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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6节

    “不在。”毫无掩饰的回答。

    “你骗我。”事前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慕容菲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我是见公主最近茶饭不思,才想到带你出来散心并没恶意。”欧阳歌推着慕容菲缓缓的在平坦的大理石地板上前行,会凝轮椅上的慕容菲不安,相反即使欧阳亭推着她走在崎岖的小道上都会令她感觉到安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急,等公主看完这套戏就会明白了。”说完后台走出来一群戏子。

    整场戏讲述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抢占民女,事后诞下一位女婴,民女在勾心斗角的深宫中很快就死去,女婴也交给了皇后抚养。随着女婴渐渐长大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惹来了不少狂蜂浪蝶包括获得王爷的孙子的倾慕,两人可谓青梅竹马感情相当的好,本以为落魄公主能改变厄运,结果一天夜里皇后将她打成残废,交好的王爷孙子也背弃她,直到最后郁郁寡汉死在深宫之中。

    这所有一切触目惊心勾起慕容菲痛苦的回忆,自从嫁到丞相府欧阳亭就像一幅创伤药慢慢的帮着伤口愈合,没想到欧阳歌狠心的撕下结痂,这种痛苦比当初新伤来的更痛。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件事背后涉及了皇后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慕容菲觉的奇怪更多的是害怕。

    “这个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你还想不想报仇,如果想我可以帮你。”

    “你有什么目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慕容菲知道来者不善,只是想不明白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只要你还想报仇。”见慕容菲还在犹豫欧阳歌接着说,“你不用急着答复,等想好了在告诉我。”

    “不用考虑,势要让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刚才的一丝犹豫是有一个人牵绊着她,左右了她的抉择。但这段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恨是如何也无法融化,尚且还有一口气都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她生长的皇宫简直是人间地狱,,总看她不顺眼的皇后南宫雪无时无刻的刁难她,大冷的雨雪天让她赤脚到梅花园采集花瓣上的雪水,酷热艳艳的夏季让她顶着烈日打扫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大院,雷雨交加的天气会被扛上房顶修葺,每个晚上一躺下都会害怕天何时会亮。

    上带来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心灵的创伤,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南宫翎燃起她生存的希望,在宫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交谈,没有朋友的她意外解释了经常进宫的南宫翎。

    知道慕容菲环境并不好,南宫翎会经常带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进宫,陪她聊天陪她玩,不知不觉两人都快要成年。长大的慕容菲摆脱稚幼蜕变成耀眼的蝴蝶,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城中名门贵胄,可惜她心里面一早装着一个人。

    “菲儿,给我吧。”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南宫翎和往日一样来到了燕文殿,美其名目是探望姑母南宫雪,偷偷的来到慕容菲的闺房,一手将人抱进怀里任对方如何挣扎就是不肯放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求皇上求婚让他将你赐给我。”

    ☆、第三十七画

    “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给你幸福。”情绪开始焦躁的南宫翎按耐不住一手将慕容菲揽在怀里,享受对方柔软的躯体在怀里挣扎的快感,“菲儿…菲儿…我真的受不了。”

    完全丧失理智的南宫翎将娇弱的慕容菲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过去,被腾空抱起来的慕容菲害怕的紧紧的捉着他衣领问,“如果有一天要你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与我一道远走高飞你愿意吗?”

    “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尤物就在眼皮底下头脑里装满都是如何将这份美食吃掉,还那有空间思考她的问题,免得她挣扎就算说让他去死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刚将人放下就迫不及待的去脱衣服,发现纽扣跟他作对就是解不开,一怒之下直接将所有的衣服撕烂,没有一丝遮蔽的慕容菲可谓冰肌玉骨清丽脱俗如出水芙蓉,更激让南宫翎兽性,将人整个压在身下强而有力的双手紧摁着对方挣扎的手,可能因为太用力很快手腕就出现一圈淤痕,上衣都来不及卸下就迫不及待的脱了裤子,毫不犹如闯进慕容菲并没有任何准备好的禁区。

    体下撕裂的痛还是让慕容菲忍不住哼了出来,一身冷汗也快将被单浸湿。但比起这些年来地狱般的生活又算不了什么,她并不爱此时此刻正在她身上不停涌动的男人,但只要能逃离这里她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身体和感情。以后人生还很漫长她愿意尝试爱上这个男人。

    看着最后累到在身边的南宫翎,慕容菲狼狈的围着带血的被单忍着痛从新找到完好的衣服从新穿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体很脏和恶心,根本无法在靠近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两个月过去了并没有等到南宫翎的承诺,只听说他将出任凤凰军统领即日赶赴任地,才知道自己被华丽的欺骗了,这次押注让她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祸不单行一个如往日平静的夜晚却被皇后南宫雪强行拖了出去痛打,最后失去的行动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本来就是一个无害的人,当初唯一的愿望是能过上简单自由的生活,被人一步步的逼上绝路,她暗地里发誓会让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她并不信任欧阳歌但只要能报仇,无论是任何条件她都愿意,即使让她去死。

    “凝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几日来在音凝的悉心照顾下欧阳亭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但还是不能走太远这会令她吃不消。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原来当日音凝向欧阳亭表白并没有成功将那座古老石山被劈开,但她不会轻易放弃,毕竟十年的感情和精神寄托怎可以说倒就能倒。

    “如果凝姐姐不嫌弃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想到音凝举目无亲孤身一人欧阳亭就很不放心,希望能近距离的照顾到她。

    “我不去。”

    “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回‘花满楼’吗?”

    “‘花满楼’那里我是不会回去,但也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其实音凝并不想逼得欧阳亭太近,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她希望有一天欧阳亭能敞开心扉因为爱才想跟她在一起。她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子。

    看到欧阳亭充满担忧的眼神,本来多少有点失落的心情有所好转继续说,“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钱,在城中一早置了一所院子。暂时会住在哪里,亭有时间就抽空过来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道改变不了音凝的决定欧阳亭也不再勉强,便亲自送音凝到她的小院安置好才坐着马车赶回丞相府。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瑶笛看到她们家风度翩翩的公子回来兴奋不已,围上去嘘寒问暖。

    “少爷刚回来应该很累,还是先回房休息。”还是瑶琴体贴发现欧阳亭笑着的脸上不尽的疲态。果然颠簸了一日身体有点吃不消,回到房间躺下就睡着了。

    听到欧阳亭回来的消息在书房的慕容菲也赶了过来,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实在安静的躺在床上心里觉得特别踏实,慢慢靠近发现对方依旧俊朗的脸却特显苍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吧。

    呆呆的守候在她身旁安静的看着熟睡的她,丫鬟几次进来通报饭菜已经从新热好,慕容菲都会说,“让驸马在多睡一会。”

    夜幕降临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上的慕容菲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那个曾经为她差点失去生命的人身旁,等着她醒过来。

    “公主。”醒来的欧阳亭第一眼看到日思夜想的慕容菲,觉得这些天来的伤痛和委屈通通烟消云散,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牵挂着慕容菲过得好不好,担心她没吃好,因为她就是一个不懂得爱惜身体的人。

    “你醒了,伤还没好吧,现在还很疼吗?”

    “不疼了。”本来还想要说看到公主就不疼了,但好像有点太轻挑怕吓着对方也就只要咽回去,其实就是一个爱耍嘴皮的人,面对慕容菲的时候就要克制,不想让她害怕走的更远。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一天都没进食身体怎么会好的快。”

    “是,公主。”成亲这么久一直相敬如宾,从来不敢直呼其名。

    “驸马。”慕容菲犹豫了一会。

    “什么事?”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那以后就不要叫我公主了。”

    “那叫什么?”

    “你喜欢吧。”

    “娘…子?夫…人?还是菲儿。”欧阳亭也满心欢喜的看着慕容菲,以前的她都会将心紧闭起来,从不太允许让别人靠近,所以不能太随意的待之,即使很像拉近彼此的关系,便小心翼翼的问怕一不小心又将人推远。

    “随驸马喜欢吧。”已经忘记有多久没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此时此刻这般情况下听到是痛更多的是开心,“但妾身比驸马年纪大,称菲儿于礼不合。”

    “那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就称夫人,私下就叫菲儿好不好?”有点撒娇的成分毕竟是女儿家。

    吃过晚饭欧阳亭习惯的推着慕容菲在花园走走,不想让她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个夜晚天空特别晴朗,星星都约在一起出来,但弱小的光芒注定只为皓月做的陪衬。

    “驸马。”慕容菲听到后面的人回应又叫了一声,“驸马?”

    “菲儿在叫谁?这里只有相公或亭,不信你试试看这样叫有没有人应。”多少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本来就是一个调皮的人,忍不住又在那里贫嘴。

    “亭。”相公是如何叫不出口,慕容菲还是无法从当年那场阴影中逃离。

    “在,菲儿有什么吩咐?”

    “记得那天你替我挡了一刀,为什么最后会说‘对不起’?”记起当日欧阳亭被黑衣人刺伤后,晕过去前嘴里喃喃几句都是‘对不起’,怎么也想不明白替她挡了刀的人嘴上还不停说这句话。

    “因为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替她好好保护你,但是食言了所以觉得对不起。”

    “那人是?”听到欧阳亭这么说慕容菲觉得很惊讶,想不出还会有谁这样关心她。

    “与你有着无法割舍血缘关系的人,一个把你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人。”欧阳亭说的正是当日在陵园里参拜的慕容菲之母徐姬。

    “你无须觉得对不起,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无论是谁捡到我这样的包袱都会想丢掉吧。”

    “菲儿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一定会尽全力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即便是挂名的夫人,欧阳亭看到连缚鸡之力都没有的慕容菲就怜惜,就想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这女子,无论以前她的人生多么坎坷,都希望日后能平坦顺畅。

    “责任,多么沉重的两个字,奈何说出来就变得如此轻巧。”想起当年南宫翎也曾说过这两个字,在她记忆力这两个字剩下苍白与无力。

    看到慕容菲聊到这话题就像变成一只刺猬,碰那里都是刺便并不打算在聊下去,免得她不舒服便也转移话题说,“工匠来报新的驸马府已经落成,我们随时可以搬过去。”

    “嗯,其实住那里都一样。”如果换在三年前她可能会很高兴,一直希望拥有家的她自从梦破碎后,就没有了家的概念,无论哪里都一样。

    “羽梦,怎样你才肯嫁给太子?”南宫翔作为南宫家代表跟妹妹谈判,看来这场联姻势在必行。

    “嫁给他也可以,一年后我要与南宫家脱离关系,日后有关我的事都不允许干预。”

    “南宫羽梦你疯了,郡主这么尊贵的身份都不要。”坐在一边的南宫翎听不下去,怎么有这般失常的妹妹,“要是给爷爷听到,非气死他不可。”

    “条件我开出来了,如果答应我就嫁不然拉到。”南宫羽梦并没打算跟他们纠缠下去。

    □控了一辈子的南宫羽梦知道一生都逃不出这命运,既然是嫁给太子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都想赌一回。并不是所有人都稀罕这与生俱来的地位,南宫羽梦就是其中一个,她最渴望的是自由。

    ☆、第三十八画

    伤势还没有痊愈走了一会就开始觉得体力有点不支,便推着慕容菲到庭院中间的凉亭下坐下。

    慕容菲发现欧阳亭脸色苍白带着喘气担忧的说,“都伤成这样还逞强出来,快让琴儿扶你回房歇息吧。”虽然有点责备的语气,也不过是气对方不爱惜身体,其实慕容菲知道欧阳亭坚持出来只为了陪她多走走。

    “没事,让我送你回去吧。”对慕容菲的事向来特别上心,情非得已都不会假手于人。

    等欧阳亭吃力的将人抱上床,站直那一刻突然眼前一黑,两腿发软无力的跌落在床上,所幸背靠床边的围栏免得跌落在地上,小息了一会后才慢慢恢复精神,刚睁开眼睛就见慕容菲急切的问,“怎会突然晕倒?是受伤的后遗症吗?严重不严重?大夫都怎么说?”

    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无微不至的人,在关键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无能为力的心情已经让她很难受,无力的问候更无法减轻内心的担忧与害怕。

    发现了慕容菲的不安,欧阳亭缓缓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微笑道,“我没事,不用太担心。”

    “还说没事手怎会这么冷?”原来刚才晕倒前就出了一身冷汗带走了不少的体温,此时此刻的慕容菲虽说还是很担心,但被握着的手能感觉到对方真实的存在心里也觉得踏实。

    “不是我的手冰,是菲儿的的手暖。”欧阳亭站起来扶慕容菲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开玩笑说,“早点歇息,这些天都瘦了,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完也匆匆离开,怕在不走一会坚持不住又晕倒就不好了,她并不希望慕容菲为她担心。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离开,几度想开口挽留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并不是害怕与她同床共枕,而是怕那人会在心里安营扎寨,她不敢,受伤在严重始终会愈合,但受伤的若是心那就无法医治,伤痕累累的她不敢在踏出这一步,因为太害怕了。

    “少主,请让属下替你把把脉。”刚回到房中就跌落在椅子上,一直藏身在房顶的死医官与兽一起出现在房中,自从欧阳亭受伤死医官就寸步不离。

    “少主怎样?”兽迫切的问。

    “本来就是早产儿身体比不上一般人,加上这次同一个伤口两度重创,失血过多造血功能又慢,身体恢复也随之慢,刚才出现冒冷汗和晕厥都是受伤后遗症,目前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体,切记不能太操劳更不能在受伤,不然…”并没有说下去,证明事情严重性。

    “医官也难得出来一趟,如若有空也替菲儿诊治,看有是否有机会把腿给治好。”到了现在欧阳亭依旧关注着慕容菲。

    “属下遵命。”

    “兽,查到黑衣人的下落吗?”

    “属下失职,暂时还没消息。”

    “他们行事如此谨慎而且还胆敢在皇宫行刺想必有备而来,你查不到也不为过。”嘴里是这么说还是希望能快点找到线索,证实三年前欧阳志的失踪是否与黑衣人有关。

    后宫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在为太子大婚做准备,看来南宫羽梦在这一役中赢得胜利,南宫弈昙答应她一年后还她自由,日后无论生死各不相干,很难想象一位郡主为何做出如此决定。

    准新娘的南宫羽梦却不见得有多重视这场婚事,偷偷溜了出来想起在丞相府的日子曾听丫鬟说欧阳亭特爱到京都小巷中寻觅美食,便也不知觉的走了进去,发现原来小巷真别有洞天。

    并不意外的碰到嘴馋的不得了的欧阳亭,走了过去坐下指着她的碗说,“老板,和她一样来一碗。”

    “想不到郡主也喜欢到这些不起眼的地方吃东西。”欧阳亭嘴里嚼着东西,看到南宫羽梦有点好奇但并不能妨碍她继续吃东西。

    “不是说你领旨到下面考察民情,怎么还会赖在这里,信不信本郡主参你玩忽职守。”说着刚叫的东西也上桌,碗里装满胖嘟嘟的水饺。

    “老板,你是不是忒偏心,她的怎么就这么大碗。”欧阳亭嘟起嘴不服气的继续说,“好歹我也光顾了这么久,都没这个待遇。”

    “人家姑娘家头一次来当然要关照,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要斤斤计较。”听到老板这么说实在太委屈,本来就不是大老爷们。

    “啊。”饺子才刚咬开一口,就突然听到身边的欧阳亭尖叫一声,吓得筷子上那半个饺子跌落到地上,又听到欧阳亭心疼的说,“是我最爱吃的‘聚红颜’。”

    “你一惊一乍吓死人了,什么‘聚红颜’不就是一个咸蛋。”南宫羽梦一脸鄙视的样子,心里窃喜。

    “说来也特奇怪,欧阳公子对我们这个咸蛋饺子是情有独钟,还专门替它们取了个名字叫‘聚红颜’,就是因为它们颜色通红得名。”路过的小二难得看到漂亮的姑娘关顾,把握每一个搭讪的机会,“最奇怪的是每次欧阳公子来都吃不着。”

    “你们的饺子不是同一样的陷吗?就算不一样也可以特别吩咐人做,为什么会吃不着。”

    “姑娘头一回来吧,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就是这道‘七荤八素’,师傅将不同陷的饺子包好下锅,捞上来是什么就上什么没有特定,而且我们这里的规矩从来不该,不会做客人指定的轿子。”

    “哦,原来是这样。”看到欧阳亭还一脸不舍的望着地上的饺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是一个色胚,替饺子取个名字都叫‘聚红颜’。”

    “不吃了。”欧阳亭放下银子就要离开。

    “为什么?”

    “没心情。”

    “就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说谁呢?”

    “说你。”

    …

    两人一路拌嘴,直到偶遇上次不辞而别的林雨仙,迎上去却见对方掉头就跑,“林雨仙,我有这么招人讨厌吗?怎么一见面就要跑。”

    “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了。”眼神流露出无助和害怕,这点到让欧阳亭感到很是意外。知道对方不愿意聊也不勉强,便也马上开对方,可惜为时已晚被出现的王子疆撞见。

    顿时化身一头猛兽要想欧阳亭扑过来,关键时刻南宫羽梦挺身而出拦住了对方的攻势,相反还一脚将人踢到几丈外,被惊吓的林雨仙急忙跑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王子疆,却对方狠狠的推开怒目而视。

    看到王子疆充满仇恨的眼神,也令欧阳亭觉得惊讶明明熟悉的人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之前善良随和的子疆兄奈何无迹可寻了。

    顾不及追问缘由看到倒地的林雨仙很是凄凉,便走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刚蹲下,就毫无征兆的了挨了她一个巴掌,目瞪口呆的她只等来对方说,“是你,都是你…为什么是你…”

    听到林雨仙这么说连她都想问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他们两夫妻的事与她何干,一头雾水还白挨了一个巴掌。本来想一走了之算了突然发现林雨仙颈脖与手臂若隐若现的瘀伤,出于关心没有多想一手就挽起她的袖子,果然雪白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谁干的?”

    “是我,怎样?”出乎意料重新站起来的王子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蔑的笑着说。

    “子疆兄你疯了,她可是你的夫人。”

    “你也知道她是我夫人,那又与你何干?”

    “怎么会变成这样,根本不是我当初认识的子疆兄。”

    “我才后悔认识你吧。”王子疆往欧阳亭方向吐了口水,“走吧,还赖着不走难道想跟别人走不成?”

    “不要跟他走。”担心林雨仙回去会受到伤害,欧阳亭将林雨仙护在身后说。

    结果林雨仙无情的推开他说,“我现在是王夫人,不跟他走还能去哪里?”

    “可以到我家暂住。”欧阳亭急切的说。

    “暂住,哼,总不能在你家待一辈子吧。”如果换在以前林雨仙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但现在的她像是脱壳的螃蟹没有任何战斗力。

    她轻哼让欧阳亭觉得毛骨悚然怎么曾住同一屋檐下的两人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新落成的驸马府虽不必丞相府奢华,但一砖一瓦都能表达欧阳亭对慕容菲无微不至的关怀,只要有台阶的地方都会在旁边修建一条斜道,这样日后慕容菲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到府中任何一个角落。荷塘边上的围栏、走廊上的护栏都建的比一般要低,就是为了不遮挡慕容菲的视角,还有很多很多。

    “驸马呢?”慕容菲那一瞬间突然很想见到这个关注她的人。

    “少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瑶琴也被欧阳亭带来过来伺候慕容菲。

    听到她出去的消息心里多少有点生气不过更多的是担心,身体还这么虚弱怎可以到处乱走。打算回来要好好训斥一番,结果就看到走在前面的南宫羽梦像拖着一个小孩般将欧阳亭领进门,一脸呆滞的欧阳亭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没有留意到已经到家,更没发现脸色有点不对劲的慕容菲。

    ☆、第三十九画

    “郡主怎与我们家少爷一道回来了?”看到两人进屋瑶琴也连忙吩咐下人备茶。

    “你说她吖,本郡主刚好路过在街上捡的。”南宫羽梦毫不客气的说。

    “说谁是捡的?”听到南宫羽梦伺机诋毁她,欧阳亭也从刚才林雨仙的事中清醒过来,连忙回击。

    “说的就是你。”两人的战争是一触即发,面对这对活宝瑶琴是见惯不怪,以前在丞相府就是一见面就吵的没完没了。不过两人都没动真格,纯属两人是无聊,难得少爷找到一个脾气相投的人也提她高兴。

    “劳烦郡主把驸马带回来。”一直被忽视的慕容菲插话,语气倒有点像在宣示主权但依旧保持平静的说,“天色也不早,驸马还是安排人将郡主护送回府,不然王爷要该担心了。”这句话里面深藏着醋意连当时人都无法意识到,但南宫羽梦是旁观者清别有深意的看着慕容菲与欧阳亭。

    “不必麻烦,如果不是驸马带路本郡主到现在都不知道京都里有这么好吃的小食,说上来还要谢谢驸马,本郡主自己回去就行。”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慕容菲听的,就是想看看是否能刺激到冰山美人。

    “她身手了得才不要人送呢。”等来的不是慕容菲的回答,反而欧阳亭倒插一腿。

    结果意料中被南宫羽梦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想挨拳头的欧阳亭立马谦和的说,“郡主千金玉叶怎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去了,还是让我去安排一下好了。”

    “不用麻烦驸马,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不知道是在斗气还是真心话,南宫羽梦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家的一个人回去会很危险。”突然脑袋闪现她刚才踢王子疆那一脚,这句话本想要收回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在后面补充说不包括你吧。

    “真的不用送。”不知道是斗气还是真的不想太麻烦,南宫羽梦说完就转身就走。

    “那就不送了,一路走好。”欧阳亭最后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人给气死,刚要坐下喝杯水就发现慕容菲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便说,“菲儿不要这样看着我,是她说不用人送,又不是我...好啦,我这就派人把她安全按送回去,可以了吧。”

    看着欧阳亭离去的背影慕容菲才发现她并不希望她追出去,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开始一举一动会牵动她并不敏感的神经。

    无奈追出去的欧阳亭发现南宫羽梦并没有走远站在门口好像知道她要来,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又不是我要来的。”看到对方笑而不语自个生闷气说,“不要笑了,让我心里发毛。”

    “我发现你与公主的关系融洽了不少,看来有很大进展,说说看怎么打动这座冰山的。”南宫羽梦一脸好奇的问。

    “你好八卦呢,关你什么事?”

    “关心你嘛。”

    “鸡婆就鸡婆啦。”

    “难得这么投缘一道出去喝两杯?”

    “鬼才跟你投缘,不过喝两杯还是可以考虑的。”欧阳亭除了喜欢吃小食,还有一个死穴就是喜欢喝上两杯。

    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居然有质的变化,之前为了逼婚还小打小闹现在就可以坐下来一起谈天说地,很大原因两个都是不拘小节之人,还有都是爱喝之人所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回到房间的王子疆扑通的跪在林雨仙的面前抱着她的腿痛哭,“仙儿,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要跟欧阳亭走。”

    “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自从再次遇到欧阳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脱离轨道,向来性格温纯的王子疆开始酗酒,很多时候喝多了便会忍不住发脾气还因为这样多次无意中伤害到身边的林雨仙,每次醒来都会像刚才那样跪地俯首请求对方原谅。

    这一幕让林雨仙相当痛心,并非对方伤害到她,而是已经找不到昔日自信刚强的子疆哥,而她将这一切都归责到自己身上,很多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欧阳亭,事情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

    虽然王子疆做出很多伤害她的事,但如亲人无法割舍即使在痛也不忍心弃之而去。为了避免刺激到他从来不敢在提起欧阳亭,所以在街上见到她的身影避之唯恐不及,小心翼翼最后还是发生了今天一幕。

    想起欧阳亭拉着她将她护着还说要带她走的时候,真的有那么一刻动摇,抛开这所有一切跟着她离开,但一想到陪伴她一同长大的子疆会因此而发狂就忍不下心来。

    “不是说去喝两杯,怎么将本郡主带到这里来?”下了马车南宫羽梦发现来到小巷深处一座别致的小院前,怎么看都是民居绝对不是酒肆。

    “放心,又不是龙潭虎穴,更何况就算想要把你卖了都还真人敢要,亏本的生意我才不会做呢。”丢下还在生闷气的南宫羽梦就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听到熟悉的琴音,还是那首与音凝一起谱出来的‘夜晓寒’,坐在庭中一袭白衣的音凝宛若下凡仙女,加上四周的环境清幽真的有一种脱离俗世的感觉。

    “亭,你来了。”轻轻的给后面的南宫羽梦作揖,便走到欧阳亭跟前仔细打量她发现脸色还有点苍白,关切的问,“现在出来走动没有关系吗?”

    在别人听来怎么就觉得别扭,如果南宫羽梦不是了解欧阳亭为人,恐怕刚才的对话落在别人耳里就是一对偷情的男女的对话。

    “已经没大碍了,不用太担心。凝姐姐,这位是南宫羽梦死皮赖面说要我请她喝上一杯,便想起你这里存有佳酿就一同过来打搅你了。”欧阳亭并没有特意介绍两人身份,她们也没有深究都喜欢这种没有隔阂的关系。

    “南宫姑娘这边请。”期间回头偷偷在欧阳亭耳边说,“伤还没有好,一会不许喝太多。”

    走在前面的南宫羽梦开始猜想她们两人的关系,莫非欧阳亭瞒着慕容菲在外面金屋藏娇,但想起平日欧阳亭对慕容菲的种种好又觉得不可能,但音凝眼神丝毫没有掩饰的透露出爱慕与关切。

    “想不到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坐下来喝上一杯。”南宫羽梦喝了两杯回顾以前追着欧阳亭要她娶的画面就好笑。

    “那是因为以前你总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不然像我们这类大气的人就应该能做朋友。”欧阳亭抿了一口又瞧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音凝,拼命找话题想引开对方注意力。

    “朋友,你说我们是朋友。”

    “难道不是吗?我高攀了,郡主不高兴了。”欧阳亭开玩笑的说。

    “没有,只是…”

    “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都没有朋友。”

    “什么没有,一捉就一大把。”

    “一捉一大把的那是草。”欧阳亭本打算在趁机灭灭这傲慢的郡主气焰,但想到她朋友不多也挺可怜的于是便放弃了,“不过你很幸运的在草堆里寻到了我。”

    “谁稀罕,就你捡到都要哭三声吧。”南宫羽梦本来心里还是挺郁闷的,就算家里兄弟姐妹满堂但没有一个能玩在一起,更别提能说心里话的朋友,所以当遇到直率的欧阳亭觉得特别开心,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公主,少爷说陪郡主出去喝一杯,说很快就回来。”瑶琴送走了欧阳亭就马上回来汇报,“还有欧阳歌少爷过来拜访,就在前堂侯着。”

    “嗯,让他到后花园吧。”因为后花园的荷塘上建有一座凉亭,方便两人交谈不被人偷听到。

    “最近公主与亭弟关系融洽不少。”

    “这不是将军想要的吗?”慕容菲恢复往日冰冷,“就是不知道将军答应我的事进展如何。”

    “只要公主按我说的去做,相信很快就能如你所愿。”

    原来当日欧阳歌将慕容菲骗出去看完那台戏后就向慕容菲提出第一个条件,就是让她接近欧阳亭,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她的信任,但并没有告诉慕容菲原因。虽然不知道欧阳歌的目的,但一想到报仇慕容菲就义无反顾的豁出去了。

    这也解释自从欧阳亭受伤回来慕容菲态度的转变如此迅猛,大部分原因是欧阳歌从中操控,还有一小部分连慕容菲都还没有发觉的真心。

    “将军如此关心亭与我的关系,想必不是来自一个堂兄关心自家兄弟的天性?”慕容菲尝试撕下对方的伪装,让她原形毕露。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么就算是。”欧阳亭将手中的鱼饲料丢到荷塘里,看着鱼儿互相抢食继续说,“其实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在为卑微的生存而已。她的性格不适合做欧阳家的领袖,她并不适合为权力纷争,而你是让她认清事实的最佳人选。”

    “你想让我劝她放弃承接欧阳家,根本没可能。”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欧阳歌一脸自信的继续向荷塘内投放饲料,“就好像你与南宫翎的事,当初你们可是生死相许到最后还不是各奔东西,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远处平静的水面激起一涟漪,欧阳歌眺望弥漫的雨雾轻声说,“下雨了,看样子一时半会都不会停。”

    慕容菲也陷进了痛苦的沉思中…

    “郁闷,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下起雨来,这天气和某人一样说变就变。”欧阳亭有指桑骂槐之意,矛头直指对面喝酒的南宫羽梦。

    “欧阳亭你是不是皮痒痒?难得平心静气坐下来和你喝两杯。”想起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两人就像一对泼猴,只要两人同时出现的地方事后都会一片狼藉,说的上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冤家。

    自从南宫羽梦回府并答应嫁给太子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两人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加上一段日子相处让她们现在能像朋友一样坐下来。

    “其实你不发飙的时候可以很淑女的,不要开口闭口都动粗,显得人多粗俗。音凝你说是不是。”可恶的欧阳亭还拉上一旁的音凝在那里评头品足。

    音凝也知道她口无遮拦留意对面的南宫羽梦也并没有太上心也就理会她,端庄的帮南宫羽梦盛满了酒杯。欧阳亭主动的递过酒杯,最后并没有从音凝那里讨到酒。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欧阳歌离开了凉亭,这会慕容菲才发现外面漆黑一片,雨终于停了但还能听到屋檐上的积水低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第四十画

    “凝姐姐,你一个人住得还习惯吗,要不我让两个丫鬟过来伺候你?”欧阳亭环顾着小院觉得缺了点人气,平日音凝一人在这想必也无聊。

    “我好静,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你能抽空过来陪陪我就心满意足了。”音凝边说边把欧阳亭的桌面的玉龙酒杯换成青瓷茶杯,细心的斟满了刚泡好的茶,香气扑鼻的茉莉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听对方这么令说令欧阳亭觉得更亏欠,特别是知道她花费了十年时间去寻找与等待,最后的换来的是失望,心该有多伤。无法弥补这一切只能更关注她生活琐碎,希望她在往后的日子尽量弥补,尽管这并非是欧阳亭的错,“既然凝姐姐都这么说,我也不勉强,等往后有空了带你出去玩。”

    “去玩怎能没有我,到时候也别忘了带上我。”半醉半醒的南宫羽梦一听到可以去玩清醒了不少。

    “不是已经喝醉了吗?”等欧阳亭说完人再次与桌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果然还是喝醉了。

    “有心就好,但千万不要觉得有压力,其实能像这样待在你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亏欠,是我心甘情愿的。”当初鼓起勇气告白被欧阳亭婉拒后音凝其实一直害怕对方有负担,担心会影响到日后两人相处,但她并没有放弃就像当初所说不需要名分和任何东西,只要能陪伴左右就觉得很开心,她坚信眼前这人值得等待与托付。

    最后南宫羽梦是醉得一塌糊涂,欧阳亭费力的将人送回王爷府天色已经很晚了,驸马府门前排列一队官兵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看到欧阳亭也没敢围上去,首当其冲的头领卑躬屈膝上前说,“王子疆副刚刚在驿馆被杀,还请驸马跟小人回去协助调查。”

    “什么?你说子疆兄死了,那王夫人呢?”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震惊,但第一时间关注的还是林雨仙的安危。

    “驸马还是关心一下等会怎么跟大人交代,其他有关案件的事小人不方便透露太多。”

    “没听到我问你话,王夫人怎样了?”语气严厉。

    “王夫人安好,并无大碍。”最后被欧阳亭严厉的气势所压倒全盘托出。

    “你们先在这里侯着。”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从容的踏进了驸马府,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人

    “亭,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外面会有这么多官兵?”看到欧阳亭回来,慕容菲觉得心踏实了很多。

    “你不用担心只是小事,我去去就回。”欧阳亭继续说,“给你带了玫瑰陷得糯米糍,最近你的饭量都很少,饿了可以尝一点甜而不腻。”其实这些是音凝亲手做的糕点,当时品茶的时候吃起来爽甜开胃,想起近日慕容菲饭量不佳临走时跟音凝讨了一些回来,刚进屋就是为了给慕容菲送这个。

    说完放下糕点就离开,看着她依旧潇洒离开的背影慕容菲才惊觉这个人在遇到任何困难都一个人承受,并不是她无所畏惧而是不想身边的人一起担心,这样为别人活着难道不累吗?想到她伤势未愈不免忧虑起来。

    “从实招来,你与王副将一别后去了哪里,是不是偷偷尾随伺机将人杀害?如果不是有没有人能证明你清白?”坐在刑部大堂之上的人居然是南宫羿昙儿子南宫寒,这窝囊废居然掌管着刑部。

    “你硬要说人是我杀的,那人证物证何在?”恰恰能证明她清白的那两人都不能供出来,先不说南宫羽梦将要嫁给太子身份特殊,把她扯进来怕影响她清誉,到时候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至于音凝就更不能说,现在的她可是通缉要犯,说出去就等于将她玩火坑里推,为了保护她们欧阳亭暂时只能拖了。

    “岂有此理,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的。”难得又一次欧阳家的人落进他手里,怎么也要来个下马威,“来人,用刑。”

    “大人,欧阳亭乃是驸马,随意用刑怕日后皇上责怪,以小人之见还是将人打入天牢容后在审。”幸好师爷是欧阳东堂的门生,而南宫寒又贪生怕死之鼠辈,这么轻轻一说果然还是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阴暗潮湿的囚室里散发一股腐烂的气息,让进去的人觉得浑身不舒服,欧阳亭唤出了兽问,“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刚才属下听说王子疆在与少主争执完分开回驿馆不久就被暗杀,手法干练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现在所有不利因素都指向少主。”兽如实的禀报。

    “那雨仙呢?她没事吧。”虽然刚才听到士兵说她安好,但还是不放心急切的问。

    “王夫人当时并不在房内,没有收到牵连。”兽回答到。

    “那就好,你马上派人封锁消息,还有加派人手到音凝小院,千万不要让她听到半点风声。”听到林雨仙并没有收到牵连心里也安定下来,又想到音凝听到消息可能会疯掉势必要跑出来给她作证,即便能侥幸洗脱罪名也不想音凝因此受到牵连。

    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兽敏捷的藏了起来。泪流满面的林雨仙神情复杂,哀伤、愤怒与不忍交集在脸上,听到欧阳亭被捕的消息马上直奔牢房,本想说要狠狠的教训欧阳亭替死去的子疆报仇。

    但看到欧阳亭那一刻就崩溃了,发现根本下不了手,暗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跌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一举动并没有让欧阳亭感到害怕,反倒是无尽的担心无法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无论此刻说什么都无益,恐怕只会害她更伤心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林雨仙无力的挥动着手敲在欧阳亭肩膀上,哭着问。

    “无论你信不信,子疆兄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欧阳亭并没有阻止林雨仙的锤击,即使落点都集中在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之上。

    “骗人,你骗人…”霎时的痛苦蒙蔽了林雨仙的双眼,无法从刚失去王子疆的伤痛中抽离,怎么会理性的分析欧阳亭根部不会杀王子疆。

    “真的没有。”看着悲痛欲绝的林雨仙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无论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提子疆兄报仇雪恨。”

    经过刚才那么折腾,林雨仙终于忍受不住达到极限有点摇摇欲坠,欧阳亭马上走过去将人拉近让她靠在身上,希望能给予她支持力量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现在情况越演越烈三大家从新整合势在必行,在这权与利的纷争中会有无辜的人成为别人牺牲品,欧阳亭侥幸逃过一劫,而王子疆作为赤龟军的副将很容易被卷进战争的漩涡,成为别人挑起战争的棋子。

    即便欧阳亭让人压制了风声,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传开了。音凝的小院在重重地保护下简直与世隔绝,身在家中的她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四周忽然静的像一潭死水让人害怕担心,莫名其妙的心慌。

    次日酒醒后的南宫羽梦也听说了欧阳亭被囚的消息,想出去帮她作证结果发现房门被紧锁,怒吼,“快放本郡主出去。”

    “王爷有令在郡主大婚前不允许踏出房门半步。”门外的守卫战战兢兢的回答。

    “如果你现在不放我出去,看日后本郡主怎么处治你。”就算是□裸的威胁也没有动摇他们半分,比起屋内的小狼他们更畏惧身后的猛兽。

    冰冷的囚室开始让被囚禁了两天的欧阳亭开始感觉不适,加上曾出了一身冷汗体温随即下降了不少,出现头晕和打冷颤的症状。

    随行的死医官给她服用了一些丹药也无法缓解此刻的难受,连意识也慢慢开始有点模糊,如若不是欧阳亭一开始坚持让死士按兵不动,怕早就被埋伏在四周的死士给劫走了。只要是主人的意志,即使看着她选择的是死路而坚持要走,他们也不能违背,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亭…”欧阳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勉强支撑起来才发现来的居然是慕容菲。

    “菲儿怎么来了?快回去。”想说这里环境太差,对她身体不好。

    慕容菲根本没有理会欧阳亭,试着握住对方的手冰冷没有温度,马上脱下盖在身上的锦袍盖在欧阳亭身上,“亭,丞相已经进宫找皇上,在坚持一会我们就可以回家。”

    “回家”昏昏沉沉只觉得说话都很费劲。

    实际上欧阳东堂在听到消息后也马上进宫求情,毕竟死的是赤龟军的副将慕容淳更是退三助四迟迟不肯放人,说要等林斌过来再作打算。

    而在南方的林斌闻言王子疆死讯也马不停蹄的赶往京都,此时此刻的他如脱缰的野兽,随时会发狂而最危险的莫过于目前嫌疑最大被囚在天牢内的欧阳亭。

    欧阳亭是每况愈下最后欧阳家族的长老动用龙威军的势力胁迫皇上放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堂而皇之的放人更她更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无法摆脱嫌疑让她成为别人眼里的真凶,丞相也因为包庇饱受一轮攻击,成为挟天子令诸侯的阴险角色,日后无论哪家挑起战火欧阳家势必成为不正义的一方,所以天时地利人和,这一举动先失去的就是人和,无论是设下这一局让欧阳家深陷泥潭。

    “将军莫急,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杀害疆儿的人就是欧阳亭,你现在贸然去丞相府要人实属不妥。”林斌的夫人袁婉芝拉着准备拿着大刀去丞相府算账的相公。

    “大家都看到疆儿死前与她争吵,肯定是那家伙,我这就去提疆儿报仇。”赶到京都才知道欧阳亭被放走了,火从中来就算玉石俱焚也要讨个说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疆儿的尸体运回去好好安葬,和安抚仙儿,其他事情日后再商议。”其实袁婉芝也不相信是欧阳亭下的毒手,恐怕麟国这场仗就要打起来了,很快其他两家都会陆续过来拉拢,是时候要选帮站派不然怕三大家眼里都容不下他们赤龟军这粒沙,她要快点想好后路,不然结局可能会和疆儿一样。

    ☆、第四十一画

    “人是你杀的?”自从慕容菲将欧阳亭接回了驸马府,就一直在思量究竟是谁杀了王子疆。这人肯定非常恨欧阳亭而且还非常熟悉欧阳亭行程,而且能精确捉住她的软组,令她心甘情愿的入狱,而这样的人并不多,恰恰身边正好就有一个。

    “都说七公主冰雪聪明,果然名不虚传。”一早被慕容菲请过来驸马府的欧阳歌站在前几日的凉亭内,依旧悠闲的往荷塘里投放鱼食。

    “没想到你如此狠毒,居然设计自家兄弟,让欧阳家陷进困局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开始只是猜测不敢下判断,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掩饰的说出真相令慕容菲措手不及,难道他不怕涉密。

    “官场无父子更何况我们连亲兄弟都不算。”欧阳歌继续说,“而且她本来是有机会澄清,是她放弃解释这下狱又能怪谁。欧阳家日后怎能托付在这种人手上,居然为了女人罔顾大局陷欧阳家与不义。”

    其实欧阳歌一直有安插眼线在京都,对欧阳亭的一举一动是了如指掌。最重要他将这堂弟的性格也摸得一清二楚,甘愿自己受伤也不会去伤害别人是她致命的弱点,正好利用这点精心策划出这场阴谋,犹如瓮中捉鳖顺利的让欧阳亭落狱,但欧阳歌的野心又岂止这些,他就像一头喂不保的狼,即使已经是龙威将军还是不满足不甘心。

    “你不要忘了欧阳亭才是正统,就算她现在入狱欧阳家也不会放弃她的,你妄想能取缔她当上欧阳家族未来的主人。”历来麟国世家的血统观非常重视,向来传嫡不传庶。即便现在欧阳亭名誉扫地含冤莫白也轮不到庶出的欧阳歌,坚守这份传统的欧阳家族的老一辈是不会罔顾纲纪让欧阳歌继承大统。

    原来欧阳歌策划这一切都是为了取而代之,难怪一开始就觉得他怎么看都不顺眼,散发一股阴邪之气。不过历来权力之争除了家族势力外,内部也出现不少兄弟相残的事例,所以对这一切慕容菲也并未感到太意外。

    “你说的是,除非亭弟有什么不测,你觉得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会让欧阳家后继无人吗?”欧阳歌露出得意的奸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

    “难道说上次派去刺杀亭的人也是你?”这点到让慕容菲惊讶,没想到对方如此胆大妄为。

    “和聪明得人对话就是不费劲,不过有时候太聪明也未尝是件好事,可能随时会与秘密一起人间蒸发。”□裸的威胁是欧阳歌的风格。

    “难道就不怕我告诉欧阳亭?”没想都对方丝毫没有掩饰说出这个足以令他被欧阳家碎尸万段的真相,觉得震惊之余还有一点害怕。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怕…

    “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就算你说出去又没有证据能奈我何?而且你不要忘了我是唯一能帮你报仇的人,如果你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可能还可以救欧阳亭一命一举多得,相信公主如此聪明不会想不通的。”原来之前欧阳歌曾找过慕容菲并答应她帮她报仇,但一直没有提出条件也慕容菲也苦思了良久,直到现在才知道她已经成为对方蚕食欧阳家势力的一枚棋子。

    “你是不是也太自负了,如果我不答应那你阴谋不是付之一炬吗?”慕容菲还在试探究竟欧阳歌为何如此自信,难道说他后面还有人替他撑腰。

    “我相信你不会的。”欧阳歌胸有成竹的样子,“欧阳亭本来就不喜欢束缚的生活,你是在帮她。”

    “你想让我干什么?”慕容菲这句话让欧阳歌松了一口气,看来成功的说服了对方。

    “只要配合我就可以。”欧阳歌放下手里的鱼食,“还有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你不会后悔的。”

    欧阳歌其实并不信任慕容菲,而是他相信仇恨能支配一个人,在慕容菲心底暗藏着一只魔鬼,他只是推波助澜从新点燃这份恨意,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成为可以利用的棋子。上次的刺杀并没有成功,提高警觉的死士会更难对付,唯有打开慕容菲这块缺口解决欧阳亭这麻烦。

    修养了两天的欧阳亭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却被突然造访的欧阳东堂唤道书房,“跪下,跟你说了多少行事要低调,你就当耳边风还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让欧阳家蒙羞你可知错。”说着勃然变色与之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截然相反。

    “无论爹爹信不信,子疆真非我所杀。”欧阳亭忍着痛跪在欧阳东堂面前。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谁是凶手的问题,而是因为你一个人将欧阳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被愤怒遮蔽了双眼的欧阳东堂一个巴掌将欧阳亭扇到在地,“难道你就不能像歌儿那样,让为父省心吗?。”

    看着拂袖而去的爹爹倒在地上的欧阳亭卷缩成一团,埋头于膝盖上流下了隐忍已久的泪,“欧阳志你死到哪里去了,快回来,亭儿好累。”

    一直以来欧阳亭就活在欧阳志的背影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欧阳志之前爱做的事,她在为别人而活为让欧阳东堂开心而活,然而这一切反而刺激欧阳东堂对欧阳亭的恨,将她娘亲的死于欧阳志遇险的罪责归咎在她身上。

    这三年欧阳东堂都在避开欧阳亭,就是怕看到她想起了过世的娘子与失踪的儿子。这次王子疆的死不过是导火线,其实他一直都在刻意隐藏这份恨。

    拖着疲惫的身躯欧阳亭来到了音凝的小院,觉得只有在哪里才能得到释放,在哪里觉得舒服温暖,音凝对她而言就像久别的亲人安全亲切。

    “脸怎么了?”在与世隔绝的小院里音凝每日都提心吊胆怕欧阳亭发生意外,四周的氛围在暗示着她亭并不安全,直到现在真实的感觉到她才觉得心安。

    “凝姐姐,能给我抱会吗?”无助的语气似乎人随时崩溃的边缘,此时此刻凉飕飕的心快要停止跳动,跌落到谷底的她想要一个有温度的拥抱,支持她继续走下去。

    音凝什么也没有问,双手穿过欧阳亭腰间将人紧紧的锁进怀里,欧阳亭也很配合的跨过她手臂抚着她的后背,感受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好像现在眼前的人并不是以前坚强独立的欧阳亭,而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知道欧阳亭并不想提及脸上受伤的事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就连这几天无缘无故失踪的事也没有问,她相信如果欧阳亭想让她知道的一定会说,如果她不说也甘愿在身边默默支持给予鼓励。环住她的腰的手又紧了一点,好像怕一松手人就回消失。

    那一夜欧阳亭没有驸马府,累的她安静的躺在音凝软绵绵的床上睡着,手紧握着坐在床边的音凝不肯放手。

    音凝呆呆的看着那张悲伤的脸眉头紧邹便忍不住伸出没有被握的手,轻轻摁在她眉心慢慢揉,嘴里小声的念到,“有没有人告诉你像个小老头。”

    发现熟睡的欧阳亭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打算离开拿毛巾,才发现无法挣脱被她紧握的手,也不敢动作太大吵醒她唯有从新坐下,惊觉那双修长秀气的手掌上布满了茧子,心好像被扎了一针的痛,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些什么,明明是名门闺秀富家千金为何要女扮男装,独自承受这个秘密该有多累。

    音凝将欧阳亭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细声说,“亭,无论日后的路会怎样,我都希望能陪你一起走下去。”

    黑夜悄然降临,慕容菲让人将她扶到欧阳亭今早还躺过的床上,被子还散发一股熟悉清新的草药味道。今早听到欧阳亭能下床走动的消息,满怀高兴的慕容菲打发了欧阳歌连忙赶回房间,才知道人刚过来的丞相叫了过去,就这样一等就等了一天也不见人回来,直到瑶琴过来汇报她出去的消息,心里莫名的发酸压抑和担忧。

    次日醒来欧阳亭发现音凝靠着床沿就这样坐着睡着了,发鬓的几缕发丝散落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更是楚楚动人,不忍心她这样继续睡下去轻轻的唤,“凝姐姐,你上床睡吧,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被叫醒的音凝坐起来的但还是眯着双眼笑嘻嘻的说,“那你也陪我在睡一会。”说完依旧闭着双眼,按着记忆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将床边的欧阳亭逼到里面也躺了下来,弯了一夜的腰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双手驾轻就熟的伸过去环着欧阳亭,把头埋在她颈窝里继续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让欧阳亭应接不暇,等一系列动作尘埃落定人已经被抱着,看着怀里的音凝不忍心在把人叫醒,任由她就这样抱着发现并不排斥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快音凝传出均匀的呼吸,可能已经睡熟了可见昨晚并没有睡好,欧阳亭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有点不安分,人睡着了手还在乱动似乎想找到最舒适的位置,便也配合知道双手霸道的将欧阳亭整个人抱住才停下来。

    直到音凝完全睡熟欧阳亭才悄悄离开已经是响午,坐在马车上的她透过窗发现街上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说大声笑特别越是临近驸马府这种怪异的气氛就越浓烈,觉得有点

    ☆、第四十二画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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