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40节
“以前也不知道你如此这般喜欢孩子,日后等你跟公主成亲大可以生一堆承欢于膝下,这样你也不至于太孤单。”安甯语苦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至于宋天祖和纳兰梦毫无目的的前行,路径一处隐秘的村庄,里面的人过着自耕自足的生活,虽说不富足却能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幸福。周围的环境好像世外桃源的仙境,走在田间小路有一种向往这里的生活。
一时兴起也没多想的纳兰梦脱口而出,“你说我们搬到这里住好不好?”
“当然,只要你喜欢,我们就不回去了。”这段日子无论纳兰梦说什么,宋天祖都一味的迎合。
“你就喜欢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曾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何我却觉得始终没有得到解脱?”走着走着,没想到在陌生的地方遇到故人,纳兰梦惊喜的跑了过去,“叶姑娘,是你吗?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自从安甯语特赦叶霏之后,她离开了扬州途中遇到了现在的相公,后来我们搬到这里来定居。
在叶霏看到纳兰梦的第一眼,她就留意到站在纳兰梦身边温文尔雅的男子,长相倒也清秀俊朗让人印象深刻,“这位是?”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相公宋天祖。”
“没想到你也成了亲?宋公子一表人才跟你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叶霏客套一轮之后问,“那安公子她还好吗?”
“过去她那样待你,险些要了你和家人的性命,难得你现在不计前嫌还记挂她。”纳兰名说。
“当初若非得安公子舍命相救,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可惜我恩将仇报再三陷害安公子于陷阱,连你们在狩猎场遇刺也是我向董明生通风报信,就算她决意要杀我也无怨无悔。”
“那你也是被迫无奈,要不是董明生挟持了你的爹娘,也不会把你逼上绝路。”
“总管如此我还是有负于安公子,承蒙她宽容大量最后还是放我条生路,才能让我苟活于世。”
“你也不要自责,没有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过去虽然好像更像一场噩梦,我却有点不愿意醒来,因为在里面能遇到你们,历经磨难之后让我更懂得珍惜。现在看到你找到了托付终身的人,我替你感到高兴。如果安公子也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想必是完满的结局。”叶霏感慨一番后接着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她怎样了?”
“她被皇上册封为郡王,年底将要和吐蕃公主成亲。”当纳兰梦用最短的话诉说安甯语近况,站在旁边的宋天祖忍不住望了她一眼。
“没想到她如今当了王爷还要迎娶公主,只怕旁人看来固然享受普通人没有的尊荣,但只怕祸福相依将来都要被卷进权势斗争之中,不比之前富甲一方来的逍遥自在。”叶霏对安甯语也有不少的怜惜。
“若她知道你如此关心她,一定会很高兴。”
“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或许在她的记忆里我是痛苦的过去。”
“怎么会?”现在的安甯语变得既熟悉又陌生,或许换作一年前的她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但现在的她却让人捉摸不透。纳兰梦突然想起近几日的奇异见闻,于是问,“叶姑娘,最近我们一路都发现有些村庄的壮丁无辜失踪,你是否也得悉此事?”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担心此事才会迁居于此,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好像他们都是被人虏走。”
“那官府为何不督办此事?”
“别说这里山高皇帝远衙门的人懒得管,加上这里穷乡僻壤就算告到朝廷只怕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也是穷人的命。我们逃到这里也是躲风头,有任何风吹草动可能会选择继续搬走。”
“那为何你不会镇上?至少人多会比较安全。”
“贪官污吏层层剥削堪比茹毛饮血,我只想和相公相守一生即使清茶淡饭也足已。”
“既然你执意那我也不劝,他日有机会你若是来扬州一定要来找我,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一定。”叶霏没想到他乡遇故人是这样暖人。
作者有话要说:拜托拜托,小夜最近不得空,不要生气。我爱你们喔!
第一百三十八节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月,提前从避暑山庄回来的安甯语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府上和初雪玩,偶尔还会抽空带上墨倪出府微服。好几次两人都是来到同一家客栈点一样的菜式,出入这家客栈的人大多是来扬州经商的外地客,自古扬州是大都会商贸频繁来此交易的人为数不少,华衣锦服的人大有人在川流不息。
每次来此都见安甯语左顾右盼,引起了墨倪的怀疑,“甯语,为何最近你总拉我来这里?”
“不是跟你说了这家的糖醋鱼味道独特,所以特意带你来尝鲜。”嘴上是这么说,但鱼都放凉了也未见她动筷,还不停的向外张望。
“你是不是约了什么人?”眼看安甯语欲言又止的,墨倪要挟说,“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即可回去。”
人才刚站起就被安甯语一手拉住,“再等会,我介绍一个故友让你认识。”
“既然是你的故友,为何却要介绍我认识?何况你们要见面为何不约定时间,非要让你每天都来此处等候?加上你现在身份尊贵,何人如此大面子让你亲自来迎接?于情于礼都说不通,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是转世的诸葛亮吗?干嘛那么多问题?我这位故友的家乡远离扬州,到达此地要漂洋过海,按照他最近一次寄来的书信推算就是这几天到达,所以我才拉你出来一起等。”
“难怪你提前一个人从避暑山庄回来,原来是约了人,可惜这与我有何关系?你还没解释清楚。”
在安甯语苦于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她终于盼来了要等的人,一支箭似得冲了出去将一个衣着不像中土人士的青年男子拉了进来,接着说,“墨倪,这位正是我要要介绍给你认识的尹川兄,他家父过去曾于‘安瑞祥’有生意来往,当时我还在跟大掌柜学师时于他结识。听说他家住在遥远的海外岛国上,过去有幸跟他爹的商船去过一次,当地风景秀丽四面环海,居住在上面的人也热情好客民风淳朴。”
似乎对安甯语口中描述竟如仙境一样的地方墨倪不以为然,“尹公子有礼。”
“墨姑娘不必客气。”尹川也回了礼。
“我们初次见面,公子何以得知我姓墨?”墨倪对尹川叫出她姓氏实属好奇。
“其实此趟来扬州之前便收到安公子托人带来的书信,里面有提起墨姑娘所以也就知道了。”尹川接着说,“她说姑娘温蕙质兰心,如今一见果然没有谬赞。”
“她真的这么跟你说?”墨倪对安甯语审视一番。
“她还跟在下说了一些有关墨姑娘的事迹,没想到你一弱女子命途如此坎坷悲悯。”尹川发现墨倪的脸色越发难看,马上解释说,“当然在下只是惋惜之情,绝对没有瞧不起姑娘之意。”
“那想必她也告诉你我以下嫁他人,如今育有一女,孩子还是我和别的男子所生之事?”墨倪撕烂的脸皮,可能是被安甯语不顾她隐私的愤怒。
“在下看来人贵在活的磊落洒脱无怨无悔,对墨姑娘敢爱敢恨的情操深表佩服,并非有人都能如你此等果敢行事随心所欲。”尹川态度谦卑并无架可言。
“尹公子太抬举小女子了,说白了我不过是被人所弃,苟活于人世的女流罢了。”墨倪始终瞪着安甯语,害的一旁的安甯语逐点逐点挪到尹川身后,免得墨倪控制不住扑上来还有人可以挡一下。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既然墨姑娘如此坦诚,在下也不愿拐弯抹角。此行的目的是安公子希望将你托付与我照顾,如果姑娘愿意可随我一同回国,在下保证必定会善待你们母女两人。”连站在身后的安甯语也被尹川的直白吓了一跳。
“所以这是安甯语让你这样做的?”
“安公子向来孤傲不屑求人,这次不惜降低身份拜托我帮忙,岂有推脱之理?相信她这样做也是苦无良策,希望你也不要迁怒于她。”尹川继续帮安甯语说情,“由于在下已娶妻成亲,如果墨姑娘不嫌弃可下嫁为妾。你若是不想嫁也可以独处,安公子也在我府附近买了一个宅邸安置你们,方便我可以照应你们。”
“真是荒诞之极,安甯语,你怎么可以这样?”墨倪匆匆离开了厢房。
眼看情况不妙安甯语稍微安抚尹川继续留在客栈等消息,跟着冲出去追墨倪,途中气喘不止体力不支而不得不停了下来,“墨倪,别跑那么快。”本来大病初愈,这么一追顿时头冒冷汗四肢发软摇摇欲坠停了下来喘息。
走在前面的墨倪感觉身后追逐声忽然消失,回过头一看被吓一跳,赶忙折返扶住了安甯语依旧面带怒色说,“难怪最近总觉得你有异与往常,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把我转送给你的朋友,你是不是疯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谁要把你送给人家。我不过是想把你弄出扬州,担心你去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适应才把尹川兄介绍给你认识。刚才你没听到,如果你不想嫁没人要逼你。”安甯语真是跳黄河都觉得洗不清了,没想到尹川和过去一样直来直去。
“谁让你这样做了?”
“对当年的事我有愧于心,若不是我从中作梗你于董明生可能早就双宿双飞,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下场。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让尹川带你走是我目前唯一能弥补的事。望你可以冷静下来认真考虑,切勿浪费了一次可以远离这里的机会。”
“过去的事我都忘了,你又何必在时刻提起?就算当初我真于董郎私奔,结局也未必如人意得幸福,反倒是你让我看清了他的自私和懦弱。今天你又自作多情让人把我带走,难道你不是再次将我推进火坑?”
“我敢用性命担保尹川为人值得信赖,能有他在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让你远去。其实若情非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要你继续留在安府日后想要逃离更难于登天。现在天赐良机跟他走绝对千载难逢,不要因为恨我而错失离开良机。”
“为何你要擅自做主,何曾你真的为我考虑问我意愿?”
“我问了,不然我岂会有此决心送你们走。过去是我太自私把你留下,才会让大家都如此痛苦,现在我有能力还给你自由,这是我唯一能替你们做的事。”
“胡说八道,你何时何地问过我?”墨倪突然想起了姬舞被责罚的哪一个下雨的夜晚,安甯语似乎有提起过问她是否愿意离开,“但我当时并没有答应要离开。”
“你说了初雪一定会喜欢,这便是你的答案。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至少也替孩子考虑。继续留在安府她将来也会走我一样的路,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牢笼中,这是你愿意看到的事。”
“你怎么知道这次没有所托非人,如果离开了狼窝又掉进虎穴,我们母女该如何是好?”
“那边我已派出亲信替你打点,尹川于我是知己也是良朋,到了那他不会亏待你们。尹家在当地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财主,远离中土即使娘亲派人出海找你们,有他保护我也不用太担心。若你真不愿意嫁给他为妾也可以,相信他也定以礼相待视你们如家人般照顾,这一点我可以用保证。”
“看来你已经瞒着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之前不告诉是为了保密,这件事要速战速决若是给娘亲知道了,恐怕害你和孩子的性命堪忧。如今时机成熟,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好让我安排让尹川带你们走。”
“真是命运弄人,当初我要私奔,是你把我给捉了回来,如今却是你帮我逃离。安甯语,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有所顾虑?”
“我不是信不过他,而是舍不下你。如今纳兰姑娘另嫁他人,姬舞对你若即若离,布朗又消失若连我也走了,那你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难道你对安冉的喜欢都是假的,莫不然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我就是喜欢她才不愿你们留下,你我都清楚她非我哥的女儿,难道你以为我娘会不知道吗?她把你们留在身边,无非想利用你们来继续钳制我。假如有一天我再无价值又或许无故命丧,只怕连累你们母女性命堪忧?”
“别说傻话,你怎么会不在?”不知道为何墨倪听到安甯语说出这句话会心惊肉跳,好像她有预谋一些可怕的事情。
“人有旦夕祸福谁都说不准,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其实安甯语担心的又何止这些,如今她的身份就好像一个随时会爆的炸弹,真的把墨倪和初雪留在身旁也着实不安全。
“我不许你这样说。”墨倪都快要急哭了。
“你不必替我担心,至少现在我还是王爷没人敢对我怎样。这次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初雪想一下,你真的要忍心将她置身在险境之中吗?”安甯语知道搬出初雪一定可以说服墨倪走,过去她又何曾想过有一天能如此洒脱。
第一百三十九节
话说宋天祖和纳兰梦也回到了扬州,出去了两个月回来快入八月天似乎也没那么酷热。被留下照顾卓玛的姬舞,也拉队赶了回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其实早已物是人非不复昔日光景。
一个平静的午后,卓玛和安甯语都不约而同的提起了当初游西湖之时的约定,虽然还没到狩猎的最佳季节,但她们表达去东郊猎苑狩猎的意愿,旁边的姬舞和墨倪听到她们的提议是各怀心事。
最后卓玛私下派人将邀请函送至纳兰府,让她们准备明日去狩猎之行。早从吐蕃回来的布雨蝶看到纳兰梦愁眉不展,于是说,“如果不想去就别勉强,让宋公子代劳即可。”
“布姑娘说的对,到时候我会亲自向公主解释,相信她不会怪罪下来。”宋天祖似乎也不想纳兰梦应邀出席明日的狩猎。
“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嘴上这么说,不过狩猎场对纳兰梦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同一时间安甯语何尝不是为了明日之事烦忧,她已经和尹川约定好明日实施原定逃离计划。此时不安的墨倪抱着初雪,孩子在怀中已经睡着了看起来很安详,不安的对安甯语说,“甯语,前思后想把你一人留下实属不妥,不如你还是我们一同离开如何?”
“你们走尚留一线生机,带上我怕哪里都去不成。别说娘亲不答应,若是皇上追究下来,到时候把你们也牵连进来就得不偿失。这件事已经说定了,你不要在多想,明日一切听我安排便好。”
“夫人是你的亲娘,话说虎毒不食子,或许她不会追究你的离开。至于皇上,他日理万机怎么会顾得上你一个区区册封的郡王,还是你有不愿意离开的理由?”墨倪暂且不知道安甯语是李治的孩子才会这么说。
“你明知她无情,为何还要说这番话安慰我?此事复杂并不是你所想简单,总言之你听我的没错,明天便是狩猎之期,到时候你跟我一同前往狩猎场,我会伺机安排把你送走。”
“初雪呢?”
“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人将奶妈和初雪都带到码头和你们会合。路途遥远你和孩子务必要保重。”安甯语为了能让墨倪成功逃脱可谓费尽心思。
“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何时还能相见?”到了临别时才有诸多的不舍,这是墨倪头一次犹豫。
“只要你们母女平安,以后不见也无憾。”安甯语不舍的看着墨倪怀中的初雪温柔的说,“孩子你一定要平安长大,即使将来有缘擦肩不识亦足以。”
“甯语,请受我们母女一拜,若你不嫌今日初雪便认你为父,她日有幸相见必侍奉于前报答你今日之恩典。”说着含泪的墨倪跪在了地上向安甯语扣头。
“快起来,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吗?”安甯语将跪在地上的墨倪扶起,“初雪这孩子那么可爱,即使你不提起我也想守她为义女,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亲人。”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雕工精致刻有一个‘安’字,安甯语将玉佩递给了墨倪说,“这块玉佩送给初雪,安字有平安大福之意,保佑孩子此生可以幸福安康。”
在大家都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一场暴风雨在悄无声息的孕育等待明天的到来。树欲静而风不止恐怕是这个意思。有人接到了密令要到狩猎场取一人之性命,他们已经在开始为明日行动做准备成败在此一举。
翌日早饭之后纳兰府中的人开始准备出发前往狩猎场,宋天祖发现纳兰梦不见了,正要去别院找人却遇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布雨蝶说,“宋公子,梦儿方才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如今刚刚睡下。”
“只怕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宋天祖面露愁容,一会之后说,“那我们出发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宋公子,我想起落下东西忘记未取,不如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布雨蝶折返回房间,将早已迷昏的纳兰梦跟扶上床然后在离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身体调理安甯语勉强能策马,至于狩猎向来不是强项也不喜好,之所以答应要来是为了让墨倪逃跑制造烟雾。坐在壮硕的马背上她显得瘦小,倔强的她不许任何人人替她牵马绳,独自徐徐驾着马前行。
远远看到陪同宋天祖出现的是布雨蝶,却不见纳兰梦的踪影不免失望。“宋公子,你家夫人怎么没陪你前来?”卓玛策马一会就来到了宋天祖旁边,背上侧挂着箭筒,左手握着弓箭身穿简便的骑马服英姿飒爽。
“她稍觉不适留在家中休息。”
“是哦,要不我命太医去府上给她诊治?”
“只是小事不必劳烦太医,有劳公主你惦记。”宋天祖又委婉的拒绝了。
这时候,姬舞驾着马走了过来说,“公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向林子进发,免得错过了狩猎的最佳时间。”等所有人都往林中方向走去,姬舞悄悄来到了布雨蝶身边低声质问,“你怎么来了?纳兰梦呢?”
“她来不来又有何关系,反正这次行动的目标不是她。”原来布雨蝶知道这次狩猎暗藏杀机,她担心姬舞会浑水摸鱼对纳兰梦不利,才会故意在出发之前把人给迷晕。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伤害她?”姬舞明白布雨蝶的顾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梦儿怀恨在心,怪她破坏了你跟安甯语之间的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她也是无辜的。现在她都已经下嫁他人跟安甯语再无瓜葛,为何你不能放下对她的仇恨?”
“凭什么我为她付出这么多却一无所获,而她纳兰梦不费吹灰之力却拥有了一切。即使现在嫁了人安甯语还是忘不了她。”
“既然你们此生无缘,又何必继续强求?”布雨蝶没想过姬舞的怨念如此之深。
众人来到了一处山林一字排开包围了山头慢慢想中间聚拢,形成包围圈将猎物逼进中间集中射猎。趁着大家聚精会神的在行动,安甯语按照计划让人将墨倪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
没过多久从林中深处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冲散了队伍,别惊扰的马屁四处逃窜,混乱中发现黑衣人迅速分成两队有目标的在追杀卓玛和安甯语,恐怕这次埋伏是有预谋的行刺。
驻守在狩猎场外围的士兵闻讯赶来,明明昨日已经让人将整个狩猎场围闭检查,并没有发现潜伏危机。怎么如今又跳出一帮刺客,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要是王爷和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他们也要跟着陪葬。
偷袭过后好长一段时间宋天祖、布雨蝶和姬舞才重新聚到了一块。不过墨倪、安甯语和卓玛始终还是没有音讯。在他们增派人手四处搜寻,眼看天要快黑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急的如热锅上蚂蚁。
话说被迷晕的纳兰梦从家中醒来发觉,当她赶去东郊猎苑发现周围气氛凝重,一打听才得悉围猎时遇到刺客,赶了过来看到宋天祖松了一口气,环视周围却没有看到安甯语的踪迹,拉着宋天祖的手急忙问,“甯语呢?快告诉我,她人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狩猎时突然冒出一批杀手偷袭把我们给冲散,如今王爷、公主和墨倪姑娘都下落不明。你也莫要着急,郡主已经派出人手入林搜寻,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宋天祖来到纳兰梦身边安抚。
“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她。”纳兰梦急着说。
“你先冷静点,眼看快天黑林路难行,你冒然冲进去会很危险。等明日天亮我们在行动方为理智之举。”宋天祖拉住了激动的纳兰梦。
“松开。”纳兰梦用力甩开了宋天祖,翻身上马往树林深处直奔。回想当初她们遇伏,幸得安甯语不离不弃才保住了性命,今天同样的困境纳兰梦心系她的安危,也不顾丛林深处的险阻义无反顾。
马背上的纳兰梦想起了安甯语过去的一颦一笑,想起了她那时候的冰冷和倔强,泪禁不止往下流。以为躲着她能减轻痛苦,却没想到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无用功罢了。大婚之时她虽然被头盖遮目,依然能感觉到那人炙热的眼神被痛苦吞噬变得暗淡无光,悲痛之下放声大喊,“安甯语,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在那?”正片山头回响她撕声裂肺的呐喊。
后来派出去跟着纳兰梦的人陆续折返,他们都在途中把人跟丢了,如今失踪的人上升至四人。让留守在原地的人更焦虑,天黑难寻给搜救带来了困难,姬舞命人原地安营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在继续。
趁着无人注意布雨蝶将姬舞拉倒一旁质问,“怎么会有人追杀安甯语?是不是你在耍什么诡计?”
原来布雨蝶此前去吐蕃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说服他们放弃刺杀安甯语,改为牺牲卓玛达到出师有名的目的。吐蕃考虑到如果能和安甯语里应外合,取胜的机会更大才答应了布雨蝶的提议,昨夜她和姬舞也磋商好今日狩猎的刺杀计划,担心纳兰梦会受到牵连所以提前用迷药将人撂倒,却没想黑衣人竟然连安甯语也不放过,怎能让布雨蝶不怀疑姬舞动了手脚。
“我能耍什么诡计?这批杀手根本不是我的人。”姬舞其实也觉得奇怪,这批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是何人所指派,“会不会吐蕃改变了主意,要弑杀甯语?”
“不可能,他们知道安甯语还有利用价值,为了顾全大局一定不会反悔才对。而且他们为何还要追杀公主和墨倪,这里唯有你最有嫌疑。”
“你凭什么怀疑我?杀了安甯语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还有墨倪,我为什么要对她不利?”姬舞矢口否认这一切。
“或许你实在太憎恨她将你抛弃,所以借机将人铲除也不一定。至于墨倪可能是无意被牵连,幸好之前我将纳兰梦留在家中,不然恐怕也难逃一劫。”
“难怪纳兰梦没有出现,原来是你干的。布雨蝶,我警告你最后想好法子解释,凭纳兰梦的聪明她一定会将你和刺杀一事联系在一起。要是你敢坏我大事,小心我要你狗命。”姬舞生气的走开了。
望着姬舞离开的背影,布雨蝶开始慢慢相信这一次伏击不是姬舞安排,她不会为了一时之快坏了整盘的计划。
放心不下的宋天祖也举着火把驾着马冲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林里,试图将消失已久的纳兰梦给找回来。他不曾想过纳兰梦能为了安甯语毫不犹豫将性命置之度外,看来过去想用真心和时间打动纳兰梦真的有点异想天开,因为宋天祖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过去,不知道两人在彼此心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第一百四十节
眼看越发的黑路已经看不清楚,早已声嘶力竭的纳兰梦能感觉到喉咙的苦涩血腥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高声呼喊安甯语的名字,想起她此时此刻可能被困在黑暗阴冷之地,孤独无助心都快要碎掉。
在她感到快绝望的时候,突然依稀听到有喘气呻吟之声,勒紧缰绳让坐下的马停了下来,一跃下马顺着声音前行看到一匹马卧倒在地,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箭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吓得浑身无力险些跌落地面,她人认得那是王爷的坐骑。
咬着牙抹黑在周围找了一遍并未发现安甯语悲喜交集,至少没有找到人就是还有希望。她逼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当年跟安甯语遇险后的细枝末节,记得她曾经说过如在深山走失必先要找到水源之地方可活命。
想到这里纳兰梦依稀记得路径一条小溪,于是上马跟着感觉折折返往溪边方向走去,当时天黑道路难以辨认,花了好长时间摸索才勉强听到水流声,下了马沿着小溪步行,磕磕碰碰跌倒了好几次,手心和膝盖都被磨破也未阻止她放慢脚步,走了好久总算让她看到了远处零星的火光。
冲上去一看发现安甯语背靠大石晕厥过去,小腿被布条包裹上面周围都是血迹,气息微弱让人担心,纳兰梦马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安甯语的脸叫,“甯语,你快醒醒,别睡了。”
迷迷糊糊中安甯语终于睁开了眼睛,在暗黄的火光下看到纳兰梦,用力的微笑说,“呵呵…怎么梦里都是你?”
“甯语,你不是在做梦。”纳兰梦将安甯语拥进怀里,压抑的情绪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但很快她收拾心情随后用溪水沾湿的手绢替安甯语擦了把脸,心疼的问,“你觉得怎样?”
“疼。”安甯语紧皱着眉头撒娇。
“你的腿受伤了当然会疼。”纳兰梦又仔细检查了伤口,发现绷带里还裹着草药。
“是你替我包扎的吗?”安甯语记得被黑衣人紧追不舍,后来马匹中箭跌落在地上连带小腿也受了伤,激烈的撞击让她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再次醒来是听见纳兰梦呼喊她的名字。
“不是我。”纳兰梦再次警惕起来,环视周围都没有发现动静,“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别担心,如果那人想要害我也不会出手相救。”安甯语的精神满满的恢复,“倒是你,喉咙都沙哑了,疼不疼?”
“你是笨蛋。”如此的温柔让纳兰梦再度失声痛哭。
“刚才我好像模模糊糊听到你在喊乌龟王八蛋,到底我是什么蛋?”安甯语有气无力咳了两声,连笑都觉得费力。
“你就是一颗坏蛋,总让自己受伤,难道你还嫌身上的伤疤不够多吗?”
“对不起。”
眼看半夜风越来越大,纳兰梦担心火会灭掉摸黑找来了一些干柴,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显得如此无力,几次差点被风给吹熄。纳兰梦解下了披风裹住了身体冰冷的安甯语,并再次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说,“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人生像一场狩猎,不当猎人就要沦为任人宰割的可怜虫,那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好生无情。”
“现在我还会这么说。”安甯语闭着眼睛靠在纳兰梦怀里。
“嘴硬,最近我碰到了叶霏,她如今的生活安定有赖于你的宽容。其实在你内心深处藏着一颗善良悲悯的心。”
“她过得好不好跟我无关。梦儿,我觉得乏了,想睡会。”安甯语觉得眼皮都快要掉下来浑身乏力。
“千万不要睡,不许睡,睡了就醒不来了。陪我说会话,就不困了。”纳兰梦摇了摇安甯语让她保持清醒,“有时候会时常想当初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一起离开,那现在我们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或许我们也会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然后在哪里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下地能种点什么?”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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