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人生 作者:贪图享乐
第14节
张释与点头,眼里很不甘:“你说的对,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好机会……算了,今天沈务已经有些怀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张释与没有注意到阿兵背对他的那只手悄悄拔下来的一个拇指大的金属u盘。
☆、第七十三章新闻
第七十三章新闻
沈行东拿着那个不过指甲大小的金属u盘,爱不释手地把玩,似乎那不是一个普通的u盘,而是什么珍惜古董。
他朝沈锦赐扬扬手中的那个小玩意儿,得意道:“瞧瞧,这么一个小东西,丢在大街上都没人捡,谁能想到他能值十个亿。”
沈锦赐不屑道:“小心乐过头闪了腰,我前几天打听了,沈氏的新品发布会就在下个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你有新产品的资料,你来得及开发吗?资金在哪里?原材料又在哪里?爸,你高兴的未免太早了。”
“你懂什么,只要有这个东西,还怕没有肯和我们合作的人?”
“资金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二叔这几年为了对付沈务,把爷爷积攒下来的家底都快掏空了,这会儿哪还有钱?我可告诉你,这事要成了倒还罢了,要是败了……咱们家就真完了,我可不跟你们上街讨饭过日子。”
沈行东轻蔑道:“这回败的肯定是他沈务,他骑在我头上这么多年,这回该让我翻身了。”
“沈家当家的位子真的这么重要?爸,你现在的日子也逍遥的很,为什么偏要去当那什么劳什子的当家人,又累又讨不着好,真不值当。”
“你懂个p,”沈行东恨铁不成钢地把沈锦赐撵走了,又捏着那个u盘美滋滋地端详:“这个位子要不是当年老头子拱手让人了,本来就该是我的,现在才算是物归原主。”
沈锦赐有一点说对了,沈行东手上没钱,沈氏研发这个东西前期就投了十亿,还不算宣传制作等等一系列后续费用,沈务财大气粗,可是沈行东耗不起。
就在沈行东为资金发愁的时候,许久不见人的沈行西接到沈行东的通知赶了回来。
“大哥,你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把我拉回来?”沈行西人还没进门,抱怨就先到了。他前段时间在股市里小赚了一笔,拉了一帮狐朋狗友去赌-钱,正是手气好的时候,就被他大哥一串催命的电话给叫了回来。
“二弟,我看你是在把脑子烧坏了,忘了我们的大计。”
“大计?”沈行西面露喜色,“大哥,莫非是沈氏……有眉目了?”
沈行东得意洋洋道:“不是有眉目,是我们的大计就要成了。”说完沈行东对着沈行西一番耳语,将事情来龙去脉尽数告诉他。
沈行西佩服道:“大哥,你厉害!要说那沈务也是老糊涂了,这当家的位子,还是大哥你来做最合适。”
沈行东听的受用,转念又是满面愁容:“可这玩意儿后期投资也起码要两三个亿,现在你我手头上的钱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亿,我们能不能赶在沈务前头把产品发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这点大哥你只管放心!”沈行西信心满满,“我在结识了一位a国富商,他刚好要在天朝做一笔投资,这个项目利润这么高,他一定不会错过,到时候就算他拿大头我们拿小头那也是一大笔,何况这件事之后大哥你再暗中运作一番……沈氏还不是手到擒来!”
“什么富商?可靠么?”
“可靠,我已经调查过了,绝对没问题。”
……
沈湛将今天的早报摔在沈务桌子上:“父亲,这就是你口中那个决计不会做出对不起沈家的事的大哥?”
沈务睨了沈湛一眼,拿起报纸,只见头版头条就是沈行东要发布的新产品的消息,那产品从外观到参数都和沈氏耗资巨大的已经研发完毕的产品极其相似。
“这么说沈行东是真拿到这份资料了?”沈务漫不经心道。
沈湛讽笑:“他不仅拿到了资料,还找到了投资商,空手套白狼的利润,多的是人想分一块蛋糕的。这都要多谢父亲的好儿子,我的好大哥。”
“你怎么就肯定这件事是释与做的?”
“研发团队相互独立,每个部门只有一部分资料,到我手上的也不过只有大体的框架,真正完整的资料只有父亲手上有一份,能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做贼,不是大哥还能是谁?”
沈务皱眉:“阿湛,你这话过了。”
“过了?”沈湛好笑:“他要没做这事,轮的到我在您面前说三道四?父亲,大哥早就和沈行东勾结在一起了,只有你还一厢情愿认为他没有害人的心思!”
“够了!”沈务呵斥道,“既然沈行东已经上钩了你就按计划去办,其余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沈湛不甘心地闭嘴,走到门口想想还是道:“父亲,大哥的心不在沈家,这一次你能防备,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您做事一向果决,怎么偏这事犹豫不决?”
沈务没说话,做了个手势让他出去。
沈湛说的都对,张释与的心不在沈家,更不在他沈务身上。
沈务活了大半辈子没对谁上过心,杀伐决断这么多年,半点差错都没有,除了一个张释与。这事要换了旁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这人却是张释与,却是张释与……
除了放他走,沈务什么不能给他?只要张释与开口。但张释与偏要勾结沈行东,沈务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张释与做的淋漓尽致。
释与,这次你要怎么解释?
……
张释与洗完澡出来就见沈务坐在他房里的电脑桌前,全神贯注看着电脑屏幕。
书桌背光,沈务没开台灯,屏幕上闪烁的光打在他脸上,他半边脸都隐没在阴影里,侧脸线条刀削一般锋利。
“父亲?您有事?”张释与头上搭着一条毛巾,边擦边不动神色朝门口走了几步,警惕地看着沈务。
沈务已经很久没有特地大晚上跑到他房间里骚扰他了,而且看沈务的表情,来者不善。
“释与,今天我看到一条好玩的新闻,你想不想看?”沈务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向,屏幕正对着张释与。
“什么新闻明早再看也不迟,已经不早了,先生明天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不如早些去休息。”张释与看不清电脑上那些小字,他的近视加深不少,没有隐形眼镜,唯一一只右眼连屏幕上硕大的新闻标题都看不清,只模糊看到一团加粗的黑体大字。
沈务笑了,脸也从阴影里抬起来,“释与,这条新闻你非看不可,看了以后保证你要高兴得晕过去。”他皮笑肉不笑,一张脸只有嘴角抬起一点弧度,眉头间皱出好几道竖直的纹路,张释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看来不是小事。
张释与想想靠近沈务几步,用力眯起眼聚焦去看那条新闻。
新闻没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沈行东要和外商合作开发新产品,报道里详细介绍了产品的设计概念,还配了一些图透,看起来有模有样。张释与只道沈行东只会走些歪门邪道,没想到还是有些实力的,新产品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说起沈行东,张释与最近正想去找他。张释与在沈家找了数次,沈家所有的带存储功能的电子设备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个阿华说的录像带。
为此张释与着实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这事真和沈务无关,只是不知道阿华为什么编造这样一个谎言去骗他。
“看完了?”沈务问。
“看完了。”张释与不懂沈务话里的意思,沈氏每年春秋两季也都有新品发布会,推广新产品在哪个公司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沈务偏对这次沈行东的新产品这么敏感。
“你就没有一点感想?高兴?兴奋?还是欣喜若狂?释与,现在是不是事事都如你所愿了?”沈务移开椅子站起身道,他语气平淡,浑身却散发着戾气,手撑着桌面,五根手指头都快抠进书桌里,手背上青筋暴起,“释与,这下总算如你所愿了?嗯?”
张释与觉得沈务今晚真是莫名其妙,“沈务,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高兴?”
“张释与,你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沈务慢慢走到张释与面前,抬起右手抚摸他的脸,“你果然是我沈务的儿子,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还能装的这么置身事外……释与,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看看,所谓沈务也不过如此,被你迷得晕头转向,连沈氏十几亿的东西都可以拱手送人……释与,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沈行东给了你多少好处?什么条件?让你和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张释与偏过头用力躲开沈务的手,嫌恶道:“什么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沈务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不就是个新产品吗?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沈务用力扣住张释与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撞的贴在电脑屏幕上,低吼道:“张释与,这就是不关你的事!?”
“我对你哪点不好,你居然要联合外人对付我?啊!?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就差把你供起来拜着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张释与,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
沈务说到后头,心里又怒又发苦,整张脸涨得通红,脑门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乱跳,他气张释与铁石心肠不识好歹,自己都把心挖出来送到他手上了,结果人家手一挥就摔到地上,自己踩两脚不算,还要联合外人补上两刀!
张释与被沈务按在电脑上动弹不得,沈务在气头上,手下收着劲也用了七成力,张释与觉得自己天灵盖都快被他捏碎了,挣扎几下把眼睛瞟到屏幕上,那上头在播放一段视频,有点模糊不清,可张释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自己那天在沈务书房电脑里找录像的视频。
整个沈宅明令禁止安装任何摄像头,那书房里的那个只可能是沈务自己弄上去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去你书房里找东西!”张释与奋力挣扎瞥向沈务,“这么说你一直知道我在查什么?那你还每天装模作样?沈务,我差点……差点就相信你和这件事无关了!”
原来沈务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回来就是为了查母亲的死因!张释与想,难怪,难怪自己每到一处沈务都能准确无误地跟过来,难怪沈务每次都话里有话,难怪沈务那么胸有成竹……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有自己一直被他耍的团团转!这么说阿华说的也是真的,沈务确实有那段录像,只是沈务一早就知道自己在找,故意藏起来了而已……这么说……凶手就是这个人……凶手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张释与懊悔自己怎么这么蠢!明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自己却还不愿承认,偏要等着人家自己撕下那一层遮羞布!
张释与眼珠子都要瞪凸出来,他被沈务压制着不能动弹,费力地抬起手指着沈务颤抖道:“沈务,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弄死,今天你不弄死我,日后死的就是你!”
“你以为我不敢吗,张释与,你以为我不敢吗!?”沈务扣在张释与后脑勺上的手向下掐在张释与脆弱纤细的颈子上,他手劲大,只用了三成力张释与就已经憋得整个脑袋通红。
张释与两只手虚弱的抓着沈务的手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了,肺里进不去气更出不来气,他朝沈务龇着牙讽刺地笑,因为这个男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过过几天快活日子,如今死在他手上,总算没有认贼作父,九泉之下也对得起他死去的母亲。自己这辈子报不了仇,就算化成厉鬼也要索沈务的命!
张释与两眼翻白就要失去意识,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沈务突然松了手,把他像破布一样甩在地上。
张释与被沈务大力一甩,后心狠狠撞在桌角上,登时喷出一大口血来,那血迹洒在深红色的木质地板上,鲜艳得要刺瞎沈务的眼睛。
张释与五脏六腑几乎被撞的移位,他扑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猛咳,又咳出好几口血。
沈务一颗心疼得揪在一起,双手已经伸到张释与面前要把他扶起来,几乎快要碰到他肩膀的一刹那又猛然缩回来,蹲在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释与,我想要你想了这么久,就这么让你死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第七十四章强迫
第七十四章强迫
“释与,我想要你想了这么久,就这么让你死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张释与瞳孔:“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沈务嗤笑,嘴唇贴着张释与唇角,“释与,你说我要干什么?”
张释与本能地向后瑟缩,“不……不……沈务,你不能……”
张释与话音未落,沈务欺身吻住他的嘴唇,张释与嘴里的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引爆了沈务心里的火苗,他尝到张释与的血才发觉自己压抑了多久,不过一个吻,就让他下-身硬得快要爆炸。
张释与双手被沈务扣住,半点动弹不得,靠着书桌被沈务吃人一样的吻弄得喘不过气来。沈务亲过他很多次,强迫的、突袭的、偷偷的……
沈务在不知多少个张释与睡着的晚上偷偷溜进他房里,偷偷地亲他,沈务以为张释与不知道,其实张释与一直是醒着的。刚开始张释与会觉得恶心,到后来渐渐麻木,最后,他居然觉得沈务有点可怜,这么偷偷摸摸,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沈务。再后来,张释与已经能坦然地入睡,再不知道沈务有没有偷偷进他房间。
其实忽略掉那些心理上的不能接受,沈务从前的吻很舒服,张释与没被别人亲过,无从对比,只知道沈务的亲吻让人有被放在心尖上呵护的错觉,和他性格完全不同的温柔,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张释与那么多个晚上明明醒着,明明知道沈务就是个恶徒,却没有推开他,除了他母亲,从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温暖。
但沈务的这个撕咬一样的“亲吻”恐怕才是他的本性,凶狠、残忍,不给张释与半点逃脱的机会,这不是亲吻,是实实在在的猎杀。
沈务在张释与嘴里肆虐够了才暂且放过他,张释与顾不上别的,大口大口地喘息,使劲往肺里灌入一点氧气。
沈务在他耳边嘲讽,“这就不行了?释与,还早着呢。”
“沈务……”张释与连喘几声才瞪着沈务,眼神狠戾道:“我妈妈在天上看着呢,你怎么敢……”
“就是让她看着。”沈务擒着张释与的手腕把他拖起来一把扔在床上,“让她看看她的好儿子到底有多下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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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抢夺
第七十五章抢夺
沈行东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大量投资纷至沓来,投资商拼了命往他口袋里砸钱,还担心他肯不肯收。
要说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沈行东的确不缺钱,但他的钱是沈务施舍给他的,沈务在他头上一天,他就是一天的走狗,只有自己坐上了那个位子把实权捏在手里头,自己才能是个人。这道理沈行西不懂,沈锦赐也不懂,偌大的沈家只有两个人懂,另一个人坐在沈家的家主位子上。
“二弟,生产进度怎么样了?”沈行东哼着小曲给沈行西打电话。
“大哥,原材料已经采购完毕,零件厂商也都联系好了,马上就能成规模生产。”那边的沈行西也是神采飞扬。
“好,事不宜迟,马上开始生产,半个月之内第一批产品必须要出货,否则我们要赔投资商一大笔钱。”
“放心吧大哥!”
沈行东刚交代完沈行西,已经几个月不肯见他的已故的沈三老爷的夫人主动来找他。
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三夫人虽然是沈行东的生母,可自从三老爷去世后就再没主动和沈行东说过话,如今他沈行东发达了,自己这个老娘也巴巴地贴上来了。
“妈,您来得巧,告诉您吧,沈务过不了多久就要垮了,以后您还是要靠您儿子才能过上好日子。”
沈三夫人没和沈行东虚头巴脑地闲话家常,她见到沈行东立刻问道:“你发布的那个东西,是不是从沈务那里偷来的?”
沈行东讽笑:“妈,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寇,那东西沈务又没发布出去,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沈务这回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喽。”
沈三夫人一巴掌扇在沈行东脸上:“你这个不肖子!害死了你父亲还不够,现在还要把我们一整个家都害得家破人亡吗?你在沈务手里偷东西,那沈务是善类吗?赶快把你手上的工作停了!你自己作死也别连累了你兄弟姊妹和你亲儿子!”
沈三夫人年纪大了,手上没什么力道,打在沈行东脸上的那一巴掌又故意收着力,沈行东没觉得痛,可他觉得难堪,家里还有打扫的佣人来来往往,这个老婆子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他对沈三夫人恶声恶气道:“妈,我叫你一声妈是尊敬您,您别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沈家当家的位子我是要定了!当年老头子窝囊,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出去,我可没那么傻!那是我的东西,我说什么都要抢回来!”
“你……你……你这个孽子!”沈三夫人指着沈行东的鼻尖,被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狠狠闭了几下眼,平稳了情绪才劝道:“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随你自生自灭吧……但是你不能把你弟弟拖下水,他虽然不务正业,却没你这么坏的心眼,你不能害了他。”
“这话您自己去跟行西说,您要把他说动了,我二话不说把他踢出这个项目,再不带他。”
沈行西要是能听进沈三夫人的劝早就收手了,这兄弟两个都被钱权迷瞎了眼,明明是个火坑还要往里跳,沈三夫人眼看着亲生骨肉要着了沈务的道了,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干着急。沈三夫人一个都劝不动,只得气急败坏出了沈行东家。
沈三夫人一出门就见着一个人,那是她多年不见的老相识,吴思位。
“嫂子,好久不见。”吴思位站在她的车旁边微笑着道。
算起来她和吴思位都有三四十年没见过了,吴思位和去世的沈三老爷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好的能睡同一个被窝穿同一条裤子,不过她和吴思位倒没什么交情,沈家的女人一般不碰男人的那些公事,只有吴思位偶尔到她家时打个招呼。这么多年没见,沈三夫人以为吴思位也早就去世了,没想到他的命比自己丈夫长,身体还好得很。
“是好久不见了。”沈三夫人感慨,“你来晚了,三哥他已经……”
吴思位闻言收了笑意,沉默地低下头。
沈三夫人叹气道:“不提这些伤心话了,你难得回来一趟,上车,咱们去吃个饭,也让你感受感受c市这些年的变化。”
沈三夫人带他去了沈行东开的那家凤楼,点了几样当年吴思位爱吃的菜,吴思位笑道:“难为嫂子这么些年了还记得我的口味。”
“哪能不记得。”沈三夫人见到了自己丈夫的故人,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当年三哥就和你关系最好,你要来家里一趟,他头天晚上能把你爱吃的菜念叨一整晚,生怕厨子做错了,我就是不想记也记住了。”
提起沈三老爷,吴思位脸色又郁郁起来,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也压抑下去。
“嫂子,三哥是怎么去的?”
“他前些年心脏就不太好,平时看着硬朗,其实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受不得刺激,今年年初的时候病情加重,突然就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听了沈三夫人的话,吴思位自责道:“都怪我该死,这么多年和他赌气,也没回来看他一眼,要是我早回来了,说不定三哥还有救,也不至于如此……”
沈三夫人连忙劝道:“你别这么说,你三哥去的急,没什么痛苦,他后半辈子都挂念你,知道你过得好,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两人唏嘘了好一会儿,吴思位继续道:“阿东和阿西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没一个省心的,阿西好玩乐,没什么大出息,这也就算了,我只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可阿东那个不肖子……眼看着就要把他弟弟拉上绝路……”
“是他们最近热火朝天的那个项目?”
“连你都听说了,看来这绝不是件小事……唉……那项目是阿东在沈务手上偷来的,我劝他悬崖勒马,可他已经鬼迷心窍听不进劝了……这回怕是他和他弟弟都要搭进去……”
沈三夫人说着说着悲从心起,眼泪顿时落下来,她掏出手帕自顾自抹了会儿泪,才又对吴思位道:“思位啊,他们俩两个虽然混账,说到底也是三哥的骨肉,要是他们真的走上了绝路,你能帮就帮他们一把吧……”
吴思位想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能帮上别人什么忙,可他见沈三夫人又要开始掉眼泪,只好点头应道:“嫂子,只要我能帮就一定帮。”
一顿饭吃完,吴思位要去祭拜沈三老爷,沈夫人本想同去,被吴思位婉拒了,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
沈宅。
“释与,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去晒太阳好不好?”沈务侧身搂着张释与道。
张释与不答。他没给沈务一点回应。
他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输液针孔,本来像枯树枝一样的手肿的馒头一样大,青紫交错。
“释与,你和我说句话吧,你说一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张释与连个眨眼的动作都没给他。
张释与仿佛闭上了自己所有的感觉器官,把自己密不透风包裹在厚厚的壁垒里,沈务想把那层壁垒拆开,却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沈务曾经以为张释与是装的,故意打开了他脚腕上的锁链,故意大开着门窗让他逃走,张释与却没看见一样,动也不动。
沈务慌了,要是张释与一直这样该怎么办?
他气愤,明明先背叛的是他,他怎么好意思做出这么可怜无辜的姿态?
可他也心疼,张释与本来身体就不好,吴思位也曾经说过不好好调养要损命折寿,他这个样子要是真的调养不好了……
沈务不敢想下去。
他不敢想张释与会出事,有这个念头都像是被人勒住咽喉一样窒息。
张释与没回应,沈务当他是默认,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抱到花园里那棵老树的树荫底下。
“释与,眼看着都到了六月份了,你回来都快一年了。”沈务特地让人在树荫里置了一张躺椅,他把张释与放进躺椅里,c市的六月份,气温已经飙升到三十五度,沈务怕张释与热了,拿起手边的蒲扇给他扇风,他边摇动扇子边道,“等天气凉下来,我再带你去一趟江南好不好?”
“我知道你是待不住的人,阿湛也快能立事了,等我解决了眼下这件事咱们就走,天南海北好好玩几年。”
可张释与不为所动,张释与盯着老树压下来的枝条上的一只绿色的蚕发呆,那只蚕靠一根丝吊在树上,上不来下不去,它吐的丝越来越多,把自己越缠越紧,最后完全裹进那一团乱麻里。
作茧自缚。
“释与,我真的知错了,这一次你好了,我再也不留你,你想去哪就去吧……我保证再也不困着你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沈务抓着张释与的手背贴在自己嘴角,认命地叹息,他方才抱起张释与那一遭才真正感受到了张释与生命的流逝,张释与的身体轻的像纸片,没有半点分量,沈务有种错觉,现在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真正的张释与早就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他越想越后怕,终于忍不住向张释与低头,什么背叛什么憎恨,沈务统统都不在乎了,他只要张释与好好的活着,不就是偷了个资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阿清小时候犯过的事比这严重多的都多了去了,怎么自己偏偏对一个张释与眼里容不得沙子。
什么背叛,哪有那么严重,严重到把人弄成现在这样?
沈务后悔了,他不想让张释与死,就算张释与最终会离开自己,也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快乐的生活。
“释与,你快好起来吧,我放手……放你走……”
可张释与一个字都不信。
沈务骗了他那么多次,张释与不敢再信他。
小时候,沈务说他是他爸爸,结果转头就不认他。
长大了,沈务说他后悔了,他想当他爸爸了,然后转头就把他糟蹋的体无完肤。
现在,沈务又后悔了,他说他要放手,张释与却只想笑。
沈务这么反复无常阴险毒辣的人,张释与怎么敢信?他就是一只豺狼。
张释与余光瞥了瞥沈务,看他面上的忏悔装的倒是逼真,眼里的痛苦也跟真的一样。
这下又要怎么折磨我呢?张释与想,他已经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他的回忆,他的事业,他的尊严,被沈务踩在脚下来回践踏,这次沈务还想从他这里拿到什么?莫非是爱吗?张释与焦点仍停留在那只已经成茧的蚕上。
爱这种东西,自己从来都没有,沈务怎么能夺得过去。
☆、第七十六章信任
第七十六章信任
沈行东果然出事了。事情来得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沈行东还在坐着当沈董事长的美梦,沈行西却告诉他,生产线瘫痪了。
沈行东暴跳如雷,“你说什么?你那天不是跟我保证过绝对没有问题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沈行西刚接到研发组那边的通知,现在脑子也是蒙的,前言不搭后语地跟沈行东解释,“本来产品已经投入生产了,谁知道生产过程中却出了问题……出来的都是残次品……技术人员说我们手上那份资料……那份资料是假的,里面的参数大量被篡改过,根本不对!”
“你放屁!”沈行东气急败坏地揪住沈行西的领子,“资料是沈务宝贝一样藏起来的,不是有张释与那个傻b我们连拿都拿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大……大哥,会不会我们中了沈务那老狐狸的计了?他和张释与毕竟是父子,他们两个联手对付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大哥!”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沈行东放开沈行西的衣领,脱了力般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完了……我们完了……那些股东投了那么多钱,你我二人的家底也都搭进去了……这下全完了……全完了……”
“大哥!你这么说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沈行西也急了,“我背着我老婆把能套现的钱都投进来了,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可不能害我!”
“我要是有办法还会在这干坐着吗!?”沈行东抄起手边的杯子啪地砸在地上吼道:“谁知道沈务还会有这么一招?这下咱俩都得完蛋!你还惦记着钱?凭那些股东的背景……等着吃牢饭吧!”
沈行东把脸埋进手臂里使劲揪头发,忽然灵光一现,“不,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剑走偏锋,一招不慎咱俩后半辈子都完了,二弟你可考虑清楚。”
“现在就这么等着我们后半辈子也没指望了!大哥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干!”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就……”沈行东对着沈行西耳语道。
沈行西听完之后面露难色,“那可是沈宅,这要是不成功……别说后半辈子,咱这老命都得搭进去……”
“谁让你自己动手了?沈宅的事有人去办,我就问你你干不干吧。”
“干!”沈行西咬牙道,“都是他沈务逼人太甚,怪不得我们!”
……
沈务躺在张释与的床上,侧着身子把张释与抱在怀里。
他方才压着张释与强做了一次,现在把人锁在怀里,心里仍然觉得空落落的。
张释与连每次勃-起时仅有的那点反应都快被消磨没了,沈务通过一遍遍的占有确定张释与还活着,痛苦也愈演愈烈,做-爱成了对两个人的折磨。
布了那么久的局开始收网,不出所料地把沈行东和沈行西两兄弟都困在其中,沈务却没有一点愉悦的感觉,这两条大鱼是用张释与当诱饵网上来的,得不偿失。沈务半生精于算计,这一次却亏大了,把自己以后的幸福都赔了进去。
不值。
“释与,沈行东就要倒了,我却高兴不起来。”沈务下巴抵着张释与的头顶,“代价太大,这笔买卖我赔了。”
“我情愿用他们两个换你还和从前一样,至少你还能和我耍花招,还能气我。”
“释与,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绝不让你失望。”
沈务说完嘴里发苦,什么“再给一次机会”,张释与从没给过他任何机会,连张释与和他最亲近的时候,都是沈务巴巴地贴上去讨好人家。
张释与和他没有感情的基础,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沈务从前没爱上过谁,他和张采欣是一时兴起,他和过世多年的沈夫人是政治联姻,沈务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遇见了爱情,却这么不容于世,连爱情那一边的那个人都不能接受,或许这不叫爱情,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单恋。
沈务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能永远在一起,就算对方暂时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人在身边,总有一天人家会接受自己,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么?
可张释与生的却不是情,是恨。
沈务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张释与却连改正的机会都懒得给他了。
张释与头被迫埋在沈务胸前,呼吸平静。
也许真的瘦到了极限,最近张释与的体重居然稳定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落。他的各项体征不算健康,倒还平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让他很失望。
沈务的话张释与听的一清二楚,他听完之后只觉得沈务不要脸的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沈务就在前一刻才强迫张释与和他做了那种事,后一刻却说要给他一次机会。开什么玩笑。张释与在心里冷哼,自己早就对这个人绝望了,当然不会失望。
他说的放自己走也都是假的,沈务就是个骗子,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再说现在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
阿兵被沈务关在沈宅的地下室里。
那是一间专门的刑-讯室,传统的先进的,各式刑-具一应俱全。
地下室没有光,没人进来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阿兵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被沈务抓住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沈务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审问他,这让他感到惊奇。没有皮肉之苦,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黑暗和寂静也足以把阿兵折磨得发疯。
他终于获得了外界的消息。
那是某一次外面的人给他送饭——他早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能用某一次来形容——那人给他送饭,他在饭菜里吃出了一张用荧光材料写的纸条。
阿兵在黑暗里待得太久,适应了许久才模糊看清纸条上微弱的亮光字迹:
绑架张释与。
不用说也知道是沈行东吩咐的。
阿兵对张释与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他还对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同情,他和张释与早年的经历很像,都是无依无靠。阿兵能理解张释与那种对周围每个人都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警惕,又会对某个人产生不自觉的信任和依赖的心理。
没有被世界温柔以待的孩子自然不会相信世界,可他们又渴求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替他们挡住一些风雨,让他们能不用在痛苦里挣扎。
这个人阿兵没有遇到,张释与自然也遇不到。
因为从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阿兵一直被安排在张释与身边保护,一直暗中注意他。张释与曾经有一个能全心依赖的人,这个人是张松年。可惜张松年对张释与的感情太过复杂,有对外孙的亲情,更有对仇人儿子的憎恨,张松年最后还是把张释与往仇人那一边倾斜了,只想利用张释与找出杀他女儿的真凶,不然沈行东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张释与也曾经试图信任过沈务,只是连信任的苗头都还没建立起来就被沈务一手破坏了。
阿兵和张释与不同,他对自己的命运很清醒,从没指望过任何人,他帮沈行东做事,不过因为沈行东对他有救命之恩,欠人恩情最难偿还,何况是救命的恩情。
沈行东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时候还要绑架张释与只有一个原因:沈行东拿到的东西是沈务的圈套。
沈务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沈董事长的人,沈行东和他比都还太嫩了。
既然沈行东让他绑架张释与,那就绑吧,谁让人家给了他一条命呢。
☆、第七十七章绑架(三)
第七十七章绑架(三)
沈家地下室底下还有一条地下通道,是当年沈家的上上任当家,也就是沈老太爷挖的这条通道沈务不知道,沈务的父亲也不知道,沈行东却知道。
沈老太爷当年疼爱三儿子,偌大的家业想交到他手里,自然什么秘密都告诉了他。后来沈三爷不愿接管家业,沈老太爷这才让大儿子接手,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大儿子所有事,他自己就归西了。这个秘密也就通过三爷传到了沈行东手里。
阿兵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地下室里的地道的开关,那条地道出口在沈宅外一里地左右的山里。阿兵时隔多日重见光明,来不及感慨就开始准备重新潜回沈宅。
阿兵是在被人送饭不久后逃出来的,不出意外那人要到下一次送饭才会发现人没了,而意外就是沈务会突然想起自己这么个人的存在,想起来要审他。
阿兵在沈务身边多年,对沈宅的布局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灵活地躲开了几班岗哨,顺利从张释与的窗户里溜进他房间。
阿兵见到张释与时很是吃惊,床上那个脸颊凹陷面色蜡黄的活死人和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张释与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两个人。床上那人一点生气都没有,阿兵观察好几次才确定是他。
“释与少爷……释与少爷……”阿兵轻轻摇晃张释与的胳膊。
张释与本来也没睡着,只以为是沈务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可那人声音不像沈务,张释与睁开眼才发现竟然是阿兵。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沈务杀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恭喜了。”张释与语调没什么起伏,他久未说话,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糙,和以前略显单薄的音色已经全然不同。
“释与少爷,张老让我来救你出去。”
张释与无所谓道:“哦,那你就救吧。”
阿兵拔了张释与手背上的输液针,扶着他坐起身,之后面露难色。张释与的身体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走路,好在他瘦弱,阿兵背起来倒也轻松,只是行动难免不便。
“张松年怎么知道我被沈务关起来了?”张释与趴在阿兵背上问。
“是我悄悄通知了张老。”
阿兵身手很好,背着张释与从窗口出去还能悄无声息,张释与感慨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从前要知道这个道理,也学你这么一身本事,好歹还能和沈务搏一搏。”
阿兵注意力都在周围环境上,没功夫和张释与闲聊,任由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阿兵带张释与进了密道,张释与又道:“你怎么对沈家这么熟?”
“我跟在先生身边也有十余年,平常还要负责沈家的巡防,所以了解的多。”
张释与没这个概念,他一个人独居多年,不知道密室地道之类的对一个宅院的重要性,想着这地方沈务那些手下大抵都知道。
出了地道,阿兵背着张释与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户农舍附近,那里有一辆农用货车正在等着,火车司机带着一顶鸭舌帽,见阿兵来了,朝他点点头。
阿兵把张释与放下,支撑着他站住,对他道:“释与少爷,对不起。”
“什么……”张释与话音未落,阿兵一记手刀劈在张释与后颈上,张释与瘫软在他臂弯里失去意识。
……
张释与醒来时发现自己四肢都被铐子铐在床柱子上,意识到自己也许又被绑架了。他环顾四周,脸色骤变。
这间房子就是化成灰他都记得,这是他十年前被绑匪关押的那个地方!
张释与想不通,当时那场案子的主使人都被沈务收拾了,怎么这地方还有人知道。除非这次的绑匪和十年前的是同一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不是巧合得太过就是早有预谋。
张释与以为阿兵是张松年的人,没想到阿兵背后居然还有人。张释与佩服阿兵演技甚好,连张松年都能被他骗过去。
他胡思乱想许久,房门被打开。
看清来人时张释与有些惊讶,细一思量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沈行东,果然是你。”
“堂侄,好久不见。”沈行东笑眯眯道,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言不发的阿兵。
张释与也笑了,“阿兵,你果然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骗过了沈务,骗过了张松年,原来主子却是沈行东……会不会沈行东也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背后还有谁?”
阿兵不答,沈从东却道:“堂侄有这份闲心关心关心我养的狗,不如多操心一下你自己的性命。你当初如果答应和我联手扳倒沈务,我也不至于对你动手。”
“你想对付沈务,绑架我可没用,我对沈务来说还不如你身后那条狗,当年就是沈小少爷被绑架也没逼得沈务把沈氏吐出来,何况是我这一条贱命。”张释与道。
“释与少爷未免太妄自菲薄了,能不能逼出沈务,我们拭目以待。”
张释与讽刺道:“同样失败的方法有了十年前的教训,居然还要用第二次,我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的很,如今怕是被沈务逼得走投无路黔驴技穷了吧?”
“你果然知道那份资料是假的!”沈行东愤恨道,“你们父子俩早就算计好了要来坑我!”
“我可没你和沈务那么无耻,不过看到你们两个狗咬狗我也就放心了。”
“你就在这嘴硬吧,我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
张释与的房间空无一人,输液管的针尖落在床单上晕湿了一大片,吊瓶里早就空了。
守在张释与屋外的手下哆哆嗦嗦跪了一地,沈务脸色铁青。
“少爷什么时候不见的?”
手下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从角落里发出一个虚弱的声音,“不……不知道……”
沈务的脸已经和锅底一般黑,“连少爷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我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干什么?”
没人敢再接话。
沈务让人把那几个废物拖出去。
张释与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更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从这么多手下眼皮子底下溜走,一定是有人帮他。
这个人得熟悉沈宅地形,能躲过大大小小的岗哨,还要有自己的指纹,能从沈宅把人带出去。沈家只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可张释与确实失踪了,匪夷所思。
沈务心急如焚,张释与能自己逃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就怕他是被人绑架了。
他方寸大乱,张释与十年前经历了一场绑架,回来之后连人都是不完整的了,这次要真是又一次绑架……沈务完全无法原谅自己。他总觉得自己能给张释与最好的,可他连张释与的安全都没办法保障,张释与远离他的时候无痛无伤万事顺遂,在他身边却是危险重重,现在甚至不知所踪了。
沈务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窝囊,一次二次,永远护不了张释与周全。
☆、第七十八章谈判(一)
第七十八章谈判(一)
沈务还在张释与房里自责,沈湛拿着平板电脑进去找他:“父亲,沈行东发来的邮件。”
沈务听到沈行东三个字立刻跳起来,劈手夺过平板电脑,打开那封未读邮件。
「想要张释与活命,明天上午十点准备好你手上沈氏的股份来西郊别墅,过时不候。」
沈务手指几乎抠烂平板电脑的屏幕,“果然是沈行东!”
“父亲,沈行东看来是有恃无恐了,这封邮件是从他家里发出来的,要不要……”
沈务没等沈湛说完就一口拒绝:“释与还在他手上,难不成你要你大哥去死吗?”
沈湛急忙道:“但是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莫非您真要用一整个沈氏去换大哥吗?”
沈务苦笑:“我十年前就让释与失望了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弃他不顾。”
“父亲,大局为重……”
沈务做了个手势制止沈湛未出口的话,“阿湛,我还没有真的老糊涂到这个地步,你去把律师叫过来,顺便查查西郊别墅的地形,把人手布置下去……另外我立了遗嘱,万一我死了,你立刻接手沈氏,你这些年的成绩父亲看在眼里,足够独当一面了……”
“父亲!你怎么说这种话?你和大哥都要好好的,一个都不能出事!”沈湛急道。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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