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仙的步入武林的故事 作者:于典
第6节
他瞳孔剧颤:“你是什么人……”
我微微一笑:“好人。”
“可惜,”公孙护法的嘴角忽然咧出诡异的幅度,“再好的人也走不出这里了。”
“哦?”
我挑眉,看向前方。
“好巧,又见面了。”
持剑而立,煞气凌然的正是这山庄的主人。
“一点都不巧。”暮云挑眉道,“我说过昔日之辱,定会来报。今日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我拱手道:“对不住。”
暮云长剑横指:“现在道歉,晚了。”
“非也,”我摇头,“这山庄我既出得两次,焉能没有三次、四次。”
“什么?!”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我抓起公孙护法,阵法瞬出,暮云飞扑而来却只抓住了一抹残影。
如是我想,无所不能。
世界一息转变,公孙护法震惊到无法言语,正合我意。
“公孙护法你已经失去了最后一句话的机会。”我点住他的额头道,“现在乖乖带路吧。”
瞠大了眼睛,嘴唇翕动,然而喉结抖动间只能发出喑哑的气声,连一个完成的词都说不出来了。
“世有十善曰: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恶口,五、不两舌,六、不妄语,七、不绮语,八、不贪,九、不嗔,十、不痴。”我道,“现在我为你免去四恶,助你修得善业,也算是相识一场渡你一程,可不要辜负我的苦心啊。”
公孙护法闻言两眼一番,竟是晕了过去。
我不由摇头,做善事不易啊。
掐住他的人中,真气传去,公孙护法悠悠转醒,看了我一眼竟又要晕去,我连忙点住他的穴位。
“东南西北,逍遥教在哪个方位?”
他巍颤颤地指向左边。
我满意地提起他的衣领,腰间朴剑出鞘,旋风急剧,心念一动,御风千里。
苍茫青山,城郭桑田,飞速向后掠去,眼前只有风云电掣。
“公孙护法,然后往哪个方向……”
“……”
“嗯?”
我低下头去,他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一教副手,胆子如此之小,这逍遥教是这般不堪的存在?
我心下思虑万千,面上不动声色,在公孙护法的几经晕厥之下,总算到了逍遥教的根据地。
地傍山险,易守难攻,怪不得有恃无恐。
找到一颗苍天古木,把公孙护法安置在树下,我只身向上。
途中,拦者无数,我皆问一个问题:“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由分说动手者有,答坏人者有,待我行至主殿,脚下伤者无数,地上流血漂橹才有人跪地哭喊。
“大侠,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我、我是被逼的!”
我托住下巴,问他:“怎么证明。”
话语一出,面前的教众抽刀相向,为证明自己被逼于此不惜同室操戈。
我道:“你们分出了个结果再来找我。”
语罢,继续向前,同时提声喊道:“百里教主,在下玄和璧,前来拜访。”
如此喊了三声,侧方气流急变,雷霆剑势卷着撼天之力闪电袭来。
我凝意于指,剑指劈出,侧身而挡,剑气交接,天崩地裂,房屋尽摧。
诺达的场地,顷刻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熟悉的面孔下,是陌生的表情,站在我身前的这个人,冷若深渊,已然成了那个天下第一剑客。
“一剑惊鸿。”
“玄和璧。”
短暂交手,我对一剑惊鸿的修为了然于心,不想几日未见,功力倍增,更臻境化。
绝不退让的意志,毫不留情的杀招,青雪剑挟着奔雷之势,飒不留声,快不留影,登时风云掠走,天地变色。
快,却不够快。
我剑指并掌,游走虚空,乾坤入八卦,吸纳间,青雪剑堪堪停在胸口一寸进退不得。
我道:“剑谱学会了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叹道:“看来你的记忆仍是不完整。”
“废话休提。”
倏然,他的周身邪流窜动,一方阴霾笼罩,眼中泛起幽蓝鬼光。
竟是魔修之兆!
我心中错愕一瞬,陡然暴涨的剑气已穿破阻碍,手中运功相抵,终究只是压偏剑锋,剑气透体而过。
捂住汩汩鲜血冒出的腹部,我脚步不稳地后退一步。
“你……”
说话间,飞沙暴起,血雾飘茫里乍现一道浓艳的身影。
“好孩子,快回到我身边来。”
一剑惊鸿受摄魂术的影响,如提线木偶,一步步地向声源处走去。
我踏前一步欲捉住他的胳膊,手却在半空垂下,擦过他的衣袖什么也捞不到。
捆仙术,同样的术法,截然不同的威力。
百里教主竟是魔婴期大乘者,这捆仙术是专为我设计的,她深知薛岚不会对我如何,利用他的小术在我身体中埋下引子,等待的不过是这一刻的触发。
心脏剧痛,那是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无力与哀恸。
魔胎,种进了一剑惊鸿的心里。
百里教主勾起一剑惊鸿的下巴,半边因练魔攻而容貌尽毁的脸对着我。
“放开他。”我冷然道。
“男人没有资格与我说话,想谈条件,首先你得不是个男人。”百里教主娇笑道,“是不是啊小岚岚。”
薛岚恭敬道:“是。”
我的视线从一剑惊鸿移到薛岚的身上。
自始至终站在墙垣的一隅,不听,不看,不想,绝决了感情。
我不怪他,我可怜他。
凡人力有所逮,多留憾事。
而我修仙问道,为的就是不愧天地。
“邪魔当道,焉能不除。”
我捻尘诀,通神术,浩然气劲破风袭入,直冲凌霄。
情势骤变,百里教主怒航魔力。
“你怎么可能破的了。”
“怎么不可能,走火入魔,妄寻捷径,终不过是百年修为。”我凛然道,“痴愚妖魔,自寻死路。”
手掌翻覆间明光隐现,困兽出匣,万般由我。
百里教主推开一剑惊鸿,挺身应战,错身中我迸出锐光直击魔流虚影,交手数回,她的颓势浮面。
“原来你是他的人。”
她被我击中,经脉逆流,青筋暴涨,却是狰狞大笑。
“好好好,天助我也!”
笑声之后,招式骤变,八方荡气,是熟悉至极的功力。
心下骇然,我收起杀式,寻得一丝缝隙,口吐咒术,百里教主登时头疼非常,身形晃动。
见我抱起一剑惊鸿,她高喝一声伸出双手,脚下一顿,勃然回眸是薛岚使出了捆仙术。
雄劲掌气换了一个方向,横冲临阵倒戈者,薛岚毫无防备身中这招,经脉寸断,吐血不止。我立时将他携起,护住心脉,然已出多气少。
“百里教主,下次再会。”
在焚天灭地的魔气中,我带着一剑惊鸿和薛岚转瞬离开。
身后是无尽的暴怒。
至云雾山中,我再也抑不住暴体的真气,手脚难支,气血翻涌。
短时间内连使转移阵法,又强行突破捆仙术,百年修为一朝散,师尊若是知道他教导多年,我竟使了个玉石俱焚的法子,定会破了无波静心。
惨惨一笑,眼前开始发黑,我费力地抽出染血的竹牌,就盼天机老人能算到这一遭了。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思绪几经起伏,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洁静之所,鼻息间是淡淡的药香味。
果真被天机老人救了吗?
“哎呀,夫君你终于醒了。”
一道艳丽的身影飞扑到我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我差点再吐出一口血来。
“燕姑娘,怎会是你?”
“当然是我了!”燕纷飞杏目圆瞪,“要不是本姑娘,你早就死在荒野了。”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扫视四周,“与我一起的两人呢?”
“什么两人,我只捡到了你一个人。”
我闻言大惊,掀开被子就想起身,被她牢牢压住了。
“骗你的,紧张什么?有本女侠在弟弟们不会有事的。”
“弟弟们?”
燕纷飞脸上一红,嗔道:“讨厌啦,我们成亲之后,我就是大嫂了,他们不是我弟弟是谁。”
“这……”
“你也是的,没事玩什么换脸的游戏,我知道了,是考验我对你的忠贞吧。放心,本女侠的爱情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不管你的皮囊长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多谢,但是……”
“唉,大弟还在昏迷,二弟受伤太重,大夫即便勉强救活,也是再不能动武了。”
我的注意力被她一牵:“二弟,你说薛岚?”
“原来二弟叫薛岚啊。”燕纷飞拍拍我的手,“既然他以后也会是我的家人,本姑娘绝不会袖手旁观,这里的大夫不好,我改明带他去神医谷请我师父出马。”
听她的字里行间,薛岚的性命暂时应该没有大碍。
我长舒一口气:“燕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两位朋友。”
她在我身上一拧:“叫我飞飞,姑娘多生疏,你现在的伤不比他们轻,不许去。”
我咳嗽两声道:“飞飞姑娘,请问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她抱怨道:“我啊,发现你不见了跟踪,不是,是探寻你的下落,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断了。没有办法,想着来云雾山碰碰运气,不是说天机老人什么都知道吗,问问他准没错。没想到半路就看到了你们。”说到这她的眸光化作一汪秋水,“夫君我们果然有缘……”
我伸手飞快地在她说出更多惊人之语前点住她的睡穴:“得罪了。”
将燕纷飞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我走出门去,找到薛岚的住处。
只见他面容惨白,不见丝毫血色,我忍不住将手探到他的鼻子前,还好,虽然呼吸微弱但总归稳定。
握住他的手腕慢慢传送真气,小心地修复他的内伤,再把毒素压制住,做完这些已是黄昏时分,我满头虚汗,连咳数声。
神医谷,真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吗。
擦掉嘴角溢出的丝丝鲜血,我为薛岚掩了掩被子,待我稍稍恢复真元便将他送往神医谷。
站起身时眼前一黑,我扶着床栏摇了摇头,方才清明,走到门外但见一剑惊鸿抱臂立于院中,也不知站了多久。
他听得声响,转过头来,视线对上的瞬间我不经想起初见时,我们便是这般遥相对望。
不同的是,三月春风已变为猎猎朔风。
“我记得你。”
“我也记得你,”我顿了顿道,“的梨涡。”
他神色一僵:“现在的你惹怒我并无好处。”
我笑道:“原来一剑惊鸿是个易怒之人。”
他目光微沉:“玄和璧。”
我应道:“在此。”
“你到底是何人?”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却不多。”我剪手行到他面前站定,“乡野粗人和好人你喜欢哪一个?”
他浓眉紧蹙:“你知道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些。”
我道:“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真是不可爱,还是原来的你……”
剑气横扫,我及时收口。
“唔,问题很简单,你叫什么名字?”
第 5 章
第五章情劫
“我的名字是……是……”
一剑惊鸿似是头疼欲裂,按住额角用力晃了晃,豆大的汗水从额上落下。
我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记不得就算了。”
他推开我倨傲地仰起头:“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一剑惊鸿。”
我用指尖接住他透过眉睫滴下的汗珠,笑道:“这个答案太过敷衍,不可取信。”
他甩袖冷哼一声。
我道:“不如我替你取个名字。”
他道:“名字无外是个代号,我有剑证身足矣。”
我颔首道:“你说的对,所以我是谁亦不重要。”
他怒目而视:“你!”
我笑:“我很好。”
“疯子,不可理喻。”
他不欲与我再谈,转身回屋,我摸摸鼻子不知哪里惹到了他。
失智的一剑惊鸿虽然粘人,但比现在好相处多了,我不禁有些想念从前了。
屋里躺着燕纷飞自是不能回去,我索性坐在院子里吹了一夜的风,天上寥寥辰星泄出稀疏光华。
师兄的情劫,百里教主会使我派的招数,她对一剑惊鸿的执着,看到我的狂怒与狂喜……
种种思绪串联在一起,我觉得我抓住了些什么,又差了点什么。
若百里教主真是师兄心爱的女子,那她本该是温婉善良不通武学怎会修炼魔功入魔变得不人不鬼?
情劫,情劫,是一个人的劫还是两个人的劫。
师兄已逝,这个结便交由我解开吧。
我摊开手掌,丝丝缕缕的金光探出,化作光点如萤火虫般飞入空中,四散而去。
魔种被植入了一剑惊鸿的心脏,我之能力只能克制,唯今之计是将他带回山上请师尊出手。
先将薛岚送往神医谷医治,再带一剑惊鸿寻除魔之法。
打定主意,我眼前豁然,只是心中尤留有半分惴惴感。
盘起双腿,我默念清心静神咒,沉入意识海,进入冥想,舍弃七情六欲方能得一方净土。
翌日清晨,尖叫伴随着太阳升起。
燕纷飞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惊喜道:“昨日……”
“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衣服?”
“你自己扯开的。”
她脸上难掩失望:“那为什么我睡在你的床上?”
我的视线落到地上:“因为姑娘这几日太过辛苦,昏睡过去,我不忍心惊扰姑娘美梦,只好把你放到床上。”
她嘟嘴道:“我睡你床上,你睡哪?”
我道:“天为席,地为铺。”
她痛心疾首道:“绝佳的机会,你竟然浪费了。”
我沉默不语。
燕纷飞瞪了我一会儿,又尖叫起来:“哎呀,本女侠还没洗漱上妆,你不许看我!”
尽管我不知她平时有什么妆容,还是从善如流地背过身去走到薛岚那处。
薛岚大约是被吵醒了,眼下泛青,眸色倒是清澈,见来者是我强撑着做起身子。
“你醒了,感觉如何。”
“很好。”他看了我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你……你怪我吗。”
我道:“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来怪。”
他道:“不问为什么?”
我道:“你有你的理由,不需要告诉我。”
他虚弱地笑了笑:“百里闻香杀了我薛家上下七十八口人,我忍辱负重跟在她身边,时刻等着报仇的机会。她明知我的目的,还把我升到副教主之位,教我绝世神功,可笑的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能对她怎么样。”
薛岚茫然地望着我:“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很失败。”
我握住他的手:“你做的很好。”
他反握我,紧紧攥住,指节用力到发白:“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他终于舒展眉目:“我信你。”
说完,神色已是倦极。
我让他躺下:“你重伤在身好好休养,过两日我带你去神医谷把毒给解了,武功我为你保住三成,剩下七成以你的资质相信也练不了多久。”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双眼。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破庙中的那一身叹息,轻薄无力,一似他的命运。
指尖在他的面上拂过,真气一点点汇入太阳穴,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入夜,我刚换下外衣,便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等应声来者已自己推开了门。
燕纷飞披着一身粉色纱裙,手缠衣带,柔声道:“夫君。”
我重新穿上外衣道:“燕姑娘还不睡吗?”
她嗔道:“都说叫人家飞飞啦。”
我拱手道:“飞飞姑娘。”
燕纷飞勾住衣带的手向下一拉露出半边白皙的臂膀:“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既然无心睡眠……”
我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举起灯盏。
“不如秉烛夜游。”
“什么?”
“夜里风大,飞飞姑娘多加两件衣服再来吧。”
她见我不是在说笑,脚一跺,飞奔离开。
我摇头走到门外,却见一剑惊鸿抱臂隐与树下,看到我出来他身形一闪没入了黑暗中。
我去找一剑惊鸿时他正在发呆,见到我飞快地把袖子一扫,收起窗沿的蚱蜢。我装作没看见,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
“你知道你现在的状况。”
他漠然道:“不劳你费心。”
我道:“过些时日我准备带你回师门,请师尊帮忙。”
他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们都相处那么久了。”
“以前的事不算数。”
“帮你洗澡,喂你吃饭,哄你睡觉……”
“够了!”他大吼,脸上飞起一抹薄红。
我叹气道:“这么多苦力都不算数了啊。”
他瞪着我咬牙道:“我跟你回去。”
我满意道:“乖。”
他忽然用力一锤墙:“不许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我,不是过去那个他……”
我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道:“我知道。”
春去秋来,早已是物是人非。
他一时没有话说,两人静坐良久,我起身。
“你继续休息吧,我改告辞了。”
他不置可否的背过身,我忍不住翘起嘴角,还说不是一个人坏习惯一点没变。
谁知刚迈出脚步,天色大变,血腥气扑鼻,窗外狂风卷黄沙。
是百里闻香,她竟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幽怨笛声紧跟入耳,直窜脑髓,我运起真气,但见一剑惊鸿双目赤红,一道魔纹顺着颈脖蔓延到眼底缠住那一颗烛泪,如珠花绽放。
糟了,她的目的就是催动魔胎成长。
我凝神于指,点他的脉门,却被无形魔障阻碍,强行运气竟被反扑,还未痊愈的身子再遭重创,一口黑血吐出。
笛声愈发尖锐,门外传来燕纷飞的声音,我暗道不好,暂且放着一剑惊鸿不管冲出门去。
燕纷飞立刻跑到我身边攥紧我的衣袖,急道:“夫君发生何事了。”
于此同时,薛岚也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
“是教主。”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教主吗?”
笛声渐停,娇媚的声音响起。
“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邪气掌劲应声而来,我反手対掌,高声道:“百里闻香你可记得孟玄彦?”
百里闻香抬起右手遮住半边残容,毒辣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玄彦终于来找奴家了吗,奴家等的好辛苦。”
“不,你永远也等不到了。”我冷声道,“师兄已逝。”
“你骗我!”
周遭气息顺便,魔流汹涌,邪气漫天,百里闻香目眦尽裂,衣衫染红,竟是七窍流血。
“我等他百年,他怎么可以死,他不可以死!”
果然她与师兄有所纠葛。
我趁她混乱时刻,手中结印对着燕纷飞和薛岚一拍。
“飞飞姑娘,薛兄就拜托你了。”
两人只来得及露出一丝惊恐,白光乍然,笼罩他们四周,瞬息无影踪。
我擦掉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气息不稳地晃了两步,对上发狂的百里闻香。
“师兄魂归故里,无论如何与你再不相干了。”
百里闻香仰天长啸,再低下头时,癫狂不再,面容沉静。
“谁说玄彦不在,他就在房里等着我呢。”
一剑惊鸿!
邪魔剑气裹着森森寒意,一剑惊鸿陌生的眼神使人难以逼视。
变数突生,一剑惊鸿剑引九天雷火,震动寰宇,霎时,一股庞大骇人邪气弥天漫地。
我催动真元护身,却是乾坤破碎,阴阳两断,旧血未尽再添新红。
如此魔力定是魔胎深植,怎会?我明明早已探过。
百里闻香大笑道:“奇怪吗,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我取了玄彦的心血孕育一剑惊鸿又利用他来滋养魔胎,哈哈哈,玄彦最怕无聊,我送的礼物他一定喜欢。”
“疯子,”我淬出一口血,“师兄早就看破三千尘世,坐化仙境。”
“他早已随我堕入凡尘,如何看破。”她目光带着怜悯道:“可怜你还不懂爱,玄彦说春十里春风百里桃花都不如我让他心动,我便改名百里闻香。而你,什么都不懂。”
语罢,杀招顿出,一剑惊鸿剑走沉雄,流劲激荡四方生灵,百里闻香掌劲绵密,黑风卷云乱花如雨。
我剑指破风掣云,力渐难支,眼见一剑惊鸿魔纹越盛理智将失,咬紧牙关剑走偏锋。
全然放弃守势,凭着血肉之躯突破剑网,直冲一剑惊鸿,百里闻香立即大惊放弃攻击欲护住他的身体。
我方向陡然一转,擦着一剑惊鸿的外衣袭向百里闻香,她亦是重伤未愈加之心乱分神只挡得我三分威力,被震的斜飞出去。
一剑惊鸿剑未至剑气已及,快得不及眨眼。
我心中一分讶然,一分悚然,八分欣然。
他用的是我给他的剑谱,再快的剑也护不住致命的照门。
我行随意动,纵是身体伤痕累累不减半点灵动,一个翻手捉拿,青雪剑落入手中。
白刃没体,血流满地。
百里闻香木然地低下头道:“你……”
“痴人。”我不由摇头。
百里闻香虽说利用一剑惊鸿,但最不舍的人亦是她,眼见一剑惊鸿将要受创,明知有诈,依旧奋不顾身地扑来。
情劫,情劫,是师兄的劫,亦是她的劫。
我道:“师兄为你而亡,你既是懂他,又何必辜负他一番心意。”
百里闻香目露迷茫,末了微微一笑,竟是十分深情:“我当然懂他,他即便不说,我也会原谅他。只要……”
说到一半,百里闻香神情一变,五官狰狞,对我道:“你是他最疼的师弟,你也希望他回来对吧。”
我道:“他一直在我们身边,从未离去。”
“是了,他一直在你的身边,不在我的身边。”百里闻香喃喃自语,手上一勾,“我要去寻回玄彦,不能再让这个赝品污了玄彦的眼。”
我心道不好,收气御劲,百里闻香引爆魔胎,漫天邪气再不受控制全被吸进一剑惊鸿体内。百里闻香发出尖利长笑,以自身鲜血画阵,图腾再现,大地弥漫出一片血色。
“玄彦的好师弟,帮嫂嫂这个忙,嫂嫂心里定会记下你的好。”百里闻香的声音再度变得柔美,身影逐渐消失在血雾之中。
我无暇顾及这个早已走火入魔之人,眼里只剩下发狂的一剑惊鸿。
折天下苍生?
还是折一手一足?
于我而言,答案早在心中。
我扫了一眼手中青雪,掐起生死决。
“为了天下苍生,我要你死可好?”
一剑惊鸿赤红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嘴里吐出一个“好”字,复又自己感到难以置信地瞪向我。
我一把抽出贯穿他心脏的长剑,登时鲜血喷涌,染红了一方天空。
剑锋在手中一转,反手刺入胸膛,只觉一点冰冷,接着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我对上他震惊的视线,微微一笑。
“别怕,我陪你。”
第 6 章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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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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