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 作者:轻微崽子
第27节
“你已经开始了,我阻止不了你。何况,我也不想阻止你。但是小飞哥,这么做很危险,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茅小飞沉着应对,语气依然很兴奋,“本来我需要十年、二十年,才有能力不成为大家的拖累,才能帮得上忙,现在我已经比叶锦添带的那些帮众都厉害,在这场战役里,我也帮了忙,救了不少人。就算有粮食供给,有大夫治病,那都成效缓慢。武力却很直接,我不用再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被刀砍被人杀死不敢吭气,甚至还要找地方躲起来。我可以救别人了。”茅小飞胸膛起伏不定,他眼睛里的光芒胜过天上繁星,他摸了摸穆参商的脸,内疚揪住茅小飞整颗心,他的声音变得很低,略带沙哑,“当时的我要是现在的我,你就不会受伤。我再也不想看着我爱的人为了我去拼命,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这番话把穆参商整个人都镇住了,穆参商好半天说不出话,他只能看着这张脸,这张普通人的脸,半晌,他找到自己的声音,耳膜里竟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你说爱你的人?”穆参商眼睫闪动不已,仿佛有一点心虚。
“是。”茅小飞坚定地、充满勇气地答道,他的脸和脖子都被一层红包裹着,那好看的颜色几乎要从皮肤里迸出来,但再也没有回避,“我想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现在我的力量还不够,不过我会努力,至少我可以待在你身边,护卫你的安全。”
片刻沉默。
“要是庆细和上齐开战呢?”
“等到那时候,我才会知道。”茅小飞眯了下眼睛,浅浅笑了:“现在你都知道了,这门功夫需要让叶锦添随时盯着,所以我必须跟他走。但我没有想到,你会追来,我……”茅小飞没有再说下去,他闭上眼,脸上潮红已褪尽,嘴唇略有点微颤,碰到穆参商的嘴唇,只是轻轻碰着。
穆参商眼瞳里一阵狂风席卷,眸色深沉难辨,忽然发力,用力地吻了上去,他的唇舌横冲直撞,一点不像个伤员,很快翻了个身跨坐到茅小飞身上,那吻火热奔放地直冲向茅小飞紧张得不敢吞咽的喉结。
无处不是穆参商霸道不容反抗的吻,无处不是穆参商强悍不容置疑的男子气息。
茅小飞紧张得手脚出汗,可他心里从没有这么明白过,抬起头就抱住穆参商的脑袋,将吻烙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他能碰到这个人的哪里,就想将哪里都亲吻个遍。
熊熊烈火在两人之间蔓延,这个夜晚再没有一丝迟疑。茅小飞一会睁开眼,一会闭上眼,不管是不是喝醉酒,他只知道他想把手指更深地插|进穆参商的头发,想抓紧他,他敞开了一切,从毫无保留的接受里察觉出一丝难言的快意。
这一刻,他再也用不着掩饰什么。
次日天还没亮,茅小飞就醒了,连动动手指都酸痛无比。昨晚一通折腾,要不是穆参商伤口有些迸裂,恐怕这会还不能休兵。
茅小飞吃力地坐起来,就着黎明的青光盯着穆参商帅得一塌糊涂的侧脸看了会,他低下头,亲了亲穆参商的鼻梁,强忍着难堪的疲倦和无力感,下床收拾妥当。
洗完脸,第一缕天光射进屋来,茅小飞撇撇嘴,把床帐放下。穿好鞋在屋子里原地走了几步,确定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才悄然开门出去。
☆、九十六
“大哥!”
突如其来一声叫把茅小飞唬得不轻,一巴掌拍向金沈薄薄的肩膀。
“这么早?”茅小飞尽量不向后看。
“嘿嘿。”金沈笑了笑,“你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回房。”
“这不是你的房间吗?”金沈发出老大一声长音,挤眉弄眼佯作恍然大悟道:“对了,瞧我这记性,大哥把房间让给内谁,走走走。”他一臂揽住茅小飞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
“走哪儿去?”茅小飞大不自在地把金沈的手臂拿下去。
“去你房间啊。”金沈眨了眨眼。
茅小飞一脸不乐意。
“那我跟这儿说了啊。”金沈有意无意往那扇门瞟。
茅小飞还真是怕了他,这小子口没遮拦,而且茅小飞不想吵醒穆参商,这才让他推着走了。
回到房里,金沈揉了揉鼻子,不客气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房里这么多尘,大哥你就没跟这儿住过吧?一看就是个久没人住的客房,你看,你看。”
茅小飞被金沈吆喝过去,金沈把他的头稍微按低,指了指楼下。这扇窗户对着的是院落里一处偏僻角落,长满青苔,连根像样的凤尾竹都没栽。
“你说你何必,那间屋子坐南朝北哪儿不好?风水极旺,跟那儿住着哪儿不好?翻得着往狗窝里钻吗?”
茅小飞不耐地回去倒了杯水,边喝边说:“要说什么赶紧说,废什么话。”
“嘿嘿。”金沈也做不来老实憨厚的样,挨过来在桌边坐下,那双明亮柔媚的眼就像生错了地方,要是长在女人脸上,足够勾魂摄魄,长在男人脸上,现出男生女相的阴柔,另外半张脸又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美丑的强烈冲击下,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嘿什么,昨晚没睡好,你没事就出去,我要睡觉。”
“有事有事。”金沈忙端着笑脸凑过来,红润的嘴唇状似干渴地抿起,难以启齿了半天,还是一咬牙说了:“上回咱们在城里头逛,大哥你买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金沈眉毛夹起半天,想起来了,一拍大腿,“沉梦,对了,叫沉梦。那东西还在吗?”
“能不在吗?”当了那么大个冤大头。提起来茅小飞的脸色就不大好了,想起那十两金子,他现在肉还疼,“还没用过,怎么着,你想要啊?”
金沈眨了眨眼,不说想要,意思却很显然。
“没什么用,要来干嘛?”茅小飞没起身去拿。
“你都说没用了,不如给我用。”
“我没用的东西多了去,难不成都得给你?”茅小飞拿眼角夹金沈一眼,眼珠转了转,“这几天你和徐大哥黏得跟双胞胎似的,那是我大哥,就是你大哥的大哥,你对他什么意思我不管,但你要是瞎打什么主意。告诉你,徐大哥为人正派,和你不是一个路子,别惹火了他,没法收场。”
“要不是他那么木头,翻得着跟大哥讨这东西吗?快拿出来。”金沈委屈得直瘪嘴。
“不行,你说清楚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我又打不过他,你怎么不担心他对我干什么?”
茅小飞把金沈从头发到脚底打量了一遍。
“你什么意思呀!我还能欺负他吗?”金沈半张好脸憋得通红。
“没什么意思。”嘴上这么说,茅小飞脸上却写得很清楚,显然是怕金沈把徐柒怎么样。
“我就是,想看看,他心里有没有我。”憋了半天,金沈终于肯说,脸红得像个番茄,抖着手倒水喝,弄得水壶叮叮咚咚响个不停,还洒在了桌上。好不容易喝下去一口凉水,正了正容色,金沈羞臊难当地望定茅小飞,豁出去地说:“我他娘地看上他了,但是……但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我管不了他想什么,告诉你啊,他晚上经常会说梦话。我就想知道他梦里到底是谁!”
半天没见茅小飞说话。
金沈急了:“给不给一句话,不然我跟你买,八两金子。”说着他就要掏钱,掏钱的手被茅小飞按住。
“给你行,不过不是我给你的。”茅小飞扫了金沈一眼,确认他听懂了。
“当然。”金沈这才笑了,他笑起来那柔媚之感扑面,让人憋不住脸红。
“大哥,昨晚上你跟穆参商那小子一块儿睡的吧?”金沈拿了东西,不怀好意地瞥着茅小飞笑。
“关你屁事,滚犊子。”茅小飞没好气道,再次嘱咐他别欺负徐柒那个老实人。
“哪儿能欺负他呢,我宝贝他还来不及,谢了啊。”金沈扬了扬手,心满意足地走出门去。
这事茅小飞也没多想,他自己和穆参商都缠不清楚了,不管别人闲事。弄冷水洗了把脸,茅小飞才清醒过来。
他下边儿疼得厉害,太久没做,感觉没流血也肿了,怎么坐都不舒服,心里屡次三番暗斥穆参商是禽兽。但想想人家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又一想还为他受了伤,再一想昨晚穆参商的表现,恐怕也没自己解决过,穆参商那么古板的人,兴许根本不知道怎么自己解决。
茅小飞又高兴了点儿,但实在难受得坐不住,还是去楼下弄了点热水,偷偷摸摸窝屋里脱了裤子洗干净,憋得脸红脖子粗地把里面东西弄出来,茅小飞恼得不行,一面把下半身擦干,一面管不住思绪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些画面在他脑子里扎根,估计一时半刻抹不去了,穆参商的一切,都让茅小飞不好意思又本能地渴望着。
口干舌燥的茅小飞收拾干净自己,喝了口水,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也到所有人都起来的时候了。
早饭时穆参商没下来,茅小飞给他拣了一盘子上去,刚拐过楼角,就冤家路窄看见童一从对面楼梯上来了。这回茅小飞看也不看他,抢先推门而入,把早饭放在桌上,一盯帐子还没动静,大概昨夜把穆参商累坏了,毕竟还带着伤。茅小飞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也就不忍心现在叫他起来。
屋子里一股欲盖弥彰的淡淡腥膻味儿,茅小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有点做贼心虚。连忙把窗户开了两扇,风吹进来,好像要好点儿。
童一也走了进来。
看他要说话,茅小飞走了过去,握住童一的肩,他手掌用力,估计童一也被握得有点痛。
“别跟我瞎扯,吵了你们将军睡觉,我走了。”茅小飞拍拍他的肩,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童一脸色发青,把早饭放下,抄起茅小飞端来的盘子,就想倒了。
“早饭送去了?”时逸中从隔壁的隔壁出来,恰逢童一捏着个包子泄愤地一通烂嚼,他皱眉,“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那个王八蛋还缠着咱们将军。”童一吃了一个包子不得劲,又抓起一张饼,刚塞进嘴,神色一变,是美食带来的冲击。他好像没给穆参商拿这个,妈的,小王八蛋还挺会讨好人。
“别让少将军听见这话,童一,你能别跟茅小飞斗气吗?”
“时先生说什么,我会跟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斗气?”童一不悦地反问。
他和时逸中多年相交,时逸中对他而言亦师亦友,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对方。
“那你就别给少将军送早饭端洗脚水了,你看不出来,他是专程来找茅小飞的。”
“少将军阅历浅,年纪小,老将军是叫咱们来帮他,这个帮字大有讲究,咱们得有立场和原则,不能败坏穆家的门风。”童一说到这儿,脸色有点发白,似乎吃太多想吐。他厌烦地一皱眉毛,把剩下的吃食全倒了。
“你也知道少将军年纪小,他这个年纪,最是爱同比自己年长的人较劲。他现在心性未定,你越不让他干什么,阻挠他干什么,他就越可能非要干什么。这趟回去,将军府有一桩大喜事要办,也是给老太太冲个喜。”
“这我知道。”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时逸中难得严厉道。
时逸中是个文人,此刻却不怒自威,童一也不敢再嬉皮笑脸,憋着那股不服:“知道了,都听你的。”
时逸中神色缓和下来,拍拍童一的肩:“老将军派你我二人来,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能把事情办砸。万事攻心为上,先观察,再行动。必要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童一发出让人听不太清的一句“嗯”。
上午余青来叫茅小飞去叶锦添那里,他过去以后,发现所有人都被叫了过来。
“有新的安排?”茅小飞一边眉毛扬起。和罗刹族对阵的紧张在两天的松懈里得到缓解,夜月城也在重建,而且他发现,突破了第三重之后,这次战斗很好地让他内力又得到了提升,说话也就有了底气。
“我们打算明天就走。”叶锦添说的走,茅小飞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是要去找玲珑火花了。
“我们可以找桀林人帮忙。”唐妙在修他的弓,稍微流露出一些不满。
“你们可以不去,我和金粟去。”
叶锦添的话刚说出来,就被舒筒断然否决。
“我们是一起来的,不能就让你们两个去。至少我们得和你们一起到山下,看看情况,或许不用大家都上山去。”舒筒半妥协地说。
“你们决定好了,要我怎么配合就说。”荀痴双臂交叉,不怎么放在心上地说。
“金粟。”叶锦添沉声道。
一卷地图在桌上铺开,金粟效率很高,这两天他不是什么都没做。那张地图上已经用笔圈出了危险的地方,另外还有一幅小图,是山上的详细地形,哪里有水,哪里有沼泽都标注得很清楚。
“我们会从东北面较平坦的北坡登山,这座山被称为桃泉山,附近居住的人不多。已经证实玲珑火花不是在火山喷发后才会生长,这种花有较长的生长周期,通常五六年才开花一次,且没有流入上齐、庆细,所以有不少误传。”
没到桀林之前,他们对桀林也有很多荒谬揣测,因此没人对金粟的话表示什么。
“距离上一次这座山喷发才过去了数十年,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不会有什么危险,唯一的危险就是对地形不了解。这份地形图是从桀林人手里重金买来的,卖主是个草药商人。”金粟简单说明了一下要从哪里上去,现在玲珑火花主要生长在西南坡,这座山除了采摘玲珑火花的人经常上去,平时人迹罕至,动物也很多,尤其有攻击性的动物是两种:体型巨大的一种猴子,通体灿金的一种蛇。
“凭它们还伤不了我。”叶锦添完全没把金粟说的放在心上。
听完茅小飞想了想,朝金粟道:“那个南部大王还没走,旭龙城城主也还在,要找当地人很容易,对了,唐妙,你向命师打听过桃泉山的情况了吗?”
忽然被点名的唐妙一脸空白:“?”
“下午你再去找命师打听一下去桃泉山什么天气什么时辰上去最安全,最好能在难民里多找几个有上山经验的人。金粟,你给他一些钱,看能不能雇一个人给你们带路。”
金粟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冷着脸:“茅兄弟是不放心我办事?那你来负责好了。”
茅小飞一阵尴尬,摇头道:“没这个意思,多做点准备,多一分安全。”
舒筒也很是赞同。
叶锦添点点头:“听我心肝宝贝儿的,给唐妙支点钱,对了,明天食宿都在外面,金粟,你办一些上山要带的食物和帐篷,明天一早出发。茅小飞,你留下。”
说完所有人就散了,茅小飞看着他们出去,听见叶锦添说:“去关门。”
关上门,茅小飞回来,坐在那里有点出神。
“手来。”叶锦添例行公事道。
茅小飞知道了,他要探自己功力有没有长进,心不在焉地递过手去。
☆、九十七
室内很静,舒筒呆坐在床,根本没看他俩。
叶锦添起初也没看茅小飞,忽然他眼睛明亮起来,微微眯起眼,同时松开了茅小飞的手。
“不错,算个好苗子,我没看错。”
茅小飞忍不住嗤笑:“嗯,能看得上我,你眼光不错。”
叶锦添没多解释,只是沉默,喝了口茶,看上去总算想好了怎么开口。
“你对金粟有什么看法?”
茅小飞一愕,旋即否认:“没什么看法。”
叶锦添再度眯起眼,这次眼光显得很危险,无形中让茅小飞感觉到压迫,他喘了口气,知道不说点什么叶锦添不会轻易放过,才道:“他是你的得力手下,就算我有什么看法,也没有你看得清楚。”
“说。”叶锦添言简意赅,吐词有力。
“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桀林都是个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陌生之地,做再多准备工作都有必要。你的手下不上心,只有两种可能。”
“什么?”
“你自己知道。”
“我知不知道你能知道?让你说就说。”叶锦添已有些不耐烦。
茅小飞也不再拐弯抹角:“以前金粟为你鞍前马后,做事谨慎,心思缜密,这样的人,我能想到的了解打探一个地方的手段他一定都知道。他没有穷竭所有手段,要么他很有自信,觉得这次你们上山不会有危险,或者说不会有你们两个人联手还对付不了的危险。要么就是,”茅小飞迟疑了片刻,心一横,“要么就是他根本来过这里,对这里已经很熟悉。”
叶锦添的眼眸深不见底,茅小飞最烦他这个样,但他打过交道的居高位者没有一个不这样,想想连枕边人在想什么,他经常都没法判断,眉头才舒展开。茅小飞也比任何一个时刻都看得更明白,他已经把这伙人当成过命的同伴,不想大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危险的细节。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流血。
“那你觉得,他想干什么?”叶锦添的语气似乎已经相信了茅小飞的判断。
这倒有点出乎茅小飞的意料,起码金粟跟着叶锦添干了那么多年,这个时候,他居然会相信自己,茅小飞本来还想来个人反驳他的多疑。
“我不知道。”想了半天,茅小飞还是只能摇头,“你们青龙帮的事我不清楚,金粟是你的手下,就算他想干什么,也会冲着青龙帮的人,这是你应该费心的问题。”
“我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浪费精神。”
“那你就不会把我留下来。”和叶锦添争辩没什么意思,茅小飞挠了挠头,“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叶锦添起身,另外取出一本不厚的册子,交给茅小飞。
“看不懂来问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茅小飞就知道自己该出去了。
茅小飞一回屋,就迫不及待翻开叶锦添交给他的东西,果然是一本武功秘籍。看来叶锦添觉得他已经可以学点别的,这种放养状态也没什么不好,叶锦添脾性难以捉摸,光想一下他手把手指导自己,茅小飞就不寒而栗。
一整个下午茅小飞都待在屋里看叶锦添给他的书,奇怪的是,这本书和他修习的内功没一点关系,讲的是刀法,招式诡奇,茅小飞这种没什么经验的人都看得有点咋舌,那些招式在他的脑子里连成一个个画面,有许多姿势很难办到,至少他现在这下盘完全做不到,不用出招自己就得摔地上。
于是只粗粗看过,想找个时间和徐柒探讨探讨,虽然说武林中人忌讳别人偷习自家功夫,可这些招式茅小飞从来没见叶锦添用过,说不定本来这本书就是偷别家的,他还得问问徐柒。
一本册子翻到底,天已经黑了,茅小飞整个屁股都坐得麻了,一动脖子一声轻响。他握住脖子揉了揉,起来出去吃饭。
推门就发现对面有人在看他。
暮色已然四起,空气里弥漫着晚饭的香气,对面阑干后却站着个人。
薄薄一层青色使穆参商的脸色愈发苍白,茅小飞心里一跳,一口气有点上不来,张开嘴大大喘了口气,也定了定神,大步走过去。
这段路不长,茅小飞忍着不去看穆参商。
直至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急吼吼地责怪道:“你怎么起来了?”
穆参商也不说话,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大氅半是寒意半是穆参商身上温暖的气息。
“我不要。”
在茅小飞的坚决反抗下,穆参商还是执拗地给他系上大氅,才试探地握住茅小飞的手,见他没反抗,脸比先前红日西沉时的暮光更红,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得意的笑。
“躺久了,我饿了。”穆参商嗓音低沉,听来十分暧昧。
“饿了……饿了就吃呗。”陡然反应过来的茅小飞看穆参商沉沉的眼瞳里那股骇人的饿光,叫道:“走走走,下去吃饭,你不用在房里吃吗?我又不是不给你送,你是怕我吃了就忘了给你送吗?”
“你一天没来找我。”极其寻常的一句话,穆参商连表情都没变过,茅小飞却心虚地察觉出了一丝委屈,只好带孩子似的拎着穆参商下楼吃饭。
一顿晚饭吃得茅小飞坐也坐不住,穆参商胃口很好,还给茅小飞夹了不少菜,每当茅小飞想放下筷子,听见穆参商有意无意虚弱的咳嗽,又只好认命地举起筷子。
吃完了两人在院子里散步,穆参商的手始终没撒开过。
“那个……”茅小飞异常难以启齿,兼有一丝尴尬。
穆参商看他的时候,他更尴尬了,甚至觉得有点站不稳,屁股也有点疼痛。
这是心病,茅小飞也知道,但管天管地,谁还能管得住自己心里怎么想?
“你松手。”
穆参商听话极了,茅小飞一得自由,反倒不知道怎么好了。
都没说话,在花园里绕着圈走。前院的难民已经疏散,偌大的官邸中,原本屯扎的士兵战死多半,旭龙城来的也安顿出去了,寂静之中,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就在茅小飞犹豫要不要告诉穆参商,明天他们要上山去的时候,忽然,穆参商又握上了他的手。
“你烦不烦……”话音未落,茅小飞一愣。他被穆参商拉起来摊开的手掌里现在搁了一块玉佩,颜色很沉很润,是一只老虎,质朴简单,但他知道穆参商拿出来的东西,必然是好货。
“这是我的。”穆参商把另一枚也拿给茅小飞看。
另外一枚是龙的造型,穆参商手指勾着绳,把玉佩挂在了腰间。
茅小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干嘛?我又不缺钱。”
穆参商恶意地笑了:“要是你敢把它卖了,我就让人拿金子打一条锁链。”
“干什么用?”茅小飞一时有点没转过来。
穆参商紧挨到他耳畔,沉声道:“还要打一张黄金床,用银子做雕花,然后用锁链……”他语速缓了缓,意味深长地从上而下看着茅小飞。
在那样的目光里,茅小飞简直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又有点兴奋:“用锁链干嘛……”
“把你锁在金山银山上啊,钱你不喜欢?”穆参商忽然抬起头,拉开距离,舌尖轻舔上牙。
茅小飞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小飞哥,你是不是在想,被我锁在床上的情形?”
茅小飞脸腾地一红,头摇得像拨浪鼓,骂道:“胡说八道!”
“你脸红了。”
“……”
“别回去,今天晚上还是跟我睡吧。”
“睡个头,不睡,我还有事。”茅小飞腿都有点软了,这穆参商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人学坏了,学会金沈那套,给人下蛊施媚术那种。
“那好吧。”穆参商不再纠缠,又咳嗽了几声,一声一声跟拉风箱似的。
茅小飞焦躁地一跺脚。
穆参商拳头抵在嘴边,倒像是他刻意压抑着不肯咳出声来。
“好吧,跟你睡。”
“小飞哥。”穆参商说着就把手放到茅小飞的腰上,茅小飞身体僵了一下,还是由他去了。
反正睡也睡了不是一回两回,还矫情个屁。茅小飞一脸豁出去了,不过还是警告身边人一般压低嗓音:“只睡觉啊,不许动手动脚。”
“嗯。”穆参商手顺着茅小飞的腰下滑,在他屁股上不着痕迹飞快拍了一下。
茅小飞惊得差点直接跳起来,慌张地东张西望,没看见有人跟他们一样出来闲溜达,最近的放哨兵也在数十米开外。亏得这间宅子宽敞。看来当官的住这么大屋是有讲究。
“还疼不疼?”
潮湿的呼吸带起茅小飞脸红脖子粗,装傻地哼哼两声没说话。
“我那里有药。”穆参商低声说。
茅小飞斜他一眼:“想得真周到啊,没少用吧?”
“在花江城买的,我看见你也买东西了。”
“偷窥成瘾。”茅小飞没好脸色地说。
“反正是看我的人。”
“我脸上又没刺字。”茅小飞心里甜滋滋的,嘴上不承认。
“你收了我的玉佩,就算定了情的。”穆参商慌张道,“不会不认账吧?”
“我不认账的时候多了去。”茅小飞把头一扭,特意走到前面去,以免被人看见他们两个一起进的楼里。
晚上童一又来送药,盯着穆参商喝完药,这次看见茅小飞没说什么难听的。把人送出门,一只有力的手就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茅小飞的腰,两人都有些情动,没片刻就亲得难舍难分往床上缠着蹒跚而去,什么时候踩了对方的袍子也不知道。
茅小飞暴躁地想,反正是要脱的。
原先穆参商是生涩至极,现在也慢慢琢磨出了味道,吻技突飞猛进,光是接吻就让茅小飞浑身热血沸腾,急着去扯穆参商的袍子。
穆参商也好不到哪儿去,宽衣解带的活儿他比茅小飞灵巧,立刻就把茅小飞的衣袍扒拉开,露出白皙的肩膀。
敲门声骤然响起。
两人皆一愣,茅小飞要起身,被穆参商拉拽住了手,一时间也起不来。穆参商扬声向外问:“谁?”
“我,唐妙,找茅小飞。他在你这里吗?刚才有人看见你们一块进去了。”唐妙站在外面推了推门,门没锁,他嘀咕道:“门没锁,我进来了啊。”
急促一声暴吼:“站着!等一下!没叫你你就进来有没有礼貌啊?”
屋内,茅小飞边吼边跳着脚下床系袍子,左脚右脚乱穿一气。
片刻后,唐妙看了一眼脸色潮红脖堵在门口的茅小飞,想进门,他往左,茅小飞往左,他往右,茅小飞也往右。
唐妙给搞得一脸莫名其妙。
茅小飞深深喘了口气,才缓过神,笑着请唐妙进去:“找我什么事?”
唐妙盯他一眼:“不是你叫我去打听事儿顺便找两个当地人带路吗?”
“带什么路?”穆参商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茅小飞使劲给唐妙使眼色,想让唐妙提出去别处说。
“你让开啊,你不让我怎么进去?”唐妙走进去,好心给茅小飞提了个醒,“你眼睛不舒服?我看脸也很红,可能是伤风,待会吃点药踏踏实实睡一觉,明天指不定还会遇上什么事呢。”
“……”茅小飞彻底绝望了,都不敢转过脸去看穆参商的脸,手指把刚才穆参商才亲手给他挂上的虎佩搓得发烫。
☆、九十八
“已经打听好了,情况和青龙帮的人说的差不多,应该不会有危险。上山采摘玲珑火花的大多都是普通人,稍微有点功夫的人要讨口饭吃还不容易,他们不干这个。”唐妙坐下来,往四周看了看,和穆参商四目相接也没打招呼,只是问有没有水。
茅小飞倒了杯水给他,问:“找到带路的人了吗?”
“还没有。”唐妙喝了口水,眼神有点讷讷,看上去很困,“我托了个命师去找,幸存的桀林人不多,这座城不小,要找人没有那么快,与其我去找,不如打发个熟悉的人去。”
茅小飞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到。”
唐妙耸耸肩,一仰脖子,把水喝干了。
“还要吗?”茅小飞问。
“嗯,再来点。”唐妙转而看了一眼穆参商,“他是你朋友?”
“这是穆参商。”茅小飞简单介绍了一下,穆参商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后面就没说什么。让唐妙喝完水,就把人打发了,唐妙走得很急,显然也有别的安排,毕竟才入夜,离睡觉还有好些时候。
关了门回来,穆参商盘腿坐在床上,沉着脸不说话。
茅小飞洗了把脸,一边想怎么告诉穆参商明天要去山里的事,早知道刚才在楼下就轻描淡写地说了,现在被别人捅出来,颇有点欲盖弥彰。
“困不困?”茅小飞拖了上衣擦身,没回头就问。
“你们明天要去哪?”
没想到穆参商说话全然不拐弯抹角,唐妙在的时候他就想问,憋到现在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毛巾在茅小飞上臂上停顿了一下,又自如地擦干净手臂上的水,帕子浸在水里,提起来,拧干。
“去附近山上。”
“去干什么?”穆参商接着又问。
茅小飞蹬掉鞋,往床上一躺,侧着头,明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穆参商,“这一路我都在想,叶霸江让叶锦添找玲珑火花,不会是无的放矢,后来也证实了,玲珑火花本身就是玲珑火花的解药,只是使人中毒靠气味,解毒却要把它吃下去。叶锦添把舒筒抓在身边也不过才两个月,他爹要的礼单到他手里是一个月前,也就是说,舒筒刚和叶锦添遇上,他爹几乎同时就得到了消息。明天我们去山里,就是为了找玲珑火花,找到以后,立刻按照叶霸江的要求,送回青龙帮在上齐的总部。基本上就没我什么事儿了,解了毒,我就跟你回庆细。”最后一句茅小飞说得坚定中暗含了一丝迟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上山有危险?”
“你刚才不是听见唐妙带来的消息了吗?不会有危险,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能上山采摘这种花,何况我们都有武功傍身。而且我们不上去。”
“不上去?”
“对,只有叶锦添和金粟上去,他们俩武功很高,江湖经验丰富,人少不用彼此拖累,反而要快些。”茅小飞眼神有些闪烁。
穆参商摸了摸他的眼角,“那你为什么犹豫?你在担心什么?”
茅小飞失笑了一下。
面前这是什么人?穆参商审过的俘虏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茅小飞本来也不太会掩藏心事。既然都被看穿了,茅小飞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你不知道哪里不对?”
“嗯,不知道。我让唐妙去探听,就是想知道金粟白天带回来的信息对不对,如果不对,立刻就能发现。不过我没发现什么异常,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这一路死了很多人,现在只剩了我们九个。你可以放心,我不上山。”茅小飞道。
“有一个人,让你觉得可疑是吗?金粟?”穆参商迅速根据茅小飞才说的话判断出来。
“是,不过也可能是我的成见。”茅小飞觉得冷,把整个身体往被子里缩,就露出一个脑袋。
“明天我跟你们去。”
果然听见穆参商这么说,茅小飞无奈笑了一下:“你不能去。”
穆参商刚要说什么,茅小飞在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用诚恳的目光注视他。忍不住暗叹,这人真是太好看了啊,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被他撞上了,他怎么现在这么迷恋男色。茅小飞不想克制自己,很轻地亲了一下穆参商,旋即垂下眼睑,语气淡淡的,手却握紧穆参商的手:“我们就到山脚下,不上去,你去了也没用。”
“那我也只到山脚下。”
“你现在最好不要出门,我已经问过大夫了,最好是静养。等办完这件事,很快我们要回去,到时候你不能上路,我会再把你留在这里。”茅小飞的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穆参商却知道他会言出必行。
虽然穆参商很不情愿,最后也只好妥协,茅小飞抱着他的脑袋亲了好久,才让他脸色稍微好一点,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穆参商还从来没有这么沉溺于一件事,他喜欢跟茅小飞接吻,不管那是一张柔软湿润的嘴唇,还是干燥出血的,他都喜欢得不行,接吻就像喝醉酒一样让人浑身惬意,他也喜欢看茅小飞沉醉的表情,只有这样的时刻,穆参商才觉得不会随时被茅小飞抛下。
不过茅小飞还是没让穆参商给他上药,不胜其烦地把药膏带回自己房间,趁别人还没起来他就回房了,自己上了点药,尴尬得不行。
天亮以后,唐妙找到命师找来个带路人,是个四十多岁、身材消瘦的男人,眼睛很小,但足可称精光四射。衣着有些穷酸,从金粟手里接过一块金子时,高兴得快手舞足蹈起来了。
“他会说我们的话吗?”茅小飞朝唐妙说,示意他问问命师。
“我会,我会,说得不好。”男人点头哈腰一脸谦逊。
“你叫什么?”荀痴问,顺带用审视的目光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那人也不以为冒犯,嘿嘿笑道:“叫我牛二就行。”
“这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很长,大人们就这么称呼他行了。”命师一脸严肃转过去对男人叮嘱:“好好带路,活干得好,回来城主大人也会赏你。”
那牛二来的时候就知道是个肥差,但才经了这么大的事,再肥的差也没法让人高兴起来。这趟不一样,他上山下山好多回,可说完全不是什么有挑战的事,又一见面就见到了油花,精气神顿时都上来了,整个人红光换发,接二连三跟命师保证会好好效力。
司寇祥兵身边的随侍亲自送他们离开,茅小飞骑在马上,看见楼上窗户边站着的穆参商,对他挥了挥手。
穆参商屋子里,童一和时逸中都在。
“少将军考虑得如何?此事须得您亲自拿主意。”
穆参商在窗边兀自站了一会,直到已经看不见那队人马。xvna。
“要是您有什么顾虑,大可直言相告,我们都是您的手下,不会不服从命令。”童一大咧咧地嚷嚷。
时逸中阻止地按了一下他的手,把安静思考的时间留给穆参商。
良久,穆参商转过身来,谁也没看,向外走去。
童一脸上一喜,接连拍了三下时逸中的手背,嘿嘿笑着凑上前去,时逸中也紧跟上去,门外候着的四个武功高强一身黑衣的手下紧随其后,时刻准备着保护穆参商。
“还有多远啊?到底哪座山才是。”金沈一路走一路抱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半边身子几乎都挂在徐柒身上,把徐柒也扯得歪歪倒倒。
出城后近百里的坦途已过,后面的路都得一步步走上去。
“桃泉山是这片群山里的一座,光靠地图不好找,有我老牛就不一样啦。”一开始牛二还很紧张,话也不敢说,听着金沈抱怨了一路,别人也都没说什么,才越来越多话,现在已经自顾自和他们聊上了。
“牛二,还有多远?”这话是叶锦添问的。
牛二也知道那是头儿,态度放得很恭敬:“没多远了。”
“没多远是多远,说清楚一些。”金粟冷道。
“就在前面,拐个弯儿就是,这里看不见。”牛二答道。
金沈已经一下子跳到徐柒的背上,撒娇地贴着他的耳廓,声音不低地说:“走不动了,你背我。”
徐柒看了茅小飞一眼。
不管茅小飞什么事,他扭过脸没去看,不打算掺和。茅小飞在盯着金粟,一路都没放松,到现在也没看见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一路走来大家都有点累,不过比起想象中的危险,这一路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绕过眼前最后一座山,果然看到一座矮了一头的山,山势也不算陡峭。
叶锦添把舒筒交给茅小飞,也背了个包袱,他和金粟两个都带了地图,绳索,钩爪,外伤用的药粉,几张饼。
不过天色已经快黑了,他们早上出发,走到这里,已经是傍晚。
“今天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上山。”就在叶锦添和金粟已经准备好出发的时候,茅小飞还是没憋住说了出来。
牛二也说天太晚,再过不久天黑以后,山上会很危险。
“我来过三次,都是夜里出发,赶一晚上的路,到这里正是天亮,趁太阳才出来就登山,不到中午就能到山顶。运气好的话,等不到攀上山顶,就能找到花了。”
叶锦添不以为然:“能有什么危险?就算天完全黑了,我和金粟也能夜视二十米,何况还有耳朵、鼻子,野兽只要出现,我们就能察觉。”
“野兽会发出声音,沼泽不会,要是山上有坑洞,也不会有动静。”
“挖坑不填的人多了,你们不急着下山,我还急着回去向姬先生回话。”唐妙还想说句别耽误事,又怕叶锦添发作,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美人儿,别弄个大花脸,不好看的!”荀痴嬉笑道。
叶锦添不太高兴,谁的意见他都可以不听,对抱着他腿的舒筒却冷不下脸,只好答应。
赶了一天路,所有人都累了,睡得很早。帐篷结实,山里风也不算大,这一觉都睡得挺好,一早起来,众人都精神饱满地坐在那儿吃饼。
“我的包袱怎么不在了?”叶锦添郁闷道,睡一觉起来他的包袱就找不到了,里面还有干粮,他可以不吃,不能不给舒筒吃早饭。
金粟递来两张饼。
叶锦添将就着吃了,所有人都吃的饼,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上山之前,他的包袱又找到了,就在他的帐篷边角压着,居然扎帐篷的时候他没发现。天色还早,山中刚起雾,叶锦添和金粟就不再耽搁,带着各自的包袱往山上去了。
茅小飞他们则守在山下,约好等到日暮,如果傍晚还没有人下山,他们就上山找人。
“不会耽搁到晚上啦,你们放心好啦。”本来茅小飞他们没想让牛二也跟着上山,但这个当地人很热情,说收了他们的钱,不办好事心里过意不去,再三拍着胸脯保证,不让他去也不好。
看着三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舒筒没什么精神地靠在茅小飞腿上,他闭起了眼睛,好像在睡觉。
茅小飞睡不着,把叶锦添给他的武功秘籍拿出来看,本来要问徐柒,看舒筒睡着了,就打算改日再问,只是默默地翻动书页。
荀痴骑着胖郎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说要找一样胖郎神爱吃的东西,唐妙打主意要和荀痴学驯兽,也跟着去了。
☆、九十九
太阳出来以后,大地被烘烤出暖意,山林馥郁中夹杂着苦涩的野味散发出来。
从早上等到中午,茅小飞一直在看那本刀谱,接近中午时,舒筒揉着眼爬了起来,整个人愣愣望着山顶发呆。
“他们两个本领高强,不会有事。”茅小飞捏了捏他的肩表示安抚,端起书找到徐柒。
徐柒正在打坐。
茅小飞走近过去的同时,他就睁开了眼。
“徐大哥,你帮我看看,这上面的招式,你熟不熟?”
旁边金沈在睡觉,头顶触着徐柒的大腿。
徐柒把刀谱接过去,仔细翻阅了一会,眉头微微蹙起,过了好一会,才肯定地摇头:“我没有见过,不过这里面的招法颇有精妙之处,你从哪里得来的?”他又看了看封皮,封皮上也没有这套刀法的名字,像个笨拙学生的手记。里面内容却写得很规整,又像特意记录下来供后人弟子传阅。
“叶锦添给我的,让我看看,不过他从来不管我练武,很少亲自指教,可能是让我跟着书上学。”茅小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天分有限,光看这个太难了,很多动作我试了,根本做不出来。”茅小飞翻开其中一页,当中图画上的人身体向后平直伸出,头几乎顶着地,茅小飞为难道:“这个,我就做不到,腰都快断了。”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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