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第6节

    大雾弥天，长江之中，雾气更甚，面对面才能看得清楚。凌昊命人快速行船，看着雾，若有所思。有时候真的很巧合，一场大风使项羽错过了斩杀刘邦的大好时机，而这场大雾却又造就了后世的传奇，历史的发展，有时似乎就是天气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凌昊又望了一会儿江面，转身进了舱。

    虽知今日是夜晚行事，凌昊白天也补了觉，到了三更，仍是有些倦意，昏黄的烛光加上微摇的船身，凌昊揉揉太阳穴，看向诸葛亮，依旧是白日里的样子，毫不见倦意。凌昊打起精神，他可不想给诸葛亮拖后腿。

    五更天，船已经行至曹军水寨。诸葛亮让人将船只头西尾东，一字排开，然后开始在草人布幔的遮蔽下擂鼓呐喊。不多时，各船军士停止擂鼓。

    “师父，这布幔可结实？”，诸葛亮饮着茶，“足矣，经受五六千箭矢不成问题，二十艘船的话，该是够了。”。诸葛亮这边擂鼓刚停没多长时间，就听见曹营人声沸扬，几乎霎那间，凌昊就听见了破空的声响，船身一震，耳边尽是箭矢插进布幔的闷响，甲板上还有箭矢落地的声音，可见势头之猛。

    估摸着半侧船身已经差不多嵌满了箭，诸葛亮命人调转船身，继续擂鼓。船头调转，由于重力缓缓向一边倾斜，箭雨依旧。船舱的木门上瞬间插满了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到这，凌昊便见木门猛地一颤，箭雨让舱门刹那错了位，几只箭“唰——”地就射了进来。凌昊瞳孔微缩，几乎在同时几步迈到诸葛亮面前，“小心！”，凌昊左臂一挡，将诸葛亮扑倒在地。几只箭“咚——咚——”插进耳边的船壁。

    船头调转完成，诸葛亮睁开眼，耳边险险地插着一支箭，上方的凌昊眉头微皱。“子玄，你怎么样？”，诸葛亮旋即坐起身。凌昊摇摇头，“没事。”，左手松开，一支箭掉下来，沾着血迹。诸葛亮抓住凌昊的左手，掌心一道被箭划开的血口一直延伸到手腕，凌昊竟然直接用手握住了疾驰的箭……

    诸葛亮从衣角处撕下布条，向桌上看去，只有一壶酒和一壶茶水。诸葛亮皱紧了眉，“总之，先包扎止血再说吧。”，将凌昊的手缠妥，诸葛亮才放开凌昊的手，抬眸就看见凌昊一脸歉疚，当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叹了口气，道：“傻瓜，你愧疚什么。”，凌昊张张口，但没说什么。

    诸葛亮看着凌昊，最危险的时候往往是最能见证人心的时刻。如果凌昊犹豫一秒，也许那枝箭就不仅仅只是插进舱壁这么简单了，但是，凌昊若是有丝毫偏差……

    “子玄……”，诸葛亮声音沉沉的，透露着一种无奈。“师父，不过是一些皮肉伤，擦些药酒马上就好了，没什么大事。”，凌昊抬首，左手晃了晃，示意没事。诸葛亮止住凌昊的动作，皱着眉，“刚包好，不要乱动。”，诸葛亮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下一秒，凌昊有些怔愣，诸葛亮轻轻拥住凌昊，没有说话。

    凌昊一直僵着身子，显然不知道什么情况，直到诸葛亮松开他，才咳了声，脸上带了些尴尬。诸葛亮见状却笑了，“谢谢你，子玄。”，凌昊闻言，这才知道诸葛亮刚才举动的原因。

    第91章连环计策

    天明，诸葛亮与凌昊回到吴营。刚下船，就见鲁肃和五百军士在岸边等候。

    鲁肃见到诸葛亮和这些扎满箭矢的草船，瞪大了眼。“每艘船箭矢约五六千，不费江东半分气力，二十只船，十万余箭，请子敬兄检阅。”。鲁肃惊道：“先生果然是神人啊！这是怎么做到的？”，诸葛亮却像是有急事一般，只一句便草草带过：“向曹操‘借’的。”，说完便冲鲁肃点了下头，然后拉着凌昊匆匆离去。鲁肃还没回神：“借的？曹操？哎，先生、先生你去哪儿啊？”。鲁肃看着诸葛亮走得只剩下影子，只好回头看向军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箭啊！”。

    凌昊见诸葛亮一路把他带到营帐，便知他要找药酒。“师父，不用了，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用这么麻烦。”，诸葛亮皱眉：“这怎么可以，这么长的口子怎么会好的差不多，若是不行，我再让军医过来一趟。”。

    二人的对话让一直待在营帐里的戾渊听了个清楚。“药酒在哪？”，诸葛亮看向戾渊，戾渊无言地把药酒递给诸葛亮，凌昊无奈，他的伤口真的已经愈合了。

    诸葛亮拆开凌昊手上染血的布条，却看到凌昊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只剩一条浅浅的白痕，不由一愣。

    凌昊扔掉布条，“我吃过一种特殊的丹药，所以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上很多，这种伤真的没事的。”，诸葛亮放下药酒，似乎还不相信，凌昊就这么摊开掌心，“师父你也看到了，没事的。”，“好吧，没事就好。”，诸葛亮也不深究凌昊说的丹药。

    “诸葛军师，都督有请。”，门外传来传令声。诸葛亮皱皱眉，“罢了，子玄你先休息，我去趟周瑜那里。”，“嗯。”。

    诸葛亮被叫走，凌昊见戾渊看着他，正要将药酒瓶放回原处，戾渊阻止了他的动作。凌昊看向戾渊，见他的视线似乎停留在自己的左手上，了然，安慰地笑了下：“在船上被箭碰到了，现在没事了。”，因为凌昊之前已经和他说过诸葛亮草船借箭的事情，所以戾渊也知道计划，只是听到在船上被射时，还是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知道这是戾渊关心人的表现，凌昊笑笑，心下一暖，“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另一边，周瑜命人搬箭，不仅达到了要求，还多出两万多，周瑜脸色不定，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先生神算，在下佩服。”。诸葛亮行礼，“区区小计，不足为奇，只不过都督此时传我，可是想到了战略计策？”，周瑜点头，“我有一计，还请先生决定。”，诸葛亮笑笑。二人进帐。

    周瑜在桌上写了一个字——“火”，诸葛亮点了下头。“曹操虽然擅长陆战，也懂火计，但是此番为水上作战，定然想不到以火攻水的妙处，他两次中火计，这一次想必也不会有防备。都督的计划可行。”，周瑜将一张纸点燃，“此计你我二人知晓，定不可告诉他人。”，诸葛亮颔首：“此为公家大事，岂有传漏之理，都督放心。”，周瑜想了想，“子玄无妨。”。

    诸葛亮抬眸看向周瑜，“都督与孙将军对子玄真的很推心置腹。”，周瑜笑笑，“这话不错，但是对于伯符来说，子玄或许更加特别，当然，我也不想为难子玄。”，“子玄自新野之战前，初次认我便央我不要与东吴有过多摩擦。”，周瑜闻言，“先生是明白人，孙刘两家的命运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掌握的，若是真到了利益冲突时，惟有摒弃个人情感。”，二人无言相对。

    半晌，门外士兵传话：“江北有人靠岸，称是蔡瑁的弟弟蔡和，蔡中，前来投降。”，“放他进来。”，周瑜语气一变。

    不多时，两人进来，进门就苦着脸：“我兄长有什么罪？却被曹操误杀，我二人想报兄长之仇，还望都督成全！”，周瑜面上立刻露出欣喜的样子，当即命人重赏两人，让二人为甘宁前部。二人闻言，以为周瑜中计，当下大喜，千恩万谢退下。“把甘宁唤来。”，周瑜等二人一退，就召见了甘宁。

    诸葛亮见二人离开，又看着周瑜若有所思，笑道：“都督将计就计，兵不厌诈，好计谋。”，周瑜也笑：“我还有一计，既然曹操送降，我们为什么不也来这招呢？”，诸葛亮沉思了一会儿，“都督的意思是混淆曹操的视听？”，“正是如此，我已经有了初步计划，只是人选未定，待我考虑一下，明日若出任何状况，还请先生不动声色。”，诸葛亮点头应允。

    第92章黄盖受刑

    次日，周瑜鸣鼓大会诸将，诸葛亮以及凌昊也在其列。诸葛亮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凌昊看着众将及端坐于旗下的周瑜，“莫不是……”，凌昊看着黄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周瑜要施行苦肉计了。

    “诸位，曹操引军百万，连绵三十余里，非一日可破，我们应该备足三月粮草，随时准备御敌。”，话音未落，凌昊就看见黄盖上前，“不要说三个月，就是备足三十个月的粮草，也无济于事，依我看曹操如此强悍，这个月能破就破了，不能破，我们还是按照张子布的建议，弃甲倒戈，投降就是了，都督为什么一定要帮刘而损己呢？”。一番话说完，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凌昊也愣了，他没想到黄盖说是说，只不过还顺便扯上了刘备……凌昊苦笑，身后的戾渊看了眼黄盖，又看向周瑜，没什么反应。

    “混帐！”，周瑜突然发了火，众人一惊。周瑜盯着黄盖，“我奉主公之命，督军破曹，主公有言，若有再言降者必斩，现在两军对峙之际，你竟然敢说出此等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今日不斩你，难以服众！来人，把黄盖绑起来！”，周瑜将案上茶盏掷到黄盖面前，砸了粉碎，众人看着勃然大怒的周瑜，一时没有动作。凌昊则暗叹周瑜的演技之高，倒是诸葛亮反而一直沉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在众人惊愕之时，黄盖不仅没有悔意，言语间甚至带上了不服。“我自随破虏将军，南北，已历二世，我黄公覆还轮不到你来惩治吧！”，黄盖不屑。“放肆！”，周瑜拍案，“这里是军营，我是都督，你黄盖虽是东吴老臣，但违了军法，我有权先斩后奏！还不快来人，速速斩了他！”。见周瑜怒极，众人才反应过来。“都督，黄将军是旧臣，还请宽恕啊！”，一旁忽然有一个人站出来，凌昊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才想起来他就是甘宁。凌昊的视线不由在甘宁的腰间流连了许久。似乎并没有什么铃铛之类的，史书上不是说甘宁海盗出身，时常在腰间挂铃铛吗？看来历史书也不是真的……很显然凌昊放错了重点，戾渊一脸阴森，也盯着甘宁，他怎么不知道凌昊喜欢盯着男人看。

    “甘宁，你不必替他求情，我意已决。”，“可是——”，周瑜看着甘宁，“没有可是，你若再言，连你一并斩首！”，此言一出，甘宁张张嘴就是说不出话，众将齐齐下跪。“都督三思啊！黄盖罪固当诛，但此时孙操对峙，杀了黄盖于军不利，还望都督宽恕，暂且记下黄盖的罪，待破曹之后再斩首也不迟啊！”。

    周瑜看上去余怒未息，只是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武将，并未答话。众人依旧苦苦相求。凌昊犹豫要不要开口求情，但是见诸葛亮一直没有出声，凌昊顿了顿。“要不是看在众将的面子上，今天定要砍你头以正军纪，先拖出去打一百杖再说。”，死罪延期但是这一百杖和死罪有什么区别？众人又要告免，周瑜这下是真怒了，一把掀了桌案，“都给我闭嘴！还有人再求情一并挨打！”。众人闻言一片死寂，“行刑。”，左右将黄盖押到场地中央，将他拖翻在地，一杖一杖打下去。

    凌昊有些看不下去，这真的是在用尽全力，毫无半点虚假，打到三十几杖，黄盖愣是不吭一声，但是整个后背已经皮肉绽开，真是大丈夫！到了五十几杖，已经是鲜血直流，皮开肉绽。凌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说是苦肉计，但这样也就足够了，若真打上一百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到时候还怎么去曹营？凌昊见凌戾渊全无半点表情，诸葛亮也无意阻止，只好上前。比较他现在不是属于吴营，求求情应该可以。

    “都督，黄将军为东吴重臣，在下相信他也是一时口快，如今五十杖已罚，再继续下去无异于今日取他性命。在下斗胆恳请都督息怒，且先记下这五十杖，等到破了曹操再打也不迟，若是黄将军还有不敬，到时候两罪并罚就是了。”，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周瑜沉默了半晌，看着黄盖，“既然客卿都这么说了，今日且先记下，若有怠慢，及时行刑！”。

    众人连忙扶起黄盖，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凌昊见众人扶黄盖回去，叹了口气。黄盖虽然被上了药，但是伤势太重，几次昏厥。众人无不泪下。鲁肃前往探望，见黄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大口喘气，心下不忍，出来就直奔诸葛亮住处。

    “先生啊！今日都督怒责黄将军，我们都是他的下属，不敢犯颜苦谏，但先生为客，为什么却袖手旁观，一言不发？”，诸葛亮抬眸，看着一脸不悦的鲁肃，不由无奈。凌昊还是有些担心黄盖，但是这关乎国家大事，不能将玲珑丹赠他，凌昊思量了一下，还是道：“师傅，我去黄将军那里一趟。”，“还是担心？”，“嗯。”，“去吧，快去快回。”，凌昊向诸葛亮和鲁肃行完礼，便匆匆出去了。

    鲁肃见凌昊出门，不由感慨，“还是凌兄弟重情义！不愧是主公认可的人啊。”。诸葛亮闻言挑眉，“子敬兄可是在折损我的不是？”，鲁肃道：“我哪敢啊。”，诸葛亮叹气，不明白为什么鲁肃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今日痛打黄盖，苦肉计也，都督想要让他诈降，但必须骗过曹操才能实行计划。”。鲁肃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却不敢多问。“先生高明！”，诸葛亮象征性笑笑，“不敢。”，他只是一直在想江面火计，若是曹操能把战船连锁或许更为有利……只是这人选——把江东全部武将筛了一遍，依旧没什么头绪。“不是将士还有谁呢？”，诸葛亮忽然想起一个人，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怎么把他忘了。

    第93章北军用武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十六日，曹操出兵吴营，水旱两路，五色旗号。

    “水军中央黄旗毛阶，于禁，前军张合，后军吕虔，左军文聘，右军吕通，马步前军徐晃，后军李典，左军乐进，右军夏侯渊，水路接应夏侯惇，曹洪，许褚，张辽，其余枭将，各依队伍。”，凌昊读着周瑜分发下来由细作传来的文书，暗自惊于曹操的布局。“如此多的猛将，此战并不如计划中的简单。”，周瑜皱眉，似乎碰到了棘手的事。凌昊盯著名单上“张合”二字，上次他应该是射中了他的手臂，照理说是废了才对，为何这次曹操会让他出战？难不成没有打中要处，只是皮外伤？凌昊有些无语，看来自己那时的准头确实难以恭维……

    曹操的军队已近江南一带，与吴营相隔甚近。

    周瑜敲了敲桌案，“与曹军的第一战，谁愿先出？”，韩当、周泰两人站出。“末将愿往！”，周瑜点点头，“各寨严加防御，不可轻动，曹操近日便会发动进攻，众将做好迎战准备，另外，黄公覆的职位暂时由蒋钦代理。”，提及黄盖，众人噤声，谁也没想到黄盖伤好后竟然会背叛吴营投靠曹操，当初真是白替他求情了！

    是夜，营内灯火通明。凌昊本来打算回营帐，走在江边，却不由止住了脚步。望着江水，隐隐约约能看到曹操连锁战船上的灯火，那么近又那么远……自随军至今，眨眼间就到了作战的时刻，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周瑜确实是良才，想起日后，凌昊心绪有些烦乱起来。在江边又待了一会儿，静下心，这才往回走。到了自己营帐前，凌昊又顿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下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必须找周瑜了解详细的战况，以便能在战场上更好的出份力。

    来到周瑜帐前，凌昊也无甚顾忌，直接就走了进去。“子玄？”，周瑜仍在看文书，见到凌昊有些惊讶，把文书放到一边，“真难得，今日是你第一次来找我吧。”，周瑜笑笑，示意凌昊坐下。凌昊顿了一下，“公瑾，曹操的战船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周瑜面色不变，“怎么这么问？”，凌昊道：“今日去江边，曹操的军队似乎已经到了警戒范围内，若我料的不错，不是近几日，恐怕是明日就会开战了吧？”，周瑜眼神一凝，没有答话。

    “公瑾，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只管说就是。”，周瑜闻言看着凌昊。

    “子玄，军中将士足矣，你与诸葛亮身为客卿，又不善水战，再说武力方面有江东将领，你又身为文员——”，“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只是个军师角色了？”，凌昊扶额，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认为他能够上战场打仗呢？怎么说他也精通各门兵器，了解诸葛亮的阵法兵法，况且自己在刘备麾下也算是个武将啊……“总之即使我愿意让你上战场，伯符也定然是不准我这么做的。”，凌昊上前，双手撑在桌案上，看着周瑜，“公瑾，这并非客卿不客卿的问题，面对敌人，你我都一样，我虽不才，但是自认为武力尚可助一臂之力，不要说伯符不愿意，他身为一方之主，当以大局为重，又怎么会这般儿戏？我想他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周瑜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凌昊，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周瑜移开视线，言语淡淡：“我这辈子从未见伯符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他虽身为一方之主，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毫无半点分寸，子玄，你不会知道的。”，凌昊一愣，没有听懂周瑜说的话。“子玄，若我与你师傅真的对立，你会帮谁？”，周瑜也只是随口问问，他知道凌昊肯定是站在诸葛亮那一边的。“谁也不帮。”，凌昊淡言，周瑜看向凌昊，“你二人的事，我无权过问，既是斗智，便看各自的本事，“呵，这倒是真像你的风格。””，周瑜自嘲笑笑。

    凌昊眼神复杂地看着周瑜，半晌，还是轻声道：“我不希望孙刘两家会成为敌人，公瑾，也许有一天，你与诸葛亮会有不可避免的摩擦，但我仍希望你永远像这时一样，毕竟，你是我的朋友。”，周瑜笑了，凌昊顿顿，“算了，你最近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别过多操劳，既然如此，出战之事再议，我不打扰你了。”，凌昊行了一礼，垂首退了出去。周瑜重新拿起文书，却无心再看，“伯符，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第94章急火攻心

    果然不出凌昊所料，南岸隔夜就听得鼓声大作，曹操的水军又逼近了，到了清晨，连吴营里的镇安鼓都敲响了。众人忙登上观察台，只见有几艘船只直向吴营而来。

    “韩当，周泰，给你二人十只哨船，左右出击，其余各营先不要动，准备防御。”，周瑜急令一下，众人领命行动。

    韩当与周泰分立船头，曹船尚未靠近，便见全军乱箭齐射。韩当等人皆用盾牌抵挡，周瑜这边站在山顶，遥望江面战况，只见韩当一枪就刺死了曹军一名将领，周泰险险避过箭矢，提刀一跃，在离敌船尚有七八尺时，直接跳到了敌军船上，手起刀落，将张南砍落于水中，随后又斩了驾船的士兵。凌昊看得手心出了冷汗，不得不说这周泰果然有胆气。曹兵见张南被杀，急急往回退去。韩当和周泰催船追赶，到了江中央，正好遇见赶来的文聘，两军又开始厮杀。

    周瑜观望这水面艨舱战船，旗号自带，整齐一致，再看文聘与韩当交战，连连败退，文聘回船就走，周泰和韩当那架势看来是想趁胜追击，周瑜谨慎，怕曹军有埋伏，思量了下，“传旗手用白旗招飑，以免敌人设陷阱。”，“是！”，白旗一鞠，周泰、韩当二人毫不恋战，立刻架船回营。不多时，隔江战船尽入水寨。

    “曹操战船如苇草之密，且曹操生性多谋，如今只是暂时击退，以后该以何破之？”，众人默默互看，还没说话，就见对面曹船上的旗帜被风吹折，掉进水里。周瑜笑了，“此景对曹操来说是不祥之兆啊。”，凌昊却无心听周瑜的话，诸葛亮见凌昊眼里隐隐有些忧虑……“子玄，怎么了？”，凌昊只是看着周瑜，眉头紧锁，“不……没什么。”，诸葛亮将视线放回周瑜身上，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江中波涛汹涌，吴军虎旗在风中飒飒作响，大风扬起旗帜一角，刮过周瑜脸颊——“不好了——”，凌昊见状低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见周瑜脸色一凝，随后弯下腰，竟是口吐鲜血，然后身体摇摇欲坠。“公瑾！”，凌昊赶忙扶住周瑜，“快叫军医！”，众人纷纷散开让路，让凌昊将周瑜送回营帐。

    “江北曹军百万，如狼似虎，怎么这时都督却出了这事，万一曹军来袭岂不是出了大麻烦！”，一群人骚动不已，纷纷前来动问周瑜情况，而军中信史已经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回孙策那里。

    “大家安静些，都督需要休息，军医留下，大家暂时回帐，等到都督醒过来再看望也不迟。”，凌昊一番话劝退众人。帐内，“公瑾，你感觉怎么样？”，周瑜卧在床上，他虽已经醒了，但是却只是摇头。不多时，诸葛亮走进来。看了眼凌昊接着转向周瑜，“都督病势如何？”，周瑜见到诸葛亮，嘴张了张，“心腹绞痛。”，“可用药否？”，“无药可治。”，诸葛亮表情不变，复道：“心中郁积，必用凉药方能解除。”。周瑜眼神一变，挣扎就要起身，凌昊见状上前，周瑜在凌昊帮助下坐起来，屏退了左右侍从，“也非凉药能解。”诸葛亮闻言笑笑，“都督气不顺，自然解不了，若要解必先顺气。”。

    凌昊此时有些无语，现在这么要紧的关头，这两个人还在互相卖关子……周瑜沉声道：“先生有顺气之法？”。诸葛亮看着周瑜，云淡风轻吐出一句：“欲破曹操，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都督的病源吧。”。

    周瑜一惊，半晌才说话。“先生果然是神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根，那么您可有方法治好它？”，诸葛亮颔首，“我虽不才，但遇异人，习得奇门遁甲天书，可以为都督一用，都督若要借东风，需在南屏山建一个祭台，名曰：七星坛，高九尺，作三层，用一百二十人，手执旗幡围绕，亮于台上作法，借三日三夜东南大风，以助都督用兵。”。

    周瑜闻言有些惊讶，“不消三日三夜，只需一夜大风，大事可成！”，诸葛亮沉思了下，道：“十一月二十日甲子祭风，到二十二日丙寅风息怎么样？”，周瑜面上露出喜色，下了床也不见之前的虚弱。“我即刻命人筑坛，还望先生尽快做法！”。

    凌昊在一旁有些愣，明明刚刚还在吐血，怎么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那个……我能插下嘴吗？”，二人齐齐看向凌昊。凌昊咳了声：“公瑾，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周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现在没事了，还要多谢诸葛先生将我这心中大石除去。”，可是都吐血了……凌昊无力吐槽，终是没有说什么，他二人的行为方式，看来自己是很难跟得上了。

    第95章心结难解

    诸葛亮与凌昊辞别出帐。

    “子玄不仅知道周瑜心中忧虑之事，甚至就连他的发病时间都一清二楚呢。”，凌昊闻言身形一顿，诸葛亮见凌昊沉默，缓声道：“有时候感觉你是一个很神秘的人，这让我也有些看不透呢。”。凌昊停下脚步，诸葛亮回首，见凌昊驻足原地，微垂着头，似乎有些……失落？

    凌昊脑中有些空白，诸葛亮短短两句话，已经让自己意识到似乎自己一路走来靠的都是这浅薄的先知，他是不是有些过于自负了。起先的担忧焦虑渐渐变为了彻底的自嘲。也是，若他不知道历史，若他没有玲珑袋和玲珑丹，若他根本就不是穿越者，他——大概也只不过是乱世荒民中的一员罢了……

    诸葛亮意识到凌昊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是他那番话吗？他也只是随口感慨感慨，却不想……“子玄——”，刚欲开口，身后便有一个士兵追来。“诸葛先生！都督请先生现在立刻到主帐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诸葛亮有些头疼，“子玄我先过去一趟。”，凌昊没有回答自己，依旧不在状态，诸葛亮叹了口气，然后便跟着士兵离开。

    凌昊垂头苦笑，额前发丝挡住了眼睛，留下一片阴影。静静伫立在路边半晌，凌昊这才抬脚离开。

    是夜，诸葛亮与鲁肃观完南屏山的地形，回到各自的住处。诸葛亮在帐内踱步，他总有种不甚舒服的感觉，凌昊今天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当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诸葛亮眉头紧锁，不由又思索了一番自己的话，反复想了几遍，再加上凌昊有些失落的模样，诸葛亮像是明白了什么。“真是个……傻瓜，我怎么会怀疑你……”，诸葛亮思及此，立即出帐向凌昊营帐走去。

    “子玄，你在吗？”，帐内戾渊闻言一顿，下一秒诸葛亮便掀帘而入。“子玄呢？”，戾渊眉头一皱，他听士兵说诸葛亮去了南屏山，本以为凌昊是一起去了，结果，凌昊呢？戾渊脸色渐沉。

    “自傍晚就一直没回来吗？”，诸葛亮再次问道。戾渊点了下头。“……”，诸葛亮不言，戾渊披上外衣，凌昊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他得去找找。“等一下，子玄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我猜他应该是一个人去静心了。”，诸葛亮抚额，戾渊却不听，直接出了营帐。

    不对劲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戾渊沉思一会儿，凌昊有心事时喜欢独处，他能去的地方，无非也就是江边的树林。戾渊抬脚就往江边走去。不算大的林子，因为冬天，显得更加空旷，所以应该一眼就可以看见人才对。戾渊来回走了几遍，离驻地却是越来越远，不得已也只能继续向前走。

    此时月已中天，江面泛起磷光，戾渊沿着江岸，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没有停下脚步。

    凌昊此时正背靠一株枯树，望着面前的江水兀自出神。“倒有些怀念从前了……”，凌昊随手捡起身边的石块，掷向水面。“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凌昊长长舒了口气，波纹渐平，他也该回去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不过自己也真是矫情，竟然也会像女子一样胡思乱想了。

    刚起身，就感觉一阵大力，拉得凌昊趔趄了一下。“戾——渊？”，凌昊愣了下，看着突然出现的戾渊，望及他眼中些微的怒意。“我没想投河，只是静静心而已。”，戾渊闻言，眼中怒意渐渐褪去，只是仍紧紧抓住凌昊的胳膊不放。凌昊失笑，“你是来找我的？”，戾渊没反应，凌昊心里似乎安定了不少，索性重新坐下来。戾渊迟疑了一会儿，也静静在凌昊身边坐下，就如以前凌昊有心事一样。

    二人之间久久无言，直到凌昊打破了这个沉默。“戾渊，你能想象一个人孤立于世界之外的样子吗？”，莫名其妙的问题，戾渊没回应，凌昊自嘲笑笑，“当你没有已有的对历史的预知，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生下来就生活在这个乱世……这样的我，也只可能是荒民中的一员吧？甚至不会遇到你们。”，他的生活就像是开了外挂一样。戾渊看着凌昊的侧脸，只见凌昊嘴边扯出一抹略带嘲笑又夹杂着悲哀的笑。

    戾渊皱眉，他遇到了什么事？凌昊依旧在自言自语，似乎要把心里的疑惑与不安全部倾泻出来一般。“戾渊，你也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如今能拥有现在的一切，能走到这一步，其实仅仅只是靠那一点浅薄的先知。”，凌昊转身，对上戾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除去这些的我，是不是有些一无用处了？”。

    凌昊垂头敛目，将前额轻轻抵在戾渊的肩头。戾渊一顿，随后眉头紧皱，凌昊像是走进了一个怪圈，诚然，他于这乱世是特殊的……他似乎知道凌昊为什么这么奇怪了，戾渊在心里暗道傻瓜。身侧的手抬了抬，终于还是伸手环上凌昊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两颈相交。

    凌昊愣了，“戾渊？”，戾渊毕竟没有安慰别人的经历，只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抚性地拍拍凌昊的后背，在他眼里，不管凌昊有没有先知、才智与相貌，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他喜欢的是他的性格，那种温暖舒服的感觉，如果按照凌昊的说法，大概也就是自己一直不懂的灵魂吧。于吉常说，自己戴上面具便是世间最无奇的人，若是能收敛一下自己的习气或许可以和他人好好相处，只是自己一来因为面具长相平平，二来因为习惯在别人看来很难相处，三来自己自从认识凌昊，从未有任何可以让凌昊信任的地方，但——这个人就这么像对待知己一样接纳了自己，从未有过怀疑。

    “戾渊……”，凌昊感到戾渊的安慰，心下一阵感动，“谢谢。”，凌昊轻语。戾渊闭上眼，实际上，一直以来该说这两个字的是自己吧……

    第96章心魔消除

    天微明，冬日难得的阳光洒在江面上，风吹过江岸带来潮湿的空气，背靠枯树的戾渊轻轻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臂，尽管已经很小心，但是轻微的动作还是让凌昊睁开了眼睛。

    凌昊显然处在没睡醒的状态下，一阵冷风吹来，下意识蹭了蹭身上被戾渊披上的外衣，戾渊饶有兴味地盯着凌昊，这感觉，有些像猫呢……凌昊皱皱眉，半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立刻尴尬起来。凌昊起身，僵了一夜的身体有些摇晃，身上的外衣滑落。凌昊愣了愣，自己竟然还霸占了戾渊的外衣？现在可是冬天！

    凌昊将衣服还给戾渊，他昨晚怎么就这么睡着了？还有……戾渊这样子是陪了自己一整晚？“你……”，凌昊摇摇头，抓过戾渊的手，感觉是温热的这才放下心。“谢谢，我现在好多了……”。戾渊微点了下头，起身穿上外衣。

    二人回到营帐，已经日上三竿，还未进帐，便被士兵拦住了。“大人，诸葛先生让您回来后马上去南屏山一趟。”，凌昊动作顿了顿，“嗯，知道了。”，凌昊叹了口气，兀自换好衣服。戾渊静静地立在一旁。“我去师傅那一趟。”，凌昊道。戾渊沉思，似乎……凌昊的反常与诸葛亮有关。

    凌昊骑上备好的马，手起鞭落，马儿嘶鸣了一声便向南屏山奔去。不多时，还未到达终点，就被士兵领到了山下一处暂时修建的行馆内。

    “大人请进。”，士兵将凌昊带至房门前，便退下了。凌昊心情有些杂乱，本来稍稍平复的心似乎又开始乱起来。

    “师父找子玄何事？”，诸葛亮听到门被推开，凌昊见眼前满是雾气，微愣，房中大半竟然是一个石砌的浴池，周瑜为了借来东风，竟然连浴池也设计的如此用心。

    诸葛亮散着发，在水中道：“过来。”，凌昊迟疑了下，还是应声走了过去，只不过在离石池几步远就停了下来。诸葛亮转头，“无碍，你过来。”，凌昊穿过水雾，又走了几步，随后顿了顿，便跪下身，毕竟诸葛亮在池中，比自己低了不少，他身为徒弟站着不合礼数。

    “你昨夜去哪儿了？”，凌昊一怔，诸葛亮怎么知道他一夜未归？“没去哪……”，诸葛亮皱眉，“你昨晚一夜没回营帐不是吗。”，凌昊闻言不语。诸葛亮又道：“怎么突然这样？是不是我那番话——”，“不是。”，凌昊未等诸葛亮说完就吐出两个字，想反驳，但是张张口，又说不下去。诸葛亮看着凌昊，“你有什么心事？”，凌昊默然，诸葛亮等了半晌，丝毫不见凌昊反应，心中莫名有种郁躁的感觉，又看着凌昊自从进来就一直垂着眼，面无喜怒。诸葛亮眉头紧锁，随后伸手拽住凌昊的衣领，一用力，毫无防备的凌昊就这么扑进了池里。

    “哗啦——”，站稳身子，凌昊呛了口水。诸葛亮见凌昊依旧敛着眼，不喜不怒，目光就是不看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诸葛亮叹了口气，“子玄，你有什么心结告诉我好吗？”，凌昊闻言苦笑，诸葛亮注视凌昊半晌，终于静静地说道：“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凌昊终于看向自己，眼中似乎有着讶然。“是不是我昨天那番话。”，诸葛亮轻轻道，看见凌昊眼中的波动，诸葛亮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吧……凌昊终于还是开了口，“师父，您当初为什么会收我为徒呢？”，诸葛亮看着凌昊，半晌道：“你是个难得的奇才。”……果然，凌昊自嘲笑笑，他到底还是沾了穿越者的光。“不过，若仅仅是因为有才智，我大抵也是看不上眼的，我看中的更多是你这个人，看重的是那份温和有礼、尊重他人的品性。”，凌昊不语，诸葛亮继续道：“天下人千万，有才之人虽不多，但也绝非没有，周瑜算其中，但却不及你的品性，也许像子玄这样的人世间还有，但是我只能说，如今我只遇到了你一人。子玄，即便没有所谓的才智，没有那些谋略，若还是当时，只因你的品质，我依旧会收你为徒，你懂吗？”。

    凌昊心里五味繁杂，他能不能这样解释，他遇上的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他所谓的“奇才”，而是因为他本身？“师父……”，凌昊觉得心里那块魔障一下子祛除了，没有什么能比诸葛亮这番话更让他安心。诸葛亮知道自己说中了凌昊的焦虑，也明白了凌昊的反常。看着眼前湿透的凌昊，眼中没有不安，脸上又带上自己熟悉的笑，诸葛亮这才放下心来。

    “师父，抱歉，子玄意气用事了……”，凌昊垂头，睫毛微颤，一滴水珠顺着发丝滑到下巴，然后滴入池中，打出一圈涟漪。诸葛亮此时竟有些微的失神——“师父？”，凌昊的声音让诸葛亮一震，回过神自己的手离凌昊的脸仅剩咫尺……诸葛亮收回手。

    “衣服湿了，去外面差士兵找身衣服换上，免得伤风。”，诸葛亮兀自闭上眼，凌昊顺从应声。

    直到凌昊的动静消失，诸葛亮这才睁开眼，靠在池边，皱眉看向自己的手……他刚才，到底想要干什么……

    终归是个男人，凌昊虽然被风吹了会儿，但总算没生病。看来也只有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凌昊低声说了句，随后释然。

    第97章诸葛祭风

    南屏山在东南方用赤土筑坛。方圆二十四丈，每一层高三尺，共是九尺。下一层插二十八宿旗：东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氏、房、心、尾、箕，布苍龙之形；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虚、危、室、壁，作玄武之势；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娄、胃、昴、毕、觜、参，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红旗，按井、鬼、柳、星、张、翼、轸，成朱雀之状。第二层周围黄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上一层用四人，各人戴束发冠，穿皂罗袍，凤衣博带，朱履方裾。前左立一人，手执长竿，竿尖上用鸡羽为葆。以招风信；前右立一人，手执长竿，竿上系七星号带，以表风色；后左立一人，捧宝剑；后右立一人，捧香炉。坛下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宝盖、大戟、长戈、黄钺、白旄、朱幡、皂纛等物环绕四面。

    凌昊不仅咋舌，说实话，隆冬之时，多事东北风，冬季吹东南风本就不符合常识，难道这真是历史的偶然吗？诸葛亮沐浴斋戒完，身披道衣，跣足散发，来到坛前，颇有仙人风韵，凌昊静静伫立在一旁。“你去军中告诉都督，若亮所祈无应，不可有怪。”，士兵应声退下。

    诸葛亮绕坛走了一周，最后登上高台，嘱付守坛将士：“不许擅离方位。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失口乱言。不许失惊打怪。如违令者斩！”众皆领命。诸葛亮缓步登坛，观瞻方位，炉中升起烟雾，青烟缭绕，诸葛亮仰天暗祝。凌昊只觉这种祈祷很是虔诚，遂也安静坐下。

    周瑜则令程普、鲁肃等一班人在营帐中候命，只等东南风起，便调兵遣将。黄盖已准备火船二十只，船头密布大钉；船内装载芦苇干柴，灌上鱼油，上面铺满了硫黄、焰硝等引火之物，再用青布油单遮盖；船头上插青龙牙旗，船尾各系走舸，在帐下听候，只等周瑜号令。而甘宁、阚泽和蔡和、蔡中在水寨中，每日饮酒，不放一人登岸；周围尽是东吴军马，水泄不通，也在等帐上号令下来。

    周瑜正在帐中议事，探子来报：“吴侯船只离寨八十五里停泊，只等都督好音。”周瑜点头，让鲁肃遍告官兵将士各自收拾船只、军器、帆橹等物。只要号令一出，时刻准备出击。若有违误，即按军法处置。”众将得令，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但是近夜，天色依旧清明，微风不动，周瑜不由皱眉：“诸葛亮莫非在蒙我？隆冬之时，怎么可能吹东南风？”，鲁肃道：“我想孔明既然已经应允了都督，定然不会食言，再等等吧。”，另一边，诸葛亮却安然，一日三休，令军士更替吃饭，毫不见紧张之色。凌昊不由奇怪，从清晨到傍晚，不要说东南风了，甚至连西北风也没有……“师父，真的有东南风吗？”，诸葛亮再次登坛，气定神闲。“快了，离既定的时间不远了。”，凌昊只得耐心等候。之间诸葛亮缓缓走到高台最前端，微闭上双眼，手中羽扇轻摇，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睁开眼，凝视着天边的云，轻声道：“来了。”。凌昊立刻打起精神，只见旗幡先是开始转动，然后旗脚一致飘向西北，霎时间东南风大作，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凌昊惊讶，直愣愣地盯着旗子，“师父……你、你怎么做到的？”，诸葛亮却只笑不语。

    周瑜和鲁肃正在谈论诸葛亮，一霎时狂风大作。“这是——东南风？！”，周瑜惊异，心中浮起了莫名的威胁感。诸葛亮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这夺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若是留着此人，定为东吴大患！伯符，请恕我以大局为重，若是不杀了诸葛亮，你我迟早会被刘备吞并。

    周瑜立即命令徐盛带一百刀斧手，前往南屏山，只要抓到诸葛亮，立即斩首。周瑜心悸未定，又不放心地让丁奉从水路包抄，这才稍微安下心。

    第98章暂回夏口

    “子玄，你即刻骑马回营，然后去滩口。”，凌昊不疑有他，立马与诸葛亮下山，若他记得没错，周瑜已经派人来捉拿诸葛亮。凌昊回营喊戾渊，诸葛亮先赶往滩口等候。

    赵云早已经等在那儿了，远远见了诸葛亮便令人举旗示意。“军师辛苦了。”，赵云抱拳，诸葛亮点点头，“再等等，子玄回营马上就来。”，赵云应了，见诸葛亮披散着头发，便道：“为何军师要我今日在此等候？”，诸葛亮兀自束好了发。

    “周瑜发兵欲用火攻，然隆冬之时缺少东南风，我应他借三天三夜大风，但怕只怕借来了风，周瑜倒反而要杀我以绝后患，所以预先一步要你在这等候。”，赵云敛目：“军师果真神算。”。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便见凌昊与戾渊骑马而来，待人都上了船，赵云立刻让人开船。

    “子玄，你怎么样？”，赵云道。凌昊见接应的竟是赵云，不由有些讶然。“没事，我很好，子龙，好久不见了。”，“我已经把韩姑娘安全送回了韩家，你大哥叮嘱你要注意身体。”，凌昊闻言笑笑：“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子龙，你说要确认的事情确认好了吗？”，赵云嘴角勾起一抹笑，但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凌昊见状虽然好奇，倒也不多问。一旁的戾渊脸色略有些阴沉地看着二人，而诸葛亮只当二人久别重逢，倒也不甚在意。

    开船没有多久——

    “回将军，后方出现不明船只追随！”，赵云面色一凝，走到船尾，果然看见有几艘船在靠近。“加快速度。”，赵云下令。诸葛亮皱皱眉，“看来是周瑜的人追来了。”，“军师不用担心。”，赵云示意无碍，令士兵拿来了弓箭，然后站在船尾，脚踩船栏，看向追兵。

    “诸葛军师请等等，都督有请！”，徐盛在船头大声喊道。诸葛亮看着徐盛，笑笑：“还请回复都督，好好用兵，诸葛亮暂回夏口，他日再见。”，徐盛一听急了：“军师且住，我有要事传达！”，诸葛亮挑眉：“哦？将军所说的要事恐怕是要拿我回去吧？我早料到都督不能容我，一定会派人来杀我，所以预先让赵子龙来接应，徐将军您还是请回吧。”，徐盛却拉起满帆，抢风而行，离诸葛亮的船又近了点。“军师您最好跟我回去一趟，请不要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为难！”。

    赵云见状，在船尾拉满了弓，箭尖直指徐盛，道：“我奉命接应军师，也请徐将军不要为难。”，徐盛哪里听，依旧令人加速，赵云有些不悦，直接满弦射出一箭，射断了徐盛船上的蓬索，那蓬坠下水，徐盛的船瞬间失了方向，赵云放下弓，“军师回归本是天经地义，况且此行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徐将军为何却紧追不放？本打算一箭结果了你，但显得两家失了和气，你回去吧，再追下去，你的下场就如这船帆蓬一样。”。

    赵云让人拉起满帆，顺风而行，徐盛此时即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正巧这时丁奉从旱路赶来，招呼徐盛上岸。“真该死！”，徐盛猛地砸了一下船身，丁奉叹气：“诸葛亮果然神机妙算，竟把我们的计策弄得一清二楚，非常人可及，再加上他那边还有赵云，算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禀报都督吧。”。

    周瑜听闻徐盛和丁奉的回报，心中郁积的烦闷愈多。“这人如此多谋，我的一举一动竟然全被看破……”，鲁肃在一旁好言道：“都督勿怒，还是等先破了曹操再来对付诸葛亮吧。”，周瑜闷声应了，又召集了诸将，安排了出战计划，而孙策此时也在路上，令孙权持兵符，为先锋直达靳地。

    第99章心念旧恩

    刘备专门在夏口等候诸葛亮等人，忽见一队船由远及近，以为是赵云他们，等到靠近才发现是刘琦。

    “叔父在这儿做什么呢？”，刘琦下船，刘备请刘琦上了楼，“东风风起，子龙去接孔明，现在还没到，我心里有些担心。”，言毕，一士兵指着樊口港的方向：“主公，有一舟靠岸，一定是军师来了！”，吕布和刘琦还没刚上楼又赶忙下楼去接。

    不一会儿，船到，诸葛亮、赵云等人登岸，刘备面露喜色。“怎么样？”，诸葛亮应了声：“现在没时间告诉其他的事，先前所让置办的军马战船都准备好了吗？”，刘备点点头，“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军师来调度了。”，诸葛亮应声，遂朝营帐走去。刘备、刘琦紧随其后，凌昊虽说已经看过很多次这种情形了，但还是感慨诸葛亮的架子够大，这要是放外人看来，倒像是二人的身份反了一般。

    “倒也只有军师一人可以这样了。”，赵云无奈道。“那是主公的脾气好，若是子龙，相信主公也不会怪罪。”，赵云笑笑，见前面人已经走远，“我们还是快些跟上吧。”。

    诸葛亮和刘备等人在帐中坐定，帐内各将已聚齐，赵云和凌昊进来后，关张二人向他们打了招呼。

    “子龙。”，“在！”，赵云出列，诸葛亮点着地图，“你带三千人马，渡江直取乌林小路，在树林浓密处埋伏。今夜四更后，曹将必定会从那条路逃走，你等他一过，半路放火，不要赶尽杀绝，杀一半就好。”，赵云抱拳：“乌林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南郡，一条通荆州，不知该取哪条路？”，诸葛亮道：“南郡势急，曹操不敢去，你在荆州那条路埋伏就好。”，赵云领命。“翼德领三千军渡江，截断彝陵这条路，去谷口埋伏，曹操不敢走彝陵南，定走北彝陵。等到第二日雨过，一定令生火做饭，你只要看见有烟，立刻放火，只是不要捉曹操。”，张飞也领命。诸葛亮又命令糜竺、糜芳、刘封三个人驾船绕江剿擒败军，夺取器械。

    完后起身，向刘琦行了一礼：“武昌一带，最为紧要，公子请回去布好人马，列兵士于岸口，曹操一败必然逃来，此时就地而擒，但是注意，万万不可离开城郭。”。“谨记军师之言，吾现在就回武昌。”，刘琦又向刘备行了礼，便辞别而去。

    诸葛亮转身对刘备道：“主公屯兵樊口，凭高而望，只要看周瑜成功就好。”，刘备点头。半晌，诸葛亮看向凌昊：“子玄率三千精兵，亲往与孙策会和，从正面助周瑜攻曹。”，话音刚落，赵云便道：“军师，这三千军从正面进攻未免有些太草率了，还请军师撤回命令。”，凌昊见众将面露惊讶，但还是上前领命：“子玄定不辱使命！”，赵云见状仍想说什么，却被凌昊止住了。

    “为何点完众将，却偏偏不用我，这是什么意思？”，关羽不悦，“子玄还年轻，请军师让我一同前去。”，诸葛亮却道：“云长且慢，正面有子玄足矣，我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隘口，但是对于云长来说却有些违碍，我正在思考中。”，关羽问：“有何违碍？”。

    诸葛亮看着关羽，“昔日曹操待云长甚厚，云长又是义气之人，如今曹操兵败必取华容道，如果我让你去那，你一定会放他过去，所以不敢让你去。”，关羽却皱眉：“军师多心了，当日曹操有恩于我，但我已斩颜良、文丑，解了白马之围，算是报答过他了，今日撞见，哪有放过之理？”，诸葛亮面色不动，只是看着关羽问：“若是放了，当以何处置？”。关羽抱拳：“愿以军法处置！”，诸葛亮听了却无甚大反应，“如此，那就立刻下文书，你于华容道高山之处，堆草烧烟，引曹操来。”。

    关羽一愣，随后疑惑道：“有烟，曹操定然不敢走来，这怎么引？”，诸葛亮笑：“兵法有虚实之论，所谓兵不厌诈，曹操见烟必定认为是虚张声势，一定会走华容道。”，关羽暗自佩服，与周仓和关平领着五百刀斧手去了。

    刘备不免有些忧心：“我这二弟义气深重，只怕多半会放曹操过去。”，诸葛亮淡淡：“我昨夜观看星相，曹操此时身不该亡，这人情就顺便让云长做了，也好彻底了断他的心事。”，众人一听皆惊奇不已，而凌昊已经吐不出任何槽了，他只能说若是诸葛亮到了现代，一定是个未卜先知的活神仙……

    第100章赤壁前夕

    凌昊与赵云出帐。赵云本应该去做准备，但还是放心不下凌昊。“子玄，此番前去是为水战，你定要小心。”，凌昊点头，赵云又看向一直静立在凌昊身后的戾渊，“让戾渊一同前去，多个帮手总是好的。”，凌昊回头看了眼戾渊，“嗯，知道了，子龙你还是快去做准备吧，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放心。”，赵云抬眸，正好对上戾渊的视线，“子玄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赵云言讫，戾渊深深看了眼赵云随后敛目。

    “那我先去了。”，凌昊向赵云行完礼，便领军上了船，船队顺序排开，士兵取了战甲给两人换上。凌昊戴好银盔，拿着长枪，而戾渊一身黑铁甲，手中是惯用的长戟。

    “这倒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吕奉先也是使长戟的吧？”，戾渊看着身上的盔甲，眼中露出一丝自嘲。

    船队行至吴营不远，便见又有几队船队迎来。凌昊率先上了岸。

    “禀都督！刘备部下凌昊领军前来助战。”，正在为战事而忙的周瑜闻言，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主公可到？”，“主公已经靠岸！”，“迎他们进来吧。”，“是！”。

    “禀都督，孙将军——”，“不用通报了，我已经来了。”，“仲谋？你这么快就来了，伯符呢？”，掀帘而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周瑜见到来人，愣了下，“兄长有事，要等会才能来，刚刚在帐外听闻刘备派人来助战了？”，周瑜微微点了下头，还未说话，便见帘门再次被掀开。周瑜如今不知怎么面对凌昊，半晌无言。

    凌昊和戾渊进帐，见到孙权倒是意料之外，凌昊看着与孙策有些相像的男人，“想必这位就是孙权将军了吧，在下凌昊，从属于刘豫州，此番前来助战，希望能和将军共战以挫曹军。”。

    孙权本就是孙策的弟弟，所以经常听自家兄长提到凌昊，孙权打量着凌昊，一双碧眸快速闪过些什么。“经常听家兄提起凌将军，今日一见，将军果然气度不凡。”，凌昊笑笑，并不多言，深知孙权心思谨慎，他此时也并不想多惹是非，毕竟他和自己分属两个势力。

    “不知都督对阵势有何安排，子玄愿自领三千军先锋。”，周瑜见凌昊不提先前诸葛亮之事，顿了顿，“你由伯符来安排，这件事我没有权利。”，孙权皱皱眉，“此次水上作战，军事大权全在你手中，为何……”，周瑜看着凌昊，“伯符交代过，你的事情等他亲自安排，毕竟，你于他是个特例。”，凌昊不去深究周瑜口中的话，“既然如此，那就等伯符来了再说吧。”。

    孙策安置好军队与船只，这才到达帅帐。依旧是火一般的一袭红衣，战袍宣天。孙策看了眼在场的人，扫到凌昊和戾渊时，顿了顿，而后走到帅位上坐下，摘下战盔。“公瑾，人员安排的如何？”，“回主公，阵营已经差不多安置好了，船只以及器具也已备好，随时可以出战。只是……”，周瑜看了眼凌昊，“凌将军还未做安排。”，凌昊上前，“将军，凌某不才，恳请将军任我先锋军一职，望将军成全！”，语毕，凌昊向着孙策双手抱拳，直直跪下。

    孙策不语，看着凌昊，沉默了许久。孙权面色不定，他知道孙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况且此时战势紧急，为何偏偏对这人的安排却要如此犹豫呢……孙权看向凌昊，他隐隐感觉，自家大哥和这个叫凌昊的人关系并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好，命你为先锋军领军，领三千刘军与三千吴军先行。”，本以为孙策会另做安排，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周瑜不动声色。“多谢将军！”，凌昊起身。孙策看着座下众人，“如今虽是孙刘联合，但曹军百万，战后，我不希望听到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牺牲的消息，有一丝机会也要活着给我回来。”，凌昊看着此时的孙策，面上不带一点平日里的样子，面目严肃，“战前我就不多说了，仲谋，你和子玄可以去准备了，公瑾先留下，把战况和战船分布的情况通报一下。”。

    “是！”，“是！”，凌昊抱拳，和孙权退下。周瑜看着座上的男人，“你真要这样安排？”，孙策挑眉，“既然这是他的选择，我若强制去干涉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可是——”，周瑜止言，孙策明白好友想要说什么，“公瑾，你我都知道，子玄是个固执的人，此时此刻，我只能把他看作是一个将领，而不能自私地去护着他，尽管……”，孙策敛目，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尽管战场生死难测？”，周瑜替孙策说出了这句话，而后叹了口气：“伯符，我从没见你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既然你选择了凌昊，那么我只会支持你，但是……你或许应该早些让他知道，趁凌昊还没有中意的女子之前。”，“你说的是呢……只是这场战争……不定因素太多，探子来报，曹军的主力已经全部调到了江东战场，子玄那我会告诉他的，只不过要等这场仗结束。”。

    孙策闭上眼，“但愿告诉了他以后，凌昊不要把我当成瘟疫来躲着就好。”，周瑜这时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问了一句，“要是他接受不了，你们关系反而破裂了怎么办？”，孙策愣了一秒，而后右手支头，半眯着凤眸，笑着看向周瑜：“若真是那样，你提的建议你负全部责任。”。“！”，周瑜无语，他就知道孙策从来就没有正经超过半个时辰……

    玄天篇中部？纷芜

    第101章奇谋难测

    无论是刘备这边还是孙策，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时机成熟，诸葛借来的东风呼啸，令人恍若身处春末。

    孙策这边是正面攻曹，等水战后，刘备会负责追捕残兵败将和曹操，所以只要两方配合，曹操该是必败无疑才对。

    虽然是这么说，但由于历史已经不是凌昊所熟悉的历史书上的历史了，所以，为防止任何意外出现，他此番极力争取正面先锋这个军位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先锋军可以从正面战场的开始一直到追捕败将，整个过程都可以亲眼“监控”。

    黄盖向孙策传达过曹军的动向后便匆忙原路返回了，凌昊和戾渊登上同一艘战船，身后那艘金龙船载的是孙权和程普等人。此时正顺风势，战船急速向曹军水寨靠拢。

    长江东风大作，波涛汹涌。曹操在中军遥望，月光洒在江面上，如万条银蛇。“禀告丞相！黄盖的先锋队回来了！”，曹操闻言，凭高望去。“黄盖此番回来，一定带来了重要的情报。”，程邑却忧道：“主公就这么相信黄公覆？依小人之见，但凡载粮，船必稳重，可是此番黄盖之船，既轻且浮，丞相还是小心为妙啊。”。

    一旁的文聘点头，“我水上颇熟，让我去看看就知。”，曹操思索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得到了曹操的应允，文聘跳上小船，带上十余只附船去迎黄盖。

    “主公传令，但见前方黄公覆奇袭成功，先锋军立刻纵火船相击！”，哨兵传令下达，凌昊即刻登上船头，前方已经看不到黄盖的船队了。

    这边，文聘立于船头，望着渐渐靠近的黄盖的船只，大声叫道：“丞相钧旨：南行之船暂且休要靠近营寨，在江心抛住锚！”，一时众军齐喝：“快下了篷！”。

    糟糕，恐怕曹操已经起了疑心，黄盖不敢多耽搁，命令船手做最后的准备，“弓箭手准备，只有见到曹军就给我射！”。

    文聘刚喊完，就见船队已经到了眼前，还未来得及反应，瞬间破空声传来，弓弦响处，文聘被箭射中左臂，一个不稳倒在船中。“将军小心！”，文聘船上立刻混乱起来，在箭雨之下各自奔走。

    黄盖的船距曹操水寨只隔二三里时，黄盖用刀一招，前行的船只一齐点火。火借东风，风助火势，船上火箭齐发，前船烟焰涨天。二十只火船，撞入水寨，曹寨中船只一时之间全部被点燃；又因被铁环锁住，一艘串联一艘，根本无处逃避。

    隔江传信的炮一响，四下火船齐到，只见瞬间，三江面上，火逐风飞，漫天遍地一片通红，烧红的船身在水中嗞嗞生烟，而后浸入水中沉没。

    “太好了！黄公的火计成功了，传令下去，所有先锋军随我出战！让孙权和程普将军速为后援。”，凌昊远远望见前方一片火光，船手立刻拉满船帆，先锋船如疾箭一般冲向曹营。近了，凌昊震撼于眼前的景象，黄盖的首船已经直直插入了曹军船阵，浑身冒火，江面火光四起，烧着的旗帜纷纷跌入水中，喊叫声嘈杂震耳。

    匆匆扫视了着火的船，心知曹操的主船应该被包在里面，凌昊提起长枪，踏上甲板，就这么径直从船上一跃，冒火跳到曹军连锁战船之上，“……”，戾渊被凌昊的举动弄得冒出了冷汗，随后也跟着凌昊跳到敌船上。

    “敌人上船了！”、“快攻击！”，混乱之下，火光之中，几乎难以辨别敌我。凌昊横枪扫倒一个刀兵，六千先锋随凌昊蜂拥而入。刀剑相碰的声音震破长空，不想恋战，凌昊只欲快速寻到黄盖和曹操。

    “戾渊！”，凌昊大声喊了声，戾渊反身将身后的敌兵一戟打入江里，然后迅速来到凌昊身边，“向中心突破，一定要赶在曹操上岸之前赶到！”，戾渊点头，而后横戟兀自抢到凌昊前面。几乎完全是蛮横地横冲直撞，曹军哪里敌得过戾渊，毫无花俏的招式，戾渊抬手挥戟之间只见血光纷飞，一个曹兵被戾渊一戟拍的眼睛出血，而后软绵绵地跌进江里。凌昊微微皱皱眉，他已经尽量在用枪身，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

    自己上一次痛痛快快上战场杀人是什么时候呢，戾渊身体内隐隐兴奋起来，眼睛里不再是古井无波，在火光之下，泛着血红的光芒。手中握着的铁戟似乎变成了先前自己的武器，心底蛰伏的猛兽有了觉醒的念头，戾渊握紧了长戟克制住体内的冲动……

    尽管如此，凌昊余光瞥见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戾场面。手中长戟一招前刺，戾渊挑过刀兵，直接一招怪力竟生生将敌人连头带盔砸了个粉碎，那手法狠辣如狼，迅捷如风。

    曹军哪见过如此场面，不由胆寒，趁着火光混乱也不敢拼杀，见了戾渊和凌昊便纷纷后退闪避，“……”，凌昊终是没说什么，托戾渊的威慑，二人在战船上几乎无人敢挡。

    第102章一路追击

    “回丞相！敌军有两员大将已经斩了近百人，如今无人能敌，正直奔主船而来！”，“什么？！”，曹操拍案而起，“敌人几人？”，“回丞相，先锋约五六千，但是领军的先锋将却是只身而来。”，“怎么可能！想我大军百万，怎么可能连区区两个人都挡不住？”，“丞相，这人之武可比先前虎牢的吕奉先啊！且如今尽皆是火，丞相还是先行避避较好。”。

    曹操在主船上回观岸上营寨，也都是烟火漫天。他万万没有料到冬日竟然会刮东南风，如今只求能把损失减少到最小，曹操快速思索了一下，随后道：“弃水寨！”。

    而此时黄盖跳在小船上，背后数人驾舟，冒烟突火，来追杀曹操。曹操前有狼后有虎，心下暗道不妙，见情势危急，刚想直接跳上岸，忽见张辽驾着一个小脚船，“主公快上船！”，张辽大呼。

    曹操刚下主船，下一秒大船已经自己着了。凌昊和戾渊恰好赶上，张辽与十数人保护曹操，直接飞奔岸口。凌昊望见穿绛红衣服的人被护拥着下船，那人就是曹操了吗？正好黄盖催船前进，手提着利刃在船上高声大叫：“曹操哪里走！黄盖在此！”。

    “戾渊，我们下去！”，凌昊见黄盖船队渐近，看准了黄盖后面的一艘船，随后拉着戾渊踩上船栏，直接从几米高的连锁船上跳下。船只一震，凌昊稳住身体，正好跳到了船上。“戾渊，你弓术怎么样？”，戾渊接过凌昊递过来的弓箭，微微点了下头。

    曹操还未开战就被火计打地狼狈不堪，一边催促着船只疾行，张辽一边拈弓搭箭，眼看着黄盖越来越近，“咻——”一箭射过去。此时风声正大，黄盖在火光中，根本就听不见弓弦声响，箭矢飞过，正中肩窝，黄盖一个措手不及，翻身落水。张辽刚想松口气，几乎是同时，一支飞箭破空而来，直指自己面门。张辽一惊，颇有些狼狈地往旁边趔趄了几步，箭矢擦过肩甲，刮落一片铁鳞，张辽兀自心惊，这力道……若是自己没有闪躲开，必定当场毙命啊！

    已经尽量先发箭了，但还是没能赶在张辽之前，黄盖一落水，凌昊前方的船就乱了，而曹操的战船趁机又拉开了距离。戾渊再次张弓，凌昊却按下他，“一箭就好了，现在要紧的是把我们和曹操的距离拉近。”，戾渊依言放下弓箭，凌昊看着前面的船，果断下令后面的船绕开前船。“前船寻到黄公方可返回，其余船只向岸边靠拢，另外通知孙权和孙策两位将军，派人火速赶往岸口，曹操已经放弃水寨，再在江上纠缠已经没有意义了。”。

    曹操在张辽等人的护卫下上了岸，凌昊紧紧跟着，此时满江火焰翻滚，呼喊声震地。还没来及奔回旱寨，左边韩当、蒋钦两军从赤壁西边杀了过来；而右边是周泰、陈武两军从赤壁东边杀来；由于凌昊的传话，正中赶来的周瑜、程普、徐盛、丁奉大队船只皆从江上撤下来，在岸口围堵曹操。

    曹军已经被大火烧了不少，此时周瑜又命令全体放箭，一时之间着枪中箭、火焚水溺，不计其数。

    甘宁早就事先借蔡中深入了曹寨深处，一把火点着了曹军粮草。吕蒙为内应，见粮仓着火，立刻也四处放火来接应甘宁。依照计划潘璋、董袭分头放火呐喊，四下里鼓声大震。

    曹操与张辽带着百余骑兵，在火林内奔走，欲寻出路却只见漫天的大火。张辽勒着缰绳，赶到曹操身边：“丞相，如今只有乌林地面了，那里空阔，敌军放不起火。”。曹操点头，急令全部取道乌林。

    紧赶慢赶，总算是暂时控制了曹操的走向，孙策、刘备早已事先在各处埋伏了军马，担心曹操不走岸口的这点焦虑此时也终于可以放下了，凌昊取了坐骑，只要曹操取道乌林，那么最后必然会与关羽相遇，他先锋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现在他只要赶回刘备那，一路观战就可以了。

    孙策和周瑜分别在岸口派了吕蒙、甘宁和凌统，合肥路口派了太史慈。接着就是刘备的部署了。暗哨的情报显示，江中无大将，曹操的悍将皆在岸上，张辽、徐晃、许褚、张合等人也必定会全力保护曹操逃脱。

    凌昊召集自己的三千军，和戾渊抄吴军近道，率先前往乌林。

    乌林是赵云埋伏的地方，天色昏暗，森森的林影，寂静的空气，凌昊策马缓行，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因为这地方完全是一副空无人烟的样子。耳边只有马踏枯草的声音，戾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不过眉头微皱。曹操应该还在和吴军纠缠，来到这儿最起码也要五更天，正想着，忽然四面一下子亮起火光，凌昊带头走在最前面，坐骑第一个受惊，顿时嘶鸣着扬起前蹄，凌昊手中缰绳一滑，随后死死夹住马肚，险些落马。戾渊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凌昊的缰绳，安稳住凌昊的白马。

    “子玄？”，仿佛几秒钟的时间，对面瞬间就出现了几千号人，个个皆手持弓箭，齐指凌昊一行人，而为首的大将正是赵云。“子龙。”，赵云见到凌昊，令人回到原位。“子玄，怎么样？”，赵云上下把凌昊看了一遍，“曹操的动向已经被控制，不出意外，五更该会来此。”，“嗯，如此便好。你……没受伤吧？”，凌昊微愣，随后看向戾渊，笑笑：“不会，有戾渊。”，赵云看了眼戾渊，“嗯。”。

    凌昊将手下人马与赵云人马安置在一起，在树木杂草中埋伏好。尽管现在时间还早，但是赵云依旧没有丝毫放松，为了配合环境，平日那身炫银战甲换成了一身黑甲，几千人没有一人说话，都在屏气凝神，以待曹操的到来。

    第103章意料之外

    虽是冬日，但是枯草成堆，难免有些虫豸和不明生物。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凌昊总隐隐觉得皮肤似乎痒痒的，微微侧过头，便见戾渊又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戾渊……虫子。”，凌昊低声喊了声，戾渊没有反应，凌昊无奈。“……”，难得走神的戾渊被脖子处突然的温热唤了回来。凌昊弹开虫子，手扫过戾渊的盔甲，擦出一道血印。凌昊不语，一次次战争下来，凌昊越来越肯定戾渊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只不过……至今为止，戾渊没有丝毫向自己透露的意思，他也知道每个人总有自己的秘密，但还是会感到莫名的失落。

    快至五更，果真渐闻有马蹄声传来。赵云以手势示意众人准备。

    曹操纵马加鞭，有了张合等人的断后，一路回望，直到火光渐远，心下这才稍微安定。“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曹操声音微倦。左右侍卫答道：“丞相，我们已经到了乌林之西，宜都之北。”。

    曹操骑于马上，扫视着四下遍布的杂草灌木，又见山川地势险峻不已，无视目前的处境，竟然笑出声来。跟随的众将疑惑不已，“丞相怎么突然大笑？”，曹操勒着马缰：“我？我不笑别人，只笑周瑜无谋，诸葛少智。若是我用兵，肯定预先在这里埋下伏军。可是你看这里这么好的地方却毫无人烟，这不是老天助我吗？”。

    “丞相，等过了这林子我们也就能摆脱追兵了，要不要加快些速度？”，张合提议。“嗯，越快越好，等到了据点便有援兵了，公明，你让伯仁催后军跟上。”，徐晃领命，调转马头就想奔去队尾，还没来及跑几步，耳边忽然砸开了一声巨响，随后两边鼓声震天，恨不得永世不见的火光竟又冲天而起。

    曹操毫无防备，一惊，几乎坠马。赵云快速从隐藏处领军杀出。曹操见有一彪军杀出来，心里一凉。

    “我赵子龙奉军师之令，在此专候曹丞相多时了！”。赵云提枪，一排排弓箭手张弓搭箭，“公明、俊义！”，曹操一声刚落，徐晃、张合二人速速将曹操护在身后，微微紧张地和赵云对峙。

    “先军护丞相先行！其余人留以抗敌！快！”，徐晃和张合两个人一齐以赵云为目标。赵云因诸葛亮的命令，刻意让军队给曹操留下豁口，待曹操自己冒烟突火而去之后又迅速围堵住剩下的后军。

    六千伏兵对寥寥一千曹军，赵云轻而易举抢夺旗帜。徐晃和张合二人死死缠住赵云不放，赵云闪过徐晃的刀斧，张合挥刀就砍向赵云的白马，“锵——”兵器相撞，一把铁戟从侧接住了张合的大刀，赵云趁机后撤，发现是戾渊，“呵。”，赵云笑了笑，随后看向对面的张合，“张将军的手臂可好，怎么今日一见倒改用了另一只手？”，张合闻言顿时握紧了大刀，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若是趁早投降，或许还会有善终，若是负隅顽抗，估计今日你的另一只胳膊也保不住。”，“哼！区区小儿怎敢口出狂言！就算只剩下一臂，我也绝不会降你！”，张合被激怒了，狠狠抽了下坐骑，直直冲向赵云。

    这边赵云、戾渊和徐晃、张合酣战中，凌昊冲进曹操后军里，直接袭向军资，欲一把火烧毁，旁边忽然斜刺出来一剑，凌昊勒马险险躲过，剑锋凌空斩断了凌昊战马上的配饰，好险，若是没能躲过去，此刻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凌昊后撤开一定的距离，“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吧——”，待看到持剑骑马的那人，凌昊怔了，手中的长枪仿佛有千斤重。“伯仁——将军？”，夏侯尚收回剑，骑马立于军资之前，听到对面敌将的声音，不由也愣了，而后直直看向来人，一身战甲，骑着白马，此时正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不是凌昊又是谁？

    第104章两难抉择

    仅仅顿了几秒，凌昊还是提起枪，然后快速冲上前。夏侯尚还在愣神间，凌昊一招前刺。在外人看来，正中夏侯尚腹部，实际上凌昊转了枪尖，用钝面迫使夏侯尚后退。夏侯尚立刻反应过来，随后提剑虚挡。二人渐渐退到战场外围。凌昊头上出了冷汗，趁人不注意，逼着夏侯尚出了战圈。

    二人在曲折隐蔽的林间小路站定，凌昊放下枪。“伯仁将军，你怎么样？”，夏侯尚看向凌昊，他与凌昊好久不见，想不到，再见竟是敌人……“你……”夏侯尚张张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凌昊苦笑：“我们都别无选择。将军，此战曹操必败，你还是赶快走吧！”，夏侯尚一愣，“我可是你的敌人。”，凌昊敛目：“时势所迫，但我从未把你当成我的敌人。”，夏侯尚垂头：“即使这样，还是不行，我不能背离丞相，更不能在此时离开。子玄，谢谢你的好意，既身为武将，就必须要浴血沙场，尤其我们现在是敌人。”。

    “将军！”，凌昊急了，他知道此时不宜拖延，万一有人寻来就麻烦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夏侯尚遇险，毕竟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将军，我凌昊此生遇到的真心朋友，你是其中一个，我知道，此时让你走是在践踏你身为武将的尊严，但是……”，凌昊握紧了拳，“让我看到朋友遇险却视若无睹，我万万做不到！将军，若你还认我凌昊是你的朋友，请现在就离开吧。我保证，曹操此番不会出任何问题，我不希望你做无谓的牺牲。”，夏侯尚闻言顿了半晌，“……看着大家去浴血奋战而自己离开，这事我——做不到。”，夏侯尚吐出这一句。凌昊僵了，他和夏侯尚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万一这时候真的有人来找，那么夏侯尚就凶多吉少了。

    “抱歉！”，凌昊咬咬牙，上前夺过夏侯尚手里的剑，随后直直划向自己的左臂。“子玄！”，夏侯尚见状一惊，下一秒就想要去阻止。凌昊却用剑指着自己。“伯仁将军，此战结局已定，你留下来也只是牺牲，若你还顾念当初的恩情，就别让我为难好吗？”，夏侯尚看着鲜血染红了凌昊的左袖，凌昊毫不犹豫，眉也不皱，右手持剑，又在腹部刺了一剑，血立刻涌出。“住手！子玄！我、我答应你！”，夏侯尚眼里隐隐有着焦急与心惊，随后上前。凌昊笑笑：“看来这两剑也不亏。”。夏侯尚拿过凌昊手里的剑，“你怎么这么傻……”，夏侯尚苦笑。

    “若是将军有任何不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闯进了自己的世界了呢……夏侯尚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拥住了凌昊，就像他一直想做的一样。

    “将军？”，“伯仁，不要叫我将军。”，夏侯尚喃喃。“我可以不顾一切，唯独不想看到你受半点伤害。子玄，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换上男装，征战疆场，为主效力，我不求其他，甚至不奢求时常见到你，但我只求你好好保护自己，好吗？”，凌昊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只是无言点头。“伯仁，不能再耽搁了，你快离开这！”，凌昊伸出右手，紧紧抱了夏侯尚一下，随后松开。夏侯尚深深看了凌昊一眼，随后依言上马转身，离开。

    第105章偃旗息鼓

    凌昊撕下衣角，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重新从地上提起银枪，然后骑马原路返回。知道自己吃了玲珑丹，所以凌昊刺自己的那两剑可以说毫无水分，伤口深长，想要一时愈合是不可能的。

    战场这边，本就无意与敌方二人多纠缠，赵云和戾渊配合异常默契，刚想从两面包抄，然而出乎意料，林后方却突然出现了曹军的后援。马蹄声四起，骑兵趁乱冲入，戾渊和赵云只得避开。“快走！这里不宜久战！保护丞相要紧！”，张合咬咬牙，冲着赵云扬了扬刀，随后掉马就走，徐晃也不多纠缠，直接趁着人马不分之际追曹操而去。

    “怎么突然出现援军？子玄呢！”，赵云勒着马缰，戾渊一回神，发现不见了凌昊，表情瞬间一变。“不要管敌援的诱敌之计，先去缴了他们的物资！”，赵云下完命令就勒马冲进战围。

    凌昊正好从小路返回到物资马车那儿，“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曹军？凌昊脸色一沉，匆匆持枪冲进战场，伤在左臂倒也不碍事。刚到物资马车前，一把火突起，马车一下子着起来，漫天黑烟和呛鼻的气味。“吁——”，白马嘶鸣，一道人影闪现，“怎么样？”，凌昊见是赵云，“嗯，只要物资没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速战速决吧！”。

    增援的敌军也就几千人，再加上前番已经伤亡了不少，所以不到一会儿，赵云就恢复了队形。没了将领的曹军此时也只是蛮打，包围住剩下的曹军就只剩下俘虏的工作了。赵云骑马奔走在外围，督促士兵注意漏网之鱼。

    凌昊从马上下来，右手扶着马身，左手垂在身侧，“……”，看来那两刀不轻，两道血口因为玲珑丹的原因已经不再流血了，但还是隐隐作疼。不知道夏侯尚现在到哪儿了，不要遇到什么麻烦才好……

    还在想夏侯尚的事，凌昊愣神间没注意戾渊的到来。戾渊下了马，凌昊的爪黄打了个响鼻，然后甩甩鬃毛。“已经处理好了吗？”，戾渊无言点头。“那就好，后面的就是关张将军和主公了，我想应该不用担心了。”，戾渊没反应，只是盯着凌昊的左手。凌昊一顿，随后牵着马缰就要走，戾渊却上前扣住马嚼头，手刚伸向凌昊身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缩回手。

    “怎么了？”，凌昊道，“凌将军！赵将军马上要清点人马，请您召集您的先锋军马！”，一士兵跑过来遮断了凌昊的视线，凌昊应了声，随后跟着士兵离开。戾渊看着凌昊离开，而后慢慢走到凌昊的坐骑前，眼睛盯着黄马体侧那一片染血的毛发……

    “禀告将军，人员损失一成，捕获敌军三千，其中包含两名将领，余下敌军或死或逃，曹操已经按照既定路线逃亡！”，赵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先锋军如何？”，“损失不大。”。“是吗，既然如此，就地等候后续援军。”，赵云下了命令，然后翻身下马，正见凌昊就在不远处。

    “这是怎么了？”，赵云上前就见戾渊面色不对，“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话音未落，“哪儿受伤了，给我看看。”，赵云神情一绷，“这个，只是擦伤而已，再说我有玲珑丹，早就好了，没事了。”，赵云这才顺着戾渊的视线，只见凌昊腹部的缎甲有一片血印。凌昊此时很无语，看着二人明显紧张兮兮的样子，他又不是什么女人，一个皮糙肉厚——呃，貌似有点不贴切，总之一个大男人战场上受点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俩这样搞得自己像是多脆弱一样……

    “真没事——”，“把盔甲卸了，我给你包扎一下。”，赵云的口气很强硬。凌昊无奈，只好依言，伤口愈合的速度还不错，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接近结疤了，但赵云还是不放心地多绑了几层。

    第106章心烦意乱

    一如历史所载，曹操大败赤壁，狼狈奔走华容道，关羽念旧恩放了曹操一条生路，此战，孙刘两家大胜。孙策于江东名声更是大躁，而刘备也一洗先前被追杀的不快。

    凌昊的伤口次日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按照赵云的要求简单敷了药。一心想知道夏侯尚的安危，凌昊思量了下，便去找了赵云，毕竟事后追捕曹操归刘备，而赵云身为刘备的先锋大将，俘虏以及伤亡的名单应该由他来保管才对。

    凌昊猜的的确没错，战后第二天被整理好的名单就被送到了赵云手上。“将军，军师请您核对一下人数。”，赵云手边还有一大堆文书、表册，颇有些焦头烂额。匆匆浏览了下名单，再与手中的情报相对照，似乎……“这两份表册哪个为先？”，一旁的士兵答道：“回将军，第一份是军师整理以及情报上有的，第二份是战后清点的具体人数。”，赵云重又把视线放在名单上。恰在此时，凌昊进门。“子玄，你来了。”，“嗯，子龙，你有没有伤亡名单？”，凌昊开门见山，赵云顿了顿，然后把手中的表单递给凌昊。凌昊直奔目标，翻到敌军物资这一行，在看到物资队伍随行将领一栏上大大的圆圈，凌昊心中大石总算是放下了，没有用朱砂画叉就意味着敌军这一栏没有捕获将领，也就是说夏侯尚目前是安全的。

    “你在找什么？”，赵云接过名单，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凌昊笑笑：“没什么，只是看看曹军那几员大将折了几个，对了，子龙，明天晚上的大宴别忘了。”，赵云的手指在桌上叩了下，屋内的士兵便全部退了出去，赵云拿著名单，看向凌昊。“你在担心夏侯尚吧。”。

    凌昊闻言愣了，然后直直看向赵云，他怎么会知道？“几年前的元宵节，你说他是你朋友，而在军师及探子发来的表单上，曹操此次物资的随行将领就是夏侯尚，但是伤亡名单上却没有他的名字。”，“……”，“你是最先去劫军资的，当我赶去放火烧毁的时候，你正好从那边出来，他是不是被你放走了？”，“子龙——”，“依你的身手不会这么轻易受伤，这伤是不是也是夏侯尚弄伤的？还是——”，赵云面上看不出喜怒，起身走到凌昊面前。

    凌昊无言，他现在倒是真说不出辩解的话了。“是，夏侯尚是我放走的……他是我在曹营里唯一不能杀的人。我凌昊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能背叛主公，但夏侯尚绝不是曹操一类，他是个好人，是他带着我从西凉出来找到主公，也是他冒险帮我救出了身在曹营的徐母，凭良心，我实在不能做出害他之事。若子龙要定罪，我凌昊无话可说。”。

    赵云看着凌昊，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他在意的只是——“那他怎会伤你这么厉害？”，凌昊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为了劝他走，这伤是自伤……”，赵云一愣，随后莫名的怒火冲上来，直接拽住凌昊的胳膊，“你为了他，自己砍了自己两刀？子玄，你到底想没想过我的感受——”，赵云刚说到这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随后沉默，无言地看着凌昊。凌昊还是第一次见到赵云对着自己这么生气，就连上次西凉韩家一事也未曾见他这么……凌昊一时僵在那，“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若是对主公造成了危害，我愿意接受军法处置。”，“你只是这么想吗……”，赵云看着面前的人，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赵云上前轻轻抱住了凌昊，“子——龙？”，凌昊愣了。赵云叹了口气，言语间听上去甚是无奈。“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着想一些？夏侯尚他……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也知道他帮过你很多，但是战场上遇到了，敌人就是敌人，这不是我们可以定义的，你不想伤害他，我可以容忍你放他走，但我不愿看到你为了他而伤害自己，子玄……”，与夏侯尚多么相似的一番话，凌昊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却隐隐觉得赵云这番话并不一般，似乎并不全是战友及朋友的身份。

    第107章察觉异端

    “抱歉，军师大人，将军此刻不允许人进入。”，诸葛亮受徐庶之托，专门来要取东吴水军的分布图，却不想还未碰面就吃了闭门羹。诸葛亮皱皱眉，“子龙在干什么？”，“这个……”，守门的士兵面面相觑，“咳、将军和凌将军好像有战事要谈，所以将军命我们出来。”，诸葛亮不多说，直接拿出官印，“若是出了差错你们付的起责任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马让士兵们为难起来，最终还是给诸葛亮放了行。诸葛亮也只想拿完东西早些回去，毕竟主公那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完，即使他和徐庶两个人一同也有些吃紧。

    屋内，凌昊感到赵云在渐渐用力，伤口虽不疼了，但是——凌昊的下巴抵在赵云肩上，时间久了感到些微的不自在。诸葛亮脚步匆匆，但他倒是不知道凌昊也在这——诸葛亮刚欲敲门，手一下子顿在了原地。“子龙，你抱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做我就松开你。”，凌昊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我答应你，日后不会这样了。”，赵云这才慢慢松开凌昊，“对不起。”，凌昊再次道歉，“若是我，万不会让你自伤……”，赵云看着凌昊，叹了口气。

    诸葛亮缓缓收回敲门的手，而后似乎有几秒的愣神。听到门内没了声音，诸葛亮这才回过神，伸手叩了下门。“子龙，是我。”。赵云听到诸葛亮的声音，便知道他是来拿分布图的。“子玄，你也在啊。”，诸葛亮进门看了眼凌昊，然后转向赵云问道：“图已经制好了吧？”，赵云从书架上取出一沓纸，“是的，劳烦军师亲自来取了。”，诸葛亮收好图纸，“无碍，毕竟这是军事要物，谨慎点好。那你们继续聊吧，我还有事。”，诸葛亮说完点头示意了下就转身离开了。凌昊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极还是作罢。

    诸葛亮头脑有些乱，想冷静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路回到了内政处，将图纸给了徐庶，便坐在椅子上。

    徐庶看着诸葛亮难得皱着眉头的样子，玩笑道：“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回来脸色这么不好？”，诸葛亮瞥了一眼徐庶，“元直兄，手里这么多文书等着处理，您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徐庶一听这连“您”都出来了，“不是我，是你吧。”，诸葛亮随手拿起一卷文书，并没有应声。徐庶见状，只能摇摇头，他诸葛亮要是不想说，谁来问都没用。

    二人在内政处待到了晚上，才大致处理完军务。诸葛亮用朱笔画下最后一个圈，徐庶看了眼诸葛亮，见他放下毛笔，叹口气：“我说孔明，你今天怎么了？”，“没什么，就是有些倦了。”，诸葛亮应了声。“唉，其实你也该寻个姑娘了，都三十多的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可以倾诉的人。”，诸葛亮听到这句却笑了，“你已经念叨了几年了，元直兄，我只是弄不明白一件事而已。”，“什么事？”，徐庶不由有些好奇。诸葛亮眉头又皱起来，似乎在组织语言。还有什么事能让他诸葛亮费神？徐庶见诸葛亮这样，也摸不清诸葛亮的意思。

    “什么事？关于人的还是其他？”，“……人。”，“人？”，徐庶一愣，随后道：“那么这件事一定和你有关系了？”，诸葛亮闻言，顿了半晌，才闷言：“没有。”，“没有关系你还想什么——等等，孔明，你可不是喜欢麻烦的人，难不成你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但是那姑娘却已经嫁人了？”，诸葛亮听完，脸色顿时黑了大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想象力，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徐庶见诸葛亮确实不想说，只好作罢。“我就开开玩笑，好吧，你自己回去慢点。”。诸葛亮应了声，便起身离开了。

    第108章战后之宴

    刘备自然不会打完仗这么快就离开，所以孙家设宴款待刘备一行人，一来战后庆功，二来也顺便加强下两家的关系。大宴设在晚上，孙刘两家各在一边。出乎凌昊的意料，这次宴会上，孙策竟然让自家妹妹，也就是日后刘备的夫人——弓腰姬孙尚香出了席。虽不像历史上所说的豪气如男子这般夸张，但是一身红装，眉眼间丝毫不见女儿家的娇羞，落落大方的样子却是真的。按照古代的标准，孙尚香不失为一个美人，和普通女子比起来又多了些男儿般的自信。孙权坐在二阶，而孙策身为江东之主，自然在一阶。

    凌昊下意识地看向刘备，果不其然，刘备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孙尚香那。凌昊又看向孙尚香，这算是刘备和孙尚香的初见吗？就是不知道孙尚香还能不能嫁给刘备，毕竟刘备的原配还在，而且照现在孙刘两家的关系，孙策应该不会把注意打到刘备身上……

    “大哥，你让尚香出席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从刘备那选人来当尚香的夫婿吗？”，孙策举着酒杯，“呵，我怎么敢左右，尚香说谁都不要过问她的婚嫁，今天只不过是她想出来透透气，免得又要舞刀弄枪了。话说回来，仲谋，若是你的话，你中意谁？”，孙权扫视了一圈，“中意可说不上，不过，你经常提到的那位倒像是对尚香很感兴趣。”，孙策一愣，随后看向不远处。

    “看得都失神了，她这么好看吗？”，赵云声音淡淡，凌昊回神，有些尴尬，“不是，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说到这，凌昊像是想起了什么，“子龙，难道你不觉得孙姑娘是位美人吗？”，“……”，赵云只是饮酒，“戾渊呢？”，“他不愿意来，所以就待在住处了。”。诸葛亮坐在侧席，本就无心听席间的客套之论，和徐庶泛泛谈了几句，余光瞥见凌昊和赵云，眉头又开始皱起来了。

    酒宴近末尾，算是宾主尽欢。孙尚香离宴的时候，刘备似乎有些失望，凌昊笑笑，本打算和赵云一同回去，却不想刚想走就看到诸葛亮向他们走来。“师傅，您不回去吗？”，凌昊微微弯了下腰，诸葛亮面色如常，“我有些事要问你。”，凌昊一愣，随后看了眼身后的赵云，赵云道：“无碍，那子玄你和军师聊，我就先回去了。”，凌昊歉然点点头。

    “师傅，什么事？”，“……”，见诸葛亮不说话，凌昊疑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子玄。”，诸葛亮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又插进来一个声音，“孙将军。”，“诸葛军师也在啊。”，孙策笑笑，身后的周瑜看到诸葛亮，眼神复杂。“怎么样，有空吗？陪我喝酒吧。”，凌昊看了眼诸葛亮，随后道：“今天大宴不是一直在喝吗，再说此时请我也不合礼数吧。”，孙策却不以为然，“赤壁大胜，你也要随刘备离开了，怎么，和朋友喝喝酒都不乐意了？”，“可是……”，凌昊有些为难，自己酒量本就不好，再说诸葛亮好像还有事情——“师傅？”，“罢了，等有空再说吧，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孙策笑着看向周瑜，“那我也走了，伯符。”，周瑜无奈。

    “喝酒人多点不是更热闹？”，凌昊笑了下，孙策伸手揽上凌昊的肩膀，“热闹归热闹，但是我今天有几句话只想你一人听到，怎么样？子玄大人，肯不肯赏光呢？”，孙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凌昊虽说习惯了，但是在外面……“堂堂东吴大将军和刘备麾下一个小将领，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不知道要怎么造谣呢。”，“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走吧，去我的行馆。”，凌昊只得依言。

    虽说是喝酒，但是凌昊隐隐感觉到今天孙策并不仅仅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因为难得一路上孙策没有说说笑笑。“子玄，你觉得我妹妹尚香怎么样？”，凌昊愣了，“郡主自然很好。”，“我见你今天倒是很在意尚香的样子，你喜欢我妹妹吗？”，凌昊顿时摇头：“咳咳、伯符，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郡主颇有些男儿的飒爽，仅仅是欣赏而已。”，“那就好，你要是喜欢上尚香那可真是麻烦了……”，孙策这句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了。凌昊一时弄不懂孙策的意思。

    第109章二次惊雷

    二人来到行馆，“大人您回来了。”，下人恭敬道，孙策点点头，正想领凌昊去自己房间，却听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夫君，您回来了。”，凌昊闻言看向来人，却见一个华服的女子，“你怎么出来了。”，孙策的语气一时变得单调了许多，“妾身为您准备了温茶去酒气。”，“我还有朋友，等会儿吧。”，“妾身知道了。”，大乔的声音似乎带了些微的失落，凌昊暗叹不愧为数一数二的美人，只不过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孙策对着这么美的娇妻却总是兴味缺缺，而且每次提起来也总是很快转变话题。出于避讳，凌昊也就没有插话，直到孙策道：“我们走吧，对了，夫人，给下人说，任何人不准到我房里打扰。”，“是。”，大乔欠身，敛目送孙策离去。

    孙策唤人送来了酒水，“清酒就好，我酒量一向不行。”，孙策应声，把酒壶递给凌昊，而后自己拿起另一壶烈酒，也不说话，倒了一杯就仰头而尽。凌昊饮了口酒，“怎么，有心事？”，孙策只是摇摇头，凌昊耐心地陪着孙策，见他一杯又一杯像灌水一样竟然还不醉，不由咋舌。而且……孙策明显是有心事吧？

    “好了，别喝了，都喝这么多了，伯符——”，凌昊出言想劝，孙策却把自己的酒盏端到他的嘴边，“呵，别总是我一个人喝啊，子玄，你把这杯酒干了。”，凌昊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酒盏，最后还是一饮而尽，凌昊一向不适应辛辣的酒味，喝完皱了下眉，“不错，再来一杯。”，孙策又给凌昊倒了一杯，凌昊摇头：“这个，烈酒我真的喝不了多少，三杯是底线，再加上刚刚也喝了不少清酒，我还想留点清醒，万一回去找不到东南西北就完了……”，“既然三杯是底线，那就再喝一杯，第三杯我就放过你了。”，孙策不饶，凌昊只好无奈接过酒盏，干掉这杯。

    依旧是沉默，顿了许久，孙策忽然吐出一句话：“子玄，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凌昊闻言有些吃惊，看向孙策，“呵，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到孙大将军的青睐？”，凌昊开下玩笑，他可不可以认为这就是孙策对大乔不冷不热的缘由？只是，孙策口中的人是谁？历史上似乎并没有大乔之外的女子……“你对她说了吗？”，孙策摇摇头，“我怕他会拒绝啊。”，凌昊倒是第一次见到孙策犹豫不决的样子，随后安慰道：“你不说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况且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孙策放下酒盏，看着凌昊，“只怕说了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这个……她婚嫁了吗？”，“未曾。”，“那她有喜欢的人吗？”，“目前没有。”，凌昊无语，“既然她未曾嫁人也没有心上人，那你犹豫什么。”，孙策眼里闪着不明的光，“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你既真心，我想放弃总不是你的作风吧。再说，有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你？没有围上来就很不错了。”。

    “是吗，你也这么想。”，孙策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凌昊笑笑不作他言。“子玄。”，孙策轻轻唤了声，而后伸手抓住了凌昊的手，“嗯？”，凌昊一愣。孙策看着面前的人，目光柔和，“子玄，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

    什么？！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在凌昊耳边炸开，“呵呵，伯符，这个玩笑不好笑。”，凌昊强笑，一改刚刚的从容。孙策手上用力，紧紧握着凌昊想抽回去的手。“我没有在开玩笑。”，孙策盯着凌昊，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我是男的。”，凌昊感觉手心出了汗，但还是希望孙策是在开玩笑。

    “我眼睛不盲，当然知道你是男子，我喜欢你，无关性别。”，凌昊见孙策真的不像在开玩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伯符，你冷静些，你身为东吴大将军，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孙策感到凌昊手心微凉，“那，如果我不是大将军呢？”。

    凌昊没明白孙策这句话的意思，只不过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若我舍弃现在这个位置如何？”，孙策声线平稳，“你说过，放弃不是我作风，我可以把位子交给仲谋，人活一世，能有多少时间？我只是不想错过生命里唯一的感情而已。”。

    第110章承受能力

    凌昊表面上似乎已经平定了下来，但是心里却早已有如乱麻，他怎么也想不到孙策会喜欢男人，而且口中的那个男人竟然还是自己，本来一个马超就已经够纠结的了，如今这孙策一来——火上浇油啊！

    “伯符，今天太晚了，你也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凌昊眼神复杂，起身想从孙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我现在很清醒。”，孙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用力一拉，手揽上凌昊的腰，直接把凌昊拽进了自己怀里。“你说的，放弃不是我的作风。”。

    “伯符，我希望我们还是好友，我不希望你我之间变成路人。”，凌昊声音第一次变得如此冷淡，明显感觉到孙策身体一僵，凌昊推开孙策，“今日之事，我只当你醉了，明天我们还是做回好友吧。”，凌昊说完便转身，孙策的手渐渐垂下，看着凌昊转身头也不回，手紧紧握住桌上的酒盏，而后狠狠往桌上一砸，本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是刺耳的声音让凌昊的脚步不由顿了顿。

    孙策似乎感觉不到手上的疼，只是苦笑，输得一塌糊涂……松开酒盏，任由它掉到地上，又是一声脆响。凌昊咬咬牙，还是转过身。

    “你——”，看着孙策沾满血的手，凌昊瞳孔微缩，“你这是做什么？！”，顾不得其他，凌昊上前就抓起孙策的手，见孙策的右手被酒盏尖锐的边缘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孙伯符！你怎么能——”，凌昊显然是对孙策火了，第一次直呼了孙策的名字。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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