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16节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叶修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句话,上不上?”
魏琛把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一手摁到烟灰缸里,“上!为什么不上!”
“他不是来了吗?你不跟他多聊聊跑来我这干嘛?”喻文州一边翻着报表一边问。
黄少天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喻文州认真的脸。他不开口,喻文州也不问,就那样随他看着。过了好一会黄少天才开口道:“刚才叶修说,他不只要我拿到最佳男歌手,还要把最佳专辑拿下来。”
“哦?”喻文州饶有兴致地停下手下的工作,“所以魏总是他找来的帮手?我记得魏总以前是做编曲的。”
“哎这不是重点!”黄少天眯着眼睛,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能拿吗?”
“最开始的约定,不就是要让你拿最佳歌手吗?”对黄少天说过的话,喻文州从来不会忘。严格来说,他算是黄少天的铁杆粉丝,哪有粉丝觉得自己的偶像不能拿奖呢?
“我也觉得我能拿最佳歌手。”话虽这么说,但黄少天还是一脸迷茫,“但是最佳专辑的竞争激烈多了。”
“最佳专辑的评审听说是所有奖项当中最严的。要考核的要素比较多,影响最后结果的因素也多。”喻文州用手支着下巴,“而且一年下来多少歌手出了专辑啊……光是蓝雨的主力,排除你都有两到三张了。”
黄少天撇撇嘴,“我是想你鼓励鼓励我,就像你开职工动员大会的时候那样给我打打气,不是叫你给我增加压力。”
“你会被吓到吗?”喻文州笑问,“都还没开始做就担心以后的事,不像你的风格。”
“都怪叶修拿这个来引诱魏老大回来!”黄少天叹了口气,“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假设最后没拿到,魏老大会很难过吧?说不定又要掉头走了。”
在这件事上喻文州不能打包票,他知道黄少天从来不能像叶修那样洒脱,这个青年对音乐有自己的追求,但也一直不愿辜负任何人。
“魏老大以前还搞音乐的时候特别热血!我会编曲都是因为他教我的。虽然换镜妈带我之后,他就没怎么管我唱歌的事……但是他最后给我编的那首歌还是很棒的!”黄少天的语气变得有点消沉,“如果这次让他失望了……他肯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
“你不懂……他肯定会走的,我太了解他了。被你顶下来已经把他打击得够呛,如果再打击他一次,他肯定再也没动力回这圈子了。”
“我说的是,你不会让他失望的。”喻文州耐心地给他解释,“专辑虽然是你唱的,冠以你的名字,但单纯从音乐的角度出发,它的荣耀归功于整个团队的努力。你现在有叶修,有他找来的各色各样的能人,还有魏总……再加上你自己的发挥……”
感受到黄少天蕴含笑意的目光,喻文州停了下来,“怎么这样看着我?”
黄少天笑了笑,朝喻文州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等距离缩得足够短了,他才微微支起身迎上去,“还有你。”
明明曾经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距离,尽管气息交缠,两人还针锋相对。
这次换喻文州吻了吻对方的嘴唇,“对,还有我。”
45
“你确定选这首歌?”听了黄少天的想法,叶修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老魏?”
魏琛皱着眉想了想才开口:“我觉得不太合适。”
唐柔在旁边给钢琴调音,但也一直听着他们的话,“我觉得还好,也不是绝对不可以。”
安文逸接了句:“那首歌挺好的,但是感情表达比较有难度吧?”
“那改编吧?”包子一脸正经地建议,“对这种表达困难的,改酷炫一点不就好了?”
“改编就算了吧?”罗辑和包子总不在一个频道,“那首歌的动人之处不就是它的情感表达吗?光说歌曲本身的话……其实挺普通的。”
“所以你的结论是?”黄少天看向叶修。
“对于参加一个比赛来说,它肯定不是最佳选择。在那种场合想讨观众欢心,就选些大众一点的,传唱度广的,十拿九稳的。我猜刘皓肯定会选最近大热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主题曲来唱……”叶修转了转眼珠,“你真想选这个?非选不可?”
黄少天也只挣扎了五秒,“就选它。”
结束一场代言活动,黄少天直接打电话过去问了范森外景地点,便独自开车跑去剧组给张佳乐探班。
拍摄地点在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从市区出发也几乎要两小时的车程,张佳乐知道黄少天最近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嫌少,所以休息时听范森说他要来,张佳乐还以为只是玩笑。
“还真来了?”看到黄少天从车上下来,刚结束一段的张佳乐连忙迎上去,“你怎么穿得这么少?郊区这边晚上很冷的。”
披上张佳乐去剧组后勤借来的大衣,黄少天才缓过那股哆嗦劲,“听说你下乡了啊,给你带点好吃的,顺便来找找感觉。”
“找感觉?”黄少天特地拿了个保温盒来装,所以生煎包还是热的,张佳乐一脸满足地吸着肉汁问道,“这里能让你找什么感觉……新专辑要走乡村风吗?”
黄少天摆了个酷帅的pose,“我这style能是乡村风吗?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返璞归真的感觉……比赛选了首歌,叶修说我直接唱可能感情表达比较困难。”
“这么烦啊……你换一首不行吗?你本身擅长的曲风不是挺多的吗,干嘛非要选这个……你最近闲得慌吗?”
“你遇到自己喜欢但又很难演的角色难道就不演了吗?”
“倒也是。”张佳乐指了指自己脸上那道画得无比逼真的疤痕,“总觉得痒痒的。”
“别是过敏了吧?”即使剧组打着灯,乡村的黑夜还是要比城市浓重得多,黄少天不得不凑过去仔细看,“还不能卸?没完事吗?”
“还有一段呢,先忍着吧,今晚我涂点药。”见周围人来人往的,张佳乐便招呼黄少天,“走,我带你感受一下什么叫乡村风。”
走在田埂边上,迎面吹拂的凉风昭示着这座四季分明的城市已经迈入了秋季。树叶沙沙作响的同时,几片泛黄的叶子也打着卷飘荡在空中,再缓缓落下。黄少天伸手抓住一片从眼前飘过的秋叶,轻轻一捏,手心里发出咔嗞咔嗞的响声,再摊开手时细碎的叶末便随风吹散。
“你到底选了什么歌啊?”看到地上的落叶,张佳乐干脆一蹦一跳地踩着玩。
黄少天看他摇摇晃晃的幼稚样囧了一下,听到他说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们唱k老点的那个。”
“哦~那个啊。”张佳乐瞬间了然,但也认真地分析道,“那相当有难度啊。感觉是很好,但是唱得太轻,又不能打动人;唱得太重,又显得做作;中规中矩吧,大家又会说你不够阅历……反正就是吃力不讨好。”
黄少天失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业了?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是要演舞台剧吗?原本打算找专业演员来配唱段的,但韩导又嫌音色不像,就让我们先自己试试。试完之后他觉得可以直接用,我跟老林就学了点声乐。”
张佳乐说得轻松,但黄少天知道外行人突击声乐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不伦不类,要么就是勉强像样。不过依张佳乐的性格,他只会逼着自己练到像模像样——他从来都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他们都不是。
“所以你是来忆苦思甜?你又不是大山里出来的,要回忆峥嵘岁月就去你以前驻唱的酒吧啊。”张佳乐只知道黄少天曾经驻唱过,但并不知道那个酒吧在哪,“等等……也过挺久了,那酒吧还在不?”
“谁说我要忆苦思甜了。”黄少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来找你说说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吗?”
“那些颁奖典礼和代言活动远远看了眼算见过不?”见黄少天朝他扬了扬拳头,张佳乐才正经起来,“记得……当然记得啊,拍v嘛,现在回头看那剧情真是雷死了。”
那段时光绝对是张佳乐最不想回忆的。尽管正是那个雷人的爱情向v让他们两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人结为挚友,但张佳乐也不想再回头看。那段时间他只是机械地重复接拍题材雷同的偶像剧爱情片,演的不是帅气多金的男主角,就是温柔体贴的男二号——事实上他宁可演神憎鬼厌的反派。他像是担心被摔坏而小心安置在柜子顶上的花瓶,虽然外观足够精致漂亮,但却永远不会被插上艳丽的鲜花,就那样冰冷地,遥远地,展现着最无聊最乏味的美丽。从柜子顶上往下看,只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迷茫着哪天会摔得粉身碎骨。
“那歌还是我演的那部剧的主题曲吧?李总知道蓝雨让你来唱都乐疯了,你当时虽然还是新人,但势头正起,刚好给那部小成本的电视剧增色。”张佳乐偏头笑了笑,“我当时都不怎么听歌,完全不知道你是谁,还特地百度了一下。搜出来第一页居然全是绯闻,女主角还不带重样的。我还想这v不如你亲自上,够写实。”
黄少天忍不住笑了,“我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爆红的?”
“好像是吧?外形帅气歌声动人什么的……我每次看到那些报道再联想你当时那个话痨的样子都要笑死了。”
“其实我当时什么都不太懂。”黄少天的声音流泻在冰凉的空气中,夹杂着草叶的响动,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真实,“我只是一心想着红,想摆脱当初那种生活,所以什么安排都会接受,现在想来真是……感觉难以形容。”
“觉得自己走了很多弯路?”张佳乐摊摊手,笑得有点无奈,“我们都一样……这圈子有很多条路给我们选。走投无路了,就不得不舍掉很多东西去让自己走得更快一点。但只要最重要的东西还留着,那无论绕了多远的路,我们都能到达最初想要去的地方。”
黄少天也跟着笑了,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最合适的人选果然就是张佳乐——他们都身处其中,同样憧憬过,同样迷茫过,也同样挣扎过,而此时此刻,也同样奋斗着。
“和你说话就是轻松啊。”他伸了伸懒腰,突然略略提高音量,“我觉得吧,如果三十岁以后我们俩都没对象,可以在一起试试看啊!”
张佳乐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好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
“黄少天。”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张佳乐吓得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了。
黄少天朝板着脸的孙哲平摆了摆手,“我就先回去了~”
“听了热播电视剧的主题曲,我想下周这剧的收视率肯定会升。”作为接替吴羽策的主持人,李艺博也不过是干回了老本行,而且主持起来还比吴羽策更为自然流畅,“接下来的歌手,他选的歌和今天其他几首歌风格完全不一样。这首歌,无关乎爱情,无关乎友情,甚至无关乎亲情,只关于自己。下面有请下一位竞演歌手。”
黄少天往前走了几步,在出场的位置停下,向所有观众鞠了个躬。明明只是三百人的场地,却让他产生了面对三十万人的紧张感,握着麦克风的手都微微出汗。他顺着通往舞台的走道一步步地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让他想起第一次上场表演时的心情,紧张,但雀跃。
而当他走到设定好的位置时,停下脚步,便又想起当年第一次站上酒吧的小舞台,第一次对着麦克风,第一次自己想唱的歌唱出来。
无论绕了多远的路,我都会让我的歌声,来证明我的存在——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
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
……
多少次荣耀却感觉屈辱
多少次狂喜却倍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却心如刀绞
多少次灿烂却失魂落魄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
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我该如何存在
……』
听到现场掌声响起,喻文州伸手关了音响。其实他并不关心谁输谁赢,因为在他心目中,黄少天已经赢了。
最近一次听黄少天唱类似的歌,是在酒吧的那个疯狂的夜晚。如果说那天晚上,站在小舞台的黄少天是找回了曾经的感觉;那么今天晚上,身处大舞台的黄少天就是在证明,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梦想。
他怀揣着最初最单纯的梦,踏入这个五光十色的圈子,但一成不变并不能让他在这个金玉其外的世界安稳地生存下去,所以为了前进,他不得不改变。
但他始终没有忘记,最初眺望着的光芒。
喻文州曾经以为自己爱的是那个纯粹而不带一丝杂念的小驻唱,也曾一度想让黄少天变回从前的模样,但现在他发现,这个想法是那么的可笑。
我爱的,原来是每一天都崭新的你。
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喻文州看到来电提示,连忙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在哪?”
“在后门等着呢,快出来吧,趁还没记者。”
黄少天一听便跑动起来,气息微微喘着,“你听了吧?没点表示吗?”
“唱得很好……”喻文州笑了,“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最好的。”
“什么叫在你心目中啊?我明明就是最好的!”黄少天有点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听完啊?少给我装傻!”
“听完了啊。”喻文州答得很轻松,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着,“太好听了,所以等着黄天王今晚给我再唱一遍。”
“滚吧你。”门口就在不远处,黄少天的声音愈发开心起来,“我猜你没听到最后,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快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你到底从什么时候……”
“我曾经在一个酒吧,见到一个小驻唱。”他绝不会违背和黄少天的约定,所以就这样平静地,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把一直藏在心底的暗恋一一倾吐,“他那天在唱自己写的一首歌,名字都还没取,但却很好听……然后我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他在自己的音乐里非常快乐,但我不懂音乐,所以也从来不去打扰他。后来有一天,有人把他签走了,然后,我又成了他演唱会的常客。”
“我一直看着他,虽然他唱歌还是很好听,但他好像很累,不像以前那样快活。”
“后来有一天,他演出之后还去了饭局,端着酒杯,白着一张脸,走路都有点晃。”
“我知道他那是打开声针之后的不良反应,所以一直很担心,全程都盯着他看,结果还被误会了……”喻文州想起只觉得好笑又心疼,“其实我只是想扶他一把。”
“我想跟他说,我来了,你可以继续轻松又快乐地唱,你的梦由我来护航。”
你想去到的,就是我想到达的地方。
“我还想跟他说……”
“少天,我爱你。”
黄少天伸手推开了门,然后看到了喻文州。
46
获胜的激动和被告白的喜悦,不知道哪个更冲击一些。直到被抵在玄关的墙壁上亲吻,黄少天混沌的大脑才清醒过来。他看着那个总是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男人第三次产生了称得上激动的情绪——第一次是误以为他发生车祸时,第二次是上次在张佳乐家。
他们绝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在黄少天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吻得如此……缠绵。男人的舌头不由分说地侵略到他的领地,撬开牙关,扫过口腔里每一处柔软的角落,逼得他不得不和男人津液相交。男人的手护在他脑后,随着每一下加深的吮吻,他都只能被动地往后退,再被那只手重新送到男人嘴边。
“少天……”喻文州顺着他被蹂躏得红肿的嘴唇往下吻去,在他泛着汗湿的脖颈上留下几个鲜红的吻痕,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少天……”
略带沙哑的声音让黄少天耳根子都在发抖,他微微扬起脖子,“我想洗澡,出了一身汗。”
喻文州一时间搞不清他到底是想拖延,还是真心话,只好再用力吻了一下,“去吧。”
“你也要洗……”黄少天勾着他的脖子,“然后我们房间见。”
在客房洗了个凉水澡,喻文州自嘲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并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只是看到自己亢奋得像个还没开过荤的少年人,就觉得非常无奈。他一直都知道黄少天能左右他的欲望,但却不知道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披上浴袍往主卧走去,他以为那个表面大胆但事实上非常容易害羞的家伙肯定会拖拖拉拉不肯出来,却不料黄少天已经披着那件留在他家一直没有带回去的暖黄色浴袍,趴在床上晃荡着腿,嘴里还哼着今晚唱的歌。
听到脚步声,黄少天回头瞧了眼笑道:“你好慢啊。”
喻文州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黄少天见他站在床边没了动作,用脚踢了踢他的腿,“你……啊啊啊我的天!你倒是说话啊。搞得我好像主动过头了很囧啊!”
喻文州笑了声,单腿跪上床,在黄少天腰部附近的床垫便凹了下去。喻文州伸手把黄少天翻了过来,双手撑在他头的两边,巨大的阴影顷刻便笼罩了身下的人,“你都想清楚了?”
俯身的姿势让浴袍的两襟垂坠下来,只剩腰间的系带维持着遮蔽的作用,黄少天转了转眼珠,视线扫过那白皙却结实的肌肉……和微微显露的些许毛发,顿时有点口干舌燥,“想……想什么?”
“想你今天走进这个房间之后会发生什么。”洗过头之后黄少天的头发柔软平顺,喻文州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让他的眼睛完整地,毫不保留地袒露出来,“怕吗?”
被这么直接问,黄少天突然紧张起来,比之前偷偷找片看还生怕身边的人发现时还要紧张,“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快紧张死了。”
喻文州呵呵一笑,抓起他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我也是啊……”
黄少天愣愣地感受着掌心下明显的鼓噪,一下一下地,急促地跳动着,透过手掌再传递到他的心里,连带着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己同样的鼓噪。
“我……”黄少天张了张嘴,却被胸前的触摸止住了声音。喻文州的手一看就知道是没干过粗重活的,干净,不带一丁点的茧,只是意外的骨节分明,显得宽大而有力。而这样的手正顺着浴袍的中缝划下,像一把柔软而锋利的刀,将他坚硬带刺的外壳劈开,逼得他不得不把内里柔软的果肉展露出来。
腰带并没有认真系紧,轻而易举地便被扯松,掉落在床垫上。黄少天下意识地蜷了蜷腿,膝盖和膝盖夹住一小片下摆,想隔断那一路逡巡的目光。喻文州看着那一小段毫无遮蔽的人鱼线,激动地伸手探进浴袍靠上的位置,轻轻往上一推,便让那片胸膛展现在自己眼前。
大概是因为演唱会的需要,黄少天恢复了健身,偶尔还去日光浴,皮肤已经不像上次在化妆间见到时那般苍白,细腻地泛着蜜糖色的光泽,精悍的躯体也能看得出肌肉的轮廓,柔韧的手感让人欲罢不能。这样的青年雌伏在自己身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喻文州干脆整个人伏到黄少天身上,双手抓着他的腰身,两人像连体婴一般滚了两圈,正正地躺进床中央。黄少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整件浴袍已经被扯下丢到一边,男人的嘴唇寻上他的,狠狠地吻住。黄少天大脑一片空白,手不自觉地环上喻文州的脖子,迎上他热烈的吻,吞咽不及的津液顺着嘴角溢出,再被喻文州一一舔去。
玄关上未完成的吻重新蔓延到脖颈上,只是口舌间不再是汗的咸湿,而是沐浴露淡淡的香甜。“甜的?嗯?”喻文州在之前留下的吻痕上又吮咬了几下,激动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黄少天扬着脖子,手胡乱地抓挠着他宽阔的背肌,“怎么会……不就是你家的沐浴露……啊……轻、轻一点……明天……”
“呵呵……”喻文州含住左边胸膛上那颗柔软的果实,用嘴唇,用舌头,甚至用牙齿去感受它的甜美,“明天不会有任何安排……”
“啊……”黄少天一直以为那对于男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器官,但被这样对待时却像是被触到了奇怪的开关,一阵阵酥麻的电流流窜得他头皮发麻,“啊……你这个……假公济私的老板……那边……”黄少天揉乱了喻文州后脑的头发,强忍着羞窘微微挺起另一边的胸膛,像是主动把自己送到男人嘴边。
“快点……”他抬起小腿磨蹭着喻文州的腰,眼睛里闪烁着异色的水光。喻文州伸手轻轻揉弄起那颗被忽略的果实,指腹的每一次碾压都让黄少天忍不住小声哼叫。
眼睛恍惚间看到男人身上披挂着的浴袍,黄少天不满地伸手去扯,喻文州干脆支起身一手脱掉。看着男人里面还穿着黑色内裤,黄少天笑骂了句闷骚,抬起腿用脚轻轻压了压那微微鼓胀却被内裤束缚着的欲望,但脚底沾染到的湿意又让他窘迫得连忙把脚收回去,结果却被男人一手握住脚踝,干脆地扳开,架到腰的两旁。
昏黄的灯光让坦诚相对都带着一丝朦胧的梦幻。黄少天的欲望已经半勃着,顶端冒出液体,把粉色的柱体沾染得水亮。作为一个成年男子,黄少天的尺寸算得上可观,干干净净的一根,不紫不黑,微微苏醒时粉而偏红,带着鲜活的美感。喻文州俯下身,吻上他大腿内侧那片最敏感的肌肤,黄少天颤抖着腿想躲开,大腿只被扳得更开,掐出道道红印。无人照料的欲望竖得笔直,黄少天咬着嘴唇伸手握上,轻轻撸动着,却被男人恶意地揉弄起顶端。
“别……停、停下来!”顶端的皮微微褪下,小孔被直接刺激的快感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射精感。黄少天去挡喻文州的手,却被一并握着,粘腻的液体让他们十指交缠,伴随着液体的声响,撸动的动作不断加快。
“不要……放开……啊……”黄少天尖叫了声,欲望到了顶峰却被喻文州一手掐住,他粗喘着气,声音都在飘,“你……放手……喻文州你这混蛋……”
“帮我脱下来。”喻文州牵着他的手搭到自己内裤边缘,“然后下面要发生什么你都绝对不能后悔了……”
虽然射精的欲望在叫嚣,但黄少天非常清楚喻文州在说什么。他看着那已经昂扬到从内裤边缘微微探出的欲望——他会被插入,被占有,被碾压,和身上这个男人彻彻底底地结合在一起,不留一丝间隙。
“我……”黄少天闭着眼睛吻上喻文州的嘴唇,手顺着那毛发的痕迹褪下男人最后的遮蔽,“我都想好了……快点……别问了。”
喻文州几近粗鲁地吻上红肿的嘴唇,堵住那沙哑却诱人的声音。他松开手,被压制的精液便猛地射在他胸腹上。他把黄少天的一条腿架到肩上,让那个无人探访的私密之地袒露在他眼前。黄少天知道他在看什么,紧张得想伸手去挡,但又硬生生地停住动作,手不自在地抓抠着床单。
因为职业原因,黄少天身上的毛发都被仔细修整过,以达到最美观的效果,喻文州知道这个位置不可能在修整范围,因而那天然的干净更让他心神摇曳——茶色的穴口紧紧闭合着,干净的褶皱上只有几根几近透明的绒毛。
喻文州伸出手指,轻轻抵上穴口。只是揉弄了一下那紧密的褶皱,黄少天就已经吓得直往床头缩,但又被他紧紧按住胯骨,“你……放开……”喻文州没有理会,手抹了一把腹部的白浊,就着润滑探进一根指头。内壁欲拒还迎地吸附着他的手指,紧致的感觉让他立马便想象到欲望被包裹的快感,下身越发硬挺起来。
“疼,好奇怪……”黄少天抓着喻文州撑在床垫上的那条手臂,从一根手指,再到两根,也只是两根手指,却已经让他疼得满脸是汗,“喻、喻文州……停……啊……”
“不舒服?还疼吗?”喻文州轻轻按揉着他的内壁,指尖不经意擦过一处软肉。“别碰那里……!”黄少天缩着身体想躲开喻文州的触碰,却又被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再次狠狠擦过那处,“啊……等等……不要……”
喻文州知道他终于找对了地方,把润滑剂浇在交合处又送了一根手指进去,猛烈地抽动起来,每一下都抽出到穴口边缘,再狠狠地深入到黄少天最敏感的位置,逼得身下人的欲望再次昂扬,眼角都溢出了泪光,紧咬着嘴唇都无法抑制住溢到嘴边的呻吟。
等到甬道足够松软,喻文州抽出手指,对上黄少天迷茫的眼睛,低声道:“少天……放松……”黄少天愣愣地看着他,嘴唇都在颤抖,“不……不行的……不要……”
喻文州已经扶着欲望的顶端研磨着他的穴口,发出粘腻淫靡的声响。那粗大的尺寸是三根手指完全无法相比的,头端插入的钝痛和滚烫惊得黄少天只想逃,“太大了……不行……不……痛,喻文州……啊……”
“已经进去了……”喻文州紧紧扣住他的腰,紧致湿热的内壁像是无数张小嘴吮吻着他的欲望,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少天……我会全部插进去……”
“闭嘴……你闭嘴……啊……”黄少天伸手去挡住喻文州的嘴,不想再听那些情色而恼人的话。如果不是遇到喻文州,他这辈子都不会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深深地插入。这个过程像是在一寸一寸地掏空他的身体,疼得他想把身上的人一脚踹翻在地上;但欲望上每一根突起的脉络都嵌合进他最柔软最私密的境地,每一下细微的跃动仿佛都能传递到他的心脏,让他无助得只想流泪。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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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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