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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6节

    ☆、第二十九章举案齐眉

    一开始两人的筷子相碰还会有些尴尬,毕竟两人的筷子相碰等同于间接性接吻。

    可是随着饭菜的减少,两人的筷子频繁接触倒也觉得没什么了,反而放开手脚开始争夺,最后一颗肉丸子被青衣和君陌寒在盘子里插来插去。

    最后,赖皮的青衣一气之下,鼓着小脸把盘子一端准备据为己有。

    君陌寒自也不弱,逗弄地一笑,直接一只筷子当剑用,直戳肉丸子,得意的笑容让嘴角的弧度翘的更高。

    “你用武功欺负人!”

    青衣看着最后一颗肉丸子被抢走,不满地将盘子往桌子上一墩,习惯地兰指一翘指着君陌寒怒嗔。

    胜利者笑盈盈地对青衣一眯眼睛,欣赏着自己手里戳在筷子上的肉丸子,道:“是你先赖皮的。”

    说着,君陌寒眼中皎洁一闪,居然一张嘴突然朝青衣的手指咬去,青衣一时不备,吓的猛缩回自己的手指惊呼出声。

    君陌寒眼睛一眯,闪过一道坏笑的光芒。在青衣张嘴轻呼的同时把肉丸子塞到了青衣口中。

    青衣一愣,咬着肉丸子吃惊地看着君陌寒,竟忘记了咀嚼。可爱蠢萌的样子看的君陌寒又是一阵暗自压抑。

    茶足饭饱,青衣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禁想,若此时登台唱贵妃戏,恐怕自己也是一个怀孕的贵妃吧。

    君陌寒在一边看着青衣抚摸肚子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好笑,和青衣在一起真的很难让他绷住脸,只做微微浅笑的样子。

    他这些年硬生生将浅笑练出了杀意,可是却在青衣面前屡屡破功,笑容丰富起来。

    虽然感觉的到君陌寒在一边笑的诡异,但饭饱后的食困让青衣懒的理会君陌寒,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两句便扑倒在被子上闭目养神。

    这一养神,青衣直接就睡了过去,直到戏班主派人过来催他去上妆换戏服才醒。

    看到君陌寒窝在凳子上假寐,青衣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自己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那家伙却因为自己的约法三章只能睡冷板凳。

    而且还有伤在身,穿着自己那露胳膊露腿的中衣在凳子待了一个下午。

    “那个,不好意思,我忘记这房间只有一床被子了,晚些时候我问问戏班主,看能不能再让王府的下人送一床来。”

    “无碍的,还是不要徒惹猜疑的好!”

    君陌寒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青衣身上,依旧带着温浅笑容。脸色相较之前,好了很多,已经恢复了血色。

    “嗯好吧!”

    青衣侧首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同意。

    来不及细想如果没有第二床被子晚上可能两人又要挤在一起睡,青衣的房门就再一次被人敲响。

    青衣应了一声,再次交代君陌寒他不在谁敲门都别应声才离开。

    唠叨的青衣又惹的君陌寒一阵好笑,心说,要是他天影楼的长老们唠叨起来也如青衣这般可爱就好了。

    一晚上所唱戏文曲目与前晚并无多大区别,真是搞不懂这些人,难道就听不腻?不过意外的是居然看到小世子也过来了。

    想必是身子刚好一点就过来了吧,青衣在台上微不可见地冲小世子点了点头,立即换来小世子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过,兴许是病情刚有好转吧,他唱到一半小世子就被随从拉着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一步一回头的看向自己,弄的六王爷也是左看看自己儿子,右看看青衣,眼神里全是玩味。

    戏冷,青衣拖着沉重的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但懒得换衣服,甚至脸上的水粉红妆都未卸去。

    回到房间,君陌寒正在翻看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书,看到一袭水袖红妆的青衣,君陌寒定在了那里。

    半响,手中的书滑落地上才如梦惊觉。

    拾起地上的书,君陌寒唇角翘起,温浅笑道:“水袖瑶裙粉腮红,眸转流云步生莲。青衣甚美。”

    青衣本来就被君陌寒看的有些害羞不自在,被这么一夸本就粉腮轻扫的双颊更是红霞艳艳。

    “休要胡言!”

    青衣咳嗽一声,尽量压低嗓子让声音粗重些,眸光转向别处嗔了君陌寒一句,转身到妆台前去卸妆。

    他怎么就忘记屋里还有一个君陌寒了呢,青衣冲着镜子白了自己一眼。

    自己也是,只要穿上女装,属性女子的灵魂就不由自主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了。

    有些烦躁的青衣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对镜拆卸头上的花钿,想要尽快除去这一身的女子装扮,谁知道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麻烦。

    一只发钗不知怎地勾住了发丝,怎么弄都拔不下来。

    慌乱间,青衣透过镜子发现君陌寒正在看他,心一慌,手下的力道竟拉动发钗扯痛了自己的头皮。

    “嘶~~~”

    不自觉间青衣痛呼出声,揉动着自己被扯痛的地方,真想一把将那支该死的发簪折断。

    气恼的青衣心里嘟囔着君陌寒看什么看,都怪他之类的话。越想越气的青衣,一怒之下拉开妆台的小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就向缠在发钗上的头发剪去。

    “青衣不可!”

    人随声至,青衣举着剪刀的手被君陌寒紧紧握在手中。让青衣不由的一怔,刚才君陌寒应该在桌子那边,怎么眨眼间就到自己身后了。

    青衣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侧首望向君陌寒。

    “怎么这般急躁?我来帮你吧!”

    君陌寒说着手指微一用力,在青衣纤细的手腕上一捏,青衣只觉得手掌一麻,握着剪刀的手不由自主就松了手。

    暗暗翻个白眼,青衣回首不满地撇了镜中的君陌寒一眼,心说,自己会着急还不是因为你盯着人家一直看。

    剪刀被君陌寒接过去放回到抽屉中,抬眸时正对上镜中看向自己的青衣,温温一笑。

    君陌寒低头开始帮青衣解开缠住的发钗,骨节匀整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支发钗,灵活地细细将缠绕在上面的发丝一一解开。

    专注的目光,轻柔的动作,青衣的发丝在君陌寒的指尖似乎就是世间珍宝。

    “好了,这不是解开了么。”

    君陌寒浅笑,将手中的发钗放置于梳妆台上。

    解开了缠绕发丝的钗子,君陌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手指轻动,替青衣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了下来。

    僵坐在梳妆台前的青衣,一开始还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而脸红,后来竟不由自主地看向镜中专心致志为自己去除发饰的君陌寒。

    镜中的他穿着自己瘦小的中衣,完全不像一开始自己看到他时的翩翩公子模样。

    那时的他温润如玉,浅笑有礼,眼神中却透出一股淡漠疏远,完全不像现在这般亲和,好说话。

    放下最后一件发饰,君陌寒的余光扫到青衣望着自己发呆的样子,逗弄地一笑俯身在青衣的耳边幽幽道:

    “青衣,你可知举案齐眉是何意?”

    ☆、第三十章这样比较暖和

    愣愣发呆的青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君陌寒在说什么,只觉耳际一阵热痒,缩了缩脖子侧首看向君陌寒。

    “嗯?你说什么?”

    青衣只感觉自己这会子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感觉,刚才君陌寒对着他耳根是吹气还是说话竟有些分辨不清了。

    “噗~~~没,没什么,发饰都取下来了,你自己梳理一下吧!”

    君陌寒忍不住笑出声来,抓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塞到青衣的手中。

    虽说他也很想替青衣梳理头发,但现在媚眼粉腮,白肤朱唇的青衣太过娇媚,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亲芳泽,吓到青衣。

    “哦。”

    也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吧,青衣有些迟钝地接过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累吗?”

    一直透过镜子默默观察青衣的君陌寒突然问,看到青衣点头,再次走到青衣的身后双手搭上了青衣的肩膀。

    肩颈上力道适中的按捏让青衣舒服的几乎轻哼出声,皱起的双眉也随之舒展开来。

    “谢谢你,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青衣惬意地眯起眼睛对身后的君陌寒道。

    君陌寒则一副苦笑,估计天下也就他青衣敢享受天影楼教主的侍候了。

    晨光破晓,青衣再次被小世子那边的下人吵醒。

    无奈到想要揍人的青衣黑着一张老脸几乎生离死别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离开被子,身上一凉,青衣稍稍清醒了些。

    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里面的君陌寒,青衣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床下去,自己早起,那家伙却能舒舒服服地赖在被子里睡觉。

    严重心理不平衡的青衣故意将自己这边的被子掀开到最大下床,和他共盖一床被子的君陌寒立即半边身子就暴露了出来。

    是的,本该睡地板的君陌寒昨晚在等待青衣卸妆沐浴完毕后,就跟着青衣到床上研究他背后的山水图。

    两个人一边研究一边聊天,不知不觉间青衣竟睡了过去,更让青衣无地自容的是,好像是他自己迷迷糊糊间抱着准备下床去睡地板的君陌寒不放。

    站在床边更衣的青衣想到这里不禁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昨晚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可惜昨晚上太困了,想不起来了。

    青衣看着君陌寒一头银发散落在枕间,心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就连睡觉也那么美。

    叹口气,嘟囔一声“妖孽”,青衣终究还是俯身将掀起的被褥仔细替君陌寒掖好,这才转身去梳洗。

    每次晨起梳洗青衣都会暗自庆幸自己穿越到这古代是个男人,这让他省了很多事,起码不用每天晨起后化妆挽发髻。

    身为男子,每天只要擦擦脸,将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就可以了。

    青衣如往常一般用丝带束起发丝,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便走了出去。房门刚刚阖上,床上刚才还睡的死死的君陌寒嘴角翘起一抹浅笑,睁开了眼睛。

    “我改变主意了,你睡在床上吧,这样比较暖和。”

    青衣迷迷糊糊的呢喃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昨个晚上君陌寒怎么也没想到清冷孤傲的青衣竟会因为怕冷抱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替他暖床。

    天影楼教主君陌寒替人捏背也就算了,最终还沦落成别人的暖床之物,说出去,估计他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上行走了。

    君陌寒摇头苦笑,坐起身子盘腿开始调息。

    小世子院中。

    用过膳后世子又开始缠着青衣讲昨天的故事,青衣明知道自己离开王府之前是不可能将西游记讲完的,便以自己的方式将故事简略了许多。

    “青衣哥哥,那个嫦娥仙子很美吗?她有你美吗?”

    小世子趴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青衣,在他看来,青衣哥哥就是最美的人,他甚至将青衣想象成了那个嫦娥仙子。

    “噗~翎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青衣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抬手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斜睨了小世子一眼。

    被识破小聪明的小世子也不恼,笑的更加灿烂,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抱住青衣的一只胳膊晃了起来。

    “人家哪有拍马屁,明明说的都是心里话嘛!对了青衣哥哥,明天就是父王的生辰,你肯定要忙的,明天我就派人早些将准备好的膳食送到你屋子里去吧!免得你还要一大早过来。”

    小世子这么一说,青衣差点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咳嗽两声,勉强镇定道:“不必了翎儿,明天一早可能就要准备着了,我就不吃了。”

    他房间可还藏着个人呢,怎么能轻易让人进去,要知道君陌寒就是那个夜闯王府的刺客啊,被人发现还了得。

    “为什么?青衣哥哥明明都这么瘦了,再不吃饭岂不是一阵春风就吹走了。”

    小世子一下就急了,忽地就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都差点掀翻在地。

    从未看到过小世子这般着急的青衣,稍一怔忪,拉着小世子的手勉强将他又按回到凳子上,道:“并非我不吃,只是要登台献艺不宜吃太多东西罢了。”

    “那我明天让人熬些参汤给你送过去,青衣哥哥不许拒绝,不然,不然翎儿就不和你玩了。”

    说着小世子就故作生气的撅着小嘴,哼哼着扭头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青衣。

    说实在的,哪有人一大早起床就喝参汤的,只是青衣实在是拿小世子没办法,又想到房中藏着的另一只或许会需要参汤,只好答应。

    “好了,我应下便是,你还听不听故事了?明日我是没有时间和你讲了,本想今个多给你讲一段的,既然翎儿不想听,那就”

    青衣故意吊着小世子的胃口摇头晃脑地说着,起身做出要走的姿态,丹凤媚眼却一直瞄着小世子的反应。

    “欸~~~青衣哥哥别走,我没说不想听啊!”

    余光扫到青衣真的起身准备走,小世子急忙转身回首拉住青衣的衣袖,满脸尽是焦急。

    看到青衣眼中戏谑的笑意,小世子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刚恢复正常的小嘴又撅了起来。

    “啊~~~不要理青衣哥哥了,就会欺负我!”

    小世子抓狂地坐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小孩子的天性显露无余。娇憨的样子不止青衣,就连旁边侍候的下人都忍俊不禁。

    又是一番哄诱,小世子这才老实地坐好听青衣继续讲故事。

    ☆、第三十一章脸皮堪比城墙

    时如流沙,被小世子缠着讲故事的青衣好容易找了个由头才勉强脱身,回到偏院已近晌午。

    不知道君陌寒那家伙有没有饿晕过去,估摸着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吧!

    青衣捏了捏自己喉结的位置,今个他说话太多了,喉咙里感觉长满了倒刺一般,难受的紧。

    踱步走到自己房门前的台阶下,青衣突然一愣,眼睛瞪的溜圆。

    怎么回事?他房间的门怎么敞着?

    一路走来,青衣因为不适浅皱的双眉怔忪间拧在一起,修剪精致的黛眉下是呆楞后惊慌的眼眸。

    顾不上细想的青衣提起自己的衣摆大步向屋里跑去,正好与提着食盒出来的安井撞了个满怀。

    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的青衣和安井身体相撞的闷响和食盒滚落的咕噜声交织在一起。

    青衣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冒金星,揉着额头使劲甩了几次头才发现和自己撞在一起的是安井。

    “怎么是你?谁让你私自进我房间的!”

    青衣怒目相斥,末了还不忘向安井的身后扫去两眼。

    君陌寒呢?藏起来了还是走了?安井没有发现吧?

    显然安井也被撞的不轻,他揉着自己几乎被青衣撞凹进去的胸口龇牙咧嘴。

    “你房里藏人了?那么紧张干嘛,我不过是看晌午了,给你送饭过来而已,你不在,我怕饭菜冷掉才进去的。”

    安井揉着自己的胸口起身来到青衣身边,他就纳闷了,青衣的小个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这简直是拿他自杀嘛。

    估计安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玩笑真的就一语道破事实,本就脸色难看的青衣,心虚神慌,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挡开安井伸来要拉自己的手,青衣扶着廊下的朱漆圆柱站了起来,额头已经一片红肿。

    “要要你管!你房里才藏人了!以后不用你给我送饭,管好自己就行了。”

    这话刚出口青衣就有些后悔了,安井之所以主动前来为他送饭,估摸着也是打消了离开了杏花园的念头。

    此番前来应该是想要和自己握手言和吧,话说,他和他之间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握手言和的。

    脑袋一片混乱的青衣也顾不上去理会安井有些失落的神色,扭头不去正视安井,别扭地道:“行了,你也没吃饭呢吧,别在我这当门神了。”

    话说尖刻,安井还是能听出青衣真正想说的意思,和青衣搭档这么多年,青衣的别扭他若不知也真就不必留在杏花园了。

    “嗯,好,那我先走了,你你也赶紧吃饭去吧。还有那个我我看你没有整理被褥就帮你收拾了一下,希望你不要多想。”

    捡起摔落一旁的食盒,安井摸摸自己的鼻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若细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脸颊比以往红润许多,眼神也有些狼狈的慌乱。

    或许是想到帮青衣整理床铺时,被褥中青衣的气息让他忍不住将脸深埋狂嗅的得逞吧,安井反常的低着头不敢去看青衣。

    “多管闲事!”

    青衣一甩衣袖轻声暗哼,与安井擦肩而过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徒留安井站在廊下料峭春风中苦笑不已。

    回到房中反手将房门拴好,青衣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安井离开后才深出一口气。

    梨木圆桌上是安井送来的饭菜,都细细地用保温的木盒盖着,床铺也被收拾齐整,温暖的屋子里唯独不见那个银发君陌寒。

    “君陌寒?君陌寒?”

    青衣有些紧张地轻唤了几声,才发觉自己多么愚蠢。

    安井刚才在他屋里呆了那么许久都没有发现君陌寒,君陌寒必是已经离开了吧。

    “已经走了吗?”

    忍不住自言自语的青衣有些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坐到梨花木的圆桌旁,饭菜的香气也失了滋味。

    “这么不想我走吗?”

    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的青衣,只觉得自己耳边一片温热,敏感地一缩脖子刚要惊呼就被一只带着樱草香的手捂住了口鼻。

    青衣惊恐若小白兔的样子深深取悦了君陌寒,他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的青衣,浅笑嫣然。

    “怎么?我长的很可怕吗,嗯?”

    说着,君陌寒还故意地将自己的脸向青衣凑了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温热的气息彼此相融。

    看着君陌寒的俊颜在自己眼中发大,青衣白皙的脸颊瞬间就染上了一抹红霞,属于君陌寒的樱草香味早已将他笼罩在一片温暖之中。

    “呜~~嗯~~你,放开我”

    被君陌寒捂着口鼻的青衣呜噜了两声,无力地轻轻推了推君陌寒,本就有些不舒服的喉咙此刻让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诱惑,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声音会是他发出来的。

    当然,君陌寒自也是难以自抑地眯起了眼眸,覆在青衣肩上的手险些不由自主地将对方狠狠揉进自己的胸膛。

    理智让他强迫自己向后退去一步,与青衣拉开距离,君陌寒万年不变的温浅笑容第一次有些僵硬。

    “嗯先吃饭吧,看看你的霸王送来了什么珍馐美味,我都快要饿晕了。”

    绕过青衣的位子,君陌寒坐到了他的对面,心说自己离青衣远一点或许更容易控制自己一些。

    青衣点点头,脸上红霞尚未褪去的他这才发现君陌寒换了衣服,不再是自己那套瘦小的搓澡服。

    一身月锦白袍藏青腰封的君陌寒长身玉立,温润淡雅,带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清新。

    这样的衣服是极挑人的,也就君陌寒这等轻淡脱俗的男子才能穿出这种韵味吧。

    盯着君陌寒愣愣出神的青衣,被君陌寒唤了几声依旧犹曾未知。

    直到君陌寒用指尖轻沾了一点杯中茶水,微弹在青衣的额头,青衣才如梦初醒。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被我的美貌而折服吧!”

    君陌寒浅笑而语,半束半披的银发随着他的动作飘逸灵动。

    “咳咳~陌寒的脸皮堪比城墙。”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略显尴尬的青衣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丢脸,自己几时变得这般花痴了,现在他可是男人,是男人。

    “承蒙青衣夸奖,陌寒荣幸之至。”

    “堂堂天影楼教主就是这般无赖自恋吗?倒是你,这套衣服哪里偷来的?”

    瞟了君陌寒一眼,青衣越发觉得一开始那个温润如玉的君陌寒是个假象,眼前这个笑的轻佻,一副泼皮无赖的君陌寒才是真实的一面。

    ☆、第三十二章质问

    “噗~我君陌寒还未沦落到偷衣而穿的地步,方才安井过来,我本栖身躲在梁上,想说他看你不在很快就会离开,不曾想他竟替你收拾起床铺。”

    君陌寒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觉的光芒,安井帮青衣收拾床铺的举动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收敛飘散的思绪,君陌寒微微一笑,抬手将饭菜的保温盖子都揭掉,继续道:“我看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衣服,就出去买了套衣服回来了。”

    君陌寒的轻描淡写让青衣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思量一番,实在是觉得无味,青衣便放弃了。

    一顿饭,在君陌寒的挑逗青衣的炸毛中慢慢渡过,青衣的食量依旧很小,倒是君陌寒,因为晨起的饭便没有吃,一副饿狼扑食的夸张样引的青衣食欲大增,多食了一碗饭。

    就因为这小小一碗饭,青衣几乎一个下午都窝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胃都要抽筋了。

    “好些了吗?”

    君陌寒坐在床边大手覆在青衣的胃部轻轻揉动,白皙的手掌因内功催热微微泛红。

    “嗯。”

    躺在床上的青衣轻轻应了一声,面色潮红,娇羞诱人。

    被一个面如冠玉,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男人照顾着,要说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那纯粹是扯淡,否则他也不会羞得满面通红。

    其实,一开始君陌寒要替青衣揉肚子的时候,青衣便觉得不妥,不肯乖乖听话任君陌寒碰触自己,怎奈毫无武功相御的青衣只是抬手挡了一下,便被君陌寒点了穴道。

    身不能动,只好乖乖躺在床上的青衣绷着一根神经对君陌寒怒目相对,若不是怕招来他人暴露自己隐藏刺客之事,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不过,青衣自己也没想到,君陌寒的手覆上自己的胃部后一股暖流注入身体中,自己的胃竟真的没有那般难受了。

    渐渐的,青衣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身体的舒畅让他好心情地翘起嘴角,就连君陌寒解了他的穴道都犹不可知。

    一片温暖中,困意袭来。青衣紧皱的双眉缓缓舒展开来,睡了过去。

    君陌寒扯过床里的被子为青衣细细盖好,抬头视线扫向屋子的一处,脸上的柔暖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一丝淡漠的浅笑,冷声道:

    “谁人准许你私自到此处来的,嗯?回去等候。”

    一阵轻微的声响后,青衣房间的后窗一响,一道黑影翻了出去。

    君陌寒眯了眯眼睛,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起身背手而站。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教中之人找到,可见六王爷府上守卫之松懈,这更加可以肯定,自己若非遭人背叛,岂会恰巧中了埋伏。

    看来,也是时候回去一趟,给那些背叛自己的人一个机会,自己若一直不出现,那些人怎会浮出水面呢?

    君陌寒脸上的笑意加重,浓浓的嘲讽带着一触即发的危险。他回首望了一眼睡梦中的青衣,叹口气,闪身离开了房间。

    他需要在青衣跟着他离开杏花园之前,弄清楚是谁背叛了自己。

    夜染墨色,悠悠醒来的青衣只觉得自己睡的一片天昏地暗,似乎好久没有睡这么沉了。

    伸个懒腰,青衣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掀被下床,这是他来到这里后养成的习惯,这具身体的低血糖让他只能如此。

    “青衣大哥,班主让你晚些时候找他。”

    合着敲门声一道男声传来,青衣知道来人是戏班的二流主台,皱了皱眉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种时候,戏班主找他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大抵应该是明日六王爷生辰献唱的事吧。

    青衣扫视了一圈屋子,不见君陌寒的身影,撇撇嘴,走到梳妆台去整理自己的仪容。

    想来君陌寒身上的伤应该可以到处走动了吧,不然今天怎会连续失踪。也是,他伤的是胸口,又不是腿。

    想到君陌寒精壮的胸膛,再加上他蛊惑人心充满樱草香的笑容,青衣不由自主地就有些脸上发热。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青衣有些恼怒自己的胡思乱想,从铜盆中鞠了一捧水胡乱地往脸上拍。

    温凉的水拍在脸上倒是让青衣清醒了许多,他抬头看着镜中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记忆里那张女性的脸已经渐渐模糊,而现在男子的模样却越来越加清晰。

    微叹息,青衣抓起巾帕胡乱擦了擦,拍拍自己的脸离开了房间。

    华灯初上,春夜冷。

    寂静的深宅大院中,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笼罩着所有人。微暖的灯光下,君陌寒浅笑望着堂下跪着的数人。

    斜倚在睡塌中的他又恢复了淡漠清冷的模样,幽幽深潭的双眸让人猜不透摸不清。

    犹如月色茭白的银发滑下肩头,君陌寒轻启朱唇幽声道:“我,这般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你们中有些人怕是很失望吧!”

    君陌寒说话的速度极慢,在加上他冷清的眸光一一扫过堂下的人,轻浅的笑让所有人感到一阵森然。

    “属下等不敢!”

    所有人的头埋的更低,他们深知自己的教主笑的越明媚就越致命,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敢背叛天影楼。

    “呵呵~~~不敢么,嗯?”

    君陌寒轻声哼笑,飘荡在房间内的笑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他抬手端起旁边香儿奉来的香茗,轻品一口继续道:

    “既然这样,三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要知道六王爷是如何知晓那一晚我会夜探六王府的。”

    “都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过教主,难不成还等教主赏赐你们呢!”

    香儿一手掐着小腰一手指着堂下跪着的数人娇声喝骂,清脆的声音将跪着的人都惊的一震,纷纷用感激涕零的目光偷偷望向香儿。

    被香儿一嗔后,又全都低下头,这才齐声道:“谢教主不责罚,属下等定不负教主之命。”

    君陌寒瞟了香儿一眼,看向堂下跪着的属下摆了摆手,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鱼贯退了出去。

    “真是一群木头!哼~”

    许是跟着君陌寒时间久了,身上自带一种威慑,小香儿傲气不屑地哼了一声,小鼻子都快皱到头顶去了。

    君陌寒被香儿的小人得志样逗的不由一乐,放下茶盏在香儿的额间点了点,缓缓道:“你倒是越发伶俐了。”

    ☆、第三十三章这是要赶我走吗

    “那要多谢教主啊,也不看看香儿的主子是何人!嘻嘻~~~”

    香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君陌寒。

    不待君陌寒有所回应,香儿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了君陌寒。

    君陌寒扫了一眼便知,那小竹筒是绑在信鸽脚上所用的。

    “教主,这是香儿的线人送来的,右护法近日曾秘密与朝廷中人接触,那人是不是六王府的香儿不敢肯定,但应该和教主这次中计脱不了干系,那晚陪教主一同前去六王府的人已经暴毙。”

    见君陌寒打开了竹筒里的纸条,香儿收敛嬉笑之色,低声在君陌寒的耳边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

    香儿虽说一副小孩子模样,平日里也是小孩子的习性,但实际上香儿却是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只是身体的隐疾让她未能发育成窈窕淑女而已。

    故而,所有人都被香儿的外形欺骗,不以为意的认为香儿只是君陌寒捡回来的小女童,鲜有人知香儿其实身怀绝技。

    “呵~看来右护法不甘屈居天影楼啊。”

    君陌寒冷冷一笑,纸条在他的手中化为灰烬,眼中凌光一闪,继续道:“香儿 ,派人去寻少卿回来,在外游荡那么久也该回来了。另外,让你的线人继续给我盯住右护法蔺飞雨。”

    “是,香儿明白,左护法那边香儿已经派人去寻了,只是左护法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找到。”

    香儿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只能期望着左护法这次乖乖的没有乱跑。

    说到左护法顾少卿,君陌寒也忍不住苦笑摇头,对于香儿的为难他也深知何因,他的这左右两位护法可谓是两种极端。

    一个常年游荡在外,行踪飘忽不定,哪里有美人佳酿就往哪里凑。另一个却总是周旋在教内,明为替他分愁解忧,实为收买人心。

    “若实在找不到,放出消息,就说京城有美酒佳酿即可,他自会寻来。”

    说完这话,君陌寒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不靠谱,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示意香儿先下去。

    香儿应了一声,又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一蹦一跳地哼着不知名的童谣跑了出去。

    待到香儿离开后,君陌寒这才起身往后堂走去,那里早已有人备好了热水。

    这几日在青衣那边,又因为伤口的问题,他一直都未曾沐浴,身上早已是黏腻的难受,这会子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脱衣沐浴。

    其实,说是沐浴,也不过是站在浴桶中用热水擦拭身体而已。待到君陌寒沐浴完毕又更换了伤药已是近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那套白色的衣服自是不能再穿,犹豫了一下,君陌寒放弃了自己一贯的白色衣衫,换了一袭黑衣趁着夜色向六王府掠去。

    六王府偏院。

    一袭水袖红妆的青衣和戏班主站在偏院的假山后,月色朦胧,走廊那边灯笼的光又照不到这里,青衣难以看清戏班主的表情,只觉得他应该是不屑的看着自己。

    “青衣,你和安井之间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迟早会离开杏花园戏班,所以,我希望你能迁就一下安井,毕竟咱们这一大帮人还是要吃饭的。”

    戏班主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青衣的不满,他驾驭不了青衣的孤傲,虽然现在他处处忍让青衣,但难保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衣可能就会任性的离开。

    青衣离开不要紧,倘若安井也跟着走了,他这杏花园可真是要关门大吉了。

    所以,当他知道了青衣和安井之间争吵的事之后,再三思索,戏班主还是选择了安井。

    清冷的笑声在戏班主话音刚落便响起,黑暗中听的人毛骨悚然。

    戏班主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只听青衣更加冰冷的声音如幽灵一般在讥笑着他。

    “呵呵~~~班主,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也罢,今日我也不妨告诉你,王府献唱的事一结束,我就会离开杏花园,班主可还满意?”

    说罢,也不等戏班主反应,青衣一甩水袖便向光明的走廊而去。

    没想到有一天他这堂堂京城第一名伶也会成为弃子,真是讽刺。

    “哦,对了,班主若是觉得不妥,青衣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

    走出两步,自尊心使然,青衣不禁将了戏班主一军,明日便是六王爷的寿辰,他若不唱,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戏班主。

    哼哼~他居然会在今晚找自己说这些,也真是愚蠢到家了。

    “别介啊,小祖宗,你看你误会到哪里去了,我哪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啊,我刚才是想说你和安井对咱们戏班就像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不是怕你们两个互相伤害嘛!”

    青衣哼笑一声,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的出来戏班主谄媚的笑脸,自己随便一说便已让他语无伦次,这样的人枉费他还想要逗弄一下,真是浪费表情。

    多说无益,青衣懒得抖擞精神去应付戏班主,转身向廊下走去。

    看着青衣走远,确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戏班主这才向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呸!一个下九流的胚子还真把自己当爷了,嘿嘿~~~那晚怎么就没有被人玩死呢?”

    想到他出卖青衣那次的事,戏班主龌龊地嘿嘿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不忘摸摸自己的胡须,一副猥琐。

    脑中意淫着青衣的戏班主丝毫没有感觉到假山上的一角已燃起怒火的双眸,从一开始青衣和戏班主站在这里说话,凑巧途经此地的君陌寒就悄悄藏身在了假山上。

    青衣和戏班主的对话君陌寒听的一字不差,两人的表情对于内力深厚的他更是一览无余。

    此刻看到戏班主这般诋毁青衣,君陌寒唇角一翘,随手在假山上拾起一枚小石子,在手里掂了掂。

    见戏班主抬脚要离开,屈指将小石子打在了戏班主的脚踝上。

    黑暗中,细微的破空声后,戏班主吃痛的腿一软一下就摔倒在了小石阶上,痛呼出声。

    “哎呦!谁?是谁?”

    戏班主揉着自己的脚踝惊恐地看着四周,朦胧的月色中假山的黑影犹如怪兽,戏班主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想跑。

    君陌寒冷笑,这么轻易放他走太便宜他了。

    又是一枚小石子打在相同的位置,戏班主再次扑倒在石阶上,这一次摔到石阶旁灌木丛里的戏班主直接花了脸,脸上都是被灌木划伤的血道。

    ☆、第三十四章梦中呓语

    如此这般重复了数次,戏班主再也不敢跑了,心里愤愤地暗想会不会是青衣在搞鬼,人却磕头如捣蒜地求饶。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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