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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节

    一定要爱下去 作者:花穷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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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然住院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开了,原本一直在安排妈妈爷爷出院后住哪里的乐心是第一个来探望李安然的,因为他本身就时常跑医院,所以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到了。

    李安然原本以为自己这病的消息一传开可能要解释很多,但是乐心来的时候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些局促的坐在了李安然病床旁边的位置上面。

    “安然哥……还好吗?”乐心勉强笑笑。

    “不发病的时候……其实还好。”李安然宽慰着说,“不用担心。”

    乐心微微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李安然问,白熵昨天一直陪着自己,今天早上才离开一会儿,不可能那么快通知纪乐心,也不可能是冷隽秀,所以乐心收到消息来到这里却完全不过问自己的病情,想必他是已经知道了。

    “你病的事吗?”乐心道,“之前……简茗哥和我说的……”

    “是吗……”李安然并不意外,如今这个秘密终于不再是秘密了,他也并不纠结于此,“简茗他……已经离开了吗?”

    乐心顿了下,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离开前,和我见了一面……”

    李安然微微有些讶异,如果不是基于言希的话,他们应该没有见面的理由。

    “其实我觉得……简茗哥本身是个很优秀的人……”乐心忽然道,“这么多年能对抗病魔也没有放弃,明明身体孱弱却还是自学了很多东西,从艺术到法律……像他这样的人……我有时候不明白言希他……为什么会放弃……”

    李安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简茗的优秀他并不否认,可是人无完人,简茗内心深处的黑暗,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他能跳出这个心牢,也算是好事一桩。

    “每个人的优点都不一样……”李安然笑着看看乐心,“你永远这样就很好……”

    乐心也微微的笑了起来:“他见到我的时候也没多聊,就说很羡慕我……说我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离开这里总是好的,希望言希以后也不要去打扰他了……”

    简茗羡慕的,大概是乐心身上的善良与阳光,那确实是他没有的。他和乐心是截然相反的两面,不过离开了这里,以后他会去寻找的吧。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真心的人,然后渐渐打开心扉。毕竟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你呢?安排好你的爷爷还有妈妈,还留在s城吗?”李安然问,“言希他……”

    言家势大,言希虽然进去了,但是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他要是报复起来,后果谁都不敢想象。所以对乐心来说,或许还是离开为好,就和简茗一样。

    却不想乐心摇了摇头:“言希他……到今天为止还没出来……”

    “咦?”李安然讶异,言希进去已经好些天了吧?怎么还没出来?言家关系还没疏通好?这不可能啊。

    乐心却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据说……好像是言希的爸爸……在彻查言希做过的一些事,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前两天忙成doge了,都来不及上来说一声断不断更>_<

    下两周里我找两天二更哈~但这周末还有的忙所以下周一见q

    ☆、chapter125

    拘留所里的言希此刻目光寒霜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

    “为什么不让我的律师过来?”言希开口问道,“你是打算把我关在这里面一辈子吗?”

    言父没有说话,言希冷冷笑道:“以为困我一辈子就可以保全言唯,让他成为家主了吗?你们到现在还在痴心妄想觉得他那个废物可以独挑大梁吗?!”

    言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言希,那是你哥哥!”

    “哥哥?”言希大笑,“你们当他是儿子,当我是过吗?!现在来跟我说他是我哥哥,那你们怎么从来不去对他说我是他弟弟?让他从小照顾我一点?你们有过吗?”

    言父抿着唇一言不发。

    “说不出话来了吧?”言希冷笑,“因为你自己心里面也清楚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无论我做的多好,在你们的眼里永远都看不到,你们喜欢的永远只是言唯,我真不明白你们……”

    “你变成这样,是这些年我没教好。”言父忽然开口打断言希的话,“我不该听之任之的散养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言希嘴角嘲讽的笑意更甚:“有趣……现在过来反省了?所以反省的结果呢?就是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出去?”

    “我会让你出去的,会送你出国念书,以后……靠自己的实力去外面打拼,也不要再回言家了。”言父说。

    言希几乎是拍案而起:“你说什么?!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父亲的态度?把我彻底的驱逐出去?!”

    言父目光有些沉痛的看着言希:“是我对不起你言希……从小到大我疏远你,也是为了让你能够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你的出生本身就是我的错……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言家好好长大,我能给你好的教育,好的生活……这便够了,却没想到……真是我做下的孽……”

    “你什么意思?”言希的双目危险的眯起来。

    言父抬头,深深的看了言希一眼:“你是我的私生子……”

    “……”言希的目光里露出深切的不可置信。

    “不……怎么说呢……你妈妈,不对,是言唯的妈妈当年为了给言唯治病,尝试怀孕很多次未果,甚至流产,为此到了神经衰弱的地步……”言父忆起往昔,“她情绪崩溃,天天和我吵架,最初我还会试着安抚,可是我压力也很大,我也很担心阿唯,于是为了避免我们两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那段时间我便天天出去……”

    言希薄唇紧抿,脸色霜寒。

    “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容易招莺莺燕燕……”言父揉了揉眉心,斟酌了一下开口,“你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非常漂亮……你长得非常像她……”

    言希的拳头握得死紧,白色的骨节都几乎泛了出来。

    言父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女人才可以不对言希造成伤害,想了很久以后他还是掠过了那些事,“总而言之就是意外的和她发生了关系……却没想到有一天她找上门来,说是怀孕了,还是个男孩。”

    接下去的事言希大概的也猜得到,豪门大多需要男丁,那个女人,也是就所谓的他的母亲肯定是知道言家的大儿子有病也许活不久这才有勇气找上门来,哪怕自己进不了这个门,她的儿子必然能够进得了言家。

    而事实也确实如言希所猜测的那样,言父继续说着:“你爷爷和奶奶都是很传统的人,为了这件事当然是大发雷霆,他们当然不可能同意让那个女人进门,甚至包括……你。可是没想到……我夫人却赶来阻止他们把你母亲撵走……因为你母亲成功怀孕了,只要这个孩子能够生下来,说不定能够救阿唯……”

    言希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那时,阿唯的妈妈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你爷爷奶奶最终也就由得她去了……”言父叹气,“后来你母亲生下了你,而幸运的是你和阿唯是同血型,于是阿唯真的得救了。因为你救了阿唯,所以我才说动了二老让你留在言家,他们最终是同意了,但这些年里始终心有芥蒂,至于你现在的妈妈,也就是阿唯的妈妈,好不容易把阿唯从生死线上抢回来,这些年对他确实是溺爱过分,眼睛里自然看不到其他人……”

    “那你呢……你把我留下来的意义在哪里?”言希笑起来,“为了弥补我?”

    言父沉痛的说道:“言家可以给你好的一切,想必这也是你亲生母亲的愿望。我这些年不对你太过亲近,也是为了让爷爷奶奶放心,如果我对你太好,他们便会觉得我当年对那个女人是真心喜爱,他们会害怕你动摇到言唯的地位,他们心里面始终有这个疙瘩在……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在努力维持这个家庭的安稳……可惜……最终还是崩溃了……”

    言希笑得大声起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知道我这些年做了多少吗?为了让你们这个冷血的家庭多看我一眼我做了多少吗?!我真他妈是个傻逼啊!你们别说看见,你们恨不得看不见……我简直……简直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他想起来自己这些年来做过的一切,小的时候,好好用功的学习,努力的去参加各种比赛,每次都要争取得到第一名,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奖状拿回家来摆在他们能够看到的地方,内心隐隐的期待能够得到一句夸奖,可是家里的人来来往往,谁都没有看到,直到晚饭结束,那张奖状还是孤零零的留在茶几上面。

    他也记得学校母亲节上台献花,他拿着玫瑰走向「母亲」,可是「母亲」在那么多学生面前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言唯拥抱,然后喜极而泣,拉着言唯的手告诉坐在的所有学生,那是她引以为傲的孩子。

    还有,当年他为了讨爷爷欢心,去学书法学水墨画,可是画得再多再好爷爷都不看,偏偏言唯拿着毛笔在爷爷未作完的画作上乱图,最终爷爷还特地画了座大山与游龙来补救言唯闯下的祸,一家人还开心的把画裱起来,逢人就说这是言唯几岁的时候乱涂的,然后如何如何修补的,仿佛是一家人开心的回忆。

    那时候他真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以为只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以为只要继续努力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原来这家人,根本没把他当一家人。

    今天他父亲的这番话可真真是当头一棒,让言希状若疯狂的大笑起来。

    言父看着这样的言希,目光里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这些天里我让人查过了你所做的事,言希……你做的错事太多了,隐瞒不住的,爷爷那边迟早会知道的,他容不下你。”

    “他们难道不是早就觉得我是歹毒心肠,早就恨不得让我走了吗?这下称心如意了。”言希笑。

    言父微微摇头:“你走罢,去越远的地方越好,我会每年给你的国外户口里汇一笔钱,也当是这些年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我有义务养大你,可我没教好你,言家也已容不下你,言希……走罢……”

    “爷爷会让我走吗?”言希忽然抬头,目光狠戾,“在他眼里,我心肠歹毒,狼子野心。你现在放虎归山,不怕以后我羽翼丰满的回来找你们报仇吗?!”

    言父别开头:“如果你非要活在仇恨里,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将来非要复仇,也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言希……是我的错。”

    言希看着他,抽动了下嘴角:“……那我亲生母亲呢?”

    “她……”言父转开视线,“我不知道……”

    “被爷爷弄到连你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吗?”

    “你放心,你爷爷是个正直的人,他只是害怕我和你母亲藕断丝连再有往来,这才瞒着我送走她的,必然是给了她一大笔足够她生活的钱。”

    “看起来我还该对着你们谢恩?”言希大笑。

    “言希!我今天过来和你说这些,是为了你好。”言父道,“我希望你离开,希望你找个地方重新生活好好开始。”

    “我二十几年来唯一的目标就是让你们正视我……现在真像是做了一场梦,什么都是假的……”言希笑着摇头,“你不该留下我的,你该让我跟着我妈走……更或者让我去个孤儿院,说不定我还能发愤图强,做一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为学业,为工作奔走……”

    说着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那个他曾经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过的人。

    现在想来,之所以被这样一个人吸引,或许就是因为潜意识的有些喜欢他那样的人生,永远充满干劲与阳光的,奔走在人群里讨生活,虽然辛苦却充实而满足的人生。可以面对谁都露出自信的笑容,永远不用去害怕去讨好去步步为营。

    其实自己……也多想拥有那样简单的人生啊!

    言希低吼一声,崩溃的跪倒下来。

    可是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全部都毁了啊!

    他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他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他内心的阴暗早就疯狂的成倍的滋长,像荆棘般的包裹住他的心脏。之所以最后无法和简茗在一起,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太过相似了,每次看和简茗都像是在照镜子,就像是看到了阴暗面的自己……

    他想要那样简单的人生……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二十几年的信念在这一天被击溃,就好像支撑着他天空的支柱瞬间崩塌,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啪嗒」「啪嗒」两滴液体滴落在言希的手背上,他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他竟然哭了。

    他竟然哭了?!

    哭什么呢?

    哭这不是他要的人生?哭这不能重来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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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言家老先生那么严厉,对自己家里人犯事都零容忍。”李安然有些讶异的说着,“那他们是打算真的把言希的罪状做实然后送他进监狱吗?”

    乐心摇摇头:“好像不是……彻查归彻查,但是言家人好像还是打算把他送出国去,可能是避风头吧……”

    “去哪里呢?”

    “不知道……我也就听说了这些。”乐心淡淡道。

    “那你应该开心一点,他出国的话,你在国内就能安安心心的待着了。”李安然道。

    乐心只是非常浅的笑了笑:“只希望别撞上简茗哥。”

    李安然微笑起来:“害怕吗?”

    “害怕他伤害简茗哥?”乐心问,随后点点头,“有点吧……不过,应该不会吧,世界那么大……不会再彼此遇见了吧……”

    李安然看看窗外:“世界其实也很小,说不定就能遇见了。”

    “遇见了也不害怕,我相信简茗哥……是真的放下过去了,所以就算再遇见,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乐心说,“我们都是。”

    李安然看着乐心,有些叹惋道:“……你也真的放下了吗?乐心,你……其实确实是喜欢他的……对吧?要不然……也不会去再打听他的事……”

    “喜欢过的。”乐心说,“但不打算再喜欢了,安然哥,我虽然没见过我的双胞胎弟弟,可是他到底是因为言希死的,这条人命永远横在我们中间,所以注定永远都不可能。我们的结局,其实从纪斐出车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定局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和纪斐没见过,但是当初在家里看到他的照片的时候,就觉得他很难过……而我看到言希的时候,也确实心跳了……我想,果然是双胞胎吧……所以,纪斐也不愿意我再和言希一起的……”

    李安然没再说话,言希也好,乐心也好,无论爱与不爱,都不该再去深究了。

    因为如乐心所言的那样,他们的结局是注定的,在没相遇之前,便因为纪斐的死亡,而画上了句号。

    命运真的是既定的吗?

    那人与人,为什么还要相遇呢?

    一如言希和乐心,一如他和白熵。

    ☆、chapter126

    白熵和冷隽秀两个人坐在医院楼下的食堂里面,靠着窗的位置。

    因为时间是下午的两点多了,所以这里根本就没什么人,偌大的食堂显得格外的安静。

    “你说的那几个医生,我已经在派人联系了,医院这边我现在在通关系,到时候你应该也能上手术台。”白熵说。

    冷隽秀手指轻叩着桌上的一些病历资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些人在各国各地,有些还是教授级别的,想在短时间内聚到一起,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过来国内。”

    冷隽秀抬头看了白熵一眼:“那李安然的意思呢?”

    白熵顿了下:“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想接受手术吗?”冷隽秀道,“我之前让他去新加坡,他不来,除了你们自身的原因以外,我觉得他是不相信手术,也不愿意接受手术……”

    这句话让白熵沉默了,确实,李安然亲口和他说了,因为外公和母亲都是死在手术台上的,所以他对手术有一种天生的不信任,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活,如果不接受手术,或许还能多活几天,而接受了手术,就意味着自己死亡的日子被裁定了。

    “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要不然,就只能撑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心脏出现……”白熵说着,“安然不能死的……他得活着……我要他活着……”

    冷隽秀双臂抱在胸前,好一会儿才开口:“医生那边你继续联络,至于到底动不动这个手术,还是由你去劝他吧,说不定……他会听你的劝。”

    冷隽秀心里面很明白,自从李安然的外婆过世以后,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念头了,一心等死,还在人间挣扎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有些放不下的人,如纪乐心,如白熵。而如今这些人都已经平安无事了,他心里面便连最后的牵挂也没有了。但白熵到底是他曾经深爱过的人,如今这个人也好不容易回头看到了他,或许这份感情还能让他动容吧。所以,也许也只有白熵可以让李安然重新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白熵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看了看窗外,窗外是医院的后院,种植了很多的绿化,供病人下来散步。此刻外面来来回回走动的人还不少,有些有家属陪着,有些则没有,一个人走动几步随后又找张椅子坐下,抬头看看天,午后的阳光洒在那些病人的身上脸上,暖洋洋的。

    “你当医生很多年了吧?”白熵突然问。

    冷隽秀怔了下才点头:“嗯。”

    “那见过很多生离死别吗?”

    冷静从垂了垂睫:“当战地医生的时候,见过的更多,好好的一个人,昨天还在,今天就忽然没了。连道别都来不及……”

    白熵试图想象冷隽秀说的那种场景,便觉得浑身发冷,因为他也算是经历过的人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忽然就倒在了你的面前,生死不知,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幸好他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

    白熵忽然从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安然。”

    他很清楚,李安然的未来太渺茫了,无论他做多少的补救,成功活下去的可能太低了。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消耗,他们所剩的时间太少了,他有些害怕,所以觉得此刻必须去往李安然的身边才安心。

    没等冷隽秀继续说什么,白熵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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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熵上去的时候,乐心差不多正好离开,李安然坐在病床边,正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后的阳光很好,轻轻的洒在他的床头,安宁而美好,如果这样的时刻可以永恒就好了。

    白熵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打扰这个画面。

    倒是李安然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朝着他望了过来,看到来人后微微的笑了笑。

    “好些了吗?”白熵装作轻松的走进病房,问。

    “嗯。”好与不好其实没什么区别,李安然微微点头,“刚才乐心来过了,和我提了言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喔,听说了点。”言希这次伤害李安然甚至想要他的命,这对白熵来说彻底过界了,言希再怎么害自己他都能忍,甚至可以不追究,可是他对李安然出手了,白熵就不能放过他,关于言希的事情这些天他也派人盯着,大概的知道一些,不过后来因为李安然的病,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动手。

    “也不知道他以后出来了还会不会为非作歹。”李安然叹了口气,似是在感叹。

    “不会的。”白熵在他的身边坐下,安抚道。他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的,言家目前没有要帮言希的动向,那他自然也会趁着这个机会打击到言希在s城的根基,哪怕以后他出来了,也不能再与白氏抗衡。

    李安然淡淡的开口:“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乐心……”李安然看向白熵,“白熵,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一定要保护好乐心,不要再让言希有机会接近他伤害他,好吗?”

    白熵没有立刻答应,他只是看着李安然:“为什么要像是嘱托一样?我和纪乐心并不算熟,还是要你看着他才好啊。”

    李安然叹道:“白熵……我们也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的……我……”

    “安然。”白熵阻止了他说下去,“会好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白熵……”李安然目光里染上了一层哀色,“你也不是神。”

    不是神明,所以回天乏术。

    白熵不说话,低垂下头,像是低落的孩子,微微的红了眼睛。

    李安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残忍,可是他想白熵也必须认清现实了,他轻轻的开口:“白熵,帮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吧,我不想把最后的时光都荒废在医院里。”

    白熵抬头看他:“冷隽秀当时叫你去新加坡,如果不是因为我这边的事,你会去吗?会接受手术吗?”

    “会的……”

    白熵激动的捏紧了拳头:“那现在……”

    “不过就是死在手术台上罢了,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李安然说,“那个时候我隐瞒这个秘密太久,太累了,也不想继续下去了,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李安然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把抱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白熵的声音有些抖,“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

    李安然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的放在白熵的背上:“白熵,我现在说这些,不是要责怪你,而是想要告诉你,现在的我轻松了很多,所以才想去过点自己想过的生活……我终于不用再背负什么了,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是件开心的事……”

    白熵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划开,血流了出来,痛彻心扉却就是不死。

    原来曾经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对李安然来说全部都是煎熬,他难受得恨不得去死来摆脱这一切,原来自己让他那么痛苦,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明白的终究是太晚了。

    那他到底还能再做什么呢?再逼迫他动手术吗?

    不……白熵发现自己说不出口,无论他心里面多么的想要李安然活下来,可是对着现在的李安然,对着曾经那个因为自己的强迫而伤心难过的李安然,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任何事,所以冷隽秀说或许自己能够劝动他,其实错了。

    他现在能够给他的,或许是陪他走完这一生。

    “好……安然,我们出院吧。”白熵花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才松开怀抱,握住李安然的手,“我带你回家。”

    李安然沉默的别开了脸,他知道自己太残忍,可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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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然出院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墓地,本以为白熵可能会有很大的反应,但是对方却意外的非常平静。

    已经是冬天了,墓园里面非常萧瑟,银杏的叶子差不多都落光了,只余光秃秃的树干,笔直的朝向着铅灰色的天空。

    李安然踏着泥土,轻轻的蹲下来,拜了拜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母亲。而白熵则站在远处点的地方,没有上前去打扰。

    可能是因为气温低,墓园总给白熵一种湿冷的感觉,尽管这里非常的安静。他不太敢看李安然,只要稍微想到对方可能以后会长眠于此,他就钻心的疼。

    如果……如果李安然非死不可,那他就陪着他好了。

    陪他一起长眠于此,陪他度过千千万万个黎明晨雾与月落乌啼,直到这个世界都不复存在的那一天。想到这里,白熵的心里好受多了,只要还有同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于是白熵朝着李安然走上前几步,微微弯下身,道:“安然,我稍微出去下,你在这里等我。”

    李安然没做多想就点了点头,白熵是个吸烟的人,这些年他的烦心事太多,烟瘾渐渐的也就大了,墓园里头不能吸烟,他自然是出去抽一根,这没有什么。

    白熵朝着他轻轻的笑了下,转身离开。

    李安然却微微的怔了怔,白熵已经挺久没有笑了,自从知道自己的病以后,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么平静,眼睛里的悔恨与不安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但是白熵刚才的笑容……却平静了很多,仿佛真的只是在笑。

    是自己想多了吗?李安然把视线转回墓碑上面,思考了一下,还是双手合十,轻轻的祈祷。

    “钱还有不少,到时候会全部给墓园这边,让他们定期给你们打算墓碑,所以不用担心,嗯?”李安然清理了下墓碑边上的落叶,叨叨絮絮的对着冰冷的石碑讲述自己的近况,“我现在也过的很好,心里面那块石头落了地,呼吸都好像轻了不少,就是……”

    李安然顿了下,朝着远处张望,白熵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多了,还没有回来:“就是比较担心白熵,他的父亲前些日子过世了,他其实……其实是很难过的,一边要处理公司的事,一边要办后事,一边还因为我的病而……白熵他啊,其实背负得太多了,我想,他活得很累吧……所以,可以的话,你们在天上也保佑保佑他吧,让他平安的活下去,希望他以后能遇到一个开朗的,向上的,对生活充满希望且真心喜欢他的人,只有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或许他的人生才能有阳光吧……像我就不行……”

    说到这里,李安然低着头,拨弄了一下那片枯黄的落叶:“我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他喜欢……”

    他这样的人,悲观,总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也很理想主义,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得其实很艰难,所以有时候李安然也会想,老天爷要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是心存慈悲。这样的自己,不优秀,不完美,不值得白熵喜欢。

    “他应该遇到更好的人的……”李安然叹了口气。

    回应他的自然是漫长的无声,唯有风渐渐的起了,随着接近入夜的天气,气温也逐渐下降。

    李安然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后站起来,又朝着四处看了下,依旧没有看到白熵,他缓步的走到墓园的门口,只看到司机站在那里抽烟。

    司机一看到李安然出来,慌慌忙忙的把烟给灭了:“安然少爷。”

    “白熵呢?”李安然四下望了望。

    “呃……”司机愣了下,“不知道……”

    李安然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以为白熵是出来抽烟的,可是人不在这里,而且抽烟的话就时间上来说也太久了,于是李安然返身朝着墓园又走了进去,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远处的白熵,白熵似乎正在和一个人道别,因为离得远,李安然并没有看清楚,白熵一转头看到了李安然,就匆忙的和那个人说了句话便朝着李安然走过来了。

    “已经要回去了吗?”白熵一走到李安然的面前,就顺势帮李安然整了整围巾,将人包裹得更加严实一点。

    介于白熵比自己高出不少,所以被这样弄的时候,视线便被挡住了,李安然没能够看清楚离去的那个人的样子,只问道:“谁啊?”

    “没谁,一个问路的。”白熵帮李安然弄好围巾,又握了握他的手,“真冷。”

    说着,将李安然的手托起来,朝着他的手呵气。

    李安然怔了怔,一时忘记去追问白熵干嘛去了,而是微微的红了脸,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缩回来,去被白熵更用力的握住了。

    白熵眼角带了些揶揄的看着他,干脆的把手拢到自己嘴边,柔软的唇轻轻的吻了吻,然后在李安然燥得慌的眼神里才将他的手放下:“这么冷,下次记得戴手套出来。”

    “你……”李安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

    “这里没有人啊……”白熵说,说完却又朝着墓区那边挥了挥手,“你们看见也当没看见吧。”

    “你做什么啊?”李安然莫名其妙。

    “人是没有,好兄弟说不定不少。”白熵开玩笑,“就不晓得你外公他们看到会怎么样。”

    终于明白刚才白熵是在对鬼招手,李安然有些无语。

    “对了,和他们说过了吗?我们的事。”白熵问。

    “嗯?”李安然一愣。

    “怎么?没说啊?”白熵淡淡的笑笑,“要坦白从宽啊,虽然现在家庭不太能接受男人和男人,但反正以后我们都会……”

    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白熵打住了话头,只是笑着把李安然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好了,回去吧。”

    李安然没注意到白熵反常的地方,而是为白熵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从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子。是现在他和白熵这样吗?所以白熵是真的喜欢自己吗?可是……

    李安然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思绪万千,便也任由白熵牵着他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临时有事回了老家一趟,这两天里电脑都没摸。

    昨晚刚回家,累瘫了,所以拖到今天才更。

    这周末都会更!!!

    ☆、chapter127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光,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其实李安然并不清楚,也没有仔细的想过,他只是觉得往前的二十多年过的太累了,所以如今,他想休息一下。然而白熵却似乎想得比他多,自从回家以后,他仔细的询问了李安然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一一的记了下来,就仿佛是要把过去的那些时光全部都补回来一样。

    他带他去看音乐会,在光线昏暗的观众席里轻轻的穿过椅子的扶手握住他的手。

    他带他去图书馆,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看他看书可以看一下午。

    他带他回去曾经大学的小吃街,两个人从小吃街的街头吃到小吃街的巷尾,混在一群二十出头的大学生里面,李安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年纪大了很多,青春年少都已不复存在,他和白熵都是。

    记忆里十九岁的少年与自己,都已经成为了过往。

    白熵真的为李安然做了很多事情,就如李安然之前所说的那样,因为没有好好的享受过人生,所以想要在最后的时光带着他全部都走一遍。

    他们真的就像是情侣那样在夜色满布的街道手牵着手回家,白熵会对着他讲笑话,说起以前的一些朋友以及糗事。

    大多数时候李安然都是安静的聆听的那一个,静静的看着白熵的脸,有时候也会想。

    原来和白熵交往的话……是这个样子的。

    很美好。

    白熵真的是个很好的恋人,只要前提是他喜欢你的话,他似乎就会把所有的爱与呵护给你,会对你笑得很温柔,说话也不大声,不像他从前冷冰冰的模样。

    李安然有时也会有些感慨,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享受到这样的时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和白熵交往的一天。

    美好得像是假的一样。

    可他心里面也太明白,天边的黄昏,美得惊心动魄,却始终是日薄西山。

    这一转眼就到了年底,白熵在饭店定了包间和李安然一起吃年夜饭。

    他定的饭店在s城算是有些历史的了,民国年间是私人的花园洋房,坐落在s城的市中心地段,建筑大而精美,所以后来也没有拆除,改建成了饭店。

    这里的装潢,带着一丝古朴且典雅的味道。

    “大年夜的定这里很贵吧……”李安然看着这偌大的包间,桌子大得可以坐下十二个人,可偏偏他们只有两个人,“其实我们可以在外面吃的……”

    “傻啊,特地定这间是为了看夜景的,从我们这里的窗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新年倒数计时的时钟。”白熵笑了笑。

    李安然依言看了看外面,随后神色却忽然的有些低落。

    “怎么了?真的嫌贵啊?”白熵怔了一下,虽然他有钱,可是对于李安然来说,节俭还是天性,很多时候自己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太过铺张浪费,可是今年这个年对白熵来说很重要,在中国人眼里,过年相当于团圆,意义并不一般。往前的二十多年,自己都是一个人过的,如今李安然是他的家人了,这却可能是自己能陪着他的最后一年,今年不知明年事,谁知道明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在不在了,所以现在的每一刻,白熵都想过的有意义些,这便是他带李安然来这里的原因。

    李安然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没,就是想起了外婆……我前年的时候还对她说,下次过年的时候,带她来江边看看……”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白熵自然也知道,脸色也变了下。他拍了拍李安然的手:“别想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边吗?”

    “嗯?”

    白熵轻轻的笑了笑:“这里最著名的一道菜,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红烧鲫鱼。”

    李安然愣了愣,半天才张开嘴,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啊?”

    这确实是之前白熵询问过他的,他也答了,但是那时答完后就摇了摇头,却没想到白熵还真的记住了。

    “这家店是老字牌的店了,厨师也都是老伙计,据说味道最为正宗,所以才想着带你过来。”白熵说道。

    说着他按了下铃,外面的服务员就端着精致的餐盘走了进来,汁水红黑透亮还冒着热气的红烧鲫鱼就这样出现在了李安然的面前。

    “尝尝看。”白熵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安然。

    李安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轻轻的夹了一点送入口中。

    “怎么样?”白熵问。

    李安然慢慢的咀嚼了一小会儿,没说话,眼圈忽然红了,只是点点头。

    “……怎么了?”这下换白熵一愣,连忙拿出手帕递给李安然,“怎么?不好吃吗?不和你口味?还是……”

    李安然连忙摇摇头:“挺好的……”

    确实和记忆里的味道很相似,那时外婆还那样健康的活着,他们一家人窝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七八岁的自己围绕在桌边等着开饭,那时他们家穷,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什么大鱼大肉的,也就是过节过年的时候伙食好些,年纪尚小的自己还没桌子高,却也会在那样的日子里踮着脚尖看着厨房里的外婆,外婆回过头来就对他笑笑。

    记忆都还那么清晰,却已经是他的一生了。

    想到这里李安然鼻子就酸了,无论是因为最后孤单在国外死去的外婆,还是因为依旧在为了让自己过的开心点而努力的白熵。他们其实都是珍视自己的人,其实生命里能够遇见这些人都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老天爷对他,其实真的很温柔了……

    “怎么了安然?”白熵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来在他的面前,拿着手帕去擦他的泪。

    “没事……”李安然轻轻的挥开白熵的手,“就是想起太多人了……这道菜其实……是以前过年过节的时候外婆会做给我吃的……很多年了,没吃过了……”

    白熵顿了下,勉强笑笑:“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谢谢你白熵……”李安然笑笑,“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白熵站起来,吻了下李安然的额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安然。”

    李安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在白熵的手心里,白熵的这句话,李安然不知道是单纯的情话还是其他什么,只是单单这句话,在李安然的心里面激起一圈的涟漪,不是心动,而是心里面有颗不安的种子忽然苏醒的感觉。

    他刚想问问白熵这句话的意思,白熵却道:“怕不怕冷?”

    “嗯?”

    “老待在这里的话太闷,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白熵说。

    “哦……也好。”李安然点点头,在这里其实让他有些怀旧,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过往,这样太伤情了,不如出去走走的好。

    于是这顿饭他们终究是没吃成,干脆的走上了人来人往的大街。

    就如同每一个往年一样,今年跨年的夜晚大街上依旧很多人,仔细看来的话似乎比往年更多。

    “看到那个钟了没有?”白熵指着远处巨大的钟楼问李安然,“每年都有很多人来这边倒数计时,而且一年比一年多,可见现在的人真的是一年比一年闲。”说罢白熵还笑了起来。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李安然也附和着笑了笑。

    白熵嘴角的笑意带了丝苦涩,淡淡道:“因为我每一年……都没有可以回去过年的地方……就只能找些人多的地方呆着,显得自己不要太孤单。”

    李安然一时之间哑然,这些白熵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也并不知道。

    看到李安然诧异的眼神,白熵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现在终于过了第一个,有人陪的年。”

    第一个,也许也会是最后一个。

    李安然的脚步停住了,待在原地。

    无论现在过的多么充实,他们似乎多么开心多么幸福,可其实都是假的。

    明明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的。

    可是……这如同水镜般虚幻的幸福,他们却像把他当做永恒一样。

    李安然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白熵走出几步,发现李安然没有跟上来,就转身去回看他,他们之间隔了大约两米多,在拥挤的人流里隔人相望。

    白熵发现李安然注视自己的目光有些悲伤,他怔了下,想走回去拉住李安然,却没想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尖叫起来。

    “哇——!”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绚烂而盛大,连带着李安然和白熵都朝着夜空望去。

    原来今年还有烟火表演提前拉开跨年的序幕,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听说,人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兴奋不已,不少人拉着身边的人朝着更好的观望处跑去,一时之间场面有些稍稍的混乱。

    回过神来的白熵再想去拉李安然的时候两人早就被人流隔开了好远。

    “安然!”白熵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却看到李安然被人推搡了一下,随后人影隐没的人群之中。

    “安然——!”白熵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剧烈的撕扯了一下。他知道,其实他的心里面一直住着一只绝望的怪兽,他总用死亡去安慰它,告诉它不用害怕,他们都可以和李安然永永远远在一起,但是只要李安然在视野范围里消失一秒,那只怪兽便在嘶吼,要冲破牢笼,要到李安然的身边去。

    白熵一直都知道,自己平静的外表下面其实隐藏着怎样的疯狂与绝望,他害怕,他恐惧,他不安,他一直都在崩溃的边缘。而想要他崩溃,其实只需要那么一颗小小的石子,他离悬崖,一直都只有一步之遥。

    “安然——!”白熵的脸色变得有些可怕,大声的喊着李安然的名字,用力的拨开人群。

    离他远一点的人们当然没注意到他,周围那么嘈杂,没人会留意到他,唯有离他近的一些人,看到这个状若疯狂的男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以及害怕,自动的退让开一点绕着他走。

    “安然——!安然——!你在哪里!”白熵将手拢在嘴边,朝着四处喊道,他的心里面慌极了,简直就要疯了。

    巨兽用身体疯狂的冲撞牢笼,撞得鲜血淋漓,还在低低的嘶吼。

    那困兽之斗的绝望就要破笼而出的刹那,白熵感觉到自己的手忽然被拉住了。

    他回过头一看,是李安然。

    他穿过了人流,跑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一刻,白熵只觉得眼眶一瞬间的发热,身上所有的戾气都消失了,他返身就过来抱住李安然,死死的,用力的把人揉进自己的怀里面,他一言不发,他害怕到要发抖。

    尽管人来人往,两个男人拥抱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可是一向脸皮薄的李安然却在这一刻破天荒的抬起手,安抚的搂住白熵的背。

    是的,所谓最后的时光,是他们虚构出来的幻象而已,一切都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白熵他……其实一直都只是在勉强而已,因为自己想要过轻松的日子,而在自己的面前勉强而已。

    李安然想,其实他应该明白的,明白白熵的脆弱与无助,他比谁都要痛苦,承担的也比谁都要多,明明想要哭泣却不得不对着自己笑。

    白熵啊白熵……他其实已经末路穷途。

    “白熵你要记着……”他抱着他说,“你没有错,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救了简茗,救我和救他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条命,没有谁必须活着,也没有谁必须要死。所以,你不欠任何人,无论怎样,都不要背负着另一个人的人生活下去,好吗?”

    “不……”白熵的声音有些发颤,“安然,如果你非走不可……就带我一起走吧……”

    李安然只觉得心脏一阵锥心的疼痛,为白熵。

    “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说过要带我逃走的……”白熵忽然道,“那你就带我走吧,这一次,真真正正的逃到世界的尽头去……我们两个人……然后永永远远在一起……”

    李安然缓缓的松开了白熵的怀抱,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白熵:“白熵……你是不是…早就想着要……死?”

    白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安然。”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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