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撑父菊 作者:阿子夏
第10节
顾惘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室的血腥味而来,让絮娘皱了皱眉头,她手指绞紧手帕,咬了咬牙,站起来对顾惘行了个礼:“顾公子回来了就好,快来看看我们庄主的情况吧。”
絮娘自然是恨的,林婕说得很明白,是顾惘害庄主中毒的,而且这个少年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出现就让庄主对他十分的信任。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絮娘只是恨不得让他赶紧离开,若是她武功比他好,更是恨不得打杀了他来解恨。
可是现在和庄主同行的人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武功最好,而且现在只有他知道现在该怎么照料庄主身上的毒,她只能忍着,让顾惘来照顾庄主,这一点脑子她还是有的。
林婕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气恼的唤絮娘:“絮姐姐,你!!!你怎么这样!就是他害了庄主!”
“林婕!莫乱说话,顾公子是庄主的表弟,岂是我等下人可以乱嚼舌根的!”絮娘愤怒的呵斥林婕,但是谁都看得出,这个愤怒不是冲着林婕去的。
林婕嘟囔着说:“庄主没了,柳絮山庄不就是他的了吗,打得好主意……”
顾惘脱下身上染血的黑色长袍,揉成一团在脸上擦了一把,把脸上的血痕都擦掉,然后把衣服扔给了李壮,让他把衣服扔出去。
里衣是白色的,上面绣着缠枝柳条和点点柳絮,柔软的布料贴着身体,顾惘径直走向顾上铭的床榻,头都不回的说:“如果不想顾上铭醒过来看不见看不见你,就闭嘴。”
林婕向来就比较怕顾惘,被顾惘一说就不敢说话了。
顾上铭仰头躺在床上,秀丽的眉轻轻蹙着,即使是昏迷中好像也很痛苦。
顾惘身上的血腥味淡了很多,上床抱住了顾上铭,絮娘在一旁看着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你们下去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赶路去武林大会”顾惘神色有些晦暗的道。
第二十九章
絮娘看着顾惘有些冰冷的说:“我在这看着吧,顾公子你虽然武功好,但是伺候人却还是不如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顾惘打断絮娘的话:“我要是想做什么,你在这也拦不住我。”
絮娘抬头怒视顾惘半响,然后慢慢的平静下去,努力压制着道:“是,那我告退了。”
看着絮娘离去的背影,顾惘对着絮娘道:“庄主现在情况不好,修书回柳絮山庄,让陆伯带人前来。”
小哑巴在门口守着,李壮也出去了,絮娘握紧了拳头,整个手都在颤抖,最后猛地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顾惘,咬牙道:“请问顾公子,为什么不回柳絮山庄,而是继续去武林大会?庄主身中重毒,难道回柳絮山庄不更好吗?!庄主现在去武林大会已经没有意义了!顾公子如此不顾庄主也急切的要去是为什么呢?!”
絮娘告诫着自己,现在想要庄主安全,只能依靠顾惘了,但是事实却让她无法忍耐,她忍不住的把心中的对顾惘的不信任全部叱问了出来。
顾惘没有那么好的性子,若是以前,那个下人敢如此来叱问他,下场无疑是死,就算他想要放过,柳絮山庄的规矩也不会放过这样不知规矩的奴婢。
但是现在这些人都是顾上铭手下的人,所以不能动,若是顾上铭醒过来,发现自己手下的人被顾惘动了,不知道会怎么想他,难免会生出间隙来。
顾惘把顾上铭抱了起来,手掌贴在他的心脉处,缓缓的运着真气道“你知道庄主中的是什么毒吗?回柳絮山庄就能解毒吗?”
“那么在外面拖着面临危险,还是回到柳絮山庄治疗更加的安全的!”絮娘被顾惘一问,也有些怒气冲了上来,忍不住顶嘴道。
“庄主中的是冥宫的暗长夜,那么你觉得是回柳絮山庄后,让人冲进冥宫夺解药,还是在武林大会去要来得快?”
“北冥……!”絮娘有些诧异的低低的念了一声,看了一眼床上的顾上铭,有些黯然的退出了房间里。
每一届武林大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都会去凑个热闹,冥宫乃北方之首,自然也不例外,作为一宫门面而派出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弟子,自然比起宋柏这样的弟子高级很多,也自然会有解药。
顾惘以前和冥宫接触的时候,就知道冥宫的这个规矩,冥宫弟子,不论三六九等,都可以分配到一份保命的毒药,而能持有解药的,却只有处于高层的弟子才可以。
现在顾惘去武林大会,就是冲着解药去的。
暗长夜药如其名,中毒之人如同陷入了无尽的黑夜中,直到死去。
倒也不会一直昏迷,只是精力不济,会很虚弱,保持着这样的情况,慢慢衰弱,五天毙命。
顾惘封住了顾上铭的穴道,还用上了专门克制暗长夜的闭毒封穴法,至少可以让他在这样的毒药中活两个月,但是若是这两个月左右不能得到解药,也只怕是回天乏力的。
将顾上铭搂在怀中,传输真气护住他的心脉,然后沿心脉四处游走,顾上铭的眉头慢慢放松,好像不在感到疼痛。
顾惘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开始给顾上铭换衣服,他出门的时候有把顾上铭散开的衣襟整理好,现在又要再次的打开它。
解开腰带,手从衣服下面穿过腋下,揽住顾上铭的身体,然后一点点的剥开衣服,露出了原本已经湿透的里衣。
白色的里衣已经被汗水全部泅湿,湿漉漉的贴在身体上,被沁湿的布料变得半透明,显出原本颜色浅淡的两点粉红,身体纤细却紧实,匀称漂亮。
顾惘重复刚才的动作,把里衣也脱了下来,因为动作而垂到手臂处的衣袖,让顾惘的皮肤毫无间隙的贴着顾上铭的背。
给顾上铭穿好衣服,絮娘很贴心,给顾上铭拿的不是以往的那些缎布,而是柔软的棉布。
顾惘就这样给顾上铭换好的衣服,然后又输了一次真气,才让顾上铭躺下,给他盖好薄被,他就在顾上铭的身边睡下了。
一夜都睡得不安稳,顾上铭半夜总是哼哼唧唧的,顾惘则是躺在,却完全没有睡着。
直到天色将明,顾惘把顾上铭抱起来,走出了房间里,早晨还没有客人,客栈里很冷清,穿着顾上铭薄薄的锦袍,蜷缩在顾惘的怀里,长发散开还没有束上。
早就起来的絮娘李壮等人一看见顾惘抱着顾上铭出来,就赶紧拥了上来,絮娘看了一眼顾上铭身上的衣物,赶忙往自己的房间跑,不过一小会就给顾上铭拿来了一件披风。
絮娘把披风递给顾惘,因为快速的跑动呼吸而有些局促的道:“给庄主披上吧,万一寒气侵体就不好了。”
顾惘接过披风,裹在了顾上铭身上,还特意把披风拉高了一些,挡住了顾上铭的侧脸,散开的头发也遮去了大半的面目。
李壮和絮娘特意起得很早,把退房和收拾马车的事都打理好的,小哑巴在外面牵着马等他们。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等陆伯带人前来了,只能边走边等,他们坐马车,自然不如陆伯等人快马加鞭来得快,陆伯追上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清晨还没有什么人,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开,顾惘抱着顾上铭出了客栈,客栈外就是小哑巴在牵着照看着马车等众人出来。
抱着顾上铭上了马车,李壮扬鞭啪的一下打在马的身上,车轮开始慢慢的转动,在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的路面上倾轧。
原本只是铺着软垫的车厢里,现在铺着厚厚的好几层毛毡,因为担心天气热而捂出痱子,毛毡上铺着一层冰蚕丝的布料,在上面是一层柔软吸汗的软棉布。
放了一个垫子在顾上铭的脑下,安置着他躺下。
不过是在淮江补给休息而已,却没有想到出现了那么大的一个意外,原本虽然不是活蹦乱跳的顾上铭,但是也算是健康扎实,现在却身中剧毒。
人生总是这样喜欢和你开玩笑,从那一把匕首迎面刺来,然后被顾惘避开,钉在身后的门框上的时候,好像一切就被注定了一样。
被杨胖子打搅,杀掉众人后回客栈,正巧在那样的一个时刻回到客栈,一群纨绔的赌约。
顾上铭睁开了眼睛,车外的太阳已经升起,顾惘打开车上的小窗,让阳光倾洒进来一点。他还很虚弱,像是无力一样,眼睛半睁半磕。
顾惘拿起几个软垫,垫在了他的背上,让他能稍微坐起来。顾上铭却撑起手,自己坐了起来,声音语调掺杂着无力的温软:“我自己还能动。”声音柔软得像是不曾流动的水一样。
“我中的是暗长夜吧?”顾上铭问道,声音温软虚弱。然后像是自问自答的说:“刚开始还没发现是怎么回事,倒是被你的动作吓了一跳,毒发起来倒是很快,一会就倒了。”
顾惘看他散开的头发太过凌乱,把他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顾惘则开始给顾上铭整理长发。
顾上铭垂着眼睑,睫毛投出的阴影盖在泪痣上,忽忽悠悠的像是蝴蝶翅膀轻颤。
把头发一点点的梳理通顺,然后拢在一起,用发带轻轻的束在一起,束好后又抱着他躺下。
“顾惘。”顾上铭的声音像是柳絮落在人的心头一样,轻软得让人觉得有点痒。
“顾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们相处并没有多久,谈不上不是忠心之类的东西,说是对柳絮山庄的责任的话,也没有必要对他那么好。
虽然问出来有些觉得羞耻,但是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无条件的把柳残三式给了他,身为暗中的力量,却为他出面压制对他不敬的众人,虽然胆子很大,总是有僭越的行为,但是却从来没有害过他。
就算是顾家暗中的王牌,所谓的保命力量,顾上铭也不认为能够好到这样的程度。
对于顾上铭来说,是真的愿意帮他,没有存着害他的心思就很难得了。可是相反的是,他对他出乎意料的好。
现在也是,根本没有必要亲自的来照顾自己,和絮娘换一个马车,就可以推开这份麻烦,何况让下人来照顾主子本就是应该的事情。
顾惘现在是不知道顾上铭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自己也会目瞪口呆,他不过是照顾自己的爹,在相处中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亲人归于必须照顾的责任中,自然是事无巨细的对顾上铭好。
可是现在,顾上铭问他,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告诉顾上铭,其实你是我爹,我不对你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有你在我也算是有家室的人,我在这里就你一个亲人,而且你还没有给我生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当然不能这样说。
顾惘理了理顾上铭耳边的碎发。
“从我从九涧里出来,会跟随的人,就注定只有你一个。我的宿命,就是在顾家高楼将倾的时候,来和你重振柳絮,重振顾家。”
顾惘说得很温柔,像是会让人眩晕的语调,却是让人无比振奋的内容。
顾上铭嘴角泛起一个笑容,在小窗中倾洒进来的阳光下,温柔却颜色分明到让一切褪色。
第三十章
顾惘觉得阳光太刺眼了,从窗外投设进来的光让心都为之一紧,从暗格里找出一方丝帕。
用簪子把丝帕两角刺入木壁里,像是纱帐一样,挂在窗口上。
顾上铭抬眼看向纱帐问道:“怎么了吗?”
“阳光太刺眼了不好。”顾惘这样答道。
在轻薄的丝帕过滤下,原本的阳光朦朦胧胧的投了下来,让顾上铭反而比原本明亮的光线看起来更加的……恩,更加的好看。
在柔和的光线下,皮肤像是白玉凝成的一般,唯一鲜明的就是半垂的眼睑下的红色泪痣,和泪痣上那纯黑色的瞳色。
顾惘的这个回答,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顾上铭却感觉心中热热的,顾惘在话语中把顾上铭归宿进了宿命中。
你是我的宿命,就好像是在说这样的话一样,无形的把他归入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中。
顾上铭很满意,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被需要,被如同必然的宿命来对待,都是很让人满意的事。
顾惘把暗格里的糕点拿了出来,喂到顾上铭唇边:“你吃点东西然后在睡会吧。”
顾上铭没有拒绝这样的安排,他知道自己中了暗长夜的毒,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没必要去逞这样的强。
吃了几口,因为是顾惘喂到他嘴边的原因,顾上铭的嘴唇总是碰到顾惘拿着糕点的手指,柔软的触感若有若无的碰在指尖上,顾惘觉得指尖痒痒的。
顾上铭也有些尴尬,顾惘的手指修长,但是因为练剑和暗器,上面有着薄茧,嘴唇触碰在茧上,触感鲜明。
顾上铭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毛头了,知道这样的氛围有些太过暧昧了,便接过顾惘手中的糕点,自己撑在软垫上,坐立得直一些,慢慢的吃着。
顾惘从一个暗格里摸出一壶果酒来,这个果酒是之前吩咐絮娘备下的,他知道顾上铭喜欢喝果酒,就特意留心着。
顾惘本也不知道的,但是得多亏了以前在柳絮山庄的厨娘,总是喜欢在他耳边絮叨
“少庄主你也喜欢吃这个啊?真是和庄主一样,庄主也喜欢吃这个!少庄主你也喜欢这个啊?庄主就喜欢这个,这庄主虽然长年不在,但那相同的血脉就是无法改变呀!”
那日突然想起了厨娘絮叨过顾上铭爱喝果酒,他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些。
倒了两杯,顾惘先浅尝了一口,才把酒杯送到顾上铭唇边,顾上铭喝了一口,嘴唇上沾着些酒水,顾惘帮他擦去。
浅尝即止,给顾上铭尝了一口,就把酒给重新收了起来。
顾上铭懒懒的躺着,对这样的行为倒没有什么意见,马车轻轻的摇晃着,顾上铭开始感觉到昏昏欲睡,困倦的感觉袭了上来,顾惘看着顾上铭开始慢慢的合拢眼皮,过去抱着他,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顾惘也躺在旁边睡了下去,虽然昨晚一晚上没睡,但是他却不感觉疲惫,练武之人就是如此。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顾惘好像觉得如果自己不和顾上铭一起小憩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扯了个软垫放在脑袋下,顾惘就睡在顾上铭的身边,在这样状似安静闲暇的时光里。
习武之人,睡眠向来很浅,一点响动都会惊醒。但是顾上铭因为中了毒,难得的睡得很香甜,倒是顾惘为了照顾到顾上铭,比平日里睡得还要浅几分,就和闭目养神差不多了。
这样的早晨,在弥漫了果酒甜香的马车中度过,丝帕过滤过的一方阳光投在马车里,暖洋洋的直抵人的心窝。
这样的日子保持了三天左右,每天睁眼看见的第一人就是对方,生活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生活也被对方完全的占满了。
顾惘要考虑顾上铭的吃食问题,每天给顾上铭换下被汗濡湿的衣物,看着顾上铭侧开的脸颊和粉红的耳根,顾惘还要装作看不见顾上铭的尴尬。
给他背后垫上软垫,让他稍微坐起来一点自己吃东西,絮娘无论多辛苦,总是会为顾上铭做好新鲜的饭菜吃食。
而顾上铭在长久的昏睡中睁开眼第一眼就能看见顾惘在自己身边,会扶住他的背帮他放上软垫,会为了让他舒服一点儿抱起他给他调整姿势,给他换衣服,甚至为了不让他尴尬,甚至想出了蒙住眼睛的方法。
顾惘现在蒙住了眼睛,熟练的抱起顾上铭,手臂从衣服下穿过腋下,托着顾上铭的背,帮他脱下衣服。
为了让照顾顾上铭的情况,顾惘几乎是半跪在顾上铭的面前,抱着顾上铭,给顾上铭换衣服。
因为被蒙着眼睛,手指的动作间难免碰到肌肤,引起顾上铭的一阵战栗,现在他总能感谢顾惘是被蒙着眼睛的,看不见他现在的情况,一被顾惘摸到,就狂冒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反应。
给顾上铭换好了衣服,顾惘才解开布带,其实顾惘为了顾及顾上铭的面子,选择蒙眼睛的方式,他都不敢告诉顾上铭,之前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看光了。
换好了衣服,顾上铭躺在软垫上,鼻息开始变轻,顾惘知道顾上铭是想要睡觉了。
便把顾上铭背后垫高的软垫取了两个出来。
其实两个的相处模式开始变得有些奇怪,同样都是男人,顾上铭和顾惘仿佛有了道说不清的隔阂一样,他们不可能像是两个普通的男子一样,因为性别相同就可以坦诚相对。
坦诚相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仿佛变成了很尴尬的事,尴尬到换个衣服都还得把眼睛蒙住。
顾上铭再次的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马车外已经能听见陆伯的声音了。
顾惘不在马车内,应该是出去见陆伯了。顾上铭敲了敲马车的边缘,帘子马上被拉开了,顾惘探进半个身子来,道:“是陆伯来了,庄主你可要出来一见?”
顾上铭点了点头,顾惘用披风把顾上铭裹得严严实实的,低声道:“外面风大,你可不能着凉了。”
顾上铭点了点头,让顾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把顾上铭抱在怀中,这几天因为中毒而没认真进过食,顾上铭轻了很多,原本就没有什么肉的身体变得更加削瘦。
绸缎裹着,只露出了顾上铭的脸,下巴比之前还要尖削好几分,陆伯一看见就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他们的庄主啊!才几天不见,就成了这样了。
跟着陆伯一起来的都是柳絮山庄的高手,虽然柳絮山庄人丁稀薄,但是门下的弟子还是有一些的。
刚才顾上铭还没醒过来的时候,顾惘和陆伯已经在谈话中说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因果。陆伯倒也没怪顾惘什么,只是笑笑,却不说话。
絮娘也选择了沉默,反倒是林婕很活跃的在陈述‘事实’。
直到把絮娘和林婕谴派了下去,陆伯才认真和顾惘说起了怎么拿解药的事宜。
“冥宫和我们关系向来不好不坏,没什么特别之点,我们同冥宫又不在一个方向上,他在北,柳絮在东,也没有什么地位之争,两家素来也没有过权势争斗,柳絮山庄的庄主被冥宫的弟子误伤,冥宫不会因为这样而选择得罪柳絮山庄,虽然柳絮现在败落,但是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冥宫应该会把解药给我们。”陆伯道。
顾惘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对于顾上铭一路赶去武林大会的安全有些忧心,对着这个无能庄主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
若是有人见势而上,只怕这一路都不会平静。
顾惘对于这个问题却不是特别担心,所谓的敲山震虎,顾惘已经做了,至于那老虎是不是够懂事,他就不知道了。
上次在花云楼杀人,顾惘和顾上铭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身份,顾上铭露出的所谓的纨绔公子逛花楼的事实,而顾惘则显示出了顾家旁系的实力。
加上杨胖子被他用了分筋裂骨手,七天一到,杨胖子的死法就会在江湖上盛传,是谁下的手的?是顾家旁系顾惘。为什么下手呢?因为杨胖子和顾上铭抢女人,顾惘为顾上铭出头,把人给杀了。
而上次杀那五人的时候,顾惘把顾上铭的剑扔在那里了,明眼人一调查就会知道是顾上铭的剑,但是顾上铭没有那么好的功夫,那么箭头则偏向了顾惘。
一个武功高超的,对顾上铭忠心耿耿的顾家旁系。
这样的形象塑造,能达到最好的震慑效果,加上在顾锦葬礼上的表现,顾惘这个人物更加添了几分喜怒无常的秉性。这样的人物,算是比较危险的了。
抱着顾上铭站在外面,顾上铭蜷缩在他的怀里,外面的天色很好,因为被抱着的原因,仰头正好能看见一整片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在天空上漂浮,游弋轻盈。
顾上铭就着被抱着的姿势,望着天空,顾惘则垂下头,看着顾上铭尖削的脸,然后蒙住他的眼睛道:“不要一直盯着天空看,才从马车里出来,小心刺着眼。”
顾惘听话的没有继续看。
陆伯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觉得才短短几天两人的感情就增进了很多,相互之间很是亲昵。
第三十一章
陆伯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顾惘来历不明,偏又得顾上铭的信任,还成了柳絮山庄的小半个主人。
他暗中派很多人去调查过,都没有查到顾惘的身份背景,就好像这个人是莫名其妙冒出的的一样,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痕迹存在。
顾惘不得不防,这是陆伯的想法,但是顾上铭愿意对顾惘付出信任,陆伯也无法阻拦,陆伯本就是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态,顾惘是个人才,虽然他一直在防范着这个少年,但是如果能让顾惘一心一意的为柳絮山庄做事,便是现在柳絮山庄的一大助力。
因为顾惘表露出对顾上铭很强的保护欲,陆伯才一直放着观察的心态没有动作。
顾惘抱紧怀中的顾上铭,低头看着缩在披风中的顾上铭道:“要休息了吗?”
顾上铭点了点头,顾惘抱着顾上铭转身回道马车上。
陆伯敲了敲烟锅袋,对着转身离去的顾惘道:“知道庄主身有不便,来时带了几名伶俐的丫头来,顾公子哪里懂得那些照顾人的精细事情,还是交给那些丫头吧。”
“恩,我先把庄主抱回去。”顾惘的背影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
陆伯站在马车旁,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气,袅绕的扬在他有些苍老的脸上,一旁的絮娘看着顾惘离去,才嘟着嘴对陆伯道:“陆伯!就是他害了我们庄主,你怎么现在还容着他?!”
“姑娘家莫急,姑娘家莫急,慢慢看吧……”陆伯带着些笑意的说道。
陆伯至今还记得‘那位’把玄玉方佩给锦庄主的时候说的话:“你若是愿意承认上铭是我的孩子,你就把玉佩给他,我自当护他无忧。”
他的说的话,从来不曾食言,顾锦却坚持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拿出那方玉佩,直到临死之时,才把玉佩交给顾上铭,以求能保自己的孩子生命无忧。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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