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楚路]尼伯龙根镇魂歌 作者:夜烬沙华
第15节
“她们在叫什么?”路明非不解地问。
“橘右京,楚子航的花名。”恺撒坦然道,“顺便说一下我的花名是basara kg,翻译成中文是婆娑罗之王的意思。”
“很配你,够中二。”路明非吐槽。
“你的花名我们也取好了,就叫三千院sakura。”恺撒看了路明非一眼。
“这什么中西合璧的鬼名字?”路明非额角冒出一个十字,“简直像某个acg游戏里的攻略角色,还是那种傲娇大小姐类型的!”
“三千院这个姓氏是楚子航取的,他说是京都一家历史悠久的古寺,很有禅意。于是我就给你想了sakura这个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恺撒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在路明非眼里那笑容灿烂得犹如一只傻逼。
“再可爱用到我身上也不合适吧?本人性别为男,你眼瞎了吗?”
“可我觉得很贴切啊。让我们想象一下你穿着旗袍双枪齐发的样子,妥妥的战场玫瑰,艳压群芳啊!”恺撒兴致勃勃地揽过路明非的肩膀,“你不喜欢樱花我们可以换成别的,什么三千院rose、三千院梨花、三千院小百合,你自己选一个吧。”
“还是叫sakura好了。”路明非闷闷地咕哝道。
“对嘛,我的品味最高雅了!”恺撒哈哈大笑。
两人互相陶侃的时候,舞台已经摆好了一张两米长的案板,案板上铺满冰块,冰上摆着一整条金枪鱼。楚子航庖丁解牛般地切割着鱼肉,暗红色的背肉和粉红色的腹肉被分别切成漂亮的方柱形,整齐地码在紫苏叶上。
鱼生在楚子航的刀工中升华为艺术,女人们眼巴巴地望着它们被流水般端下台来,争先恐后地下单购买,吃到的人都露出陶醉的神情,频频点头赞叹,就连制作“生若夏花”的那位主厨也不曾得到过如此一致的赞美。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吃了鱼生之后莫名兴奋,居然冲上台去把香槟泼在楚子航身上,这个举动点燃了所有女人的热情,全体举杯为她的勇敢喝彩。
“可恶……”路明非双眉紧锁,牙齿咬在拇指的指甲上。
恺撒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抓住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我跟你说,来这里的客人们都是懂规矩的,她们不会对你的面瘫师兄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发飙啊!”
“我干嘛想不开?师兄这样性感到爆了好不好!”路明非突然两眼放光,揪着恺撒的衣领跃跃欲试,“给我来杯香槟,我也要泼!”
恺撒顿时哭笑不得:“这里的酒水很贵的。”
“加图索家的少爷还会在乎一杯酒?你以前不是经常把香槟灌满学院的游泳池开party吗?”路明非不满。
“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恺撒有些窘迫,他一向挥金如土惯了,还真不适应当下这种手头拮据的生活。
“算啦算啦,我自己想办法。”路明非摆摆手,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走到离他们最近的女人身边,“对不起小姐,您能给我买杯酒吗?”
女人转过身,瞬间脚上生根,钉在原地。就见身后站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一身华丽的银色睡袍跟古罗马长袍似的,松松垮垮地挂在那具修长单薄的躯体上。宽大的领口半遮半掩地露出一段纤细的锁骨,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含笑,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有一抹刚睡醒的潮红……
女人只听见嗖的一声,丘比特对着她的心脏当胸一箭,顿时小鹿乱撞,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她拉过一个路过的服务生,大手一挥,豪情万丈:“你们店最好的香槟,给我来一打!”
四周的客人被她的气势震慑,纷纷朝这边望过来。先前还在为楚子航疯狂的女人们忽然眼神都变了,为俗事所扰的心灵在美少年澄澈的目光中得到了净化,她们双手合掌贴在胸口,带着十二万分的倾慕和爱怜,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
“不好意思各位女士,我还没出道所以不能陪客。basara kg说他很想念大家,今天他将为在场的每一位女士奉上一个真诚的吻,还有他的亲笔签名——”路明非说着把恺撒推向人群,从服务生的盘子里端了一杯香槟,踏着轻快的脚步登上了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章献给18819244小寿星,感谢你的长评,十八岁生日快乐(o)/~
本章开始进入牛郎篇,今天是开胃菜,周末还有正餐,大家不见不散。
最后我要提醒allharry这位读者,请停止你无聊的间谍行为。经过65章的卧底发现本文不是抄袭你是否已经满意?是否不心塞了?让你这么失望真是太对不住了!我尊重风之克罗地亚这位作者,所以我也不想过多指责作为她粉丝的你。但是,请给喜欢这篇文章的孩子们留一片净土,不要让你无聊的行为搅了大家阅读的好心情。
☆、chapter 67
恺撒被醉醺醺的女人们簇拥着,或是丰腴或是纤瘦的身体挤压着他的前胸后背,她们水蛇一般扭动着腰肢缠上来索吻,摇摇晃晃仿佛脚踩棉花。面对一双双狂热又倾慕的醉眼,恺撒只得绽放出他属于贵公子的招牌笑容,热情地跟女人们碰杯、拥抱,亲吻她们涂满浓妆的脸颊。年轻女孩们纷纷撩起裙摆露出白得耀眼的大腿,恺撒接过服务生送来的荧光笔,在那些大腿上逐一签名。顷刻间“basara kg”这个名字遍布整个舞池,得到签名的女孩们兴奋地尖叫,围上来更加热烈地亲吻恺撒,拉着他各种摆pose自拍。
服务生们捧着盛银粉的托盘在舞池中穿行,路明非经过的时候顺便抓了一把。上百条大腿直签得恺撒手软,他望着那个一袭罗马浴袍的修长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路明非浑身上下散发着满满的攻击性。恺撒不由得感叹自己命名失误,就冲这睚眦必报的脾气,还有这一身扎手的刺儿,哪里是什么小樱花,应该叫超级无敌食人索命霸王花才贴切吧。楚子航这回有的受了。
台下的骚动引起了楚子航的注意,他抬起头,正看见路明非背着左手一步步登上台来。楚子航眼神微动,惊讶、喜悦、激动、内疚在那双戴了美瞳的眸子里轮番变换,最后转化成默默的凝视,静静地望着那个人走到自己面前。
“刚醒么,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楚子航淡淡问道。
“目前只觉得头晕,大概是贫血导致的。”路明非端详着楚子航一成不变的冰山脸,“我听说之前师兄毫不怀疑地认为我死了,把我扔在大雨里自顾自地发疯,还差点儿放出个灭世级言灵,可有此事?”
楚子航惭愧地低下头,内心自责无比。真难相信一向谨慎的自己会那么冒失,把失血性休克的明非当成死者处理什么的,只要想起这件事就愧疚得想撞墙。若不是恺撒提醒得及时,万一错过了抢救时间,他绝对要抱憾终身了。
楚子航脸色阴晴不定好像在做心理斗争,路明非叹了口气,“唉,我本以为师兄是个可以交付后背的人,现在看来要好好考虑了呢。不然哪天被你活埋下葬……”
“不会的!相信我,这种蠢事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楚子航信誓旦旦地说道。
“师兄的许诺倒是足够分量,卡塞尔学院众所周知。可我白白在雨里淋了半天,现在喉咙还火辣辣的疼……”路明非轻轻咳嗽了几声,果不其然,楚子航立刻紧张起来了。
“你要怎么赔我?”路明非斜眼看他。
“我……我去外面淋雨!”楚子航放下刀,满脸负荆请罪的坚定。
“那怎么行呢?你淋病了我会心疼的。”路明非举起酒杯,眉眼弯弯,“要不这样吧,你让我泼杯香槟,泼完了就原谅你。”
只泼杯酒就可以了?这惩罚也太轻了。楚子航搞不清路明非的意图,但看小师弟满脸期待的样子,似乎让他泼一下就高兴了。但凡能让路明非高兴的事楚子航都会去做,何况只是泼杯香槟?
楚子航点点头,任由路明非将高脚杯在他的颈项下倾侧。金色的酒液流过胸肌间的缝隙,滑过六块坚实的腹肌,沿着人鱼线一点点没入腰际。
台下的女人们都惊呆了。之前那个醉鬼因为出其不意才泼酒成功,右京事后皱了皱眉,足以看出其内心的不悦。可这一次那少年正大光明地把酒倒在右京身上,右京非但没有生气,还摆出任君处置的姿态。所有人都看得出,右京是心甘情愿的,即使对面的人拿着一把刀砍过来,右京大概都不会还手。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女人们八卦的天性开始蠢蠢欲动。
“你赤/裸上身的样子我见过不止一次,从没觉得像今天这么性感。”右手拂过楚子航的胸肌,路明非将沾了香槟的中指含在嘴里,啧啧称赞,“真是秀色可餐啊,口感这么香醇,我都快醉了。”
“你喜欢就好。”对方粉色的舌尖回味似地舔了舔下唇,楚子航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血气上涌,浑身的热度迅速向某个部位集中。
“师兄,你的脸有点红啊,发烧了么?”路明非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贴上他的额头。
薰衣草和海藻的芳香沁人心脾,混合着路明非独有的味道,被这样的气息笼罩着,楚子航不由得有些错乱。
“没有,我很好。”他强作镇定地回答。
“既然状态很好,那么接下来的事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了。”路明非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上一次正式接吻应该是在万圣节吧,算起来也有段时间了。不如趁今天做个测试,看看师兄的吻技有没有生疏。”
“测试……”楚子航一愣,就在他动作迟滞的短短一瞬间,主动权便丧失了。两人的唇瓣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这一次不再是小鸟啄食的纯情式亲吻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法式长吻在众目睽睽之下隆重上映。
楚子航只觉牙关被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撬开,一条灵动的舌头探了进来,强硬却不失优雅地搜刮着口腔,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他睁大眼睛,眼前是路明非的脸部特写,英挺的鼻梁如同雕刻,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迷人中透着致命的危险。
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女人们光顾着看台上一对美男深吻,完全忘记了她们手里还拿着酒杯。不少客人把酒倒在身上都没有发现,所有人都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吻戏吸引了,就连先前围着恺撒尖叫的女孩们都安静下来,双手捂胸做西子捧心状,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路明非余光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某处阴暗的角落,双目含威,凌厉如电。客人们顿时屏住了呼吸,她们顺着路明非的目光望过去,立刻发现了之前那个对楚子航泼酒的醉女人。女人跟路明非对上视线,一秒醒酒,那一眼包含了太多东西,排斥、警告、轻视、威胁……每一样都仿佛利箭穿心,女人瞬间便败下阵来。
深情的热吻还在继续,路明非收回了目光,在楚子航的身后摊开了左手。覆盖了厚厚一层银粉的手掌按向楚子航的背,在那具泛着健康小麦色的胴体上留下一个个鲜明的印记。在只留了一盏孤灯的昏暗舞台中,那些重叠的银色掌印组成了华丽的文身,无声地宣告着这个身体的主权。
全场万籁俱寂。
“终于不吵了。”路明非松开对楚子航的钳制,唇舌间带出缕缕银色,他望着楚子航眼神迷离的样子,似笑非笑,“师兄,你似乎很享受。”
“嗯……”楚子航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鼻音,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热吻里,整个人都处在飘飘欲仙的状态。
“法式长吻和湿身py,哪一个更让你享受呢?”
“是……是……”楚子航在空白的大脑里努力搜索着词汇,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湿身py对吧。”
楚子航条件反射地点头,随即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下一秒路明非的牙齿重重咬上了他的下唇,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我就说狮心会会长身手了得,能耐得都可以空手接子弹了,怎么会连一杯泼过来的香槟都躲不开呢?原来是在享受湿身的感觉啊!”
路明非的嗓音突然低沉下来,刹那间彻骨的寒意从天而降,台下众人就觉得西伯利亚寒流席卷了日本海,喜马拉雅山遭遇特大雪崩,南极洲开裂北冰洋倒流,2012世界末日即将上演……
楚子航终于明白了,路明非刚苏醒就火力全开的原因。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湿身的爱好,甚至他还有些洁癖,只因为对方是客人让他犹豫了一下,才会被那个醉鬼得逞。但此时解释就是掩饰,乖乖认错才是明智的选择。
“对不起,下次一定注意。”楚子航深深低下头,90度鞠躬。他白衣蓝袴腰佩长刀,整一个向上级谢罪的日本武士形象,路明非此时若是不原谅他,他下一步大概就要理所当然地切个腹了。
“哼。”路明非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记得以后在法式长吻的时候闭上眼睛,用舌头和呼吸去感受。你刚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浪漫的气氛全没了。”
“遵命。”楚子航继续鞠躬行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师弟吃醋的样子。一想到素来云淡风轻的s级国宝对自己的占有欲竟然如此强烈,楚子航不由得心中窃喜,大着胆子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小露在外的香肩。
恺撒选的浴袍明显大了一号,加上路明非刚才的动作确实有些激烈,让本就宽大的领口更加松散。站在楚子航的角度向里望去,纤细的锁骨之下大片象牙色的肌肤半遮半掩,甚至可以窥见胸前两点小巧的樱红。
“师兄,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路明非挑眉,显然发现了对方心思不纯。
“没干什么。”楚子航急忙低头,目光转向小师弟雪白的脚丫。
“我今天是来看你的,可不是被你看的。”路明非把浴袍的两襟狠狠拉在一起,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你会被同化成人妖画风,如今看来,你的造型师眼光不错。”
“其实造型师真没给我什么帮助,我的人设是店长定的,他说日本武士的造型跟我最搭。”楚子航如实回答。
“原来是店长有眼光啊。话说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店长,他是怎样一个人?”路明非问。
“店长他是……”
没等楚子航解释,舞池中的灯突然黑了。本已高出舞池的舞台上再度升起了一座高台,从天而降的光束笼罩了高台上魁梧的身影,他双手握着高架麦克风,犹如挥舞着方天画戟的吕布。
“天使们!今夜你们快乐么?”那家伙以摇滚巨星般的pose嘶吼。
客人们纷纷挥舞双手吹起口哨。
“我们的花道,让你们感受到伊甸园的温暖了么?”
牛郎们也鼓掌给高台上的男人捧场,显然这家伙的出场预示着高/潮的到来。
“今夜,我们的花道中又增添了一枝艳花!请对我大声的吼出他的名字!”
“右京!右京!右京!”台下呼声如潮。
“是的!正是右京!冷艳的美少年橘右京今天来到了你们的身边!他是侍奉名门三千院家的武士,他将用握惯杀人刀的双手拥抱你们!你们愿意接受他的拥抱么?愿意用自己的浓情留下这个迷途的年轻人么?”男子居高临下,纵声狂呼,“就在今夜!就在此时!用你们的爱与温存!留下他!”
后台敲响了小鼓,一名服务生捧上金色的箱子,另一群则穿行在卡座之间。他们手中的托盘上摆满了樱红色的信封,每个信封价值一千日元,一枚信封代表一张花票,花票越多就说明人气越高。
“再来一点!爱得更多一些!用你们的爱化作狂潮把右京托起!”高台上的男人把麦克风举向空中。
路明非被这突然沸腾起来的场面吵得头大,捂着耳朵问道:“哪来的神经病?”
“他就是店长。”楚子航平静地回答。
鼓声如暴雨般急促,钞票似雪片般飞扬。服务生捧着箱子在每一张桌前鞠躬,客人们将一把把的信封投入箱子里,直到鼓声骤停之时,信封已经把那口箱子塞得冒了尖,有几枚甚至溢了出来。
“在今晚之前,右京已经得到了三百二十张花票,那么今晚,又有多少人对他恋恋不舍呢?”店长从金箱子里掏出一把把的信封随手洒向楚子航头顶,“二十,四十,六十,八十……”
随着他报数,服务生用金色的漆笔在樱红色的纸上画正字。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店长报出最终的数字,因为那个数字有可能刷新这间夜总会的记录。
“五百八十张花票!我们的右京在仅仅三天内就得到了整整九百张花票,这是高天原历史上第二的男子,他的成绩仅次于昨天basara kg的九百二十五张。”店长说着剪断了一串樱红色的鞭炮,高声宣布,“九百响的爱给我们的右京!”
服务生端着金灿灿的打火机登上舞台,楚子航点燃了引信,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樱花碎屑漫天飞舞,扑面而来的不是刺鼻的火药味,而是浓郁的花香。
“女士们!天使们!为了感谢大家对门下武士的爱,今夜,右京年轻的主君三千院sakura亲临现场,让我们热烈欢迎他的加盟!掌声有请,sakura大人!”店长向路明非单膝下跪,让出了身后的舞台。
“这是什么蹩脚的人物设定?”路明非不耐烦地看着神经病店长。
“我倒觉得这个设定蛮好,sakura大人。”楚子航说着托起路明非的手,恭恭敬敬地搀扶他来到聚光灯下,向台下鞠躬致意。
“美丽的天使们,你们愿不愿意将sakura大人一起留下,照亮我们这个爱与幸福的天堂?”店长振臂高呼。
“愿意!留下sakura!右京!我们爱你!”台下人声鼎沸,大家终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美少年主仆禁断之恋,果断萌了。
“没错!爱他,就留下他!爱他,就与他不醉不归!狂欢吧女士们!今夜你们每桌都将得到一瓶免费的香槟王!”
店长将钢丝绳吊在自己的后腰,从舞池上空飞过。一箱箱的香槟王被搬了上来,开瓶的声音好比礼炮连发,瓶塞乱舞,几百只酒杯同时举起,酒液在灯光下焕发出迷离的金色。音乐再起,牛郎们和客人们翩翩起舞,双双步入舞池。
“右京!右京!右京!”四面八方回荡着这两个名字。
“basara kg!basara kg!basara kg!”恺撒的粉丝也不甘落后,看起来他在这间夜总会的人气比楚子航还要高出一截。
“sakura!sakura!sakura!”新的一波呼声响起,如同长江后浪催前浪。
从这一刻起,高天原三朵瑰丽奇葩横空出世,恺撒小组开始了他们的牛郎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熊猫长大了,麻麻好感动呜呜~~~~
☆、chapter 68
工作之后是放松身心的日本浴,三个木桶一字排开,热腾腾的雾气中三个赤条条的男人形态各异,恺撒在抽雪茄,楚子航在看报纸,路明非则在打瞌睡。路明非变得比以前更容易疲劳了,毕竟失了那么多血不可能一下子补回来。不过店长倒是对他不错,知道他重伤初愈需要进补,晚上特意派服务生去隔壁的中华料理店给他点了一份桂圆红枣粥,外加菠菜炒猪肝。
“你能看得懂日文报纸?”恺撒惬意地叼着雪茄,以略带嘲讽的眼神望向楚子航。
“我认识里面的汉字,差不多能读出个大概。报上说最近新宿区连续发生了几起暴力事件,似乎是两派黑帮的大规模火拼,这必然跟蛇岐八家有关。”楚子航淡淡地说,“我们有必要关心外面的时事新闻,因为我们现在只是见习牛郎,如果表现不好很可能被牛郎店撵出去,那时候我们连这样的藏身处也找不到了。”
“牛郎也需要见习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路明非悠悠转醒,揉着眼睛问道。
“高天原是日本顶级的牛郎俱乐部,店里有着最严格的筛选制度,所有牛郎都必须经过实习期。在实习期内获得足够数量的客人喜欢,两周内攒够八百张花票的见习牛郎会被店长安排面试,通过面试的才能成为正式牛郎。”恺撒说,“我目前已经攒了九百二十五张花票,楚子航也攒了九百张,我俩应该没问题,看人气就知道。”
“不错不错,祝你们接下来的面试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路明非欢乐地拍打着水花,“以后高天原就是两位大哥的天下了,还要劳烦你们多多笼罩小弟,我这个伤员的温饱就全靠你们救济了。”
“别忘了我们三个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休想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再说店长他既然决定留下你,就不会让你在这儿混吃等死的。”恺撒吐出一串烟圈,“楚子航,你还记不记得店长第一眼看见路明非时说的话?”
“楚楚动人的稀世珍宝。”楚子航一字一字咬得特别清楚,“他当时就是这样评价明非的。”
“真是够了,那种神经病的评价也能听吗?”路明非反胃。
“我倒觉得这个评价很中肯,能够打动楚家人的世界珍稀保护动物什么的……”恺撒拽着他那半吊子的中文,把一条腿弹出木桶,往上猛糊脱毛膏,“店长他看起来是有点神经病,但你不觉得校长有时看起来也很神经病么?由此可见,神经病们对你的评价都意外的高啊。”
“少在那儿指桑骂槐,你这个节操掉尽的刮腿毛人妖!”
“明天轮到我出节目,扮演阿波罗。到时候我会穿皮短裤和金色的披风,全身抹满橄榄油,留着腿毛会让观众感觉我像只没有进化完全的猩猩。”恺撒掐灭了雪茄,拿起刮刀,“这种时候我就会非常羡慕你们蒙古人种,体毛不甚发达的特征成为了你们当牛郎的优势。”
“恭喜加图索先生,你已经打破下限,成功加入了以牛郎为奋斗目标的失足青年阵营。”路明非讽刺道。
“下限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何况加图索家的男人历来以讨好女人为荣,我们从不觉得当牛郎是一件丢脸的事。”恺撒自鸣得意。
“所以说你不是打破了下限,而是根本就没有下限。”楚子航扔下报纸起身,跃出了水面。
他走到一旁的淋浴喷头下,旋转开关,用冷水冲洗过热的身体。楚子航一直以来都严格坚持着三分钟洗澡原则,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第一分钟的热水会挤走身体里剩余的汗,第二分钟的冷水会让肌肉皮肤收敛,第三分钟则用温水冲干净离开。每当恺撒和学生会干部们泡在散满花瓣的冲浪浴缸里喝啤酒的时候,都会顺便嘲笑这位狮心会会长,说如果他们是生活在古罗马的奢靡贵族,楚子航就是个中世纪的苦行僧。
现在苦行僧正发出绵长而规律的吐吸,冷水冲刷着他隆起的肌肉,如同小溪在山岩中奔流,又像是在为烧红的剑坯淬火。印在背上的银色掌印渐渐淡了,但是还没有完全褪色,楚子航并没有特意用毛巾去揉搓,他似乎并不讨厌在自己身上盖满路明非的指纹。
恺撒忽然很想叹气,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未婚妻不是个女版路明非。楚子航那么洁身自好的苦行僧一枚,还被当众强吻谢罪拍了一身铁砂掌,若换成自己这样的风流人物,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挫骨扬灰?这么想着恺撒不由得怀念起诺诺来,他以前还时不时觉得诺诺疯起来像只母老虎,现在跟路明非一对比,母老虎都显得猫咪一般温柔可爱了。
浴室外响起敲门声,恺撒裹上一条浴巾过去开门,门外是梳着月带头、一身条纹和服的前相扑国手藤原勘助。
“十分钟,打扮好自己,店长要见你们。”藤原勘助用英语对他们说,“带上sakura,店长要把他也一起面试了。”
浴室的门重新合上,恺撒看了一眼楚子航:“这面试也来得太快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听说店长的绰号叫‘座头鲸’,日本人崇拜海洋,所以拥有鲸之称号的男人,应该是男人中的至强者。”楚子航用毛巾擦拭着身体,“今天我们就会他一会。”
“你们去会他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带上我,真是麻烦……”路明非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温暖的洗澡水,那具覆着薄薄肌肉的修长身体不紧不慢地迈出浴桶,宛如氤氲雾气中一条游出水面的白蛇。
在藤原勘助的带领下,恺撒一行来到了高天原的顶层,那是只有被店长邀请的人才能踏足的禁地。画着蓝色合欢花的门次第打开,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们在门边负手而立,整层楼的主色调都是海蓝,海蓝色的墙壁、海蓝色的地毯、海蓝色的帷幕,连餐桌上的瓷器都是海蓝色的。可笑的是,保镖们的光头上竟然纹着海龟、海星和海蟹这种幼稚的图案,让本来高大上的环境一下子脑残起来,路明非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儿童乐园的水族馆,心中对店长的品味大幅度下跌。
最后一道门缓缓洞开,一间开阔的圆形大厅映入眼帘,大厅的墙壁是巨大的环形透明鱼缸,两米长的虎鲨正在人造海浪中遨游。海蓝色的丝绒沙发上坐着魁梧如巨熊的男人,他整个人都是海蓝色的,从海蓝色的缎面西装到海蓝色的皮鞋,再到无名指上带着巨大的海蓝宝石戒指,还有光头上纹着的海蓝色鲸鱼刺青。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店长的半边脸,他抽着粗大的丘吉尔雪茄,轻轻抚摸着名种喜马拉雅猫,摇晃着加冰的烈酒,冰块折射出斑斓之光。
店长指了指门边的长沙发,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单人座椅,意思是让他们一个人上前面试,其他人在沙发上等着。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警觉起来。店长的气场神秘莫测很难揣摩,介乎中二病和神经病之间,这种面试对他们来说可谓是人生中的初体验,大家心里都没底,不由得略微迟疑。
“你胸大你先。”路明非把恺撒推了出去。
“我先就我先!”恺撒临危不惧,排众而出。
座头鲸在牛郎界的大名如雷贯耳,恺撒当然知道店长不容小觑,可比起店长的日式神经病,加图索家的意大利式神经病也不是盖的,双方交起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因此他这次悍然盛装赴会,紧身西装被胸肌撑得爆满,紧身裤裹得臀大肌纤毫毕现,轻薄的真丝衬衫透肉又性感,脖子上还系了一条金光闪闪的水钻领巾,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路明非光是看着恺撒那身装束就要笑喷了,捂着肚子跟楚子航耳语:“他打扮成这样是要色/诱店长么?用不着这么拼吧!”
“加图索家的人就是这样,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不遗余力不择手段,这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楚子航小声说。
然而店长对于恺撒的外貌和衣着完全不予置评,他从书桌上拈起一根毛笔运笔疾书,一个墨迹淋漓的“道”字被推到恺撒面前:“basara kg,我面试你的问题是……牛郎之道!”店长开口说的居然是中文。
恺撒目瞪口呆,足足半分钟没能说出话来。尼玛牛郎之道?恺撒手中要是有块豆腐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他已经做好了种种心理准备,再尖酸的问题都不足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但店长只用了一个字就撼动了他的防火墙。
“在日本每一行都有自己的道,带领女人们寻找欢乐的天堂,这就是男人的花道。”店长看出了恺撒的迷惑,尽量让自己的语言浅显易懂,“basara kg,你是如何看待女人的?”
“对我来说,这世上的女人,都是大海。”恺撒懵了半天,终于找到点感觉了。
“都是大海?”店长皱起了眉头。
“没错,这世上的海每一片都不同,有些海给你的感觉很浪漫很舒服,也有些海可能会要你的命。只要你是个喜欢海的船员,你就不会只在温暖的印度洋上来来回回地兜圈子,你想去大西洋上看一看,你还想一路往北去看北冰洋的冰盖。但你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最爱的那片海,把你的大船换成小船,拉上一张白帆慢悠悠地航行。”恺撒说着露出了微笑,“每个男人都是海员,你先要见识很多片海的美好,但最后你只会在你最喜欢的那片海上慢慢地变老。”
店长沉默了片刻,轻轻鼓掌:“说的不错,basara kg请回座吧。”
楚子航坐到了店长对面。
“右京,刚才我问道于basara kg,现在我问术于你。”店长把一个飘逸的“术”字放在楚子航面前,“牛郎之术应当是如何的?简单地说,就是怎么魅惑女人?怎么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为你花钱?”
“通过两天的实习我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我对我的客户群进行了科学的系统分析。”楚子航以严谨的态度做出了冷静的回答,如同开展一场论文答辩,“两天里我一共上桌陪酒13次,接待的客户合计72人,其中最大的37岁,最小的23岁,平均年龄283岁,她们中867的人已婚。相比起来恺撒的客户平均年龄是256岁,其中绝大多数未婚,可知我的客户群偏成熟化。”
“右京居然有这样的数学天赋!”店长面露惊喜。
“用事实说话——”后方路明非正准备吐槽,忽然觉得不对劲,歪了歪头,“焦点访谈?”
“sakura君的话是什么意思?”店长不解地看着楚子航,他虽然会讲中文,但对于中国的民生、国情还不十分了解。
“这是一句中国的歇后语,意思是空口无凭,以事实为据方可服众。”楚子航一本正经地回答。
“原来如此,中华文明真是博大精深啊,吾辈今天算长见识了!”店长竖起了大拇指。
“话说他刚才为什么那么惊讶?理科生搞个统计学调查很正常吧。”路明非扭过头看恺撒。
“谁知道呢?也许是少见多怪,再不就是没文化。”恺撒耸了耸肩。
店长听得真真切切,脸色白了红红了白。
楚子航完全无视店长的心理活动,继续有条不紊地做着报告:“客人们来高天原消费更多是寻求心理慰藉,而非单纯的酗酒。我日语不通,但借助服务生的翻译,我知道她们中有27例曾遭遇家庭暴力,31人的丈夫有外遇,16人认为她们的婚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也就是说我面对的是一群对婚姻失望、内心压抑的女性,我扮演的角色介乎异性友人和心理医生之间,而我的主要工作是倾听。”
“如果我是一位心灵饱受创伤的女性,我也只愿意跟右京你这样的美少年倾吐心事。”店长频频点头,看起来楚子航的表现大大优于恺撒。
“不,她们期待的不是倾吐心事而是被强势压迫,从思维逻辑上说她们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楚子航抛出一个学术名词,将论题直指分析结果,“从客人们醉酒后抱怨得最多的不是丈夫的暴力,而是对她们的忽略这一现象来看,女性宁可被粗暴地对待也不愿意被忽略、被漠视。”
“右京你开启了我理解牛郎之术的新篇章!说下去!我很乐意听!”店长身体前倾,激动得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了解客人的精神状态之后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不需要精通日语我也可以扮演她们期待的角色。我不需要刻意的讨好她们,无论她们说什么我都不会表现得动容,反而冷漠待之,在心理上对她们实行高压政策。基于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心理特征,她们会产生‘他是故意对我这么粗暴的’的想法,从而觉得自己受到了关注。而这种关注才是她们真正需要的东西。”
店长兴奋地击掌:“精彩!精彩!”
“这几天我只学会了一句日语,每当客人们想结束的时候我就会说那句话。”楚子航神情肃穆,力聚舌尖,好像念诵密宗九字真言,“じゃあ、今日はこれで终わったか?君は家に帰って、早く泣いて寝たほうがいい。(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么?你还是早点回家哭哭睡吧!)这种粗暴的语言会进一步刺伤客人的自尊心,作为职场上的成功女性她们会被激发出好胜心和斗志,转而留下来继续买酒,我名下的消费额就会上升。”楚子航汇报完毕,起身退场。
店长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那一刻他仿佛预见了未来,右京一举成名,化作牛郎界所向披靡的征服王,他的身躯是那样高大伟岸。
“原来师兄竟是个s!奇怪,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呢?”路明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因为两s相遇必有一,在某人的淫威之下,楚子航的s属性完全被掩盖了。”恺撒毫不留情地吐槽。
“你什么意思?别污蔑我好不好!小心我告你人身攻击。”
“我说的是事实,你就是只天然黑的抖s妖孽大魔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诸事不顺,连网站都抽风。。。
☆、chapter 69
“sakura君,来坐在我身边,这是我给你留的位置。”店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那张钢铁般坚硬的脸上绽放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恺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店长面试他们俩的时候气氛剑拔弩张,现在全然和风细雨,那表情就像在动物园里关了好几年的狗熊突然见到了同类,忙不迭地捧着自己珍藏的蜂蜜大献殷勤一样。
但是狗熊的视力显然有问题,对面那只虽然长得有点像他,生态学价值却不知比他高了多少个等级。人家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形象大使,哪里会稀罕那不知被你舔过多少次的蜂蜜,要讨好他先带二斤上好的竹笋来!
“不必了,谢谢。”路明非毫不领情地拒绝了店长的好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实在难以忍受店长那一身浓烈的古龙水味儿,还有沙发上那只一脸残念的喜马拉雅猫,顺便一提,他对猫毛过敏。
路明非不满地瞥了喜马拉雅猫一眼,人与猫视线交汇,喜马拉雅猫瞬间炸毛,尖叫着跳下沙发逃走了。
店长无奈地叹了口气:“sakura君竟然不喜欢猫咪,真遗憾啊。”
“没什么可遗憾的。猫这种动物生性怪癖,变化无常,我才懒得浪费精力去琢磨它们的心思。”路明非不以为然道,“如果非要养一只宠物陪伴自己,我宁愿选择忠诚的犬类。”
“大家都说喜欢的宠物类型代表了选择伴侣的类型,由此可见在sakura君看来,忠诚才是爱情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咯?”店长向路明非寻求确认。
“个人认为,忠诚、平等、专一是构成爱情的三要素,无论男女,做不到以上三点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因此我不得不对basara kg刚才的观点产生怀疑。”路明非顿了顿,瞄了恺撒一眼。
恺撒立刻紧张起来,心说路明非你对我有意见大可以在“自由一日”里拼个你死我活,你可别关键时刻拆我的台啊!
店长却被路明非吊起了胃口:“sakura君你倒是说说看,basara kg那条关于‘牛郎之道’的发言有什么不妥?”
“他刚才说女人就像大海,男人是在海中航行的船员,我们先要见识到很多片海的美好,最后才会在自己最喜欢的那片海上慢慢变老。可人家大海在那里乖乖等着你回来,你却抱着猎奇的心情博览群海,最后玩腻了再从众多大海里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慢慢变老,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很没有道德么?”路明非说着说着拍案而起,“如果我是那片大海,遇到如此不负责任的船员,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用我的惊涛骇浪淹死他!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先给我尝尝暴风雨和海啸的滋味!”
恺撒差点没从长沙发上摔下来。
“哈哈,看出来了,sakura君就是这种霸道总裁的类型啊!”店长豪爽地大笑。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霸道总裁了?这家伙分明是血腥玛丽、凯瑟琳大帝还有唐朝女皇武则天的三位一体啊!恺撒内心吐槽连连。他扭头想从楚子航脸上找出一星半点儿的恐惧,哪成想那杀胚不知什么时候已拿出了笔和本,正埋头在那儿狂写笔记呢!恺撒疯了。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然,以上只是我的个人观点,您向basara kg询问的是‘牛郎之道’,他那样回答并没有错。所以在这里我要对您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请别因为我的一番话让basara kg不合格。”路明非诚恳地拜托。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不对啊,那你浪费时间说一大堆反驳我的观点干嘛?故意黑我呢!恺撒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懂我懂,谁让sakura君是个率直又善良的孩子呢?”店长摆摆手,对路明非的表现十分满意,“忠诚、平等、专一,爱情的三要素,总结得很到位,而且右京也确实是个如犬类般忠诚的年轻人呢。”
店长不由自主地看向楚子航,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深夜遇见这三个人的场景。滂沱的大雨中,一辆破破烂烂的蝰蛇拦在他们的广告车前。两个披伤挂彩的年轻人跳下车,其中那个金发的外国人操着英语焦急地上前询问能不能治疗他们受伤的朋友,后面那个亚裔男孩紧紧抱着一个被鲜血染红的躯体,低垂着双眼,浑身散发着狼一般惨烈肃杀的气息。
如今的右京身上已经找不到半点雨夜里的影子了,他冷峻而儒雅的形象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少年武士,果然是因为被戴上了项圈的缘故么?
“少年情怀总是诗,年轻真好啊……”店长轻声感喟着,转向路明非,“那么现在听好我的问题,sakura君。请你告诉我,何谓无悔之爱?”
路明非听完笑了,这个问题如果换做以前他也许回答不出来,但是现在,他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这世界上的爱无非两种,异性之爱和同性之爱。异性之间的爱,既为了爱,也为了生命的延续;而同性之间的爱,生来就只是为了这场爱。”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店长背后的浴缸墙,“如果你遇到了一个人,允许他走进你的世界、左右你的心情,与他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直到大限将至的那一刻,你回忆着与他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心中没有一丝遗憾,微笑着说一句‘遇见他真好’,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拥有了无悔的爱情。”
大厅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四个人的呼吸。店长瞠目结舌,恺撒低头沉思,楚子航目不转睛地望着路明非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生之所至,爱之所及,此谓无悔之爱。”路明非说完这句话,离开座位,回到长沙发上。
啪——啪——啪——
店长大力鼓掌,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妙哉妙哉,想不到sakura君小小年纪,却有这样大彻大悟的感情观,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随着店长的击掌,大门洞开,以藤原勘助为首,高天原的俊男们鱼贯而入,使者推着香槟车走了进来。
“先生们,恭喜你们!你们都通过了我的面试,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高天原大家庭中的一员!用你们的花道,把女性们带往繁花盛开的天堂吧!”店长从香槟车上端起一杯酒,“当然sakura君还得拿到八百张花票,不过这对我们天才的年轻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让我们为高天原的美好未来干杯!”
一连串的开瓶声回荡在大厅里,金黄色的酒液在加了冰的高脚杯中荡漾。牛郎们纷纷过来和他们握手,庆祝三位新人加入这个和睦有爱的大家庭。不知什么时候,店长却从人群中消失了。这位拥有“鲸”之名的男人走入鱼缸墙后面的奢华密室,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后,如同一个酒店的侍者,胳膊上挂着白色的餐布。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左侧的清爽自然,右侧的妖娆美艳。她们正通过浴缸墙的单向玻璃观察着整个大厅,窃听器将人声传递得清清楚楚。
“苏桑您对今天的面试还满意吧?”座头鲸恭敬地问。
“满意说不上,大开眼界倒是真的,你以前也是这么面试牛郎的么?你想当哲学家啊?”苏恩曦笑着揶揄他。
“哲学、艺术和历史都是内心的投射,这样选出来的男人才是最完美的,他们会从心里开出一朵花来。”座头鲸显得很自豪。
“哟哟!那说来听听,恺撒·加图索那颗骚包的心会开出什么花来?自命不凡的贵公子,开出的花应该是玫瑰吧?”苏恩曦来了兴致。
“不,恺撒的花恰恰是sakura的花名啊,他心里开出的是樱花。”
“你说楚子航是樱我还相信,恺撒哪里像樱花了?他那么花团锦簇的。”苏恩曦不信。
“所谓樱其实是男人的花啊,华美而坚贞。basara kg的答案与其说是他对女性的尊重和爱,不如说是他自己的高贵和决然。他是那种生在高枝上,以绝美之姿俯瞰天下的男子,他绝不容美的东西被污染,他也不允许自己被污染。他的坚持就像刀锋般凌厉,他的坠落也会像樱那样美。”座头鲸说得诗情画意。
“听起来一点都不好,我感觉恺撒身上插满了fg。”苏恩曦说,“那楚子航是朵什么花?”
“菊花。”
一口红酒从苏恩曦的鼻子里喷出来,好似满脸鼻血。
“老板,您没事吧?”座头鲸赶紧说,“是这瓶酒不对您的口味么?”
酒德麻衣随手递上餐巾:“没事,她们宅女就这样,没事瞎激动。”
“没事没事。”苏恩曦接过餐巾捂住鼻子,“你继续说。”
“他是风雪中的矢车菊。那是素色的菊花,喜欢寒冷的天气,拥有无与伦比的生命力,甚至在冰雪中都能看见它的盛开。它的花语是忠诚与思念,优雅与单身,遇见,还有再生。”座头鲸说,“我从右京身上闻到的就是矢车菊的香味。”
“我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一朵强s属性的矢车菊抖着鞭子抽打你的客人们,对她们冷冷地说‘今晚就这么结束了么?不如早点回去哭哭睡吧!’”苏恩猛拍大腿,“不要搞笑了!你从他的哪一句回答中听出他是默默等待的优雅男的?还遇见?还再生?你听到的根本就是一个强s关于如何从女人身上榨出更多钱来的技术论文吧!”
座头鲸被她的气势所摄,节节败退。
酒德麻衣捏了捏苏恩曦的脸:“薯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楚子航遇见路明非之前,不是一直等待、一直单身么?他遇见路明非之后,难道表现得不够优雅?难道没有获得新生?我觉得座头鲸说的很正确嘛!是你自己思想层次太低级,只看到了强s属性什么的,真是让我都为你脸红啊。”
“咳咳,老娘重口味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少在这儿给我大惊小怪!”苏恩曦清清嗓子,“我也看出来了,楚子航自从遇到路明非便收敛了他那狼一般的野性,从此转型走优雅忠犬路线。但是!这只能说明路明非比楚子航还要s,他那不容撼动的统治气场让楚子航臣服,所以他们两个s才能维持如今和平的关系。”
座头鲸安安静静洗耳恭听,这里已经没有他插嘴的余地了。
“作为忍者,我受过专业的心理学训练。据我观察,楚子航绝对是s中的佼佼者,高贵冷艳的气质,不动声色的非凡领导力,一旦确立目标就会不遗余力地实现的决心……如果将s度和度分别划为5分的满分,他完全可以被评为4分的s。”酒德麻衣说着伸出四根手指。
“长腿你好专业啊!”苏恩曦搭上她的肩膀,笑眯眯道,“那么恺撒能评几分呢,专业人士?”
“那个中二病的阔少爷?热情大胆,向往自由,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看起来似乎不容易屈服。不过他那种小男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内心纤细又敏感,其实就是可s可,勉强评个25分吧。” 酒德麻衣显得很大方。
“我真该感谢你没给他评个二百五!”苏恩曦撇撇嘴,“这么说路明非是个5分的s咯?可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姐姐要怎么接受这个现实啊!”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因为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危险与迷人就在一线之间,他拿捏得很好。5分的s都是浑然天成的,他会不自觉地散发出s气场,往往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就虐了对方。而你们则是已经被他虐了却还自我感觉良好,换句话说就是大家心甘情愿地被他虐着,和谐愉快地享受施虐与受虐的快感。”酒德麻衣端起红酒杯,“最后说一句,3分、4分的s还有可能变成,而5分的s却是完全不可逆的。记住,无论他们表现得多么温和无害,都不要冒犯这种人,因为一旦他们觉得自己被冒犯了,那么死的就是你了。”
“我记住了记住了,连楚子航那种s中的佼佼者都被路明非调/教成忠犬了,我哪儿还敢惹他啊?”苏恩曦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转向座头鲸,“快告诉我,路明非这只危险的抖s妖孽,他心里开的是什么花?”
“sakura君的情况有点复杂,不过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花道。”座头鲸顿了顿,“他心中藏着一株罂粟,准确的说是阿尔卑斯红罂粟。”
“这个我知道,它是高山罂粟的一种。传说这种花生性奇特,一摘下来就会立即枯萎,而且喜欢开放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因此常被用来缅怀战士的亡灵。”苏恩曦说。
“神圣与高贵,悲伤与希望,天使与魔鬼的化身,极致之美与死亡之恋,这就是高山红罂粟的花语。它是充满神性的高岭之花,被贪婪的人采摘,就会制成蛊惑人心的毒;被善良的人采摘,则会成为救死扶伤的药。归根结底,罂粟本无垢,是人类的贪欲造就它的骂名!”座头鲸叹了口气,有感而发,“丹红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好了好了,别满腹骚情了,说得我心里这个郁闷。”苏恩曦愁眉苦脸。
“都大妈级别了还拽什么少女情怀,赶紧歇歇吧你。”酒德麻衣随时补刀,朝座头鲸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也请回吧。别忘了让sakura大人开心点,我们买下你家的夜总会,就为这个啦。”
座头鲸点头称是,深鞠一躬退了出去。几天前他还是这间夜总会的老板,东京牛郎界最威风的人物,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帮人看店的店长,因为他破产了。就在大前天中午,他正跟牛郎们痛哭流涕地谈论遣散的问题时,这两位女孩走进了高天原,用巨款买下这个濒临破产的夜总会,从此局面彻底改观。
新东家的要求是这桩交易不能对外公布,座头鲸也识趣地没去查她们的背景,但不查不代表猜不到。什么样的富家女孩会买牛郎店?唯一的答案就是黑道!她们必然是黑道家族中的女继承人,想用巨额资金来攻占牛郎业,来捧红她们看重的男人。
谜底迅速揭晓。三天前,夜总会忽然命令广告车外出,店员们在新宿区边缘的路口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了女孩们要找的人。恺撒觉得遇到高天原的广告车是偶然,他那是没看到高天原的广告车队。一共三十辆一模一样的广告车停在新宿区的每一个路口发折扣券,他无论选择哪条路必然会撞上其中之一。这些广告车组成的包围圈不亚于蛇岐八家设下的搜捕网,早在他们到达千鹤町的时候,牛郎店已经开始下网捕捞他们了。
果然身为牛郎注定逃不出魔女的掌控,美少年们的青春即将被埋葬在早已挖好的坟墓。可怜了sakura和右京这对璧人,还有basara kg,听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座头鲸觉得自己牺牲了三个年轻人来拯救这间夜总会是不道德的行为,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延续男人的花道,这是迫不得已啊。他现在只有让那三个孩子开心一点,快乐一点,才能弥补他心中的罪恶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非的花语仍是罂粟,但是他不再是原著中象征着遗忘与初恋的白罂粟,也不会一步步走向毁灭,他是象征神性与希望的红罂粟,盛放于硝烟弥漫的战场,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高岭之花!
☆、chapter 70
晚上八点到十点是高天原最繁忙的时间段,舞台上牛郎们轮番献艺,恺撒主役的古装言情剧《埃及艳后与安东尼》刚刚落幕,紧接着又是楚子航的刀术表演。舞台下客人们已经酒过三巡,开始召唤熟悉的牛郎出来陪酒。门前豪车如流水,三五成群的闺蜜们结着伴鱼贯而入,牛郎们陪着笑脸打招呼,服务生们更是马不停蹄地伺候着,大家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到处都缺人手。
“go!go!go!小伙子们跑起来!我们美丽的客人们需要你们拯救!”座头鲸在化妆间外高喊,换装的牛郎走马灯一般进进出出。
“店长不好了!sakura大人的鞋子不见了!”一个服务生小跑过来报告。
“真是越忙越添乱!”座头鲸冲着服务生咆哮,“连双鞋也找不着,你们这群人都是饭桶么?”
“对、对不起,店长……我们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就是找不到那对草履……”服务生战战兢兢。
“不是还有别人的么?去找双替换的过来,快快快——”
“免了,我不想穿别人的鞋。”路明非从门后探出半边身子,“就这么过去吧,别让客人久等。”
“哎呀这怎么行呢?万一地上哪块碎玻璃碴把您这双玉足给扎了……有了!”座头鲸猛地拍了下脑袋,一把抓过服务生的肩膀大力摇晃,“去拿红地毯来,沿路铺到sakura大人的专席,快去快去!”
服务生不敢怠慢,急忙百米冲刺跑回后台,拉了两个人过来帮忙,从化妆间外开始铺地毯。路明非望着服务生们忙前忙后诚惶诚恐的身影,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某座青楼里的当红头牌,而店长就是妈妈桑,他现在是店长的摇钱树,所以店长对他百般照顾,有朝一日他人老珠黄青春不在,他将混的连粗使奴婢都不如。这是哪来的风尘女传奇狗血剧情啊!
大张旗鼓铺红毯的阵仗早就惊动了客人,名媛淑女们纷纷往这边观看,就见一个盛装少年正从后台缓步走来。他一身五纹绘羽大振袖,深红正绢底色上点缀着银线刺绣的曼珠沙华,外面披一件雍容华贵的十二单打褂,图案是仙鹤、祥云和牡丹花。一双白皙如羊脂玉的脚踏在猩红的毡毯上,描着凤竹桐麟的桧扇轻扬在左手,金丝流苏从袖口延伸到脚踝,随着他的步伐摇曳翩跹。
客人们齐齐对少年行注目礼,她们都是上流社会的名媛,自然知道高天原最近盛开了三朵奇葩。其中一朵是风度翩翩的欧美型男basara kg,另一朵是冷艳孤高的美少年武士橘右京,还有一朵叫三千院sakura,他的大名最是如雷贯耳,因为这厮在新人秀上什么节目都没表演,只对观众说了这样一番话:
“大家好我是三千院sakura,从今天开始正式在高天原出道,以后指名我的顾客请做到以下三点要求:第一,不准吸烟酗酒;第二,不准大声喧哗;第三,不准打扰我睡觉。做不到的请指名其他牛郎,祝大家夜生活愉快。”
当时在场的名媛淑女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高天原那么多俊男靓仔,一个刚出道的菜鸟竟敢对客人提要求,这也太狂妄了吧?她们可是来夜总会放松找乐子的,自古只有客人对牛郎提要求,哪有牛郎跟客人说“三不准”的?简直是史上最能作死的牛郎!白富美以及白富美的妈妈和奶奶们果断怒了,谁都没买他的账。路明非营业第一天,门庭冷落车马稀,凄凄惨惨戚戚。大家都等着看他的好戏,人家却毫不在意,独自窝在卡座里看漫画打游戏,乐得逍遥自在。
终于,一位客人忍不住了。她是那晚在楚子航的新人秀上给路明非买香槟的女人,该女自从见过路明非一面便坠入情网不能自拔,虽然现在路明非很“作死”,她还是坚持指名他,并投了他一张花票。对来支持自己的好心人路明非自然是以礼相待,两人烹茶对饮,畅谈古今,聊了整整一个小时。谁知服务结束的时候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掩面而泣一边赌咒发誓,说sakura大人是照亮了她精神世界的曙光,她从此愿做sakura大人的忠实信徒,只要sakura大人继续待在高天原,她每天都要指名sakura。
客人们被该女的虔诚所震撼,渐渐产生了好奇心,有几位名媛抛开面子指名sakura,结果被人家以一句“天色已晚我要睡了,你们改天再来吧”给打发了。这时大家才明白“三不准”真正的含义,sakura大人是健康养生的推崇者,凌晨以后概不接客。
客人们顿时肃然起敬,她们纠结地咬着手帕告辞,次日争先恐后继续指名他。路明非也没让她们失望,无论单挑、群殴、车轮战全部来者不拒,跟他聊过的客人无一不是醍醐灌顶、感激涕零,进而大彻大悟、于混沌中觉醒,拜入sakura大人门下修行。于是三日之内,路明非的花票达到了九百九十八张,成功打破恺撒创下的九百二十五张花票的历史纪录,一跃成为东京牛郎界最闪亮的新星。从此“史上最能作死牛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喧嚣俗世中的一缕清流”、“午夜梦回的心灵鸡汤”、“高天原上的高岭之花”等等诸多美誉。
然而客人们还是觉得不够。夜总会凌晨五点打烊,sakura大人十二点就睡了,剩下五个小时让她们怎么活?名媛淑女们不甘心,拉着店长软磨硬泡,终于争取到让sakura大人在楼下就寝的福利。店长在舞池外设置了sakura大人的专席,四周用隔音屏风围了一圈,中间一张巴洛克式的沙发贵妃塌。每天凌晨sakura大人往塌上一躺倒头便睡,再不会对你提供任何服务,而接下来只要你保持安静,无论拍照、写生还是yy都是你的自由。当然你不能趁机把sakura大人睡了,因为橘右京同学的专席就在旁边,很可能你这边连衣服都没脱完,那边已经提着刀杀过来了。
路明非坐在自己的专属沙发上,轻轻掸掉身上的花瓣。刚才不知是出自店长的授意还是哪个服务生突发奇想,竟然拿了一簸箕玫瑰花跟在后面狂撒了一路,搞得跟奥斯卡影星走红地毯似的。他经过舞台时面瘫师兄正在上面耍刀,一身黑色纹付羽织袴看着是那么的英姿飒爽,凭什么偏偏自己要打扮得如此花哨,都可以进宫选个秀了好么?话说店长的脑袋真的没问题么,他现在穿得比客人都华丽耶,万一激发了女性的嫉妒心理可怎么办?
“sakura様~~可愛い~~”浓妆艳抹的中年美妇们看见路明非立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止不住地娇声赞叹。
“各位夫人也可很爱呢。今天可真巧,大家的服装都跟我统一了风格,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啊。”路明非微笑着寒暄了两句,他对面和左右共坐了三个女人,好像事先说好了似的,清一色和服上阵。
“谁说不是呢。早就想跟sakura大人穿情侣装了,想不到今天撞了个正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掩着嘴笑。她们是这里的常客,为见sakura大人已经跟店里预约好久了,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路明非会穿什么她们早就向店长打听好了。
“sakura大人,想喝点什么?”客人a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
“既然今天大家都穿了和服来,为了应景,喝绿茶怎么样?”路明非提议。
“一切遵照sakura大人的意见。”女人们异口同声,笑得花枝乱颤。
客人b招来服务生,吩咐道:“一壶宇治玉露,茶点要sakura大人最喜欢的草莓大福。”
女人们一开口就点了最贵的饮料,眼睛都不眨一下。高天原的客人都知道,sakura大人这里是禁烟禁酒的,为此夜总会特意增加了茶水和茶点的菜单,美其名曰“sakura大人的晚间茶会”。
茶水、茶点摆上桌,女人们渐渐跟路明非熟络了,开始围着他各种揩油。
“sakura大人,我可以喂你么?”客人a小心翼翼地将草莓大福送到路明非嘴边。
路明非咬了一口,对方立刻捂着脸扭动起来,好像遭受了电击的精神病患者。
“sakura大人,请赐予我力量,用您那天使的双眸给我一个眼神吧!”客人b含情脉脉地凑过来,传说高天原没有人能跟sakura大人对视超过十秒,她打算挑战极限。
路明非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对方立刻双手捧心做晕倒状,看起来十分需要抢救。
“sakura大人,跟您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姓氏了,叫我小兰,小兰啦~~”客人c抱着路明非的胳膊娇嗔。
我还新一呢!路明非额角微微抽搐,脸上却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亲切地唤了一句女人的芳名。对方立刻感动得热泪盈眶,把脸埋在他的膝盖嘤嘤啜泣。
路明非淡定地喝着茶吃着点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就如同座头鲸抚摸他那只喜马拉雅猫。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客人们明明没喝酒还是醉得一塌糊涂,但既然这些空虚寂寞冷的女人遵守了他定下的规矩,他自然也不会介意被她们簇拥着发花痴。
恺撒在实习报告中把高天原美化成了一个心理培训机构,而牛郎则是为特殊女性提供服务的心理咨询师,路明非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心理培训机构工作就要有个培训机构的样子,那种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可不行。他决定整顿一下牛郎店的纪律,先从指名自己的客人做起,杜绝夜间不正之风的盛行。经过一周的实践,路明非还是很满意的,心理培训机构的秩序正在逐渐恢复,他相信终有一日高天原会摒弃糟粕,化腐朽为神奇,发展为一个清正美的女性减压场所。
不知不觉服务时间结束了,路明非送走客人,打算去上个厕所。经过楚子航的专席,正听见一个肥婆操着关西腔跟闺蜜们神侃,说橘右京这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不知道他跟自己有什么夙缘,四目相对的瞬间就生出情愫来,无声无息地就把她的心偷给走了,一会儿右京来了大家一定要祝福她和右京,但是请大家不要太妒忌她。
路明非突然有点佩服她,他跟楚子航认识这么久都没擦出过火花,看起来这肥婆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实际上楚子航跟路明非对视时通常是两眼发直,整个学院只有恺撒跟楚子航四目相对会碰撞出火花,因为下一秒他俩就会拔刀互砍,要么就是手持沙漠/之鹰和乌兹对轰,那场面才叫一惊心动魄。
路明非还是赤脚,刚想招呼服务生给他拿双拖鞋,就听那肥婆扯着脖子朝舞台的方向大声呼喊:“右京!右京!如果你再不来到我身边,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只能在天国相逢了,那时你还会爱我么?”
“那个……女士,这里是一楼。”路明非戳了戳那个女人的肩膀,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他一向讨厌这种借酒装疯的客人,任她吵闹下去别说自己看着心烦,其他客人也会受到影响。
“右京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会像那个没良心的男人一样抛下我一走了之对不对?”也不知道肥婆判断他家右京的标准是什么,竟泪眼婆娑地朝路明非扑了过来。路明非急忙闪身躲避,肥婆扑了个空,路明非却跟身后的人了撞个满怀。
一柄黑鞘长刀横挡在肥婆面前,长刀虽未出鞘,杀气却足以震慑普通人。楚子航刚从后台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一个野猪一样的女人朝路明非身上扑,他没本能地拔刀砍人已经不错了。这肥婆壮得堪比前相扑国手藤原勘助,他家明非重伤初愈的还贫血呢,哪能承受得住这种重量级吨位?
肥婆后退两步倒在沙发上,跟楚子航四目相对。其实她昨天才跟楚子航见了第一面,楚子航当时也是武士打扮,白衣蓝袴、手提长刀,肥婆兴奋过度直接就往上扑。高天原里的客人都是有素质的大家闺秀,楚子航还从没遇到过二话不说直接上身的,显然有些承受不住,握刀的手指节发白,条件反射地释放出杀气,但在肥婆的理解中则是楚子航每次跟她四目相对都火花四射。
“香槟!再加香槟!为我的右京干杯!”肥婆终于见到楚子航,激动得要爆炸了。她把现金扔进服务生的盘子里,香槟开塞的声音如皇家礼炮般接连响起,肥婆和她的闺蜜们举杯欢呼。
她连灌自己三杯酒,酝酿了一阵情绪又开始表白:“右京你是神赐给我的珍宝,我愿做一只荆棘鸟,我的心插在你的刀锋上!”
“呵呵,200多斤的荆棘鸟,就算师兄敢插,你的刀也未必撑得住啊。”路明非充满同情地望着楚子航,用中文说道。
楚子航无视了那个撒酒疯的肥婆,对方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他根本听不懂。他没拿刀的那只手提着一双鞋,正是路明非失踪的那双草履。
“师兄,你在哪儿找到的?”路明非指着那双鞋问。以后改叫师兄名侦探楚子航好了,服务生们翻箱倒柜也找不到的东西都能被他发现。
“一个崇拜你的客人把它们拿走了,但是后面看到你光着脚出来接客良心受到谴责,又将它们还回来了。”楚子航解释道。
“诶~~不会吧?她崇拜我朝我要个签名就好啦,偷我的鞋有个鬼用?”路明非完全不能理解。
“据说抱着喜欢的人的鞋子睡觉会有一种被对方踩在脚下的感觉,她大概已经意淫好久,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楚子航淡淡地说。
“经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点毛骨悚然呢,咱们高天原的客人里不会隐藏着变态吧?”路明非抱着肩膀抖了抖。
“恺撒不是说我们是为特殊女性提供服务的心理咨询师么?病人中有几个变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楚子航说着蹲在地上,给路明非穿鞋。
女人们看到这样的景象一窝蜂地围了上来,各式手机相机咔嚓咔嚓闪个不停,场面顿时沸腾了。
“快看,右京握着sakura大人的脚!”
“哇!萌翻了!我好想亲吻sakura大人的玉足怎么办?”
“请用你的刀锋狠狠地贯穿我吧,右京!右京,求鞭挞!”
“sakura大人,我愿一生一世匍匐在您的脚下,作为奖励,您能踩我一下下么……”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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