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若水 作者:沉欢

    第九十九章 苦肉计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的声音带着独特的尖细，将尾音拉的很长！他的声音落，厚重的宫门缓缓的打开！

    皇帝瞧着满地的狼藉，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毕竟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竟然这般的失控！“见过母后！”不过，皇帝的却是一刻都没有耽误，亲自迎了过去！

    “免礼！”太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娇媚！她芊芊玉指，随意的拿一本残留在案上的奏折，窦红的手指，在白色的宣纸上，显得格外的娇媚！

    皇帝不由的拧紧眉心！虽说皇帝是个好色的，不过瞧着自己母后穿成这般的模样，心中却也是不悦的！如今以是深秋，尤其是今年京城里冷的早，估摸着估计日便该点上火盆了，可太后虽然披着一个白狐的裘袍，可是袍子头，一件湘妃色露肩宫装，显得与这个季节并不相符！

    再加上太后的保养极好，若是出去以后，便是说她们是姐弟，怕也有人相信！

    “都退吧！”皇帝并没有答话，却是先屏退宫人！宫人得了令，一个个都弯着腰，倒退着离开！

    “还不是殷家！”说起殷家来，皇帝有些个烦躁！真的忍不住再开口骂该死的云昭！

    谁知太后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儿乃天子，怎能被这些个贱民所烦忧！”太后说着，便自古的坐了来！那媚眼如丝，可见当年的倾城容貌，只可惜，先帝不是好色之徒！

    “无论如何，郑念心跟前的那些个人是留不得了，既然殷离落除了这么多，难保不会留几个，来往宫里头送假消息！”太后说的随意，手指不由的轻轻的碰触耳边的流苏，举手投足的媚气，怕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嗯，朕已经令除了那些个，只留一个，这么多年，她躲在殷府，已经深受信任了！”皇帝点了点头，手不由的捧起茶杯，不过却是因为多年纵情生色的缘由，整个人显得极为的消瘦！

    太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皇帝要留的那个人，太后这不反对，“对于殷家，哀家倒是有个法子，皇儿大可一听！”太后说着，眼中不由的露出些许的精明！

    一听太后有法子，皇帝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来！要知道皇帝虽然也是个厉害的，可是这斗法的弯弯道道，到底比不上太后！比如，当年夺位之时，也是太后出的主意，将淑妃逼的最后只能落个陪葬的份！

    “税收！”太后殷红的嘴唇，轻吐着两个字！瞧着皇帝不解的表情，太后微微的一笑，这才一一的道来！原来是要让户部增加税收的数量，不过，却不是所有的都增加，而是铺子越多，税收越高！说白了，就是变个法子与殷府要银子！而且，若是殷府不交，就相应的压一个铺子！

    这样，慢慢的阐食殷府的铺子！

    “不过，这个杨若水，到是个有心思的！”对于太后的提议，皇帝自然一喜！不过，这头的人禀报，大多都与杨若水有关，是以，他不得不重视这个人！

    提起杨若水，太后的眼睛也沉了来，自她做了太后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反驳她的意思！可偏生，殷家的态度明确，若真是强要杨若水的命，怕是只会起反作用！

    太后的手指一的敲在桌子上，眼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缝，“哀家记得瑾妃的娘家，有几个待嫁的姑娘！”良久太后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她们以为没了一个郑念心，自己就没有法子了吗，殷家家主，自己一定要想法子查出来，然后秘密的除了他！

    经太后这么一点拨，皇帝也明白了过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又闲聊几句，太后这才离开！

    太后离开后，正好是敬事房的公公来了，而皇帝今日，又翻的是瑾妃的牌子！丹武

    这厢，老太太将自己关在子里头，闷着不出来，也不好好的吃饭，每顿饭就喝点小米粥，也不见人！

    殷宏到底心软了，虽然老太太有时候也是个糊涂的，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娘，瞧着老太太这么折磨自己，殷宏自然放心不，成日里便跪在老太太的房门前，求她消消火气！

    而三房的人瞧着殷宏带头跪着，也不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也跟着跪在了门前！杨若水自然也跟着跪着，装装样子！不过，自始至终，人家殷离落便是连面也没露！

    对于郑念心，也算是死的很惨，那侩子手的功夫都是个厉害的，一刀刀的去，虽然疼的厉害，可偏生就是没要郑念心的命，就让她默默的受着！到了一百零八刀的时候，郑念心才得以了解脱！不过身体的有些个地方，都露出了骨头！

    郑念心一死，百姓们也都散了，等老太太醒来的时候，便只剩她一个人了，老太太颤抖着身子，用自己的袍子，将郑念心包裹住！

    殷宏到底也担心老太太，便又放了秋妈妈，让她带人去接老太太回来！老太太自然是要将郑念心的尸体给带回来的！可没想到，刚到了大门外，便被殷离落给拦了来，硬生生的将郑念心的尸体抢走，竟然喂了野狗！

    到最后，郑念心就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场！

    当老太太便气的要撞死在殷府的门前，殷离落愣是连管都没管！也幸好殷勤要出去，正好碰见了，才将老太太给拦了，不然，估计又得出乱子！

    不过，老太太确实做的也不对，二夫人到底是做了她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当时二夫人被郑念心的天罗地折磨的都起了想死的心思，老太太都没有惩罚郑念心！也着实让人心寒！而且，二夫人走了这么些日子，老太太可是一次都没有去二夫人的灵前瞧瞧的！

    别说是自己的儿媳妇，就算是一个外人，相处的时间久了，突然去世了，也该对瞧瞧的！

    她们正跪着，以为今日又要白跪了，便瞧着秋妈妈拿着食盒退了出来！

    “娘她怎么样了！”殷宏赶紧的将秋妈妈唤住，开口询问！

    秋妈妈顿住脚步，无声的叹息，“回二爷的话，这老太太还是只喝了稀饭，这人是越来越没有精神了，如今便是连床都不了了！”

    秋妈妈说完，殷宏的脸色一子难看的厉害，他如今刚去了妻子，难道上天便是连娘都要夺走吗！

    “二爷也别急，都是一子哪里有闹的非死不可的时候！表小姐已经这样了，即便是老太太再折磨自己也回不来了，若是老奴瞧的不错，能让老太太将心里头憋的火气发出来，估计也就好了！”秋妈妈瞧着殷宏想往里闯，便赶紧的拦！

    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秋妈妈能说这样的话，估计肯定是老太太松了口！

    “来人，将那个逆子给我带来！”殷宏自然也听的明白，说白了，只要让殷离落服个软，让老太太将心口的闷气给发现出来，此事也就作罢了！

    不消片刻，殷离落便一袭白衣而来，头上戴着白色的麻布帽子，身上也是一袭白色的麻布重孝！手中也拿着一根柳枝，上头粘着白色的麻纸，脸色苍白，可一双眼睛却是比以往更有锐气，整个人过来，却是让人觉得压迫的厉害！

    “逆子，还不去给你祖母认错？”殷离落是个聪明的，殷宏这么一说，他自然是明白殷宏的意思！

    可惜，殷离落并没有向以前一样，将个孝字摆在前头！他目光冰冷，一字一顿说着，“凭什么？”天仙娘子太惑人

    这三个无疑是当众给了老太太一巴掌，她以为施舍给旁人一个理由，旁人就该由着她，她以为只要不吃几顿饭，旁人就都得哄着她吗？

    “混账！”殷宏这几日心情本就不好，本殷离落这么一忤逆，脸色红白交替，倒是变幻的厉害！

    “您的母亲是人，需要安慰，我的母亲就不是了？让我对着杀母仇人卑躬屈膝，恕儿子做不到！”殷离落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想必老太太也听的清楚！殷离落说完，更是不给殷宏任何发作的机会，转身就走！

    殷宏气的厉害，可是人家殷离落说的也没错，因为郑念心，殷二夫人受了多少罪，殷宏又不是不知道！说实话，他对老太太也有些不满，可到底也是估计母子情分！

    三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太太以为用这一招，人家殷离落便低头了，也不想想她自己的做法多伤人心！再来，当初殷心儿的事情，三夫人也是知道的，她自己不清不白的，做姑娘的时候就让人弄大了肚子，落个那样的场，也是咎由自取！

    反正在老太太眼里，这儿媳再怎么服侍，她也不当做人瞧！自己还在这里装什么孝顺！

    是以，三夫人给杨若水使了眼色，两个人便一起往前走了走！“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还是进去瞧瞧母亲吧！”三夫人拉着杨若水，表面上看着像是极为关心老太太的！

    “这，三夫人莫让老奴为难，这老太太令谁都不见！”秋妈妈赶紧挡了，估计殷离落那一番话，老太太是听的清楚的，这会儿怕是在里头发脾气呢！可到底年纪大了，若是让三夫人进去一刺激，万一出了岔子，也不好交代了！

    三夫人根本就没打算进去瞧，秋妈妈这么一挡，正合她的心意，“如此，那便不打扰母亲了！”三夫人难得和善的点了点头，却是对着里头抬了抬声，“如此便不打扰母亲了，我们便也退去了！”

    三夫人说完，拉着杨若水头也不回的便离开！

    殷勤瞧着三夫人都走，他对着殷宏点了点头，带着殷奕风更是走了利索！这会儿就剩殷宏在这里了，他瞧了一眼里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秋妈妈也喊住众人，可她身份卑微，也着实不好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的瞧着，现在便是谁也不把老太太当回事了！听着众人离开，里头更是传来一阵怒骂！

    三夫人拉着杨若水，随意的在院子里头走了走，“这几日不知为何，我的眼皮直跳，到现在父亲那头都没给我回信，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经过这么多事，三夫人对杨若水的态度好了很多，有什么事也喜欢跟杨若水聊聊！

    杨若水浅浅的一笑，三夫人虽然脾气不好，却也是个能交往的！“三婶子且放宽了心，有道是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若是三婶子不放心，便可派个信得过的人，前去打探打探！”

    其实杨若水与三夫人心中都明白，这忠勇侯回去，皇帝肯定会有所安排，或许是软禁，或许是稍加惩罚！

    “这，信的过的人是有一个，可就怕她不好帮忙，毕竟！”三夫人说着，不由的叹了口气，“也不怕你笑话，其实赵姨娘是我的庶妹！”三夫人说着，脸上都有些个尴尬，毕竟自己的庶妹，连个姓氏都没给人家，可见忠勇侯当初做的有多决绝！

    如今忠勇侯出事，怕是赵姨娘都觉得痛快！而且，上次三夫人想让赵姨娘帮忙说服忠勇侯，放弃官位！赵姨娘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可脸上的不悦马上显露出来了！

    杨若水微微的凝眉，这赵姨娘心思多，而且她也有些本事，又是个妇道人家，去打探消息，或许更让人放低戒心，三夫人想到她也情有可原！无尽转职

    突然，杨若水一笑，“祖母这一招，倒是妙的很！”

    杨若水说完，三夫人先是一愣，突然间才反应过来，的却，这苦肉计却是不错！

    两个人说完，又随意的走了走！却瞧见前头有一个女子带着两个丫头逛着，杨若水与三夫人同时的止步，便远远的瞧瞧！

    不过，杨若水瞧着那女子倒是面生的很，也不像是府里的人！

    “孟家还没有走，估计若不是老太太闹这么一出，孟家肯定在这个时候挑理！不过也奇了怪，这孟大爷与孟夫人过来也就罢了，还带着这么一个丫头！”三夫人说完还撇了一子，似乎对前头的女子，极为的不屑！

    被三夫人这么一说，杨若水也都知道了对方女子的身份，原来是二夫人的娘家人，瞧着身上穿的素白，不过摆却是绣着青竹，举手投足间又带着刻意的优雅，瞧着也是个有傲气的！这样的女子，杨若水在杨府的时候也是见识过的，不过都是些自命清高的货色罢了！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除了殷宏又跪在老太太门口，希望老太太平息怒火意外，剩的，可全都一个没去！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老太太竟然也吃饭了，都好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三夫人便邀着杨若水一起去请安！两个人到了老太太的子，里头便传来阵阵的热气，没想到到现在老太太便点了火盆！

    虽说这天气渐冷，可江南的秋天还没到这个地步！三夫人对望了杨若水一眼，这老太太就是没事就作，怎么恶心人，她怎么做！

    也不管老太太怎么想，反正三夫人与杨若水进去后，先是将袍子什么都取来，这才与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在里头，估摸着也觉得热，只穿了单衣，在主位上坐着！瞧着三夫人与杨若水见礼，就跟没瞧见一样，该品茶品茶，该念佛念佛！

    三夫人与杨若水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识趣的，老太太今日会刁难她们也都是心里有数的！只要不做的过分，她们也不愿意与老太太多做计较！

    这里倒是静的很，就只有火盆里火焰跳动的声音！秋妈妈在旁边伺候着，站的时间久了，竟然有些个薄汗出来！她暗暗的苦笑，这老太太可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来，这么早便烧火盆，估计着是这江南的头一个了！

    渐渐的，三夫人可是没了耐心了！就这么半蹲着，额头流汗来了，若是老太太再让她们离开，估计回去以后就的受风寒！这老太太可真是变着法的折磨人！

    索性还没有等到老三夫人发怒，头的人禀报，说是孟夫人过来了！老太太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三夫人与老太太起来，毕竟若是让外人瞧见的，没的笑话她！

    “见过老太太！”三夫人与杨若水刚坐，孟夫人便过来了，因为她与二夫人算是平辈，自然不能穿重孝，也就换上了一个淡灰色的裙子，裙摆绣着些许的白色梅花，添几分的哀伤！身后还带着前日杨若水她们见的那个丫头！

    “含霜给老太太请安！”相较于孟夫人的冷淡，这个孟含霜的语气都是热络的很，说起话来，脆生生的，倒是个讨喜的！

    “守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快些个坐吧，你们不嫌我这老太婆叨叨，能过来瞧瞧我，我便是欢喜的很！不知亲家最近身子可安康！”老太太到底管了殷家这么久了，都说商人最圆滑，这在老太太身上也能体现出来！

    明明知道孟夫人今日过来，怕是来者不善吧，偏还表现的欢喜的样子似的！

    第九十九章 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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