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风云 作者:纳兰三变

    第 32 章

    一连数日，应天萧府均车马川流不息，前来拜访投名者几乎挤破府门，更有甚者，竟携家带口，拉了几十车珠玉家私要投入萧府名下以求庇护……

    萧柯烦不胜烦，遂闭门谢客，言北境之时患有伤痛，饮酒则发……府门之内，这才清静许多。

    如此，萧柯除每日听隐卫探报各方讯息、处置各项事务之外，便于内厅习习字，于后园湖中钓钓鱼……着实是惬意的紧。

    这一日朝食过后，萧柯令明一、明五、明六几个近身拿了大桶小盆，自已则捏了半拉朝食时顺的白饼，要去后院湖边钓鱼，府内总管萧昆来报，言宗中长老萧山前来，萧柯悻悻然将饼扔给明一道：“赏于汝罢&qut;

    敝了嘴，明一躬身接了……半拉白饼。

    到得前殿，萧山已踞坐塌上，众女侍正煮酒摆觞，端了菜蔬果品按下；萧柯遂入殿踞坐上首塌几，众女侍亦摆上酒水，萧山起身揖礼道：“闻听肃之有恙，心忧不已，遂来探望&qut;

    萧柯挥手淡然道：“无妨&qut;

    二人寒碜已过，萧柯执觞对萧山道：“且饮&qut;

    两人你来我往，直有大半时辰，萧山方眯了一双小眼，凑近萧柯道：“肃之年少有为，现今又名震天下，我妻有一侄女儿名唤昭娥，身姿窈窕，容貌绝美……不若骋来做了正妻……&qut;

    萧山又四顾殿中女侍，摇头道：“你这后宛，早应有女主入驻矣&qut;

    闻得此言，萧柯勾唇笑问：“既那女郎如此绝色，长老何不纳之，令姑侄共侍一夫，亦为佳话&qut;

    萧山执觞“咕咕&qut;饮了半杯酒水，摇头叹道:“吾非盖世英雄矣……&qut;

    萧柯将觞置于案几之上，正了容色道：“如今北戒、突厥虎视眈眈，此等事须待以后再提&qut;

    萧山再接再厉：“肃之此言差矣，正因时时需上得战场，才更要多娶姬妾……子嗣为重啊&qut;

    若我遭遇不测，这应天萧府不就是你家的么……，萧柯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传明六加菜加果蔬，萧柯只频频劝洒，每每萧山探话，萧柯亦岔开话语，如是三番，直至萧山酩酊大醉被萧征、萧云送去客院，萧柯才得了安生。

    连番遭人惦记，萧大将军有丝郁怒，遂令萧昆守了府门，再有拜访者，一概称

    “郎君出门访友，不在府内&qut;

    萧昆应诺。

    威国都城会云城，一门庭高阔，门廊厅柱处处雕兽镂花的府邸之内；一群穿了浅绿色对襟过膝短袄，下着蓝白间色折裥裙的女侍，正簇拥一位女郎向前院殿阁行去。

    此女约有二十来岁，着一袭杏儿红杂裾垂髯服，脸盘儿微圆，一双细目，红唇如樱，颊边两个酒窝儿在抿唇之间忽尔显现；蔽髻之上金簪花钿于头颅微晃之间闪烁华奢剌目之光，其女身段稍为丰腴，胸脯高耸，腰肢细细，行走之间扭臀摆胯，媚态隐隐。

    众人正逶迤行走间，一捧了细瓷盖盅之女侍足下一拌，惊呼一声……其身周众女皆惊慌躲闪，女侍手扶无物逐跌倒在地，其手捧之物亦撒手之间便“&qut;的一声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众女侍躬身垂首几至胸前，簌簌抖颤……扑跌于地之女侍目光呆滞看了地上粉碎瓷片一眼，方才手足并用爬向冷冷立于一旁杂裾髯服之少女，惊恐万状哭告求饶：“女郎……女郎饶命……女郎……&qut;

    然而……面对匍伏于地哀哭求垦之女侍，髯服少女面上竟满是厌恶狠历之色，看着女侍竟仿如看一只肮肮虫豸一般。

    髯服女郎细目微微眯起，樱红的小嘴一张，尖声喝道：“人来……&qut;

    刹时两黑衣暗卫闪出身来，髯服女郎食指尖尖指向面色灰败之女侍喝道：“拉出去，砍下四肢&qut;

    两暗卫不发一言，迅疾上前拖了惨厉凄呼之女侍便走……髯服女郎双目扫一众女侍，甚为鄙屑道：“足行不稳，手捧不住……要来用甚？&qut;

    言罢，髯服轻展，仍向前殿行去，一众女侍低头含胸，唯唯跟随。

    一众人行至殿前，众女侍静立于外，髯服女郎自入殿中，殿内两侧塌几陈列，上首案几之后踞坐一戴了笼冠着渚色宽衫，搏带垂垂之男子，正一手执卷帛，一手执笔往帛上书写……一旁几个近侍均低首躬身，立如木桩。

    女郎双手提了曳地裙裾，蹑手蹑脚行至男子身后，男子双目向身后微睨，不露声色；女郎突双手捂了男子双目，咭咭笑道：“兄又逗弄我罢……兄不知我来么……?&qut;

    男子拍拍女郎小手笑道：“来此做甚……？&qut;又装恍然大悟状，道：“哦……是又相中哪个男子了罢&qut;

    扭了细腰，女郎详做不依娇嗔道：“那些个面涂脂粉之男子，弄之令人生厌……&qut;

    女郎偎在男子膝旁，眉梢一挑道：“不若兄为我提亲勋国萧柯……那萧柯，伟丈夫也&qut;

    男子放下手中帛书，拧眉不悦道：“那萧柯为人倨傲无礼，目下无尘……岂会任汝耍弄？&qut;

    女郎扭身不依，傲然道：“想我关娇，乃上大夫关景玄之妹……贵若公主，又乃容貌绝美之女，有何不可&qut;

    关景玄拧眉沉吟片刻，乃对关娇道：“容我细思之&qut;

    关娇又道：“我若嫁于萧柯，凭了我之手段，那萧柯还不是对我言听计从……不比兄娶季家女利处大？&qut;

    关娇敝了小嘴，斜视关景玄道：“到得那时，鬼魅之兵也罢，勋国大军也罢，还不都为兄所用……&qut;

    闻言关景玄目光闪烁不定。

    关娇离去，关景玄遂招府中谋士幕僚商议……

    这日午时过后，萧柯正听明一秉报浮地苏家讯息，萧昆来见，言常从督徐超过府探望，萧柯遂更衣去了前厅。

    前厅之中，徐超见了萧柯即哈哈大笑道：“恭喜萧将军哪……&qut;

    萧柯心里是一团莫名其妙，然面色淡然，一边引袖相请徐超饮酒，一边问道：“何喜之有&qut;

    “有当世美人儿青睬……怎不大喜?&qut;徐超一脸羡慕道。

    “哪里的……美人？&qut;(还当世，我有绝世的……那一个)萧柯执觞浅啜，慢悠悠问道。

    徐超先执觞饮一大口酒水，又往萧柯身前凑了凑，方开口道：“威国上大夫关景玄之妹……&qut;

    “那可……真真是个美人儿&qut;徐超连连咂嘴，仿似要将口水吞回去一般。

    萧柯皱了眉头，上大夫关景玄之妹萧柯不知，只知关景玄其人曾有人评之“貌状温恭，与人语必嘻怡微笑，而褊忌阴贼，既处权己，微忤意者，辄加倾陷……&qut;就是此人貌似温和，常常面带微笑，实际气量很小，喜欢猜忌，且阴险毒辣。

    别说关景玄其人萧柯不欲相交，就是美人儿萧将军亦不想要。

    当下萧柯肃容对徐超道：“西北之地虎狼眈眈，国境不安，肃之不欲娶妻室……&qut;徐超张口欲言，萧柯摆手制止，又令一众女侍从人退去厅外，萧柯突沉声道：“常从督莫要害我……&qut;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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