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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怪物 作者:luomei

    第2节

    小蛇将老鼠放在了严席的面前,是严席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的地方。放好之后,它围绕着严席转了两圈,蛇头扭了扭,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一天,严席醒的很早,在后半夜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冰凉的双手始终扼住他的喉咙。他怎么跑也跑不出那个人的手。就是他死了,那个人也把自己的手剁了下来,死死地攥住他的脖子。

    严席皱了皱眉,不甘不愿地从不良的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觉得自己入梦太深,就算醒来了,也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摸一下脖子,入手滑腻,冰凉刺骨。严席一惊,脖子的东西小家伙就抬起了脑袋,亲昵地蹭在了他的脸上。分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颊。

    严席定住不敢动弹,眼珠随着距离自己极近的小家伙转动。

    小家伙是一条粉色的蛇,身形纤细,看模样是自己熟悉的那条蛇。不过这个粉蛇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除了他的外形不像是猫狗一样,他的蛇头在他脸颊蹭来蹭去的方式简直跟猫狗一模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求爱抚的讯息。

    严席都有些怀疑这条蛇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同类了。

    严席平稳住自己的呼吸,他注视着眼前的粉蛇,在脖子处僵住的手快很准地掐着了对方的七寸。手往后一提,快速让这条粉色远离自己了自己的脸颊。眼神低沉地看着三番两次找他的小粉蛇。

    被捏住七寸的粉蛇不停地扭动,不适地挣扎了半天,不小心瞥到了严席盯着它的眼神。整条蛇顿时就僵住了,尾巴装死地垂下,脑袋也委屈地低下,只有天生自带阴冷气质的竖瞳时不时地瞥严席一眼,尾巴尖不安分地轻轻转圈。

    严席想要弄死这个蛇,以绝后患。但是刚才这条粉蛇的诡异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自己诡异的猜测,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垂下眼眸,然后,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面前成群的鼠尸。

    那些鼠尸的脖子上都有牙洞,看样子应该是蛇的猎物。而有些鼠尸渗出来的血液有些干涸,想必有些不是刚刚猎到的食物。

    严席皱眉,这是蛇的猎物?在自然里,蛇这种动物都是猎到的食物立即吞入腹中,甚至是在冬天,他们都是在夏天的时候多吃点,将热量储存在身体内。在冬天的时候进行冬眠。现在,蛇猎到猎物却不立即吃掉,而是放在他的面前?

    这些猎物都是给他的?这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同类了?

    严席的眼神落在了一旁装死的粉蛇身上。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想要拿起一只死老鼠。伸到一半,严席的手停住了。

    这一回的死老鼠跟昨天的相比都是大个头,一个个小脑袋,大肚皮,黑灰色的杂毛,乱糟糟的胡须,粗壮的大尾巴。看上去分外的恶心。严席看了两眼就忍不住撇过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随手拿起落在在不远处的枯枝树叶,稍微用力,将死老鼠插起来,放到了小粉蛇的嘴边。

    垂头丧气的粉蛇傻乎乎地看着递到嘴边的食物,整个蛇都呆呆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严席晃了晃这条傻蛇,吐出了这两天唯一说话的话,“吃!”

    傻蛇也是有些灵性的,听到严席的话,下意识就张开了大嘴,一口吞下了老鼠的脑袋。它还想往下吞,但是严席捏住了他的七寸,再加上在空中使不上力气,整个老鼠就可怜兮兮地卡住了他的喉咙。

    严席将它放在地上,还没有吃早饭的粉蛇就一口吞下了那个大老鼠,老鼠的轮廓撑大了粉蛇的身躯,严席看了看粉蛇的体型的长短,又拨下了一个稍微小点的老鼠放到了粉蛇的旁边。

    刚吃完的粉蛇笨拙地扭动着身体,左顾右盼地不想吃。严席用小木棍轻轻地敲了敲粉蛇的脑袋。

    粉蛇委屈万分地看了严席一眼,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巴。

    严席见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吃下了两个大老鼠的粉蛇明显吃撑了,它懒洋洋地待在地上,不想动弹。

    严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蛇尾试探。他想了一下,用木棍将吃饱喝足的蛇放到了对面。

    前三天的时候,在白天他差不多都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严席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要经历,但是那条蛇现在最好不要放在身边。

    吃的鼓鼓的粉蛇见严席把它放到了对面,竖瞳都快要流出泪水了,它在污水面前跃跃欲试,想要回去找严席。

    “不要过来!”严席下意识地命令道。

    粉蛇顿时身体僵住了,整条蛇饱受打击,脑袋放在地上,像是默默垂泪。

    这都要成精了吧!

    严席脑海中忍不住闪过了这句话。不过看到粉蛇的表现,没有以绝后患的严席放下了心中大半的隐隐不安。

    这条蛇估计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同类。

    同类?严席想起了自己的蛇尾,情绪阴郁,同类!他变成了这幅模样,躲进了肮脏的下水道,远离人类和蛇类一窝!

    严席脸上的神情越发阴冷,他还能变成人类吗?他难道一辈子都是这样!?

    严席地看着井盖处那一束小小的光亮,清晨灰色的冷意从哪里弥漫进来,严席却无法渴望回到那个冰冷刺骨的世界。他真的要一辈子维持这幅模样,不得见人吗?

    出去!离开这里!

    隐忍许久,这样突如其来的念头简直让严席无法抵抗。他甚至想,就算是被世人围观,就算躺上研究室上面,他也想出去,回到有人类存在的世界。

    严席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将这个念头使劲地压下去,艰难地垂下头。黑暗笼罩着他,他双拳紧握。面上是刻骨的憎恨。

    第5章 谛听着晚潮跳舞的乐声。

    当太阳的小小光束打下来,如同意料的一般,早就撤退到下水道深处的严席被排山倒海的痛苦袭来。他躺在地上浑身痉挛着,或许是在前几次的经验中增长了几分忍耐力。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浑身的血液沸腾溢出,他瞪大了眼睛地看着这幅奇异的场景。在昏厥的前一秒,他感受到,在痛苦的过程中,他的蛇尾似乎变回了人腿。

    第四次的痛苦在日暮的时候结束,严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自己的下身。

    还是幽黑色,有着密密麻麻细小鳞片的蛇尾。仿佛在痛苦时的感觉真的只是错觉一样。但是蛇尾也确实在痛苦之中发生了变化,严席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蛇尾长接近两米,现在粗略望去,他的蛇尾长铺在地面上,绝对已经长过三米。

    如果去除他人类的上身的话,这各长度,也称得上蟒蛇了。

    严席讽刺地笑了笑,刚从痛苦抽离出来的他现在狼狈万分,白色的衬衫已经看不出曾经的颜色,浑身脱力。除了蛇尾,他的上身都是湿的,严席无师自通地用腹部带着蛇鳞的地方贴地,身后长长的蛇尾扭动,节省力气,像是蛇类那样向一开始的井盖处游移去。

    等他慢慢回到井盖处的时候,那条小粉色已经从对岸爬了回来,死老鼠还摆在原地,蛇类一般吃下一顿食物需要两三天来消化,此时小粉蛇身体的老鼠轮廓已经消失,但是一部分的腰围还是略微有些粗大。

    此时它正身体一节一节的盘成一个圈,在黑乎乎的下水道,不知道在干什么。

    严席力极,他费力地缓缓爬过粉蛇,立起上身,盘尾坐下。轻轻地依靠在下水道的墙壁上,他轻轻呼出一直憋着胸口的喘息,虽然脸色还在发白,不过气息却平稳不少。

    他的手还在细微的颤抖着,用力撩起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额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哒哒的脏衬衫,拧了拧衣角的汗水便没有去管它。纵然满身的汗臭,在同样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也闻不出来什么。

    严席靠在墙壁上恢复着体力,这时才低头观察盘成一团的小粉蛇。

    原来小粉蛇此时正用身体缠困住一只硕大的老鼠,像是戏弄那只老鼠一般,它慢慢地收紧身体,享受着老鼠从挣扎到窒息,再到死亡的全过程。而看到严席,它层层加力的身体顿了一下,摇摆着蛇头想要靠近严席,却又不舍快要死亡的猎物。它急的直吐蛇头,犹豫了半天,蛇类的大嘴一张,就想先咬死再说!

    “等一下。”严席喘了口废气。再一次地试探粉蛇。“放了那只老鼠。”

    严席冷眼旁观,命令粉蛇做出与它意愿完全相反的行为。

    被严席喊住的小粉蛇愣了一下,它不懂人类的语言,贫瘠的脑袋反应了半天才接收严席给他的信号。层层缠住老鼠的力道微微放松,就如同严席命令的一般,它将那只老鼠放走了。

    快要窒息的老鼠一下子获得了氧气,胖大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头晕目眩地趴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没有逃跑。

    粉蛇的行为让严席感到满意,他没有去管那只老鼠的死活,他犹豫了一下,继续控制自己保持自己平稳的呼吸,伸出手,奖励似的摸了摸它光滑的蛇脑袋。

    粉蛇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行为,被摸了半天,接收到从严席哪里传达过来的一丁点的喜爱之意。整个蛇兴奋极了,撒娇地缠绕到严席的手腕,求更多爱抚。

    严席看着手腕上通体粉嫩但难掩阴冷气质的粉蛇,眉头一皱,另一只手抖了两下,捏住了它的七寸,将它从自己的手腕处扯了下来。

    粉蛇不舍地用尾巴勾住严席的手腕的,严席毫不留情,将他放在地上,拿起上次放在一旁的木棍,敲了敲它的脑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爬。”

    粉蛇委屈地将脑袋伏在地上,装可怜。

    严席无视地撇过脑袋,看到一旁的老鼠还在肚皮一鼓一鼓的趴在地上,恶心的长尾巴跟着他一颤颤的。

    严席眼神闪过一丝厌恶,用枯枝木棍将这大胖老鼠拨到了一遍。

    大老鼠被一动,整个老鼠顿时惊醒了,晕晕乎乎却又也不失灵敏地弹射般站起来,小脑袋上面乌黑的大眼珠瞥到一旁的粉蛇,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四腿并用,吓得屁滚尿流。

    老鼠的声音渐渐远去,严席靠在墙上没有在意。他白天一天的时间都在饱受痛苦的折磨,而痛苦结束之后又到了晚上。于是,当一天的痛苦结束之后,他就像是劳累了三天三夜,不由地感到疲惫万分,靠在墙上发困嗜睡。日子就如此过的昏天暗地,不知朝夕。痛苦仿佛绵延不绝,永无止境。

    但是,冥冥之中,严席却知道,这样的生活一定会在某一天结束。

    旁边粉色的小蛇因为严席的命令,无聊地在他身边打着转,不敢靠近他。严席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这里原本有着蜜色的腹肌,顺延下去就是性感的人鱼线。现在却被一抹白色的鳞片覆盖,密密麻麻的蛇鳞由白到黑,从腹部一直蔓延到蛇尾。

    严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眉头拧了起来。

    被密集白鳞覆盖的腹部,好像微微鼓了起来。

    一旁无聊至极的粉蛇看到了严席的动作,分叉的舌头嘶嘶突出,跃跃欲试。

    严席瞥了一眼小粉蛇,拿起旁边的木棍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将它敲老实。便继续将双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争分夺秒地恢复着自己体力。

    粉蛇郁闷地趴在地上。竖瞳盯了半响睡着的严席,还是没敢上前去。

    傍晚接近天黑,乌蓝的天空带着冷意。高校内的老师按照档案上找到了严席家。天色如此,周围的人家都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只有严席家还是乌黑一片。叮咚的门铃按了几声,没有回应。

    带着眼镜的老师推了推眼睛,脸上带着几分苦恼。

    路过的唐娇娇因为严席家门站这着一个人,多看了几眼,老师熟悉的脸孔立即让她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张老师?”

    张老师诧异的回过头,“唐娇娇?”

    唐娇娇哎了一声,问道,“老师你找严席?”

    张老师叹了口气,“是啊!严席打了一个电话就说请假。也没递请假条。三天没来学校了,学校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有事情,让我过来看看。”

    “确实是有事……”唐娇娇犹豫地替严席搪塞了一半,踌躇了一下,问道,“老师,你知道程悦的事情吗?”

    “程悦?”张老师怔了一下,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了程悦的身上?他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总是和严席在一起的男孩吗?他也请假了,打电话说是生病了,他表哥给他递了请假条了医院开的证明。”

    提到程悦,张老师就一起想到了和程悦一个理由请假的严席。

    “前些天我去看程悦了,脑袋被人砸了,人虽然醒了,脑袋却包的跟木乃伊一样,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是和严席吗?”

    唐娇娇皱垂下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严席从来不跟人打架的。”

    一般都是有人替他揍人。程悦就是替他揍人的其中之一。只是,程悦是从严席家里被抬进医院的。她去问过了,程悦什么都不说。他表哥嚷嚷着要报警,被程悦死命拦着了。一开始下床总想跑出去,被他哥逮了两次,便安分地在医院待着了。

    唐娇娇有些不安,她敏感的第六感告诉她,严席请假的原因肯定和程悦有关。程悦肯定知道些什么。

    大概,程悦的伤就是被……

    唐娇娇的眼皮一跳,自我安慰,说给张老师,也说给自己,唐娇娇加上一句,“程悦总是和严席一起玩,他们关系很好的。”

    张老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知道严席到底去哪了吗?”

    唐娇娇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父母早逝,严席总是有主见。就算和严席从小一起长大,在所有人眼中她是最接近严席的人了,她也感觉严席离她很远。

    张老师又叹了一声气,嘱咐道,“不管怎么样,你是严席的邻居,等他回来了,你要立即给我打电话。”

    唐娇娇点了点头。

    站在严席的家门口,两人又聊了两句。张老师见天色深沉如夜。街角的街灯也已经亮了起来。他挥了挥手,告别了唐娇娇的挽留。

    黑色的皮鞋踩在混凝土上面,稍显急促的步伐渐渐远去。唐娇娇还留在原地,思绪漂流的严席的事情上。旁边的楼房里,喷香的饭菜香味飘到街道,唐娇娇母亲的一嗓子吃饭了。门前的人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大门打开关上,墨色的夜里,万家灯火点缀。细碎的私声笑语从橘黄色的灯光里悄悄溢出,消散在冰凉的夜里;消散在不知名的街道上;消散在空旷的小巷内。

    漆黑腥臭的下水道,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靠在闭眼休息的严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幽黑的眼眸里映照的是幽黑的夜。在这凄惨的夜里,被人抛弃的冰冷月光偷偷钻进来陪着他,外面的交谈随着嬉戏的微风飘进来,吹走了大半的暖意。

    第6章 日子的指尖踌躇地从琴弦上划过

    无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进。第二天的太阳如约悄然而至。严席艰难地睁开眼睛。望向井盖上方投注下来的光束。

    从那束光束可以看出,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烈阳刺眼,属于阳光灿烂的味道一点点飘进腐旧的下水道。

    严席被刺到般的低下头,地板上的粉蛇在接他的身边来回转悠,时不时地冲着一个黑暗的地方,吞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严席望过去,发现在下水道的拐角处有什么东西掩藏着,悄悄活动着。在他的目光下,慢腾腾的,那个小东西慢腾腾地出来了。

    严席看上去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前些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老鼠,胖大的肚子,粗黑的小尾巴,一抖一抖的大胡须。

    那大老鼠两只爪子扯着一个大袋子黑色的大塑料袋子。费力的拉着,小心地扒拉到严席的视线里,越靠近他们,动作越慢,大老鼠走到一半,小脑袋仰头望了望严席,又缩脑袋看了看一旁的粉蛇。

    粉蛇嘶了一声,吐舌头吓它。

    大老鼠顿时浑身僵硬。吓得待在原地不动弹了。

    粉蛇得意地扭尾巴。嘶嘶的更加勤快了。

    严席用蛇尾立了起来,拿起旁边放置的枯枝,游爬到了大老鼠的旁边。一旁的粉蛇愣了一下也跟着爬了过来。

    那只大老鼠害怕粉蛇,却完全不害怕比粉蛇大了无数倍的严席。它趾高气扬地看了一样粉蛇,讨好地将身后的黑色塑料袋推到严席的身边。

    粉蛇阴冷的竖瞳盯着不知死活的大老鼠,蠢蠢欲动。

    虽然猜到了,但是看到大老鼠真的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严席还是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盘尾坐在自己的蛇尾上。见老鼠没有靠近自己的意思,安抚地摸了摸立起来的粉蛇,用枯枝棍子拨开黑色的塑料袋,看看这只老鼠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老鼠这种生物很聪明,智商堪比人类。它可能是担心在拉扯过来的过程中,塑料袋会在地上磨坏。竟然套了好几个袋子。严席费了劲才弄开。而看到塑料内的东西,严席才真的感到了老鼠的聪明。

    在严席的心中,小粉蛇算是一个比较灵性的动物。它知道用自己自己喜欢的东西送人。比如,那一堆死老鼠。但是眼前的老鼠却更有灵性,他知道用人喜欢的东西来送人。

    严席拿起黑色塑料的袋子里面的小零食。恍然想起,痛苦和疲惫填充了他所有的时间。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严席摸了摸肚子,他没有感到饥饿,似乎只有在痛苦来临之前他才会突兀地感到蚀骨的饥饿,然后痛得生不如死。

    严席注视着黑色塑料袋里的食物。用木棍拨了拨里面,确定里面没有虫子之类的东西。才用手拿起来,一一检查过不是过期的产品,密封没有泄气。他才将这些食物装起来。低头对旁边的大老鼠,想到昨天从粉蛇哪里逃跑的老鼠,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大老鼠叽叽地叫着,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严席皱眉顿了一下,很高兴?他最近总是给一些动物的行为加上感情。

    严席没有去管那只大老鼠,用蛇尾游爬了回去,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盘尾坐了下来。被留在原地的小粉蛇缠绕住严席遗留的枯枝小棍,磨磨蹭蹭地爬了回来。讨好地放在严席的旁边。

    严席没有去碰枯枝,只是奖赏地摸了摸粉蛇的蛇脑袋。

    粉蛇荡漾地扭了扭头,想要缠上严席的手腕,却没敢。远处的老鼠看到粉蛇,犹豫了一下,也没敢到粉蛇面前,扭头默默地离开了。

    严席一触即离,他计算着痛苦来临的时间快要到了,拿起了刚才老鼠的送给他的食物。来到了下水道的更里面,距离井盖远一些的地方。

    粉蛇向前窜着,想要跟上来。严席犹疑了一下。便让粉蛇跟上了他。粉蛇兴奋地嘶嘶直叫,看到一旁的枯枝,知道严席总是拿着它。它的整个身体便紧紧缠抱在枯枝上,打着滚跟在严席的身后。

    深处的下水道因为没有井盖,视线黑了些。地面也潮湿了些。

    严席在这里盘尾等了一会,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饥饿前奏开始弥漫。他立刻在旁边的塑料袋内随手拿起一袋面包,撕开包装,快速开始进食。

    随着食物进入胃道,那股饥饿感也渐渐被压了下来。严席眉眼微动,他不敢放慢了速度。只要他放慢的速度稍稍一慢下来,饥饿感就会再度卷土重来。

    一个面包在严席的速度下没有坚持到两分钟。吃完,严席感受了一下。发现饥饿感只是被稍稍压制住,隐藏在心底内的波涛,蠢蠢欲动。

    严席没有犹豫,他继续拿起塑料袋内的食物开始进食。

    只是很快,严席再一模,塑料袋内的食物就空了。

    严席的身体一僵,压抑半天被饥饿一窜而上。脸色煞白,他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吃下不少的食物,也只是堪堪抵挡住了一小会。

    严席默默地等着饥饿蔓延过后的痛苦,然而等了一会,却发现只有饥饿在肆虐。

    严席眉眼怔忪了一下,迟迟到来的痛苦突然波浪似的打来。让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汗水一下子冒出来了。

    在一旁和枯枝玩的兴高采烈的粉蛇见状,立即惊吓似的窜到了一边,似乎有什么它惧怕的东西。

    严席指甲死命地扣在地上,压抑着喘息,汗如雨下。砸骨抽筋般的痛苦渐渐加重,眼睛不时地闪现乌黑,似乎快要昏厥。严席甩了甩已经湿漉漉的头发。他咬牙等到自己浑身的鲜血冒出来。如泰山压顶般费力地往下身看去。

    然后,便咬烂了嘴唇,昏厥了过去。

    血液源源不断低从严席身体内流出来,它们在下水道内延流,流过污水,流向墙壁,他们不像是一团液体,更像是一团怪物。他们不吞噬,不融合。包裹着一层薄膜。在水(地)面不留一丝痕迹,血红色的血液里隐隐有心脏跳动。所做的事情就是弥漫。弥漫在整个下水道,血红色遮天蔽日。

    粉蛇躲在一边,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或者说,整个小水道内的动物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幕,它们的眼神里带着恐惧以及臣服。

    血色蔓延很久,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它才像是一个玩闹了一天,该回家的孩子一般。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液往回收,包裹住严席。带给他痛苦的同时,又温柔地将他身上细小的伤痕治愈。

    严席的双腿再次变成蛇尾后,比原先更加涨大了不少。冷幽色的鳞片看上去十分骇人。血液逆流而进,新的蛇尾因为痛苦,下意识地捶打墙面。破空声猎猎作响,细微的墙裂响起,墙面顿时多了几道裂痕。

    血液回来的速度很快,挥打几下之后,待最后一滴血液回到身体,严席一天的痛苦才随之结束。他身后的蛇尾力竭地垂下。

    静默了一会,严席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才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

    又一次的痛苦,结束了!

    一直躲在一旁的粉蛇见血色结束了,这才敢回到严席的身边。当然,它也没有忘记那只枯枝。尾巴尖卷着,爬着来找严席了。在他跟前的不远处,不远不近地转悠着。

    严席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待身上的汗干了一些,他才颤抖着手,撑起身子。借助身后蛇尾的力量,腹部触地,一点点慢慢地爬回去。

    趴了一会,严席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腹部好像又大了一点。

    回到井盖前,勉强蓄力的严席盘尾坐了下来。喘了一口粗气,他休息了半响,他的气息喘匀实了,也就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严席低头皱眉,他拿起粉蛇一直缠绕的枯枝,拨了一只死老鼠,放到了粉蛇的嘴边。

    粉蛇身体内的两只老鼠快要被消耗光了,也确实到了下次进食的事情,只是它一只吃的新鲜的猎物,这死了一两天的,它吐了吐分叉的舌头,犹豫了一下,别过了头。

    严席也没继续强迫它,见它不想吃,便试探地指挥着让它把老鼠扔远远的。粉蛇歪了歪脑袋,竟然完全理解了严席的意思,慢悠悠地将一只只老鼠扔远了。

    严席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先前对粉蛇感觉得一些情绪也不全是自己的猜测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严席坐在一旁,喘了口气,他想可以找一个机会试一试。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严席想到了前天就想的事情,身体疲惫万分,他强忍着睡意,仰头望着头顶上的井盖,透过井盖上看着小小的夜色。心中有些难以决断。

    一旁粉蛇没有偷懒,它毫无怨言地一只一只运送着自己千辛万苦捕猎回来的猎物,将它们扔到严席看不见的角落。

    夜晚凉风习习,正在严席沉思间,井盖的上方忽然传来严席熟悉的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

    第7章 余生有多长

    “你们要干什么”唐娇娇警惕地看着眼前几个混混,不自觉地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之下退到了阴暗的小巷子内。

    对方高高的个头压下来,盖住了仅有的月光,唐娇娇色厉内荏,“我家可在不远处,你们……”

    “干什么?”其中一个高个的混混擦过唐娇娇的发丝吗,一拳头锤在了墙上,“喂喂!别搞得我们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一样好吗!”

    然而你现在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唐娇娇在内心吐槽也不敢说出来。只能闭紧嘴巴,不甘地瞪着对方。

    “噗嗤——”另外几名围着唐娇娇的人笑了,其中一人不耐,“葛林,你别跟他废话了,快点问问她严希到底去哪了。这个孙子,惹了事就躲起来了。”

    听到这个人名,下水道内的严席眼神顿时有些恍然。那左右不过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但是却感觉是好久之前的记忆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严席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风云人物自然风云多,葛林的弟弟喜欢的女孩喜欢他,偏偏他还拒绝了那个女孩。从此之后葛林便处处看不惯他。时常明朝暗讽地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至于后来嘛,不用严席动手,他周围的朋友就有人看不惯,找人揍了那个家伙一顿。谁成想,那个家伙的哥哥竟然旁边三流的学校的混混头子,并且专门到了他学校找他,没找到便扬言要揍他一顿。

    结果,这个葛林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出事了。

    严席想起了这件事情,自觉唐娇娇要吃亏。而上面的事情也在他思考的时候发展着。

    “诶,你别躲!说真的,我们也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严席迟迟不出现的话,就只能拿你抵了。他们不是说,你是严席身体唯一的女人吗?”

    这种自以为很酷,像混混一样的话。

    严席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瞥到一旁慢悠悠爬回来的小粉蛇,毫不温柔地一把拎起来,他用蛇尾托着自己,来到了井盖处。

    小粉蛇还没有反应过来,拧着脖子来非要张望严席。严席伸出手,弹了弹它的脑袋。

    小粉蛇被弹回去了。脑袋也被弹得晕乎乎的,左摇右晃。

    严席眼中露出极淡的笑意,在外面嘈杂的喧闹声中,悄悄地对小粉蛇嘱咐。不知道晕头晕脑的小粉蛇有没有听懂,严席顿了一下,便将小粉蛇的脑袋从井盖处那个小小的小洞内塞了出去。

    小粉蛇被严席一股脑地塞出来,看到外面广袤的星空和冷飕飕的空气,还没有反应到自己任务的他有些委屈,它扭了扭脑袋,想要回去找严席。

    脑袋转回去到一半,它这才想到了刚才严席的命令。脑袋又转回去,小粉蛇盯着小巷子内都没有注意它的几个大高个,竖瞳里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兴奋地吞吐着舌头,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这种略带诡异的声音很是引人注目,小混混中,有几个人还在拷问着唐娇娇严席的下落。而另外闲着没事的人则是第一是时间听到了这种声音。

    内心浮现的不详预感让他们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在黑色通透的夜光下,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在井盖上的小粉蛇。那属于蛇类的竖瞳正阴冷的盯着他们,像是盯着要被捕食的猎物一般。

    看到小粉蛇的两个小混混顿时心里一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们两人就将这种心理抛弃了。甚至面对小粉蛇有些跃跃欲试。因为小粉蛇通体透粉,颜色十分可爱,一看就是稀有品种,再加上体型很娇小,给人一种家养宠物的错觉。并不具有威胁力的模样。

    两人想了想,却也没有上前节外生枝。他们捡起路边的石子,扔到小粉蛇的身上,想给它驱赶走。

    小粉蛇的速度很快,这一点严席早就领教过。他们的石子先不说准确度。具有灵性的粉蛇见他们攻击的动作就蛇身一蹿,几乎快到如同一道闪电。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两个小混混的脚下。

    两个混混慌乱了一下。其中一个反应迅速,手里的拿着揍人的棒球棒,看准了粉蛇就要往它的身上杵。

    小粉蛇应着攻击,不退反进,灵巧的身体一个弹射,跳到了半空中,迅疾又轻巧地在空中缠绕住棒球棒,柔软无骨的身体在几秒之间缠着棒球棒前进,霎时间就来到了小混混的手腕处。

    蛇腔一张。

    “啊——”一声惨叫就传来。

    另一个愣住的小混混b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想帮朋友揪掉这个粉蛇。却没有想到这个粉蛇十分地狡猾。松开嘴,滑溜溜的身体看准时机,顺着这个混混b伸过来的手缠上去。一眨眼之间爬到了混混b的手腕处,趁着他宽松的衣袖爬进了这个人的衣服里。

    这一番动静,其余几个混混们也反应过来了。兄弟的惨叫让他们抛开了闷声不语的唐娇娇,皱眉来到混混b面前。

    “你们怎么了这是?”

    “祥子流血了!”

    混混b哭着脸,腿抖着,一脸惊恐,“快…快……蛇在我…我衣服……里……”

    混混闻言大惊,几人分工明确,一人扶起了手腕肿胀的祥子,一人打电话,语气着急地打着电话。剩下的几人,连忙帮着混混b把衣服脱了下来。一旁的唐娇娇见没有人注意她,悄悄地溜走了。

    一直观察着外面景象的严席见到小粉蛇完成任务,怕再这样下去,小粉蛇会吃亏。他的拿起石头,轻轻在墙壁上敲了两声。

    这声音很小,在外面混混们惊慌失措的情景下,更是没有多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声音。小粉蛇听到这个声音,在混混b温热的身体上来回爬着,嘶嘶了两声。算是回应。吓得混混b腿又是软了软。

    扒了上衣,小粉蛇钻下了下衣。混混b慌乱护住子孙根,小粉蛇施施然地顺着对方的大腿从裤腿出来了。混混c注意到了,抬起脚要将它踩死,结果念头刚闪过,脚抬起来了,小粉蛇已经蹿得飞远。再定神一看,对方早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严席从井盖的洞口接住骄傲满满,卷着他的两指手指,一个劲撒娇求奖励的小粉蛇。安抚地摸了摸对方滑腻腻的小脑袋。感受这小粉蛇的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混混b的体温。听着外面慌乱的脚步声。严席忍不住悄悄地翘起了嘴唇。

    随着几人的离去,安静的小巷子也重新陷入了安静。严席此刻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严席想到自己的决定,他强忍嗜睡的欲望,默默地等待着外面的明月高悬。

    晚上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严席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各色喧嚣,神情不变。

    爱撒娇的小粉蛇猎到两个老鼠,它没有第一时间吃掉,而是将两个老鼠都带了回来。似乎是要和严席一同分享的意思。

    严席用木棍敲了敲它的脑袋,丝毫不顾它的期待,将两个老鼠都喂进了它自己的肚子里。

    小粉蛇又吃撑,它撒娇地在旁边打着滚。想要引起严席的注意。

    严席没有搭理它。盘坐在原地,抬头望了望月色,听着外面的声响。推断着现在大概的时间。

    小粉蛇自讨没趣,只有自娱自乐的和同样被冷落的枯枝玩耍。

    外面的夜的喧嚣一点点从嘈杂安静下来,期间硕大的胖老鼠来了一趟。还是给严席送人类的食物。令小粉蛇十分愤怒。

    严席还是如同上次一样查看了一番,说了一声谢谢,收下了。

    老鼠满意了,得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粉蛇,拔腿跑了。

    小粉色怒极要追,却被严席轻轻点了点脑袋,安抚了下来。

    严席抬头,此时的月色冷凝,上方的空气似乎已经冷透,夜晚,除了几声偶尔的猫叫,冷幽幽地便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天,黑的不能再黑了。

    通过刚才的试验,严席基本可以确定小粉蛇聪明且通晓人性,对他一些简单的命令基本上可以完美的完成,而他对小粉蛇所表达的一些意思也隐有所觉。

    严席首先将小粉蛇通过井盖口送了出去,让它探查周围一番,确定井盖周围,以及的房子内并没有人类。严席才让回来报信的粉蛇让到一边,他轻轻地打开了井盖。

    井盖移开的刺啦声在夜晚异常的刺耳也异常的轻微,严席眼睛一眨也不眨,他谨慎地移动着,井盖被完全打开。

    严席手扒着地面,先是冒出一个头,眼睛仔细地勘察着四周。巧合的是,这天晚上的雾气很重,再加上夜色的掩映,方圆能见度不过一两米。

    严席见状,心中略微放松了些。手上轻巧地一用力。他的半个身子就出来了。不过他四米多长的蛇尾还是在下水道内藏着。从下水道里面看。从井盖口垂下一条巨大的蛇身,直直触底还有大半余量,盘旋在地面上,足足可到人的小腿肚。异常的可怖。

    严席又环视了一圈,真的确定了没什么人了,他手臂用力,坐在地面上。腰轻轻侧过来,既然出来了,他也就在不再拖沓。蛇尾触及地面,悄无声息之间,他的双手已经触及墙面。

    窸窸窣窣间,大半的蛇尾还在井底掩藏着,严席人身已经越过墙壁,来到了自己枯枝蔓延的后院。严席先前让小粉蛇测探过,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俯身匍匐前进,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门游爬去。

    随着他的动作,井内的蛇尾也迅疾地向上。直到他的蛇尾完全出来,灵活的蛇尾尖露出井口,蛇尾尖轻轻扬起在空中化了一个半圆,准确地够到放在一旁的井盖。轻妙淡写地一挥。井盖严丝合缝地盖上了。

    刺耳的铁锈声一闪而逝。狰狞的幽黑的蛇尾游动着,在雾中若隐若现,一转眼就消失了身影。

    粉蛇卷着严席的蛇尾,跟着严席蛇尾的游动翻过墙壁,进到了院子内。

    严席人身先从后门进入房间,身后的蛇尾慢了几秒钟进来。

    外面夜间浓雾弥漫,严席眼前皆是一片灰蒙蒙的一片。他下意识张望了一下,便轻轻地关上了后门。

    卷在蛇尾上的粉蛇见到站了,从严席的身上下来了。

    严席站在原地,看着室内的一切。这还是前几天他走时的模样。铁椅子上面沾染着干涸的黑色血迹,随意地被扔在地上。远处的窗户被人砸开,破烂着,夜晚的风吹得窗帘轻轻浮动。冷意也随之渗了进来。房间的大门倒是关着。只是他先前堵在房门后面的椅子却被挪开了一条缝隙。

    严席冷冷地注视观察了一会,他什么也没有动,蛇尾游动,他扶着扶手上了二楼。他脚边的小粉蛇连忙跟上,笨拙地爬着阶梯,被落得远远的。

    严席上去了,想起粉蛇,回过头才发现它还在身后奋力攀爬。眉头皱起,他身后长长的蛇尾伸到粉蛇的面前。小粉蛇愣了愣,试探地爬到严席的蛇尾上,见严席没有阻止他,便高兴地顺着他的蛇尾,快速的爬到了严席的跟前。

    严席伸出手,小粉蛇灵巧地一跃,啪叽摔在了地上。

    严席:……

    小粉蛇悲愤欲绝地趴在地上,今天晚上吃的太多了。肚子里的两只死老鼠把它的身体撑的圆鼓鼓的,动作系数难度太高,根本跃不起来。

    严席没有在意,他对小粉蛇嘱咐一番,让它守在二楼楼梯口,如果发现人类上来,见一个咬一个!

    严席说了两遍,他见小粉蛇真的明白了。才缓缓地用蛇尾进了屋内,转身,将房间门咔擦一声锁上。

    严席进来是自己的卧室。他没有开灯,打开了卧室内浴室的门,在下水道内待了很久,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蓬头垢面,手上和指缝间都是灰。

    浴室内的灯严席也没有开,他进入浴室,将蛇尾也盘进浴室,然后轻轻地将门关上了。

    严席的蛇尾粗略估计有四米多长,全部盘进浴室,顿时还有空余的浴室变得狭小起来。

    严席将比抹布还脏的衣服到脱到一边,露出了莹白的肌肉。打开花洒,细密的水流一下子就冲了下来。打湿头发,顺着柔顺的头发流向胸膛,流向下身幽黑的蛇尾。

    洗了头发。使劲地揉搓了一番身体。手指碰到被白鳞覆盖的腹部,他不由皱起了眉。他的肚子,似乎比上次感觉得凸起一些了。

    严席的轻轻手掌抚过,砰——砰——

    严席微微一愣,他刚才好像了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个声音稍纵即逝,但是严席觉得自己并没有听错。

    严席的双手又抚过了几次,那个感觉像是惊鸿一现,等到他认真寻找了,却怎么又感受不到了。时间紧迫,严席感受不到便继续洗澡,行动匆匆,这里,给他真不如肮脏的下水道来的安全。

    水流淅淅间,黑灰的流向地面,流向水管,通向下水道。

    没过多长时间,严席洗完,下意思地想要拿起旁边的毛巾想要擦拭,手伸到一半,他却停住,收回了手。他甩了甩身上的汗水。从浴室中出来。

    和浴室里相比,卧室里的空气有些冷,严席借着夜色微弱的光芒,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剪刀。他把自己的脏衣服剪碎,全部冲进了马桶。又从柜子的底部拿出了自己最不起眼的一件衣服穿上。

    做完这些,一直强撑着疲惫的严席更加困顿了,在幽暗的光芒里,房间内的床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这个问题严席早就思考过。他不能在家里藏匿。就算有小粉蛇可以为他守门。每天白天他经受非人的痛苦。如果他的声音将邻居吸引过来,而他有没有意识。

    严席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他关上衣服的柜门。打开了放被的柜子。他挑挑拣拣,也同样谨慎地从柜子抱出了自家的两床不起眼的被子。

    关上柜门,严席站在原地一会,将拿出来的剪刀放回到原位。他松了口气。这才打开了卧室的门。用蛇尾行了出去。

    小粉蛇在外面等得都有些无聊了,在门口,一会爬到左面,一会爬到右面。严席出来的时候蛇尾差点没有压到它。它倒是不害怕,见严席出来,兴奋地围绕着他打转。

    严席总觉得小粉蛇上一世应该是狗。

    抱着被子,严席蛇尾出来后关上门,没有在家里多待。蛇尖卷住小粉蛇就快速地下楼去了。

    和来的时候差不多,严席和小粉蛇按照原路返回。越过墙壁,打开井盖。严席蛇尾先转进去。被子再扔下去。然后他的人再下去。手抓着地面将井盖盖上,有了蛇尾的协力。他轻轻地落在了下水道内。

    闻到下水道熟悉的腐臭味。严席一直提着的心也轻轻地放下。他将底下落到地面的被子铺在下水道的地面上。上身躺了上去。然后又用上面的一个被子轻轻盖上。虽然长长的蛇尾还搁置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他侧躺着,注视着井盖上方的小小月光。无端觉得月光也柔和了几分。

    深深地吸了口气,严席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他看着在被子上滑行来滑行去,自己和自己捉迷藏的小粉蛇,舔了舔嘴唇,他难得柔和地说道,“晚安,小粉蛇。”

    小粉红听到严席说话,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歪着脑袋左盯着严席一会,右盯着严席一会。看见严席已经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它卷圆了身子,将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也轻轻地合拢了双眼。

    第8章 余生有多苦

    或许是因为昨天太过疲惫了,严席并不是自己醒过来了,他是被饥饿感给闹醒的。明白这就是痛苦来袭的前兆。他立即拿起了老鼠给自己送来的食物,一边吃,一边向下水道的更深处爬行去。

    然而有食物还是没能坚持多久。他还是被熟悉的痛苦压到在地。和往日一样,又是痛苦的一天。

    痛苦结束,严席刚换的衣服又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了。上面满是污渍和汗水,严席手抖地撑起身子,靠在了下水道的墙壁上。

    肚子,肚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

    严席眨落睫毛上的细小的汗珠,看向了自己的腹部,他的腹部不像是以前一样平坦,他像是怀孕的四个月的孕妇一样,肚子向外凸出,越发明显。

    怀孕!严席心中一紧,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五指覆盖在肚皮上,轻轻地抚摸着,试探着。而肚子里的东西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动作突然猛烈起来。

    砰——砰——砰——

    突兀的声音仿佛响在严席的心脏。

    严席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呼吸顿时想被扼住了一般。

    昨天的并不是错觉,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他感受到了它的心跳,它的存在,它的情绪,他扑通扑通的跳着,微弱又根深蒂固地存在着,甚至像是已经成形,向他表达着浓浓的依赖和喜爱。

    严席想起了只属于女孩子的状态。脸色一瞬间煞白,严席的唇都是颤抖的,整个人像是被风雨吹打了一夜,凄惨又可怜。

    命运仿佛在他20岁之后格外残酷。

    他强忍着几乎汹涌而来的泪意,倔强又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肚子里的东西究竟又是什么存在!?

    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严席感到痛不欲生。

    每当你感觉身处最绝望的时刻了,下一秒,命运就会刷新你对绝望的认知。而人每当觉得自己在崩溃边缘了,却一次又一次地挺过更加崩溃的境地。

    崩溃边缘,只是让人更加的坚强。除了他更加凄惨,一切仿佛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粉蛇还是每天围绕在他身边撒娇打滚,被他救了一命的老鼠每日给他送过来一些食物,痛苦还是日复一日的到访。身后的蛇尾已经长至十几米。偶尔的时候,他会让粉蛇回他家里探查一番。回去洗个澡。日子过的昏天暗地,他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像是一个像一个冷静的疯子,在墙壁上的刻上正字计算日期。

    不知不觉,他竟然这样如同下水道的老鼠过了几十天。

    现在,他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里面好像塞了一个巨大的篮球,撑得他肚皮上青筋一片。

    咚咚咚——

    肚子里的东西心脏鼓动,一天比一天强烈,每日午夜梦回,他都梦到自己被肚子里的东西撑的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入夜,严席猛地睁开眼睛,额头的汗水湿了一片,发丝粘在他的额头,他满眼的惊恐,猛地低头看了看腹部突兀凸起的肚子,确认自己的肚子还完好,他才瘫软在被上,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小粉蛇被惊醒,吐着舌头嘶嘶了两声。似乎是在安慰他。

    严席听到这个声音,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暗火窜起。他神经质一般地忽然坐起来。视线四顾,他爬起来从不远处拿起了一个略微凸起来的石头。比划地划了划自己的腹部。

    他的轻喘着粗气,眼睛盯着自己仿若孕妇的肚子,眼神发狠。

    只要使劲一划!只要使劲一划!只要使劲一划!

    严席深呼一口气。

    小粉蛇见状,急得不行,灵活的身体发挥到极致。它一下子蹿过来,在严席行动的前一秒,身体卷住了他的手腕。

    严席一口气呼出来,眼神一愣。他呆呆地望着小粉蛇,理智渐渐恢复。他的呼吸平稳下来,手一抖,将手里的石头滚落在地。

    严席喘着气,脊背仿佛被千斤重负所压,深深地弯曲,他低下了头,湿漉漉的发丝垂下,他痛苦地注视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咚咚咚——

    一声声清晰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合在一起。

    严席神情扭曲着,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

    小粉蛇缓缓的沿着严席的手腕扭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

    崩溃过后,严席深深地盯着自己乌黑的地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这样生死颠倒的日子又过了七八天。墙壁上又多了两个正字,期间,严席找机会带着小粉蛇出去了一趟,在许久不用的厨房里拿了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刀。又在储物柜里拿了一套针线和酒精。

    拿回东西之后,严席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拿暗沉的眼神仿佛是在端详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仿佛知道严席对它的不喜,肚子里的东西不满地鼓动着,上下滑动,动的严席的肚子涨疼。

    严席闷哼了一声,一手撑在地面,支住自己的上身。一手忍不住扶了自己硕大的肚子。

    察觉到严席的安抚,肚子里的东西才渐渐安生下来。隔着肚子轻轻地蹭着严席的手心,表达着对他的依赖。不一会,稍微减轻的涨疼让严席松了口气。垂下的眼眸,他注意到一旁的刀刃,在月光下,悄悄地折射着白光,刺得他眼睛一阵生疼。严席抿了抿唇,放在肚子上的手忍不住动了一下。

    他压下心中愈演愈烈的念头,侧身躺在了被子上。一放松,白天的疲惫就很快让他进入了睡眠。

    夜半,夜凉如水。

    严席躺在地上,他的额头冒着汗,十几米的蛇尾拖在身后,不安地翻卷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神情痛苦。

    忽然,他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严席他挺起肚子,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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