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 作者:阿踢仔

    第28节

    “爸爸！”齐心心小朋友伸手了手，齐衍赶紧抱她起来，紧跟着来的齐贝贝赶紧抱腿，乐呵呵说：“找到你了。”

    齐衍看他俩小模样乖乖，抱着亲脸脸，齐心心不要他亲，撇过头去看着司仪小姐说：“你想做妈妈吗？”

    齐贝贝说：“等爸爸离婚以后再来吧！”

    齐心心赶紧点头，“我喜欢你，好美腻。”

    瞧见人家司仪小姐傻掉了，齐衍顿觉画风不对，四处张望，左边五米开外，小朕爸爸靠着欧式高背椅，一脚脚尖点地，面上憋不住的笑，假装望着忙碌的人群……太做作了！

    齐衍觉得小朕爸爸就是那个幕后主使了。

    “心心、贝贝，喜欢姐姐啦？”齐衍作死。

    “是阿姨。”齐心心认真地纠正，“小朕爸爸说……”

    哥哥一听着急了，赶紧叫住心心：“妹妹，小朕爸爸没有说……”

    “哦，他没有说……”齐心心赶紧摇头。

    小哥哥说：“爸爸走啊，换新衣服。”还是小哥哥靠谱，抱大腿拖人走。

    齐衍抱着心心倾身向着司仪小姐说：“小孩子说话别介意，冒昧了小姐不好意思。”

    姑娘尴尬笑着说没有，正好音响师叫试音，姑娘红着脸走掉。

    齐衍目送人家走开，回过头来，小朕爸爸已经矗在眼前了。

    “还舍不得啊？”杨朕伸手把表现上佳的齐贝贝抱起来，一脸嫌弃地问齐衍。

    齐衍才不会傻到正面回答他的话，看着两个小朋友说：“你派来的？”

    杨朕一下子就得意了，“小小特派员，怕了吧？”

    “别吃醋……”齐衍挺乐，这个感觉真好。小朕爸爸嘴上把自己当根草，这些行动还是表明挺在意自己的啊！

    “我是在修正你的轻浮行为好么？什么吃醋。我吃一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小丫头的醋，至于吗？我是想，你这种思想不坚定的同志要接受教育和规范才行。”杨朕最见不得齐衍那种什么都看透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齐衍一时忘了场合，抱着心心还撞人家小朕爸爸一下说：“你准备怎么规范？”

    杨朕一脚踹上他的阿玛尼西装裤，扬着下巴道：“滚去换衣裳。一穿上就知道你齐衍小宝儿是老子的人了……”

    “啊？！”齐衍没听懂，特地弄得一身新行头，还要换？

    “爸爸，我们一样的。”齐贝贝拉拉自己的小领结，又拉拉小朕爸爸的领结，“三个一样的。”

    齐少皱了眉头，面对三双渴望的眼睛，毫无疑问地动摇了。粲然一笑说：“去换！”

    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小朋友，穿过暂时乱哄哄的会场，来到了之前的酒店客房。任小朋友在房间里疯玩，杨朕把衣裳整理开，伺候着齐衍床上，亲自给打上领结，搂着齐衍肩膀照镜子，傻乐着一偏头说：“般配。”

    齐衍也偏头和他脑袋靠脑袋，“有没有觉得我把你衬托的特别不俗？”

    杨朕面上没有表情，搂肩膀手改成掐脖子，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在镜子面前笑成一团。那两个小朋友不晓得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站到他俩前面也照镜子。

    齐贝贝指着镜子里的四个人，学他小朕爸爸口气说：“般配。”

    齐心心也跟着起哄，“全部，般配！”还用短胖小手在头顶上比划了一个心型。

    基本上这一家四口玩得很高兴，年会隆重开场了都不知道，大家伙正满世界的找那个拼死拼活要发言的齐少。找了一圈无果之后，郑特助说：“这个环节过了吧，反正他怎么煽情你们都觉得假。”底下的人听说最近的风向是郑特助新年之后要升二把手，立刻照办。直接跳过齐少煽情，进入了“回顾荣耀”环节。

    忘了正事儿的一家四口玩够了，发现开场时间已经过了，一人抱着一个小朋友屁滚尿流的赶到会场，已经到了各部门员工视频短片给大家拜年。

    正放到营销部的部分，顾杰经理一人在众多穿旗袍美女的环绕之下让那些男人扎堆的部门怨声载道，美女们笑颜如花举着灯笼对联说新年快乐，顾经理面无表情也说这句成了最大败笔。

    齐衍把心心往上抱抱说：“其实有顾杰笑着说的，不过笑得吓人，不敢用。”

    杨朕呵呵笑两声道：“你放心，没人看他，都看漂亮姑娘的旗袍开衩有多高呢！”

    齐心心手指着前方说：“姐姐给我们照相！”

    第九十二回

    齐心心发现“偷拍”之后，齐贝贝紧跟着大喊一声：“说茄子！”

    齐衍和杨朕竟然犯二，听话地看着镜头说了，杨朕还比划了剪刀手。

    偷拍地姑娘简直不敢相信，坐下来之后激动地手抖到几乎戳不回去看图片效果。

    苏宇翰恰好坐人家身边，凑上去看了照片之后好心建议姑娘换个桌子坐，不要以为老板是好人，欺负老板之后要具有强大的反侦察能力才能后顾无忧啊！

    员工的不靠谱表演时间夹杂着抽奖，齐衍家的小宝贝儿终于可以出场。小朋友没有抽奖箱子高，齐衍和杨朕各抱了一个。

    司仪小姐说现在是第一轮抽奖，奖品有各类家庭装清洁液，洗衣服的、洗厨房的、洗厕所的要什么有什么，请大家期待哦！

    底下马上有不怕死的人组队喊“小气”，此起彼伏很是拆台，齐衍手上的话筒被齐心心一把捏住，小妞妞说：“不小气，要爱劳动！”齐衍凑上去说：“喊小气的都是娶不到老婆没成家的……”组队喊小气的被灭了威风，齐少奸笑着说：“拿到这轮奖品的是爱劳动的新青年，明年五一节前结婚的公司报销婚费。”

    杨朕看看喊小气声音最大的那一堆小伙子，一个个死宅样子，不免佩服他家齐衍小宝贝，大气承诺说出去了，钱也省了。为什么呢？那堆小伙子一看都是女朋友在硬盘里的货色，五一之前结婚恐怕极端困难呐哈哈哈哈哈……齐衍这个王八蛋太精明了！

    小朋友嗨哟嗨哟抓了一把奖号出来，捏在手上，齐衍念了一个号码后望着杨朕，杨朕正给他儿子整理抓出来的奖票。

    齐衍说：“小朕，你帮贝贝念一个。”

    司仪小姐把话筒送了过去，底下“大东野是个基佬圈“的姑娘们激动了，声音嗡嗡起来，”小朕噢……”

    杨朕抬眼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不知道她们那边怎么回事儿，心想着这些小女妖精在东野被宠坏了的，恐怕不是好事。只说了中奖号码，好死不死那堆姑娘里站起来了一个蹦跶说她中奖了，杨朕眯缝着眼睛盯着人家说：“妹子这边领洁厕剂。”底下人狂笑。

    园林设计部不堪入目的宫廷舞由苏宇翰领衔，小朋友更喜欢小苏叔叔了；人力资源部频频忘词的群口相声被喝倒彩，表演的部门经理先生大笑破功之后被大家轰下了台，临走现挂一句我还会回来的让大家开怀；软件开发部那群死宅反串萝莉跳宅舞，吓得心心往小朕爸爸怀里钻……

    到最后特等奖抽奖，奖品是一辆市价三十万左右的suv，齐贝贝一看高兴了，说：“小车车我要。”伸手掏了一张奖票直接递给杨朕，学大人的样子说：“中奖的是小朕爸爸，谢谢。”

    齐衍和杨朕笑得不行，齐心心信以为真举着双手欢呼：“小朕爸爸中奖啦万岁！”

    为了避免小朋友太入戏在台上闹，杨朕把奖票丢给司仪小姐，抱着贝贝下台了，齐衍赶紧抱着心心跟上，小朋友还在欢呼的时候，车钥匙被送给了走上台来多少有些手足无措的屈楠。

    喂小朋友们喝了些饮料，杨朕和齐衍正在说小话，郑哲安带着安保人员过来了。那是策划公司那边的人，过来礼貌地同齐衍讲外面有两人想要见齐先生。

    齐衍看看郑哲安，郑哲安过来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齐衍笑着跟杨朕说：“我去去就回来，贝贝跟着小朕爸爸。”

    杨朕也不多问，让齐贝贝坐在自己身边，叫他再喝一口水，看一眼齐衍，没看出什么多大事儿，挥挥手让他快滚。

    郑哲安准备跟着走，杨朕不着痕迹抬脚挡住了人家。郑哲安撇头看他，杨朕嗖得站起来，学他贴着齐衍耳朵那般贴着他的耳朵说：“郑特助忘了我说的话了？”威胁意味明显。

    郑哲安退一步躲开，紧走几步离开了。

    小朕爸爸瞧人家走得慌忙，不觉得意一笑，蹲下身子抱着小朋友指台上表演节目的人说：“快看，漂亮姐姐！”

    一瞧面前这二人，齐衍只想说造化弄人。

    “喝什么？”齐衍坐下，笑着问他二人。

    对方也没客气，跟服务生讲了之后回过头来看着齐衍，紧紧本就握着的双手，满脸幸福的样子比自己跟小朕爸爸还过分。

    “我答应了少波的求婚。”傅森雅抬起手，明晃晃的小钻石。

    齐衍压根不看傅森雅，望着田少波挖苦道：“你倒是挺有能耐。”

    田少波把这话当表扬了，笑说：“齐少您客气了。我和小雅这么些年什么风雨都经历过，该到见彩虹的时候了。”

    “齐衍，我们离婚吧！”傅森雅迫不及待说到重点去，“这样拖着我也烦了，我还年轻，我要新的生活。”

    “他怎么跟你说的？”齐衍问傅森雅，“怎么把你骗得原谅他了？你是说着他欺骗你离开的。”

    “那些不重要了，齐衍，我不要一半，五千万就好。只要拿到这笔钱，我们从此没有任何瓜葛。”傅森雅的眼睛发光，好像幸福就在她的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

    “五千万？”齐衍把目光转向田少波。

    “等值不动产、股权都可以。”田少波好不介意齐衍目光里的深深鄙夷，“齐少，您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对不对？”

    “你哪儿来的自信？”齐衍笑着看茶几桌面上的花纹。

    “您找了黑社会也不曾把我和小雅逼到死路上，想必是有心放我们一马的。你看，我们现在也退了一步。一人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不是吗？”田少波看见服务员端茶水来，很自觉地起身接过来，给齐衍放到面前。

    齐衍笑着看田少波，心中想着那不是老子想放你们一马，是冒着生命危险从小朕爸爸手上把你俩挖出来，这倒好，还成了你俩说服我的理由。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现在很忙，之后再给你们答复。”齐衍觉得没法谈，起身要走。

    傅森雅拉住他的手，“齐衍，你给钱，我们离婚，从此以后你找你的男人，我找我的男人……何必这样互相折磨？”

    齐衍挣脱傅森雅的手，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爸说你很天真，你一直不服气，其实小雅，你真的就是太天真。”

    说完这话，齐衍走人，听见田少波的脚步声，齐衍回头瞪住他道：“给你脸就接着，再说一句你试试……滚。”

    那二人从来没见过齐衍生气，不管他们怎么张狂，齐衍历来都是怀柔政策，今天这么沉声厉色还是头一回。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不禁怀疑自己走错了棋。

    被杨朕威胁之后，郑哲安并不放心齐衍，在会场入口等他。看见齐衍沉着脸回来，迎上去问：“那两个活宝开什么条件？”

    齐衍比划一个五，道：“要钱。”

    郑哲安看着齐衍比划出来的五，接口问道：“千万”

    “他还想要股权……”齐衍真是服了他们了。

    “哼哼哼……”郑哲安冷笑几声儿道：“不如让杨朕把他们逼死！”

    齐衍猛地就笑了，拍拍郑哲安的肩膀道：“这事儿我们来处理，千万不能让小朕再知道了。”

    他们家的大流氓小朕爸爸胡来作乱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上次是你不争气让他得了空子，我还没问呢，怎么那节骨眼上你就病了？得的到底是什么病？”郑哲安就不明白了，说倒下就倒下，说好了就好了？什么病这么来去匆匆？

    “咳咳……那个，进去看节目吧，安安你有表演么？是哪个节目呀，一定给你捧场叫好。”齐衍一边说着一边开溜，这太极拳打得不要太明显。

    年会闹完，照往年惯例，晚上一顿团年饭，一吃完东野地产正式放假。

    散伙之前好多人来求小朋友合照，小朋友人来疯，各种和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合照，弄得杨朕和齐衍想立块牌子收费，上面要写什么他俩都商量好了，就写“一个五块，两个十元，店小利微，概不讲价。”

    晚上回得是老宅，路上齐衍和杨朕说，放假之后咱们的工作重心要完全的、坚决的、毫不犹豫的转到帮助二爷爷娶回琴阿姨上来，问小朕爸爸同意不同意。

    开车的小朕爸爸说：“同意！”

    小朋友跟着起哄说：“同意！”

    多喝了点儿酒的齐衍说：“好，我先睡会儿……”然后就躺了过去。

    杨朕叫小朋友把车上给他俩备的小被子给爸爸盖上，齐贝贝的小被子盖了爸爸的上半截身子，齐心心的小被子盖了爸爸的下半截身子，盖好请小朕爸爸检查。

    小朕爸爸瞅一眼笑说：“把脸给爸爸露出来，脸脸不怕冷。别给捂住了啊小祖宗！”

    老街上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却游客寥寥，是一年中少数几个不用把车停在外面停车场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的日子。

    牵着小朋友下车，杨朕决定想把他俩送进去，再来把齐衍弄进去。进去一看，二爷爷孤苦伶仃的看着电视，双眼无神定定地看着什么地方……

    这模样简直活脱脱的相思病重度患者，看着都心疼。

    指示小朋友过去，二爷爷看见是他两个小东西，脸上才挤出笑容来。

    “二叔，我去背齐衍进来，你看着他俩。”杨朕交代一声往外去，看着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的家里，杨朕转身又问：“二叔，你吃饭没？”

    “我不饿。小衍喝醉啦？”齐二爷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坐下，立马就给他们打开了糖盒子。

    “我把他弄回给您下一碗面条，我做面的手艺好得很，保管你想吃。”杨朕得意地说完就出去了。

    小朋友马上就跟二爷爷说：“小朕爸爸的面面最好吃！”

    二爷爷刮刮人家两个小鼻子说：“两个小马屁精，什么都是小朕爸爸好啦？”

    “就是好。”小马屁精们又不知道马屁精是个什么意思，反正就是小朕爸爸好啦！

    “再他妈不起来抽你了啊！”杨朕第三次拖齐衍起身失败直接骂人了。

    齐衍嘿嘿笑两声，双眼一闭，又倒了回去。

    杨朕直接骂娘，弯腰钻进车子里把他拖出来，动作之粗鲁，仿佛对付的是醉驾的司机。

    虽然喝醉了，齐衍从这骂骂咧咧的态度，和毫不温柔的动作就能感受到这是他家货真价实的小朕爸爸。

    “给我起来，回去床上睡。”杨朕再一次拖着领子把他拉起来。

    “哼哼哼……”齐衍双手摸上杨朕的脖子，一使劲儿把人拉下来，在他脑门儿上亲一口，吧嗒一声特别响亮，“小朕……”

    杨朕被他这一出出给闹得果断冒了火，抬手推开他，谁料到这一回齐衍却是抓得很紧，一下子没甩开人，脑袋一撇直接撞到了前排椅子后背上。杨朕赶紧搂住他的头，仔细看看没事儿吧？

    “小朕，痛……”齐衍迷迷糊糊道，恐怕是挺痛的。

    “啊啊，我给你揉揉……”杨朕也觉得对不住他，赶紧伸手给揉，这家伙像个八爪章鱼似的就缠上来了。等杨朕发现的时候，齐衍已经把他抱死了，推不开放不下，只得抱着他钻进车子里坐着。

    杨朕气不打一出来也只能忍住，齐衍喝醉了自己什么也办不了不是么？

    门口的大红灯笼透进光来，照在齐衍的侧脸上。这会儿齐衍正抱紧杨朕趴在他的怀里睡觉，安安静静，轻轻的呼吸几乎不怎么能察觉出来。

    看着他这等乖巧的模样，杨朕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两个小朋友，睡觉的时候动静很是小，爷仨都一样。杨朕喜欢这样，他就身边悄悄静静的陪伴着自己，不由得抬手摩挲齐衍的脸颊，越是摩挲越是没个够，到最后还是傻不啦叽地亲了上去。心里头一面鄙视自己也做这种肉麻事情，一面却又无比的满足了。

    第九十三回

    杨朕背着齐衍一进屋子，小朋友就跟上去，二爷爷喊都喊不住。害怕他两个小东西磕了碰了，二爷爷一路跟着进去。

    杨朕累得够呛，一靠近床就撒了手，齐衍砰一声儿给摔在了床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翻身睡觉。这边的小朋友可是机灵，凑近爸爸的大脚。一人一只给他把鞋子脱下来，小哥哥把鞋子扔到了门口，小妞妞把鞋子扔到了床下，尽管这样小朕爸爸还是表扬了他们，“嗯，小朋友很关心爸爸嘛！”

    “脱袜子吗？”小哥哥的手已经把袜子拉下一半了才问小朕爸爸。

    “脱吧，把臭袜子丢远一点。”杨朕正给他脱衣裳，听见小朋友问马上就回话了。

    小妞妞翘着小指头装模作样地把袜子往房间角落丢，一边跑一边说大大的臭袜子……小哥哥不怕臭，皱着鼻子闻了闻说妹妹乱讲，不是大大的臭袜子，只有一点点臭！

    杨朕听了哈哈笑，也不怕惊扰了睡觉的齐衍。

    齐二爷在门口看他爷仨伺候亲爸爸睡觉，觉得这爷仨都傻乎乎的，扁扁嘴在外面候着。一等就是半天，听声音人家爷仨又玩上了。

    大的说：“轻点揪鼻子……”

    男小朋友说：“快看这会是猪猪鼻子……”

    女小朋友说：“这个样子戳着像狐狸鼻子……”

    齐二爷心说：“我家小衍被欺负了，真是……活该。”

    “不玩了，让爸爸睡觉了，爸爸很累知不知道？”杨朕手上抱着心心、背上挂着贝贝从屋里出来，说这话的时候瞅见了蹬在外面的齐二爷，“二叔，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齐二爷双手背到身后，轻咳一声说：“我听你们三个玩的开心，没打搅你们……”

    “嘿嘿嘿，快，你们两个小坏蛋，给二爷爷说怎么欺负爸爸的哈哈哈哈……”杨朕这个没心眼儿的，想着刚才小朋友在齐衍的脸上各种揉捏搓甚是好玩儿，企图跟齐二爷分享一下。

    小朋友自己玩儿高兴了才不管这些，挂在背上的齐贝贝说：“你说要煮面面给二爷爷吃……”

    “二爷爷饿了。”齐心心说得极其认真，“我也饿了。”

    “对。”齐贝贝觉得妹妹简直说到了重点。

    杨朕把他俩看一遍说：“吃了面面就睡觉觉。”

    “好。”小朋友双双点头。

    小朕爸爸带着他俩穿院子去厨房，压根就忘了二爷爷，在厨房忙活一会儿了，才想起来说：“二叔给你下二两行不？”

    齐二爷和小朋友一起正在撕葱，当然了，二爷爷动手，小朋友看二爷爷撕葱。

    “多了。”二爷爷掐了葱头说。

    杨朕说：“二两都吃不了啊？您那什么胃口啊……哎，不对啊，是不是不是琴阿姨下的面你不愿意吃？”都说杨朕嘴贱了。

    齐二爷手上一顿，扁嘴把葱给摔到菜板上，“你自己切。”

    “二叔别小气嘛！”杨朕看见齐二爷变了脸色，笑着上去拉老爷子的手，“我帮你，我帮你……”

    “滚开些，你别帮我倒忙。”齐二爷被戳了痛处，很不高兴。

    “怎么回事倒忙！”杨朕对于齐二爷的看不起也是很不高兴，“您那激将法真是太普通了好吧？我帮您的法子绝对妙。”

    “嗯？！”齐二爷本来是不愿意相信他的，可不是没法了么？虽然狐疑着，还是愿意听杨朕说说他的招儿。

    杨朕也不藏着掖着，把面条抖落进锅里，拿筷子搅搅匀，这才看着齐二爷说：“明儿过大年，咱把琴阿姨请过来……”

    “嗨，我以为多好招儿，她不会过来的……”齐二爷一听就知道没戏。琴琴那犟脾气还有谁比他自己更了解。

    “我说二叔怪不得你这么多年上不了手……你真是……我怎说你？！琴阿姨不过来，咱们过去就是了嘛！”杨朕一看小老头泄气的样子真是十分的同情，“明儿咱们一家人抱娃娃的抱娃娃，拎东西的拎东西，把做年夜饭的材料都带上，琴阿姨在哪儿咱们的年就在哪儿过。”

    杨朕说完觉得自己这招儿真是漂亮，一双筷子在空中舞了一个花儿，得意地望着齐二爷说：“这叫主动出击您知道不？守株待兔那是白日做梦，主动出击才是顺应潮流。”

    齐二爷看着杨朕，似乎还在考虑可行性。

    杨朕就又说了，“您再想想，倒了琴阿姨那儿，我和齐衍一边上做饭去，你们俩守着小宝贝儿，小宝儿一声二爷爷，再喊几声二奶奶，抱着大腿不撒手什么的，谁受得了？”

    齐二爷看看杨朕，又看看此时正撅着屁股在垃圾桶里捡蛋壳的小朋友，还在考虑。

    杨朕觉得齐二爷太优柔寡断了，要给他看看杀手锏啊！

    “心心、贝贝……”小朕爸爸一呼喊，两个小朋友立刻抬起了头来，手快地扔了手上的蛋壳望着小朕爸爸等吩咐。

    “二爷爷不吃面面，不听话，快让他听话……”小朕爸爸挥了挥手，小朋友们心领神会马上扬着小脸蛋说二爷爷肚肚饿了就没力气要听话吃面面……说着小朋友就一边一个抱上了齐二爷的大腿儿，乖呀一定要吃面面要多吃嘴巴里吧嗒吧嗒就来话了。

    别说，小朋友抱大腿这招必须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齐二爷终于点下了头。

    杨朕打一个响指，捞起面条看成色，时间正好，笑着说：“准备出锅！”

    看见小朋友拍掌欢迎之后，齐二爷脸上也有了笑，不觉胃口大开了。

    一觉睡醒的齐衍，揉着脖子偏头看身边，没人。

    别说小朕爸爸了，连小朋友也没有。心里顿觉空落落的，赶紧爬起来找衣服穿。随便裹上杨朕那皱巴巴的的制服外套，套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出房间来。

    刚到客厅就听见院子里小朋友和二爷爷叫唤。

    “你不许扫那里……我扫。”这是齐贝贝。

    “你挡住我了，走开嘛二爷爷……”这是齐心心。

    “你两个扫什么，一边去玩儿！”二叔听口气有些着急。

    齐衍笑着揉揉眼睛，紧走几步到客厅大门处，靠着门框看他三爷孙争着扫院子。齐贝贝拉住二爷爷的大扫把，齐心心一个人使劲儿在二爷爷脚背上扫……齐衍一看呵呵呵笑出声来。

    齐二爷听见声响，抬头看齐衍，没好气说：“傻笑什么！把你的娃娃弄开，我院子都没法扫了。”

    齐衍裹紧衣裳说：“你让他们俩扫呗，人家是大孩子了，懂事儿呢是不是？”

    “就是。”齐心心点头，“我们是大孩子。”

    “大孩子爱劳动。”齐贝贝还蹦着说这话，生怕他二爷爷看不见似的。

    齐二爷伸手指着齐衍说：“这么小就让人家干活儿，真是……我说你们俩也真狠心，在家不知道让人家干什么了。”

    齐衍整个身子都考上门框去，怎么看怎么没正形，“你让他们试试嘛，这怎么叫狠心了，这叫看看他们的动手能力。”

    齐二爷想：嘿，他和杨朕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那个上菜市场之前也这么说的，说什么让小朕爸爸看看你们的动手能力，这两个小东西就嗷嗷着要扫地了……

    得，人家当爸爸的都舍得，当二爷爷的只有忍住了呗。松手放下了大扫把，让两个小朋友嗨哟嗨哟折腾扫院子。齐二爷踱步过来瞪着齐衍，“去漱口洗脸，看你那样子，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我胖了？”齐衍站直了摸自己下巴，心中咆哮：我日，又胖了？

    “下巴都宽了好吧？你是多久没有练拳了，小衍，这手上功夫可荒废不得。”齐二爷看他那一脸呆样真是非常痛心。

    齐衍还在纠结自己长胖了，嘴巴里嘟囔说：“这不怪我，怪小朕。一天到晚弄些吃得都是大鱼大肉，还很好吃，被他喂胖的，要找他负责……”

    齐二爷简直听不下去，“自己懒，就别拉人家当理由。”

    “真的，我没撒谎，小朕做饭好吃。”齐衍找错重点了。

    齐二爷道：“手艺是挺好……”昨天晚上的面挺不错，赶得上琴阿姨一半手艺了。

    “对嘛，今儿叫他做年饭，保证三大碗下肚不觉得撑……”齐衍一说就得意了。

    “那个小衍，你快去洗漱一下，我们去你琴阿姨家……”齐二爷双手背在身后，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看齐衍，说完就进屋了。

    齐衍立在客厅门口想了想才回过味儿来。

    上琴阿姨家啊哈哈哈哈，二叔这是要主动出击了对不对？

    十分好！

    杨朕从菜市场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齐衍已经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了。捏着电动剃须刀，一边剃胡子一边指导小朋友装垃圾。瞅见官人回来了，扔下小朋友不管扑过来打下手，真正的眼里手上都有活儿。

    “咱今儿要去琴阿姨家你知道不？”齐衍接过杨朕手里的大包肉，打开看看，嗬，鸡鸭鱼肉排骨什么都有啊！

    “要你说，那还是老子给二叔出的主意呢！”杨朕手勒得发白，这会儿松了活动活动血脉。

    “哎，我说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咱们家小朕的功劳。”齐衍这马屁拍得当当响，虽然刻意，但是小朕爸爸这货就吃这套好吧……

    “待会儿到了咱们就要……”杨朕偏头跟齐衍咬耳朵，把今天的重点事项全都交待一番。齐衍听得面上含笑，完事之后两个勾肩搭背表示：今天一定要把琴阿姨变成齐二婶！

    “什么意思？！”齐二爷怒目圆睁，到了琴阿姨家门口竟然喊二爷爷站一边儿去，凭什么？

    杨朕放下手里的年货说：“二叔，琴阿姨看见你别扭呢？”

    齐衍牵着娃娃点头，杨朕给小朋友努嘴儿。

    小朋友就扯开嗓子喊上了，“琴奶奶，亲亲琴奶奶开门呀！”

    齐二爷想想也是，可怜兮兮地站到一边儿去。

    没一会儿门打开，琴阿姨听见是小朋友，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笑，说：“哎呀我的小祖宗你们怎么来了呀？”

    训练有素的小朋友就扑了上去，这个说我想你啦，那个说新年好……琴阿姨一时半会儿愣是没有看将齐二爷。

    这边爷仨个赶紧使眼色，拖着推着直接进了琴阿姨家，这时候琴阿姨才发觉还有齐二爷，哎一声儿站起来看着他三个往自己家里面去。

    齐衍说：“琴阿姨我们来你这儿过年了啊，你在哪儿我们家的年才在哪儿啊！”

    杨朕说：“琴阿姨你放心，吃得喝的放着我和齐衍来，您啊就帮我们看着娃娃。”

    齐二爷说：“琴琴，我把这些东西放到你屋里去啊……这个虫草片好得很，你每天要吃啊……”齐二爷生怕琴阿姨撵他出去，拎着几大盒礼品急切切得往里面走。

    小朋友说：“琴奶奶，我们帮你扫院子……”

    得，小朋友扫院子扫出兴趣来了！

    第九十四回

    他齐家一窝子老老少少在人家琴阿姨家进进出出好几天，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三，大大方方、不遮不掩，周围四邻知道的想齐二爷夙愿成真也不多说，不知道的跑来打听，齐衍和杨朕一口一个二婶，小朋友全都翘着嘴巴说我的二奶奶，弄得琴阿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气得跳脚吧，人家几个老老少少都笑呵呵的，一副任你打骂绝不还口的样子，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天早上开着车到琴阿姨家门口，准备带着二婶子出门玩。

    爷孙三个下来去拍门，喊了半天二奶奶都没反应。杨朕说打电话试试，齐衍一边打电话一边笑说：“别是我二婶子躲我们去了……”这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就被齐二爷瞪住。

    电话接通了没人接，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铃声从屋里传出来。

    齐衍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道：“别是病了？”

    “那还等什么，齐衍你趴墙顶我上去！”杨朕一把拉过齐衍摁下去，踩踏肩膀就上墙了。

    齐衍叫唤我的大衣哎，杨朕骂：“叫个毛线，你哪一件衣裳不是老子洗的，假惺惺！”骂完人也翻进院子了。

    门是最老式的，门栓拉开就打开了。杨朕顾不上他几个，弄开门往里冲。

    齐衍也挺着急，跟着进去。齐二爷拉着小朋友走不快，刚过堂屋，杨朕抱着脸色发白的琴阿姨就出来了。

    “琴琴……”齐二爷一看急了眼儿，就会喊这句了。

    齐衍看他二叔那模样，赶紧说：“二叔别着急，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杨朕叫他道：“齐衍你去开车，二叔你带他俩在家等，千万别着急啊！”

    齐衍跑着出去开车门，跟他二叔说：“我们安顿好就来接你们三个。小朋友要听话，照顾好二爷爷啊！”

    “好。”小朋友都很听话，拉紧了二爷爷的手跟爸爸们说再见。

    “低血糖？”杨朕扬着眉毛看齐衍，齐衍马上扬着眉毛看医生，“我们之前不知道……”

    “你们老太太糖尿病知道么？”医生挺年轻的小伙子，可压根就没把牛高马大的他俩看进眼里，“这是药物诱导的低血糖，关心关心老人，别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经济的角儿，忙得不着家。我告诉你们，低血糖比高血糖更危险……”

    杨朕和齐衍老老实实听着年轻小医生训话，小医生训完话给开单子开药，俩跑前跑后把琴阿姨给安排好。杨朕跑腿儿去接打了四个电话的齐二爷，齐衍病房里守着醒着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的琴阿姨。

    齐衍拉开窗帘，开了一丝窗户，坐在医院提供的老式木头椅子上。这天好天气，阳光从窗户穿进来，照在琴阿姨的脸上，一条条岁月皱纹清晰可见。

    瞧见齐阿姨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齐衍笑出声儿来，双手抱胸道：“二婶，您要装睡着可得敬业啊，待会儿我二叔来了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睁开。我二叔的眼睛贼着呢，你稍微动动眼皮儿他就一定能看出来……”

    琴阿姨听他这么一说，没忍住就睁开了眼睛，“他哪儿有你说得这么贼……”

    “啊，还是您了解他。我二叔啊就是太老实……”齐衍蹲下身子和琴阿姨的目光齐平，“您要装睡他指不定以为你绝症上了，可别让他升血压啊我的好二婶。”

    “小衍，你行行好，不要乱叫。”琴阿姨听他一口一个二婶，实在受不住，“杨朕乱来，你也跟着乱来。”

    “二婶您可说错了，我们家小朕平时乱来的，这回可没乱来。”齐衍说着起身端杯子倒水，“来，喝点水。”

    “齐达胜不管你们俩的破事儿来折腾我做什么……”琴阿姨看齐衍笑眯眯的样子十分地想不开。

    “二婶啊，人都顾自己的，我二叔自己都没顾过来，管我们俩作甚。”齐衍倒上水放好，伸手要扶琴阿姨。

    琴阿姨不让他扶，自己挣扎着起来，看着扎在左手手背上的点滴管子说：“我和你二叔这辈子没缘分。”

    齐衍一听就笑了，“碰上就是缘分，我跟杨朕一开始还是冤家呢……”水杯放到琴阿姨手里，“您省点儿力气待会对付我二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说你老了一身毛病是不是？那糖尿病算病么？大不了咱们以后天天胰岛素打着嘛！还想说老了不想这些了是不是？我你看我二叔像是不想了的人么？杨朕给他下迷魂药啦，要是不把你娶到手，你看他们怎么折腾吧，保管比猴戏好看。再者说了，您和我二叔，那是三生石上定下的因缘，不管绕得多远到最后了，还是得在一块儿。”

    琴阿姨放下水杯，不看齐衍笑眯眯的样子，撇头看窗外。

    齐衍才不放过人家，跟着就走到那边去，又说：“别骗我们小辈儿的了，您要心里没有我二叔照顾他这么些年？您就说吧，您怕什么？”

    琴阿姨眼睛一闭，眼泪跟着就往下流。

    “您怕人戳你脊梁骨，说你老了不消停还是说你贪图我们家那什么……嗨，二婶这你可得向我们家杨朕看齐。你看他怕过么？浑然不怕好吧！常跟我说要不是看见娃娃这么乖还有给他买车献殷勤早一脚把我踢蹬了……当然了啊二婶，我不是说要你也跟他这么一样不要脸，我的意思吧就是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管别人怎么看啊？管不过来的。心里头就装着点儿小日子，多美。”

    “你也知道他不要脸啊？”琴阿姨想起三十那天杨朕笑嘻嘻凑上来叫二婶的样子，又气又好笑。

    “啊，他就是不要脸才招人喜欢呵呵呵……”齐衍说着就笑了起来。

    琴阿姨横着抹干自己的眼泪，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齐衍说：“你这是定下来了？”

    “啊？！”齐衍就不明白了，怎么就变成说自己的事儿了，不是还在说跟二叔好么不是还在流眼泪么？这么快就转移话题了。

    “之前，你二叔都说你跟手下的人胡搞，一说血压就高，上赶着吃降压药都不行。然后人家杨朕跟你一块儿带孩子，他那血压就稳住了。这会儿你俩大咧咧跑来说你们好上了，诚心让他又升血压是不是？也不知道缓着点儿来……”

    “您这是关心我二叔是不是？”齐衍果断又把话题牵回来，“咱血糖升上来就去扯证好不好？我二叔的血压马上就能下去了。”

    “那你是不是定下了？”琴阿姨抬眼看着齐衍，不受他左右。

    齐衍笑着拉琴阿姨的手，“那你是不是定下了？我家二叔多好一老头儿啊，还没结过婚呢……”

    “你们送我来，把他一个人丢下了？”琴阿姨一想到齐二爷一个老头子望着门口着急的样子，挺心疼。

    “怎么敢呐，把小朋友留下了，还跟他们说照顾好二爷爷呢！”

    “哎呦，那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二婶您血糖回来了是不是？”齐衍心说老太太血糖回去了就开始跟齐少胡搅蛮缠了呀，“回来了好啊，咱跟二叔什么时候办事儿啊？”

    琴阿姨赶紧软软一偏头靠着，不说话了。

    齐衍又笑着凑上去说：“二婶……”

    “你和杨朕定了再说我和齐达胜。”琴阿姨一回头，直直看着齐衍这么说道。

    “啊？！”齐衍就摸不着头脑了，“我跟小朕那事儿跟您和二叔有什么关系啊？”

    “你不定下来，齐达胜怎么安生。他不安生，我……”琴阿姨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漏嘴了什么，猛地闭了嘴。

    齐少一下就明白了，哎哟我的妈呀，二婶是个多么贴心的人儿啊，舍不得二叔一点点不安生，这是爱啊，这得是大爱。

    “定，定死，我跟杨朕定死了。”齐衍一下子来劲儿了，什么杰出青年、人生赢家的嘴脸都不要了，整个一个小市民捡到大便宜的嘴脸。

    “真的？”琴阿姨抬眼看他，回想着他身边轮转如流水的人儿，挺不相信。

    “肯定是真的。我跟杨朕那是……对上眼了的，嗯，二婶你放心。”齐衍就差拍胸脯了，“二婶，你不相信我，你看杨朕那德行，你觉得我还有机会找别的？”

    琴阿姨笑了，说：“你不敢。”

    齐衍装得愁眉苦脸扁嘴点头。

    “那就好好过，别让你二叔担心，回头把你爹妈接回来，哪儿有登个报纸就断绝了关系的啊……你跟小朕好好的，大家都放心。”琴阿姨拍拍齐衍拉着自己的手。

    “那什么时候跟我二叔定啊？等了大半辈子了。”齐衍不能把最重要的这茬给忘了呀。

    “什么定不定，我照顾着他就是了。”琴阿姨还不好意思了，“有时候还要你们要照顾着我们，别嫌麻烦……”

    “二婶，我给你普及一下啊，你二老那样的话叫非法同居，还是要弄个红本本戳个印章章才是合法的，别人才不敢嚼舌根。谁要敢多说一句闲话，就把红本本摔他脸上去，多带劲儿！”齐衍抬手比划把琴阿姨逗得高兴。

    “什么带劲儿？”杨朕推开病房门就听见这句了，侧身让小的们和老的进来。

    齐衍站起身说：“二叔来啦，快，我二婶正有话要跟你说呢！”说着对杨朕眨眼睛。

    杨朕一下子心领神会，抓起要往病床前奔的齐心心抱起来说：“小朕爸爸带你们去玩儿！”

    “爸爸来抱贝贝！”齐衍一个跨步拎起齐贝贝，一家人笑着说着就离开病房，留下一对儿老情人独自面对。

    把小朋友放到医院的草坪上玩儿，叫人家找齐七种不同的草叶子就实现一个愿望，两个小朋友高兴地不得了，撅着屁股扒草坪。

    他俩人并排坐在长条凳上说热乎话。

    “怎么就走了？二叔能说出个什么，这不是没戏唱了么？”杨朕的脚尖戳戳齐衍的脚。

    齐衍并不着急答话，撇头饶有趣味的看着小朕爸爸，看得人家不耐烦了凶恶眼神瞪过来才说：“二婶说咱俩定下来，他们就定下来。”

    “哈哈哈咱俩定的死死的他们不知道啊？”杨朕一听这有什么难的，“走，跟他们说咱俩终身已经私定，请二老完全放心。”说完一把抓住齐衍的手，拖着要起身走人。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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