑过来，把我扑倒在沙发上，狠狠亲了几下，才道：“因为老子很不爽！不爽得想杀人！”

    “咦？为什么？”

    “因为……”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辰风僵了会儿，才闷声道：“因为你说过只有我一个朋友的！”

    “咦？”我惊讶地瞪大眼：“可是，你是不一样的啊。”不管是施诗还是肖望，都只能称得上熟人而已，辰风干嘛老拿自己跟他们比啊？

    辰风怔了下，深深地看着我，半晌才缓缓道：“怎么不一样？”

    奇怪，辰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问题都不明白？

    “反正就是不一样，”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道：“施诗只是同学，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多重要？”

    “……就，就很重要啊。”

    “那是有多重要？说给我听。”

    “嗯……不能失去的人。”

    “如果失去了呢？”

    心脏被什么狠刺了下似的，我瞬间慌乱了，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为……为什么这么问？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的吗？”

    “只是说如果……”

    “我不要！”我抬起上身，紧紧地搂住他：“不要有如果！我……我听你的，再也不跟施诗发短信了，你不要问我如果！”

    “好好好，”辰风一手搂住我，一手轻拍我的背，声音仿佛叹息：“你这样，叫我怎么办……”

    “什么？”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像是想说什么，可到最后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狠狠吻住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辰风闭着眼睛跟我接吻时，微微皱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伤心。

    “楚沐！你什么意思啊？”

    早操后我就让施诗给拦住了，看着她那张气鼓鼓的漂亮脸蛋，还有其他人鬼鬼祟祟的目光，我无力道：“又怎么啦？”

    “你说！为什么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

    “……”

    估计表情太心虚，给施诗看出来了，气得她不顾形象地打了我两拳。嘶，看起来那么柔软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别这样嘛，我……我答应了别人不再跟你发短信的。”

    “谁啊？”

    “……我妈。”

    施诗一下子说不出话了，过会儿才哼一声，道：“谁稀罕啊！”

    看她要走，我赶紧喊住她：“施诗啊。”

    “干嘛啦？”她回头瞪我的眼神分明在说“找死啊”。

    我硬着头皮道：“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施诗扬了扬眉，走回来道：“什么问题？”

    看我犹豫，她更好奇了：“什么问题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是！”

    “那到底什么事嘛？你不说我可要走了，免得待会儿别人以为我们有什么。”

    “……”她现在会担心别人误会了？之前怎么就没想过？

    我是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要问她的，这时候也不再犹豫了，道：“假如，你的朋友暗恋你……”

    “你暗恋我！？”施诗突然大叫道。

    我差点气晕过去：“不是！”

    “……”施诗可能也觉得自己太自恋了，干咳一声道：“继续。”

    我开始怀疑自己找这个人问这种问题是不是错了。不过已经起了个头了，也没理由就这么缩回去——我估计施诗也不会让我就这么说半截走掉。

    “我说了是假如，假如！”

    “好啦，假如嘛，你说吧，假如你暗恋我……不是，假如‘我朋友’暗恋我，然后怎样？”

    “是很好的朋友，好到……亲密无间吧……”

    “开玩笑，我才不会跟男生好到那种程度。”

    “……”

    “好好好，假如嘛，你说你说。”

    “如果他向你告白的话，你会不会答应试着交往？”

    施诗怀疑地睨着我：“很可疑啊，问出这种问题的人，肯定本身就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如果你不是在向我暗示你喜欢我的话……”

    “都说了不是了！”我都快翻白眼了。

    “你这么嫌弃是怎样？！”

    “……真没有。”

    “既然你不是在向我暗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的朋友暗恋你然后向你告白了；另一种是你暗恋你的朋友想跟她告白但又不敢，我没说错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得意洋洋道：“还假如呢，当我三岁小孩啊？”

    “那……那到底是怎样？”

    “那要看你是前者还是后者了。”

    “……后，后者吧。”

    “哇啊！”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兴奋道：“你有暗恋的对象？谁啊？我认不认识？我们学校的？”

    我又气又窘，转身就走。

    “别走啊，干嘛呀？大男生这么害羞怎么行啊？喂……楚沐你给我站住！”

    我下意识站住了。

    施诗冲过来道：“有你这样的吗？我还没回答呢你走个p……啊？”

    再指望她正经回答我就真是傻瓜了，所以我决定无视她，不说话。

    “看看你，看看你这样，哪有女生会喜欢你？一点耐性都没有。”

    “……”

    “好了好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的话，就大胆地告白，藏着掖着管什么用啊？你说出来还有一半的机会，不说的话永远都没有机会，等将来对方结婚了，你活该就是那送红包的人！还得是大份的！”

    结婚！？

    是啊，如果我一直以朋友自居的话，将来辰风结婚了的话……不，先不说结婚，就是他找了女朋友，我都会受不了。

    “可，可是……如果说出来的话，会失去他呢？”

    “失去她？哦，你的意思是不是彼此疏远？嗯……怎么说呢？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已经好到亲密无间了，那么就算对方拒绝你，应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不过万一做不成……那就做不成呗，难道你打算在一棵不属于你的树上吊死啊？”

    ……

    呃，我真就想过一辈子吊在辰风这棵树上的。

    之所以下定决心找人问这个问题，实在是上次见面辰风的样子让我很在意。他居然问我如果失去他怎么办？虽然说的是“如果”，可是还是让我很不安。他到底怎么想的呢？完全不明白。明明已经是那样亲密的朋友了，却一点都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我真是太失败了。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不失去辰风的办法。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两个人心意相通——也就是他能够接受我的心意。可是这个办法同样有风险，很可能把辰风推得更远，想了好几天想的头都疼了，才决定找个人问问。

    施诗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失去辰风，我就不敢轻易冒险，还是……还是再等等吧。

    ☆、第三十二章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刚出校门没走多久就让人拦住了，是两个打扮非主流的柏英高女生，正觉得有点面熟，就听背后一人道：“喂，臭小子。”

    我转过身，就见郑玉燕叼着根烟看着我。

    “是你？什么事？”

    郑玉燕道：“靠，还问我什么事？你自己说，你跟柳辰风到底什么关系？”

    “……”看来是上次辰风为了我打了肖望的事让她起疑了，我抓抓头道：“额，其实，我跟辰风……是朋友……”

    “我操！那你干嘛骗我你是他们新收的小弟！？”

    “额……那是因为，辰风不想人知道他有个南海高的朋友……”

    郑玉燕一脸嫌弃地睨着我：“也对，柳辰风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啊……去年暑假，他在枫火山救过我……”

    “去年暑假！？”郑玉燕愕然道：“居然已经这么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因为那时候我们只是见了一面，算不上认识……”奇怪，我为什么非要跟她解释这些事？

    郑玉燕狠狠抽了几口烟，突然道：“喂，小子，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啊！？”我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她说什么？！

    “擦！”郑玉燕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有意见啊？老娘可是柏英高校花，给你这种傻逼做女朋友够委屈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额……你没必要这么委屈……”

    “我靠！”郑玉燕心气不顺地过来踹了我一脚，道：“老娘现在不是在问你意见！你给我听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半，你坐8路公交到横滨商厦等我。”

    “咦？做什么？”

    “靠，你猪啊？当然是送我上学了！”

    “啊！？”

    “啊你的头！你要敢不来，你就死定了！”

    郑玉燕冲我比了个中指，招呼她的两个女伴走人。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问我：“对了，你叫啥来着？”

    “……楚沐。”

    “楚沐是吧？手机号给我一个。”

    “额……”

    “快点！”

    我只好报给她了，她输入手机后，又威胁了我一遍，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她前脚刚走，施诗后脚就出现了，一脸紧张：“楚沐，刚才柏英高的女生找你干嘛？”

    我无力道：“你都看到了？”

    “嗯……你说的暗恋对象该不会……”

    “不是！怎么可能啊？！”我捏捏眉心，头疼道：“她是柳辰风的前女友，刚才莫名其妙地说要做我女朋友，不知道搞什么鬼？”

    “啊？”施诗想了想，一拍手道：“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刺激柳辰风。”

    我一惊：“刺激辰风？”

    “是啊，你想想，如果让柳辰风知道自己的前女友和好朋友在一起了，他会怎么想？肯定气死了！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跟那个女人搅合在一起，不然柳辰风肯定会杀了你的。”

    “那……那怎么办？她还叫我明天去接她上学呢。”

    “你看你看，目的多么明显。等你送她到柏英高，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柳辰风看见你们在一起，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你千万不能去！”

    我也不想去啊！

    可是……郑玉燕比施诗更难缠，不去肯定会很麻烦。

    天啊！怎么办啊——

    “施诗！”

    熟悉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再一看，肖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二话不说就搂住施诗的肩膀，施诗立刻恼羞成怒：“要死啊你，放开我啦……”

    肖望嬉皮笑脸道：“干嘛呀？我特地来接你的。”

    “谁稀罕啊？不是说了叫你别来了嘛……”

    这两个人真是……旁若无人……

    我正想着是偷偷走开还是打声招呼，肖望已经注意到我了：“哟，楚沐，你也在呢，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生怕又挨一脚，赶紧道：“不熟不熟不熟！”

    结果被施诗瞪了一眼。

    我汗颜道：“那什么……我还要赶公交，先走了。”

    肖望道：“等等楚沐，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肖望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道：“你知不知道辰风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头皮一炸，我惊讶道：“女朋友？”

    “是啊，最近那小子整个人都变了，都不太跟我们一起混了，问他他说是修身养性，我看啊他是见色忘友！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啊？”

    “……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啊？这小子保密功夫做的不错啊，当初跟你交朋友也这样，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太不够意思了。”

    我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我跟大头他们都怀疑那个女生可能是杨晓梅。”

    猝不及防的，我呆住了：“杨晓梅？”

    肖望嘿嘿笑道：“杨晓梅是辰风他们班的，挺可爱一女的，看着都不像是柏英高的女生。辰风在班里虽然很有威望，不过也很少有人会主动跟他说话，就这个杨晓梅好像不怕他，会主动跟他说几句。就是因为这样，以前郑玉燕还带人教训过她……我们之前也怀疑辰风跟郑玉燕分手，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啊……”

    “最近经常看他（她）们在一起说话，所以我们怀疑，杨晓梅可能就是辰风金屋里藏的那个娇。”

    施诗讽刺道：“哟，那么可爱的女生，你怎么不去追啊？”

    肖望立刻扑过去搂住她：“可爱个屁啊，在我心里你是最可爱的！”

    “呀——滚开……”

    直到坐上公交车，我才后知后觉，辰风又要有女朋友了……

    难道辰风之前问我如果失去他会怎样，就是在暗示我他要交女朋友了？所以以后我们会减少见面的次数，我以后也不能再随便跑去找他，因为他可能要把陪我的时间给女朋友，毕竟情侣的话更需要时间约会。

    脑子里一团乱，就连公交都坐过了站。

    下了车往回走，想说吹吹冷风感觉会好一点。

    “哔——”

    木然地掏出手机点开，是辰风发来的短信：今晚要打工不能去你家了我站在路边盯着这条短信呆呆地看了很久，然后点了退出，看着前面的聊天记录，才发现最近辰风经常说要打工，或者因为打工要取消见面。

    之前只觉得他好像要打很多工，感觉很辛苦，如今看来却不知怎么，就觉得那是骗我的，他说打工，其实是去约会。

    可是，他为什么不坦白跟我说呢？说他有了女朋友，说他要跟女朋友约会，所以才不能跟我见面。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一定……

    不会怪他……

    真的不会怪他吗？

    楚沐，你好卑鄙，其实你很生气吧，还装什么不在乎呢？

    你甚至已经开始诅咒他们快点分手了吧？

    明明是嫉妒的，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这是自欺欺人啊……

    “哔——”

    ——失望了生气了蠢蛋到家记得回复我

    突然的，认识以来第一次的，怨恨起辰风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我没有回复，就这样一路走回家，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回到家后，照常吃饭，做功课，到差不多九点半要去洗澡时，手机响了，是辰风的专属铃声，仍然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犹豫了下，我接了：“喂。”

    “喂你的头啊！不是让你到家跟我说一声的吗？”气急败坏的声音。

    镜子里的我面无表情：“哦，想回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刚充好呢。”

    “靠，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如果真的担心，又怎么会到现在才打来问呢……

    “我刚打完工，累死了……”

    ……刚结束约会吧……

    “怎么都不说话？”他低笑道：“想我了？”

    “嗯……明天能见面吗？”

    “最近恐怕都不行，有人给我介绍了好差事，这段时间过后老子就可以过上小半月的富豪生活了，哈哈哈哈！”

    “……哦，挺好的。”

    那边笑声停了：“怎么了？声音这么没精神？”

    “嗯，过几天要考试，有点累。”

    “靠，你们学校还有没有人性了？这开学才多久就考试！老婆你别太辛苦啊，我会心疼的。”

    黑暗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打过来，我快要窒息了……

    “辰风啊，那个，我妈叫我呢，你……还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那行吧，你去吧，亲一下。”

    那边传来夸张的“啵”声，我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好累。

    好辛苦。

    怎么办……

    辰风，为什么要找女朋友？

    有我陪着你，不够吗？

    我是这么的……喜欢你……

    ☆、第三十三章

    一晚上都睡不着，还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眼珠四周还布满血丝，用毛巾捂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什么效果。生怕爸妈看见了追问，我早饭都不敢吃，匆匆地出了家门。

    到了学校，正看着书，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我操！姓楚的你有种！”

    这个声音是……郑玉燕！

    “啊！”猛然想起昨天她叫我早上去接她的事，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啊个屁啊！你真有种，敢放老娘的鸽子！你给我小心点！”

    “不是不是，我……我昨天出了点事，忘记了……”

    “老娘管你出什么事！反正这笔账老娘会找你算的！哼！”

    完蛋了……

    中午正在食堂吃饭，郑玉燕的电话又来了，叫我立刻去校门口。我想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早死早超生好，于是就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来的只有郑玉燕一个人。

    “靠！老娘还以为你不敢出来了！”

    我态度十分诚恳的：“早上实在不好意思，我真忘记了……”

    “滚蛋，老娘找你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跟我走。”

    “去哪里？”

    “操！叫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她把我带去了之前去过的台球馆，我想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果然，往里走了会儿，就看到辰风他们“四人帮”正在那里打球。

    我正想出声叫人，胳膊就给勾住了。

    郑玉燕用不小的声音十足的嗲气道：“楚沐，我教你打台球吧！”

    “……”

    辰风他们立刻转过头来，我想把郑玉燕推开，可她就跟长了吸盘一样，死死地依附在我身上，还笑魇如花的，害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靠，什么情况……”金毛喃喃道。

    辰风“啪”地就把台球杆摔了，黑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我一看这架势，立刻想起昨天施诗说的，柳辰风会气得杀了我！顿觉头皮发麻，赶紧道：“辰，辰风啊……”

    郑玉燕打断我道：“楚沐，别理他们，我们去另一桌。”

    “操！”辰风冲过来拽住郑玉燕勾着我的胳膊，用力一甩，就把她给甩出去了——真的是甩出去，郑玉燕退了好几步把另一桌台球都撞乱了。

    无关人士都吓得纷纷退散，肖望他们见情况不对，立刻围了过来。

    辰风的脸色太吓人了，我给唬住了，都忘了解释。

    郑玉燕估计撞得挺疼的，一下子哭了出来：“柳辰风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你不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吗？那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肖望他们三个惊讶地瞪我：“你们在一起了？！”

    我见辰风阴沉沉地转过头来，不禁打了个颤，瞬间清醒了：“不不不，没有的事！我跟她……我们……误会啦……”

    辰风的脸上写着“风雨欲来”，声音倒显得平静：“什么误会？”

    郑玉燕怒气冲冲道：“没有误会！我就是跟楚沐交往，怎么样？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

    “你他妈给我闭嘴！”辰风随手拿起桌上的台球用力砸向她。

    郑玉燕尖叫一声，抱住头，不敢再吭声了。

    肖望忙道：“辰风，有话好好说，楚沐说是误会应该就是误会，楚沐跟你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勾搭你前女友？”

    我点头如捣蒜，只差举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辰风的脸色仍不见好转：“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因为……”我冲口就想说因为她威胁我，可眼角瞥见郑玉燕哭得一塌糊涂的脸，瞬间犹豫了——我真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害死她了？

    辰风咄咄逼人道：“因为什么说啊！”

    “因为……因为……遇上了她说带我来找你们。”

    “……”

    正缩在一边哭的郑玉燕明显愣了下，抬起那张妆容都花了的脸看我。我真怕她想不开再跳出来说些有的没有，不过幸好她只是哭，没再说话。

    肖望他们三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早说啊……”

    辰风却不太相信的样子，皱着眉，目光凌厉地看我：“真的？”

    突然的，很反感他这样质问我。

    从昨天持续到现在的负面情绪不分场合地冒了出来，我控制不了自己，说出了心里想着的话：“你在怀疑什么？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会跟好朋友的前女友搅合在一起的人吗？”

    我的语气很不好，我很明白，可是我阻止不了自己。

    这是我对辰风说过的，最刻薄的话。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脸吓住了的表情看着我。

    辰风也是，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是，我只是……”

    好累。

    真的好累。

    不想再争执下去，我低下头道：“对不起，我……我语气重了。我先回学校了，你们继续玩吧。”

    “喂！”

    我埋头冲出台球馆，阳光刺得眼睛有点痛，刚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就被人从后拽住了胳膊：“楚沐！”

    辰风追过来了，脸色难看道：“都叫你等等了你跑什么啊？！”

    “什……什么事啊？”我低着头揉眼睛。

    “你怎么了？干嘛不看着我？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来我看看。”

    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想把我的脸抬起来。那样关切的口吻，那样温柔的动作，我却突然厌恶起来，一把挥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

    世界凝固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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