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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化妆尸请矜持! 作者:奶声奶气

    第4节

    何浅琳坐在副驾驶上往窗外看了一圈,深更半夜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店铺也都关了门,连路灯都是昏沉沉的模样,这样的时间应该在床上抱着被子休息了,眼下她和馆长大人却在寻找秽物的路上,不过不管是休息也好,还是奔波也好,若是身边有人陪同,这个人刚好又是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最好。

    何浅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王春花的侧脸上,她发现馆长大人只要认真起来,眼眸就会微微发亮,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被点亮后,就如同漫天的光华一样,让人沉醉,还有那薄薄的红唇,想着想着,只觉得喉间的津液又多了起来,抿了抿唇,何浅琳觉得既然馆长大人愿意对自己负责,说明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眼下自己有什么想法也不应该瞒着对方才是。

    “馆长大人,我能不能亲你?”何浅琳问的虔诚,一双眼睛带着期盼眨巴眨巴的看着正在开车的王春花。

    可惜这是在车上,可惜馆长大人的性格总是毛毛躁躁的,听到何浅琳的问话,大惊失色,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急忙踩下刹车,好在这面包车分量够重,要不然怕是直接翻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系安全带,但是馆长大人可是不普通的人,所以车停稳之后,馆长大人依然完好无损的坐在驾驶位上,连头发都没有丝毫的凌乱。

    何浅琳就有点悲剧了,整个人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然后又被甩回座位上,整个人被撞的七晕八素的,坐直了身体,一脸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又带着些许委屈无声的看着馆长大人。

    王春花被何浅琳这一脸委屈的模样望的有些心虚,在看到何浅琳额头连带眼角都被撞的淤青时,这种心虚更重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难过,好像还有一点点疼,又有点而委屈。

    王春花有点理解不了这些糅合在一块的莫名情绪,按理说自己难过什么,疼什么?又没有撞到自己身上,但是这些情绪就是产生了,而且迅猛的让王春花有些措手不及,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情绪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人间一趟,这些不该有的情绪全跑出来了?

    何浅琳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是想要王春花心疼,没想到馆长大人自己居然红了眼眶,拜托,被撞的鼻青脸肿的人是自己,为什么馆长大人会觉得委屈?

    何浅琳有些着急,想也不想就倾身向前一把将馆长大人抱住,有些笨拙的哄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我……我也不知道……唉……”

    王春花被何浅琳抱住,只觉得情绪涌动的更厉害了,这几天受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憋屈,这个该死的小孩,三天两头想要非礼自己,还出言轻薄,要不是有点用,自己真的是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眼下居然连道歉都不会,人间的空气呼吸多了会变的奇怪吗?怎么何浅琳的心智生成这样?自己下了凡也变的有点不像自己了,都怨何浅琳,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越想越委屈,愤恨之下一把推开何浅琳,怒声道:“这是你逼我的,本来我不愿意用桃花的方法,但是你三番五次的轻薄我,你真当我是泥人捏的,没有丝毫脾气吗?”

    王春花心里有些害怕,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变的有些奇怪了,这种奇怪是自己所不能掌控的,她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情绪产生,她想要的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她必须要尽早离开人间,越快越好,至于何浅琳自有归属,自己只要完成任务,回去后,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百花仙子,接受百花朝拜,安排花季,过回她以前的日子,虽然一成不变,但是却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日子。

    王春花倏然将何浅琳拉入怀里,狭窄的空间却依旧不妨碍王春花有些魔怔的念头,琥珀色的眼眸像失了焦距一般,直勾勾的看着何浅琳,却又像是透过何浅琳看向了其他地方。

    何浅琳只觉得唇齿之间突然被淡淡的花香侵占,瞳孔微张,就看见王春花的脸颊上似乎爬上了一丝纯黑色的藤蔓,那藤蔓在王春花的脸上缓缓生长,何浅琳能清晰的看见藤蔓上有一颗小小的花骨朵在抖动,似乎下一刻就会卓然绽放。

    ☆、第21章 我愿意

    何浅琳听到了衣衫被扯烂的声音,有些凉意的手攀上了自己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的骚动着脊梁,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自己整具身体瞬间瘫软无力,靠在王春花的怀里,止不住的轻颤,也许是攻略城池太过于顺利,香软的小舌从何浅琳的口腔里退了出去,还未等何浅琳回过神来,下一刻有些发凉的锁骨却被馆长大人火热的唇给灼烧到。

    何浅琳眼神放空只觉得头脑有些晕眩,身体上的触觉让她没有办法去思考任何问题,只是微微张合着嘴,用力的呼吸着,就想一条缺水的鱼儿一般。

    空气越来越稀薄,何浅琳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衣被推开,胸口有些发凉,旋即又被灼热覆盖,何浅琳似被电打了一般,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似乎有一抹黑影飘了过来,何浅琳茫然的眨了眨眼,身体突然被推开,馆长大人的懊恼的声音在车里传开:“牡丹,我是有了心魔了吗?”

    “不要了吗?”何浅琳舔了舔嘴角,身体依然有些无力,只是斜靠在座椅上,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正捏着眉心的馆长大人。

    牡丹妖娆一笑,略有所思的看着眉头紧锁的王春花,柔声道:“司命大人,每个人都有心魔,求之不得能放下的叫豁达,放不下的就是心魔!”

    “桃花想要算计本司命”王春花烟眉一拧,杏眼一瞪,兀自生出了几分威严感。

    牡丹眉眼一弯,笑意吟吟的道:“司命大人不是惩罚她了吗?倒是……若司命大人还不给人家穿上衣服,怕是有些不雅!”

    王春花被牡丹这样一说,只觉得脸面有些发热,慌乱的转过头,见着何浅琳嘴唇红肿不堪,发丝凌乱,先前撞到车窗处的淤青也渐渐散开,眼角和额头肿起了一大块,上半身的衣服都碎成了破布,连遮掩的功能都没有了,狼狈的模样让王春花都不忍去看。

    伸手使出一招隔空取物,将何浅琳的衣服拿了一件过来,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何浅琳的眼睛,只是垂着眼,将衣服递了过去,转身挡住了牡丹的眼睛,有些不满:“人家换衣衫,你做什么直勾勾的盯着?”

    “司命大人可是动了凡心?”牡丹也不惧怕,静静的对上了王春花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胡扯,莫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浅琳不懂,你也不懂了吗?”王春花眯着眼有些不善,一个两个都来算计她,算准了她好欺负吗?好歹她也是司命,这十二季花如今倒好,一个两个居然敢忤逆自己,当真是以为自己平时好说话,就敢踩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了吗?

    牡丹微微颌首,摆低了姿态,垂着眉眼也不去看王春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是我的”何浅琳穿好衣衫,一把就抓住了王春花的手腕,一脸防备的看着牡丹。

    “混账,本司命什么时候是你的了?何浅琳,别再三的挑衅,不然……”王春花一把甩开何浅琳的手,只觉得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今天是怎么回事?先是自己失控,接着牡丹开始乱说话,现在何浅琳也开始乱说话了,难道今夜不该出门?看来下次出门无论如何都得挑个好时辰,该死!

    “不然你就轻薄我对吗?你刚刚就轻薄我了,我很喜欢,我愿意被你轻薄”何浅琳毫不畏惧的看着暴跳如雷的王春花。

    “混账,你气死我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

    何浅琳有些不悦,明明两个人都已经相互承诺了,馆长大人究竟在意什么?难道她根本就不在意这承诺吗?但是自己早就已经真诚以待,将馆长大人看做自己的私有物品的,一开始是馆长大人几番纠缠的,现在却弄的像自己在纠缠她一样,何浅琳不由有些怒意,一脸倔强的道:“你看了我的身子,也说过对我负责,情到深处自然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要是不愿意轻薄我,可以换成我来轻薄你!”

    王春花被这一番话语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意,她好想撬开何浅琳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除了轻薄就没有别的了吗?啊呸,不对,应该是说这件事情的关注点就不对,凭什么她喜欢就可以亲?这事也要过问自己的意愿啊,当然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何浅琳,你别逼本司命,大不了本司命拼着被流放了,也要将你打的魂飞魄散!”王春花怒气攻心撩下狠话。

    何浅琳只觉得心突然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生疼生疼,原来她这么不招待见吗?若是馆长大人真的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要招惹自己?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身体,还说出对自己负责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何浅琳当即推开车门,跳下车,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入了夏的晚风带着丝丝闷热涌了过来,心里面像是被塞住了东西,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眶有些发酸,只是听见那一句要将自己打的魂飞魄散的时候,这酸涩就再也忍不住了。

    既然要让自己魂飞魄散何必一开始就来招惹自己,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去喜欢一个人,眼下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了,结果对方居然要将自己打的魂飞魄散,这是要厌恶的有多彻底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何浅琳转进转角的巷子里,往前跑,她知道馆长大人并没有追上来,甚至连下车的意识都没有,心里更难受了,脚下跟生了风一样,在狭窄的通道里穿来穿去,身后明明没有任何人,却依然如避洪水猛兽一般跑的飞快。

    景色渐渐陌生,连何浅琳自己也不知道身处在哪里,周围都是房子,房子周边沿路栽着几颗很粗壮的根树,树木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想必应该年岁上百了,很多根须垂落着吸取着夜幕里的水气。

    主杆并不高,不到三米,伸出的枝桠粗壮且茂密,最顶上的树冠似乎比一旁的七层楼房还要高一些,何浅琳拽着树的根须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又爬到另一处有些茂密的枝桠处,拿根须将自己绑住,靠在树干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的往下掉。

    这条小区的路没有路灯,黑乎乎的一片,路口是唯一有灯的地方,何浅琳一边望着路口,一边擦着掉不完的眼泪,这么多年没哭过了,这一次算是彻底的哭了个干净。

    “司命大人不去追吗?”牡丹好意提醒已经石化的王春花。

    王春花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讶的看着牡丹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跑了?”

    牡丹勾了勾嘴角,柔声道:“回司命大人的话,这个牡丹也不清楚,许是凡心在做怪吧,只是何浅琳现在的体质容易招惹阴物,馆长大人不去看看吗?若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王春花抿了抿嘴,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怒声道:“混账,她居然敢公然忤逆本司命。”

    牡丹垂下眼眸遮住了波动的情绪,只是欠了欠身道:“司命大人,牡丹就先回去了!”

    王春花挥了挥手,赶走了牡丹,坐在驾驶位上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该死的何浅琳,本司命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赶紧乖乖的回来,要是不回来,看本司命怎么惩罚你!

    这座位怎么有些不舒服,王春花有些难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刚刚牡丹说什么来着,何浅琳现在体质容易招惹阴物,该死的,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跑出去,万一碰到秽物可怎么办好,自己救了她一次,还能来得及救她二次、三次吗?

    心里似乎被猫爪儿挠了一下,还未等自己仔细去思考,又被猫爪儿重重的挠了一下,王春花压下翻腾的怒意,直接匿了身影朝着何浅琳离开的路线追了上去。

    等找到何浅琳的时候,发现对方早以哭成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爬树沾染的灰尘也因为抹眼泪,将整张脸抹成了一张调色盘,灰灰紫紫显得异常狼狈。

    本来准备好的苛责的话语突然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怒火也瞬间消失尽殆,呆呆的看着何浅琳边哭边抹眼泪,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人连哭都这么不好看,她见过牡丹哭过,那真是梨花带雨珠泪点点让人好生心疼,可是何浅琳居然哭着哭着还起了一个鼻涕泡,心疼之余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所有言语化作一声叹息。

    “别哭了,回去吧!”王春花怕吓到何浅琳,落在树根显了身影,仰头看着树上的人。

    何浅琳一惊,慌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低头一看,不就是自己腹诽不已的人吗?见王春花真的追着自己过来了,心里越发的委屈了,又觉得当着王春花的面哭是一件特丢脸的事情,咬着唇抽抽噎噎的,索性不去理会她,不是说了要打的自己魂飞魄散吗?还过来做什么,既然不喜欢我,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招惹我,若是你今夜不过来,我刚好断了念想,眼下你又过来,拿这么温柔的神情看着我做什么。

    ☆、第22章 强吻王春花

    何浅琳想到这里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朦胧中似乎看见一抹身影往前行,擦了眼泪有些心慌的低头一看,果然,王春花居然自顾自的准备离开,心里又多了一分委屈,不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吗?劝都不劝转身就离开是什么意思?

    何浅琳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的瞪着王春花的背影,见那背影越行越远,很快就会消失在拐角之处,不由得又心慌起来,连忙扯了身上的藤条就想往下爬,可惜夜晚露意太重树干湿滑不堪,不过一个起身,心急了一些,一脚就绊倒在藤条上,一个踉跄整个人一头栽倒下来。

    急速落下失去了重心的感受特别难受,何浅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耳边的风声突然变的犀利,呼啦啦喧嚣的让自己仿佛置身与地狱之中,浑身的关节倏然变的僵硬起来。

    想要张嘴去呼叫,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怎么也出不来,想要奋力的伸手挣扎几下,却发现肌肉紧张的动弹不得,这一摔也许会落下个残疾,不过这地面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坚硬。

    何浅琳有些疑惑轻轻的睁开眼,仰头就看见王春花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刚想起身才发现摔倒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对劲,这是……在馆长大人的怀里吗?

    “你怎么这么笨呐?”王春花再次拧起了眉头,有些无语,要下来也不用这么极端吧,居然直接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来,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抱住了她,怕是会摔坏腿吧!

    何浅琳抿了抿嘴,偏过头去,不想搭理王春花,要不是你准备丢下自己,自己至于这么着急嘛?说到底都是馆长大人的错。

    “下来自己走”何浅琳的态度让王春花非常不满意,自己又救了她一次,居然给自己摆脸色,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真是欠□□!

    何浅琳鼓着眼用力的瞪了瞪王春花,伸手就抱住了王春花的脖子,不愿意下来,凭什么要下来,她就要馆长大人抱着自己回去,她很执着的,既然馆长大人招惹了自己,那就只能是自己的人了,若是不答应,那她也不介意两个人一起死掉!

    王春花有些不耐烦,对上何浅琳如古潭一般幽黑的看不见底的双眼,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算了,怀里的人看着鼻青脸肿可怜的要死,自己就不和她计较了。

    时间来不及,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虽然何浅琳并不重,但是王春花依然用了一点神力,抱着何浅琳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面包车旁。

    “上车”

    “除非你亲我一下”何浅琳别开脸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王春花只觉得额头青筋都要爆起了,这个女人是什么构造,她能不能解刨来看一看,当下咬牙切齿的低声呵斥道:“何浅琳,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你过分,你把我害成这样,亲我一下怎么了?”何浅琳抿着嘴,一脸的坚持。

    王春花气的直接就撒开手,却忘记了脖子依然被何浅琳圈的死死的,这一松手何浅琳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连带着王春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力道给带倒在了何浅琳身上。

    一声闷响,何浅琳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接连着鼻梁骨也被王春花的额头撞的生疼,眼泪瞬间就被这剧痛给逼了出来,鼻尖一片酸涩,恍惚间又见王春花想要从自己身上爬起来,身体快过大脑,伸手就捞住了王春花的后脑勺轻轻一按,两片红唇顿时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还没等何浅琳探出舌尖,就被王春花挣扎开了,旋即一个巴掌甩下来,却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王春花冷冷的看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何浅琳,心里有些气恼自己,但是看着对方泛着红晕的眼眶,这一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索性甩了手,起身,上了面包车,徐徐的清风也吹不散此刻烦闷的情绪,见何浅琳磨磨蹭蹭的起了身就是不肯上车,王春花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窜了老高,不由拔高音量道:“你还不上来!”

    何浅琳眼神一亮,压制住心里的喜悦,连忙上了车,这一次很是细心的将安全带给系好了,扭头对着王春花咧嘴一笑,尖尖的小虎牙被乌漆墨黑的脸上衬托的异常明显。

    这人,难道先前的楚楚可怜模样是装出来的吗?瞬间就笑的这么灿烂,不过想归想,王春花的心里还是莫名多了一些暖意,不由自主的白了何浅琳一眼,硬邦邦的道:“做好了,不准笑!”

    “王春花,你是不喜欢我吗?”何浅琳问的小心翼翼,问完之后突然觉得轻松很多。

    王春花秀眉轻蹙,对于何浅琳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有些不习惯,这么威风禀禀饱含深意充满睿智的名字,怎么从何浅琳嘴里吐出来听着这么俗气呢,一边开车,一边分了一丝心道:“叫我馆长大人。”

    “那馆长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王春花有些不悦,她是神仙好吗,是不能动凡心的,喜欢或者不喜欢,对于自己来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何浅琳,至于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也许永世都不会再见面了!

    何浅琳偏头想了想,忽然又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让王春花不由放缓了车速侧目看去,她印象里何浅琳只笑过一次,这一次笑的前俯后仰的实在是难得一见,不过虽然脸上脏了一点,那小虎牙还是蛮可爱的,还有一只不深的酒窝,天庭上好像没有神仙有酒窝的,唔,也许是大家都很严肃,很少这样没有形象的大笑,所以自己不曾发觉,不过这样率性的笑闹却也让自己心里生出一丝羡慕之意。

    “好像确实不需要纠结,我想过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是喜欢你的,这样就行了!”

    王春花有些无语,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她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何浅琳只会有一个结局,最重要的是这个结局并不会美好,想着何浅琳以后的结局,王春花看向何浅琳的目光里不由带上了一丝怜悯和同情。

    也许自己不用这么苛刻,何浅琳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投胎为人了,却也逃不过可怜的结局,而自己也不过是和她一起待满三年,或许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她这三年快乐一点,起码也不枉费何浅琳入了凡尘一遭。

    想到这里王春花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何浅琳的脑袋,轻声问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会开心吗?”

    何浅琳有些狐疑,馆长大人这前后的态度变的也太明显了,只是自己猜不透为什么,干脆就不猜了,何浅琳笑着答道:“开心”。

    王春花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突然有些私心不太想让何浅琳知道自己的结局,就让她纯粹的开心一点吧,免得她动不动就糟蹋自己,搞的鼻青脸肿的,看着可怜死了,也当自己积攒了一个功德。

    “那以后要听我的话”王春花熄火下了车,望着他们先前来到的西餐厅,晚上西餐厅的门已经关闭了,但是透过玻璃还是能看见里面的桌椅摆设。

    何浅琳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酒窝瞬间荡开,连眉梢都沾染上了笑意,连忙跟着跳下车,一把扑到王春花身上,搂着脖子开心的直叫嚷:“馆长大人,你是答应喜欢我了?”

    王春花有些无奈,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点了点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西餐厅。

    “那我可不可以……”何浅琳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警惕的看了看王春花,发现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语,只是专注的打量着西餐厅,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踮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王春花柔软馨香的红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上了车。

    “何浅琳,你是不是找死啊”王春花烟眉一竖,气势汹汹的瞪了瞪始作俑者,发现对方早就跑到警戒线外的时候,不由有些气恼,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心软了,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啊!

    伸手掐了一个诀,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心拧的越发紧了,她能感觉到这家店有些问题,只是锁定不了那个人,若真是秽物,自己又当如何?天道若是如此自有其深意,自己贸然出手,会不会引起不可预料的后果?

    良久还是回到车上,将车开回了殡仪馆。

    “你最近别出去了,外面不太平了,那西餐厅确实有些问题,但是我不能插手”王春花话说的直白,她就怕何浅琳这个呆子被人唆使两句就头脑发热的冲了出去。

    何浅琳乖巧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秦夫人,连忙开口问道:“秦夫人今晚送了她儿子过来,说是秦先生复仇,那尸体我还没有动,刘姨说要正午才让我去动刀,不知道和那个服务员有没有关系!”

    “嗯,刘燕说的对,你阴气刚除,最好是正午进去,走吧,先回去睡觉,明天正午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具尸体,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第23章 nozuonodie

    回了寝室拿出上好的药膏给何浅琳擦了脸上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其实也不是睡不着,完全是不敢睡啊,王春花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旁边有个人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真是连睡意都被吓跑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旁边这个虎视眈眈的人会做出怎样的奇怪举动。

    她后悔了,她不该同情心泛滥,不该因为一时心软而想让何浅琳开心愉快的度过三年,她能想象这三年自己一定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她能反悔吗?哎,她好想二姐煮的茶,好想莲花给自己捏捏肩膀。

    想她堂堂百花仙子,沦落到为了取悦她的任务对象,居然出卖了自己三年的悲惨境地,她就很想为自己鞠一把同情的泪水,真是diewhyyoutry。

    “你不睡吗?”王春花实在是受不了何浅琳一直盯着自己瞧,索性翻了个身子,对着窗外有些泛白的天空。

    “春花……”

    “不要叫我春花,叫我馆长大人!”

    “为什么,可是夫妻之间不应该叫亲密一点吗?还是你喜欢我叫、春?要不花花也行!”何浅琳一脸认真的扳正了王春花的身体。

    王春花不耐烦的说道:“谁和你是夫妻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说过了,叫我馆长大人,什么春花花的,俗气,我这么有品位有意境的名字给你叫糟蹋了!”

    “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有什么意境,我也告诉你我师傅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交换一个秘密了”何浅琳有些兴奋,这几年说的话估计都没有今天说的多,可是越说她越是想说,突然觉得以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要是早点碰到馆长大人,也许自己口才会更好。

    “不好”王春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好烦呐,能安静一点吗?

    何浅琳抿了抿嘴,丝毫没有被王春花这种疏离的态度给打倒:“花花,你说……”

    “不准叫花花,要叫馆长大人!”

    “哦,我知道了,花花”

    让我去死吧,我后悔了,我应该把何浅琳丢在树上,让她自生自灭的,我应该拼着被玉帝哥哥发配到荒蛮之地也不该怕死接下这个任务的,太上老君,你能不能炼一点后悔药出来,我觉得我该吃药了!

    王春花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楼,中途碰到了高南和高磊,两兄弟都诡异的看了自己一眼,打了个招呼就跑了,刘燕则直接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何浅琳,轻声责备道:“下次节制一点!”

    然后跟扶老佛爷一样,拖着王春花的胳膊肘一脸疼惜的扶到办公桌前,桌前摆放着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刘燕一脸心疼的道:“馆长大人,咱先将就吃点,中午我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浅琳这个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这么大了也不会心疼人!”

    王春花顿时有些哽咽,一把抓住了刘燕的手,跟看到了革命战友一样激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当场就控诉何浅琳的罪行,末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何浅琳还是搬回去和你一起住吧!

    ”

    刘燕倒抽一口冷气,这死孩子,循序渐进是会死吗?一次性弄的这么狠,馆长大人都吃不消了,居然提出分居了,不行,这怎么行,想着连忙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将整张脸都皱成褶子苦巴巴的说道:“馆长大人,不行啊,我花烛店刚刚整起来,所有的货都堆在我的房间呢,没有位置能够腾出来给浅琳睡了!”

    “我记得还有一间空屋?”

    “哎哟,那间空屋不能动,那是杂物房啊,连窗子都没有,人住进去就要生病的,馆长大人,我好好的教训教训浅琳,您就委屈一下,别赶她走了!”刘燕一口气说完冲出门去,拧着站在门外的何浅琳的耳朵就往外拖。

    “疼、疼”何浅琳痛呼出声,对方是刘燕,自己也不敢反抗,只好一路随着刘燕来到办公室外的墙角处。

    “你个死孩子,你看看馆长大人累成什么样了,你就算是再心急,也不能这样啊,你……哎,我要怎么说你好!说吧,昨夜几次?”刘燕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何浅琳有些茫然,眨了眨眼,什么几次?

    刘燕见何浅琳半天不做声,不禁心急的催促道:“哎呀,就是碟片上的那些啊!”

    何浅琳脸颊顿时燥热起来,有些不敢看刘燕那恨不得看到自己心里去的眼神,飘忽的看了看地面,垂着头小声道:“没……没有!”

    “没有?不可能啊,没有馆长大人会一副被折腾了一晚之后腰酸背痛筋疲力尽的样子?连刘姨也开始骗了吗?”刘燕有些不满,伸手戳了戳何浅琳的额头。

    “真……没有,昨晚出去调查西餐厅了!”何浅琳支支吾吾的,连耳朵都染的通红。

    刘燕狐疑的看了看何浅琳一副害羞的模样,心道难道是这孩子被反推了?不可能,浅琳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话,调查西餐厅就调查西餐厅,摆出这种娇羞的模样是想怎样?不会被自己说的这个话题给羞到了吧,真是没用,刘燕没好气的白了何浅琳一眼,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刚刚馆长大人都准备给你换宿舍了,你是不是又惹馆长生气了?”

    何浅琳有些紧张,连忙抬头求证似的看向刘燕:“她……要赶我走吗?”

    “没事,姨帮你解决了,你这孩子,还是要细心一点啊,唉,算了,不说你了,赶紧去吃早餐吧,记得,女人多哄哄就好了!”

    何浅琳抿着嘴,绷着脸,转身走进办公室,盯着正在吃粥的王春花沉默不语,那严肃的小表情看的王春花心一跳一跳的,难道是自己吃相不雅么?改成小口小口,那人依然盯着自己不放,昨晚那种灼灼的目光又回来了,王春花简直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你看够了没有?”王春花拍了拍桌子,按捺住喷薄而发的怒意。

    “看不够”

    一句轻飘飘的话似乎一桶冰水泼到了那灼热的火盆里一样,王春花毫不怀疑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得内伤,多美味的粥啊,怎么就连吃的都没有了,王春花原本仅有的一点精气神瞬间就化作烟尘飘远,整个人蔫了下来,推开粥懒洋洋的趴在桌面上,有气无力的道:“你放过我吧,何浅琳,我错了,我就不该心软,你能不能去忙你的,别老盯着我。”

    “那你亲我一下”

    “何浅琳,你够了,你信不信我跟你拼了!”王春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掩着脸欲哭无泪,她想静静啊,为什么就这么难。

    何浅琳坐在王春花对面一动不动,也不去争辩,既然是自己的女人,当然不能跟她吵了,何浅琳很满意自己的贴心,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

    王春花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一把起身,大步上前揪住了何浅琳的衣领,往身前一扯,闭上眼,梗住脖子,在何浅琳嘴上轻轻一碰,旋即有些嫌弃的推开,烦躁的道:“你不是要亲吗,已经亲了,你可以走了吗?别来烦我了!”

    何浅琳笑的腼腆,尖尖的小虎牙在太阳的照射下披上了一层五彩的光芒,点了点头,像吃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开开心心的就离开了办公室。

    王春花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开的异常爽快的何浅琳兀自感到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了?这样就能堵住她的嘴和那恨不得将自己剥光的视线?

    王春花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如果这样就能解决,那自己坚持了一个晚上,饱受摧残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啊啊啊,谁来拯救自己这个不幸失足的神仙姐姐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语受的万年长。

    这清净的时间不过眨眼,秦夫人就进了办公室,二话不说就先跪下磕头,惊的王春花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别人的叩拜可不能乱接受,这些都是造业,若是平白受了朝拜,而不去完成别人的心愿,那自己的身上的好运就会慢慢流逝。

    王春花一跃而起,身手敏捷的踩上办公桌跳出窗外,一气呵成的动作和先前颓废无力的表情完全搭不上调,倒是把秦夫人给吓的直接晕了过去,还以为自己青天白日的撞见了鬼魂。

    王春花没好气的找到了正在法事场兜售香烛的刘燕,严肃的说道:“以后我的办公室不准随便放人进去!”

    刘燕愣了愣,连忙笑着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试探性的道:“馆长大人,浅琳去停尸房了!”

    关我什么事?馆长大人说话怎么能够如此没有格调,王春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开心就好!”

    “馆长大人,停尸房里只有一具尸体需要处理,就是昨天秦夫人送过来的那一具!”

    “你怎么不早说”王春花秀眉一蹙,转身就朝着停尸房走去,不是说好了正午才去的吗?居然敢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至于将何浅琳赶去工作这件事情,馆长大人已经选择性遗忘了。

    ☆、第24章 画尸画皮画魂入骨

    “何浅琳”

    “花花,你怎么来了”何浅琳一脸惊喜。

    王春花脸瞬间就黑了,如果和何浅琳一直纠结下去,下场就如同昨夜一样,浪费精力,反正何浅琳也不会改口,自己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尸体呢?”

    “还没有拖出来,我在整理工具,刘姨说尸体比较惨不忍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何浅琳摆弄着自己的针线包包。

    “拖出来吧,反正我也过来了,刚好看一看!”

    何浅琳依言拉开冰柜,掀开白布,看到那已经面目全非的惨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将人移到工作台上后,细细的打量起来。

    死者下半身倒是完好,主要的伤口都集中在喉咙和脸上,脸已经不能叫脸了,一边脸皮的肌肉被生生的扯掉,何浅琳甚至在鼻子旁边看到了一个牙印,下嘴唇也不翼而飞,惨白的牙齿和有些发灰的牙龈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之中,脖子被啃的连食管都掉了出来,胸口也有几个深深的血洞和抓痕。

    王春花斜眼看了看,这才轻声道:“和你伤口的秽物气息一样,看来那个服务员确实是被秦先生夺舍了!”

    “可是他都夺舍了,为什么还要去害人?”何浅琳有些不理解,这个人是在自己离开西餐厅的当晚被害的,如果秦先生都重生了,为什么还要去害人呢?

    “笨,这个世界上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夺舍成功的,他杀了那个服务员的灵魂,服务员死了,身体自然就死了,他占着身体,这个天气,也最多三天,不然就会臭掉……不对,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吸你的血了,该死……”王春花突然激动起来,捏着拳,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啊,为什么?”何浅琳茫然的眨了眨眼,他夺舍和自己的血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哎,算了,反正跟你说也说不清,反正你的身体里灵气很充沛,他吸了你的血自然就能活的久一点,你可得记住了,以后千万别让阴秽物接近你,不然我都保不住你,这几天小心一点,他要将他全家都杀死,他的那具身体应该撑不了那么久,他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王春花的一席话说的何浅琳面色大变,她不想再接触这些了啊,什么叫还会过来找自己,自己完全就不是秦先生的对手,不行,自己一定尽量跟在馆长大人身边。

    王春花背着手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尸体,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体没什么问题,你自己慢慢弄,我先出去了。”

    何浅琳依依不舍的目送王春花离开,这才收回了眷恋的目光,看着尸体耸了耸肩,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拿出火机点了火,然后将正在燃烧的符纸放在一个陶瓷碗里,等符纸燃烧完毕,又掏出阴阳水倒入碗里。

    阴阳水是正阴之时的露水,午夜十二点到一点间在藤蔓植物上收集的露水,然后在正午十二点到一点的时候拿在太阳下暴晒所制成的阴阳水,阴阳水的制作一定要注意时间,不可超一分,不可少一分,不然就没有功效了。

    何浅琳捏了剑指在碗里搅拌几下,然后端起碗,含了一口朝着尸体上的伤口喷了出去,直到伤口喷满了掺着符灰的阴阳水,这才作罢,抬着袖子擦了擦嘴,又走到洗手台漱了漱口,这才再次坐回工作台前。

    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又有些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以前她缝补尸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呢?怎么就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自己就好想馆长大人。

    好不容易熬满了五分钟,这才坐直了身体目光如炬的盯着工作台上的尸体,伸手在尸体的脸上轻轻一掐,尸体的嘴被捏开,一股灰色的气体从嘴里飘了出来。

    何浅琳这才慢吞吞的从包里翻出一个铜钱放在尸体的印堂上,拿起棉布和针线挪到躯干那边开始缝制身上的伤痕。

    尸体身上有很多被抓伤的痕迹,这些不用管,抹点皮肤泥就遮住了,主要是有几个血洞,这血洞正好在左胸口,应该是差点被挖了心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挖去,不过这几个血洞自己还是帮忙缝起来比较好,这样一会抹皮肤泥的时候就会自然一点,虽然说穿了衣服就都看不见了,但是何浅琳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不能抱着敷衍的态度。

    处理完身上的伤口,何浅琳有点忧伤,脖子这里这么大一块豁口想想都很难补啊,偏头想了想,从一旁的放置工具的抽屉里拿出一大块如同名著一般厚实的橡皮泥,取了一块捏了捏堵上了脖子上的豁口,又细心的抹了皮肤泥将伤口修补的栩栩如生,何浅琳甚至还细心的用橡皮泥给捏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喉结。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个人,何浅琳伸了个懒腰,起来拉伸了筋骨,又将工具都收拾整齐,这才拿出了化妆包,上一次遇到死人睁眼,结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何浅琳心里或多或少有点芥蒂,再加上这是被秦先生弄死的尸体,这样一想,捏着粉扑犹豫了半响也不敢往尸体的脸上抹。

    最后终于是咬咬牙,将粉扑放回了盒子里,然后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絮絮叨叨的念道:“天下妖魔庶几遁迹无遗乎,然今世之人而近于妖者亦众,法师之符咒我知其足以治妖之妖,不足以治人之妖,安得其再发大愿乎”。

    念完这段文绉绉的话语,何浅琳伸出食指一脸虔诚的看着眼前的尸体,用食指代笔轻轻的描过尸体的眉毛,手腕手势勾勒出眼纹,食指顺着鼻梁缓缓而下,最后轻轻的抚了抚死者的嘴唇,接着拿起粉扑开上上妆,一边上妆,一边缓缓开口:“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画皮画尸,画魂入骨,今日一切皆是往日因果,速去速去!”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但是上完妆,何浅琳整个人都虚弱的瘫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好久没有画尸了,这个过程真的是太痛苦了,每一次画尸对于自己来讲都是一种折磨,不知道是道行不够还是怎样,只要自己开始念起画尸的咒语,就会感觉到无数的鬼魂在啃食自己的身体,一口一口的撕扯的,剧痛能让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却也无法晕厥过去,只能咬着牙死死的承受这一切。

    而画尸一旦开始,不可中途结束,不然就会无止境的疼痛下去,只能咬着牙,将这画尸的步骤一步步的做完,这一切都是师傅教的,但是师傅做起来的时候轻描淡写,完全看不出来痛苦,自己好奇去问,也只是被告知,习惯了!

    习惯了,居然是习惯了,也就是说师傅对这样的痛楚已经习惯到麻木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习惯?何浅琳不愿意去习惯,师傅也不强求,所以这画尸的手法也就渐渐的抛到脑后了,眼下自己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因为没有抓到秦先生而让他又去害人,然后对被害的人产生了愧疚的情绪,何浅琳终于在师傅走了之后的这么多年里第一次使用了画尸的技巧。

    瘫在座椅上良久,这才觉得被抽空的力气终于又回来了一丝,踉跄着起身,摘了口罩扔到一旁,扶着墙到了火化房敲了敲,一生横肉的高磊从火化房里出了来,见是何浅琳不禁咧嘴爽朗的笑道:“浅琳,怎么啦!”

    何浅琳有气无力的说道:“尸体弄好了,去找刘姨,我刚刚画尸了,好累,我要去睡觉!”

    高磊眉毛一挑,连忙顺手带上火化房的门,一脸关切的道:“没事吧,叔背你上去吧,怎么小脸惨白成这样,一会我让你姨帮你熬点汤补补!”

    “你们在做什么?”王春花抱着手臂倚着墙有些不满的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人,自己不过是来法事场晒晒太阳也能碰到何浅琳,还真是有些阴魂不散的感觉。

    高磊一转身,吓的差点跑了魂,艾玛,摊上大事了,自己怎么突然就要背何浅琳回去,还被馆长大人抓了个正着,这面无表情的脸,还有那微拧的眉毛,一定是对自己不满意了,完了,不会想要炒掉自己吧。

    高磊觉得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必须要撇干净啊,自己可没有觊觎馆长大人的老公,想着连忙搓了搓手,努力将脸皱成菊花状,谄媚的笑道:“啊!馆长大人,那个浅琳刚刚做法了,所以现在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刚还想着去喊你,那个我炉子里还烧着人呢,我先回去了!”

    说完一溜烟的就转身打开火化房的门钻了进去,反手就将房门重重的关上,靠在房门背后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妈个鸡,吓死老子了!”

    王春花烟眉一挑,疑惑的看着扶着墙,虚弱的似乎随时都能跌到地面的何浅琳,这人怎么回事,今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缝了个尸体,把自己累成这样?

    “花花,抱我去宿舍好不好”何浅琳睁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了过去。

    “自己走”王春花毫无形象的抛了个白眼,潇洒的转身离开。

    ☆、第25章 讨厌夏天

    王春花慢悠悠的踱回办公室,惬意的给自己冲上了一壶茶,说道品茶,她是没有二姐的那种心境了,哎呀,这人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真是太没趣了一些,不像在天上,十二季轮流和自己聊聊天,谈谈心,这一天就过去了,唉!

    怎么就没个打发时间的事情呢?王春花喝了几口茶水,又闲的有些坐不住,看着刘燕忙里忙外的准备在前面搭出一个简易的摊位,寻思着自己也没办法帮上忙,有些无聊的抱着手看了看天上幽幽飘过的白云,叹了一口气。

    “馆长大人,怎么啦?”高南拿着扫帚冲王春花笑了笑。

    “你们平日里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那个,我工作很忙的,这么大的场子需要清理,有时候都需要加班才能弄干净,哪里有空闲的时间去打发,馆长大人真是爱开玩笑!”高南只觉得一颗冷汗自额角留了下来,自己果然不该嘴贱过来招惹馆长大人,眼下好了吧,掉到馆长大人挖好的坑里去了。

    王春花有些狐疑,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发抖的高南,心道这么热的天,难道眼前的人感冒了不成?但是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人聊天,自然不能轻易委屈了自己:“那上一任馆长呢?他每天怎么过的?”

    高南飞快的看了王春花一眼,低着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试探性的道:“上一任馆长大人他平日都是看看新文啊,电视啊之类的,馆长大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交有线费了,所以电视没法看,不过刘燕房里倒是有个碟片机,若是您想看,不如我帮您搬过来打发一下时间?”

    王春花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说人类聪慧,果然是个有眼见力的,当下就答应了,还学着外面来人,像模像样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红票子递了过去。

    有奖有罚,在天庭都需要时常打赏一下下人,不然谁愿意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眼下反正这红票票对她来讲也没有用,用来收买人心也不错!

    王春花等高南搬碟片机的空隙,笑眯眯的将抽屉里随意乱放的红票子清理了一遍,期间进来拿东西的刘燕看到了王春花的行为,不禁心中一凛,看来以后自己不能太过于放肆了!

    高南贴心的搬来了碟片机和一纸箱碟片盘,教会了王春花基本操作,然后喜滋滋的拿着红票子走了。

    王春花一脸严肃的开始选择准备看的影片,首页的一盘碟片上面写着《蓝色生死恋》,王春花秀眉一蹙,这么伤感,还是别看的好,再拿出第二盘《当剩女遇上小鲜肉》,什么鬼,拿出第三盘《春花灿烂的日子》。

    唔,好歹有自己的名字,就看看这盘好了,王春花将这一盘厚厚的碟盘拿出来,却被纸箱里一张光溜溜的碟片所吸引,碟片不像其他碟片一样印有男女主角的头像,这张碟盘上只有几个自己看不懂的大字,好像很神奇的样子。

    王春花见那碟片放入碟片机,然后带上耳机,静静的等待读碟,画面开始了,两个女孩似乎在上补习课,本来很温馨的场面,画风突然一转,吓的王春花差点将这碟片机给扔了出去。

    这是什么啊,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突然开始咬人了?没看见被咬的人都痛苦的直哼哼了吗?

    喂,不是在学习吗?你手往哪里放啊,脱衣服又是什么鬼?王春花看了脸颊发红,她这么纯洁的孩子,怎么能够看这么羞耻的东西,王春花有些心虚的抬头往窗外看,正好对上了高磊震惊的面孔,吓的王春花直接将那碟片机掀到地上,‘卡登’一声,碟片机瞬间被摔的四分五裂。

    刘燕在前院听到了办公室的巨响,连忙冲进去,就看到自己心爱的碟片机已经驾鹤西去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抱着碟片机的尸体哭的好不伤心。

    王春花斜眼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刘燕,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怒声呵斥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见刘燕似乎并没有收敛的迹象,王春花的脸色明显开始沉下来,当怒火飙升到一个临界值正准备爆发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请问何大师在吗?”

    王春花扭头一看,就看见窗户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女孩一头清秀的短发,耳边还有一缕倔强的不肯服帖的发尾高高翘起,浓眉大眼,穿着一件白色的套头衫,衣衫下摆印着细碎的蓝色小花,下身是一条运动短裤,配着一双白色的运动跑鞋,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刘燕止住了干嚎,诧异的打量了来人,见馆长大人似乎并不想说话,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啦?”

    “你们这还招人吗?我想跟何大师学点东西”女孩很是爽快,说完咧嘴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是我们王馆长,你自己问吧!”刘燕抱着碟片机的尸体幽怨的看了看王春花,这才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坐”王春花朝那女孩浅浅一笑,就见对方的表情似乎比先前要僵硬,难道自己的笑容很可怕吗?王春花按捺住心里的不悦,问道:“何大师是谁?”

    女孩诧异的看了看王春花,笑的有些牵强:“就是解决掉秦先生尸变的那位啊,满城的人都知道了!”

    王春花有些纳闷了,就何浅琳那三脚猫功夫,骗骗小孩还可以,居然还想收徒,别误人子弟了,想到这里王春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招人!”

    “啊,王馆长,我很能吃苦的,你给我个机会嘛,我什么都能做啊,苦活累活我都能干,而且我也是殡葬专业的啊!”女孩见状连忙一脸哀求的看着王春花。

    刘燕端着两杯水走过来,放到桌上,见王春花似乎想赶人,连忙开口道:“馆长大人,我觉得招一个帮帮浅琳也好,你看浅琳老是忙到三更半夜的,多一个人分担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王春花看了刘燕一眼,端着水慢慢啜了起来,也不说话。

    刘燕见状,连忙站在一旁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给馆长介绍下自己呗!”

    “我叫张扬,今年二十五,殡葬专业,专业基础扎实,从美化到火化我一个人都能完成!”

    “那你期望薪资多少?”

    “呃,只要让我跟着何大师学习,就算是基本工资我也无所谓!”

    “那你先过来帮我搭架子吧,把这些白事用品摆好!”刘燕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见王春花没有意见,果断的将人留了下来。

    “好嘞,这东西都要搬过去吗?”张扬爽朗的笑了笑,撸了撸袖子就凑了上去。

    王春花看了看窗外照射的自己睁不开眼的太阳,又看了看在太阳下忙碌的张扬和刘燕,看着都觉得好热啊,整个人都有些蔫,她哪个季节都喜欢,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夏季,总觉得晒的自己连精气神都没了,还是仙界好,一年四季气候如春。

    王春花拖着有些无力的脚步回到了寝室,这么热的天就应该待在空调房里去,回了寝室发现何浅琳一个人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边睡的正香,瞬间就感染了睡意,觉得眼皮子渐渐沉重起来,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等王春花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下地平线了,揉了揉眼睛,支起身体,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何浅琳什么时候起身的,自己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人间的夏天就应该乖乖的去夏眠才是!

    本来想要继续睡的,却突然被门外银铃一般的笑声给吸引了,谁在门外吵吵闹闹的,这声音还有几分熟悉,正想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也随后传来,和那银铃声交织在一起,饶的王春花连睡意都荡然无存。

    爽朗的笑声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应该是张扬的笑声,那另一个笑声是谁的?刘燕?不可能,听着这么年轻,难道是何浅琳?怎么可能,她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笑出声过,最多就是露个小虎牙和酒窝。

    越是猜想思维越是清晰,怕是现在就算是没有笑声了,自己也是睡不着了,有些忿忿的起身,刚开门,笑声又传了过来,朝外一望,就看见一楼有两个身影并肩坐在一块,笑声抑制不住的飘了上来。

    那抹黑色的瘦小的身体,自己怎么可能不认识,居然还能笑的前仰后合,这是几个意思?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这样笑过?王春花只觉得那笑声分外刺耳,没来得及细想心里就窜起了一股怒火,烧的王春花恨不得走下去将这碍眼的两个人给踢到九霄云外去

    ☆、第26章 情敌啊情敌

    王春花火速的换好衣服,刚想冲到楼下去,拉住门把的手却突然停顿下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愤怒了,这种情绪不应该产生才对啊,究竟是为什么?

    王春花打了个响指,望着自己扶在门把上的手,有些不解的道:“你说我为什么要愤怒?”

    带着几分慵懒意味的低笑声传了过来,轻飘飘的将气氛搅拌的有些暧昧起来:“司命大人真是伤了牡丹的心呢!”

    “我愤怒跟你伤心有什么关系!”

    “牡丹这么多年的心思,难道司命大人还不理解吗?”牡丹的身影慢慢在门后显现,如丝的媚眼微微下垂,不经意的瞟了瞟身侧王春花的玉臂,红唇微微一勾,眼下这模样就像司命大人将自己拥在怀里一般。

    “修道之人皆是无心之人,这么多年了,牡丹你还未理解吗?”王春花秀眉轻蹙,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牡丹,牡丹什么都好,就是对桃花的心思太重了,两人互相爱慕,但是接触的方式却有些不对盘,只是天庭里怎会允许情爱,这么多年了,牡丹还是没有看透。

    牡丹咬着红唇,一脸凄切的抬起眼,眼眶有些发红,星星点点的水迹让眼眸更显明亮,直勾勾的看着王春花,良久才微微叹气,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司命大人理解了吗?”

    王春花的秀眉蹙的更加厉害了,眉心处皱起了两道小角,有些不悦的说道:“自然是理解,不然也不会规劝你!”

    “那司命大人看见何浅琳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谈笑风生,为何要愤怒?”

    这句话算不得质问,只是陈述事实,轻飘飘的话语如同雷电一般在心里炸开,惊的王春花当场就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对啊,自己为什么要愤怒,难道是对何浅琳存了不一样的心思?不对,自己不过是可怜何浅琳的下场,怎么会对她起这样的心思,几千年来自己都是清心寡欲,恪守天庭规定,怎会到了人间短短几天就被蛊惑了呢?

    不对,牡丹说的不对,自己肯定不是因为何浅琳和另一个人谈笑风生而生气,那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到了饭点没人叫醒自己?对,就是这样的,人间不是有句话这样讲:民以食为天,自己在凡间就应该以吃饭为大才是。

    何浅琳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窜进了王春花的脑海,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王春花,怎样都挥散不去,王春花有些心急,连忙闭目念起了静心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牡丹倚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这模样是在嘲讽自己刚刚的惊慌失措吗?

    王春花有些恼怒,挥了挥衣袖,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广袖,没办法做出衣抉飘飘的生气模样,恼怒的意味更足了,提高了音量道:“牡丹,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质疑本司命?”

    牡丹眼波一转带起阵阵惹人怜惜的孱弱,装模作样的捏着广袖拭了拭眼角,哀怨的道:“牡丹不敢,若是司命大人不喜欢牡丹,牡丹愿意自请去仙草庭面壁一年,以消司命大人的怒意!”

    王春花似笑非笑的盯着牡丹,冷哼一声:“好你个牡丹,你居然给本司命来这么一遭,从今儿个起,你不准离开本司命一步,直到花期结束,不对,花期结束也不准走,本司命什么时候回天庭复命,你就跟着本司命到什么时候!”

    哼,叫你敢跟本司命作对,本司命就敢对你和桃花棒打鸳鸯,叫你们几年都见不到面,急死你们!

    牡丹幽幽的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王春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见着王春花笑的嘴都有些合不拢,不禁垂下眼眸,遮挡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果然司命大人还是这么好算计,何浅琳么?哼!

    王春花只觉得惩罚到了牡丹,看着牡丹委屈的像个小媳妇模样,心里大为畅快,早忘了先前的不开心,开了门,无视楼下依然聊的火热的两人,大摇大摆的朝着食堂走去。

    肚子好饿,刘燕的手艺不错,今天自己要吃两碗!

    “花花,花花!”何浅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春花见没人看见自己,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想着自己先前莫名其妙的心情,决定暂时不理会何浅琳,于是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

    何浅琳有些急,连忙跑上来,一把站到牡丹的位置,逼的牡丹的灵体飘开,这才挽着王春花的手亲热的道:“花花,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是嫌我醒的早打扰到你们了吗?哼,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王春花傲慢的抬了抬脖子,也没甩开何浅琳的手,径直朝前走去。

    何浅琳的余光看到了牡丹又飘向王春花的左手边,于是一个踏步,又换到王春花的左边,刚想说话,又一个踏步站到了王春花的右边。

    王春花一把甩开何浅琳的手,有些不耐烦的盯着何浅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有完没完!”

    说罢转身又朝前走去,牡丹落后王春花一步,侧身望着有些幽怨的何浅琳挑衅一般的露出倾城的笑容,挑了挑眉毛,又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馆长大人,你来啦,来来做好,我帮你去装饭!”刘燕特别主动,早上馆长大人摔坏了她碟片机的事情,她已经释怀了,为什么会释怀的这么快呢?主要是因为她的白事铺子顺利开张了,而那些大人物,随手根本就不在意这些钱,轻轻松松的,一天就赚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如果不是馆长大人批准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丰厚的收入呢!

    再来一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刘燕果断的加餐了,以后万一馆长大人有意见,自己掏私房钱出来加餐这事也能给自己加不少分呐!

    于是馆长大人面前摆放着一盘豆鼓小黄鱼,金灿灿的小黄鱼淋上香喷喷的豆鼓,加上点点翠绿的葱段,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还有一盘虾仁莴苣炒腰豆,淡红色翠绿色土黄色的食材交织在一起,颇有几分赏心悦目。

    汤则是熬制了三个小时的雪耳红枣,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王春花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刘燕递来的饭碗和筷子,一口下去,只觉得唇齿留香,不由赞赏的看着刘燕:“以后我的吃食要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只准高不准低!”

    刘燕眉眼一喜,连忙笑道:“放心,馆长大人的吩咐刘燕一定做到,以后卖白事用品赚的钱,就用来改善您的伙食了!”

    “司命大人,牡丹能尝尝这些吃食么?”牡丹端坐在王春花的对面,望了望桌面上吃食,又望着王春花一脸满足的吃相,不由开口询问道。

    王春花一愣,差点忘记了牡丹,自己都说了让牡丹跟着自己,眼下被下属一直看着自己吃,似乎有些不太好,偏头想了想,提议道:“那你幻个肉身出来跟在我身边吧!”

    站在一旁的刘燕见王春花突然抬头和对面的空气在说话,不由吓的倒抽一口凉气,眼珠一转就看见正准备走过来的何浅琳,连忙扯住何浅琳的胳膊,退到厨房门口,这才凑到何浅琳耳边细细的问道:“馆长大人对面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何浅琳神色有些严肃,抿着嘴,望着刘燕,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看的到?”

    “哎哟,天呐,真的有不干净的,太可怕了,你别去啊,千万别往那边看,万一被那脏东西缠住了,可不得了!”

    “哎,琳琳,这边来坐”张扬端着饭碗找了张桌子冲着何浅琳招手。

    王春花只觉得小黄鱼里似乎凭空多了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自己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琳琳是什么鬼?上午不是还何大师吗?下午就变成琳琳了?这跨度挺大的嘛,就张扬这脸皮,随随便便一抬脚,连天庭和魔界之间最庞大的迷离天壑都能跨过去啊!

    “鬼啊……”刘燕一直留意着王春花的对面,当空荡荡的对面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背影时,脱口而出的尖叫声怎么也抑制不住,下一刻白眼一翻想要晕厥过去,可是刘燕却可悲的发现自己的思绪依然清晰的能够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缓缓的扭过身体,只见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真是面赛芙蓉,貌似天仙,穿着广袖立领白色长袍,长袍上印着朵朵娇艳盛开的牡丹花,青丝绾成髻,上面斜插着一只金光灿灿的缀着流苏的步摇,随着女子的转身,流苏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刘燕的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了一般,看着那美艳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只觉得淡淡的牡丹香味扑鼻而来,连同厨房的油烟味道都一并被掩盖住。

    女子微微一笑清喉娇啭:“麻烦给我一双木箸!”

    王春花见刘燕愣在原地,不由冷眼一瞟,惊的刘燕瞬间就回过神来,木箸是什么鬼?偏头一想,连忙拿了一副碗筷,瞄了瞄这个女子,见对方只是注意着眼前的饭菜,似乎并没有想要一口吞下自己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放下碗筷似乎身后有猛鬼在追逐一般,连忙跑向厨房,偷偷的打量着。

    艾玛,这鬼长的也太漂亮了一点,这简直比馆长大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鬼,难道是狐狸精变的?嗯,有这种可能!

    “刘燕啊,饭……噢”踏门进来的高磊随意瞟到了牡丹的侧颜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妞,简直完爆自己所看的那些日本妞,噢不对,是那些日本妞给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提鞋都不配,嗷,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哪里来的!”

    “凭空变出来的!”

    “嘶”高磊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身体似乎被投进了冰窖之中,整个人都不好受了,连忙收回眼神,有拉了拉身后失神的高南,两个人垂着眼端了饭就出去了。

    张扬有些紧张,拉着何浅琳一脸的惊疑。

    何浅琳皱了皱眉头,端着碗重重的搁在王春花的旁边,一脸敌意的看着对面垂眸吃饭的牡丹,见对方似乎完全无视自己,不由有些不满,抿了抿嘴,将自己的饭碗朝着王春花推了过去。

    别以为自己没有看到,她的馆长大人给牡丹夹了个虾仁,凭什么啊,馆长大人是她的,眼前的牡丹生的乖巧,但是自己心里清楚,这只是表相,馆长大人肯定被蒙骗了,所以这灵体才敢堂而皇之的跑到馆长大人跟前,还显了身形。

    王春花一脸疑惑的看着何浅琳推过来的白米饭,皱了皱眉,又推了回去,轻声道:“吃不下!”

    谁给你吃啊,我是让你给我夹菜,你能给那个牡丹夹就不能给我夹吗?明明答应了和自己在一起,一转眼又和一个灵体搅和到一块,何浅琳只觉得分外的委屈,被王春花这样一呛声,只觉得眼眶瞬间有些酸涩起来。

    何浅琳的性子本应该是耿直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却是什么也不想说出来,只觉得两个人在一块王春花应该是懂自己的心思的,可是眼下居然对牡丹和颜悦色,对自己却是冷着一张脸,还对自己皱眉头,不由气结,伸手就抓着王春花的胳膊,面无表情的瞪着馆长大人道:“那你亲我一下!”

    何浅琳的想法很简单,情人之间才能这样亲密无间,所以只要馆长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一亲自己,这就是证明了自己和馆长大人之间的关系。

    王春花一想到何浅琳那无比执着的纠缠劲儿,只觉得头又要炸裂开了,当下毫不犹豫低头就在何浅琳的粉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耐烦的道:“自己吃了!”

    说罢又怕何浅琳将饭推给自己,伸手就将自己不爱吃拨到盘子一边的莴苣丁夹到碗里朝着何浅琳推了推,面色不改继续悠哉的品尝着小黄鱼。

    何浅琳没想到馆长大人居然这么好说话,咧嘴一笑,连眉眼都斟满了笑意,望了牡丹一眼,却见对方依然垂眸姿态优雅的将夹着腰豆的木箸送进嘴里,似乎除了眼前的饭菜就容不下其它,不由悻悻的收回目光,又对着碗里的莴苣丁笑了起来。

    馆长大人亲自夹的菜,还夹了这么多给自己,幸福感油然而生,三两口扒到嘴里,鼓鼓的腮帮子和两个一次只送一丁点饭菜,并细细咀嚼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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