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公华系列之三/出书版） 作者:御我/御饭团

    第 2 章

    黑发飘在空中不再包裹住身体后，只见对方的皮肤或白或红或黑……利特奇立尔原本还在思考哪位实身灵是长这副模样，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再仔细端详一番才发现那五彩的皮肤原来处处都是烧伤，有的伤口还在流血，所以是红色；有的烧得连皮没了，呈现一片白；有的则结了黑色的痂。

    这个发现利特奇立尔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实身灵……就他认知，不论是哪一类的实身灵，祂们都该闪耀着不可逼视的美丽才对。

    绝对不是像眼前这副浑身受创的模样，糟糕得让人不忍再看一眼。

    但祂确实是实身灵，身为侍灵一族，利特奇立尔是不会认错的。他轻声问：您、您伤得好重！我有很多灵药，先帮您疗个伤吧？

    对方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只是直盯着利特奇立尔，他的一双眼睛红如血，瞳仁是红色的，就连眼白也充满血丝，红得简直像是会从眼眶流出血来。

    后者在这时才突然发觉自己的处境好像不太妙。祂受伤成这样，不知道还有没有理智这玩意儿存在？祂的神态看起来像是只剩下见人就杀的本能……

    利特奇立尔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到底是该留下来，还是拔腿就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哪怕理智告诉他要快逃命，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幸好在这段期间，对方都没有出手攻击，虽然一头黑发还是飘在空中，但已经渐渐不像刀刃的型态，只是缓缓飘在空中而已。

    不过要是自己敢有半点动作，那些黑发还是会立刻把自己戳出一百个洞来吧？利特奇立尔一点都不怀疑对方的攻击能力。

    这时，祂转身朝湖边跑去，然后竟一头跳进湖中，却没有开始滑动手臂游泳，而是任由自己在水中载浮载沉……看起来就像是溺水！

    利特奇立尔连忙冲进湖里，岸边的水并不深，他直接就把对方从水里抓起来，一开始祂根本没有动弹，似乎昏迷不醒，但才刚拖近岸边一些，祂就开始挣扎了。

    利特奇立尔连忙用力抓紧，但这一用力却抓下一片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皮，他吓得险些没昏过去，再也不敢用力抓了，却也因此被对方挣脱开来。

    没想到对方一挣脱，整个人就滑进水里不见踪影，这让利特奇立尔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把身上的行李全丢到地上，然后就跳下水去。

    幸好光线充足，利特奇立尔游没多久后，就在不远的湖底看见那一抹黑，连忙奋力游过去。

    但游到附近后，利特奇立尔就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祂看起来可不像溺水。

    虽然祂的双眼紧闭，但身子却是打直的，双手随意垂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居然就这么站在水底，一头黑发随着水流飘散开来，呈现出一个扇形，阳光透过水面照射之下，祂整个人微微发着光，看起来就像、像……一朵在水里绽放的花。

    如果那身雪白皮肤上没有烧伤，一定会更美丽吧？利特奇立尔赞叹之余，忍不住感到可惜。

    气不足了，浮上水面后，利特奇立尔看了看东方，随后又看着湖底，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没花多少时间就下了决定。

    不再往东方走了。

    ***

    公华张开眼睛，他知道自己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这个长是以人类的时间来计算。

    即使睡了这么久，他却仍旧感觉十分疲倦，但是，其实他更惊讶自己居然还能醒来。

    虽然很疲倦，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公华不得不打起精神，开始往上游，浮出水面后游往岸边。

    手一撑想要爬上岸，才一离水就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伤虽然痊愈不少，但是仍旧严重，皮肤不是结痂，否则就是痂脱落后呈现红色，雪白的皮肤上到处黑黑红红，十分怵目惊心。

    突然，岸上传来劈啪的声响，公华愣了一下，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岸上有个人，甚至有个简易营地。

    以往逃亡的时候，欧恩也会搭这种简单的营地，只有一个火堆和两个简单的地铺。

    是他吗？公华快速爬到岸上，早已感觉不到身上的痛，虽然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一边走近一边开口叫出熟悉的名字：欧恩？

    对方转过头来，一看见公华，整个人就跳起来，身高不足一百五，音量倒是有一百五：早安吶！主人，我是利特奇立尔，侍灵一族，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仆人啦！

    看着眼前的小个子，公华怔怔的喃喃：你不是欧恩……

    您说的欧恩到底是什么人呀？没直接得到拒绝的话，利特奇立尔有点放心，随后好奇的问：是您保护的对象吗？您是守护灵吧？感觉比较像是守护灵，应该不是兽灵，您是为了保护那个欧恩才受那么重的伤吗？

    但公华根本没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嘴里不停喃喃：欧恩、欧恩……

    果然不能沟通。利特奇立尔也不太意外，只是更加确定对方果然是守护灵，不知道肯不肯让他跟随。

    您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您不用吃东西？

    公华恍如未闻，只是愣愣地看着柴火堆，不发一语。

    哭、哭了？利特奇立尔吓傻了，看着对方静静流泪的模样，他再次开始怀疑眼前这位真是实身灵吗？祂未免也……太像人了吧？

    那个、您没事吧？利特奇立尔有点惊慌的问：要去找那个欧恩吗？我可以陪您去找喔！可以跟着您吗？就算惊慌也没忘记要偷偷夹带这句话，希望对方一时不察就点头答应了。

    可惜公华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只是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彷佛能听见那些叫声，看见那个人在眼前慢慢变成一堆焦炭，他忍不住把手伸进火堆当中，手上一阵强烈的刺痛，然后皮肤开始发红、发黑……

    变黑了。公华盯着自己的手，看着它渐渐变黑，就跟欧恩一样变黑了。

    一旁，利特奇立尔连忙把那只手从火中抢救出来，没想到对方还拼命挣扎，气得他大声尖叫：您到底在干什么！那可是火！您可不是火的灵，看看您的手，好不容易变好一点，现在又烧焦啦！

    不要！我要保护欧恩，欧恩……欧恩！

    公华挣扎着、尖叫着、哭喊着，根本不愿承认，自己的保护任务早就失败了，即使他再怎么强大，以后也不可能保护欧恩了。

    利特奇立尔拼命把祂往后拖，离火堆越远越好，原本还怕祂气得攻击自己，但最后却发现对方根本无力抵抗……祂甚至比一般人都还脆弱！

    朝着火堆伸出手，公华唯一能做的事情只剩下一再尖叫那个名字。

    欧恩──

    公华三部曲：第一章 仇人……痛苦的人

    欧恩……欧恩！

    叶族不要我，树死了，米拉也死了，最后连欧恩都死掉了。

    为什麼要杀死欧恩？为什麼？为什麼？

    再也没有东西可以保护，也没有树可以回去，我还能做什麼呢？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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