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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先成亲,后恋爱 作者:伏鸾

    第7节

    “少爷。”钱四先对着钱小宝弯腰一行礼,这才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钱小宝点点头,问道:“那小贼安置在何处了?”

    “少爷放心,已经妥善安置在城郊一处别院内,还有咱们的人全天候专门看守,定是不会被人寻到的。”

    钱小宝闻言,略微思索一番,说道:“今日回来的途中我故意提出些疑问引导江清潇,她心中应该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误。待明日她再派人前去查探之时,跟着你故意留下的线索追寻,定会如我们所愿认定那小贼是携带银两遁逃了。”

    “是。”

    “按照吩咐办事的人是否牢靠?江煞门之内也不乏能人异士,若被他们发现些蛛丝马迹,仔细探究出真相,到时就对我们不利了。”

    “少爷放心,”钱四微微低头答道:“那小贼是我亲自抓起来押送到别院的,负责看守的也都是安插在江州城内的心腹手下,必定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恩,那就好。”

    钱四微低头静立一旁,见钱小宝半天没做出其他吩咐,便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事,少爷之前叫我去查周边村镇近两年的赋税情况,也已经有了消息。确实如您之前所料,两年前,除了福寿村,这江州城周遭所有村镇并没有赋税加重的情况。而且,也无人知晓福寿村内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那村子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了。”

    “知道了。”钱小宝轻轻一颔首:“天色不早,你且回房歇息罢。”

    钱四点头退下,钱小宝若有所思地微微仰头,目光穿过窗户落入院内,心中不觉有些诧异:这江州知府身后该是有一个多么大的靠山才能够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夺地,难道果真如怀珺所说,全因朝风污秽,皇帝不理国事,是以连堂堂一州之府都能明目张胆作奸犯科?

    正出神的功夫,欧阳兮却已经沐浴完毕走了出来,她看一眼正发呆的钱小宝,招呼了一声:“我洗完了,该你了,自己叫人来换水吧啊。”说完不待回应,转身咚咚咚上楼去了。

    钱小宝招呼人进来换了新的热水,舒舒服服泡完澡出来,走到楼上却发现主卧室的房门关的紧紧地,上前一推纹丝不动,应该是在里面上了锁。

    钱小宝无奈一笑,刚想轻拍房门叫欧阳兮前来开门,却无意中低头发现两扇门的缝隙中正夹着一张不大的纸条。她有些疑惑地取出来拿到眼前一看,上面歪歪扭扭趴着的正是欧阳兮惨不忍睹的字体,而那些蜘蛛爬似的文字组织成了下面的一句话:想进来?没门,分居啦!文字后面还十分形象的画着一个猪头,那样子看着蠢萌又欢脱,倒是比文字看起来要赏心悦目得多。

    钱小宝不死心地抬起手欲拍门,转念一想,以欧阳兮一沾枕头必能睡着的习惯,此时怕是早已睡熟,此时拍门必定是要扰了她的好睡眠,还是算了,今夜勉强凑合一下,待明日醒来再好好找她解释吧。这样想着,也只得不甘心地转身回了昨晚睡觉的房间,继续独守空房去了。

    不知道是一个人的夜晚太过寂寞,连睡眠都不似往常深沉,还是心中有事惦念,是以睡得不够踏实。鸡鸣声刚过不久,钱小宝就睁开了眼睛。先是盯着床顶帷幔出了会儿神,又轻轻伸开手脚舒展一番,继而习惯性转头望向身侧,却不见欧阳兮身影,这才想起自己强制“被分居”的事实。

    钱小宝一个利落的翻身下床,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后,穿好衣服转身出了房门。原本寻思着今日起得早了些,还能去叫欧阳兮起床,再顺便解决一下分居的问题,哪知道刚一出门就看到对面的房间屋门大开,而原本设想中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钱小宝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楼梳洗一番,兀自去了酒楼二层包间。人尚走在楼梯之上,耳朵便听到从包间之内传出来的欧阳兮欢快的笑声,当然,还少不了江清潇清冽悦耳的说话声。

    一大早就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当真是这么有缘分出门就能碰上,还是故意跑上门找人家啊?钱小宝心里涌上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何,看欧阳兮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热情又上心的样子,她总觉得心内有些酸溜溜的。

    ☆、第36章 坦言

    包厢外苦主钱小宝还兀自在心中郁结,而房间内正等待早饭送到的二人却明显心情不错,一人一杯清茶在手,边喝边聊着些自认为好笑的趣事。し

    “哎,清潇,在这个年代你也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了。那你有没有去过妓院?”

    江清潇尚未完全明白欧阳兮的遣词用句,就直接被她最后那个妓院惊得差点儿没一口水呛死:“咳咳,妓院?那种地方我如何会去?”

    欧阳兮却表现得十分淡定,:“那可是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啊,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识一下?”

    见识?女人逛妓院能长什么见识?江清潇一头雾水,只是还来不及答话,欧阳兮却早已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昨儿个的赌坊你总该去过了吧?”

    江清潇再次一头雾水:“我又不缺银子,更不好赌,为何要去赌坊?”

    “去赌坊不一定是因为好赌,也不全是为了赢钱啊。”

    “那是为何,输钱么?”

    欧阳兮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好玩儿啊,新鲜啊,多长见识!”

    江清潇整张脸都写满不解:“在后院看大哥和护卫们一起习武好像还更加有趣些吧?”

    “习武?”欧阳兮闻言两眼放光:“是那种内力深厚,打一拳出去‘砰砰’作响,隔空都能在地面凿出两个洞的那种吗?”

    “呃……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若只凭虚空中发出的两拳就能在地面凿出洞来,那还需要火药做什么?”

    “哦,那倒也是。”欧阳兮一脸失望,说完自己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理想和现实差距还是蛮大的。”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以为是早饭送过来的两人均面露兴奋之色,转头望去,却看到身形俊朗,手拿折扇轻摇的钱小宝正悠然走过来。

    欧阳兮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转过头继续喝茶去了。江清潇却热情地招呼道:“钱兄起床了?正好,早饭还未送到,一会儿可一起用餐。”说着话手上已经倒好一杯新茶,起身递到钱小宝手边:“钱兄喝茶。”

    钱小宝微笑着接过茶道了声谢,之后施施然转身做到了欧阳兮身侧。

    “方才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的说笑声,不知聊到何事如此开心?”钱小宝口中说着询问二人的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欧阳兮,神情中不自觉就带上了股审视的意味。

    欧阳兮对这问话充耳不闻,江清潇见状急忙答道:“也没什么,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

    “哦。”钱小宝低低地应了一声,面向江清潇问道:“昨晚分开得仓促,都没来得及跟清潇姑娘道一声抱歉,没有帮忙抓到那小贼,实在是不好意思。”

    江清潇连忙摆手:“钱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这样帮我,已经是感激不尽,抓不到贼原本就是天意,岂能怪罪旁的人?况且……”她犹豫片刻方继续说道:“我昨晚细细思量了一下钱兄的话,心下越发觉得抓不到贼可能真是如你所说,情报有误。”

    “哦?”钱小宝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昨日所说纯属猜测,清潇姑娘无需如此在意。”

    “不,钱兄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昨晚我又找人重新去调查,今晨接到的消息显示,事实确如钱兄所料。”

    钱小宝故作不知地微微扬了杨眉:“此话怎讲?”

    “那小贼其实早就已经逃离江州城了。”

    “原来如此……”钱小宝低叹一声,说道:“没想到现在的贼人们都如此狡猾,如此清潇姑娘的银子该是难以追回了。”

    “钱兄所言不差,是以……”江清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能否恳求钱兄和小兮再多逗留几日,待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钱小宝闻言面露为难之色:“我们的行程也是早前定下的,实在……”

    “没关系,没关系。”江清潇急忙摆摆手:“我也只是随口一提,钱兄切莫在意。”

    钱小宝不再答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不着痕迹地悄悄对着欧阳兮使了个眼色。恰巧此时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随后店小二带人相继将早饭送来摆上了桌面。

    欧阳兮见状,起身端起面前一碗蔬菜粥摆到江清潇面前,状似无意般说道:“清潇,其实如果你真的着急赎回玉佩的话,为什么不传信给你家人叫他们帮你送些银票来呢?”

    “呃……我家离江州太远,一来一去过于费时,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江清潇低头盯着粥碗,吞吞吐吐说道。

    说实话,听到江清潇的回答,欧阳兮是有些难过的。原本以为这两天相处下来,她们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了,却没想到对方连家庭出身这些基本资料都不肯如实告知。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需要这样严密的戒备吗?就连江清潇这种性格豪爽、心性纯良的人也不能与自己真心相对?当下心里便无端生出了一股怨气,语气也不自觉带了一丝生硬:“但过两天我们就走了,到时候即使你再有钱都没用,玉佩是无论如何赎不回了!”

    “这……”江清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放下汤匙呆呆地看着桌面,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

    钱小宝见时机差不多成熟,故意转头望望窗外的日头,对着欧阳兮说道:“娘子,时候不早,你还是快些吃饭,若是过了和江少门主约定的时辰,那可就糟糕了!”

    “江……少门主?”欧阳兮不明所以,眼睛紧紧盯着钱小宝扬眉反问道。

    “江煞门当家人江浩海的儿子,昨晚才同你讲过,怎的睡了一觉全忘了?”

    “哦,是是是,想起来了,江少门主。”欧阳兮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轻轻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才约到人家,如果真的耽误那可就亏大了。”说完随手端起面前一屉包子往钱小宝面前一放,说道:“你也快吃,吃完赶紧走了。”

    钱小宝轻轻一笑,听话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口中,三两下吞下肚后还不忘带着讨好意味地夸赞欧阳兮道:“娘子递过来的包子甚是好吃,味道比平时鲜美了不少。”

    欧阳兮转头一瞪她:“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钱小宝于是果真闭口不言,乖乖低头吃包子去了。

    江清潇无意间听到两人提到自家帮派的消息,本想打探两句,无奈两人边吃边拌嘴,倒好像是将她给忘了,好容易见这两人停下了话头,急忙开口转向钱小宝问道:“刚才听钱兄提到江少门主,不知你们找他所为何事?”

    钱小宝闻言故意一愣,抬头望着她问道:“怎么,难道清潇姑娘认得这少门主?”

    “这……”江清潇刚想否认,欧阳兮却在这时飞快的□□一句:“哎小宝,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那个少门主叫江清瀚,而清潇的全名叫江清潇,从名字上来看,倒挺像是一家人嘛!”

    说完面上带着笑,眼睛却带着审视意味盯着江清潇,说道:“是吧,清潇?”

    不知怎的,被欧阳兮这样盯着看的江清潇心里突然就涌上来一股愧疚:人家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问都没问就出手相助,不止帮自己解围,还贴心地拿出数目不算小的一笔银子给她作为日常开销,甚至连之后的饭钱房钱都代为支付了。更别提昨日放着她们自己的正事不去做,巴巴地奔波一天来帮自己抓贼。虽说贼没抓到,但是人家费的心力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少。可是她又是怎么回报的呢?嘴上说着以朋友相交,却连真实的身份都不愿意透露。现在,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还要继续隐瞒下去?

    这样想着,江清潇微微低下头,面对她二人说道:“小兮说得对,我确实是江煞门的人,你们刚才提到的江清瀚便是我的兄长。”

    欧阳兮没想到江清潇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当即面上便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继而问道:“所以说你就是那个什么江煞门的大小姐?!”

    江清潇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向欧阳兮说道:“我原本也不想隐瞒的,但是因为我这次离家有些特殊的原因,自然希望知道我身份和行踪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便一直未将实情说出。小兮,你们不会怪罪我吧?”

    欧阳兮向来不是记仇的人,再说,她们知道人家的身份在先,现在还使了些不光明的手段逼迫人家说出实情,原本也是她们不对在先,若是还要咄咄逼人,那也太不要脸了。当下大度地起身走到对面拍了拍江清潇的肩膀说道:“说的什么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江清潇闻言心情立时欢快起来,抬头看着欧阳兮灿烂一笑,说道:“谢谢你不怪我,小兮,你真好。”

    钱小宝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般地“眉来眼去”,心中愈发不高兴起来,连面上也透出一股不豫之色,于是当即起身过去将欧阳兮一把拉回来坐到自己身边,嘴上还不停嘀咕道:“说话就说话,何需靠得那么近,坐在这里说难道听不到?”

    欧阳兮此时心中惦记着正事,自然没空与她计较,被拉着坐回椅子上后,又倾身向前疑惑地问道:“清潇,你刚才说瞒着我们是有特殊原因,那是什么?”

    ☆、第37章 成交

    江清潇也不再隐瞒,当下便将逃婚出门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清楚楚。钱小宝事前已经知道内情,面上自然表现的一派淡定,欧阳兮却是不曾听她说过这些详情的,当下默默丢了一记眼刀给正悠然喝着茶的人:怎么这些事情你都没告诉我?

    钱小宝看着她淡淡一笑,微微摆了摆头,又用眼神轻瞟了一眼还在兀自说话的江清潇,似是在说:娘子莫急,清潇现在不是正在说嘛。

    欧阳兮杏眼圆睁,皱着鼻子狠狠瞪她一眼:那能一样吗?!

    钱小宝依旧是淡定一笑,手掌在桌下轻抚欧阳兮的手背,状似安抚:娘子稍安勿躁。

    二人兀自旁若无人地做着眼神交流,直到江清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见她二人均不作反应,有些疑惑地出声提醒:“钱兄,小兮,你们有在听吗?”

    坐在江清潇身旁不远处的欧阳兮率先回过神来,她急急忙忙点头回应道:“在听在听,真没想到……呃……你居然是……逃婚出来的……”

    江清潇面色黯然:“是啊,我爹一向疼我,从来不会迫使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这次却不知为何执意要我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欧阳兮开口安慰她道:“这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爹估计是这么想的吧?”

    “难道仅是因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要随便找个人嫁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欧阳兮闻言心中不仅哀叹:你这个好歹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起来也是你爹精心帮你挑选的,比起我这一筐接下来的,怎么看都好像是我这个才更儿戏吧?

    江清潇当然不知道欧阳兮心中的思量,只兀自表着决心说道:“总之,我爹一日不取消这婚事,我就一日不回家!”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宁愿拿祖传玉佩抵押也不肯回家拿钱是吧?”

    “当然,若是回去哪里还能再逃得出来?”

    “呃……说到底那也是你家,不用说的好像是龙潭虎穴吧?”

    “我爹可能不会如何,我哥可就难说了,说起来,若不是他将那个叫夏凌宇的情况告知我爹,还添油加醋一番赞美,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就被安上了这么一桩婚事。”江清潇愤愤不平地说完,这才想起早前自己心中的顾虑,当下起身都到欧阳兮和钱小宝中间,低头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所以,拜托二位,若是你们见到了我哥哥,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的名字,更加不要告诉他我现在的藏身之所。”

    欧阳兮闻言,一拍胸脯:“那当……”

    只是话未尽,便被钱小宝中途打断:“若是见了江少门主,即使我们不说,怕是你的踪迹也是难再隐藏了。”

    江清潇一脸困惑:“钱兄此话怎讲?”

    欧阳兮也是一脸不明所以:“我们不说,清潇自己也肯定不会说,那她哥哥怎么还能知道她的行踪。”

    钱小宝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清潇姑娘,我们此次约见贵兄江少门主,是有事相求。虽说我们求助你们江煞门,银两是不会少给,但即使收钱办事,亦是要小心为上,对于我们这种来自外地,看起来十分面生的人,办事之前先查清楚来龙去脉身家背景自是不用说的。”

    欧阳兮插话道:“所以……”

    “因此自然也会查到我们在江州这两日交往颇为频繁的人——江大小姐你了。”

    欧阳兮闻言一拍手掌:“对啊,到时候即使我们不说,清潇你的行踪自然也是藏不住的了!”

    钱小宝偷偷看了眼神色不定的江清潇,又道:“当然,清潇姑娘也可现在就选择离开江州客栈,或者干脆直接在我们与令兄见面之前离开江州城,这样的话,他们该是再难寻得你的踪迹。”

    欧阳兮子看一眼低头不语的江清潇,思索一番后故意附和着说道:“这个法子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江清潇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待着后面的话。

    “不过,你就肯定不能再赎回玉佩了。因为一旦你哥哥知道你曾经和我们在一起之后,即使我们现在分开,他也一定还会在背地里偷偷派人盯着我们的,一旦你为了赎玉佩前来和我们会和,就一定会被你们的人给抓个正着!”

    江清潇闻言神情凝重,心中对于欧阳兮和钱小宝的一番说辞亦是深信不疑,心中担忧,却又一时无计可施,当下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钱小宝见状,却并未乘胜追击,只望着欧阳兮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继续说下去。欧阳兮心下了然,以眼神示意她自己心中明白,当下也便闭了话匣,低头端起茶杯装模作样饮茶去了。

    江清潇思索片刻,这才开口问道:“照钱兄和小兮的意思来看,若要我的行踪不暴露,你二人是万不能去与我哥哥见面的。”

    钱小宝望着她点了点头,却并未答话。

    江清潇踌躇着说道:“那能否恳请二位……”

    话未完,钱小宝已抬起左手,掌心向外制止道:“抱歉,恕我不能答应姑娘的请求,我们此次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江煞门的人帮忙,是以才会花重金约见江少门主。”

    江清潇闻言也便噤了声,说实话,眼前的人从初次见面时起就一直在帮助自己,如今她提出的这个要求于情于理都有些过分,别人不答应也是应该,但是,若真的因此被抓了回去,那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不仅白费,而且,违背意愿嫁与一个陌生人,与她而言,更是比死还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

    一时之间,三人都沉默了,空气中慢慢透露出一股凝重的味道。欧阳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抬起眼睛望向钱小宝,却发现对方刚好也在看她。

    她扭过头去悄悄对着钱小宝的方向比了个口型无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钱小宝回给她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后不着痕迹的指了指江清潇,示意她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江清潇刚才提出来的要求不是被否定了吗?那为什么不借机引导她一下呢?欧阳兮凝神思索片刻,故意面向江清潇说道:“其实,若不是此事非江煞门的人办不了,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

    江清潇闻言一愣:江煞门?对啊,自己不也是江煞门的人吗?她们要办的事说不定自己也是可以办的了的,如此一来不就不用惊动大哥了吗?

    这样一想,心中愁云顿时消散,她对着钱小宝急急说道:“钱兄不过是要花钱请江煞门的人帮忙办事,我是江煞门的大小姐,我兄长能做之事,交给我办自然也是一样的。”

    “哦?”钱小宝扬眉看着她,有些犹豫地说道:“不是我不信清潇姑娘,只是……”

    “我爹爹向来疼爱我,是以我在门内的地位一点儿都不输给我大哥,钱兄无需担心。”

    “非也,在下要说的不是这个。”钱小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说道:“只是,姑娘既是逃婚出来,想必不只是自己的父母兄长,就连门内的手下该也是要隐藏行踪的吧?此时若要去找下属办事,那不是一样会暴露行迹?”

    江清潇闻言露出自信一笑,说道:“钱兄此言是不差,但这点实在无需担心。实不相瞒,之前帮我打听那小贼消息的也是我门内之人,不过此人是我的心腹,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的。”

    钱小宝闻言宽心一笑:“如此的话,自是再好不过了。”

    欧阳兮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样的话,一来不用暴露你的行踪,二来我们的事情也能办妥,实在是一举两得。”

    江清潇又道:“敢问钱兄是要办什么事?”

    钱小宝道:“需要清潇姑娘帮我查一个人。”

    “哦,是何人?”

    “江州知府王昌牧。”

    江清潇闻言一惊,思索片刻后问道:“钱兄要查官府的人?敢问是私人恩怨还是?”

    “私人恩怨倒是谈不上,却也不是官场上的纠葛,此事说来话长,还是日后再细细讲与姑娘听。”

    “只是江煞门向来不参与官场是非,钱兄此事……”

    钱小宝见江清潇似是要打退堂鼓,当即便又出一招:“清潇姑娘帮在下办事,在下自然不会亏待姑娘,必会根据行情支付一定的费用。”

    有钱赚?这个倒是不错,恰好自己现在囊中羞涩。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似是还要在外游荡一段时日,若无钱财傍身,实在也忒不方便。想到这里,江清潇心内动摇起来,看看钱小宝又低头凝思片刻,似是要答应,却又下不了最终的决心。

    钱小宝见状,终于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我看不如这样。若是清潇姑娘能找人帮我办妥此事,待事成之日,我不止会支付给姑娘相应的费用,作为回报,还将双手奉上你之前抵押的玉佩,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不止有钱赚,还能分文不花就取回祖传的玉佩,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清潇当下对着钱小宝一抱拳:“成交!”

    ☆、第38章 桃花

    事情既已谈妥,三人当下便分开各自办事去了。江清潇不用说,自是急急出门召集属下帮钱小宝查探他需要的那些情报。而在收到消息之前,钱小宝和欧阳兮倒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好办,于是便根据此行的目的,果真出门去勘察产业了。

    真要说起来,钱小宝在这全国第一贸易集结地的生意还真的不算少。除了江州客栈,还有大大小小两三间其他的客栈和酒楼,另外,大到钱庄、绸缎庄、米庄,小到当铺、裁缝铺,胭脂水粉铺,无一不缺,应有尽有。说到底,除了妓院和赌场之外,这国内大大小小的生意,还没有哪个是钱小宝不做的。

    两人悠悠然走上街,在钱小宝的带领下巡视了几处比较大的产业之后,便去了江州城最大的茶楼在二楼挑了个比较安静的位置饮茶休息起来。

    欧阳兮捏起一块绿豆糕咀嚼两下吞下肚,又灌了口清香的花茶,这才看着钱小宝说道:“这茶楼也是你家的吧,刚才在楼下我看那老掌柜的一见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钱小宝淡然一笑:“娘子猜猜看。”

    “切,这还用猜。”欧阳兮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娘子实在是冰雪聪明。”

    “少说这些好听的话。”欧阳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以前没见到还不好说,现在看你家这产业都快全国垄断了,一定挣了不少的钱吧?”

    钱小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无需过分在意。一贫如洗也好,家产万贯也罢,知足便好。”

    “哎,说的好听,真要一分钱都没有让你去要饭,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钱小宝闻言却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娘子怎知为夫没有做过乞丐?”

    “啊,你还真的要过饭?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什么好端端跑去要饭啊?”欧阳兮的问题连珠炮似地倒了出来,钱小宝却又是淡笑着回了一句:“娘子不妨再猜猜。”

    猜猜猜,现在又不是在玩你猜我猜大家猜,有什么好猜的,不说就算了,姑奶奶我还懒得知道呢。这绕了一大圈,欧阳兮终于还是把问题又拉回了正轨:“其实我是想说,你看你现在挣这么多钱,每月给我的工资和月钱,是不是少了点儿?”

    钱小宝一口清茶差点儿没喷出来:敢情绕了一大圈,是在这里等着她呢!每月十两金的月钱还嫌少,这不是掉钱眼,该是掉钱洞里了!

    钱小宝放下茶杯,有些好笑地看欧阳兮一眼,说道:“难道是别家的月钱给的比咱们府上多?”

    “那倒不是。”

    “那是娘子每月的月钱不够用?”

    “也不是。”

    “还是说娘子为咱们府上做了什么劳心劳力的事,是以要家里犒赏。”

    “不是……哎,等等,”欧阳兮不悦地瞪她一眼:“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说我不劳而获还想坐地起价是吧?”

    钱小宝连忙笑着上前安抚她:“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夫何以会这般想?”

    “切,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说别的,就说这工钱吧,那是我们有约在先的,我做工你给钱,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说我这工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不要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身为你的媳妇,每天要应对你家那么多亲戚朋友,还有你爹娘和奶奶,我容易吗你说?”

    “恩,娘子说的对,此事实在不易。”钱小宝憋着笑应答一声。

    “再说月钱,这本来也是你家的规矩,身为媳妇就该给的,我做了媳妇的事,拿我该拿的钱,没有什么错吧?”

    钱小宝闻言眼珠微微一转,不觉就想逗逗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娘子是做了所有自己该做的事吗?”

    “当然了,”欧阳兮回答地理直气壮:“每天早起给你爸妈和奶奶请安,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他们说话,心情好的时候还得陪他们唠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出门在外不是还帮你洗脸更衣梳头了吗,我都做得多了,哪还有没做到的?”

    钱小宝轻笑着撇她一眼:“那敢问娘子,娶妻最重要的是要做什么?”

    “娶妻……生子?”欧阳兮不确定地问道。

    钱小宝点点头:“那敢问娘子现在是否还觉得自己称职呢?”

    “喂喂喂,钱小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我不能生吗,好像有问题的是你才对吧?”

    “那敢问娘子,房都不让进又是不是贤妻所谓呢?”

    “这个……是你自己主动搬出去住的,怪不得我!”

    钱小宝打开折扇轻摇:“好吧,就算娘子说的在理。那现下既然想涨月钱,是否应该先尽一下为人、妻之基本责任呢?”

    “你……”

    欧阳兮一时被噎得无语,当下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不涨就不涨,本小姐可是卖艺不卖身,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说完,恶狠狠瞪了钱小宝一眼,转头蹬蹬蹬的跑下了楼。

    钱小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唉,看来这回房之路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啊。

    出了茶楼,两人又去了几处巡视,看天色渐晚,便决定打道回府。待行至客栈前不远处的一条街巷之时,远远地便见到巷口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不知正看着什么热闹。欧阳兮好奇之心顿起,都来不及拉起钱小宝,就自己一人兴冲冲地凑了过去。

    钱小宝急忙紧跟在她身后,也三两步走到了人群外围。刚刚走近,便听见人群中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姐,求求各位行行好,我只需要几吊钱,能将我爹埋葬了就好,求求各位大发慈悲。”

    原来是卖身葬父的,看起来真的跟电视上演的差不多!虽说别人卖身葬父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高兴的事情,但又是头一回见到的欧阳兮,心内自然免不了又是新鲜好奇了一番。待新鲜劲过去,看到周围一干人等却都只是围着那低头啜泣的小姑娘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顿时心内又恼怒起来。人家这又不是摆摊卖艺的,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瞎凑什么热闹。

    当下便推挤开眼前的人,凑到那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面前,刚想开口询问,身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姑娘年纪轻轻便要卖身葬父,着实可怜。”

    欧阳兮顺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到身边一个锦衣公子正手拿折扇边摇边对着身边侍从吩咐道:“拿点银子给这姑娘,帮她去把老父亲葬了吧!”

    身边众人听闻纷纷开口说道:“哎呀,王公子真是大好人,我可是不止一次见到他帮助有需要的人了。”

    身旁的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王公子虽出身富贵却难得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待我们普通百姓也是和颜悦色的。”

    “王知府真是教子有方……”

    王知府?欧阳兮闻言心中一激灵:这个人居然是那个欺田霸地,私盖豪宅的知府大人家的公子?这样想着,她不觉转身多看了对方两眼,不巧对方的视线也正好落在了她身上。不知怎的,欧阳兮总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审视中带着一丝玩味,看着温和无害,却无端端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而且,在现代社会见多了色狼,只一眼,她便从这人的眼中看出了赤、裸、裸的。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欧阳兮心中立时就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样想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护在了那小女孩面前,低头问道:“小姑娘,你需要多少钱啊?”

    那小姑娘一见有人上前,心中立时升起一股希望,抬手擦了擦眼泪,看着欧阳兮连声回道:“姐姐,我就需要几吊钱,求求您行行好,等葬了我爹,桃花愿意当牛做马的来服侍您!”

    欧阳兮低头望着她,本该是青春烂漫的一张脸,却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而显出一种面黄肌瘦的颓态,身上衣着破烂,脸上也散布着两三点泥渍,眼睛倒是黝黑锃亮,此时正瞪得圆圆的满含期待的望着她。

    欧阳兮心下一酸,一把将她拉起来说道:“快起来,你需要多少银子姐姐给你。”说完伸手习惯性的往腰间摸索钱袋,摸了一圈却无所获,这才想起钱袋里的钱早就都给了江清潇用来抵押玉佩。内袋中都是大额的银票,别说拿出来这小姑娘也不敢要,即使敢要她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往外掏啊,难保不会被某个居心不良的暗中盯住,回头再给盗了去。

    这样想着,她自然而然地拉过身旁的钱小宝,伸开手掌在她面前一摊:“快,拿十两银子给我。”

    钱小宝淡笑着看她一眼,说道:“娘子做好事,却为何要为夫出银子?”

    欧阳兮霸气回瞪她一眼:“少废话!你早上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私自同意将玉佩还给清潇了啊,那玉佩可是我花钱买来的,你又凭什么做主?!”

    “这……”钱小宝难得也有说不出话的一天,当下乖乖打开随身的钱袋取出一锭银子,递到欧阳兮面前说道:“娘子还真的是牙尖嘴利,无人能敌。”

    欧阳兮轻哼一声,将银子塞到眼前的小姑娘手中,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小妹妹,这些钱给你,你看够不够用?”

    那叫桃花的小姑娘几时见到过如此多的银子,当下连要都不敢要,一边将银子放回欧阳兮手中,一边低头怯怯说道:“姐姐,我不需要这么多,您给我几吊钱就行。”

    “给你就拿着。”欧阳兮不容拒绝地再次将银子放到她手中,摸着她的头说道:“葬了你爹之后若还有剩余,就留着自己花。”

    ☆、第39章 消息

    桃花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银锭仔细握在手中,面带感激诚恳地说道:“谢谢姐姐,敢问姐姐家住哪里,待我将我爹好好安葬之后,一定前去服侍您以报答恩情。”

    欧阳兮闻言轻轻一笑:“我给你钱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你安葬完你爹后,就自己好好生活吧,不用来找我了。”

    桃花还欲再坚持,钱小宝这时却凑上前来,环视一圈周围的人后,朗声说道:“各位若是想帮忙的就麻烦帮着这小姑娘将她老父亲安置妥当,让老人家早日入土为安,若是只想看热闹的,现在也该散了吧!”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便有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走出,立于桃花身侧说道:“小姑娘别难过了,我们帮你把你爹好生安葬了吧。”

    “是啊,这天气炎热,还是早日让老人家入土为安的好。”

    于是,有热心想着帮忙的便都凑了上来,帮忙抬起已经过世的人,又劝说着桃花准备离去。桃花似是还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对着钱小宝和欧阳兮感激的鞠了一躬,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欧阳兮有些伤感地看了看钱小宝,对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拉起人正要离开,旁边一直未再说话的王公子此时却又开口说道:“想不到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连心地都这般善良。”

    欧阳兮对这个王公子实在没有好感,当下也懒于和他周旋,只淡淡说道:“公子谬赞,举手之劳,实在不值一提。”说完拉起钱小宝的手转身就想走,却不想那王公子居然不死心地拦在了她身前。

    欧阳兮正欲说话,钱小宝却将她轻轻一拉藏于身后,面对着王公子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王公子将折扇合拢,轻轻一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欧阳兮看了半响,说道:“在下只是想和这位姑娘交个朋友,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钱小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交朋友什么的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再说,我娘子向来不善与人相交,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那王公子听到这话,才像是终于发现钱小宝存在似的,目光肆无忌惮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哦,想不到这姑娘居然已经名花有主。如此在下确是有些冒犯了,还请见谅。”说完目光胶着地再次看了欧阳兮一眼,这才带着手下离开了。

    待那人走远,钱小宝这才重新拉起欧阳兮的手往反方向去了。

    欧阳兮被钱小宝拉着走了一条街,四面打量一番见情况不对,忙停下脚步说道:“哎,小宝等等,回客栈不是这么走啊。”

    钱小宝看她一眼,说道:“我怕刚才那个居心不良的王公子跟着你,所以我们暂且先不回客栈。”

    “不回客栈去哪儿?”

    “四处闲逛一下,待确认没事再回也不迟。”

    欧阳兮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听你的。”说完想了想又问道:“小宝,你也觉得刚才那个什么王公子不像好人吗?”

    钱小宝凝神思索一番答道:“是不是好人尚不可知,只是这人虽看着温柔谦和,周身散发的气势却是迫人得很,而且,若我推断不错的话,他该是武功内力深不可测。”

    “真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懂武功吗,怎么还能看的出来别人功力深厚啊?”

    钱小宝瞄她一眼,淡笑着回了一句欧阳兮之前的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欧阳兮闻言默默地在心里翻个白眼,越过她昂首向前去了。

    两人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夜色渐浓,确定身后没人跟稍,这才绕路回到了客栈。

    简单吃过晚饭,两人便相携着回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刚刚推开院外栅栏门,忽得就从暗处跳出来了一个身影扑向了她们,钱小宝条件反射地将欧阳兮往身后一带,右手折扇前探,直指来人面门。

    江清潇有些狼狈地挡开钱小宝快如闪电的攻击,身形微晃,边退边急忙说道:“钱兄莫急,是我。”

    钱小宝闻声停下攻势,微蹙眉头望向声音来源,待看清确是江清潇无疑,这才收回折扇,语带不悦地问道:“清潇姑娘何以会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出现?”

    江清潇也因自己一时鲁莽吓着别人心有不安,当下也顾不上计较她说话的口气,忙开口解释道:“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刚才见二位终于回来,心下一时激动,这才……唉,不小心惊扰了你们,还请钱兄莫怪!”说完对着钱小宝和欧阳兮躬身一揖,愧疚之意立现。

    钱小宝未待有所表示,欧阳兮却先她一步跳出来,来到江清潇面前,摆手说道:“哎呀,都是误会一场,没事没事啊。”说完上前拉起眼前人的手,边走边说道:“你等半天了吧,有什么事屋里说吧,别在这站着了。”

    被撂在一旁的钱小宝看着眼前越行越远的身影,心中酸涩,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唉,亏的自己怕有危险还第一时间护住了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却又撇下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去牵别人的手,如此不解风情,也真是够了!

    话虽这么说,正事却还得办,纵使喝了一罐子醋,钱少爷依然得抖擞精神跟进去。

    欧阳兮引着江清潇来到桌前坐下,又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这才出声问道:“清潇,你这么晚还在等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清潇却未在第一时间回答,只盯着刚刚进门的钱小宝,满面兴奋地问道:“想不到钱兄功夫如此了得,不知师承何派?”

    钱小宝慢悠悠行到桌前坐下,接过欧阳兮递过来的茶,目光略带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向江清潇,说道:“清潇姑娘谬赞了,在下区区一介商人,哪里会什么功夫?”

    江清潇闻言满面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会,钱兄刚才的招式虽说我并未见过,但你出招时的身形速度均在我之上,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钱小宝淡然一笑:“许是清潇姑娘在门外等候我们太久,身怠腿麻,是以行动时的速度才慢了些。而我出扇格挡,纯粹只因人在危难之时的本能反应,哪里有什么招式可言?”

    “可是……”

    江清潇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钱小宝冷声打断:“不知在下早前拜托清潇姑娘查的事情是否已有眉目了,若是在我们离开江州城之前还未能解决此事,那么清潇姑娘想要拿回玉佩可就难了。”

    江清潇虽是性格耿直,单纯直率,脑子却并不笨,哪能听不出钱小宝话里话外对刚才的情形“拒绝再谈”之意呢,当下也便不再纠缠,只开口说道:“钱兄之前所托已有些眉目,待我细细讲来。”

    钱小宝低头轻抿一口茶水,望着她点了点头。

    “这王昌牧现年五十四岁,是两年前从京城户部调任而来。此人虽在朝中并无势力,却也是没有什么人敢得罪的。全因家族中人与皇室有些亲戚关系,是以知情人士全都有所忌惮,平日均不敢轻易得罪。”

    钱小宝闻言眉毛无意识上挑了一下,凝神片刻问道:“可知是皇室中的何人?”

    江清潇摇了摇头:“这王昌牧为人做事向来低调,关于家族只是更是口风甚严,从不会向外透露分毫。我们手中这些消息也是从他府中一个被辞退的家奴口中得知,虽不够充足,却是目前能查探到的所有了。”

    钱小宝点点头,看着她问道:“可还有其他发现?”

    江清潇又道:“王昌牧早年丧妻,膝下仅得一子,现年二十有三,名唤王轩之,性格随其父,温润低调,极少与人深交,但在百姓中的口碑却不错……”

    “这个我知道。”欧阳兮出声打断她:“我们今儿个出门的时候遇到他,看起来确实是个翩翩君子,却不知怎的总让人觉得不顺眼。不过以当时围观群众的反应来看,这个人同他父亲一样,偏偏很受百姓的爱戴。”

    钱小宝也随口附和道:“此人确实有些表里不一。”

    江清潇听完二人的话,低头想了想,这才轻拍了拍桌子说道:“那也许就对了!”

    欧阳兮满脸疑惑:“什么对了?”

    “我手下打探来的消息称,这个王公子平日里即使在府中也很难见到人影,除了贴身的侍卫之外,无人知晓他的行踪,尤其是一年之前开始建造庄园之后,更是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都不曾露面。而且,更离奇的是,曾有人多次看到他在新建的庄园之中凭空就消失不见了!”

    欧阳兮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这么夸张?”

    “之前我也只当他是个温文尔雅的普通官家公子,今天收到消息时还当是查来的情报有误,刚才听到你二人对他如此评价,才知消息想来该不会假,这个王轩之看来该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背后必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40章 夜探

    钱小宝仔细将江清潇的话在脑中思索一番,继而转头问道:“这王大人府上是否还有其他人?”

    江清潇道:“王昌牧用情专一,自亡妻病故之后,多年来一直并未续弦。却在来江州任命前不久新娶进门了一房小妾。”

    “哦?”钱小宝玩味的挑了挑眉:“这小妾的身份可否查探过,有无可疑?”

    “这小妾原名红绛,本是京城百花楼的一个名妓,被王昌牧相中后不久便嫁进王府做了小妾,并在不久之后随着王知府父子二人来了这江州城上任。”

    “就是说身份来历均无可疑?”

    江清潇低头细细想了片刻,这才回道:“目前看来是的。”

    欧阳兮插嘴道:“那庄园呢,可查出点什么没有?”

    江清潇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庄园的情形与你们所说的大概相同,是在一年前开始建造,前几日才刚刚完工。”

    钱小宝道:“这庄园是为何所建?又为何偏偏选址在福寿村地界?”

    “据他府内人给的消息来看,只说是一年前王知府的爱妾突然病重,请来方圆几百里的名医百般救治都不见好,一日忽有一道士上门,说是那小妾与这知府府邸相冲,命里相克,是以才会病重不起。”

    欧阳兮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什么玩意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具体如何现在已无从考证,传言说那道士是转世的仙家,终年游历四方,非有缘人不得相见,现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寻的到。只说经那道士一番言论,略施小法后,小妾果然百病全消,立时便生龙活虎了。那道士又指点说王家这些年家丁单薄,人烟寡淡,仕途财运均不佳,皆因没有一处风水卦象极佳的宝宅,若能寻得一处盖成别院,则自此必当财运亨通,人丁兴旺,心想事成。”

    欧阳兮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她说道:“这说辞怎么听着就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胡乱言语的呢,亏得那王知府还真信了,以一个村子作为代价去盖他那个什么狗屁宝宅。”

    江清潇却有些不敢苟同:“若说全无道理,却为何那奄奄一息的小妾忽地就好了呢?”

    “这……”欧阳兮一时也想不出是为了什么,于是转头望着钱小宝问道:“小宝,你说是为什么?”

    钱小宝打开折扇在手轻摇,凝神思索片刻后答道:“或许小妾和道士是一伙的,装病骗王知府听从他们的建议,又或许,这事本来就是王知府设计来掩人耳目的呢?”

    “对啊,”欧阳兮双手一拍:“小宝说的有道理!”

    钱小宝又道:“这些也只是我们的推论,当不得真,具体原因还要多方查探才能知晓。”说完复又转向江清潇问道:“清潇姑娘有没有帮我查探到原福寿村那些人的下落?”

    江清潇道:“只查到一些年轻力壮的好像去了离江州城比较偏远的一处山上落草为寇,其余除去无辜枉死的,尚有一些目前仍是下落不明,据说失踪的人里尤以年轻女子居多。”

    钱小宝点了点头,摇着折扇思考一番,说道:“看来要想解开谜团,还需实地考察一番才好。”说完望向江清潇:“不知清潇姑娘的手下能否为在下准备一张王府庄园的地形图。”

    江清潇闻言得意一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说完,伸手探进怀中取出一张折的四方规整的图纸,往钱小宝面前一递:“喏,不就在这里。”

    欧阳兮再次感到不可思议起来,抬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清潇,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怎么知道小宝会问你要地图的?”

    “未卜先知倒没有,不过我的那些手下经常做这些帮人打探消息的活计,所以每每查探消息的时候都会做的周全一些,但凡用得着的就一并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或者,即使那买消息的主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们也可额外将这些卖给他,不是还能多赚些银两不是?”

    欧阳兮闻言竖起右手大拇指:“果然专业!”

    江清潇似懂非懂地看着她,谦虚地回道:“过奖了。”

    “好吧,那今日我们就姑且去到那王家宝宅瞧上一瞧,看看能不能发现些别样的线索。”钱小宝将地图举到灯前仔细查看一番后折起收进怀中,对着江清潇一作揖,说道:“多谢清潇姑娘了,天色已然不早,姑娘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清潇却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悠悠然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说道:“怎么钱兄现在还不当我是朋友吗?”

    钱小宝略显迷惑:“能结交到清潇姑娘这样的朋友是在下之幸,又怎会有如此的想法?”

    江清潇闻言开怀一笑:“那今夜我同你们一起去闯一闯那庄园,钱兄当不会拒绝吧?”

    “这……”

    钱小宝有些犹豫,欧阳兮却又先她一步开口说道:“当然没问题了,俗话说得好,人多好办事,清潇能跟我们一起去当然再好不过了,是吧小宝?”

    现在是偷偷溜到别人府上做“贼”,又不是结伴出行游玩,人多不仅不利于行事,反而更容易打草惊蛇,好在哪里?

    钱小宝再次对于欧阳兮的没心没肺感到头疼,无奈她既然已经开口答应,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而且,已刚才在门外两人短暂交手时的情形来看,出身武术世家的江清潇,武功在这人才济济的江湖上也能勉强居于上层,应当不会拖她们的后腿,必要时候兴许还能在自己顾不过来时保护一下欧阳兮。这样想着,钱小宝也只得淡笑着看向江清潇,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清潇姑娘同我们走一趟了。”

    江清潇连忙抱拳说道:“哪里哪里,钱兄这话言重了。”

    于是,钱小宝当即唤来钱三,命他前去为三人准备夜行衣等装备。

    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钱三准备好所需物品前来复命。一行三人连同隐在暗处的钱三钱四一起,收拾妥当后这便出发了。

    这王知府的新宅院因是不久前才刚刚完工,是以除了提前过来收拾准备的一些下人外并无他人,偌大的庄园之内,只有几间下人房里透出了些零星灯火,其余均陷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不知是因为这庄园的建造糟蹋了太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还是因为除它之外这里方圆几十里杳无人烟更无其他建筑所以显得孤单零落,三人站在这新别院高大的围墙前,均不约而同感到了些别样的萧条和阴冷。

    钱小宝和欧阳兮分别由钱三钱四带着,而武功不错的江清潇则紧随在他们身后,五个人轻盈的翻过围墙落入院内。

    钱小宝从怀中拿出地图借着月光查看一番后,指着其中一处院落说道:“以这地图的标注来看,这里该就是王昌牧的居所,我们就先从这看起罢。”

    众人点点头,按照地图的指示到达了该处院落,又找到王昌牧起居的主卧外,钱三钱四先去查探了一番,确认屋内无人。钱小宝这才带着欧阳兮和江清潇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

    夜色已深,屋内的光线实在算不上好,但好在一来今晚月色极好,二来这间屋子窗户颇多,是以借着皎洁的月光众人还是轻易地便将这屋内的情景收入了眼中。只是,这屋内的摆设虽看起来豪华铺张,却也并无异样之处,钱小宝仔细查探一番后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屋内应该没有什么玄机,估计在这里不会有什么我们需要的线索。”

    江清潇也附和着点了点头:“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的样子。”

    欧阳兮的注意点却似乎和她们不同,眼睛打量着屋子内的摆设,凑到钱小宝身前说道:“小宝,以这屋子的陈设来看,该需要花不少钱吧?”

    钱小宝看着她轻笑一声,回道:“果然和钱沾边的事情都最能提起你的兴趣是吧,娘子大人?”

    欧阳兮闻言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再值钱也不是我的,我那么感兴趣做什么。我们现在是查案,我提出的这些都是和案子有关的好不好?”

    我们何时成了查案了?不过是觉得事有蹊跷稍加查探一番,怎的到了你嘴中还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钱小宝无语吐槽一番,无奈说道:“好好好,就当娘子说的对,那敢问亲爱的娘子大人,刚才问题和这案子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欧阳兮指着身边看起来做工精良的太师椅,说道:“这些东西既然那么值钱,请问区区一个知府,还是个百姓口中的清官,又是如何能够买得起呢?”

    钱小宝听着她怪腔怪调的说辞,忍俊不禁,“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娘子说得有道理。”

    欧阳兮气急败坏地瞪她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笑什么?”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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