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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节

    一虐到底 作者:音蜗

    第67节

    “景宇,他——跪下了……”邹霜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她看到韩景宇的变化,就知道那大概是一个对韩景宇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邹霜看到韩景宇这好似失了魂魄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韩景宇看她,她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那笑容浅淡的很。

    “你回头看一眼吧。”邹霜知道韩景宇想回头,她也知道她该拦住他的,但是看见韩景宇这个神情,她就觉得无论结局如何,在这个时候,韩景宇一定要回头看一眼——

    韩景宇手上的戒指掉到了地上。

    黑色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眼。

    乔越看到台上的全部了,他心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觉得自己手上一痛,他吃痛松手,那跪在地上的沈琛就忽然站起来,然后越过众人跑到了台子上。

    邹霜看着他跑过来的。

    沈琛看着韩景宇,跑过去去抓他的手,他还害怕韩景宇生气似的,说话都愈发的小心翼翼,“景宇,你不是说,要娶我做新娘吗?”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承诺了,孩童间做的一个游戏,约定长大后如何如何,却没有一个在最后能兑现。

    “景宇——”

    韩景宇忽然睁开了眼,那眼里冰冷一片,他盯着沈琛,一字一顿,“你为什么要来?”

    你为什么要来……

    我明明都已经把命给出去了。

    你为什么,还要来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不黑化的沈琛面前,景宇是很攻的!

    然并卵啊然并卵

    第235章 真

    韩景宇的婚没结成,乔靳难得的有些不满乔越。

    乔越把沈琛安排好,就被乔靳喊去了书房。

    乔靳是真的有些不满,邹霜好歹是杜家的种儿,现在乔越闹了这么一出,不说这请来的满堂宾客怎么看,单说那杜舒云那里就没法交代。

    乔越何尝看不出乔靳的不满,他这几天也找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手上也捏着不少东西。

    这些东西,按道理来说,他乔越是最最该当做秘密藏起来的,但他这样任性妄为的性子,谁又能管的了他要做什么。

    乔靳是难得的拿正眼看一回乔越,事实上从乔越知事开始,父子两人就颇有些水火不容的阵势。

    乔靳不说话,他等着乔越自己开口。

    乔越确实是开口了,“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我做的不对。”

    乔靳笑了一声,“哦,你还知道你做的不对。”

    乔越也笑,头一次在乔靳面前,是乔靳先失态。

    “乔家虽然也不算什么大户,但今天这事闹得也真真是荒唐。”乔靳说。

    “你不一直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吗?”乔越反问。他知道乔靳是知道这件事的,不可能当初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乔靳一点风声都闻不到。

    乔靳盯着乔越,好似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儿子。

    乔越和乔靳长得不像,但年轻时候的脾性却是一模一样。

    “今天这事闹出来的,我一个人担了,丢的人,也全算在我乔越头上,跟乔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乔越说。

    乔靳冷眼看他,“你担的起吗?”

    “今天这事,也没谁敢往外捅。”乔越说,“你大可以放心。”

    乔靳还是冷笑。

    乔越知道他老子的脾气,“你也别忙着生气,想着再一脚把我踹哪个地儿去。”当初他可不就是被他老子踹去武汉那么些年了吗,“我今天来找你,也就是知会你一件事。”

    知会这两个字说的真不好听。

    “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口气?”乔靳今天有些不满,现在看着乔越,自然就分为的不顺眼。

    乔越还是笑。

    “我是不是你儿子都还说不准。”

    乔靳拧眉,“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乔越看到他这个反应,像是在意料之内,“没什么意思,就是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乔靳不知道乔越话中的意思,只觉得他说的话都奇怪的很。

    乔越却好似以为乔靳是知道了,刻意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来迷惑他。

    乔靳还是望着乔越。

    “我真的是你跟杜缨的儿子?”乔越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不是哪里来的野种?”

    话中好似猜到了什么禁忌,乔靳一下子勃然变色,看也不看的从桌上举起砚台,往乔越脸上砸去,“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乔越轻巧的躲开了。

    砚台砸在他身后,居然没碎开,在地上滚了两下,将昂贵的地毯上都染了斑斑的墨迹。

    “当初杜缨该死的时候没死,为什么却偏偏因为生了个儿子就忽然不见了?”乔越还在问。

    乔靳从来不喜欢别人提起从前的事,尤其还是和杜久辞杜缨一类相关的事,那好似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现在乔越就踩着这个禁忌肆无忌惮的模样叫乔靳一下子失了态。

    乔越眨了眨眼睛,他要说出来的话对他极端的不利,但是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你儿子被她交给杜久辞了。”

    乔靳还没说话,乔越就以一指掩唇,做出一个嘘声的模样,“你先别忙着生气。”

    这大概真的是第一次,乔越在乔靳面前,最先失态的是乔靳。

    乔越从怀里摸出几页白纸,那些纸被他折了好几下,放在怀里,现在他拿出来递给乔靳,“这是dna鉴定书。”

    乔靳没想到乔越会突然递出这么一个东西来,他愣了一下,将信将疑的接过来。

    这鉴定书是很正式的,乔靳看的出来这东西基本不可能造假。

    “我不是你儿子。”乔越说的时候还在笑。这个东西,他本来该藏着掖着,最好永远都不叫人看见,现在他偏偏自己拿出来给别人看,来证明自己是个野种。

    多么可笑。

    乔靳自然看到了鉴定书的结论,但是他此刻却意料之外的镇定,“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

    “没什么。”乔越摊了摊手,“只是告诉你,你儿子——”他压低了声音,眉目间那诡秘的神色有种蛊惑人的风情,“叫韩景宇。”

    乔靳的脸色这下才变了颜色。

    “你从前不是说我长得不像你么,那你天天看着杜家那几个人的相片,也应该看的出来,韩景宇到底像谁。”

    乔靳从见韩景宇的第一面就觉得熟悉,但那熟悉却根本叫他想不起来是谁,现在一经乔越提点,他马上知道韩景宇和杜缨有些相似……而乔越……

    乔靳今天这才真正的认真看了一回乔越。

    “当初杜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也知道当时你交出去的那个大杜儿是假的。”乔越说。

    这些事乔越知道了不稀奇。

    当初大杜儿第一胎是个儿子,但是因为早产,身体不好,所以早早的就死了,正好杜家又撞上了那样的事,所以乔靳用大杜儿死掉的那个孩子,跟上面的交了差。他说大杜儿生孩子后就害了病,最后一起死了。当时乔靳那样的手腕,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还是非常好的。

    所以大杜儿并没有死,只是养在杜家建在山上的别墅里。乔越小时候还去见过几次。

    大杜儿那个时候对他极好,见到他的时候,还会将他抱起来,亲他的脸颊。只是乔越那个时候还不记事,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听说是大杜儿在过了杜家的事过了一年多的时候才怀胎生了他,后来又过了几年,大杜儿又生了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乔靳一眼都没看到,大杜儿就带着孩子消失不见了。后来大杜儿故去之后,乔靳才去看到了坟冢。

    乔靳看着鉴定表最后的结果出神。

    “我是杜久辞跟杜缨的儿子。”乔越这么说着,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世是多么的上不得台面。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杜久辞和杜缨的那一段往事,乔靳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又不是傻子,他同杜缨结婚之后,杜缨心里想的,念的,他何尝看不出来?但是杜家的事,终究是他亏欠杜缨的。

    乔靳看着面前的鉴定表许久,忽然开口,“……说下去。”

    乔越知道的,远比他来得多……

    “当初杜家出了事之后,杜缨以为是你害死了她第一个儿子。”乔越虽然忘了很多事,但他毕竟早慧,他还记得当时两人在别墅里的争执,杜缨始终觉得,是乔靳害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杜久辞找到她的时候,杜缨作为报复,跟杜久辞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我。”乔越好似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乔靳似是在沉吟。乔越知道他在回想当年的事。

    “杜久辞把我留在乔家,大概是觉得,以后我能把这乔家改成杜姓吧。”乔越说到这都忍不住笑了笑,“后来杜缨生了第二个儿子,那个儿子是你的,但是因为第一个孩子死了的缘故,杜缨并不相信你,她把那个孩子交给了杜久辞。而当时正好,杜久辞跟杜云舒的孩子也出生了,也是个男孩,杜久辞大概觉得,像你乔靳这么聪明的人,终有一天会发现,我不是你的儿子,那那个时候会怎么追究他?所以他为了保存自己杜家的种,就将自己的孩子跟杜缨的孩子,一起带走了。”

    乔越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人的心尖儿上说的。虽然乔靳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是符合当初杜久辞和杜缨的心理。

    “杜缨临死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叫你记住她,不要再娶的话了吧?”乔越确实是个玩弄心术的好手,他猜到一个人做什么,就能将一个人当时的心理都摸透,“她不是让你记住她,她只是想让你乔家,只留下我这个杜家的种。”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乔靳听完之后,问乔越,“是猜测?”

    乔越摇头,“这可不是猜测,这是杜久辞,亲口说的。”虽然杜久辞说的没有那么多,但是他已经能凭借此猜的七七八八。

    一提到杜久辞,乔靳的神色就变得更加难以揣测了。

    “杜久辞终究舍不下他儿子。”乔越这么说,“所以才会叫我抓住马脚。”说着他便笑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世上确实是有诸多凑巧之事,如若不凑巧,乔越至死可能都不会发觉会有这么一桩隐秘。

    这桩他本来应该隐瞒下去的隐秘,现在被他亲口证实出来。

    乔靳半响没说话,而后才问,“他还活着?”

    乔越摇头,“死了,半年以前都下葬了。”

    乔靳说,“你今日说的事,我不会全信,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乔越点点头,“所以,你尽管去查。”

    说着乔越又是一笑。

    乔靳的目光又深了一些……

    第236章 假

    乔越说的,还原了当年事情的七分原貌,只是杜缨的第一个儿子,确实是乔靳亲手送出去的,那个孩子虽然早产,但还活着,乔靳将他送出去,才是活活的将他害死了。

    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要让杜缨活下来,那么这个孩子就必须死。

    乔靳想,他们以后还能有很多孩子的……

    所以很快,杜缨就怀了第二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乔越,但是也如乔越所说,那个儿子是杜久辞跟杜缨两人乱伦的产物。当时杜久辞来找杜缨,两人确实见到了,杜缨也因为第一个孩子的死怀恨在心,就同杜久辞纠缠了一些日子,并且真的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杜家当年也是一个大家族,出现这种近亲如何如何的事,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当初在杜缨嫁给乔靳的时候,乔靳就知道,杜缨喜欢的到底是谁。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杜缨还是嫁给了他,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又被他亲手送出去了。

    杜缨也确实是为他生了第三个儿子,那个儿子乔靳自己都来不及看上一面,就被杜缨带走了,后来若干年后,杜缨传书回来,让他去最后看了一眼杜缨的坟冢。当时碑文上所刻,是杜缨携她早夭的第三个孩子。所以理所当然的,乔靳以为第三个孩子早就死了。

    乔越能发现这件事,真的是纯属偶然,他在认识韩景宇的那段时间,就关注了一些韩景宇家里周边的事,自然也就顺带问候了一下沈琛。当时沈家也是小门小户,那样的经济能力不可能出国深造,后来他注意到,有一个人经常跟沈母送一些钱财,才叫沈母能在自己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的情况下,独立支撑着将沈琛供养出来。乔越当时只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并未深究。后来回了京城之后,这件事也被他抛去脑后。

    直到韩景宇出事,他去找沈琛。当时沈琛已经失忆了,乔越来的时候,偶有一次听到沈母跟那个人通话,他在武汉也是闲的很了,居然还真的去查了查。

    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为沈家提供钱财的人,叫黎微,曾用名叫杜久辞,当年京城显贵一时的人物。

    这样一个人物,为什么会同这么一户人家有关系?

    乔越就往下查了查,就翻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下子掀出了许多当初那些大家族的秘辛。

    这些事真不该说,一下子将他乔越许多的东西都夺去了。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是,乔越最该做的,就是将这查出来的东西,死死的捏在手里,抵死不再让第二个人知道。后来杜久辞一死,更是死无对证。

    那他为什么要说呢?

    乔越也说不清,大概只是因为他想。

    尤其是在他看到向来冷静自持的乔靳露出那样慌张失态的表情的时候,乔越就觉得,他这事做的不亏。

    乔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可以说他愚,也可以说他智,他只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乔靳办事,向来效率的很,两个小时之后,乔靳就把韩景宇叫进来了。

    乔越已经知道两人要说什么,冲韩景宇一笑,就错身离开了。

    到傍晚的时候,乔越看到韩景宇从楼上走下来,神色有些郁郁,但也没有其他惊喜抑或其他特别的神情。

    乔越问他,“怎么样了?”

    韩景宇看他的神情很复杂,他不知道乔越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乔靳。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小到大,他也只当他是寻常人家一个不受宠又受欺负的孩子,现在忽然有个人来告诉他,他有父亲。

    乔靳也给他看了dna鉴定书,韩景宇确实是他的儿子无疑。但是韩景宇的反应冷淡的除了奇。

    韩景宇并没有觉得开心,甚至连错愕都没有。

    他听乔靳讲了许久从前的事,他都是懵懵懂懂的,好似自己只是在听别人的事。

    乔靳对上他,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韩景宇的眼神都是郁郁的,并没有为之动容或是其他。

    乔靳不知道韩景宇身上有什么样的事,他们也不过才见了几面,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如今这样的一个人,是他的孩子。

    乔靳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但这确实是事实。

    杜家的一双儿女,将他一瞒就是许多年,甚至到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乔越这么一个人物。

    他跟乔越不亲,但那也确实陪伴了那么些年,现在忽然告知他,乔越是他妻子跟妻子那边的兄长乱伦所产下的孩子,而他的儿子,被这杜家的一双儿女送去了千里之外,一送就是许多年。

    乔靳自己的内心都复杂的很,他同韩景宇说了几句话,就将他送出去了。

    因为韩景宇现在的特殊性,乔靳自然不可能再将他跟杜舒云安置在一起了,虽然杜舒云也是被欺瞒的一方,但这杜家——乔靳自己都想笑。自己以为对不起的兄弟,愧疚了那么些年的兄弟,却在背后,做出了这样的事。

    杜家啊。

    杜久辞已经死了,乔靳什么都做不了。但他还是将他这里手上查出的东西,叫人送到了杜舒云手上,至于杜舒云的反应,他却已经是不想知道了。

    这些事是他杜久辞办的,那么作为杜云舒也理应担当这些后果。

    自婚礼的风波之后,乔家就消了声息,外面的人,顾忌着当时婚礼上闹出这些事的人的身份背景,谁也没有敢往外宣扬,纵使在圈子里传了一些,但也因为几家施压的缘故,那场本来该掀起风波的婚礼就不了了之了。

    作为当事人的乔家,也忽然掀起了变动。

    最轰动的,就是乔越被乔家赶了出去,也说不上是赶,只是乔越被从乔家主宅迁了出去,而那个不明来历的韩景宇被接进了乔家主宅。

    起先有些人颇有微词,但渐渐的,连那些声音也没有了。

    在乔家的威压下,韩景宇这样唐突的身份,也变的能被众人所接受了。

    外传,韩景宇是乔家的儿子,乔家这样的大门大户,乔靳都亲口证实了,旁人又还能说什么。

    这一个动静确实该是这么些年里最大的风波了,有些人想去看乔越笑话的,但乔越现在又没有完全脱离乔家,那些人多少不敢对他如何如何。只是乔越的身份确实忽然变得尴尬了许多。

    而入了乔家的韩景宇,也没有像众人所传的那样,是多么的侥幸和走运。

    韩景宇都不是在乔家长大的,虽然有那么血缘关系牵连着,却也跟乔靳关系淡的很。

    乔靳将韩景宇接纳进乔家,自然会去查当年韩景宇的事,这一查,乔靳自己都觉得口里苦的很。但杜久辞终究是已经故去了,再多的恨,再多的怨,也终究是是生人的。

    乔靳遵从了当年和杜缨的约定,乔靳至今都没有其他的子嗣,有关系来往的女人,也只是为他生下了女儿。

    乔靳从来是不拘世俗的人,他看的出韩景宇同沈琛的关系,但是沈琛却是跟故去的杜久辞有说不清的关系,就并不待见沈琛,更何况这么一个人,还有些痴傻的模样。但韩景宇喜欢。

    乔靳已经是这个年纪了,那些本该在少年时候的爱恨,现在都淡去了。

    所以他还顾及了多年的陪伴,将乔越还是留在了乔家。

    所以他还因为韩景宇喜欢,才没有向沈琛动手。

    他还在试图弥补韩景宇。虽然韩景宇看来,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模样。

    但是韩景宇这些年过得到底如何,只怕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旁人再多的心疼和关怀,也终究是迟到了许多年。

    韩景宇已经长大了,那些在他需要的时候没有获得的东西,到现在他已经再也不需要了。

    乔靳也查到了当时在医院里欺负韩景宇的人,那人虽是他的女儿,但他本来就是这样冷情的人,在韩景宇的衡量下,就将那母女两个人一同赶出了乔家。

    但是韩景宇还是郁郁的。

    乔靳看着韩景宇的似曾相识的眉眼,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乔靳将沈琛接了过来,杜家如今已经没落,在乔家的权势下,将沈琛这么一个人带过来,实在是再轻易不过了。

    乔靳将沈琛留在乔家,像是跟韩景宇找了个伴。

    乔家本来就不像那些大家族一样,想要更往上走,乔家该光辉的已经光辉过了,乔靳已经不愿乔家的人在涉政,他将韩景宇接回来,也不过是想自己的孩子能在以后的时间过得好一些。仅此而已。

    第237章 破局

    武汉的夏天热的厉害。

    韩景宇说想回武汉,乔靳就叫了些人,叫他们陪韩景宇回武汉过一段时间。沈琛自然也在那些人之中。

    开车的是乔家的司机,开的也是乔靳的车,就冲这个车牌号,这车从北京空运过来,开在武汉的路上,没一个人敢拦的。

    前面是红灯,司机停了车,在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后面的两个人。

    坐在右边的是韩景宇,在乔家他确实过的很好,乔靳也知道他的性子,将他保护的很好,只要乔靳想,那些从前看来麻烦无比的人,连韩景宇的面都见不到。

    韩景宇已经剪短了发,柔软的额发覆在耳后,十分温顺的模样。他的长相也很叫人喜欢,托着腮看车窗外,露出的手腕白的能看见青筋。

    韩景宇这样静谧的姿态能叫人想到一些很美好文艺的东西。

    比如岁月静好,诸如此类。

    沈琛看着他失了神,直至红灯跳绿,车重新启动,他才回过神来。

    韩景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再回来武汉,好似已经过了许多年了。沈琛坐在他身边,也很安静的模样。

    夏天的武汉实在是闷热的厉害,开车的司机额上都冒了汗。

    韩景宇的脸颊也有些发红。

    他们要去的地方挺远的,路上都是一些荒凉的地段,有许多从山上拖下来的货车,装车许多新鲜的西瓜,就在路边卖。沈琛看到了,就问韩景宇,“要不要吃西瓜?”

    韩景宇还没反应过来,他方才还在回想从前的事,现在被沈琛一推,许多事又乱了。

    沈琛笑起来很是温顺,眼儿都弯成了月牙。

    他跟韩景宇说,“你等等我。”

    然后他就下了车,下车的时候还将车门带着,外面都是袭人的热浪,车子里装着空调,总要比外面凉快一些。沈琛走到路边,去找那卖西瓜的老板,让那老板开了十个瓜。

    那老板是个山上的农民,将西瓜拖下来,见到客人这样的要求,还是照做了。

    但是那些破开的,红彤彤的沙瓤西瓜,沈琛看都不看一眼。老板让他尝尝,他笑着说,在路边沾了灰,不干净。

    老板也看到了他背后的那辆车,也不敢说别的,按照沈琛的吩咐,开了十个瓜,都是最新鲜最甜的。

    沈琛要了一个勺子,从每个西瓜的边缘挖了一勺子,然后自己尝了一口,有些他觉得甜的,他就从那西瓜正中间挖一勺下来,放到从老板那里要来的塑料碗里,有的他觉得不甜的,就非要老板重新再破一个,一个西瓜甜的就是靠中那一块,他尝的都非要是最边缘的位置,老板也不敢说什么,陆陆续续给沈琛破了二十几个瓜,才叫沈琛将那个塑料碗装满。

    那碗里装的,都是他尝过的,觉得甜的西瓜的最中间的一块儿。

    所以十几瓣儿西瓜都只叫沈琛挖了最边缘的一勺子,就摈弃了不要了。

    沈琛就弄了这一碗,满意了,从身上掏了600递了过去。

    老板知道面前是个有钱的人,那些有钱人都怪癖都是有的,这么多西瓜,只都要了那么一小口,剩下的这些都留给他自己处理了。

    沈琛把西瓜端上车,没直接递给韩景宇,车里还有些冷意,他把西瓜在车里放了一会儿,等冰了之后才递给韩景宇。

    韩景宇吃了两口。

    沈琛在旁边问,“甜吗?”

    韩景宇点头,“嗯。”

    沈琛就像是很开心的模样了。

    韩景宇回了当初的家里,家里都已经没有人了,杂草长到了屋子外面,而旁边沈琛住的地方,却是大门紧锁。韩景宇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母也故去了,乔越叫人把沈琛掳到京城不久,沈母就故去了。

    沈琛看到韩景宇神色的动容,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轻声说,“别看了,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韩景宇也知道,这里早就不是他该留念的地方了。听到沈琛的话,点头应和了一声。

    沈琛带韩景宇去的,是曾经两人放学上学的那条路。

    他也不怕丑,一路上都牵着韩景宇的手。

    那条路上有一个小蛋糕店,是那种用玻璃柜装起来的蛋糕,现在看起来十分廉价的东西,在两人还年少的时候,却珍贵万分。

    蛋糕店外还有许多小孩子等着,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

    这一片的孩子都不怎么富裕,所以有的只是一些孩子王的小跟班,跟着自己的’老大‘,过来看看蛋糕的。

    沈琛松开韩景宇的手,跟他说,“你等会。”

    说着他就排在了队伍里。

    他这么一个穿着体面的人,跟着那些小孩子站在一起,实在是可笑的很。蛋糕店主将包好的,纯粹只是廉价奶油堆砌出来的蛋糕递到沈琛手里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沈琛买了蛋糕,拿过去递给韩景宇。

    韩景宇有些怔怔的看着沈琛将蛋糕递到他手里。

    他从前的时候过生日,想吃蛋糕,但是家里没有钱,或者是家里根本不可能给他来花钱,沈琛就买了一块,特别小的一块奶油蛋糕,在他放学的时候塞到他手里。当时沈琛牵着他往前走,他在后面流着眼泪吃蛋糕。

    那蛋糕是甜的,他现在都记得。

    沈琛牵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条路上好多东西都没有变化,放学的学生在路上簇成一团,吵吵嚷嚷的。

    前面还有一家卖画纸的,就是那种印在下一页,能勾描动物轮廓的薄画纸。从前韩景宇攒钱偷偷的买了一本,后来被自己的弟弟抢过去了,还难过了许久。沈琛一直想买一本还给他。

    韩景宇看着沈琛将画纸递给他。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然而这些都是曾经而言十分珍贵的东西。

    韩景宇微微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琛也只是笑,却不说话。

    前面就是以前的学校,那学校外面就是个大商场,商场里在做活动,搭了一个台子,下面围了许多学生,还有一些接孩子的家长也簇拥在那里。台子上的喇叭声音吵的厉害,远远的都觉得耳朵被震的发疼。

    这个商场也有很多年了,当初韩景宇快毕业的时候,这个商场才开业,现在招牌都已经开始掉漆了。

    商场在办活动,借着那些接孩子的家长的人气,弄了一个表演的项目,凡是上来的,就送礼物,那些礼物多是讨一些家庭主妇的欢心,从洗衣粉到泰迪熊不一而足。但是这些接孩子的家长哪里是抹得开面子的人,在下面看着热闹,自己不愿意上去丢丑,就抱着孩子在下面看。

    也有一些被商家的噱头煽动的家长,哄着自家的孩子上去了,看着他们在上面笑笑闹闹的,也就罢了。

    沈琛看见了,他贴在韩景宇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因为摆在台子两把的音响太吵,韩景宇还没有听清沈琛的话,沈琛就一步跃上了台子。

    沈琛长得很好看,斯斯文文的,他抿唇的时候,都还有几分羞腼的模样。

    主持人也没想到会蹦上来这么一个大帅哥,愣了一下之后就上前热情的去询问了。

    沈琛好似回到了当年那个温润的模样,也好似是回到了韩景宇的记忆里。他一边回答主持人的问题,一边微笑。那音响的声音太嘈杂,以至于听不清他说的话,但他的笑容就足够迷惑人心了。

    最后敲定了一个什么节目,台上的沈琛忽然向韩景宇伸了伸手。

    就有一群人来看韩景宇。

    韩景宇那个模样有些傻,他右手提着蛋糕,左手上拿着那种孩童玩的画纸,但他长得那样的好看,就算怔愣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的。

    韩景宇被许多家长推搡上去了,他手上的东西都舍不得放下,就一直拿在手上。

    上了台子,沈琛看着他,忽然单膝跪了下来。

    他这个跪的姿势就优雅许多了,他仰头看着韩景宇,而后伸出手,他的手修长的很,但是有伤,那些伤有的好不了了,就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但他那双手却还是灵巧的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掌心从空无一物到多出一朵鲜艳带刺的玫瑰。

    而后玫瑰花瓣生出蓝色的火焰,像一张纸那样燃烧的飞快,最后化作灰烬落在他的掌心。

    沈琛张开手,又是空无一物。

    他将手背在了身后,而后伸出来的时候,左右两只手都同时拿着一朵玫瑰。

    一个手上是白色的,一个手上是红色的,都是新鲜的,带刺的玫瑰。

    韩景宇不知道沈琛在玩什么把戏,台子下面的人也不知道。

    沈琛将两朵玫瑰花攥在手心,而后也是一团火烧起来,将两朵花烧成灰烬,然而这次比起第一朵烧成灰的玫瑰,好似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

    沈琛张开手的时候,掌心里有两枚戒指。

    一枚戒指是金色的,那戒指有些吓人,戒指内环里长着刺。

    一枚戒指是银色的,在戒指的外环长着刺。

    沈琛将外面长着刺的戒指递给韩景宇,而把在里面生着刺的戒指攥进了掌心里。

    韩景宇睁着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琛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沈琛说,“这个是还给你的。”

    韩景宇这个模样真傻。沈琛这么想。

    “把手给我。”

    韩景宇伸出手。沈琛将戒指戴在韩景宇手上,而后将那个内里生着刺的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韩景宇看到了血。

    沈琛还是在微笑,他这么跟韩景宇解释,“喜欢的话,伤害我自己,你就不会疼了。”

    他还记得韩景宇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如果喜欢一定要伤害的话,那就伤害自己吧。

    沈琛真的是一个疯子,喜欢总要伴随着伤害,这样一个人——韩景宇看着居然红了眼眶。

    “我不怕疼。”韩景宇说。

    他真的不怕。如果沈琛喜欢他死的话,他即使死掉也是可以的。

    他本来就得了病,得了一种叫沈琛的病,那病可以叫他苟延残喘,却终究只会有一个结局。

    沈琛和韩景宇一般高了,“我怕疼。”

    韩景宇疼了,他就是疼的。

    “给你抽那个布偶熊好不好?”沈琛问他。这个活动就是上来表演一个节目,能随机抽取一个礼品。

    台下的人就看着台上两人双手相握,一人忽然落下泪来。

    那条放学的路那么长,长到沈琛牵着韩景宇回家,每一次都仿佛走了一生。

    那条放学的路那么长,长到韩景宇能吃完一个甜尽他半生的蛋糕。

    那条放学的路那么长,长到韩景宇曾经在台下看台上的节目的时候,看着那个布偶熊,十分艳羡的模样。而今他好似什么都已经有了。

    如此的不真实。

    沈琛牵着韩景宇坐回了车上,车里的韩景宇抱着蛋糕,一口一口的吃着。

    沈琛在旁边看到韩景宇乌黑的发贴在耳边,只觉得掌心很痒。

    “甜么?”沈琛问他。

    韩景宇点头,沈琛忽而凑过来,亲了一下韩景宇的唇角。

    廉价奶油的味道,现在品尝起来,好似确实是香甜的不可思议。

    沈琛将韩景宇唇角的奶油舔舐尽,而后才意犹未尽的坐正。

    这下是韩景宇问他,“甜吗?”

    沈琛自然点头。

    他这一生都仿佛是跌入了一场甜梦,只愿今生再不从梦中清醒……

    韩景宇和沈琛回京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乔越找了沈琛,沈琛自然赴约前往。

    乔越见到沈琛的时候,眼神暗了暗,“你果然在骗我。”

    沈琛微笑,无害一如在韩景宇面前的模样。

    “想来杜久辞从前是个何等的人物,就知道他该是有多么的谨慎,怎么会这样就露了马脚。”乔越这么说着。

    沈琛面前有一杯咖啡,他的手拿着勺子搅动着。乔越也注意到了他手上那个戒指。那戒指周围都结了一层血痂,看起来金红两色居然妖异的很。

    “当初我去武汉找你,是你引导我发现的这一切。”乔越也终于是想明白了。他后来听人说,在韩景宇身边的沈琛正常一如常人,就起了怀疑的心思。现在他见到沈琛,这推测就变成了现实。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借着韩景宇这一个引子,逼着我说出来。”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沈琛,纵然是乔越都要承认,沈琛是个何等厉害的人物。

    沈琛也确实是回答了,“是,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是杜久辞的儿子,杜久辞怎么会什么都不告诉他?只是他他能掩藏自身的情绪,所以将一切都伪装的好好的。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你知道我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乔越咬牙,“毕竟,这件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不,你会。”沈琛这么说。

    从乔越因为韩景宇而照顾他那么久之后,他就知道,韩景宇在乔越心里的地位有几何。

    现在各方都虎视眈眈,乔越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韩景宇完整无忧的护在羽翼下。所以,他选择将那些事说出来,这样一来,韩景宇就不是那些人可以碰的了。在身份对调之后,那些以喜欢为名的伤害,就再也不可能成立了。

    这是乔越的打算,也是沈琛的算计。

    乔越是你真的不知道沈琛这么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很的男人,会有这样的算计。

    倘若不是他今天得见,他也不知道,沈琛在他面前的那一段时间,都是装疯卖傻的。并且还一步一步的引着他,将不该说的事实说出来。

    乔越还是不甘,“那你想过没有,杜家的所作所为,你既然是杜久辞跟杜云舒的儿子,乔靳若是还记仇——”这想法实在是现实的很。

    倘若乔靳真的记仇,那么现在沈琛就不会活着坐在这里了。

    沈琛往咖啡里丢了两个糖块,看着糖块融化在里面,他的眉眼也好似要融化进阳光那样的温暖。

    “想过,乔靳恼羞成怒,但因为杜久辞已经死了,他会来弄死我。”沈琛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一步棋下的有多险。

    他就在赌人心。

    他用一年,看清了乔越对韩景宇的心,才敢这么一搏。

    “那你还敢——”乔越问,“你是不怕死了吗?”

    沈琛抬头看着乔越,他的名声不太好,因为跟韩景宇走的太近,两人男人在一起,传出来的话总是不太好,但是他并不在意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反正无论结果如何,谁也碰不了韩景宇了。”

    乔越一下子变了脸色。

    沈琛说的是事实,当乔越将真相讲出来的时候,连乔越自己,都碰不了韩景宇了。

    因为韩景宇背后,有乔靳。

    “沈琛啊沈琛——你真是好算计!”乔越跟沈琛相识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他却从来不知道沈琛会有这样的谋划。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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