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 作者:轻微崽子
第40节
看着金粟低眉顺眼的样子,叶锦添撇撇嘴,当初不知怎么就选了他,呆久了才知道就是个没骨气的奴才。他忍不住又想起才认识没半年的那个冷冷清清的人儿,心里就痒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都十二岁了,一般纨绔子弟这时候女人都该有一打了。他却天天耐着性子就想找个小男孩玩,那些孩子的游戏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就图着天天跟那小孩见面。
只有那人,从来不对她卑躬屈膝,也不顺着他的性子,说话还难听,动不动就咬人。
盯着金粟玄色领子里的一截雪白颈子,叶锦添舔了舔嘴唇。
“哎,你今年多大了?”
金粟一愣,轻声答道:“十九,腊月底满二十。”
“你都这么大了,该找过女人了吧?”叶锦添眨巴眨巴眼,想起一件事,好奇地低下头,尽管他低下了头,还是比蹲着的金粟高一点,“我记得从前你有个相好的,怎么,你就这么痴情,打发了她你就谁也看不上了?”
金粟闻言一皱眉,满脸的意外落在叶锦添的眼里就显得傻气。
“你还不知道?怎么过后没查查看?她走了也不可惜,我给她找了个特别有钱的,做续弦,家里没别的女人跟她争宠。你该放心了吧?”叶锦添拍了拍傻愣愣的金粟肩膀,揶揄道:“什么时候你再去,带着我,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呢。”
惶惑从金粟的脸上一丝丝淡去,他的头越低了:“是。”
“怎么,不高兴?”叶锦添音调高了起来。
金粟只是低着头,不回话,这让叶锦添更生气了,脚往下一砸,他现在内力精深,一脚把洗脚盆都砸破了,水溅得金粟鞋面上都是。
看着金粟还是闷葫芦没反应,叶锦添憋得脸色发白,一手叉住金粟的颈子,把人按到面前,狠狠威胁道:“我告诉你,不管我爹给你多少优待,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奴才,得跪着给我打一辈子的洗脚水,知道吗你?”
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两个字:“知道。”
能不知道吗?叶锦添手里捏着胭脂的命,捏着他家老太太的命,除了当个乖顺的奴才,他又能怎么样?他的一切都是叶家给的,开始只是钱,后来是武艺、才干,还有在外人跟前的尊严。
很多时候金粟都在想,在演武场上,怎么就会昏了头,硬撑着赢了。就是因为赢了那一场,就输了这一辈子。
☆、(2)
叶锦添十五岁,总算连哄带骗带画大饼地让金粟领着他去逛了次窑子。他们趁叶霸江出门,叶霸江的行程在整个叶府里就两个人知道,一是叶霸江自己的亲随屈风,再就是金粟了。
于是掐着老爷出门的时候,金粟领着叶锦添出去玩,叶锦添又不可能只带着他一个,出门的排场动则就是一二十人跟着。
加上叶霸江对叶锦添管教甚严,一天里有六七个时辰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武,长这么大叶锦添连酒都没好好喝过,过年喝的辟邪屠苏酒除外。
结果那天晚上叶锦添喝得烂醉如泥,回去晚了,叶霸江早就在府里等着他儿子,也没派一个人过去催。
金粟催了好机会,却拗不过叶锦添的倔脾性,从青楼里出来时,已是通街阒寂。一阵阵绝望涌了上来,金粟强自压抑着情绪,不时把头伸出马车外面。
夜凉如水,冰冷的空气直从耳朵鼻子嘴往他身体里钻。
一双修长缠人的胳膊抱住了金粟的腰身,大力把他往马车里拽,紧接着他就被按在了坐垫上。
金粟近乎惊恐地张大了眼睛。
“少、少、少、少爷。”
颤颤的尾音在一个粗暴血腥的吻里化为虚无,最后他痛苦又屈从地闭上了双眼。
“舒筒,舒筒……”
金粟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多少遍,他也见过那个人,长得很有灵气,比叶锦添要小点儿,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不过人走了快两年了,叶锦添一直想找他,但叶霸江这两年逐渐顾不上这个儿子,成天有事忙,随着叶锦添长大,叶霸江待他越来越严苛,小时的纵容宠溺渐渐都不见了,达不到叶霸江的要求就是一顿好揍。
金粟被迫张开嘴,气喘吁吁,毫无一丝快感地接受了这个吻,和男人接吻的感觉很奇怪,仿佛嗓子眼里有东西在搔弄,他一阵一阵地想吐。而且叶锦添全无章法,生涩笨拙,只是当叶锦添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在他胸肌上一阵胡乱搓弄,金粟惊恐地发现一股陌生的冲动朝下腹涌去。
好像还塞在他嘴里的舌头也没那么难忍受了。
金粟放松下来,叶锦添的脸近在咫尺,他酒喝多了满面通红,自小就生得妖异邪魅的脸上,迷蒙的眼睛充满雾气地懒洋洋看了金粟一眼。
“舒筒,小舒筒,我就该抢了你当我的小书童。”
那充满爱意的语调仿佛一只肆意的手揉搓金粟的心脏,他不知道为什么,胸腔里阵阵作痛,他感到唇舌已经麻木,早已经认命的心又有了点知觉。
那天晚上叶霸江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儿子勃然大怒,责打他也没什么用,叶锦添纯然是个醉鬼,跟他连话都没法说。
“是谁告诉他今天我要出门的?少爷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叶霸江问话时并没看金粟。
然而,所有人都偷瞥着他。
金粟怕得要死,他已经好几年不怎么挨打,叶霸江下手极重,打下人跟打儿子完全不同,打儿子俱是浮伤,痛就痛了,痛才长记性。打下人却是往死里打。
金粟脱下了外袍,乌黑的发垂在颈侧,他的背略略佝着,这是一个下人的姿态。
第一鞭就见了血,倒刺扯出,血肉飞溅。
金粟心里数着。
一,
二,
三,
…
十四……
汗从额头滚落,刺在眼睛里,让他终于有点忍不住痛叫出声。
就在第十六鞭抽出让人齿冷的刺耳声音,一个充满酒气的身体扑了过来。本来金粟还能撑一会,被叶锦添这么一扑,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他是我的人!”叶锦添气得不行,红着眼怒瞪他父亲,粗声粗气地吼。
“你是我儿子!”叶霸江挽起鞭子,没半点手软的意思。
“那你打我,你打我啊!你不就想教训我吗?那你就教训我?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你再这么管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做出让你后悔生了我的事儿来。”叶锦添口不择言地怒骂,对叶霸江的积怨一时之间全都爆发了出来,他斜着眼看他父亲,桀桀笑道:“我看你已经后悔得不得了了吧?该不会我是你年轻时候不小心犯的一个错,不然我娘在哪儿?为什么我没有娘?”
话音未落,鞭子猛然抽在了叶锦添的脖子上,刹那皮开肉绽,宛如一道割痕。
“少爷,是我的错,你让开。”金粟哑声低叫道,手脚并用想把身上压着的人推开。
叶锦添却梗着脖子,向叶霸江咆哮道:“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要去分舵,我不想再看见你!”
叶霸江额头青筋蹦出,虎口用力得发白,冷笑道:“好,打不死你这孽畜,我就让你走!”
“老爷,少爷喝多了,他喝多了,您别跟他计较。”金粟连忙抓住叶锦添的胳膊,勉力把人往身后拦,动一下浑身都痛得快散架了。
“喝多了?你闪开!酒后才能吐真言。你不闪开,我连你一起打。”说完叶霸江高高举起了鞭子。
金粟挨了两下根本不敢叫疼,然而突然,他感觉不到鞭子了,虽然是个充满酒气让人窒闷的怀抱,叶锦添却死命把他抱在怀里,以背迎着叶霸江的暴|政。
金粟紧紧揪住叶锦添的衣襟。
叶锦添会护着他,叶锦添为什么要护着他?金粟近乎傻了。
“放心,我要是走了,也带你走,你是我选的,就让我爹一个人孤苦终生去。”叶锦添咬牙忍痛时还能调笑一般地说。
金粟不禁埋头,他周身都暖洋洋的,好像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叶锦添却着实被这顿鞭子抽得趴下了,太阳穴都打破了,叶霸江根本不讲章法,气急了哪儿都抽。
不过还是没能把儿子一顿打死。
叶锦添奄奄一息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并排躺着他的难兄难弟,叶锦添可高兴了,这是他获得自由的开始。
就在那张床上,叶锦添把一对儿玉佩分开,分了一只给金粟。这玉佩是昨天在街上图好玩儿随便买的,不值什么钱,不过叶锦添把其中一只挂在了自己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金粟疑惑地望着他。
“咱们俩也算一起挨过打了,以后就是好兄弟,你以为我真醉了?”叶锦添狡黠一笑,“你还真不是我爹派来盯着我的,将来你再也不是叶家的下人,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带着人体温的玉佩落在金粟的手掌里,他愣愣地,近乎怀疑地盯着叶锦添,他想问,又没好意思问,他想知道叶锦添亲上来的时候,也是醒着的吗?光这么一想,他的脸已经红得熟了。
没过多久,叶锦添颠颠儿地带着他的人去了庆细,打点青龙帮分舵去了,说是打点分舵,也还是做生意。江湖关系门路只是保驾护航,赚钱是要紧事,带着金粟,什么事儿都能办得妥妥当当。就是每年年底总要面对叶霸江的刁难,一会儿让他找天山雪莲,一会儿让他找虎胆熊胆回去,路上又要设计考验他的身边人,挑剔地选择可以修行叶家独门心法的人,还不让别人拜在门下。
叶霸江奉行一套极其残忍的竞争手段:自相残杀。
就像最初选择金粟那样,他要选一个能够继承衣钵的人,依然要让最有前途,武功最高的两个人,你死我活。
正是叶锦添离开的那一年,叶霸江开始观察他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叶霸江毫无保留地将所学传授给金粟,除了从前已经教他的,连压箱底的功夫,也借着每年金粟送东西回总舵,找机会教他。
而叶锦添去了南边之后,就成了一头脱肛的野马。
这下他可以大张旗鼓找他的小舒筒了,这件事当然还是交给金粟去办,要办得隐秘。前些年怎么着也找不着,叶锦添失却耐性,为了这事责备过金粟很多次,说他办事不得力。
后来连叶锦添自己也像放弃了,就让金粟去搜罗长得像舒筒的人。
当时舒筒已经离开好几年,金粟便向叶锦添求一幅画像,想照着画像去找。
叶锦添执笔冥思苦想了一整天,最后一把将蘸满墨汁的笔劈头扔在金粟的脸上。
“你不是见过他人吗?还画什么像?去找去找,该不会你记不起来了吧?”叶锦添像只懒洋洋的老虎那样眯起眼。
金粟肩膀僵硬地一抖,这往往意味着叶锦添已经很生气。
“少爷,其实找一个相像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是他本人,这不好。”
“哦,那你说怎么才好?”
金粟仔细地端详叶锦添的神情,见他已经恢复寻常,放了心,又道:“不如和新的人,重新开始,舒筒是少爷年少时的玩伴,感情当然不同。可人不在跟前,少爷不妨找一个触手可及的人,也许也能得到少爷想要的感情。”
叶锦添吊着眼角,冷冷地笑了:“触手可及的人?我眼前不是就有一个吗?”
金粟心里猛然一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话里也许有这样一层意思,他匆忙垂下眼帘,掩饰慌乱的情绪。
“好啊,你能给我我想要的感情?你知道我要他回应我什么样的感情吗?”
那声音如同淬了冰。
就在叶锦添牢牢抓住金粟的双手按在背后,强迫地亲他的脸和嘴角时,那张邪魅的脸不经意撞进金粟有些恍惚的视线。
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叶锦添的神情里没有一丝动情,还带着些厌恶。
金粟突然挣扎起来,他的武功不弱,即使和叶锦添比还差点,但逃脱也是绰绰有余了。
过了几天,青龙帮分舵里就开始陆陆续续多了些美人。
他们或者是眉毛或者是眼睛,或者是鼻子嘴巴,或者是一个笑容,但凡有一点和舒筒小时候挂相的地方,就被抢到青龙帮来。
叶锦添吩咐人安排院子给这些美人住,懒靠在虎皮大椅里夸金粟办事得力。
“这件事办得这么漂亮,我看你是彻底想清楚了。”
金粟呼吸一滞,他的手指微微痉挛着,却没有攥起来。
“想清楚了。”金粟垂着头,没有透出一点黯然,平直的声线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以后我不会越矩了,请少爷恕罪。”
“不要叫我少爷了,这里没有老爷,以后叫我主人。”
“是。”金粟艰涩道。
“私底下,咱俩还是好兄弟。”叶锦添拍了拍金粟的肩。
金粟抬起头来,连忙扭过头去,叶锦添已经走得够远,背影都模糊起来。
找到舒筒完全是个意外,这件事可大可小,也可以不用禀报给叶霸江。
这一个月,金粟却反常地送出了第二封信,还是奉叶锦添的命令,传书给叶霸江,提前问年礼的事。
金粟很喜欢做暗卫,他有很多办法藏匿自己,屏息闭气的时间比谁都长。
今天叶锦添跟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身份的人见了面,金粟在树冠里坐着,静静听着那个磁性的慵懒声音说话:“我要是你,就知难而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带着孩子回去过他是日子。”
紧接着那个普通人就走进了屋子里。
叶锦添坐在石凳上,喝了两口酒,遥遥望向天空,那里悬着一轮孤孤单单的月亮,正是一个月当中月亮最圆的时候,天空中一颗星辰也没有,唯余硕大的银盘。
喉头微微鼓动两下,叶锦添睨起了眼睛,眉宇间一丝痛楚扭曲着掠过。
那月光像倾洒在金粟的心头,自从舒筒回来,就算他一天两天不出现在叶锦添的面前,也不会被注意到。这一天两天最倒霉的事就是叶锦添又把那个小主子弄伤了,所以金粟一直也不敢偷工。
“主人,酒。”不该关切的时候,金粟还是跳了下去,没收了叶锦添的酒囊。
没一会,金粟站在窗下,他是很不想站在窗户底下听这些,但这是他的职责,日复一日地,他都得站在这里,听叶锦添那些旖旎的情话,他从来没有听过,从叶锦添的嘴里,说出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话来,只能想象着,说的人,和听的人,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数日后,年礼单子跟着叶霸江最新的指示来了。
冷冷扫视完那一封信,金粟定了定神,把礼单拈出来重新封好。
一个完整的、清晰的计划,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形。
屋里,叶锦添又在喝酒,看见金粟进门就老大不高兴,撇着嘴不太情愿地交出了酒罐子。
“我爹来信了?”叶锦添斜眼看金粟。
“嗯,刚刚收到。”金粟默默垂着眼。
也许是屋里的烛光太晃眼睛,叶锦添模模糊糊地边拆信边打量金粟,半晌,视线落回到抽出来的礼单上,不悦道:“你是越来越像根木头了,就不能多点趣儿,留着你在跟前看着就烦。”
金粟沉默着,从此,他就只是沉默,像一尊完美的泥塑木胎,心里再也没有起过波澜。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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