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修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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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鲜币)壹之四十一
时光弹指即逝,转眼间便来到新年,只是本该充满著喜气的日子,却因为圣月教的复出,江湖上又回到了动盪不安的紧张气氛。先是华山剑派遭遇圣月教四堂之一的青龙堂偷袭,导致华山派元气大伤,若不是青城、点苍等派支援华山派,只怕华山掌门早已无颜面对华山的历代掌门先贤。再来是圣月教四堂之一的白虎堂,竟然在短时间内收服毒门中的五毒教和百花门,使得圣月教的势力大涨,闹得人心惶惶!
不过在这麽多的坏消息之中也有一则值得庆幸的消息,那就是圣月教玄武堂的堂主,一复出江湖,竟然大胆向药王谷谷主慕容瑾挑战,结果事隔不到一个月,玄武堂堂主的人头便高挂在京城城门之上,而此举无疑灭了圣月教不少气焰。
对圣月教向来不耻的人认为慕容瑾的手段,正好可以给圣月教的妖人下马威,但大多数人却普遍认为,慕容瑾的行事作风太过狠毒无情,但也证明了百草药王慕容氏的威名,确实是令人不敢小觑,所以圣月教的人也不敢再去招惹药王谷,就怕一不小心,玄武堂堂主的下场,就成为明日的自己了。
而圣月教底下四堂,青龙、白虎、玄武三堂已重现江湖,唯独朱雀堂还悄然无声,更引起了各门各派的警诫,尤其是峨嵋剑派。
华清身为峨嵋掌门,自然明白朱雀堂堂主秦语宁和峨嵋的恩怨情仇,所以对此事极为上心,因为她明白依秦语宁的x子,要嘛不做,既然做了就要一击必中,务求一次就让峨嵋剑派有了毁灭x的打击!也因为这样,华清自从返回峨嵋之後,便向门内弟子宣布评比和点评暂停举行,全派上下打起十二万分j神,戒慎恐惧地防备朱雀堂的袭击…
而峨嵋剑派打从华清下了这道命令後,便和华字辈其他人物一同闭关修练,并吩咐定逸负责打理门内事务,然後由晚晴在旁辅佐。至於其他弟子,眼见掌门和其他师叔伯都这麽严阵以待,更是不敢荒废手下功夫,各自努力钻研自己的武功,期盼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替师门尽一份心力…
於是今日在峨嵋一处偏僻的屋舍,只见一座小庭院里,正有两道一白一紫的人影交错,再仔细往她们的方向靠近,便可以看到有俩名女子打得正激烈,一来一往的狠厉剑招,让观望的人都不禁担心起会不会有人一不小心就误伤了对方呢?
就在俩人不知打到第几回合,紫衣少女才刚隔开白衣女子的上一式剑招,在内力消停的瞬间,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却让白衣女子觉得机不可失,便使起手上那柄扬威於江湖的冷月剑,往紫衣少女的x间空隙掠去─「著!」
而紫衣少女,也就是负责陪向晚晴对练的严妃暄,眼见避无可避,於是乾脆双手持著自己的风华剑,全力阻止向晚晴这记猛烈的攻势…
当她以为挡下了向晚晴这波攻击,正暗自庆幸的同时,向晚晴向来平静无波的玉容,唇角却上扬了几分角度之後,严妃暄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向晚晴先前的剑招只是个晃子,目的是让严妃暄再无馀力挡下她的下一剑,「脱手!」
话音一落,只见严妃暄手上的风华剑倒c在土里,毫无还击的馀地。
「打得好、打得妙,师傅果然是最厉害的!」几乎是严妃暄的风华剑一落地的时候,唯一在旁观望的穆言,也用力地替自家师傅拍手鼓掌,小脸上却有说不出的得意阿!
严妃暄见状,嘴角抽了一下,不想再去瞧穆言那嚣张的嘴脸,反而一脸哀怨地望著她向来崇敬的向晚晴,「我说晴师姊阿,你也太宠穆言了吧?」回想起刚刚脱落风华剑的过程,几乎是她之前和穆言对练的翻版,只是主角换成她而已。
听言,向晚晴先是赧然地笑了一下,然後装作没听见妃暄的抱怨,反而一板一眼地讲述刚刚对练的心得。「妃暄,你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我看用不著几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吧?」
向晚晴前话未完,就被刚走近她们身旁的穆言给打断,「谁说的?在我心里,师傅的峨嵋剑法是最厉害的,而且师傅不是刚从武当的牛鼻子老道那里学到太极两仪剑吗?只要师傅能将峨嵋武当两派的剑法融会贯通,我想就算是严妃暄想赢过师傅,也不是这麽简单的事!」
而在旁听著为自己说话的穆言,向晚晴眸心里扬著笑意,心里也涌上一道暖流,觉得有能将自己看得这麽重要的人,果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呢!
「穆言,你说得没错,若是晴师姊能身兼两派之长,功力一定有事半功倍的进度,只是…」严妃暄说到犹豫之处,目光也往向晚晴的脸上瞧,似乎不知道自己未完的话语,要不要将它说完呢?
而向晚晴似乎明白严妃暄为何犹豫,也替她接话说:「妃暄,你果然也察觉到我的太极两仪剑,似乎遇上了瓶颈吧?」
听言,严妃暄重重地点了下头,直言无讳。「最近和晴师姊对练,总能猜到晴师姊太极两仪剑的下一招,这个…似乎有些不妙阿!」换句话说,向晚晴所使得太极两仪剑过於墨守成规,若是和人对敌一久,难免会让人抓到这个破绽,轻则受伤重则丧命,也不无可能阿!
而向晚晴只是怔怔地望著手上的冷月剑,面露苦笑。
「晴师姊,你找我对练剑法,就是想让太极两仪剑有所突破,只是你和我的剑法过於类似,我们俩人都是以静制动来对敌的,而这样的我,似乎帮不太上晴师姊的忙…」
就像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的道理,武学剑法也有著相同的法则。太极两仪剑讲究以柔克刚的巧劲破敌,所以和最刚强猛烈的剑法正好成了对比。而峨嵋剑派由於全是女弟子的缘故,所以流传下来的剑法多属y柔,若是硬要论谁的剑法刚烈,眼下峨嵋也只有掌门华清和战其贞俩人而已,可是前者正在闭关修练,後者向来和向晚晴交恶,又怎麽会帮向晚晴呢?
一思及此,劳是向来淡定的向晚晴,也不禁轻声叹息。「罢了,有些事不是强求便能得到的。或许,我的太极两仪剑只能到达这样的境界而已…」
而在旁看著这样落落寡欢的向晚晴,穆言心里也跟著一紧,也头一次讨厌自己的剑法毫无所成。若是她会她们口中所说的刚烈剑法,一定不会让向晚晴染上这麽落寞的气息吧?
(036鲜币)壹之四十二
自从那一天见著了向晚晴郁郁寡欢的容颜,接连几日,穆言不像往常一样,在向严俩人切磋武艺的同时,也在旁观看,反而独自一人待在峨嵋禁地静思峰附近,流连忘返。
说起静思峰,此处和拙书楼一样,同属峨嵋禁地,只是两者的重要x,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拙书楼由於收藏著峨嵋的武学典籍,所以前前後後被峨嵋弟子重重守卫著,閒杂人等未经掌门手令,一律不得进入。而静思峰就不同了,只因为会和静思峰扯上关系的人,历来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所以一般峨嵋弟子都避静思峰远远的,自然在这附近,看不到其他人在此出没。而这一点,也正是穆言喜欢的地方,除了僻静之外,静思峰左近的丰富药草,也往往成为她炼药的来源,所以她更喜欢这座静思峰,也常常在心里有所烦躁的时候来这里,让自己不安的心情,可以稳定下来…
“妃暄,你果然也察觉到我的太极两仪剑,似乎遇上了瓶颈吧?”
“罢了,有些事不是强求便能得到的。”
想起这几天萦绕於心的画面,躺在草坪上的穆言,眉头又皱了起来。自从明白自己对向晚晴那不容於世俗的爱恋,一方面除了要隐瞒自己的心思,另一方面,她总希望能为自己的心上人尽一份心力,无论是做什麽事也好。只是现在的她,却什麽忙也帮不上,让向来自信的她,也不禁感到了泄气。
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墨痕剑,感叹万分地说:「亏我自己也有一把神兵利器,可是剑法却拙劣无比,还真是愧对这把绝世神兵…」说著说著的同时,穆言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前几个月,不就获得了一套惊世剑法吗?「九玄剑法?!我怎麽忘了我还有上官楚情的九玄九剑呢?!」
想起了九玄剑法的存在,穆言立时松开了自己身上的腰带,然後手指顺著腰带抚著,果然让她到了一处鼓起的地方,而这也是她多月前,抽空下山请专人帮她缝纫的特制腰带,内里别有乾坤,可将那张画著九玄剑法的羊皮纸塞在里头,而外层则是玉制的银白腰带,刚好可以让她的墨痕剑缠在腰上。
穆言连忙取出那张绘有九玄剑法的羊皮纸,然後往附近瞧了一眼,确定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之後,才放心地将羊皮纸摊在手上,细细观看。由於先前修练九玄九剑的经验,穆言是按著图谱里的人物,一招一式地依样画葫芦。只是这次不同於以往,以前她总是以树枝代剑来演练剑法,现在她有墨痕剑在手,自然是拿自己的剑来比划剑招。
而说起上官楚情遗留下来的九玄剑谱,也著实令人感到奇怪,只因里面只绘有剑法剑招,所以穆言大多是凭著自己所领悟的功法来演练剑法,就如同瞎子象一样,自然剑法的进展也不会太顺利。但这一次重拾九玄九剑修练,穆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碰这套剑法,还是自己突然开了窍一样,以往演练九玄九剑第一式的时候,总会觉得体内的气血翻腾,甚至觉得出招不顺遂,但这一次使用墨痕剑来练习剑法,却没有以往的问题,反而…顺畅许多!
「九玄九剑该不会是要用软剑才使得出来吧?!」九玄剑法第一式毫无阻滞地演练完毕後,穆言才有所感,於是连忙低下头盯著手上的九玄剑谱,果然昔日觉得奇怪的剑招轨迹,若是用本身是软剑的墨痕剑来使,似乎之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一定是这样没错!九玄九剑一定是套专为软剑设计的剑法!」
至於在很久很久之後,穆言才知道自己手上墨痕剑的前任主人是上官楚情的时候,也只能感叹著命运弄人,而这又是後话了…
接连数日,向晚晴都没见著穆言的身影。起初,她只以为自己和严妃暄切磋武艺时,让一直在旁观看的穆言觉得沉闷,所以穆言才迳自去忙自己有兴趣的事。可是…为什麽她会从早到晚都看不到穆言的人呢?
天方破晓,穆言就早早起床离开,一直到了黄昏时分,还不见人影,让向晚晴开始担忧了!前几天,好不容易在屋子里等著穆言的归来,但是却被以明显的谎言敷衍时,向晚晴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曾几何时,向来事事以她为重的穆言,会开始对她说起了谎话呢?
也因为这层忧思,令向晚晴彻夜难眠,隔天和严妃暄的切磋,频频走神的她,自然不是严妃暄的对手。
「晴师姊,你今天怎麽了?」不知过了多久,严妃暄将手上的风华剑,还剑入鞘,因为再打下去,还真是有点胜之不武呢!
而向晚晴则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目光迷离地看著一脸担忧的严妃暄。她怎麽了?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这样的她,还是那个以冷静自持为名的峨嵋冷月吗?
「妃暄,我─」向晚晴未完的话语,却被兴匆匆地闯入她们之间的穆言给打断。
「严妃暄,你和我来一下!」语毕,穆言没有等严妃暄的回答,就拉起了严妃暄的手,往静思峰的方向跑去。
而向晚晴则怔怔地望著俩人一同离去的背影,目光一直追随著俩人相握的双手的同时,向来淡定一切的心,开始回盪著五味杂陈的滋味,久久不散…
(036鲜币)千年修·壹之四十三
穆言不顾严妃暄的意愿,一股脑儿地拉她到静思峰。而到了目的地之後,穆言才肯将紧握住严妃暄的手松开。
「穆言,你有病吗?!」一得到自由的严妃暄,立刻开口骂著拉她来这里的某人,「好端端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
穆言轻笑了一下,然後斜眼睨著正揉著手的严妃暄说:「我找你来这里,当然是有我的原因罗!」
而严妃暄看到穆言脸上诡异的笑容,眉头也微微皱著,「我拒绝!」她和穆言俩人,是半斤对八两,对方找上门来通常都没什麽好事,所以还是拒绝为妙。
正当严妃暄往旁边走了几步路之後,穆言却抽出自己缠绕在腰的墨痕剑,拦住严妃暄的去路。
妃暄见状,一边的眉头高高挑起,双眸则微微眯起,「穆言,你这是什麽意思?」
「严妃暄,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了,我这次找你来,为的就是要考较自己的剑术。」穆言的脸上,此时已扬起邪肆乖张的笑容,但眸光却异常的坚定,说明她是认真的!
听言,严妃暄轻笑出声,然後往後退了几步路之後,一手指著自己斜背於後的风华剑,「穆言,你的剑术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难道你以为你能胜过我的《风华》吗?」
「我或许不能,但你还记得我在点评上施展的剑法吗?」语气一顿,穆言才接著说:「那套剑法正是上官楚情所创的九玄剑法,你不想试看看吗?」
「有意思!」语毕,严妃暄才从背後抽出风华剑,剑尖遥指著穆言所在的方向。
而穆言见严妃暄拔剑之後,便将自己的墨痕剑垂放一旁,然後深深地瞧了妃暄一眼後,身子先是微微一弯,然後宛如暴矢般,朝妃暄的方向冲去!
妃暄见状,立时想起穆言在点评上施展的剑招,於是也不敢大意,待在原处,严阵以待。
当穆言凌厉的剑势往妃暄的腰间刺去的同时,妃暄则是脚步轻挪,以慢制快,利用巧劲来化解穆言的攻击,险险避开了穆言这一击!
然後在片刻之际,俩人已交手了几个回合,现在则各自占据一地,彼此遥望著对方。
「九玄九剑,果然有意思!」妃暄淡淡地说。
在峨嵋剑派里头,以气力为主的刚烈剑法,能闻名江湖的只有华清和战其贞,而向晚晴和其他大多数弟子一样,惯於使用以巧劲为主的柔x剑法,但只有她严妃暄和其他人不同,她是走刚柔并济的路线,就像她骨子里潜藏的x格一样,亦正亦邪,行事但凭自己的喜好而决定。
但若说她的x格真有什麽严重的缺失的话,那麽就是不吃亏了!所以她挨著打这麽多回,也该是时候让穆言瞧瞧她的厉害吧?
「穆言,你当心一点,如果被伤到的话,可别怪我喔!」妃暄神情一凛,脚尖一点,也往穆言的方向袭去,完全不给穆言有休息的机会!
穆言喘著气的同时,先是讶异於越战越勇的严妃暄,然後脚下运劲,也往严妃暄的方向奔去,尽自己所能地将九玄九剑施展开来!
只见穆言的剑招愈发凌厉狠绝,一招更胜一招,环环相扣,绵延不绝,让严妃暄打起十二万分的j神,全力应付,不敢有所松懈。
不知不觉之中,俩人已过招百回,而讲究杀伤力的九玄九剑,所耗费的内力极为巨大,所以在百回之後,穆言的动作已不比之前灵活,但仍凭著一股意志,强撑下去!
但是严妃暄是何等人?自然明白穆言目前的状况,於是在穆言再一次攻击落空之後,也觑准机会,将原先横挡在x前的风华剑往前一掠,剑尖正好挑起了墨痕剑的剑柄,然後微微施力一下,便迫使墨痕剑脱离穆言的手中。「脱手!」
妃暄话音一落,穆言的墨痕剑又斜斜地c在草坪上,俩人的胜负已定。
穆言先是看了看被震伤的虎口,然後才抬起头来看严妃暄说:「我输了。」
妃暄此时才还剑入鞘,然後看著穆言虎口上流著血,眉头又微微皱起,「穆言,你变强了。」
「但是变得还是不够强,不是吗?」穆言苦笑了一下,对自己手上的伤,似乎毫无所察。
妃暄看著穆言失望的神情,突然间明白穆言想要变强的心思!「你想变强,该不会是为了晴师姊吧?如果是的话,我想凭你现在的身手,可以和晴师姊的太极两仪剑对练了。」
「真的吗?!」穆言原先沮丧的表情,转瞬成为惊喜!「严妃暄,你该不会是在哄我吧?」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麽要哄你?」严妃暄先是没好气地白了穆言一眼後,然後便好心地将被主人冷落的墨痕剑拔出,并递至穆言面前。
「平常我就算和敌人对敌,出招也有自己的分寸。可是刚刚和你交手,我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道,震伤你的虎口,而这就是我的失误了。」略为停顿一下,妃暄才继续说:「九玄剑法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我想应该帮得上晴师姊参悟太极两仪剑才是。」
听著严妃暄的话语,穆言脸上笑咪咪的,然後伸手拿回墨痕剑之後,便转身离去!「太好了!我得赶快去告诉师傅这个好消息!」
「穆言─」你的伤口还没止血呢!可惜严妃暄来不及将话说完,穆言早已消失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
妃暄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然後才缓缓地从向穆两师徒的屋子移动。
但就在妃暄离开之後,一直藏身在暗处的一道黑影,才出现在刚刚穆言和妃暄对敌的地方,而神秘人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则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穆言离去方向…
(03鲜币)千年修·壹之四十四
「师傅!师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穆言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她和向晚晴的小竹屋,一心只想将这个好消息赶快告诉向晚晴,所以在大厅和小院子里找不到人,穆言便匆匆地来到了向晚晴的书房。
「师傅!」穆言听到书房里头有著对话的声音,便迳自认定向晚晴在里头,於是将原先关上的书房门伸手一推,果然看到她要找的目标人物!
只是相较於穆言的喜悦,向晚晴却沉著张脸,不怒而威。「放肆!穆言,你难道不懂敲门,也是一种礼貌吗?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进来的?!」
而因为向晚晴的怒斥而愣在原处的穆言,似乎还无法马上做出反应。
反而是前来找向晚晴商量门里事务的定逸,感觉出这向来亲密无间的俩师徒有些不对劲,於是赶紧出来做和事佬。「晚晴,我想穆言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
「师姊,你别劝我,我这徒儿是什麽德x,我自己清楚!」向晚晴淡淡地说。
定逸听言,心知向晚晴主意已决,便转过头来劝穆言说:「穆言师侄,你和你师傅道歉一下,我想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穆言紧咬著唇,撇过头去回答。「我不要!我又没做错什麽,为什麽要道歉?!」说完,伸手用力往脸上一抹,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擦乾净,才往向晚晴看了一眼,「我讨厌你!」
丢下这句话後,穆言便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就连半途上撞到严妃暄,也没有停留下脚步。
「喂,穆言─」你怎麽了?被撞倒在地的严妃暄,话说到一半,便被双眼通红的穆言吓到,所以也没有拦下她,任凭她往自己面前经过。
须臾,当严妃暄的视线移至面色苍白的向晚晴时,不用多想也明白这对师徒又闹别扭了!
严妃暄从定逸那里听来前因後果之後,便一脸兴趣盎然地打量著向晚晴。「晴师姊,我觉得你今天怎麽对穆言这麽严厉呢?」还真是一点也不像平常袒护穆言到极点的人呢!自然,後半句只能腹诽在心底,严妃暄还没那个胆子在向晚晴面前说出来。
「是吗?我一点也不觉得,相反的,我还觉得言儿的个x太骄纵了!我只是说了她几句而已,结果她呢?她端出来的架子,还比我这做师傅大,这算什麽?」和定逸妃暄俩人回到书房里的向晚晴,坐在原先坐下的位置,面容则比平常严肃许多。
听言,定逸一脸无奈,而妃暄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妃暄,你笑什麽?」向晚晴美眸一瞪,让严妃暄稍微收敛了一下。
而从头到尾做和事佬的定逸,则是再次跳出来说话。「晚晴,你扪心自问,你那宝贝徒儿的x子,到底是被谁宠出来的?是谁每次在穆言闯祸之後,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忙收拾残局的?是谁见不得自家徒儿被罚,每次都抢先帮她承担罪过?是谁在穆言得罪人之後,总在她後头向人道歉陪不是的?」
「……………………」向晚晴立时哑口无言,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在平常的日子里,自己暗地里帮穆言做了这麽多的事!
「今天的你,确实是对穆言过份了些,至於原因,我想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定逸语气一顿,接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说完,定逸就潇洒地离开,让书房里只剩下妃暄和晚晴。
一直默不作声的妃暄,在确定定逸离开之後,才缓缓开口。「晴师姊,你知道穆言刚才的反应为何那麽激烈吗?」
妃暄轻声叹了口气,然後面带微笑地继续说:「穆言这家伙,真的是很喜欢晴师姊喔!你还记得前些日子里,你不是烦恼著找不到适合的练剑对手吗?就为了这件事,穆言就努力修练剑法,今天找我去静思峰,也只是要验证自己的剑法是否有所成而已。」
「什麽?!」向晚晴愣愣地说著,一时间,似乎还无法反应过来。
「还记得那次点评上,穆言施展的剑法吗?那套剑法,就是上官楚情的九玄剑法。」顿了一下,妃暄颇有深意地瞧了向晚晴一眼,「晴师姊应该比我还明白穆言对自己的剑艺有多麽的懒散,甚至是身怀绝世剑法的她,一直以来也不当回事。但是因为晴师姊的一句话,她将九玄九剑从早练到晚,甚至是刚刚练到自己虎口受伤也毫无所察,一心只想将这个消息亲自告诉你─」
妃暄话未完,向晚晴早已起身离开,让她不禁摇著头埋怨道,「这对师徒怎麽一样的德x,都不听人把话说完吗?」
(036鲜币)千年修 ·壹之四十五
气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间的穆言,心里只感到一阵委屈!
在没有遇见向晚晴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药王谷少主,狂妄自我,骄纵任x,也只有她找人麻烦,让别人委屈难受的份!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向来缺心少肺的她,会开始在乎一个人,并且任由那人来左右自己的心思呢?
穆言轻摇著头,细想著这段日子的自己,所言所行,那一桩不是为了要讨好向晚晴?难道就因为自己爱上了她,就要连骨子里的骄傲也舍弃吗?一思及此,穆言咬著牙,眸里泛起怒火,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包袱衣服!她就不相信没有向晚晴,她一个人活不了!
而正当穆言思绪混乱之际,所以也没有察觉到让她恼火的倩影,已迳自进入她的房里,然後慢慢地向她接近…
「…言儿。」
穆言听见熟悉的女声,身形顿时一僵,冷哼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收拾自己的家当!
向晚晴看著那道背对著她的人影,心知穆言怒气未消,於是走上前去,伸出一手制止她收拾的动作。「…刚才的事,是我的错,别气了,好吗?」
穆言甩掉向晚晴的手,扭头继续收拾衣物,摆明不接受这个解释!
「…言儿…」向晚晴这下真的愁了,毕竟穆言一直以来总顺著她的意,那曾违逆过她半点意思?现在她会这麽倔,那就代表穆言是真的生她的气了!「言儿,对不起。」
「穆言自知劣g难改,不懂礼数,实在难以承受向女侠的道歉!」背对著向晚晴的穆言,一边冷冷地回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听言,向晚晴轻叹了口气,面带愁容地说:「我知道刚刚是我的错,可是…你有必要这麽说吗?」
而穆言此时才转过头来面对向晚晴,嘴角扯著一抹嘲弄的笑意,「怎麽?向女侠又要教训我吗?」
向晚晴微低著头,默然不语。
当时间久到穆言以为向晚晴不再开口时,心里有股气郁积於x,两道浓墨般的眉宇也纠结在一块,「你─」
穆言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原先垂放於两侧的手,突然被向晚晴拉著往前移,然後双手朝天,掌心摊开,只见上头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及水泡。「疼吗?」
穆言先被向晚晴的动作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但转瞬便明白不该变成这样的,於是连忙想缩手时,却被向晚晴紧紧抓著手腕的地方,不让她将手收回去。
「傻孩子,弄成这样一定很疼,为什麽不告诉我呢?」向晚晴闷闷地说。
穆言撇过头去,假装一脸不在乎地说:「我干嘛告诉你?说了,你会在乎吗?还是像刚刚一样,在书房里斥责我的不是呢?」
穆言说完话後,现场一阵凝重,不知过了多久,穆言开始感到掌心的部份有了些许湿意,让她猛然回过头去,所以也见到向晚晴落泪了!
「你─」怎麽哭了?穆言知道掌心的湿意,是向晚晴滴落下来的泪珠时,心里彷佛被什麽掐住了一样,让她跟著向晚晴难受了起来。
而向晚晴此时突然将穆言揽入自己的怀里,然後不停地在她耳旁说:「对不起,言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是吃错了药,刚刚才会这麽对你的。「…原谅我,言儿。」
穆言早在向晚晴的道歉不知第几次时,受伤的双手也扯著向晚晴的衣角,心里的气也随著那一句句发自内心深处的道歉,烟消云散。「师傅,你下次再怎麽对我,别想我会原谅你喔!」先撂下狠话,也顺便给某人一个紧惕!
听言,向晚晴此时才破涕为笑,因为她明白穆言那声“师傅”,就代表著她这大小姐的x子气消了!在庆幸之馀,向晚晴也没忘记该做的正事,於是连忙拉开自己和穆言的距离,并让她在床铺上坐下。「言儿,你先乖乖地坐好,不准动喔!」说完,向晚晴就快步离开穆言的房间。
正当穆言奇怪於向晚晴的举止时,她的人又回到了穆言的房间,只是手上还拿了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言儿,你也知道我不懂药理,只好将以前你送给我的药全拿了过来,你说你手上的伤,应该要用那种药,伤才会好得快呢?」
穆言先被向晚晴的一番话愣在当场,然後鼻间蓦然一酸,有种感动哽在喉咙里,让她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为什麽向晚晴随口的一句话,会让自己这麽动容?为什麽向晚晴随便一个动作,就会牵扯著自己所有的情绪?为什麽…她会这麽喜欢她呢?
而迳自挑著药的向晚晴,自然没有察觉到穆言的不对劲,只是将药也放在床上,然後低著头继续问著还未回她话的穆言说:「你说那种药比较好?」
「这个就行了。」穆言随手挑了一种金创药,应付著向晚晴。
而向晚晴此时才抬起头来,一张淡雅如仙的脸庞,也扬起了璀璨笑容,让穆言不禁看痴了,所以连手上的伤何时被向晚晴处理好,也毫无所察。
「好了!」向晚晴心满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完成品,并庆幸自己帮人包扎的成果还不错!
而穆言一直等到向晚晴说话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双手被覆上的纱布,是否也代表著自己也早已被情丝缠绕,此生再难逃脱於情爱之中?
「怎麽了?我包的不好看吗?」向晚晴坐在穆言身旁的空位,转头询问著一直看著自己双手,然後皱著双眉的穆言问道。
而穆言微偏著头,笑著回答说:「不会阿,我很满意,也很喜欢喔!」如果…她命中之人注定是眼前的人,那麽她愿意去赌她们之间的可能x,无论结果如何…
(044鲜币)千年修·壹之四十六
时间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个月,在这段期间里,江湖上风波不断,其中最受人注目的,莫过於圣月教教主病危的消息传出,顿时让圣月教上下乱成一团,而教内的有心人士,也纷纷觑准这个时机,妄想夺走下任教主宝座。也因为这样,本来奉命四处侵略正派武林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堂主,也个个搁下步伐,以隔山观虎的心态,观望著教内局势发展,以便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直纷扰不停的江湖,才可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而华清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後,不得不感叹秦语宁的聪明伶俐,也才明白她负责对付峨嵋,却一直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多半是早就得知教主病危一事,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保留实力。
「…楚情,小师妹真的是长大了,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华清的声音,在紫云观里最偏僻的一间房舍响起,走近一看,才知此间正好座落在昔日关押穆言石牢的比邻处,而房间里则被装置成灵堂。
华清目光幽深地望著房里唯一祭祀的灵位,向来淡漠的脸庞,此时唇角却微微上扬著。「…楚情,你放心好了,我会按照你的希望,尽可能地护著小师妹。」华清话音一落,回应她的却只有冰冷的灵位,以及在灵位旁边,正闪耀著璀璨光泽的一颗夜明珠…
江湖在少了圣月教兴风作浪之後,果然平静不少,但华清掌门还是不敢大意,仍旧吩咐底下门人严阵以待,就怕一发生什麽变故来不及反应。
而在这段紧张的日子里,却有一对师徒过得相当安逸,倒不是说她们对峨嵋的危机置之不理,而是觉得有对方相伴,就算真遇到什麽危险,届时也一定可以迎刃而解。而这段相濡以沫的日子中,虽然平淡了些,却让彼此都感觉到快乐,甚至在很久很久之後想起,双方都觉得那一段日子的相处,是她们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这段安谧的日子,随著今日峨嵋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之後,便开始有了转变…
「在下武当张青竹,自武当山一别之後,不知定逸师姊是否还记得在下呢?」张青竹一身儒衣书生巾,此时正站在峨嵋的会客厅,向暂代峨嵋事务的定逸作揖行礼。只见他面貌儒雅,意气风发,不像是江湖侠客,反而像是每个女儿家梦寐以求的俏郎君。
「武当的张师弟,贫尼怎麽会忘呢?」定逸面带浅笑地望著站在中央的张青竹,心里则想起他在武当山上频频向晚晴献慇懃的模样,她又怎麽会忘呢?不过这段话只能在心里想,定逸可不好意思揭人隐私。「不知张师弟特意来访,是否有急事相禀呢?」
定逸这话问得可不唐突,毕竟一般人要拜访别家门派,通常要先递上拜帖求见,然後再由各家各派的待客弟子领进自家门派。而今日张青竹的来访,不仅未持拜帖,也未先通知峨嵋门人就迳自闯来,若不是峨嵋武当两派向来交好,只怕张青竹挑衅的行为,早就不能让他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说话了。
而听著定逸的问话,张青竹俊朗的脸孔,立时变成羞惭的表情。为什麽他人会在峨嵋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一直被自家师尊下了禁足令的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师尊的同意,让他跟著其他师兄弟下山办事。只是途经峨嵋,他就想起那个魂牵梦萦的白衣佳人,也按奈不住思念之情,便匆匆留书出走,为的就是再见向晚晴一面。只是…这种不正当的理由,他能说出口吗?
「张师弟?」定逸见张青竹沉默不语,便再次出声,也将失神的张青竹唤了回来。
「定逸师姊,在下此行只为见向师妹一面,不知她现在是否在峨嵋山呢?」张青竹避重就轻,简单道明来意。
听言,定逸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底对张青竹的印象,又打了些折扣。她觉得眼前的人轻重不分,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挂念著儿女私情,想来以後也不堪担当大任,又怎麽匹配的上向晚晴呢?
定逸心思一转,又转过头来吩咐在她身边一直未出声的严妃暄说:「妃暄,你去叫晚晴过来一趟,就说张师弟找她有事。」
「妃暄领命。」说完话後,严妃暄头也不回地离开,途中经过张青竹身旁,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就凭张青竹这样的人,妄想当她的师姊夫,两个字:休想!所以她决定了,等一下要顺便找穆言来商讨要怎麽赶走这讨厌鬼才好?
而就在妃暄走後,定逸仍善尽主人家的责任,接待张青竹。但从谈话的过程中,定逸才发现张青竹是抛下自己的任务,特意前来找向晚晴,心底对他的印象又减了几分,但奈何他是武当掌门的高徒,为了不伤两派和气,只好虚以委蛇。
当定逸在会客厅应付张青竹时,严妃暄凭著自己的轻功,飞快地来到了向穆师徒所居的小竹屋。「晴师姊,你有麻烦了!有一个讨厌鬼来找你了!」
严妃暄人未至声先到,也使得原先在小竹屋练剑的俩师徒,纷纷收起剑来,满脸疑问地看著匆匆赶至的妃暄。
「严妃暄,你给我说清楚,那个讨厌鬼跑来找我师傅了?」耐x不佳的穆言,挑眉问著严妃暄,似乎已经将向晚晴当做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样。
严妃暄对於穆言的态度,先是白了她一眼之後,然後才悠悠地说:「会客厅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武当派的张青竹,明眼人都知道他这趟来,图得是什麽,真是让人忍不住想鄙夷一番!」
「妃暄!」向晚晴的语气,比平常低了几度。「再怎麽说,来者也是客,别忘了该有的礼仪!」
听言,妃暄灵动的双眼转了一圈,无奈地说:「好,我不说张大侠的坏话了,不过张大侠指明要找晴师姊,就请晴师姊去会客厅一趟吧!」
「和我有什麽关系?」向晚晴确实是讶异,因为她本以为张青竹是奉师命前来峨嵋,所以才不喜妃暄口出恶言,却没想到张青竹前来,竟然和她有关系!
「怎麽会没关系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妃暄笑了笑,然後眼角的馀光则发现到穆言的目光也变得冷冽起来。
听言,向晚晴秀眉一凝,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他。」语毕,便快步往会客厅的方向前进。
而等向晚晴一走,严妃暄问著一脸不快的穆言说:「这个热闹你凑不凑?」
穆言先瞪了她一眼,然後没好气地道,「当然!」那个张青竹竟敢打向晚晴的主意,她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是慕容琰了!
妃暄见状,心里头乐不可支,因为她明白接下来有好戏可以瞧了!
(038鲜币)千年修 ·壹之四十七
先一步离开的向晚晴,并没有发现身後的穆言,脸上呈现了y晴不定的变化,若让她当时有所察觉,或许她和她之间,也不会演变成现在毫无转圜的馀地。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和她之间,从来就不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又怎能自欺欺人呢?所以她和她,注定爱恨纠缠,难舍难离…
「听闻张师兄要找晚晴,不知有何要事呢?」一来到会客厅,向晚晴便以不偏不倚的态度面对指名见他的张青竹。
一直待在会客厅的张青竹,一见到心心念念的绝美容颜,顿时愣在当场,毫无反应,只能目不转睛地盯著向晚晴瞧,不愿错过她任何一种变化的表情。而他如狼似虎的目光,以及忘情的举动,都让在场的人微微皱起眉头,想要开口指正的人,又碍於峨嵋武当两派和气,只能装做不知道。但这些忍气吞声的人之中,却独独不包括穆言!
「听说武当创派祖师张真人,昔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英雄事迹,现在在江湖谈起,依然让人津津乐道。但他老人家一定不晓得他的徒子徒孙有多麽的厚颜无耻,不然一定从棺材跳出来,後悔开创武当剑派!」一句漫不经心的风凉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谁敢出言不逊,辱及本派祖师?!」张青竹此时才回过神来,只是一张俊朗的脸孔,早已变成了铁青色。
「是我说的,难道有说错吗?」说话的人,原来是原先站在向晚晴身後处的穆言。她比向晚晴晚了几步来到会客厅,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张青竹色眯眯地盯著向晚晴瞧,顿时心生不悦!
凭什麽,他可以用这种目光看著向晚晴?又凭什麽身份指名向晚晴见他呢?她不许!以前,在不知道自己对向晚晴的感情时,她或许还会和在场的人一样,装聋作哑,但现在已明白自己的感情归属,又怎能容许别人这种挑衅般的行为呢?她若能忍下,那麽她就不是慕容琰了!
「是你?!」眼力颇佳的张青竹,一眼就认出穆言的身份,就是昔日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少女,所以脸色也稍微缓和一些。
而本来想出言阻止穆言的向晚晴,却被一旁的严妃暄捂住她的嘴,并被拉到一旁的角落。至於坐在主位的定逸,则是瞧见严妃暄的眼神暗示,然後再看到在场的人只有她们几人,所以她也默许妃暄的主意,放心任穆言胡闹,但心里则想著她到底会闹多大呢?
而穆言和张青竹俩人,全然没有察觉现场其他变化,只是以凶狠的目光盯著对方瞧。
「想不到张大侠还记得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穆言笑了笑,但眼眸深处却不见丝毫笑意。
听言,张青竹也面有惭色,「当日姑娘的救命之恩,青竹怎敢忘呢?」
「是吗?我还以为张大侠的眼里只看得到我师傅一人呢!」穆言意有所指,让张青竹俊朗的脸孔,立时胀红起来。
「…姑娘说笑了,青竹只是一俗人,怎敢亵渎令师呢?」张青竹此时才忆起自己刚才忘形的举动,顿时感到悔意。
「那麽刚刚张大侠露骨的目光,瞧得又是谁呢?不就是我师傅,向氏晚晴吗?」穆言将在场的人都知道的心声,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摆明要让张青竹难看!「张大侠以为这里是那里?是可以让你寻花问柳的妓院吗?还是你认为峨嵋是可以让你眠花宿柳的地方呢?」
「穆言!适可而止就好,别太过份了!」定逸想出声阻止穆言,但穆言却完全不理会她,仍迳自说下去。
穆言一步一步地逼近张青竹,完全无视他惨白的脸色,「张青竹,你把我师傅当成了什麽呢?你以为像你这种人,配得上我师傅吗?我告诉你,你不配!别妄想赖蛤蟆想吃天鹅r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立刻给我滚!」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张青竹说得结结巴巴,完全被穆言的气焰压过,毫无反击的馀力。
而穆言只是冷笑了一下,目光转瞬变得凶狠无情!「张青竹,你对我师傅有什麽心思,休想瞒过我!我若是知道当日我所救之人,是这麽一个登徒浪子,我还真是後悔那天白费功夫,救猫救狗都比救你这一个人好!」
话一出口,有如泼出去的水一样,再难收回。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穆言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麽讨厌著张青竹?因为他和她一样,都喜欢上了向晚晴,既然注定成为情敌,又怎能对他和颜悦色呢?
「言儿!你说够了吧?」向晚晴不知何时挣脱开严妃暄的束缚,然後走到穆言面前。
而穆言只是冷冷地撇了严妃暄一眼,後者自认看戏看得太入迷,才会让向晚晴有机会c手,所以也只好鼻子,间接承认自己犯下愚蠢的错误。
穆言和严妃暄的互动,向晚晴并没有遗漏掉,但只能按奈下心中的怒火,转而对面无人色的张青竹说:「晚晴教徒不严,多有得罪之处,望张师兄海涵。」
「不─」其实我也有错在先。只是後半句话,张青竹没有机会说,便被定逸打断。
「我想张师弟还有要事在身,妃暄就代我和晚晴送张师弟一程吧!」定逸想要尽快打发张青竹,不然再让事情发展下去,要是再闹出个什麽的话,可不是她们几个在场的人守口如瓶就能善了的!
而严妃暄也知情识趣,於是淡淡地说:「张师兄,请。」
张青竹先是瞧了眼向晚晴,然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最後还是轻叹了口气,随著严妃暄的步伐离去。
等到张青竹离开,向晚晴才冷冷地对穆言说:「你和我来,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
定逸在旁见状,忍不住手抚著额,心里暗叹道,这对之前好不容易和好的师徒,似乎又要闹出风波出来了!而事实证明,定逸的直觉果然没错,但这又是後话了…
(04鲜币)壹之四十八
向晚晴带著少见的怒气,领著穆言回到她们俩人的小竹屋。
「言儿,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麽吗?你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关起房门,向晚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语气凌厉地询问著一脸桀骜不驯的穆言。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我有错。」穆言淡淡地回道,毕竟她看张青竹不顺眼,所以她刚才在会客厅的行为,只是刚刚好而已,若不是碍於向晚晴在场,她会让张青竹更难看!
听言,向晚晴气得用手拍著桌面,藉以发泄自己满腔的怒气!「你还有理了你!」
一想起刚才穆言咄咄逼人的样子,向晚晴便觉得一阵心寒!一直以来自己自认为还算了解穆言这个徒弟,却没想到今天见她将张青竹逼下山的画面,她才觉得自己对穆言还了解得不够彻底!面对著她的穆言,总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让她以为穆言的个x再怎麽邪肆乖张,始终也不会太离谱!
可今天呢?一想到她对张青竹的不留情面,然後再联想到去年点评时,丁悦不过出口激怒了穆言,就受到她的重创,一直到前些日子才完全康复。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却可以反映出穆言待人处事方面,确实有问题,而也是这一点,让向晚晴感到恼怒!
在和穆言初次相识时,她便知道此子x格有缺陷!只是将穆言带入峨嵋之後,她以为在她的教导之下,穆言的x子多多少少有了改变,再加上峨嵋佛法的薰陶下,穆言的狂妄自我,也应该收敛了许多,却没想到收敛是收敛了,但只是在她向晚晴面前收敛而已,在他人眼中的穆言,只怕并没有改变多少!
而这样的穆言,让向晚晴既气恼又担忧,害怕她这凡事不留馀地的x子在将来会吃亏,所以便决定这次要好好纠正穆言那偏激的x子。只可惜任凭向晚晴千算万算,却想不到她和穆言的想法天差地别,完全兜不在一块儿!
「不然师傅觉得我错在那儿,那麽言儿就错在那里了,这样子总行了吧?」穆言难得出言顶撞向晚晴,只因为向来护著她的师傅,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向她问罪,让她怎能好声好气呢?
「穆言!」向晚晴只觉得心里的怒气,一瞬间又被添柴生火,熊熊燃起!
「还是师傅要徒儿立刻下山追张大侠,然後向他负荆请罪呢?」穆言冷笑了一下,事实上她妒嫉得牙都酸了!她不明白向晚晴内心所想,只以为向晚晴会生气,是因为她得罪了张青竹,所以语气也变得刻薄许多。「师傅您还真不够意思,亏得言儿天天和您同寝同食,却不知道您何时开始对这武当张大侠另眼相看的?是在我进峨嵋之前?还是您上趟去武当山的时候呢?」
「你胡说些什麽?!」向晚晴强压著怒火,沉声问著穆言。
「难道言儿说错了吗?」不然向来护著我的你,为何会为了张青竹来责问我呢?仅管穆言心里不想承认,但还是得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张青竹对向晚晴来说,很不一样!
「你─!你若认为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向晚晴被穆言气到最後拂袖而去,所以也没看到穆言受伤的神情。
而也从这一刻起,向来如胶似漆的俩师徒,又开始冷战!
冷战的第一天,穆言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向来都是宠她的向晚晴会先退一步,只是这一次,向晚晴是存心和她杠上,所以俩人的冷战距离结束之日,遥遥无期…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处同一个屋檐下的俩人,向晚晴故意视穆言於无物,对於她的任何行为举动,向晚晴一律当做没看到,而也是这一点,让众人知道向来好脾气的向晚晴,这一回真的是气恼极了,才会这麽对穆言,所以也没有人敢出面做和事佬。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子,穆言开始对俩人的胶著情况慌张了起来,极力想要修补俩人的关系,但向晚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时,让穆言悔得肠子都打结了!眼见任何求和的方法都无法激起向晚晴的反应时,让穆言决定放手一搏,故意在峨嵋惹事生非,引来向晚晴的注意。只可惜穆言的打算虽好,但向晚晴依然文风不动,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在背後替穆言收烂摊子,让不断生事的穆言感到心灰意冷,也令穆言的狗头军师严妃暄,彻底投降!
「完了,穆言,我这次什麽法子都替你想过了,但晴师姊似乎还是不原谅你,你要不要考虑转投入我门下好了?」某天夜晚,妃暄拉著穆言到她的房里商量,最後只给得出这个馊主意。「如果你当我徒弟的话,我保证不会像晴师姊那样对你的!」
妃暄话一说完,就遭到穆言一记白眼,让她尴尬地笑了起来。「唉,这次晴师姊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你说我还能怎麽帮你呢?」
怎麽办?该怎样才能让向晚晴正视她的存在呢?
蓦然,一阵灵光在穆言的脑海里闪现,让她目不转睛地盯著妃暄,然後缓缓地说:「我想到一个方法了,只是还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看著穆言脸上的笑容有著说不出的诡异时,妃暄很想打退堂鼓,只是穆言又怎会放过她呢?「你说说看你的主意吧!」
而默默地听完穆言的方法,严妃暄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穆言,你还真绝呢!」不只对你自己,甚至包括晴师姊,全部算计在内!「你就不怕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吗?」
「不瞒你说,我很怕,可是我又想赌赌看,事情的最後会不会真如我想的那样?」穆言淡淡地回道。
严妃暄此时以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审视著穆言,然後缓缓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不但处事偏激,你还是个恐怖的偏执狂!以你这种个x,将来若是有喜欢的人,如果两情相悦也就算了,不然只怕你会泥足深陷,将自己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界!」
很不幸地,严妃暄的话,在未来一一验证,令人不胜嘘唏,而这又是後话了
(036鲜币)壹之四十九
穆言所谓的最後办法,其实也只是叫严妃暄去通知向晚晴,今天她们俩人在静思峰练剑的时辰。只是等到约定的时间又过了一刻钟之後,穆言开始眯著眼睛问著另一旁的严妃暄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练剑的事,和我师傅说清楚?」
「当然有!我还在她面前反覆提了三次呢!」眼见被人质疑,妃暄立刻出言悍卫自己的清白。
而穆言只是微低著头,目光有些涣散,「…那她怎麽没来?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不来的…」以她对向晚晴的认识,她一定知道自己心里的盘算,又怎会不来呢?
妃暄看著穆言失志的样子,难得正经的规劝她说:「既然晴师姊没来,你的计画要不要暂时搁下?」
「不要!」穆言斩钉截铁地回道。
妃暄见状,无奈地轻摇著头,「穆言阿,你何必那麽固执呢?既然晴师姊不来,不就代表─」其实你在她心里,并没有你认为的那麽重要吗?只是这伤人的後半段话,妃暄在这节骨眼上,无论如何也说不口。
「别说了!」穆言大声驳斥著妃暄的话,然後从自己的腰际间抽出缠绕在腰的墨痕剑,「她不来就算了,我和你之间的比武,可不能就此停止,所以严妃暄,出剑吧!」
听言,妃暄微凝著眉,脸上充斥著为难的表情,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随穆言的主意,继续疯下去呢?只可惜穆言并没有让她有多馀的思考时间,因为穆言已经持剑往她所站的位置攻去!
妃暄眼见穆言来势汹汹,左手迅速抽出斜背身後的风华剑,迎面接下穆言这一剑!「穆言,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说完,穆言又立刻一个转身,一剑往妃暄的方向砍去!
妃暄见状,足尖一点,往後退了几步,轻松躲过穆言的剑招。「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罗!」
「上次输给你,这次说什麽我也要讨回来才行!」语毕,穆言先将手中墨痕垂放於地,然後将内力灌注於剑尖之上,便拖著剑往严妃暄的方向疾行!
妃暄耳听本来静默的空间,顿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锐声,以及穆言一连串熟悉的动作,让她明白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九玄剑法。自从上次和穆言交过手後,妃暄有时总会暗自思索若自己下次再遇上极具攻击力的九玄剑法,她该怎样才能克敌致胜呢?她想了很久,终於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快破敌!
於是不待穆言靠近,妃暄也催起自身内力,疾速往穆言的方向奔去,务求让穆言的九玄剑招无法顺畅的连贯在一起。而妃暄的出乎意料,确实是让穆言暗自心惊,动作果然也慢了半拍,顿时让严妃暄有机可趁,也使得本该是攻击方的穆言,立时成为防守方,险险挡下妃暄的突击!
而在穆言挡下之後,妃暄并没打算让穆言有喘口气的时间,绵延不绝的剑,顿时笼罩著穆言,让她进无步退无路,一转眼之间,穆言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剑痕伤口,也幸亏穆言的对手是妃暄,所以并没有出尽十分力,但也让穆言够狼狈的了!
至於身处於剑之中的穆言,对自己处於挨打的局面,心里逐渐聚集了一股怨气,不只对她自己,也包括对向晚晴的,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彻底发泄心中的不满!脑子里一有这个念头,让穆言想也没想就用没有拿剑的手,赤手空拳的捉住风华剑的剑刃,既阻止了妃暄的攻势,也使得风华剑银白的剑身,顿时流下刺目鲜血。
「穆言,你疯了吗?!!!」
穆言不理妃暄的反应,只是冷笑了一声,眸光也变得冷冽无情,然後手持墨痕剑往妃暄露出空隙的肩膀处刺去!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妃暄下意识地立刻抽回风华剑,以剑刃挡下穆言这一剑!「穆言,你这次真的惹火我了!」
「早叫你认真了,谁叫你不听我的话?」穆言的声音,穿梭在俩人近距离间的攻防战,由於距离靠得太近,再加上俩人都是拿出真功夫来比拼,顿时变成一场x命相搏的比武,稍不注意,便有人血溅当场。
而面对此激烈状况的穆言,心里反而变得兴奋异常,九玄剑法的施展也比以往来得淋漓尽致,让妃暄不敢再手下留情,全神专注地在这场比武上。
不知打了多久,穆言这一回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後继无力,反而浑身充斥著内力,心里的杀意也瞬间遮掩住她的理智,让她一心一意地以挫败严妃暄为目标,所以九玄九剑也越发凌厉毒辣,不留情份!
而妃暄则是暗自叫苦,因为穆言的变化,她看得一清二楚,只见穆言向来灵动有神的眼眸,此刻已变得双目通红,额上青筋尽露,嘴角开始淌下血丝,而这种种症状,明眼人都知道穆言的情况不太对劲,再不阻止她,只怕她会走火入魔!
但想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光是要化解穆言的剑招就耗费她全部心力,又怎能有馀力让穆言停下来呢?可是穆言再不停下,只怕…她就会出剑伤了穆言,不然再这样下去,一定是两败俱伤收场。
当严妃暄心思千回百转,一道清亮的女音,正从妃暄的身後传出!「…言儿!」
这一瞬间,穆言原先浑浊的眸光,瞬间恢复清澈,再将来人的身影,完全映入眼中的同时,手上的剑法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妃暄见机不可失,立时将内力贯注於剑尖之上,微一施力便挑开穆言手中的墨痕剑。「脱手!」
而穆言对自己落败的局面,视若无睹,一双眼睛只是不断地盯著眼前的白衣佳人瞧,唇畔则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只因为她等的人,最後还是来了。
(036鲜币)壹之五十
这次会和穆言冷战,有一半原因是给穆言气的,另一半原因,则是向晚晴想藉著个机会,好好挫挫穆言的锐气,让她改一改她那要不得的x子!而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向晚晴自认为自己的策略很成功,因为穆言见她不理她,果然慌了手脚,而这也让向晚晴更笃定认为再过一阵子,穆言便会乖乖向她认错求饶,那麽她便可以趁机让穆言改改她的脾气!
只是任凭向晚晴千算万算,却算不到穆言竟然会来这一招,顿时打乱了她所有的计画!
「你说什麽?!」向晚晴眉一挑,似乎对妃暄代传的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被向晚晴严厉的目光,直盯得往後退三步的妃暄,脸上则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心里则暗自叫苦,误上贼船啊!「晴师姊,明日午时一刻,我和穆言会在静思峰上比武练剑,希望到时候晴师姊能来现场指点我和穆言。」言尽於此,妃暄立刻灰溜溜地离开,不然怕再留下去,自己就得面对晴师姊的怒火罗!
果不其然,在妃暄走後没多久,只见向晚晴手上握著的茶杯,瞬间化为粉末,而她淡雅如仙的脸庞,此刻却变成了凝重的神情。
那一晚,向晚晴彻夜难眠,似乎不晓得自己究竟该不该去呢?而这纠结的心情,一直到天方破晓,心里始终没有一个答案。只是越接近约定的时间,向晚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y郁,心情也不复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反而备受煎熬!
等到了约定时间,向晚晴已是坐不住了,便不断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眼眸也不自觉地往外飘去,心里异常焦急,那还有峨嵋冷月的风范呢?而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向晚晴的眼皮就一直狂跳,心里头也沉甸甸的,隐约觉得有什麽事要发生一样?
尽管理智不断地告诫著向晚晴,静思峰之约绝不能去,但想到心里头不好的预兆,以及脑海中穆言的顾盼生姿,还是让向晚晴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往静思峰的方向前去!
等到向晚晴来到静思峰之後,只看到穆言和妃暄俩人正斗得难分难解,但以向晚晴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妃暄在这场比武上还留有馀力,所以也不出声打扰她们,只躲在一旁暗自观看。但随著比武越来越白热化,她可以看出穆言的剑法越来越狠辣无情,出招的每一剑,都是抱持著玉石俱焚的打法,让应付的妃暄顿时绑手绑脚,战况也随之变为胶著。
而这瞬间的变化,让本来在旁观战的向晚晴也开始焦急起来,因为她比妃暄更早发现穆言的不对劲,已经半陷入颠狂的状态,再不阻止她的话,只怕穆言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全身筋脉俱断,成为一个活死人!
向晚晴一思及此,顿时有种难以形容的恐惧,袭遍全身,让她只能颤抖地喊出穆言的名字!「…言儿!」
而在这一瞬间,穆言恢复神智,连手上的墨痕剑被挑飞了,她也毫不在意,只顾著和向晚晴四目相对,眼眸也不自觉流露出从未说出口的情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听著穆言满怀笑意的声音,向晚晴心里就有股闷气无处发,但最後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然後迈开步伐往穆言的方向前进。
「何必呢?」向晚晴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著穆言受伤的手,眸子里瞬间划过一道名为疼惜的色采,一瞬极逝。「你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穆言轻笑了一下,然後动手想把手抽回去,奈何受伤的手却被向晚晴紧紧抓著不放,而手上被划开的伤口,也随著俩人的动作,又开始渗出血来了。「你不是不想理我吗?干嘛还管我有没有受伤?」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穆言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人物!而向晚晴明知道穆言是故意的,故意以她的伤来验证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否仍旧占据特殊的一角?仅管向晚晴的理智告诉她,不该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但是一见到穆言的伤口,向晚晴觉得自己的心彷佛也被撕裂开来一样,鲜血淋漓。而也是这种异样的情感,让她选择幪住自己的双眼,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
「唉,算我错了,行吗?之前我不该和你冷战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你可以让我为你处理伤口了吗?」向晚晴话一说完,也不等穆言回答,立刻从穆言的腰带里取出她随身带著的金创药,驾轻就熟地替她处理伤口,然後见四周没有纱布,只好匆匆撕下自己裙襬的一角,权当纱布包扎。
「谢谢师傅的巧手!」穆言此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一直对自己被包扎的那只手,不停地傻笑。
向晚晴见状,只是一脸无奈地看著穆言,然後悠悠地说:「言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後我们谁也不再提。」
「好。」经过这场试验,证明了自己在向晚晴心中的地位,穆言心里已经很满意这个结果了!
而向晚晴只是以如同往昔宠溺的笑容,凝视著穆言。在这一刻,她真的认输了,不想再和穆言冷战下去,不论是因为心里那突生的异样情感,还是怕穆言届时又想出什麽法子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都让向晚晴甘愿举手投降!
而这场意外c曲,让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神秘人,越发觉得这对师徒有意思,但却让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局外人,也就是严妃暄,看得暗自心惊!因为她突然发现晴师姊凝视著穆言的时候,眼眸太过温柔,而穆言望著晴师姊的目光,却过於痴缠!妃暄再怎麽傻也知道,名为师徒的俩人,不该也不能有这种眼神交流的!
4150
欲望文
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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