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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9节

    “雷帮主莫要动怒,不然就真的是中了她的离间计。安甯语绝对是阴险狡诈之人,你怎能轻信。”

    “我也一样不相信你。”雷坚也并非是笨蛋,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他才不会听任董明生摆布,“到底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布朗所暗杀的那几人是否与你有关,是你收买了我的人去乐淘居闹事的?”

    “雷帮主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最重要是三日之后在外地的帮中兄弟可以回到扬州,到时候拿下整个安家家业可谓易如反掌,你是做大事的人又何必执意在这些细枝末节之上。”果不其然,董明生知道公然要雷坚和安甯语作对绝非易事,所以事先收买了几个炎铁帮内的无名小卒在乐淘居那么一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件事本帮主也不予追究,如果日后你胆敢还瞒着我指手画脚干预我帮中之事,小心你的狗命。”堂堂的一帮之主从来都是他运筹帷幄,虽然这件事上董明生没有表现的太强势,还是让雷坚面子有些挂不住,真有如安甯语所说任人摆布之嫌疑,但能侵吞整个安家如此诱惑有谁可以抵挡。

    “雷帮主所言甚是。”董明生腹诽‘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话说来安家在扬州城有百年的基业,根基稳固,事情真的有你说的那样顺利吗?”

    “放心,道理在我们这边,布朗无故残杀炎铁帮的兄弟证据确凿,如今又绑架帮主一家是罪加一等。你上门讨债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相当了解不作为的衙门还有那帮唯利是图的商人,都是一些泛泛之辈势利小人,若他们得知安甯语失势绝对不会强出头得罪你。”正如董明生所说,生意场上无良朋,他们都垂涎这安家这块肥肉,恨不得能分上一杯羹,要知道这些年来安家垄断了商场多少份钱,如今炎铁帮兴师问罪他们就在旁隔岸观火,摇旗呐喊这事他们还不敢,若是这次扳不倒安甯语这帮他们墙头草还可以弃暗投明。

    当然了,董明生也相当清楚安甯语的能力,对于这次炎铁帮是否可以掰倒安甯语铲除整个安家并没有十足把握。不过没有关系,他并不在意最后他们之间谁输谁赢,只要能让安甯语有重创他董明生就算有收获,期待着看到安甯语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到时候他还可以来一个落井下石致命一击,或者说棒打落水狗更为贴切。

    在护卫的陪同下安甯语和布朗两人平安的回到府上,将近折腾了一个晚上天都快亮了。要知道她这幅娇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加上近日烦心事一箩筐,姬舞的事早让她疲惫不堪,安甯语把事交代给管家之后,实在太累回房又怕吵醒姬舞,转而在书房的榻上睡着了,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

    在所有事情看上去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传了一个震惊整个扬州城的噩耗,雷坚的一家全数死在利刃之下。由于之前安甯语的人虏获雷坚一家之后就有人通报官府,这平白无故的惨遭毒手,一夜间安甯语就背负残杀老弱妇孺的罪名。

    顿时扬州笼罩在一层阴沉死寂的迷雾里,人人自危担心会不知何时为何事而无故横死街头,让安甯语处在了风口浪尖,承受前所未有的谴责。一夜间安甯语成为了家喻户晓,孩童口中相传的恶霸、杀人不眨人的冷血动物。更有无知的术士竟说她被地狱魔婴附身,百年难见的魔头,听风就是雨的无知百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躲起来。

    第三十二节

    不管谁是幕后的凶手,雷坚一家之死无疑让炎铁帮和安家之间的恩怨成为扬州百姓茶余饭后的热议的话题。连身在医馆养伤的叶霏也有耳闻,担忧情况有变祸及被董明生囚禁的爹娘便也赶回安府了解情况,而且她深信事情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简单,她所认识的安甯语绝非杀人不眨眼之人,。

    话说安甯语历经千辛万苦把布朗从炎铁帮中带回来,担心回房会吵醒姬舞,于是来到了隔壁的书房倒在冰冷的榻上睡着。等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快到中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姬舞,她安静的坐在榻旁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忧伤说,“昨晚去了那了?怎么衣裳上都沾了血,是不是受了伤?”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而且所有受伤的人都是安甯语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打击她的同时让她变得也更坚强,从踏上坐起来的安甯语平静的回答,“我没事,你别担心。”

    “发生了事情你总会对我说没事,我也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担心,但是这样的你反而让我觉得很害怕,你知道吗?”自从出事以后,姬舞从安甯语口中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让她别担心的话别无其他,这可能就是安甯语保护别人的方式,反而让姬舞感觉到不安和恐惧。

    并非所有事情都在安甯语的鼓掌之中,并非她有信心可以处理所有的事,从小就要独立解决问题的她并不懂得何为分享,默默的承受是她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不解的反问对方,“为什么?”

    “每次看着你离开,我都会害怕你不会在回来。”姬舞望着安甯语说出了内心的真实的恐惧。

    这话让安甯语听的很是心痛,昔日高高在上的郡主竟变得毫无安全感。将全部的目光都倾注在她的身上而无法望及其它,这一刻安甯语似乎可以感觉到姬舞的不安,握着姬舞的手解释说,“傻瓜,怎么会?”

    以前或许姬舞会相信,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丧失了判断的能力,午夜梦回都在噩梦中挣扎醒来,最令她担心的莫过于是安甯语会弃她而去。看来在乐淘居失去的不只是清白,还有自信。

    对姬舞是满满的亏欠,让安甯语不知不觉中给予了她更多的关怀,想弥补这份已经带来而无法改变的伤害,也让安甯语在日后有关姬舞的问题抉择中丧失了更多的理智,多了更多的偏颇而催生了一段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关系。

    “那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吗?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至少能了解更多的你,好吗?”没有安甯语的夜晚姬舞根本睡不着,昨夜一宿在等待安甯语的每一刻都在担心她不会在回来,一夜间失去了清白后的她将所有都倾注在安甯语身上,她不可以想象如果在失去了安甯语会是怎样,不曾想也不敢想,这一想法逼迫她要紧紧捉住安甯语。

    也许一直以来,安甯语都独自承受着所有,直到姬舞说出话刚才如此窝心的话,让安甯语觉得很感动。至少有人主动提出愿意和她面对困难,即使以前掩饰的多好也没办法欺骗内心,她也是需要支持和关怀的人,过去她一直希望墨倪会成为这样一个可以让她依靠和分享的人,可惜身份注定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

    “现在我不能做出任何的承诺,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会去尝试,让你慢慢的了解更多的我,可以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能从炎铁帮的虎口中活着回来无疑是死里逃生,让安甯语懂得更珍惜身边的人。

    “嗯,这次谈话相信是我们一个很好的开始。”每一个人在面对痛苦时到摆脱它们的时间、方式还有态度都不一。对姬舞而言,安甯语就如同一幅有效的止痛药,让她不至于让痛苦的回忆填埋窒息。

    被拦在大门之外的叶霏可以从家丁严峻的神色中感觉到压抑的气息,可见雷坚一家的死给安府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无论叶霏费劲唇舌解释,家丁就是不肯放行,还惊动了总管和凑巧路过的纳兰梦。

    两人匆匆的来到了大门,没等总管处理纳兰梦便把叶霏给拉了进来,还迫不及待的追问,“你去哪了?怎么都没在府上?”

    一时三刻也解释不清楚,担心纳兰梦会追问下去于是说,“我这几日都在安少爷城郊的房子,纳兰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可恶的安甯语,果然还是把你给赶走了。”完全忘了纳兰梦此时此刻寄人篱下还出言不逊。有些时候她这种天真的想法也惹人妒忌,何曾他们也可以过上这种简单的生活而非尔虞我诈。

    “纳兰姑娘,你在这难道是听闻炎铁帮帮主的一家惨遭毒手,特意前来相助?”叶霏知道纳兰梦对安甯语是刀子口豆腐心,在她看来两人的关系千丝万缕。

    “什么?雷坚一家被杀,与安甯语有什么关系?”这件事纳兰梦并未知情。

    “当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好了。”

    “但我已经听到了,你想告诉我是安甯语杀了雷坚一家吗?”在没有认识安甯语之前就听闻她不少事迹,也难怪纳兰梦会这样猜测。

    “我没有要说是安少爷所为,但人着实是死了,而之前安少爷为了让雷坚释放布朗公子而绑架了他们一家十几口人做筹码。传闻说安少爷不满雷坚的人在囚禁布公子的时候虐待他,于是痛下了杀手。”叶霏开始后悔刚才不应该多嘴,现在恐怕把古道热肠的纳兰梦给牵扯进来,就凭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又不知惹出什么乱子来,鉴于目前的状况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你是说雷坚囚禁并拷打布朗,所以安甯语便杀了他们一家泄愤。”从纳兰梦再次重复陈述的语气,可见她真的受到了惊吓。平日里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纳兰梦,视生命如此神圣,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能漠视生命,鄙视视性命如草芥的行为。

    “官府还没捉到凶手,只是外面的人在揣测。”叶霏继续说,“而且我相信安少爷为人,她绝对不会是凶手。”

    “安甯语跟炎铁帮素无来往,这次为何会被缠上了?”纳兰梦从爹爹口中也得知不少有关炎铁帮的劣事,深知他们并不是什么好货色,不明白为何安甯语会跟那些地痞流氓扯上关系。

    “我也不清楚。”叶霏在撒谎,她头一个就想起了董明生,恐怕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如此渴望的想把安甯语赶尽杀绝了,只是没想到他如此本事可以操纵整个炎铁帮。

    “走,我们问个明白。”果然纳兰梦是一热情的女子,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严重性和复杂性,一脑子热就以为所有事情可引刃而解,这也是为何她会被董明生和叶霏利用。

    自从安甯语夜探‘梨渊阁’之后,墨倪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丁将院子都翻新了一遍并置办了新的家具,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但这一切的变化对墨倪而言并没有太实际的意义,除了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切对她而言如浮云。

    而安晋言和往常一样来到‘梨渊阁’陪墨倪,当然了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看到四周的改变墨倪木头的表情没能阻止安晋言的兴致勃勃,高兴的环绕了房间一圈之后坐在雕花精致的红木太师椅上说,“倪儿,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经管安晋言脑袋不好使,不过与墨倪相识已久令他即使在细微事情上可以感知她的心情无须言语。一如既往的没有从墨倪口中得到任何的回答,安晋言并没有被打击继续说,“最近都没见到甯语,以前她在忙都会抽空和我吃饭。自从姬舞表妹搬进来,她就再也没有理我了,剩下我一个人好寂寞。”

    “下人都说姬舞表妹要嫁给甯语,就好像当初你嫁给我一样,以后她会搬进来和我们一样住在一起。但我不想她嫁给甯语,不想她搬进来住,不然往后甯语就更没有时间陪我了,我又要一个人了。”想到日后会失去安甯语使得安晋言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已经没有你了,我不想连甯语也没有了。

    其实整件事安晋言最为无辜,他什么也不知道却要承受这场后果带来的影响。墨倪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的事照顾有加,躲在‘梨渊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墨倪很清楚安晋言并不傻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他成长的路途里被保护的太好,致使他对安甯语有过多的依赖,在他感觉到被忽视会容易产生悲观的情绪,可见安甯语在安晋言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不可以否认这些年安家里里外外都靠安甯语撑着,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可能墨倪会和安甯语成为可交心的朋友,可惜很多事情都事宜愿为,注定她与安甯语之间除了彼此成长的记忆外还多了恨。

    第三十三节

    在纳兰梦和叶霏一同来到布朗的房中,见到了安甯语早已坐在床沿边,脸色有点疲惫和苍白看来最近并没有休息好。而床上躺着浑身被包扎严实只露出脸的布朗,当她们想要在走近时则被安甯语身旁的两个护卫给拦了下来并赶出了房间。

    房间恢复了安静,而安甯语一如既往用冷漠的眼神望着布朗问,“发生了什么事?”

    “当日我按照你的命令追查曾出入乐淘居并有份参与玷污郡主清白的人员,最后查到是炎铁帮二当家和他的十几个手下。我担心夜长梦多会让不利郡主的消息泄露出去,没来得及回来跟你请示就展开了猎杀。”布朗又岂会不知安甯语的心思,就算杀了他们灭口对安甯语而言都难平内心的愤怒。

    “就这样把他们给杀了真是便宜他们,所有知情的人都处理掉了吗?”当然考虑到时间仓促,安甯语也清楚那些人活的越长,对姬舞而言就是一个威胁。

    “当日有出现过在乐淘居的人一个不剩。”

    “那你怎么会被雷坚那莽夫给活捉,太让我失望了,还有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安甯语相信布朗即使在面对多么残忍的酷刑也绝对不会开口说出暗杀的原因,从来都不轻视敌人是安甯语的原则,即使怎么看雷坚都是笨蛋一枚。

    “在我追杀他们的时候,临死之前他们都提到让他们去乐淘居的是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布朗贯彻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让很多本来有机会暴露的事情都被成功的掩埋,可是这次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幸运。

    “一个坐轮椅的男人?也就是说雷坚并不知情。”安甯语脑海里马上闪现了他所认识又坐轮椅的人的画面,一时间就是想不到是谁跟她过不去。

    “嗯。”

    “查的那人是谁吗?”

    “当我沿着这条线索往下查的时候,就被设计捕捉了。”

    “也就是说捉你的不是雷坚,而是那个坐轮椅的男人。”一直以来这个人都躲在安甯语看不到的地方让人捉狂,现在至少证实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即使他是魔鬼的化身也让安甯语觉得安心,至少她知道并不是真的在和魔鬼打交道,她从来都不怕有血有肉的人。

    “刚才有人来传话,我让护卫送雷坚一家回去的途中全数被杀,看来也是那个坐轮椅的男人所为,目的嫁祸于我,好让雷坚跟我彻底撕破脸。雷坚真可笑,把狼放在身边都浑然不知,被耍的像傻子一样。”经布朗这么一解释,事情好像完全想通了,安甯语虽然憎恨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在幕后费尽心思置她于死地的轮椅男。

    “相信雷坚已经在召集外面的兄弟回城对付你。”布朗想到安甯语有危险表现的十分急躁,多次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结果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溢出血,嘴里还念,“继续呆在扬州城有危险,我马上安排人护送你们一家出城。”

    “你还是省点力气,现在凭你根本没办法保护我们。”

    “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不会让别人伤你毫发。”多年来在布朗的心里,安甯语的地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甚至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贵。似乎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保护安甯语周全,就算只剩一口气他都要坚持这一使命。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怎能让我放心。”安甯语站了起来,离开前还不忘说,“这事你不用在理,我自有办法。”

    望着安甯语和昔日一样离开,躺在床上的布朗头一次感觉到无力。因为安甯语的体质并不适合习武,于是布朗就到求学习武无论途中多困难条件都艰苦都忍下来,只为了留在安甯语身边成为她的矛与盾。

    今日无论任何原因身负重伤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对布朗而言绝对是一个沉痛的打击。他从来没有想过在生死关头,救他的居然是他一直在拼了命在保护的人,不知道是觉得讽刺还是感激。

    才一踏出门褴不出所料又被滋事的千金大小姐纳兰梦给堵住了,即使在面对雷坚这种彪形大汉也面不改色,面对炎铁帮声势浩大能稳如泰山的安甯语偏偏就拿纳兰梦没办法。让安甯语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安甯语,你干嘛把我们给赶出来,我们都还没看望布公子。”纳兰梦每次见到安甯语都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怒气,她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可能以前两人之间存在了很多的不愉快,或者说这种态度已经潜移默化的成为两人沟通的独特方式。

    “他不需要探望,只需要多休息。”

    “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你,相信你也希望别人来看望你安慰你给你支持吧。”

    “如果你们来看望伤口就会自动愈合,我倒会考虑让你们看,如果不可以那就免谈。”

    “你果然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不对,说你是动物简直是抬举你。”即使不是第一次见识安甯语的无情,还是让纳兰梦接受不了,“今天我非要进去看望布公子,看谁能拦我。”

    “凭你这句话我今日一定不会让你进这道门。”安甯语还以颜色说,“怎么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揍我?”

    “我是有教养的人,才不屑打一些无所谓的人。”说实在的纳兰梦内心无比的渴望在安甯语俊朗的脸上来一巴掌,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傲慢,但理智最后还是战胜了莫名的冲动。

    一直站在旁边被视为空气般的叶霏不解的望着两人唇枪舌战,看似两人血海深仇不过细心会留意到都是斋说不练的主,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们两人真的翻过脸。

    “别忘了你现在住在那?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些无所谓的人,所以在你口无遮拦滔滔不绝的指责我之前,请审时度势,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你以为我很稀罕你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一会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免得让你误以为有恩于我。”

    “那就太好了,有空我会上门跟纳兰老爷追讨你在这里借住的所有花费。”

    “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抠门,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人不坏。”其实纳兰梦在安甯语身上寄望又岂止单单的人品,相处越久才发现安甯语的毛病比优点要多得多,即使这样也无法克制她想要接近安甯语的心。

    “你没瞎,你只是太傻而已。你还是快点离开,要知道傻气也会传染。”

    两人的谈话到这里,作为旁观者的叶霏似乎看清了安甯语在不遗余力的想把纳兰梦给气走,想必不久安府要面临一场浩劫,一场来之董明生筹谋已久的灾害。不得不说叶霏十分睿智,但她避免锋芒都表现的十分低调明哲保身。所以她不难看出与她有着同样智慧的安甯语心中所想。

    连她都能想出,要是继续把纳兰梦留在安府上多少能从纳兰德手中得到一些援助,如果现在把人给送回去,就等于把跟纳兰德谈判的筹码给丢掉。叶霏开始怀疑究竟是安甯语为人太自信,还是她真心的关心纳兰梦,担心把她给卷进这场纷争。

    一场激战后,安甯语终于将目光落在了纳兰梦身后的叶霏,“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太投入的分析安甯语,让突然被质问的叶霏一时间不知从何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等会让人去通知纳兰老爷,让他派人过来把纳兰梦给接走,到时候你也跟着离开便可以。”整个扬州城最安全的不是官府也不是官府地牢,而是扬州首富纳兰德的府邸。

    经过再三思量,做了最坏打算的安甯语还是决定把纳兰梦给送回去,相信现在安府已经被蓄势待发的炎铁帮所监视控制,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所以当布朗说要送他们一家子离开扬州城是没可能,目标太大雷坚绝对不会按兵不动。所以安甯语把一些希望压在了纳兰梦身上,至少若是灾难真的降临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你不收留我就算了,还出卖我告知我爹。枉我当初这般信任你,离家出走还来找你帮忙,到头来你竟如此待我,看来我是真的瞎了,不然怎么没有看清楚你就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纳兰梦又开始她的讨伐之旅,这些日子来骂安甯语的话比她这辈子加起来骂人的话还要多。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瞎,你是太傻而已。”安甯语从头到尾的表情都没流露任何情感,若不是了解前因后果而且心思细密,叶霏也很难猜出安甯语是出于好心。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叶霏还是没有弄清楚安甯语送走了纳兰梦,她一人将如何对付这次炎铁帮声势浩大的来袭。难道说董明生的奸计就要成功,难道说安甯语就这样不作为的等死,还是说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呢?一切没有到最后,叶霏还是无法预测结果。

    没有理会盛怒下的纳兰梦,离开后的安甯语徒步来到了一个她以为短时间不会在踏足的地方‘梨渊阁’,相比之前那扇破旧掉漆的木门被涂上朱丹红漆,上面还有没有散去的漆味,相信刚上漆没有多久,连门把也换成镀金的狮咬环扣,完全看不出这里之前是丢荒的落魄院落。

    第三十四节

    “二少爷,你怎么在门口站着,我这就马上替你通报。”就在安甯语站在梨渊阁大门外犹豫是否要进去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的丫鬟凑巧碰上,喜出望外的请她到里面坐。

    “我不进去了,你们马上替大少奶奶收拾细软,就说纳兰老爷邀请她跟大少爷到府上做客几日便可。”这纯属一场交易,在安甯语把布朗从炎铁帮里揪出来之后,她深知与大鳄将有一役,在盘算着把纳兰梦送回去,同时也让纳兰德暂时收留安晋言与墨倪,以保周全。

    “是的,二少爷。”丫鬟也没敢多嘴问,领命便也退回院子里。

    最后安甯语还是没有踏足梨渊阁,转身即将离开便听到后面有人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一会。”

    回过身的安甯语见到了挺着肚子的墨倪站在不远处,脸色要比上次见的好了些许,不过看起来人并没有特别精神,美丽中带着落寞让人怜悯。如盛放后逐渐凋零的玫瑰,依稀可见昔日的艳丽。

    对墨倪而言她更像是被关在庄园内无人观赏的花,纵然美丽却永远无法感知外面自由的空气,一年复一年花开又花落。无论是躯体还是思想都被困在此地,一个冷漠毫无温暖的冰窖里。

    于是两人来到梨渊阁中一处凉亭坐下,丫鬟送来了茶点之后识趣的退下,回想以前似乎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两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独处。

    茶叶在滚烫的热水中缓慢舒展,扑鼻的茶香在周围散放,徐徐微风带来了院落墙角上的那淡淡的梨花清香。让一直困扰于心的事得到了舒缓,这种安逸来之不易。但总有人想要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素布清装让墨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端庄的坐在用食指指腹反复的在清华陶瓷杯沿上滑动,望着杯中的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问,“刚才听到你吩咐下人收拾东西,要送我和晋言到纳兰府小住几日,所为何事?”

    “纳兰老爷的爹过大寿,为何庆贺在纳兰府大摆筵席七天。盛情难却,而哥哥又喜好热闹,我想说你们过去住几日也无妨,权当散心联谊也好。”理由虽然有点牵强,要知道安晋言自从出生之后从未在外过夜,更别说这次离开就是数日。

    “你撒谎。”不出所料,墨倪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凡你每次说谎都会编一些无关紧要的理由。因为在你没有说谎的时候却从来不解释,只会命令而已。”

    两人相处的时间太长,即使墨倪平日并不待见安甯语,并不代表墨倪可以忽视她。所以安甯语的一动一静、一言一行都逃不出墨倪的眼睛。除了情非得已不然安甯语绝对不会贸然把她和安晋言送走,在墨倪看来自负的安甯语绝对不会放心将自己的东西交给别人保管。

    “到底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把我和晋言送走,假手于人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除非问题很严重?”墨倪在乎的并不是她个人的安危,也并不是在乎这个她住了十几年所谓的家的存亡,此时此刻在她脑海里一闪即过的念头居然是安甯语在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她不清楚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坏,也不敢想。

    一直以来安甯语都在这个家充当着支柱的角色,在这个看似完整却支离破碎的安府仅靠安甯语力挽狂澜的维系。如果她倒了意味着安府将不复存在,等待她的有两种结局,随之消失或者可以永远的逃离这里。

    “你的责任是照看好我哥,其他事情无须担心,凡是只有我摆平。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安家。”安甯语清楚墨倪之所以会问,并不是她关系安府的安危。在她的眼神里,安甯语似乎又看到她逃婚当日闪烁的希望,死寂中泛起了涟漪。

    即使到了今时今日嫁给了安晋言也无法平息墨倪要逃离的欲火,设身处地安甯语又何曾不是每日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但她是安家的孩子,她的存在意味着整个安府的存亡,绝非想抽身便可离开。私欲让她把墨倪也系在了绳子之上,她逃不出也要把墨倪困在这里,以为这样就可以不那么寂寞。

    “虽然我不爱你哥,但他是好人,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尽所能照顾他。”在这个家里安晋言可能是唯一让墨倪感觉亲切的人,并不是他无知笨拙,而是他的天真与纯良在打动墨倪冰冷的心。

    “谢谢。”安甯语有点妒忌哥哥居然比她得到墨倪更多的关注。

    “他是好人,不应该为了我们之间的恩怨而受到伤害。”墨倪将手轻放在肚子之上,用饱含恨意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安甯语。

    “你还恨我。”就算受皮肉之苦,安甯语也不希望墨倪用这样的眼光看她。

    “当初我也以为心死了,不会在有任何的感觉。但自从我知道怀上了孩子,而你剥夺了他的一切之后,我就变得越发的恨你。若不是你可能现在他也不至于还没出世就没有爹,若不是你他也不至于将来和我一样被囚禁在这里,若不是我们的将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盼头。”墨倪很清楚安甯语知道腹中的孩子并不是安晋言,她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怕安甯语那天不高兴把孩子给堕掉。

    “我暂时并不像与你商讨孩子的事情。”不可否认安甯语也相当纠结,毕竟墨倪怀着不是安家的孩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野种。她一方面要瞒着不让娘亲知道,又担心那日东窗事发怕到时候孩子大人都保不住,说实在安甯语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不要在逃避了,不如爽快一点给我了断,犯不着我每晚都在噩梦中惊醒,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快受不了,还是说你想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作为惩罚?”墨倪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出于母性本能在力图保护腹中孩儿不受伤害,她无法接受孩子没有机会降临于世就离开。

    “难道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安甯语十分惊讶又心痛墨倪居然视她为洪水猛兽,或者说丧尽天良的屠夫更为贴切。以前无论墨倪做出多出格的事,安甯语从来都没有严厉的惩戒,就算是那时候和董明生逃婚,最后也不过是把她软禁在梨渊阁而已,她不明白为何墨倪会如此怕她。

    “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腹中的孩子并不姓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能容的下他呢?”墨倪的担心不无道理,保护孩子的强烈欲望让她失去了短暂的理智,并怀疑安甯语会下毒手。

    “如果我答应你去尝试接受,你会觉得安心吗?”要知道让安甯语说出这番话有多难,要承认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姓安,还有成为家中的一份子是多大的让步,没有人会清楚着话的背后安甯语有多挣扎和无奈,而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人。

    “这也是你娘的意愿吗?如果她不同意,就凭你也保不住我和我腹中的孩子。你又何苦在这里夸下海口呢。”墨倪很清楚在这家里罗兰的地位无法超越,安甯语对她更是言听计从,她决定的事即使是安甯语也没办法改变。

    “那你想我怎样?你到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被戳中软助的安甯语有些按耐不住,墨倪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活着就是娘的一枚棋子,手中的权利再大也始终逃不出这里。

    “我想你放我离开。被买进安家起我就失去了自由,而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重蹈覆辙,在这偌大的冰冷牢笼里成长,我更不想他将来会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我怎么呢?我哪里不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我能感觉到你并不快乐,你背负着太多包袱,而这些东西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活在别人的想法里,尽管你极力掩饰充当一个为所欲为的富家公子。财富并不能填补你内心的空虚,在灵魂的深处你有着一种渴望。虽然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至少我知道那是银子无法买到的东西。”

    不可以否认墨倪心思细密,她看出了平日里无所畏惧的安甯语的空洞的内心,只是她没有看穿而已。这些年来深藏的秘密让安甯语懂得掩饰情绪与渴望,至少没有让墨倪看出任何端倪,那就是安甯语爱上了墨倪,并不是青梅竹马的狗血剧情,而是没有特定的时刻突然产生的一种难以解释的情愫,又或许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和成长历程,又或许两人都不甘被囚禁在这里渴望外面自由的空气……

    第三十五节

    扬州城外一处秘密的山头之上驻扎了一支军队,指挥官的帐篷里身着着银色盔甲的姬俞安坐在主席上,随军的副将见姬俞在城郊安营扎寨不明其因,于是斗胆进言,“小王爷,我们奉命来歼灭炎铁帮一众乱党,为何现在不直接进城将他们一网打尽,而是在这里按兵不动?”

    “探子报雷坚在秘密召集城外的弟兄赶回扬州聚集,三天之后他们将有一次行动,小王我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将他们连根拔起。”姬俞筹谋的又何止是区区的炎铁帮,他迟迟不进城还存私心。

    “小王爷英明。”

    之前姬俞得悉炎铁帮的人暗中伏击安甯语和姬舞之后,于是连日赶回王府并与良王商议。其实炎铁帮的势力不断的在扩张,一直以来无人问津才会让它在夹缝中生存,显然近年来嚣张的气焰触怒了朝廷。

    而姬俞懂得把握时机,主动请缨要带队歼灭这一毒瘤同时屹立自己的威严,为他日可以继任王爷而积累功绩。当然这次行动之所以不遗余力也有打着小算盘,扬州城出了名富庶之地,如若这次能替商贾铲除当地臭名远扬的炎铁帮,也可获得他们的支持,还可以替安甯语和姬舞出口恶气,一举三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所以当日在安甯语口中得知炎铁帮是幕后攻击的姬舞之后,姬俞已尽计算了所有利弊,不可否认他生来就适合当领袖,攻于心计而且能权衡利弊并懂得把握时机。

    此时此刻,安府门前停靠了两辆由纳兰府派来的马车,埋伏在四周的炎铁帮弟子见是纳兰家的车也没敢上前拦截。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安甯语,在府里其他的人不过是乌合之众,要是为了几个蝼蚁而得罪了纳兰家得不偿失。

    眼见安甯语并没有亲自出来送人,一直嘴巴没听在骂安甯语的纳兰梦在见到墨倪之后便突然安静了下来,自从当日在良王的船上一别之后,再次相见墨倪已经挺着大肚子,在望着愚不可及略显孩子气的安晋言,都觉得孩子他爹应该不会是少不更事的安大少爷。

    在纳兰梦脑海里浮现董明生的画面时凑巧与墨倪四目相接,彼此沉默凝望中所流露的眼神让纳兰梦更肯定了之前的疯狂的想法。先是一惊接着是后怕,担心安甯语是否已经洞悉此事,细心一想凭安甯语的才智要知道真相也非难事,但若是她真的知道了,凭她的脾气墨倪没可能到现在还可以安然无恙。从董明生被废一事上足见安甯语绝非心慈手软之人,要是她知道了墨倪怀着董明生的孩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纳兰姑娘,想什么如此出神?”站在一旁的叶霏也讶异墨倪怀孕一事,见纳兰梦望着墨倪如此出神心想她多少应该知道内情于是问。

    “没事。”慌神之间安晋言与墨倪已经上了后面的马车,纳兰梦也重拾心情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当初一心帮墨倪跟董明生逃婚,结果害了他们两人让她心一直感觉不安,没想到这件事远比之前复杂。难道真的如安甯语所言她太过于天真,复杂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处理的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在上马车前细心的墨倪也观察到安府之外凝重的气氛,和预期所想的一样这回安甯语碰上麻烦,对安府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她不能预计到最后最恶劣的结果会是如何,而且她也不在乎。但有一件事墨倪非常清楚,对安甯语来说是危机的事对她而言就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如果适时的把握能让她永远的摆脱安家。

    以前的她一个人即使身陷于此也纵然无所谓,但今时不比往日腹中多了一个人,让她无法不为孩子着想未来。而且她相信即使安甯语不计较这孩子的爹是谁,也未能保证罗兰会容的下这孩子,逃走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孩子唯一的活路。

    掀开马车的帘布望着外面的街道来往的行人,路过一些小吃摊档诱人的香味还有嘈杂的嬉闹都让墨倪向往。安府的生活固然富足,但都非她所愿,如果可以选择她到情愿在平凡的家庭中成长,可以和邻家的小孩一起玩耍,生活纵然清贫但至少快乐着。

    另一辆马车上的纳兰梦则担心起安甯语来,在从叶霏口中得悉雷坚一家遇害与安甯语相关之后,让她不得不替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家二少爷担心。这次可不比从前,炎铁帮出了名的不讲道理的流氓,就算是她爹爹也忌讳几分更何况是安甯语。

    送走了纳兰梦一行人之后,安甯语回到‘焉忞庐’,打算看下人替姬舞收拾好东西没有。为了确保姬舞的安全,已经安排了府上最优秀的护卫护送她会王府。走进庭院发现下人都整齐的立在门外,“二少爷,郡主将我们赶了出来不许我们收拾。”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安甯语挥了挥手把人遣走,跨进门褴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看来姬舞十分排斥这样的安排,自从上次她将房中的东西砸了一通之后,下人马上又换置了全新的家具和器皿,如今又被砸的稀巴烂姬舞应该要累坏了。

    起初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只是姬舞的反应要比预计中的强烈而已。坐在床沿上的姬舞香汗淋漓,额头上挂着的汗珠沾湿了刘海,苍白的脸颊激烈运动后略显红润,安静的望着走进来的安甯语,脸上的阴霾也因为安甯语的出现而消失殆尽。

    “你怎么不让下人替你收拾东西?”自从姬舞发生了不幸之事后,安甯语与之相处便格外小心,就连说话也有意无意中压低略显的温柔。在府上从未见过安甯语对谁会如此低声下气。

    “甯语,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姬舞可怜兮兮的望着安甯语问。

    虽然这已经不是姬舞第一次问安甯语同样的问题,但她并没有觉得厌烦,耐心的回答到,“怎么会?”

    “不然你怎么要把我送回去,不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最近府上出了一些事情,而我忙着处理可能没有时间陪伴你左右,才想说送你回王府也有人照看,我也比较安心。”除此之外,安甯语也想要静一会,最近姬舞完全打破了她的生活规律,任何微弱的改变都会令安甯语感觉不安。

    此外见到姬舞都会让安甯语有莫名的压抑,每次想到如果不是受她牵连姬舞就不会被人所玷污,而如今除了一些安抚的话语之外不能做更多的弥补,若她天生是男子还可以给姬舞一个承诺,但她不是,面对如此压力让她快喘不过气。

    “能留在你身边我已经满足,无须你特意抽时间陪在我身边,所以求你,不要把我送走。如果离开了你,我一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姬舞眼眶中的的泪水不停的打转,随时都要流出来只是强忍着,担心自己哭太多会惹安甯语不高兴。

    现在不比以前,姬舞清楚她不再以前矜贵的郡主,失去清白之身的她不过是顶着郡主头衔一文不值的还有点肮脏的女子。即使现在安甯语什么也不说,还是会担心有一日会因为她的不贞而被唾弃。尽管如此卑微但姬舞宁愿安甯语骂她打她,也不希望安甯语对她弃之不顾。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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