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1节
红尘夢語gl
作者:夜晓寒主要围绕着安甯语这个角色展开的一系列故事,因为家庭背景让扭曲了她的性格,在揭开一个又一个秘密之后,遇到了形形□□的人,安甯语开始改变,最后她会成为怎样的人,大家拭目以待
人物介绍:
安甯语多年来一直暗恋着墨倪,悲哀的是不能说也不能爱,不仅因为墨倪是她大嫂。
纳兰梦率真执着在感染和改变着安甯语,她好像安甯语的另一面存在,敢作敢当的率真感染人。
墨倪一个被安府买来的童养媳,渴望自由,曾经深爱着董明生,后来万念俱灰直到发现怀上了新生命,给予她渴求自由的动力,千方百计想要摆脱安府的控制。
姬舞:在董明生和安甯语斗争中从当受害人角色,在姬俞和安甯语中充当桥梁,后来会嫁给安甯语。
董明生:小boss,因为当初带着墨倪逃婚,被安甯语发现并打断了腿,事后暗地里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安甯语。
布朗:安甯语的骑士。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甯语纳兰梦 ┃ 配角:布朗姬舞 ┃ 其它:腹黑仇恨悬疑
文章类型: 未知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洛丽玛丝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526867字
第一节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
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问迷楼。
诗一首尽显扬当时杨州的繁华气派,青石铺砌的百年石街可谓上车水马龙,而全城今晚最热闹的地方非安府莫属,里里外外上百个门梁悬挂了一对粘着染金的双喜的大红灯笼,将府里内外照的灯火通明仿如白昼,红绸布摇过了各庭院的各个大小角落,地上铺洒了一层鲜红的玫瑰花瓣,应邀而至的官员富商华服亮相,场面甚是盛大隆重。
今日是安府的大少爷安晋言小登科的大日子,应邀的宾客却是冲着安家二公子安甯语的面而来。众所周知扬州安家坐拥最大的丝绸坊‘安瑞祥’,遍布全国都有它名号的店铺,富甲一方名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偌大的家业当家的人不是安家大少爷安晋言,而是比他小三岁的胞弟安甯语。
城中过半数的富人家衣橱里的衣服必有‘安瑞祥’的布料所制,一提起‘安瑞祥’首先想到的便是十六岁崭露头角荣升当家的安甯语,她可是安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掌柜。
和其他小作坊店家不一样的是,掌管‘安瑞祥’的她每日必须一大早起来,巡视遍布在扬州城内大小的店铺,书房里还堆满了外地的店铺每月都必须上缴账本需要她查阅,以便她最快了解外面每家店铺的盈亏,有需要她还必须亲自出城到外地视察,年纪轻轻就挑大梁实在不简单。
在别人看着都繁琐乏味的工作,安甯语年约五岁,其他孩子睡到日晒三竿,醒来游戏人间的时候,她就开始要学习看帐做账还有揣摩生意之道。在别人看似风光的背后,她付出了别人看不到的代价,至少她丧失了一个美好欢快的童年。
奈何当家的不是大少爷安晋言,偏偏是二少爷安甯语,在扬州城一点悬疑也没有,一切还要从他们父亲说起。
当时的安泰身为安家长子嫡孙接管了‘安瑞祥’,之后他娶了罗兰很快诞下了大儿子安晋言,在所有人都欢庆安家后继有人,殊不知在大少爷两岁还不会说话,最后被大夫确诊为痴愚之症,俗称智障。
安泰娶了罗兰之后一直没有纳妾,本来安家的灯火不旺,加上他们头一胎是智障儿,安泰的娘亲以死相逼要势必他纳妾添丁,怕委屈了罗兰的安泰说死也不肯妥协,两口子那段日子是活的愁云惨淡,直到罗兰又怀上了第二胎,才让所有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老娘亲没有逼的太紧。
可惜上天无悲怜之心,在罗兰临盆在即,传来安泰到外地巡视店铺,回城路上被土匪抢杀命陨当场的噩耗,听到这一消息的老人家当场就晕死过去,醒来才得知罗兰诞下了安甯语,那个月里安府完全笼罩在安泰过世的一片白色的阴霾里。
襁褓里的安甯语好像知道父亲离世,不想增添悲伤居然也不哭也不闹,安静的窝在罗兰的怀中望着娘亲,纵然脸色苍白憔悴都无法掩盖娘亲的美丽容颜,难怪父亲不肯再娶,在这世上还有多少女人能比的上她娘。
转眼间十六年就过去了,安甯语不负众望把‘安瑞祥’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成为城里首屈一指的商铺,除了罗兰之外,无人知道撑起安家一片天的二少爷安甯语却是女儿身。
来安家赴宴都是城中显贵,不乏朝廷中的高官,午饭过后安甯语站在大门口候招呼各位来宾。平日里素爱白色衣服的她,为了今天她特意定制了一件明黄色绣金祥云斜领长衫,腰着橙红色镶白玉带跨前配套红色胫衣。卷云纹金簪插在束发上,白净俊美的脸透出几分秀气,唇红齿白长得俊俏着实吸引人眼球。
“二公子,恭喜了。”宾客走进来对安甯拱手道贺,彷如她才是这场大婚的主角。
“同喜,请进。”安甯语从今早到现在都忙着筹备的事情,滴水未进,忙着与来宾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
一直陪伴左右的布朗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低声说,“甯语,不如你到内堂吃点东西,都一整天没吃了。”
话说布朗跟安甯语也算青梅竹马,当年他的父母追随安泰左右,也双双死在了那场劫杀中,罗兰怜悯布家就剩他这个男丁,对他爹娘的死也有愧疚之情,于是乎把人接到安家抚养。那时候的布朗才五岁,十分懂事罗兰便把他安排在安甯语身边做事,算是日理万机的二少爷唯一的朋友。
“你去看一下我哥那边准备的怎样。”为了今天的婚宴,早在半个月前安甯语就安排媒婆教导安晋言所需的礼仪,以免大婚的时候出了岔子贻笑大方。,纵然很多繁杂的仪式都被取消,但,对年过十九智力如八岁孩童的安晋言还是很困难,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是。”布朗跟随安甯语的时日最长,对她的脾气也十分了解,她不想要做的事别人在说也是徒劳,惹她生气反倒不好也就没再劝退了进府里。
迎面而至的正是当今皇上的表弟良王,武将出身长相儒雅,若不是嘴角的山羊胡真猜不出他已年过四十,安甯语走上前去俯身问安,“参见王爷。”。
“甯儿,都是一家人,干嘛如此见外?叫姨父便可。”良王性格直率不像一般的文人雅士诸多礼仪,为人更是爽朗大方,还没等人跪下便急忙把她给扶起来笑着说。
“姨父。”原来眼前这位没有架子的王爷,还是安甯语娘亲罗兰的妹妹罗玉的夫君。难怪过来贺喜的人里有如此多的官员,安家也挨边的跟皇家有些关系。
“唉,这就对了嘛。”
“怎么没见姨娘一起同来?”安甯语言语谨慎。
“她身子有些不适,就没亲自过来道贺。”
“他日定陪同家母登门探望才是。”
“也不算是什么大病,不过你们能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良王打量了一下十多年没见的安甯语,对上一次见面她那会才三岁,一眨眼就张那么大,唇红齿白的长相之分俊美,就是身子骨单薄了些,“甯儿快有十六了吧?”
“回姨父,刚好过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秀气,缺乏了阳刚之气,也不要终日忙着家里的事业,抽空可习武强身。”
“姨父说的是。”
“父王。”良王身后走出一个女孩,湖水绿的齐胸襦裙,肩上穿戴着天蓝色沙织披帛,雪白丰润的胸脯被衬托的相得益彰,裙子细带让衣服更贴身展露完美的身材,微风吹起了细带飘逸,额前的几根碎发也随风而起,明眸皓齿天生丽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舞儿,这是你表哥安甯语。”在安甯语的记忆里姨娘罗玉跟良王仅有一子,眼前这位可人的表妹,该是他与其妃子所出。
“表哥有礼。”姬舞很乖巧挽着良王的手,身体一半躲藏在良王身后,含情脉脉的望着安甯语,像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表妹有礼。”安甯语也礼貌的回礼。
送走了良王父女之后,刚差遣去找安晋言的布朗脸上略带慌张之色,碎步的走到安甯语身旁,凑到耳边小声说,“甯语,不好了,大少爷晕厥于房中,新娘被移花接木不翼而飞。”
还有什么是比成亲当天新郎晕倒,新娘失踪更严重的事。安府的人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怎么说安家也是有城中是有身份地位,在任事情上都不能失了体面。府内的下人已经被训练的就算发现了死人,他们也可以镇定自若走过来汇报,安甯语绝不能容忍有人在府内尖叫和奔跑。
“你马上派人找大夫过去诊治大少爷,告诉他要是人有任何闪失,我让他们全家陪葬。还有你亲带一批人去追那个女人,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紧握着拳头的安甯语此时此刻双眼充血满了红丝,黑色的瞳孔如深邃的无底洞鬼魅恐怖,“新娘逃跑的事,绝对不可以外泄,谁敢透露半句我让他活不过明天。”
“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如果找不到人婚宴怎么办,需要如实禀报给老夫人吗?”要知道罗兰对安晋言的疼惜可以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要是让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我自会处理,你速去速回。”一提到罗兰,安甯语的双眼又蒙上一层暗淡,未曾松开的拳头在抖。
“是,二少爷。”说完布朗就匆匆离开,在喜庆的乐曲此时此刻在安甯语耳中都像是鸣哀。
最后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安甯语回身往内庭走去。她绝不能让这场婚宴成为扬州城茶余饭后的笑话,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才让人淡忘安晋言的缺陷,要是被别人知道新婚之夜新娘落跑,多年的心血就打水漂。
当初决定要替安晋言筹备婚礼,她就已经开始担心稍有不慎,必将流言蜚语四起,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第二节
安排好一切后,在安甯语火速的赶往新房,眼看衣衫不整的大夫被强行架了过来。那一刻,大夫一定以为自己要死掉,大半夜被破门而入的人不明所以的拖走,这件事摊在谁头上都会想不开。
地面有一摊让人恶心的呕吐物,躺在床上的安晋言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除了睡觉之外头一次见他如尸体一般安详。
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安甯语俯视着安晋言,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任谁也想不到那样俊美的男子,清醒的时是一个痴傻智障之人。
在大夫战战兢兢的替安晋言号脉,安甯语退出堂等候。发现了角落里面若死灰的纳兰梦,头戴金钗凤冠,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金丝牡丹花的大红袍,下身真丝百褶红裙、红缎绣花鞋,衣服用的是最好的布料和金丝,顶级的裁缝一针一线纯手工缝制,加上身后的长裙摆就有两米长贵气逼人,穿在玉洁冰清的纳兰梦身上却有另外一种清新脱俗,宛若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雨,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好像没有她无法驾驭的衣服。
“你怎么穿着新娘的衣服?原来是你顶包帮着她逃跑?难怪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安府,原来是你在帮她忙。”说话间,安甯语已把纳兰梦逼到无路可退紧贴墙壁,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如今发怒穿冠,彼此的脸距离不到一手掌的位置,她此刻呼出的气息快另纳兰梦窒息,从未见过发如此失控的安甯语。
“你知道墨倪并不想嫁给你哥,为何你要苦苦相逼?”纳兰梦觉得没错,直视安甯语锐利的双眼。
被激怒的安甯语举起拳头一击,紧闭双眼的纳兰梦觉得风在脸庞吹过,随着耳边出来一声巨响,却感觉不到痛。睁开眼,才发现安甯语的手打在了她身后的梁柱之上。
“她被卖进安家做童养媳,这辈子就注定是我哥的女人,你凭什么把人放跑?”当年,在罗兰知道安晋言患有痴愚之症,便开始替他物色年幼的女子收做童养媳。说实在墨倪身世也很惨,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买到安府的之后也就八岁,当时的安晋言也才五岁出头,小孩子又岂会知道什么是童养媳。
当然,人在慢慢长大,开始真正意识并不是她心目中憧憬的爱情,墨倪就开始想要逃跑,每次被捉回来都会被罗兰杖打,若不是安晋言心疼给护着恐怕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纵使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纳兰梦的出现无疑给她希望。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她真心不喜欢安晋言,被卖进来你家也非她情愿,你有凭什么要求她要嫁给你哥?”纳兰梦看着木头脑袋一根筋的安甯语有些生气,真的没有信心说服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放过墨倪,“若是有人逼你娶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女人,难道你也要心甘情愿的去做吗?”
“没错。”安甯语斩钉截铁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敷衍之色。
“就算对方是一个四肢不全、长相丑陋、或是令你讨厌的女人,你也会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会。”对于她这样的回答,纳兰梦不知为何心隐隐作痛,到底这身家显赫的二少爷背负着什么,才令的一个才得十六岁花季年纪的她,想也不想就答应如此沉重的承诺,“她是嫌弃我哥有病,才不肯嫁给他?她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安家收留,她早就被卖到烟花之地任人践踏,一个不懂的知恩图报的女人,还有你,多管闲事的家伙,我们的家事与你何干?”
“即使她的过去并不好,也不代表你能左右她的未来。她是人,不是你们随意摆弄的东西。如果违背她意愿的事,我就要管。”
“那是命,只能怪她没你那么幸运,生在一户好人家。就算有些人生在了富庶的家庭,也不能随心所欲,一切冥冥中有安排。她被买进了我家,这辈子她注定生是安家人,死时安家鬼。”其实这番话安甯语说的不仅是墨倪,还有她自己。自从为了这个家脱下红妆化身二少爷之后,她的一切言行和思想都被禁锢,困在了这个不属于她身份的躯体里,在也没有她想不想的问题,仅存在她做不做的问题。所以她不懂纳兰梦义愤填膺的道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难道你就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真的要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才安心。”怎么说就说不明白,纳兰梦都快疯了,怎么就觉得在对牛弹琴费劲。
在两人唇枪舌剑了一番,大夫也完成了诊治,畏惧腰都挺不起来,脸随时贴到地面上去不敢与安甯语对视,“我哥怎样了?”
在安甯语离开之际,背靠墙壁的纳兰梦看到了她的拳头沾染着刺眼的血迹,该是刚才打在梁柱之上弄伤的。
“大少爷之所以会晕倒,是…是中毒所致。”结巴的快要把舌头给咬掉,熟悉安甯语的人都知道她脾气不太好,轻者挨板子在床上躺上几个月,重者是性命不保。
“中毒?”听到这两个从来没有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字眼,纳兰梦像跌进了无底深潭,身旁的安甯语投来灼热的目光把她烧的体无完肤,这一刻彷如人间地狱。
“你给我哥下了毒?”就算人昏倒了安甯语也从未想到有人竟敢如此歹毒,向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的安晋言投毒,大不了是蒙汗药没想到结果让她心寒了半截,瞪着纳兰梦怒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那是蒙汗药。”纳兰梦感觉被摆了一道,当初她同情终日以泪洗面的墨倪,便也答应她这处移花接木的戏码,担心中途安晋言会闹引来下人,便把墨倪提前准备给她的蒙汗药下到酒中,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毒药。
“那我哥现在怎样?”安甯语拽起大夫的衣领狠狠的问。
“幸好有人及时替大少爷扣喉,把大部分的毒药给吐出来,救回一命,现在毒素未清,只要老夫开几挤排毒的药,明日便可醒过来。”
“马上去煎药,今晚就留在寒舍,明日我哥若是醒不来,别想有命离开,明白没有?”
“是…二少爷。”跪在地上的大夫吓得全身没力,都是任进来的人给扶出去,屋子里再次剩下她们两。
“我真的不知道她给我的竟是毒药。”现在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纳兰梦拉着安甯语的衣角试图说清楚,她绝不会做伤及人命如此歹毒之事。
怒不可赦的安甯语一挥手,站不稳的纳兰梦直接跌落到地上,“你若不是纳兰德的女儿,我一定会杀了你。”
“二少爷,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此时此刻房间万籁俱静,空气好像凝结一样沉重,不知死活的丫鬟走进来通报罗兰的命令。
安甯语叮嘱下人小心照顾安晋言之后,疾步离开,留下依旧瘫在地上感觉体力被抽空的纳兰梦,地面透出的冰凉无法与她此刻的心情相比。
现在剩下唯一让她还感觉到存在的理由是,在刚才替喝下那杯酒而感觉不适的安晋言扣喉,不然她就是名符其实的杀人凶手。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一个曾让她觉得信任温润的女子,竟然心肠如此狠毒,要是今日安晋言真的死了,让她如何苟活于世。
“发生了什么事?”年纪尚轻的罗兰十多岁就嫁给了安泰并产下两个孩子,容颜并未在岁月的侵袭而衰老,坐在榻上的她端庄稳重散发着冷艳的气息,面无表情清冷的问了一句,在安甯语的印象里的娘亲只有看到哥哥才会有温度,不然都像现在一样冰冷毫无生气。
外面宾客欢愉锣鼓声响,不知内庭早乌云密布。罗兰虽然深居简出也不是吃素,府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这么大的事,又岂能瞒住她。
安甯语也没打算要瞒着,走到罗兰面前背对着她跪下来说,“墨倪跑了,哥被喂了药,暂时晕过去,大夫已经过来诊治明日便可醒来。”
她故意避开了谈及纳兰梦还有安晋言被下毒药一事,要是给罗兰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算纳兰梦的爹是扬州城里最大的钱庄庄主,罗兰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纳兰梦付出应有的代价,显然‘毒药’两个字绝对大战的导火线。
‘啪、啪、啪…’这会罗兰已经抽出了一条皮鞭往安甯语背后狠抽,也不知道她抽了多少下,实在是累了才停下手,跪在地面的安甯语明黄色的外衫溢出了一条条的血痕,疼的满额头冷汗咬着牙承受这一切。
从安甯语懂事以来,已记不清挨打的次数,清楚的是刺骨的痛。曾经从一些老仆人口中得知,娘亲以前很温柔,自从父亲死后就变得不爱说话,终日躲在房中,安晋言的溺爱濒临疯狂的地步,府里的人都知道老夫人特别疼爱愚笨的大少爷,然而对从小就精明能干的安甯语却是不屑一顾。
慢慢的安甯语也习惯娘亲的冷漠,做任何事都显得非常小心避免触怒对方,最近一次挨打经是一年前的事。从小到大罗兰担忧安晋言在外被骗或涉险,更不能容忍别人嘲笑他智障,所以从来不允许离开安府半步。
在一年前的一天,安晋言突然缠着安甯语说要出去,本来安甯语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她不想做任何触怒罗兰的事,包括她下的所有命令。
“弟弟,求你了,带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乖。”安晋言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的弟弟,一点大哥风范也没有,谁让他是一个智商不足八岁的大人。
“若是给娘亲知道了…”
“我发誓,不让娘亲知道,偷偷出去,偷偷回来,好不好?”安晋言拉着还要安甯语的手轻轻的摇晃着。
“好吧,但你真的不许乱跑,要跟着我。”
安晋言喜出望外,好像害怕安甯语会反悔不停的点头说,“嗯。”
但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到最后偏偏还是发生了。
第三节
一时忙着巡铺的安甯语,途中不留神还是给安晋言给走失了。花了好长时间才在后街的青楼巷弄里,找到哭的不成人形的安晋言。
原来他之所以要求着出来,是知道墨倪想要吃葱油大饼,府里却从来不做类似这种粗糙的食物,安晋言为了讨她开心亲自出来说想要给她找。
从小在府里养尊处优的少爷,智商也不过八岁的他,岂能轻易的在扬州城随便买到葱油饼,趁着安甯语巡捕的时候,他就溜出来想说在弟弟离开前找到葱油饼,才走两步就被青楼的人给拉近了里面喝花酒,他固然不知道何为喝花酒。
身上从来不带钱的他,最后被困在了青楼里,被要挟让家人拿钱来才肯放人,吓得他嚎啕大哭很快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其中有人认出他是安家大少爷,才通知安甯语过来把人接走,一场闹剧并没有因为安晋言的白痴行为而结束。
坐着马车回家的路上,安甯语特意差遣人去买了一大包的葱油饼,“哥,往后你要是有啥想要买的就告诉布朗,让他去给你买,不用亲自出来危险。”
“弟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骗你,只是墨倪真的想要吃。”说实在的安晋言从小没有朋友,安甯语又要忙着学习生意上的事,家里就属墨倪跟他亲近,也难怪安晋言会为了她亲自出来买葱油饼。
“哥,你真的很疼墨倪。”安甯语知道安晋言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爱情,不过他对墨倪的好让旁人都羡慕不已,多少文人雅士在吟诵‘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但又有多少人明白其中的深意。
“我也很疼娘亲跟你。”
“那今天回去若是娘亲问起,你千万不能告诉她说,是为了让墨倪吃到葱油饼才特意出来,知道吗?”
“为什么?”其实安晋言最不想要骗的就是罗兰,傻里傻气的安晋言抱着热乎乎的葱油饼有点不安的问。
“如果你想看到墨倪又挨打,你就如实的告诉她。”说实话安甯语并没有吓安晋言,若是给娘亲知道他为了墨倪差点走丢,免不了一阵毒打。
“嗯,我不想娘子被娘亲打,娘亲好凶凶的,每次打的她好痛。”在安晋言的意识里,只要他不吃饭或是晚上不睡觉,娘亲都会命人责罚墨倪,虽然他从来不知为何会这样,不过,他还是不想要墨倪受到责罚。
从来若是墨倪做了一些不顺安晋言的事,或是安晋言不听话,罗兰都会在众目睽睽下杖责,目的也是警戒其他下人,很多时候墨倪在安晋言的庇护下可以逃过一劫,谁又会知道安晋言牵连的何止墨倪,在无人的房中忍受煎熬的安甯语,又有谁替她挡,替她承受。同为娘亲的孩子,难道就因为她不是男子,待遇就差天共地。
“那就对了。”安甯语松了一口气。
“弟弟,给你吃。”抱着那包宝贝似的葱油饼,安晋言还是从里面掰下一块,递给了安甯语。
“你自己都不舍得吃,说要全都留给墨倪,怎么还要给我?”安甯语好奇的问。
“因为你是我弟,我不吃也要给你。”安晋言憨憨的说,没有华丽的辞藻,朴实的一句话就让安甯语觉得很暖。有些时候安甯语会恨,让她挨打的罪魁祸首,不过想到他并不是故意的,又狠不下心去恨,明明就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孩。
不出所料罗兰得知此事后,安甯语免不了被打了一顿。时常会忍不住幻想,若当年爹爹没有死,哥哥也没有这样的缺陷,或许娘亲不会变的如此冷漠,她还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而非如今的二少爷。不过任何事情冥冥中有主宰,安甯语也唯有默默的接受。
从娘亲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安甯语快步回到房中,忍着背后火辣的痛快速的换了一套新的衣服,还要强颜欢笑出去外庭招呼众宾客,一直以来她在别人眼里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的安家二少爷,却有谁体会她背后的心酸。
对安晋言没有出现,大家都没有显得太在意,毕竟这事摊在谁家,他们也不会让一个傻子出来撑场面,最后也落得贻笑大方而已,在他们都以为心照不宣的事,里面蕴藏一个更大的秘密,实际新郎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中途不少宾客端着酒走过来发现安甯语在忙着应酬别人没留意,也就顺手拍她的后背好吸引对方转身,殊不知亮丽的衣服下面,吹弹可破的肌肤早已被罗兰打得皮开肉绽,就算走动起来衣服的轻微摩擦也让安甯语痛不欲生,更别说来之他们的碰触。
曲终人散,安府再次回复昔日的死寂,被灌了很多酒的安甯语脚步蹒跚却十分清醒,实在是背后的伤来的太痛,纵使和太多的酒也无法驱散,她伏在床上任由黑暗侵袭理智,泪流,她痛恨这个冷漠的家,她痛恨生长在着地狱般的地方,她痛恨为什么不是男儿身,或许一切问题都会引刃而解。
天还没有亮,下人就在门外有气无力的敲安甯语的房门,并不想要惊动却又火烧眉毛,“二少爷,纳兰家派人过来说,昨夜一宿未见她们家小姐回去,想说问你知不知道?”
“让他们等着,我换件衣服就来。”府里下人很多,唯独安甯语所住的庭院显得冷清,她从来不用人伺候,除了打扫和花草修葺之外,房间都不允许别人进去,那能跟出入都有好几个人尾随其后的安晋言。
“是,二少爷。”其实安甯语往日在家也鲜少发脾气,就是人太冷漠让下人不寒而栗,听到她说话过来报告的下人立马松了一口气,像是从获新生的雀跃的离开。
房中的安甯语站起来,逐一脱落身上的衣服,忍痛勉强才脱掉外面几件早已浑身冒出冷汗,直至最后,背上风干的血迹跟内衣紧紧黏在一起,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脱不下来。她一咬牙狠心一跺脚用力一蹭,背上的皮肉像跟着衣服一同被撕下来,钻心刺骨的痛险些让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安甯语晕过去。
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迅速用拧干的湿毛巾擦伤口后随意撒上药粉穿上衣服。在常人眼里在得到帮助下脱衣换药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到了安甯语一个人手里变得举步维艰,换了一件简约的青花瓷样式的长衫,拆下了插在束发上的金簪换了一只白玉簪,擦干额头的汗便也来到了安晋言的新房。
不出所料,纳兰梦蜷缩在新房的角落里,头枕着膝盖应该是睡着了。没想到堂堂的千金小姐,能在地上熬了一夜,真不知道她在途什么。
纳兰家拥有扬州城规模最大字号最老的钱庄,跟安家素来有金钱上的来往,两家更是世交。小时候安甯语就见过纳兰梦,印象中她是被宠坏的大小姐。所以没有必要也保持距离,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放跑了新娘子。
“起来,你爹派人来找你了。”安甯语走过去发现人还没醒过来,想必昨晚也没睡好,但也是她自找的,用脚踢了踢纳兰梦的脚踝。
“你哥醒了吗?”纳兰梦抬起了头,还有点萌萌松松眼睛眯着剩下一条线,不得不说这样的她我见犹怜,偏偏遇到的是铁石心肠不解风情的安甯语。
“还没。”
“那我不走。”
“你留着也是碍地方,还不会回去。”
“你记恨我,觉得是我下毒害你哥?”
“如果你真的是你下毒,就算你爹是纳兰德,我也会让你出不了安府。”昨夜安甯语也是一时火遮眼才表示怀疑,昨夜冷静下来一想知道不可能。
“你为什么如此相信不是我干的?”
“以你的智商,我相信你干不出这种事。”
“你…干嘛骂人?”虽说被骂,但还是让纳兰梦觉得很高兴,起码洗脱了嫌疑,她从来不介意别人怎样看她,不过安甯语除外。
“你到底要不要起来?”
“你拉我一把。”坐在地上的纳兰梦举起了手。
“什么?”安甯语没想到这家伙脸皮真厚。
“我说拉我一把,腿麻站不起来。”本来不想要在安甯语面前弱掉,实在是双腿无力,四周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无奈之下还是值得求她。
此刻走进来的布朗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看来昨晚搜捕了一夜,“甯语,人捉到了,但不是一个,而是两。”
“两个?”从布朗欲言又止的表情,安甯语又望了一眼纳兰梦。似乎已经猜到这场闹剧背后的故事。
听出来他们把人给逮回来,纳兰梦才惊觉计划太天真,在扬州城还没有安甯语捉不到的人。眼看安甯语要离开,马上站起来,坐得太久一时间无力,眼看要重新跌落到地上,被眼明手快的安甯语扶着,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个冷冰冰的人不着她喜欢,但这一刻还是被感动了,“我也要去。”
“来人,拦住她。”安甯语没有让步。
“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纵使多不想要嫁给安晋言也不能伤害他。”而且连纳兰梦也看得出安晋言对墨倪好的无话可说,若不是他真的是痴愚之人,恐怕也不会帮助墨倪潜逃,说到底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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