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PO原创市集
首页盛世慈光[重生]正文 第209节

正文 第209节

    盛世慈光[重生] 作者:吾心大悦

    第209节

    沐若松低头,小声说:“我又让你们失望了……”

    “倒不是失望。”牟渔放低音量,语调却正经严厉,“子韧,大男人不论对错都要抬起头来。”

    沐若松抬头,尽管目中情绪复杂,却直视牟渔严厉眼神,并不逃避。

    牟渔道:“今天我们巡视王庄不是机密,且你认为贤世子可信,只是谁也想不到他听者有心,把消息透给淮南王。”

    沐若松十分羞愧,道:“根源还是在我,我不该泄露殿下行踪。”

    “你勇于担责,这很好。”牟渔语重心长,继续道,“此次虽没造成危害,亦有许多‘情有可原’,但错就是错,按规矩得接受惩罚。你作为阿弟最亲密的人,更应该做出表率。”

    “我明白,阿兄您按规矩罚吧。”

    “若是原先,你非吃个十几二十鞭子不可。现在规矩改了,不能动辄打骂损伤,就关你半天禁闭,再写悔过书深刻认识一下错误。”

    “是!”沐若松难免失落,却不是失落于沐慈的不维护。只是他难得放假,却要关上半天不能陪伴沐慈,这比打他鞭子还难受。可他只能受着,站起身准备去受罚。

    牟渔喊住他:“不急,头发干了再出去,秋日风大,别着凉。”

    沐若松有些疑惑……他没洗头啊。

    牟渔都懒得说他,直接撩了一把水浇湿他的青皮脑袋……这下沐若松不明白也明白了,巴不得和沐慈多呆一会儿,感激冲牟渔笑道:“谢谢阿兄。”舀水慢慢清洗自己的短发。

    牟渔本想问沐若松对婚事有什么打算?可这问题连沐慈都觉棘手,根本无解。且就算沐若松年轻不够成熟,但沐慈是足够成熟理智的,他们的感情问题用不着他来插手……想想他就忍下了,也避免加重沐若松的压力。

    牟渔只道:“我让你叫我‘阿兄’,不光因你和阿弟的关系。你很优秀,是个好孩子……我对你严厉,心里却是很欣赏你的。”

    “我知道,‘爱之深责之切’……”沐若松有些不好意思,“阿兄说这些干嘛?”

    “没什么,”牟渔伸手拍一拍沐若松的肩,“我只希望你不管未来如何,都不要失去信念和勇气,别忘记你的理想与壮志。”

    “我记住了!”沐若松郑重点头。

    牟渔看着两个有情人,叹口气还是多了句嘴:“阿弟是真爱你,你执着赤诚的感情也给他带来了单纯美好的快乐时光……我希望你坚持下去,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与信任。”

    “牟渔,你洗完了出去吧!”沐慈迷迷糊糊出声。

    沐慈连名带姓叫人,表示有点不满。但牟渔不在乎,揉一揉沐慈的脑袋,没辩解什么,起身出水。

    沐若松心里清楚牟渔为什么说这番话,悲伤蔓延,喉头哽咽,眼圈都红了。他痴痴凝视沐慈,语中无数无奈与苦涩:“你知道了吧?我母亲今早和我说……家里准备……我……”

    他想到母亲提起各家闺秀时,常年如古井枯木的面容变得眉飞色舞,焕发莹润神采……他涌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洗发的皂水流入眼中,酸涩难当,沐若松闭了眼睛,在水气蒸腾中让泪水冲刷掉皂水。

    “我知道,你的家人没做错,他们也是爱你。”沐慈温柔抱住沐若松脑袋,轻声细语,“子韧,你家人没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的母亲妹妹都是你的责任,所以你的心情……我懂。”

    沐若松心软如绵,这个爱人永远包容体谅,为他着想……一股暖流让他勇气倍增,觉得爱上沐慈,为他做什么也是没有错的。但眼中潮气还是不断涌出……

    他更紧抱着沐慈。

    “我不会负你。”沐若松重复在先帝弥留之际发下的誓言,“此身不殒,永不相负!”

    他除了苍白的誓言,无法承诺更多。他更不能软弱询问爱人“我该怎么办?”——这是他当初义无反顾,求得沐慈的爱情时,自己应该承担的后果。所以选择再困难,再痛苦,他也必须自己去面对。

    “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沐慈温言暖心,爱怜道,“子韧,我只心疼你辜负你自己。”

    “不会!”沐若松心道,能爱着你,就永不算辜负我自己。他一瞬间情难自已,低头吻住了沐慈柔软温热的双唇……

    ……

    沐若松关禁闭后,沐慈处理事情,整个长乐宫安静宁谧。与此同时,楚王府的主殿——紫微殿却有无数人进出,一派繁忙景象。

    为着明日楚王独立建府的大宴,表示从此在天京城的社交圈真正占有一席之地,朝阳领着人已经忙活了好些天。

    先帝宾天尚不足白日,若按前朝礼法,国孝三年不允宴娱嫁娶,还不能同房有孕。可大幸是个温柔的朝代,又有永和帝这位圣明仁君,在位三十多年颁行许多仁政,其中就有缩短国孝时间,以免影响民间嫁娶,繁育子嗣。

    永和帝不能不孝,就没改自己长辈的国孝,只在自己将去时特地留下遗命,只用七七四十九日寄托哀思,之后全国上下恢复正常。

    国孝都减了,谁能越过皇帝?于是家孝时间也缩短。不过也仍有去冠除服为父母守孝三年(27个月)的,这样做的人一般极受赞扬,毕竟大幸以“诚孝治天下”。

    德光帝的老师赵咎就是个例子,父母接连去世,他就辞了宰相之职,回家守制整整五年。当然这也让赵咎声望更高,所以他回朝堂直接做左丞相,几乎没人反对。

    楚王是先帝亲子,明日虽可举行大宴,朝阳却没有大肆张灯结彩,并不请歌舞伎乐。所以之前贤世子要把胡姬茱莉送给沐慈,定王提醒他别闹出事,也是考虑到守孝问题,莫给御史落了口实。

    在古代举办宴会比现代的规矩更多,请什么档次的人用什么档次的东西,都有规定。楚王府还没有女主人,若非朝阳一手包办,只怕凭沐慈根本办不起来。当然以沐慈的脾气,只怕不愿浪费时间办宴会进行社交。

    ……

    朝阳是个多面手,宫变时能上马打仗,在家又个优秀的世家夫人。四个能干的平姑娘一起出手,又从定王府调来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使女,所以宴会准备妥妥当当。殿内挂着淡色彩绸,器物看着低调不华丽,却处处透着精致大气——楚王府内库的东西都来自皇宫内库,随朝阳取用,能不上档次么?

    不过朝阳这会儿遇到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本来泰和楼掌柜一听说楚王府开宴,立即毛遂自荐,要帮忙承办王府酒席的,清一色炒菜——这是天京最新流行,身份差一点的还尝不到呢,必能让楚王府大宴办出光彩,提升好几个档次。

    可因昨天泰和楼忽然被封,东家、掌柜伙计都被抓,酒席的事就出了问题——准备不足,人手不够。秦山带着典膳所人等根本忙不过来。朝阳只好从定王府弄来一直跟着楚王府学做菜的厨子,又紧急和秦山商量更换宴会菜单,再吩咐人购置上好的菜蔬材料,一时间厨房忙得似打仗,但好歹不至于让明天大宴短缺食物。

    忽听门房有人来告诉秦山,说泰和楼的郭掌勺过来了,说是来帮忙的。

    郭掌勺虽是小人物,却也是个守信的人,只说原本答应帮楚王府做饭食,如今虽不能承揽整个酒席,却知道王府肯定手忙脚乱,特意过来略尽绵薄之力。

    秦山便笑如弥勒,眼都不见了,赶紧道:“看来老郭是没事的,让他进来。”

    因楚王不禁别人学炒菜,郭掌勺常入府来和秦山学几招。两人爱吃也爱研究烹饪,性格相投,又都自诩楚王“弟子”,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好友。

    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为着更拉近与楚王府的关系,佟掌柜本想让秦山做泰和楼的小股东——怕楚王看不上这点小家当,就没敢提让楚王入股。

    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沐慈也大方,直接许秦山出府去做富家翁。秦山却拒绝了,表示自己的本事都是楚王给的,要给楚王做一辈子的饭菜。

    尽管也是小人物,秦山却是个重信义的人。沐慈也喜欢秦山的手艺,喜他忠心,没多劝,只看着秦山越来越大的腰围,让他多运动运动……真怕他那天胳膊伸出去,铲子够不到锅就麻烦了。

    朝阳得知消息,倒夸郭掌勺是个忠义的,便拒绝了儿子的建议,道:“你那什么自助餐形式,虽听着新颖,也省了事,可这是楚王府开府大宴,娘总觉着于礼法不合,十分不妥当。”

    王梓光:“……”这就是代沟了,跨越千年呢,他只能委婉说,“楚王不是个拘泥之人,必喜欢这种新形式的。”

    “你又知道?”朝阳笑着点了点儿子的脑门,“我看他啊,的确不是个拘泥的,却更喜欢什么形式都没有。”

    直接不办宴会。

    王梓光对此也是同感,郁闷道:“娘您来帮了这么些天,他还真是完全甩手了,我一面都没见着他呢。”又叹口气,“蹴鞠比赛他就来看了一回。”

    “他是忙大事的人。”朝阳笑道,看儿子惆怅的小脸,知道自己儿子是楚王的死忠粉,有楚王消息必要打听,有机会都想凑上去摇尾巴的,只是笑笑并不说他。

    王梓光郁闷了一会儿,到底他是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忽然想到,问:“娘,我觉着有些奇怪,按理泰和楼出事,归根结底是有人眼红炒菜之法,怎么……会炒菜的郭掌勺反而没事呢?”

    朝阳一时也是愣了。

    ……

    沐慈并非如朝阳母子所说的甩手不管,有些需要关注的事他从不会错漏,譬如应该被重点关注,却反常能得自由的郭掌勺进了王府,沐慈就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线报。

    沐慈笑对牟渔道:“要不要打个赌?一会儿看是谁把人带到我跟前来。”

    牟渔无奈摇头:“这还用赌?最喜欢凑热闹的是谁,还用问?”

    真是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他更不能软弱询问爱人“我该怎么办?”——这是他当初义无反顾,求得沐慈的爱情时,自己应该承担的后果。所以选择再困难,再痛苦,他也必须自己去面对。

    我们阿松长大了。记得收藏!打分啊。

    第278章 阴谋论·入瓮

    果然是王梓光带着郭掌勺到长乐居的会客室来见沐慈。

    沐慈和牟渔极有默契对视一眼,目中满是了然笑意,不过这情绪极细微,只有他们双方才能察觉。表面上牟渔依然面沉如水,沐慈仍是古井无波,并不让人看出端倪。

    郭掌勺也不敢抬头细看,跪下磕头,两个锦衣卫来把人架起。郭掌勺才猛然记起楚王不喜人跪,就勉力抻直了膝盖,弯腰拱手触地行大礼,然后不敢起身,似虾米般躬着。

    沐慈道:“好了,坐吧,见了我,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郭掌勺也不敢坐凳子,只盘膝坐在了地上,抬头看一眼楚王,见这少年王者一双纯黑到极致的眼,犹如藏有无尽深渊的宝石,又清亮澄澈,似能看透人心。他不觉惶恐,只觉找到天底下最坚实依靠,胸口一股气泄了,竟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沐慈也不催,顺手拿了一旁的闲书翻看,等他哭够。

    郭掌勺到底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宣泄了这两日的慌乱情绪,就擦干眼泪,恳求道:“王爷,请您救救东家吧……”

    “先说说是怎么回事?”沐慈问。

    虽楚王没轻易答应,郭掌勺也是高兴又感激,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泰和楼是因“国孝期提供伎乐供人取乐,给官员牵线狎妓”而被查封。本来国孝四十九天禁止宴乐,但因管理逐渐宽泛,各大酒楼在先帝入陵后就会打打擦边球,譬如提供杂耍舞蹈,但不佐配曲乐,女子着素,不穿红戴绿。最主要天京城明丽街上的酒楼都有些背景,就没人会狠管。

    所以沐慈刚出宫,第一次进泰和楼用餐,虽有胡姬跳舞但并不佐配伴乐,花魁娘子弹琴也只选哀婉曲目。这样一般没事。就算有人举报,也就罚一点款,并不伤筋动骨。

    要命的是国孝期给官员牵线狎妓。

    前周朝荒淫是其亡国罪名之一,大幸吸取教训,坚决禁止官员狎妓,可以找官妓歌舞助兴,却不能私侍枕席,违者降爵罢官。更何况国孝期,罪加一等。有人就出首告泰和楼设私场子给官员拉皮条。

    佟掌柜及常大学士俱喊冤。

    可常大学士有个不争气的独子,幼时被祖父母娇宠惯坏,学问稀松,偏又自诩名士风流,狎妓弄娈没个正经,常大学士打骂皆不管用,当年他就因此被人攻击“治家不严,何以治国?”他只能致仕,终日郁于酒食。

    因泰和楼最近生意红火,来往皆是顶尖权贵,于是天京城每年评花选出的前十花魁、行首,也常至泰和楼献艺。这位常公子胆大包天,以少东家的名义把花魁、行首骗至自己私置的宅子,又请来“名士风流”的权贵公子,行淫|乐之事。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不小心弄死了一个性烈的清倌人,为掩藏罪证,常公子把尸首扔至井中,直至近日才被发现。

    郭掌勺道:“原本东家还以为有人眼红才巧编罪名,不成想少东家确有不轨之事,已经供认不讳。东家是真不知情的,但无法洗脱嫌疑。因少东家带走花魁等人,掌柜知情却隐瞒未报,也被羁押待审。小人日日围着炉灶,与此事无关,京兆府就把小人放出,并未为难。”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沐慈淡淡问。

    郭掌勺看楚王淡薄面色,也不敢提过分要求,只道:“东家虽教子不严,有失察过错,却真的没有涉入这等污糟事。小人只怕有人为了强夺泰和楼,就胡乱攀咬东家,求楚王援手……”

    沐慈点头:“这事我会派人去过问,让京兆府秉公详查,若常大学士无辜就不会有事,若真有涉案,我也不会徇私,视国家法律于无物。”

    “这已经很好了,谢王爷。”郭掌勺感激,把怀里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递上。锦衣卫拿给沐慈,是泰和楼的地契房产。

    “这是干什么?贿赂我?”沐慈问。

    郭掌勺赶紧道:“王爷莫恼,这是我出来时,东家嘱咐我带给您的。东家说什么‘匹夫无璧……怀着……是罪’,泰和楼招了人眼红,凭他保不住不说,还给全家招祸,与其落入宵小之手,不如送与王爷。您必定能将炒菜发扬光大。”

    沐慈也爽快,把契纸交给乐恕,道:“我暂时保管,等你们东家出来,我再按照市场价正当买下。”

    “王爷高义。”郭掌勺弯腰行礼,然后高高兴兴出去,直奔厨房了。

    王梓光皱眉挤眼的,挠了半天脑袋,凑沐慈身边道:“您就这样相信他啊?他一个懂得炒菜的名厨没人抢夺,由他到处走,您就不奇怪?”

    沐慈随意道:“大幸重约,我没他的契约,别人拿契约可以随时带他走,我不放人还可以告我一状,不用担心他走掉。再说,不放他到处走,那谁能进我王府里来?”

    “我怎么好像……闻到一种阴谋的味道?”

    沐慈轻扯王梓光的小发辫:“你鼻子这么灵?属狗的?”

    王梓光眨巴眼睛,忧心着急:“哎呀,这种时候您还开玩笑,就一点不担心?”

    沐慈无所谓:“担心什么?谁能拿我怎样?”他对乐恕道,“你拿我的手令,去京兆府问一问这事。让他们凭公执法,不要随意牵连。”

    乐恕十分犹豫:“爷,虽然我很想救常世叔,可若因此连累爷着了人家的道,却是大大不妙。”这种事甩开干系还来不及,怎么能自己往前凑?

    沐慈很是气定神闲:“我心里有数,没妨碍。论起来这事八成是我连累了老常,你去看着吧,别叫人折腾他。”又问王梓光,“宫里的邀请帖送了吗?”

    王梓光道:“您没提。”也没人敢问。

    沐慈说:“我亲笔写一份,叫和顺来……送帖子进宫去。”

    ……

    乐恕等半天,见沐慈完全没再解释一下什么“阴谋”,“连累”的意思,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多少有点小担心,忍不住看了站在一旁面色沉肃,实际正在神游的牟渔一眼。这位最维护沐慈的国公爷,没一点紧张的样子。乐恕再一想夜行卫的能力,终于放了心,拿了楚王府的手令,去京兆府过问这个案件了。

    ……

    次日,十一月初一,楚王府大宴的日子。天空还是一样蓝天白云,地面还是一样暖秋黄草,看似没有什么不同,可谁也不知道在这风和日丽之时,阳光无法照耀的角落正酝酿一场风暴。

    德光帝千盼万盼才接到九弟亲笔的邀请函,昨夜兴奋到差点失眠,今天天不亮起床。

    ——试衣服!

    换了好几套,无不金光闪闪,繁盛累赘。他怎么都觉得不合意——九弟的宴席,他盛装跑过去喧宾夺主就不好了,于是命内宫织造局把上月就赶制的几套皇帝便服都拿过来试。

    还没试满意呢,就听李海催他上朝,德光帝颇为不爽,沉着脸上朝去了。谁知朝堂上还有叫他更郁气的事——御史联名弹劾楚王,说楚王不修德行,私设欢场拉拢权贵官员,搜集情报欲行不轨,并致伎女死亡。

    德光帝在宫里,耳目又不灵,还没听说泰和楼被查封这等小事,就问与楚王最亲近的王又伦是怎么回事。

    王又伦也正奇怪,他听说了泰和楼的事,却没想过和自家王爷外甥有牵连,就让主审的京兆府尹窦源来说明情况。

    窦源不敢答话,只把审结的宗卷提交,上面有所有人签字画押的供词。德光帝一一看过,把宗卷往地上一扔,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这等淫|秽之人也敢与楚王攀上交情,也敢往楚王身上泼脏水,这等……”自己把自己气得头晕,跌坐在龙椅里。

    众臣连呼陛下保重龙体。

    王又伦和赵咎上前收拾宗卷,凑一起看,也傻眼了。涉案的常公子说私设欢场是楚王授意,为着探听消息,拉拢官员,欲有不轨。连常大学士也有供词画押,说的确是楚王授意他才命独子行事。且泰和楼房产地契都在楚王手中。其他旁证若干。

    政事堂有涉及刑讼的都过来看,几个历经风雨的老臣面面相觑,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楚王掌有夜行卫,虽然那个原属御林军的编制神秘无常,从未浮上水面,可大家心照不宣,日常行事从不敢有大错漏,以免自己的行为落入暗处的眼睛里。楚王吃饱了撑的,有夜行卫还去弄私场子,叫个没什么脑子手段只知道淫|乐的纨绔公子去给他搜集什么情报?

    但正因为夜行卫不能拿上台面来说,所以不能作为佐证证明楚王没有这个动机。大家下意识看向王又伦、卫终和几个侍卫六军的大将军。

    卫终也不忙着给楚王鸣冤,他明面上可是朝廷官员,并非楚王下属门客,只出列道:“陛下,事涉一品藩王,仅凭京兆府这点供词便想定罪,未免儿戏,也藐视皇族威严。”

    是这个理,德光帝点头。

    御史赶紧追击,说:“昨日楚王就庇护了泰和楼涉案走脱的掌厨等人,又命内吏带着楚王手令,过问此案,明里施压,暗里示意窦府尹‘勿胡乱攀咬’,只做个误伤结案……若与楚王无涉,又为何如此施压。好在窦府尹秉公执法才审明真相。若楚王当真与此事无涉,何不请楚王上殿分辨,提出无罪之证据。”

    白霖倒是可以立即辩解:“楚王身为侍卫六军大都督,本有护持京城安危之责,派人问一件杀人案又怎么能说是施压暗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德光帝也直接拍龙案:“为这么点明显攀咬的小人胡言,就惊动先帝亲封一品藩王,朕的嫡亲兄弟,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御史纷纷跪地磕头,还是梗着脖子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也是楚王殿下说过的啊。”

    德光帝:“……”九弟就是太实诚,太讲规矩道理了。

    朝堂上就有中直大臣提议:“因事涉亲王,不如交予三法司会审,以维法纪,以正视听。”

    楚王的粉丝信他,都附议,让三法司还楚王公正。楚王的黑子自然也同意。因有证人证言直指楚王,德光帝也不好立即驳回,倒显得楚王心虚,他只好询问王又伦:“爱卿以为如何?”

    王又伦很正直,道:“人命关天,理当如此。”

    德光帝就下令三法司重审此案,并严令:“不得无中生有,捏造罪证。若无实据,不得胡乱攀咬楚王。万一要惊动楚王……”他沉吟一下,一拍龙案,“都给朕听清了!这天底下唯朕一人能问楚王的话,其他人给朕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这话极重,却也合情合理,皇族自有威严,不是谁都能动一品藩王的。且现实也是如此——这天底下,除了皇帝,还真没谁敢惊动楚王啊。

    德光帝顶着一脑门山雨欲来的阴云,宣布散朝,赶紧让李海派可信的人去楚王府通风报信。就听内侍来报,安顺郡王求见。

    德光帝真没心情理会这个亲弟弟,只说不见。但内侍说安顺郡王有重要的事,是关于楚王的。德光帝眉头紧皱,想一想还是宣召了他。

    不出德光帝所料,安顺郡王让他屏退宫人,就是来鼓动他趁机以此为借口,一举扳倒楚王,他的皇位才能安稳,大家才可高枕无忧的。

    德光帝没个好脸,把安顺郡王斥责了一顿,说:“这罪名根本莫须有,九弟犯不着设私场,他有……”却想到夜行卫是隐秘之事,就只是摆手,“总之,九弟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安顺郡王知道德光帝的意思,冷笑道:“他有什么……皇兄怎么不说了?”故意挑拨道,“您是不是怕隔墙有耳,现在说的话会一字不漏传给楚王知道?”

    德光帝怒喝:“你胡说些什么?”却还是下意识想左右看看,到底强行忍住了。

    安顺郡王却是个极敏锐的,趁机道:“三哥,作为亲兄弟我才一心为您着想,您用不着怕他,也不要觉着欠了他的,皇位本该由长者继承。他得内库,占着兵权才叫名不正言不顺。”又诱道,“您难道不想将他不该得的,全部都拿回来?”

    安顺郡王也不顾德光帝瞪着自己的锐利目光,笑道:“此次是个良机,常言道‘成王败寇’,我们胜了,谁对谁错还不是由着我们书写?”

    实际上,要是换了安顺郡王这样的人当皇帝,无风都要掀起三尺浪,如今有个上好的借口在,夜行卫又不能摆上台面,楚王就是有动机的,处在被动局面,以此为借口咬着楚王不放,将他打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就算打不倒也搞臭楚王,让民众知道他是个伪君子。

    若楚王翻脸,皇帝还可以推说是自己被他人蒙蔽,最多一个失察,简直没有丝毫风险,不担半点干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惜是德光帝当皇帝,他根本没考虑什么利害,只道:“你说得出这些话,可见知道九弟被人设计陷害。这事已经交给三法司,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绝不会以私心谋害兄弟。”

    安顺郡王一脸青白,喊道:“三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要自毁长城。”

    德光帝锐利视线上下打量安顺郡王,道:“看来平日三哥和老师教你的‘忠孝诚信礼义廉耻’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回王府去就别到处乱走,朕派几个名儒好好教你读一读圣贤书,学一学该怎么做人做事!”

    说完,命人把安顺郡王给带走了。

    没多久李海过来说:“派去通知楚王的人回来了……”

    “怎么说?”德光帝很紧张。

    “殿下亲见了他,说谢过陛下提醒,只说这事由三法司审理很合适,他会配合调查。另外……”

    “还说了什么?”

    “殿下只问您什么时候去赴宴,若过去可直接找他,兄弟两个说说话。”

    德光帝心知九弟这么轻松,想来已经有对策,面上阴郁消散了些,露出点笑影:“去,宴会朕必去的。”追问,“新做的衣服呢?送过来没有?”又叮嘱李海,“太妃来问,就说朕忙于政务……”想了想做戏做足,便道,“让中书舍人过来呆着,别叫人来打扰。”

    李海。!!,躬身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  花魁:青楼里最漂亮,最受客人欢迎的□□,通常才艺都好。

    第209节

    恋耽美


同类推荐: 我才不会爱上什么徒弟/太上忘情骚穴插入特集(脑洞肉段,粗口向)-v文乐可(完结+番外)他超霸道的 完结+番外男生宿舍被调教的小伪娘-v文皇上在奏折里夹话本看深度开发1v3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