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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琨玉秋霜 作者:田大仁

    第7节

    “师父,”云尘子亦道:“难道连您也配不出解药么?那我们的大计……”

    “你先回去,”那人打断了他:“待我想到办法,会让云尘子找你的。”说罢,身形一晃,消失在黑夜中。

    这就完了?温子玉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温捕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同来的人提醒他道:“他们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温子玉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众人一道返回王府。

    来到王府,温子玉迫不及待地奔回房间,却见冷霜成正与蒲王有说有笑,一张脸瞬时拉得老长。

    “子玉,你回来了?”冷霜成见他站在门口,忙招呼道:“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

    温子玉扯了扯嘴角,试图掩饰自己的不爽,结果看上去却更加不自然。

    “你怎么了?”冷霜成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莞尔。

    “没什么。”温子玉力图说得若无其事,不想一出口语气还是如此生硬。

    “你去了这么久,我有些困,怕等不到你回来就睡过去了,所以就拉着王爷聊了会儿天。”

    “你……”温子玉听他这么说,方才那点小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若乏了,先睡便是,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其实我也不是太困,等你回来,我才放心。”

    “你们两个肉麻够了没有?”这回轮到蒲王拉长脸了:“还干不干正事了?”

    “好,这就说。”温子玉笑笑,将蒲王挤到一边,自己做到冷霜成身旁,将跟踪所见说与二人,边说边与冷霜成眉来眼去,没少挨蒲王白眼。

    温子玉说完,冷霜成也是疑惑不解:“奇怪,那人怎会知晓宿荒之毒?”

    “看来,这位幕后主使也精通医道。”

    “一定是这样。”蒲王亦道:“要不然他也没办法给皇兄下此奇门毒|药。”

    谁知,此言一出,冷霜成立即变了脸色。

    “怎么了?”

    “子玉,你快回去看看,那瓶绛雪丹还在不在?”

    “不用看了。”温子玉道:“我离家的时候见它还在,便将它带来王府,这会儿,它正摆在玉堂的书架上。”

    “不可能……”冷霜成连连摇头,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霜成,别害怕,告诉我,你想到什么了?”

    “那个黑衣人……”冷霜成纠结许久,艰难说道:“就是师父!”

    “什么!”温子玉听了,也是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

    “第一,他知道宿荒之毒,第二,贼人偷走尸体,却一直没偷绛雪丹。”

    “你是说,宿荒之毒,天下只有你和你师父识得?”

    “未必,”冷霜成道:“但贼人既知宿荒,不会不知绛雪丹。之前我们假设,师父留下绛雪丹意味着他将线索写在了身上。贼人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盗走尸体,他们若想知道师父写了什么,必定来偷绛雪丹,当初你温子玉就是根据这一点,想到通过江湖朋友讲绛雪丹的功用散播出去,以期引出贼人。可贼人既然早知此药用处,却未曾取走,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并不需要。”

    “可那人既精通医道,自己配不就成了?”

    “既有现成,又何必自找麻烦?何况,他们也配不出来。因为药水写字,丹药显形,二者必须分量相当,他们不知药水用药分量,根本无法自行配置。”

    “如果凶手真是温而理,那么很多疑团就能解开了。”蒲王道:“比如,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皇兄下药。”

    “可是,他为何又要留下绛雪丹露出破绽?还有,为何又要将治疗失语的要留给霜成?”

    “这个我也想不通。”冷霜成道:“莫非,这也是他诡计中的一环?”

    “现在义父的嫌疑的确很大,但方才所言,毕竟是推测,要证明他是凶手,必须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行。”

    “那个云尘子既然称他师父,想必知道他是谁,”蒲王道:“你继续跟着他不就好了?”

    “这也是个办法……”

    “不行!”冷霜成坚决反对:“那妖道狡猾异常,这样太危险了!”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许久,温子玉才道:“霜成,如果那人真是义父,能不能解宿荒之毒?”

    “不能。”

    “如此说来,他们要取解药,便只有来找你了。”

    “看来,子玉已有主意了?”

    温子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笑不语。

    三人谈完正事,便各自歇下。深夜,一队黑衣人悄悄潜入冷霜成房间,东翻西找好一阵,仍是一无所获,正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头上一声断喝:“什么人!”

    紧接着,屋顶上跳下一人,持剑刺向众人。

    “温子玉!快撤!”黑衣人登时大乱,边打边跑,温子玉打了一阵,见有几个漏网之鱼逃走,亦不追赶,回屋安慰了冷霜成几句,便去睡了。

    同样的戏码两天后又上演了一次,这回的黑衣人厉害许多,不过依旧是无功而返。

    这一日,三人正在冷霜成房间说话,忽有下人来报——徐海求见。

    “徐海?他来做什么?”

    “王爷,”冷霜成道:“徐海是我的师弟,他来这里,可能是与皇上的病情有关。”

    “叫他进来吧。”

    徐海进来,互相问候过了,冷霜成便道:“师弟,你怎么会来这里?”

    “实不相瞒,”徐海神情窘迫:“如今京城已没有我徐海容身之处,素闻王爷古道热肠,扶危济困,特来投奔,望王爷垂怜,容留徐海几日。”

    “徐兄有难,本王自当相助。只是,徐兄不是在太医院干得好好的?怎会突然无处可去?”

    “王爷有所不知。”徐海叹了口气:“自师父走后,方是膺对在下百般刁难,前几日竟寻了个名目将我逐出太医院。我离开太医院,房子也被官府收回,欲回家乡,却又听闻出京路上山洪暴发,阻塞道路。滞留在京,无亲友可靠,欲投客店,却又囊中羞涩,万般无奈,只得来投奔王爷了。”

    “徐兄尽管在王府住下。”蒲王看了看温冷二人,道:“回乡之事,不必再言,待本王参倒方是膺那个小人,便助徐兄重回太医院。”

    “多谢王爷!”

    “徐兄不必客气。”蒲王吩咐管家:“带徐兄去安置一下。”

    管家领命,带着徐海出去,三人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天晚上,又有人来偷解药,不过这回来的不是黑衣人,而是王府的丫鬟。温子玉抓住她,还未来得及审问,那人便服毒自尽了。

    “有事障眼法。”温子玉看着尸体,心中极不舒服。

    第二天傍晚,温子玉来到冷霜成房里,才说了一会儿话,冷霜成便直喊闷得慌,一定要温子玉陪着自己出去走走,温子玉见他身体已无大碍,便扶着他下了床,走出院子,来到回廊处小坐片刻。二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溜进了房间。

    “真是天助我也。”那人冷笑一声,开始东翻西找。

    不多时,那人便在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确认之后,不禁得意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果然是你。”那人的笑容还未消失,叶子的剑便已横在了他的项上。

    “师弟,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不错,来人正是徐海。

    话音响起,冷霜成,温子玉,蒲王一同走了进来。

    徐海一见三人,便知中计,心下大乱,脸上依然强作镇定:“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我就是来看看师兄,哪知你们都不在……”

    “那你拿着盒子作甚?”

    “是……是……”徐海仍强辩不已:“是我刚才见它掉在地上,就捡了起来……”

    “师弟,”冷霜成打断他,神情冰冷:“别再装了,我知道是师父派你来偷解药的。”

    “你……”这一句非同小可,徐海再也撑不下去,颤声道:“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温冷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波澜丝毫不亚于徐海——原来,之前的推断竟是真的!温而理,自己的师父(义父)就是凶手!

    二人双双愣在原地,谁也无法开口。蒲王心知二人一时间难以接受此事,走上前来,吩咐叶子:“把他绑了。”

    叶子领命,将徐海捆了个结结实实,退了下去。

    蒲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平静下来,开始审问徐海:“徐海,今日你落在本王手中,若要活命,最好给我从实招来。”

    ☆、揭开真相

    徐海长叹一声:“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再做隐瞒。不错,给皇上下毒的真凶正是温而理。他下毒之后,便设计假死,一来摆脱嫌疑,二来,继续在暗中操纵此事。”

    “他是如何给皇兄下毒的?”

    “他是利用庄妃下毒的。陛下最宠庄妃,还喜欢吃她嘴上的胭脂,师父就是利用这一点,为庄妃调制了一种上好的胭脂,并在其中加入七金销骨散,让陛下在不知不觉中中毒。”

    冷霜成听了,立即想起自己初入皇宫,庄妃请自己看病一事,不禁懊悔起来:“若是当日能过去看一看,又何至今日才发觉此事。”

    “这事怪不得你,不必自责。”温子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问徐海:“你有没有那种胭脂?”

    “我哪会有呢,不过庄妃那边应该还有。”

    “以温而理的医术与心计,”蒲王道:“取皇兄的性命易如反掌,但他却并未使用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用七金销骨散这种慢药,如此行事,究竟目的何在?”

    “因为他想借你们之手找出解药。”

    “什么?”三人闻言俱是一惊——原来温而理竟没有解药!

    “那他找解药做什么?”

    “因为他是个阉人,七金销骨散只有一物可解,此物不仅能解百毒,还能使人□□复生,所以他做梦都想得到此物。”

    三人又是一阵惊愕,许久,冷霜成才道:“解药究竟是何物?”

    “这个我也不知道。”见三人一脸怀疑,徐海连连叩头:“三位,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们了,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

    “谅你也不敢撒谎!”温子玉冷哼一声,将纸笔往他跟前一扔:“把你刚才说的再写一遍,摁手印!”

    徐海不敢违拗,迅速写好,按了手印。蒲王看过,正想叫人将徐海押下去,却听温子玉道:“王爷且慢,子玉还有一个问题——”

    “那个叫云尘子的,可曾给庄妃诊治过?”

    “有,他不仅一直为庄妃诊治,而且极受信任。现在庄妃有什么毛病,就只找他一个。”

    徐海说完,温子玉挥了挥手,叶子进来将人带了下去。蒲王看着手的供词,兴奋不已:“太好了,有了它,不怕母后不回心转意。”

    “王爷可别忘了,”温子玉道:“如今我三人都被禁止入宫,如何在太后令太后看到供词?”

    “之前母后是中了钱文和那妖道的毒,现在她已服下解药,自然肯见我们。”

    “不见得。”温子玉摇头道:“太后毒解了几分,我们谁也不知道,而且,就算她身上的毒解掉了,但心里仍受迷惑,现在她对于妖道的信任并没有减少,对于我们的厌恶也未曾消除,想要彻底挽回此事,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温子玉!”蒲王被他搞得好不焦躁:“别净给本王泼冷水,有本事,你倒想个法子出来啊!”

    “王爷,”冷霜成微微一笑:“你看咱们温神捕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又怎会没有办法。”说着,又对温子玉道:“说吧,看把王爷急得。”

    “知我者,霜成也。”温子玉亦笑:“办法很简单,我们见不到太后,但有人能见得到。”

    “你是说……”蒲王眼睛一亮,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

    “不错不错,”温子玉拍着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温子玉!”蒲王一脸嫌弃地拨开他的手:“别跟本王嬉皮笑脸!”

    主意已定,温冷二人开始易容。不一会儿,温子玉便出来了,顶着云尘子的脸在蒲王面前晃来晃去:“王爷,贫道见您双目无神,印堂发黑,掐指一算,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温子玉!”蒲王再次嫌弃地转过脸去:“再让本王看见那张脸,小心我揍你!”

    “温子玉!”

    刚被蒲王嫌弃完,那边又传来一声怒吼,只见易了容的冷霜成怒不可遏地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他:“你居然把我弄成这副鬼样子!”

    “噗!”一见到他,蒲王,温子玉及满屋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风姿翩翩,气质出尘的冷霜成,在温子玉匠心独运的摧残下,变成了一个驼背跛脚,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你还好意思笑!”冷霜成肺都要气炸了:“今天你不把我变好看点,我就和你绝交!”

    “霜成,消消气,消消气,”温子玉笑嘻嘻得掰开他的手:“我知道这个样子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你实在太过出众,不管将你扮成什么模样,都难掩你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你这种气质,实在太容易引人怀疑了,所以我只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这个任何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样子,唯有如此,才能保你周全。”

    “真的?”冷霜成低下头去,面具之下,微微泛红。

    “当然是真的。”温子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呕……”蒲王被他俩恶心的够呛:“你们俩弄好了赶紧给我进宫,别在这儿恶心人!”

    温冷二人易容之后,以云尘子和药僮的名义进宫来见庄妃。行礼已毕,温子玉道:“娘娘,贫道今日炼得一味秘药,服之可令人永葆身姿婀娜,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

    庄妃一听立即两眼放光:“真有这种药?快给本宫看看!”

    “此药有灵性,只能由服用者一人观看,否则便不灵了。”

    于是庄妃屏退众人,急切道:“云道长,现在可以看了吧?”

    “娘娘莫急,贫道有一事要向娘娘禀报。”温子玉道:“娘娘自皇上中毒之后,一直肤色萎黄,精神倦怠,贫道苦思多日,终于明白其中缘故。”

    “是何缘故?”

    “因为娘娘也中了七金销骨散之毒。”

    “什么?”庄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七金销骨散?”

    温子玉将温而理通过胭脂下毒之事说与她听,庄妃听完震惊不已,连连摇头,口里还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娘娘若不信,在下可为娘娘证明。”冷霜成走到妆台前,拿起胭脂,用指甲挑了一点放在水中,然后从瓶中取出一朵花,回到庄妃面前,把水往花上一倒——

    “啊!”庄妃惊呼一声,那朵花沾上水后,迅速枯萎。

    “娘娘这下该信了吧?”

    “我信,我信……”庄妃的神情由震惊转为恐慌:“那本宫会不会……会不会和皇上一样……”

    “娘娘请勿惊慌,容在下先为娘娘把一把脉。”

    庄妃听话地伸出手去,冷霜成诊过,对她道:“娘娘的确中了七金销骨散的毒,好在分量极小,没有大碍,只消停用胭脂,不久即可恢复。”

    “不过,”庄妃刚松了口气,冷霜成却又话锋一转:“娘娘虽侥幸躲过销骨散,却不幸中了满月丹。”

    “什么满月丹?”

    “敢问娘娘,本月月事可曾来了?”

    庄妃一愣,道:“未曾。”

    “近一个月来,是否常常下腹作痛,且脱发严重,噩梦连连,还经常出现幻觉?”

    “是啊,”庄妃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娘娘先别问我怎么知道,请娘娘先告诉在下,您是不是吃了——”冷霜成指着温子玉:“他配的药?”

    “吃过,就是这个。”庄妃说着,将一盒药丸递给冷霜成。

    “不错,这就是满月丹,导致娘娘身体不适的元凶。”

    “你们!”庄妃惊恐地看着二人:“你们究竟是谁?”

    “温子玉。”温子玉说着,卸下面具。

    “来……唔……”庄妃刚要喊人,便被温子玉捂上了嘴巴。

    “娘娘休怪子玉冒犯,您的所作所为,不啻为陛下中毒之帮凶,娘娘若将子玉拿下,少不得送到太后跟前审问,到时候,子玉将此事一说,您和您的九族,怕是要陪着子玉下地府了。”

    “唔……”庄妃一听,立即老实了许多。

    “还有,”冷霜成亦道:“娘娘服了满月丹,待下月满月之时,便会毒发身亡,看起来就像得了心疾而死,查不出任何迹象,此乃云尘子为其师杀人灭口之计,娘娘若想活命,就请与我们合作,在下可以配出解药。”

    “嗯嗯!”庄妃连连点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二人。

    温子玉松了手,庄妃道:“那本宫要怎么做?”

    “在太后面前指证温而理和云尘子。”

    “可是……”庄妃面露难色:“太后若是知道他们是通过我给皇上下毒,一定饶不了我的。”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娘娘。此事太后迟早会知晓,与其知情不报触怒太后,不如主动交代,反倒有一线生机。娘娘看着办吧。”

    “哎……好吧。”庄妃哀叹一声,无奈答应。

    搞定了庄妃,三人又来到永安宫见太后。这一回只有温子玉一人进去,冷、庄二人则在殿外等候。

    温子玉进殿,行过礼,对太后道:“启禀太后,贫道查访多日,已然查出了给陛下下毒的真凶。”

    “是谁?”

    “太医院前院判温而理。”

    “什么?”太后大惊:“他不是死了么?”

    “此乃金蝉脱壳之计,太后且听贫道为您从头道来。”

    温子玉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与太后,暂时隐去云尘子一节,并道:“太后若是不信,可传庄妃娘娘作证。”

    于是传庄妃进殿。庄妃按温子玉交代说了胭脂下毒一事,又将云尘子与温而理原是一伙,欲将自己灭口一事也说了。

    庄妃说完,太后冷眼看着温子玉,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子玉再次卸下伪装,跪倒在地:“罪臣温子玉,日夜欲进宫向太后说明真相,揭穿温而理等人的阴谋,但一则证据不足,二则入宫无门,万般无奈出此下策,子玉自知罪重,不敢乞求太后宽宥,只请太后开恩,容子玉将真相禀明再行诛戮,则子玉死且不朽!”

    “好,那你就说说,都查到什么了?”

    ☆、花式虐狗

    “启禀太后,太医院吏目徐海乃温而理爪牙,此人已然招供,供词在此,请太后过目。”温子玉呈上供词,又道:“蒲王已押解徐海在宫外等候,太后若有疑虑,可将二人传来一问。”

    太后传来二人,问过之后,将徐、庄二人下狱。得知真相,太后既愤怒,又惭愧,长叹一声:“哎……都是哀家糊涂,错信了不成器的哥哥和云尘子那妖道!”

    “母后请勿自责。”蒲王宽慰道:“是那二人太可恶。”

    太后看看二人,又道:“幸亏有你们查清真相,这些日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太后言重了,为太后分忧乃子玉分内之事,何来委屈?”

    “是啊,母后。”蒲王亦道:“儿子为母分忧天经地义,真要说委屈,恐怕要数冷大夫了。”

    一听到“冷大夫”三字,太后又叹起气来:“冷大夫现在怎样了?”

    “太后,”温子玉道:“冷大夫随子玉一道进宫,多亏有他在庄妃面前揭穿了云尘子,才使她出面作证。现下冷大夫就在殿外,太后何不宣他前来一见?”

    “事到如今,哀家还有何面目再见冷大夫?”

    “母后您别这么说,都是舅舅和云尘子可恶,不仅一而再地陷害冷大夫,还想控制母后您。不瞒母后,您之所以会相信他们,是云尘子在舅舅给您的点心里加了能控制人心智的药物。”

    “什么!”太后惊怒交加:“他们竟敢给哀家下毒!”

    “母后请息怒。儿臣和温捕头已将冷大夫所配解药放在舅舅送来的点心里了。不过您身上的毒究竟解了多少,儿子也不清楚,还得请冷大夫诊治过了方可放心。”

    “是啊太后,”温子玉道:“还有陛下中的毒,也需要冷大夫来解啊。”

    太后点点头:“温子玉,你去请冷大夫进来吧。”

    温子玉出了殿,帮冷霜成卸下易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久等了吧,太后请你进去。”

    “太后她……”

    “已经没事了。”温子玉挽起他的手臂:“走吧。”

    二人进殿,冷霜成正欲行礼,太后便道:“冷大夫免礼,赐坐。”

    “谢太后。”冷霜成谢过,坐到温子玉之侧。

    “冷大夫,”太后道:“事情温子玉与天牧都给哀家说了,是哀家对不住你。”

    “太后言重了。”冷霜成起身逊谢,神情不卑不亢。

    太后摆手示意他坐下,又问:“冷大夫受了不少苦吧,身子如何?”

    “承蒙太后挂念,霜成已无大碍。”

    太后抬眼看去,冷霜成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与常人并无两样,不禁叹道:“冷大夫受了那么重的伤,竟好得这样快,真不愧是神医啊。”

    “太后谬赞了。”

    “冷大夫,”蒲王道:“母后之前被云尘子下了药,虽然借舅舅之手送了解药进来,可不经你这神医看过,我这做儿子的终是放心不下,你看……”

    “王爷说的是。”冷霜成对太后道:“太后,可否容霜成一诊凤脉?”

    太后伸出手腕,道:“冷大夫请。”

    冷霜成细细诊过,又写了方子,道:“太后体内的毒已解大半,只须再服此方三到五剂便可彻底解毒。”

    太后点点头:“冷大夫,哀家与皇上,以后可都要仰仗你了。”

    “多谢太后信任。霜成定当竭尽所能医治皇上。”

    “只要能医好皇儿,冷大夫有何需要尽管说来。”

    “太后,”冷霜成道:“霜成以为云尘子既是受了温而理指使,想必知晓更多内情,请太后复温子玉捕头之职,以子玉之能,必能抓住此贼,审出解药线索。”

    “正想找他们算账!”太后道:“温子玉,哀家复你六扇门捕头一职,抓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

    正事说罢,三人即告辞退出。温赵二人陪着冷霜成来到皇帝寝殿门前,温子玉停下道:“霜成,你先去看看陛下,我和王爷去国舅府抓人,人一抓到,我就来接你。”

    冷霜成听了,不免有些担忧:“我这儿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那妖道武功高强,更兼背后有黑莲教,你们……”

    “你放心,”温子玉自信一笑:“我和王爷都已安排好了,保管手到擒来。”

    见他如此说,又见蒲王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冷霜成也就放下心来,进殿诊治去了。

    温子玉并没有吹牛,出得宫来,二人直奔国舅府,府中下人见二人面带杀气,竟不拦阻,到了内室,温子玉排闼而入,高声叫道:“奉太后懿旨捉拿妖道云尘子,叶子何在!”

    “叶子在!”等候多时的叶子破窗而入,将剑横在正在帮钱文运功的云尘子项上。

    云尘子并不惊慌,缓缓收功,紧接着,以迅雷之势打向钱文,中掌的钱文当场身亡!

    “妖道!”温子玉大怒:“死到临头还敢逞凶!”

    “哈!”云尘子闻言大笑,下床走到温子玉面前:“温子玉,你不是很希望他死么,贫道今日帮你杀了他,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温子玉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你以为,”云尘子紧紧盯住他:“就凭这点伎俩,真能奈何得了我?”

    “奈不奈何得了,你现在都已是我的阶下囚,带走!”

    “温子玉啊温子玉!”被人拖出门外的云尘子放声大笑:“一切都在师父掌握之中!你们斗不过他的!哈哈哈……”

    温子玉之所以如此轻易捉到云尘子,还多亏了死去的钱文帮忙。原来,在进宫之前,温子玉以穿云掌打伤钱文,钱文只得派人去找云尘子,云尘子本不欲管,哪知温而理派人传讯,一定要他去给钱文治伤。云尘子心知温而理必有安排,便去了国舅府。中了穿云掌若想医治,须得打通经脉,而打通经脉,至少需要六个时辰专心致志地运功,故而二人一到,云尘子就束手就擒。

    温子玉并不理会云尘子的叫嚣,转过身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蒲王的肩:“王爷啊,我得回宫接霜成去了,麻烦您受累,帮我把这妖道送到衙门,谢了啊!”说完,也不管蒲王如何生气瞪眼,哼着小曲施施然而去。

    温子玉进宫时,冷霜成尚在为皇上针灸,等了一会儿,才与他一道离宫回府。

    一进门,温子玉便嘻嘻哈哈地对正在试图用眼神杀死自己的蒲王打一招呼:“哟,王爷您回来了?人送到了?”

    “哼!”蒲王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王爷火气不小啊!刚巧冷兄在这儿,要不让他给您开个方子降降火?”

    “不需要……”蒲王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看向冷霜成,决定在被温子玉气死之前转移话题:“冷大夫,皇兄情况如何?”

    “情况堪忧啊。”冷霜成神色凝重:“皇上中毒已深,又被云尘子一番折腾,把气血都搞乱了,霜成已用针药帮皇上理顺气血,然真阳已伤,难以支持,最多……最多只有一月之寿。”

    “时不我待啊。”蒲王眉头紧皱:“我们必须在一月之内找到解药,否则皇兄危矣,社稷危矣。”

    “此事谈何容易!”冷霜成道:“这些日子我已经把有关紫金岛的书翻遍了,除了王爷那本海客丛谈,就再无其他线索了。”

    三人沉默半晌,冷霜成又道:“王爷,霜成总觉得我之前的记忆中一定有关于解药的线索,您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蒲王闻言一惊,摇着头道:“冷大夫,以你的医术,五年都未能成功,本王有什么本事,能在一月之内令你恢复记忆?还是另想办法吧。”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回,打破沉默的是温子玉:“王爷,您府上可还有关于紫金岛的资料?”

    “没有了。不过在本王封国王府之中,有位老吏,原是紫金岛民,熟知岛上故事,本王海客丛谈所记有关紫金岛之事,多半得自此人。这样吧,我派人把他接过来。”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温子玉,”蒲王含笑看着他:“既然你也同意,那就麻烦你跑上一趟吧。”

    “不行不行,”温子玉连连摇头:“这事我可不去,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不去谁去?天下还有谁能在一月之内往返于京城与蒲州?”

    “王爷手下高手如云,派谁去不可,何必非要子玉呢?”

    “温子玉!”蒲王再次被他点爆:“你推三阻四非要留在京城,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温子玉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王爷干嘛说这么难听,我哪能有什么居心啊,还不是想帮王爷您分忧啊?”

    “就你?还分忧呢,本王不被你气死就不错了。”

    “王爷,”温子玉敛起笑容:“子玉并没有开玩笑,之所以不去蒲州,是因为我要亲手抓住温而理。”

    “什么?”二人闻言俱是一惊。

    “这么大反应干什么,难道你们不想抓住他么?”

    “可是……”冷霜成看起来很是担忧:“温而理老奸巨猾,抓他谈何容易,这也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抓捕真凶归案,本就是子玉职责所在,又岂惧危险。”温子玉看着他,郑重言道:“你放心,为了你,我会保重。”

    “那你打算怎么办?”冷霜成见他说得恳切,也不再反对。

    “云尘子知道太多秘密,温而理必不留他,一定会派人来灭口,我只要……”说到此处,温子玉微微一笑,凑近他的耳畔轻语一阵,才说完,他那不老实的嘴唇竟贴上了冷霜成光洁如玉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柔软的唇,跳动的舌,突如其来的一切染红了冷霜成的耳根,却又融化了他的心田……

    “咳咳!你们当本王是死人么!”

    蒲王咬牙切齿的抗议没有半分效果,二人相拥而吻,旁若无人,早已沦陷在对方的唇、舌、情、意之中。

    “伤风败俗!厚颜无耻!禽兽不如!”

    “王爷,您这是骂谁呐?”

    王府管家小心翼翼又莫名其妙地看着正在门外气急败坏跳脚大骂的谦谦君子蒲王爷,又抬头看看太阳,心道:今儿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我……”没骂过瘾的蒲王被他这么一搅合,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拍着管家的脑袋继续骂:“骂的就是你!真是反了,一个两个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莫名其妙被骂的管家一脸委屈:“王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哪敢不把您放眼里啊……”

    突然间,一阵乒乒乓乓,桌椅翻倒,杯盘落地的声音将二人吓了一跳,管家战战兢兢地拉了拉面色铁青的蒲王:“王爷,里面这是……”

    “是两只大老鼠……”

    “这老鼠成精了,弄这么大动静?”管家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往里走:“不行,我得好好收拾它们!”

    “站住!”蒲王大喝一声:“我花钱请你来做管家就是为了打个老鼠?还看?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叶子给我叫来!”

    “啊?”

    “啊什么啊,快去!”

    心气不顺的蒲王一甩袖子便不见了,只剩管家还愣在原地:“那你花大价钱请叶子,就是为了打老鼠?”

    ☆、温的记忆

    蒲王花钱请杀手自然不是为了打老鼠,而是派她去封国接老吏进京。而另一边,称心快意,尽享□□的温子玉也来到天牢之内,为晚上的计划做好安排。

    傍晚时分,有一道童打扮的人来到天牢探望云尘子。进了监牢,道童摆好饭菜,对云尘子道:“师兄,吃点东西吧。”

    云尘子并不动筷,两眼直射向他,目光如炬:“麻烦师弟先帮我尝尝。”

    “这……啊!”

    就在道童犹豫的瞬间,云尘子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横在他的项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子玉。”温子玉手上略一用力,匕首划出一道血痕:“说,事成之后去哪里找温而理?”

    “你……”道童愈发惊恐:“你都知道了?”

    “不错。识相的就老实交代,否则,休怪你爷爷手下无情!”

    “我说我说!”道童被他一吓,立马就招了供:“在玄风观后山的小树林!”

    “很好。”温子玉松开道童,扒了他的衣服离开天牢。

    又过了半个时辰,再度易容的温子玉来到小树林中,果见一人在此等候。此人黑衣不蒙面,见到自己冷笑一声:“终于又见面了。”

    听得此言,温子玉心知中计:留下破绽绛雪丹,徐海盗药被擒,轻而易举抓到云尘子乃至一个时辰前从道童口中得知此处,全部都是奸计中的一环,目的就是要将自己诱到这里。

    想到此,温子玉心中大恨,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冷眼看着面前之人——熟悉的相貌,熟悉的声音,唯独,没有胡子。

    “呵,果然是个没鸟的东西。”

    被戳到痛脚的温而理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旋即便消失无踪,冷笑道;“还是那么爱逞嘴上功夫。”

    “温公公此言差矣,子玉不仅有嘴上功夫,这手上功夫,也绝不饶人!”

    温而理看着持剑而立的温子玉,丝毫不以为意:“动手之前,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有啊,”温子玉语带讥讽:“不过温公公你老谋深算,想必不用我讲,你也猜得出我要问什么吧?”

    “你想问内奸是谁。”温而理斜了眼一旁的大树:“出来吧。”

    一个人从树后走出,站在温而理身旁。

    “你竟然出卖先生!”

    “温捕头这话错了,灵枢本来就不是先生的人,何来出卖一说?”

    不错,那正是灵枢。

    “温而理,你讲灵枢安插在霜成身边五年,难道就是为了今日诱我来此?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对霜成做了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温而理道:“温子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谁,而你,又对心心念念的冷霜成做了什么?”

    我?温子玉一怔:难道,令自己失去记忆的人也是他?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温而理继续道:“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黑莲标记?为什么你会觉得冷霜成如此熟悉?又是为什么,他在与你下山时,会带着自己的墓碑?”

    “喝了它,一切就都明白了。”温而理拿出一个小瓶,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休想!”温子玉利剑出鞘,直刺温而理。

    温而理并不拔剑,只是以掌御之,不消十招,温子玉便招架不住,胸口中了一掌,倒在地上。

    “哼,就这点微末功夫,还想跟我斗。灵枢,给他吃药。”

    “是。”灵枢拿过药瓶,朝温子玉走了过去。

    温子玉想逃,可不知为何,身上竟无半分力气,只能任凭灵枢捏住嘴巴;他想闭上嘴,咬紧牙,可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就这样被一个十岁童子轻松掰开;药水入口,温子玉努力想把它吐出去,可依旧还是徒劳。

    苦辣腥臭的药水灌进喉咙,温子玉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痛,紧接着天旋地转,脑袋里仿佛要炸开一般,挣扎许久,终于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闭上眼的那一刻,封存多年的记忆瞬间喷薄而出——

    阴暗逼仄的监牢,罪恶的黑莲标记。监牢里关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冷霜成。

    而他,是黑莲教的杀手,专门负责看管他。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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