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 作者:阿踢仔

    第1节

    《悍夫》作者：阿踢仔

    文案：

    交警同志杨朕捡了一双儿女，以为老天爷怜悯，满足他基佬也能当爹的微小愿望，哪里知道这双宝贝疙瘩后面还跟着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亲爸爸。流氓警察和斯文败类也可以互相磨磨牙，谁上谁下，靠实力说话。

    亲爱的看官不要看掉这两句呀，看这两只的属性，双洁是不可能的，攻受分明也是不可能的，实在无法忍受请戳右上小红叉o(n_n)o

    内容标签：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朕，齐衍 ┃ 配角：景山，梁小福 ┃ 其它：

    第一回

    杨朕那当交管局长的姑父上个月突发脑溢血入了土，这个月杨朕就调岗位了。

    世界就他妈的这样现实，有了大树好乘凉，没大树晒死你活该。

    从路考监考官的肥差换成了溜大街的外勤，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小交警，杨朕也想得开。

    “这路口不错，那头全是别墅区，人家那些是缺这点儿罚款的人？只要你逮够罚款任务一万块，超出的部分咱哥俩三七开，够意思吧？”杨朕指着前边越发绿荫浓厚的道路给身边的小伙子介绍，“这个电子眼是最新的，灵敏度高着呢！保你稳赚不赔，怎么样承包还是不承包，给句爽快话？”说完杨朕取下交警的大盖帽，狠狠地扇了两扇。

    小伙子看了看头上的电子眼，眼前跟着又过了两辆少说上百万的豪车，一咬牙道：“朕哥，这个电子眼我承包了，照你说的办。”

    “爽快！走，哥哥请你喝啤酒去。”杨朕拉开那辆白底蓝字写着交警字样的捷达车，一阵冷气迎面吹来，上车就一阵舒爽。

    杨朕，成局四分队机动巡逻交警，此时此刻，终于把自己辖区里的四个电子眼全都承包了出去，等着来月分超出的违章罚款。

    这当然是违法的事儿，可总不能指望着那点儿薪水过活吧？

    干这事儿的人不只他杨朕一个，怕个逑！

    大不了这小交警不做了，堂堂七尺男儿到哪儿不能挣钱花！

    杨朕开的巡逻车车顶上喷的编号是863，每天开着晃荡回他家那个上世纪五十年代修好的苏式红砖筒子楼，还不好好停。守门的甘大爷总要爬上三楼来叫他下去把车挪正，还威胁他说再不停好就举报他公车私用。

    杨朕吊儿郎当地跟着甘大爷下去挪车子，每当甘大爷说要举报他公车私用，立刻就揽上甘大爷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甘爷爷可不能这样的，你要举报我了，下回到乡下场镇上买叶子烟谁载你去呀？我可不跟你挤公交车。”

    今天把“生意”做成了，心情好，回来时拎了两瓶啤酒，宰了半只卤鸭子，直接晃荡进甘爷爷的门卫室。他们爷俩，一个是孤老头子，一个是大光棍儿，万分的合得来。

    两口啤酒下肚，甘大爷高兴，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来，招手让杨朕过来看，“小朕呐，你来看，这是我外孙子，白白胖胖可招人喜欢。”

    杨朕伸头看那张照片，笑呵呵说是，心里头替甘爷爷抹一把辛酸泪。

    甘爷爷当年是厂子里的采办，心思一斜贪污了些钱，做够十五年大牢出来，老婆闺女躲着不见就算了，甘爷爷找上门去人家竟然搬月亮家，一晚上就找不着人了，都不认他，把他当累赘。厂子里怜悯甘大爷，让他在筒子楼这儿做门卫。

    “你上回找那好心老太婆帮你拍得？”杨朕把那照片拿过来在灯下看，“觉着眼睛有点像你呀！”

    “那是，我的孙子。眼睛肯定是随我，双眼皮，眼珠子又大又黑，我那闺女虽说不怎么样，就眼睛遗传到我的好了哈哈……”甘大爷高兴得很，“小朕呐，可惜你呀不能结婚，要是你结婚生得儿子肯定也有我大孙子好看。”

    “哎哟，甘爷爷咧，我的儿子哪儿能比上您的孙子哟！”杨朕嘴巴甜呀，说完又举啤酒瓶子碰碰甘爷爷的，“喝！那几个小毛贼没来咱们院子下手了吧？”

    嘴上是这样说别的事情了，杨朕心里挺凉的。作为一个标准的同性恋，这辈子恐怕是没有儿女了。

    不是什么怕没有人养老送终的俗气想法，就是喜欢小孩儿。

    肉嘟嘟的、奶声奶气的、天真无邪的小孩儿，杨朕最喜欢。

    要不是被哥儿几个笑得赌了气，杨朕初中毕业那会儿绝对上幼师。成了的话，现在就在幼儿园里每天领着一帮小屁孩儿跑步、跳韵律操、打拳，那可比每天溜大街执勤有意思多了。

    哎呀，天不遂人愿，被那几个狗日的损嘴兄弟一笑，改去了交通学校。混三年出来，姑父在任上，打点关系成了交警。姑姑、姑父两人算是给他那死去的爹妈有了交代。这是铁饭碗，能端一辈子的，只要他自己不去砸。

    这些也只是在心里叹息一下，年纪大了杨朕就明白过来了。这个社会它有自己约定俗成的东西。当幼儿园老师的一定得是漂亮姑娘，能歌善舞；当交警的一定得是高大小伙，皮厚肉糙；要结婚的一定的是一男一女，相互顺眼。只要你一点儿不符合这些约定俗成，你就是异类，是少数，要让人家“另眼相待”。

    杨朕同志的理想和性取向全都成了少数派，不得不扔在角落里，拿厚帆布给遮盖上。从此随波逐流，过“约定俗成”应该过的小日子。

    曾经誉满城北的小混混杨朕，浪子回头金不换成了光荣的人民交警，从此收敛锋芒为人民服务。这是被多少大爷大妈用来教育自家儿子孙儿好好学习的榜样，这是杨朕的“约定俗成”，杨朕比谁都懂，他要好好地过这个“约定俗成”。当然了，找各种男人鬼混解决生理问题可以当做不容易看见的小瑕疵。

    “没来了。还是小朕你镇得住，不然咱们院儿里不知道又要掉多少电瓶车。”甘大爷喝一点儿酒就上脸，“我今天看电视上说什么‘伪娘’参加选秀，这些小伙子想当姑娘想疯了，是不是也是同性恋？”

    “啊，这个不好说……您老懂得挺多呀，还‘伪娘’。”杨朕再灌一口啤酒，心里想的是欠操啊这些浪货，“您呀少喝点儿，看好这门儿，管他们那么多。”

    “我是想啊要是这样的是同性恋，你就不能找这种你知道吗？虽说是要找男人，也要找沉稳的靠谱的对不对？不能掉以轻心啊，那个我当年就是一失足……”甘大爷的“人生大道讲座”又开始了，刚说了二十分钟杨朕的电话响。

    一看是胡队长，杨朕赶紧接起来，“胡队，什么事儿？”

    “涂飞的丈母娘摔伤进医院了，你顶他晚高峰行不？”

    “没问题，我这就来。”

    “辛苦你啦。”

    “小事儿！涂飞丈母娘没事儿吧？”

    “我看够呛，这个再说吧！开慢点儿，你来晚点儿没关系。”

    “嘿嘿嘿，知道了，您老放心。”

    这一通电话下来，本来已经休息了的杨朕又要上岗。给甘爷爷交代一声开着863呜呜着往涂飞的路段去。那儿是饭馆一条街，正是上客的时候，去晚了绝对一团糟。

    一对大胖墩儿夫妻开车擦挂了骑电瓶车的中年妇女，吵架带撕扯闹腾了半个钟头。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听他们闹腾，杨朕的耳朵眼儿都疼了。终于没有了耐心，扯嗓子把人给吼住。

    “你们还想不想解决？要闹是吧？再闹我告你们个妨碍公务，三个人给我拘留七天。你们俩正好减肥，你正好静心过更年期。张大眼睛看看，堵成什么样子了？”

    杨朕带着交警帽子，帽檐大遮住了半张脸，刚开始的时候说话挺和气，让这几个人不得了跳上了天去，这会儿一把扯下帽子，露出脸来。眼神凶恶不说，话里带一股杀气，那三个吵架的没了声响。

    杨朕扫一眼哑火了的三个人，缓了声调，“不闹啦？不闹了把车子弄到边上来，让大家过去。”

    又骂了几个抢道加塞的，路口终于恢复了通行。等到这一波晚高峰过去，已经晚上九点半了。杨朕来的时候喝了半瓶儿啤酒，吃了几块卤鸭子，这时候饿得要死，看着街口畅通没问题才觉得饿。对面一家装修漂亮的蛋糕店，杨朕决定来两个面包蛋糕什么的填填肚子。

    上回美食街在这边执勤的时候也照顾过这家蛋糕店的生意，那回不是饿，是看见人家店里的男人长得好看。戴个高高的白帽子，雪白的衣裳，巧克力色的围裙，在当街的操作间做蛋糕。动作神态迷人，犯了色心，借口买东西进来的。

    这一回却是真的找吃的，虽说饭馆一条街，吃起来方便快捷能填肚子的还真只有这个。

    “您只要一个？”蛋糕店的售货员丫头短发俏皮可爱，挑着柳条眉毛问杨朕。

    “你要免费送我就多要两个也无妨，哥哥又不怕吃发胖。”杨朕笑，这丫头奇了怪了。

    “那两个怎么办？”售货员丫头又问。

    “哪两个？我只要了这一个啊！”杨朕没明白。

    “那两个，后面那两个。”她还着急了，手上捏着夹子就冲着杨朕身后指。

    “……”杨朕看着她指的方向，狐疑着回头。

    我擦！什么时候背后站了两个小娃娃！

    杨朕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尼玛还是两个挺可爱的娃娃。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盯着电子秤上的蛋糕眼睛都不眨。

    这……这什么情况？

    交警叔叔杨朕同志立刻蹲了下来，和两个娃娃视线齐平，“小朋友，和妈妈走丢了？”

    女娃娃点头，男娃娃摇头。

    杨朕说：“嗯？！”

    男娃娃点头，女娃娃摇头。

    杨朕说：“叔叔被你们搞糊涂了……”

    男娃娃对女娃娃说：“听我的。”

    女娃娃赶紧点头，点完头，睁大眼睛望着男娃娃问：“哥哥你刚才是摇头还是点头啊？”

    杨朕噗嗤笑了出来，那售货员丫头也不行了，这俩个娃娃是要用卖萌来毁灭地球的么？

    接过售货员丫头打热的牛奶递给两个娃娃，杨朕看着两个喝牛奶的娃娃发愁。问来问去什么都不知道，电话号码、爸爸妈妈的名字、家庭住址、幼儿园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问几岁啦都不说。

    “哎呀呀，小哥哥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呀！”杨朕摸摸男娃娃的脑袋，这小子不但自己不说，还不让妹妹说，那个妹妹也真听话，哥哥说不说就什么都不说了，埋头扯着裙子花边玩儿。

    男娃娃撇开头看着杨朕说：“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我是坏人。”杨朕看他嘴角滴了牛奶，扯人家柜台上的抽纸给男娃娃擦。

    “你不是坏人，你头上国徽。”女娃娃抬手摸杨朕的帽子。

    “笨蛋，那是警徽。”男娃娃声音大得很。

    “你小子懂得挺多啊！”杨朕呵呵笑，把帽子揭下来递给女娃娃看，“你哥哥说得对，不是国徽是警徽，可惜他什么都懂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说不出来。”

    “你才说不出来，我叫齐贝贝。”男娃娃咕嘟灌下一口牛奶忙不迭的抢话。

    女娃娃说：“哥哥，你刚才说不要告诉他的。”

    “啊？！”男娃娃小小地郁闷了一下，抿着嘴低头喝牛奶。

    杨朕笑着说：“齐贝贝，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叔叔什么叫老实交代？”女娃娃把杨朕的大盖帽带上扬着小脸问杨朕，小模样着实可爱。杨朕一下子没忍住抱起女娃娃，温柔地说：“老实交代就是我问什么说什么，然后叔叔送你们回家找妈妈好不好？”

    “我们就是出来找妈妈的，可是找不到。”女娃娃把帽子揭下来扣到杨朕头上，歪戴着的样子特别滑稽，“你帮我找行吗？”

    “嗯？！”杨朕吃了一惊，这个案情太复杂了吧？

    “叔叔，我叫齐心心，你帮我和哥哥找妈妈吧！求你了。”齐心心伸手抱住杨朕的脖子，肉嘟嘟的小脸蛋贴上杨朕的下巴尖，却被他的胡子刺了一下又撇开了。

    这一刻，杨朕同志的心都沸腾了，沸腾的同时把自己骂了一顿，“谁他妈让你今天起床晚了没刮胡子啊混蛋！”

    第二回

    交警同志捡了两个娃娃，交给民警同志处理，本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民警同志来了以后，两个娃娃看着矮矮胖胖的民警叔叔就是不开口。齐心心这个女娃娃最不给面子，民警叔叔一伸手，她小嘴一扁，抱着杨朕同志的脖子就开始哇哇大哭，还不怕杨朕的胡子扎人了，死抱着不松手。

    被拒绝的民警叔叔尴尬地笑着说：“朕哥，要不您先带着，我这儿回去有什么情况马上跟你联系。”杨朕还没说话呢，齐贝贝伸手抱住了他的大腿。脖子上挂着齐心心，腿上挂着齐贝贝，杨朕今儿是走不掉了。

    “帅哥，你看哭两个小宝贝儿哭得好惨，你先带着嘛！”售货员丫头好似嫌弃还不够乱似地，“来，乖乖不哭，姐姐给你们装小蛋糕。”说完从操作间拿出没什么卖相的小蛋糕，给两个娃娃一人一个。

    杨朕面上没什么表情，弯腰拎齐贝贝的后脖颈。

    “嗯嗯……”齐贝贝抬头望着杨朕，大眼睛里终于有了害怕，可是倔的很，抿着嘴不说话。

    “齐贝贝，你不拿主意啦？”杨朕问他。

    “哥哥……”齐心心带着哭腔叫，“我要跟叔叔一起。”

    齐贝贝抱着杨朕的腿，看看给蛋糕的姐姐，又看看矮胖的民警叔叔，点点头，“我们跟他在一起。”

    齐心心这个没心眼儿的，马上就不哭了，挂着眼泪珠子笑，杨朕瞪她一眼，她软趴趴的就靠杨朕的脸上去。

    “真好。”售货员丫头一拍手，替大家做了决定。

    杨朕跟民警小洪交接好回来，那两个娃娃在后车座上正玩得高兴。

    齐贝贝戴着自己的大盖帽挺神气，学敬礼给齐心心看。齐心心这个笨丫头没心眼儿拍掌夸哥哥厉害。他俩玩得欢，没看见杨朕在车外面看着他们笑。

    杨朕心里美得很，这俩娃娃瞅着就跟自己亲。死活不走什么的，虽然在旁人看来是他被黏上了，其实在心里，杨朕早就乐开了花，觉得自己就是招小孩儿喜欢。

    乐够了，走过去敲敲车窗。

    那齐心心看到是他，摁下电动车窗，露着白白的小乳牙说：“请进。”

    杨朕先是觉得乖，然后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能说请进。立刻沉了脸趴在窗框上对齐心心说：“笨蛋，都没有问清楚是什么人就乱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齐心心傻了，看她哥哥齐贝贝。

    齐贝贝抬抬大帽子，伸手摁开关把车窗给升上去，然后对着杨朕咧嘴做鬼脸，扯着嗓子喊：“你是谁？老实交代。”

    得，就他聪明，都学会了。

    杨朕笑着说：“我是大坏蛋，是来带走不听话的小孩儿的。”想得是说了上车吓唬吓唬他俩，那个齐贝贝却是手快，从前座中间扑上去把车门给锁了。

    “我曰！”杨朕拉门没拉开，忍不住冒脏话了。

    齐贝贝这个小混蛋嘻嘻笑着趴在窗玻璃上对着杨朕做鬼脸。

    “不错啊，臭小子！”杨朕可会装，笑着说这句骂人的话，那两个小东西还以为他真高兴，挥手对着笑。

    杨朕也不着急，站在车边，揉揉自己的肚子，扁扁嘴，又伸出两个手指做筷子，在嘴边做吃饭的样子。

    那两个娃娃就看懂了，齐心心手快借了车门锁。说时迟那时快，杨朕一把拉开后门，坐了进去。把两个小东西挤到后排最右边去，又兼着脸色吓人，两个娃娃吓得抱成一团。

    杨朕拎住齐贝贝的后脖颈，凶神恶煞地说：“齐贝贝，我警告你，再乱碰车锁，打断你的腿！”

    “呜呜呜呜……”齐心心眼看要哭，杨朕轻轻捏住她的小脸轻声说：“心心最乖，以后不许锁车门了听到没？”齐心心赶紧点头。

    又回过头去瞪住齐贝贝，看他都吓恹了，揉揉小脑袋说：“你也要乖听到没？”

    “嗯。”两个小可怜都点头了。

    杨朕一手抱一个坐在后排正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想了想，问：“爸爸的车车是什么颜色呀？”

    “是银色的，前面有小仙女。”齐心心马上就说了。

    “不是，是黑色的，轮子跟我一样高。”齐贝贝反驳。

    杨朕牙帮子有点酸。

    “心心，那个小仙女有翅膀，弓着身子往前飞的？在车车的最前头？”

    “嗯嗯。”齐心心点头。

    “贝贝……”杨朕用下巴尖戳戳齐贝贝的头顶，“看那边……是不是跟那个车车一样？”对街停了一辆红色的悍马h2

    “就是，爸爸的是黑色的。”齐贝贝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还拉上妹妹一起看。

    杨朕牙帮子更酸了。

    如果他喜欢看汽车杂志这个爱好是正常的话，齐心心说的那个前面有小仙女儿的车子得是劳斯莱斯幻影，齐贝贝认出来悍马h2就更没跑了。

    所以，综上所述如果属实，这俩宝贝疙瘩出自豪门，最不济这俩宝贝疙瘩家都得是开4s店的……

    于是有钱人家脑子缺氧的爹妈形象就在杨朕心里出现了，恨不得上去一人抡一扳手，怎么带孩子的？

    床上的男人体态修长，虽然穿着中规中矩的睡衣，但就是看着慵懒又有魔力，男人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趴床边贪看他的那个就亲吻了上去，嘴里软软地喊：“齐少……”

    男人推开吻上来的温润红唇，淡淡笑一下睁开了眼睛，玩味的看着没温存到正发窘的人。一时心思上来，伸出手指头戳那人的唇，起身在他耳边笑着说：“平时看着斯文，床上不错呀……”

    那人脸更红了，也来气，推开男人的手站了起来，齐衍一把捏住他的大腿，顺着内侧往上摸，“生气了？”

    “不敢。”那人扯开齐衍的手，凉着脸色退开。

    齐衍也不生气，双手枕头上看着这个人往外面走，这才发现这儿好像是别人家。

    “苏宇翰这是你家啊？啧啧……”齐衍来劲了，小美人儿让自己到他家的床上了呀。

    苏宇翰倏地转身，咬着嘴说：“齐少来了给寒舍蓬荜增辉，不胜感激。”

    齐衍伸个懒腰光笑不说话，然后电话开始玩命响。齐衍撇撇嘴，拎起电话看一眼，接通了。

    “齐先生，找不到两个娃娃了。”保姆阿姨哭哭啼啼一句说到了重点。

    齐衍刚想问在哪儿丢的，电话被转到另一个人手里了。

    “齐衍，你给我滚回来。”中气十足的低喝声虽说从电话中传来还是震得齐衍的耳朵眼儿发痒。

    二叔太吓人了。

    刚沉浸在上了小美人儿的无限成就感中，冷不丁地就要接受一双儿女不见了的巨大刺激，齐衍还是有点小乱，爬起来穿衣裳。

    苏宇翰看他脸色小变，想着他刚才不给自己脸，冷眼看着不说话。料他会来软的，谁知道齐衍穿戴好出门，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恨得牙咬不知道从哪儿下口。

    齐衍怎么会不明白苏宇翰的心思，出了门，又回头来，眼神勾了苏宇翰一回，却是一个字不说又走了。

    比勾引人，他齐衍要当第二，谁敢妄称第一？

    进门之前，齐衍全都安排好了。专人巡查的，和警方联系的，到家里收集蛛丝马迹的，安排的滴水不漏。

    齐达胜问什么齐衍都对答如流，安排得当，竟拿不到他半点儿短处。一时间气头上来，一掌拍上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跳三跳。

    齐衍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二叔要发怒，赶紧端正了身子。

    “我跟你交代过多少次了，常回去坐坐。你以为怎么会盯上你家的，还不是因为常年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让那些入室的贼摸着规律了。齐衍我告诉你，虽然警方认定贼们没有绑走娃娃，要是贝贝、心心少了一根儿毛，我饶不了你。”齐达胜气得慌不择言，再不宝贝他家大哥的单传独子齐衍了。

    正担心是不是绑了娃娃当肉票的时候，嘿，他就回来了，不慌不忙地说阿姨是去找娃娃的时候被贼给绑了，贼偷了东西就走，没有伤人，所以娃娃跟贼没碰面，不可能是绑架。最有可能是娃娃自己跑出小区了。

    齐衍这个狗东西，坏就坏在太聪明，干什么都数他行。

    齐衍不接话，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抬头后低眉顺眼的模样，恭敬地说：“二叔，有信儿了，有家蛋糕店的人见过贝贝和心心，您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齐达胜嗖得站起来，健步如飞往外走。齐衍跟上，然后打电话给手下人做好准备。没一会儿，两辆车子一前一后从齐家老宅开了出去。

    “噢，在动哎！”齐贝贝伸手到大塑料盆儿里摸摸大虾子，马上缩回来抱住杨朕的腿，“它要夹我。”

    杨朕抬腿拖着齐贝贝走，笑话他说：“就你那几两肉，人家才不想夹你。想不想吃大虾？”

    “想。”齐贝贝点头，扬着脖子望齐心心，给妹妹使眼色。

    “心心也想吃大虾。”齐心心赶紧抱杨朕的脖子。

    “勒住了……”杨朕心里明明很乐，却唬着脸下齐心心。齐心心早不怕了，还是抱着不松手。

    “就这家吃好不好，松开、松开。”杨朕先抖腿让齐贝贝松开，又放下齐心心，叫他们坐好。

    杨朕本来拿了一张蓝色的板凳给心心，半路上顺手换成了粉红色的给递到小屁股底下，心心咯咯咯笑了说：“我最喜欢黄粉红色，谢谢。”

    “哎哟，嘴巴好甜，喜欢就好。”杨朕摸摸人家小脸，踢了一张蓝色的给齐贝贝。

    齐贝贝也想卖乖，说：“男生就要蓝色的。”杨朕也捏捏他的脸，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就喊了两斤虾，给两个娃娃要了果汁，本来想喝啤酒，又觉得在小朋友面前喝酒不好，自己也改成了果汁。

    路边摊里，两小一大端着果汁当酒喝，杯子碰得梆梆响，还要说不标准的英文“齐尔斯”，吃得好不快活。

    两个小东西招人喜欢。老板娘收钱的时候，齐贝贝说便宜点，齐心心也跟着说，乐得人家老板娘少收了零头不说，还一人给了一个大苹果，直夸交警小哥你好福气儿女双全又这么机灵。

    杨朕一时短路没给人家解释，不要脸当了一回爸爸，感觉嘛，还不错。

    “回家了是不是？”齐心心爬上巡逻车863，翘着屁股问。

    “回家！回家！”齐贝贝推着妹妹的屁股把她往车里塞，自己也爬上去。

    杨朕看他两个坐好了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上问：“看谁能干，最先说出家在哪里？”

    “南林半岛b区13栋。”齐贝贝嗓门大得要命，“我先说出来的，我赢了。”

    杨朕笑个不行。成了，也不用小洪民警费心了，这两个宝贝疙瘩给人家送回去。南林半岛呀，那可是个富豪扎堆儿的小区。

    第三回

    甘大爷正看重播的《亮剑》，主题曲唱到最高昂处，忽然院门外停下了两辆车，从车里出来好些人，向着门卫室来。

    属于甘大爷的事务范畴了，甘大爷喝一口浓茶，起身拉开窗户。

    “大爷您好，杨朕住这儿吗？”齐衍看着手里的字条儿，电话打不通之后，洪姓民警给了这个地址。

    “是呀，他还没回来呢，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甘大爷把这些人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不像坏人，可也不像是杨朕认识的人。杨朕那几个兄弟哪个不是咋咋呼呼的小混混德行。面前这个礼貌得体、斯斯文文的，真不像是跟杨朕一路的人。

    “那我们等等他。”齐衍耐心好得很，既然洪民警都说了是自己家的娃娃黏着人家不放，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等到别人回来就行了。

    “是不是有急事儿，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吧……”甘大爷把门卫室的座机电话拿出来拨。

    手下人过来一个，面色紧张，“齐少，二爷让您过去。”齐衍颔首，跟甘大爷笑着点点头，回车上去。

    “人呢？”齐达胜看齐衍不急不躁的样子就来气，想上手的意图明显的很。

    “打不通那位交警先生的电话，门卫的大爷帮忙在联系，我们可以等一等。”齐衍机灵地和二叔保持距离，让他老人家不能一把抓住自己。

    “那两个娃娃是你亲生的吗？你当爹当的可真随便，你就不能着急一下。平时对人家也是爱理不理的，现在丢了你也不着急……”齐达胜说了就后悔了，这些话根本伤不了齐衍半分。

    这孩子本来就不是齐衍要生的。从来就表明自己是个根正苗红的同性恋，怎么可能跟女人生孩子？大哥、大嫂寻死觅活算计来的孩子齐衍没丢出去都算好了。可是，这人总要有点儿人情味儿吧？看着这么乖的娃娃他愣是一点儿热情没有。自从发现这点之后，齐达胜就开始骂齐衍狗东西。

    齐衍历来知道怎么对付他们这些老家伙，比如说现在，他肯定是双目微垂任你打骂的样子。齐达胜没好气的一抬头，看见的果然是那张淡定的脸。

    齐达胜老爷子看一眼大侄儿，心口发紧，悲叹他们齐家真是作孽哟！

    “你没听懂？”杨朕有点冒火了，尼玛个门卫怎么这么轴，老子身上穿着制服还能为非作歹不成？

    “我们听懂了。您稍安勿躁，我们马上跟齐先生联系。”

    “什么人啊？孩子丢了还摆谱，神经病。”杨朕一肚子火，看着两个娃娃正望着自己，赶紧收了嘴里的唧唧歪歪，哼哼两声，蹲下来笑着问他们，“回家了，高兴不？”

    齐贝贝摇头，齐心心看着哥哥摇头，更加大力的摇头。

    杨朕挑眉，一手捏一个小脸，笑说：“你俩个小人精，就装吧！待会儿看见爸爸妈妈了可不许哭鼻子！”

    “爸爸不和我们说话。”齐心心抿嘴。

    “他不喜欢我们，我们也不喜欢他。”齐贝贝嘴巴翘得老高。

    杨朕面上笑着那是你们爸爸跟你们开玩笑，心里垮了脸，居然这样带小孩儿，真是神经病，一时间有点儿舍不得这两个娃娃，明明乖得很的。

    “叔叔，车里有闪光，是不是有小仙女？”齐心心指着巡逻车叫杨朕。

    杨朕抬眼，想起来是丢在副驾的手机，乐呵呵地给齐心心说：“我去把小仙女儿给你捉过来玩儿。”

    “好。”齐心心真信。

    齐贝贝骂妹妹笨蛋，齐心心说：“叔叔不会骗我。”

    刚走出去两步的杨朕听见这句话，觉得任务有点重，想抽自己嘴巴，让它信口开河乱说话。

    “人家找你，怎么这回儿才接电话？”甘大爷终于打通了电话，声音很大。

    齐衍听见了，便起身走过来，笑问可以和对方说话吗？

    甘大爷把电话递给齐衍，齐衍接过来听见的第一句话是：“找孩子的吧？”

    这声音三分火气七分痞，出声就给自己压下来是齐衍没有想到的。

    杨朕问话过后，那边慢悠悠地回了一句“是”，杨警官的火气就被撩起来了。回头看一眼巴望着这边的小娃娃，笑着起身走到车子另一边。

    “我说你们这些家长怎么当得？两个娃娃青天白日里到处找妈妈你们怎么监护的？死人都能守棺材，活人还看不住娃娃啊！”杨朕噼里啪啦说了一串，那边没声音，骂起来也没意思，“孩子给你们送到南林半岛家门口了，自己来接。”说完不等那边有回应就挂了电话。

    “活死人。”骂一句还不解气，踹一脚灌木丛，意外的惊起几个萤火虫。杨朕感叹富豪小区环境好之后，赶紧伸手捉了一只，乐颠颠地跑过来叫齐心心、齐贝贝。

    两个小娃娃听见杨朕叫，也乐颠颠地跑出来。三个人一碰头，杨朕把拳头放到人家面前，“不许眨眼睛啊，马上把小仙女儿放出来。”

    “好。”齐心心用手撑住上下眼皮，可认真了。

    杨朕张开手心，一只萤火虫慢悠悠地飞起来，两个小娃娃拍手叫哇，没见过世面透了的傻样子。

    看着俩娃娃喜笑颜开跟着萤火虫追，杨朕赶紧一手抓了一个，“天黑别摔了。”娃娃被捉住咯咯笑，杨朕一使劲，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往回走，说：“小仙女儿快跑呀，我把齐心心和齐贝贝拦住了！”

    那两个在杨朕怀里笑闹着各种挣扎，还是没有挣脱，眼睁睁看着萤火虫飞走了，终于安静下来，一人抱着杨朕一边肩膀，看着萤火虫消失的方向。

    “小仙女儿回家了呀？”齐贝贝问。

    “对啊，她家里爸爸妈妈正等她呢！你们俩也要回家了。”杨朕看着他说。

    “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一起，你陪我们玩儿好不好？”齐心心有什么说什么的乖娃娃。

    “不好，我是警察叔叔，我要抓坏人，没工夫陪你们玩儿，自己玩儿。”杨朕抱着两个娃往回走，“待会儿回家了，以后就不许这样跑出来，这回运气好遇见叔叔了，下回就让人贩子把你们卖了，怎么都找不回家。”

    “那你还不快把人贩子抓了，免得他欺负我们？”齐贝贝一把揪住了杨朕的衣领。

    “你陪我们玩儿，帮我们抓坏人，你做我们的爸爸吧？”齐心心说这话的时候露着白白的小乳牙，可爱的不得了。

    “我同意。”齐贝贝还像模像样的举手表示支持。

    杨朕觉得自己的心要被融化了，小孩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正不晓得说什么的时候，齐衍一行人赶了回来。

    杨朕抬眼对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一脸淡定的齐衍，估摸着他不是爸爸又把目光错开望向别的人了。左右搜寻一番，最像亲爸爸的人就是那个老头儿了，看那激动的样子。

    哈！

    杨朕瞟一眼齐衍，心中大骂：“我擦，这个死人脸居然是爸爸？不是亲生的吧？难不成齐心心和齐贝贝是他老婆和别人生的？”

    “感谢。”齐衍和杨朕对视的时候才惊觉，这人同自己一样，也是很高的。习惯了颔首和别人对视，猛地抬平了头对视不习惯。

    “不谢，应该的。”杨朕口气不好。别人想娃娃没有，他有两个这么乖的却不珍惜，想到这里怎么都友善不起来，想着娃娃说要自己做爸爸，杨朕决定多管一回闲事，“你过来一下，我多两句嘴。”

    杨朕抬抬手指头，挺随意地示意齐衍跟他到一边去。

    被陌生人唤狗似地给要求了，齐衍头回遇到，不觉发笑。虽然挑了眉毛，还是跟去了。

    杨朕站定，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两个小娃娃正跟什么爷爷玩得高兴看不见他们这儿，他就放心了。从兜里摸出烟，递一根儿给齐衍，道：“您这身份一看就不简单，不过呢我这人德行不好，该说的话我一定要说，不说我要难受死。有得罪的地方，您包涵。”

    虽然刚才把人当狗唤了，交警同志说话却是有分寸的，虽然不好听，一丁点儿的尊重还是有的。齐衍看着那根香烟，看着夹着那根香烟的修长的手指头，伸手接了过来，笑道：“您随意。”

    很上道嘛！到这儿杨朕看齐衍才稍微顺眼点儿，摸出打火机给齐衍把烟点着了，才给自己点，点着了却不抽，对齐衍说：“生了人家就要照顾好，嫌麻烦就别生。照你们这样带下去，好孩子都给带傻了。你这俩孩子不错，别人想都想不到呢！”说到这儿，杨朕才抽一口烟，弹弹烟灰，盯着齐衍继续说：“俩小人精都说你不喜欢他们啦，有空多陪陪孩子。这话我个外人没什么资格说，看着难受就多句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齐衍正想说句您多虑了，结果人家交警同志说完斜着瞅自己一眼，跨出说话的阴影，到路灯下明亮的地方去了。从头到尾交警同志就没有想过真要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说话要讲那样的规矩罢了。

    杨朕刚一现身就让齐贝贝喊住，真抽烟呢，条件反射把烟背到身后。可是那俩小东西眼看着要扑过来，没办法，杨朕只得弹掉手里的香烟头。

    香烟头画了个优美的弧线，飞落到齐衍跟前。齐衍望着烟头飞过留下的一缕袅娜的烟，想着好像是被交警同志给“教育”了一番，鬼使神差地笑了。

    抬脚尖捻息杨朕扔出的香烟，再抬头，自己的一双儿女一边一个抱着人家警察叔叔的腿不放，忽然心里有点儿泛酸……就像……就像自己看上的人被别人捷足先登搞上了一样。

    不爽。

    杨朕同志做了好事，当晚上却没有睡好。

    睡着了就梦见俩小娃娃惨兮兮地在路边走着找自己，哭得那叫一个惨啊，在梦里杨朕都忍不住皱了眉头。一会儿是被人欺侮啦，一会儿是没摔啦，一会儿又是有坏人要带走他俩，杨朕一晚上都梦见这两个宝贝疙瘩，完全没睡好，整个一个神经过敏的傻爸爸。

    第二天起床精神不佳，行尸走肉一般跑去上班，脸色差、脾气也差，看谁都不顺眼。拦下一个刚上路乱压线的实习妹子司机，问两句给人家吓哭了，还得给人家哄好，才能开罚单，这他妈什么世道！

    早高峰忙活完，差不多十点，已经到了有名的大发杂酱面这边，杨朕就直接过去吃早饭。嗬，懒人不少，十点钟了吃早饭的还这么多！端着面杨朕瞅了一圈，最外面的桌边坐着的那个男人长的太好看了吧？

    尼玛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居然没人跟他同桌吃面？

    太没有王法了。

    为了让世界回归正轨，杨朕同志端着自己的清汤杂酱面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拼个桌。”杨朕笑起来挺好看的，笑容里痞子气有点儿浓，十有八九的女人都喜欢，不，十有八九的小受都喜欢。

    那个吃面的美人儿抬头看了一眼杨朕，没说话，放下筷子，开始收拾。杨朕坐在人家身边没到十秒钟，人家就走人了。望着美人儿到对面开车走人，顺便记下了车牌号码，回过头来杨朕才看见美人儿掉了个工作磁卡在桌面。

    “缘分呐！”杨朕同志的流氓本质就暴露了出来，捏着磁卡仔细看，上面写着“东野地产园林景观设计部苏宇翰”，人好看又是搞设计的，还在杨朕同志的辖区内，嘿嘿嘿……

    杨朕同志决定暂时忘掉那两个可爱的小娃娃，找个美人儿来安慰自己破碎的心。

    第四回

    “我去。”权衡再三，杨朕决定还是做好事，“您几位都别跟我争，我最适合了。涂飞的班我继续。”

    胡队拿起筷子夹一颗花生米扔嘴里，笑问杨朕，“你小子是兜里没钱了吧？”

    杨朕合掌举过头顶，“队长英明！”。

    胡队就跟其他几个人说：“刚听见他接电话，约他打牌说要上班，我就知道这小子这个月输光了。”

    其他几个都是三十好几四十来岁的交警，他们这一个队唯一的没有家室的就是杨朕，说起来最轻松的应该是他，但是事实上他的日子却是最捉襟见肘的那一个。没有别的原因，杨朕花钱不过脑又爱打牌，老哥哥几个不晓得教育他多少回了。

    “跟你打牌的那几幅颜色都是职业玩家，小朕你那点儿水平不是人家的对手。打牌挑人的。”

    “你们跟他说这个他听不进去，我看还是给他介绍女朋友好。一下子就知道省钱了。”

    “哎，你嫂子他们专柜上来了一个小妹，十九岁，漂亮，听说平时还给淘宝店拍照片呢，要不给你介绍一下？”

    杨朕装一脸不好意思，“才十九岁，那多不好意思啊不能残害祖国花朵，这不行、不行……”

    “我看行。让嫂子给你说去。”米哥想大小伙子害羞嘛，自己就主动了。

    我擦！杨朕心紧，他可不想去相亲，赶紧拉住米哥的手说：“哥，我的亲哥哥，别了，十九岁的我兜不住。年轻又漂亮更不能了，我养的活么？我养自己都嫌麻烦，放过我，下回找个能养自己又不费心的给我怎么样？”

    “混账！”那几个一听杨朕这说法就开始批斗他了，找老婆有这样挑的么？怎么，还不愿意养人家啊？

    杨朕被老哥哥几个教育了半个钟头，端正了婚恋观后往饭馆一条街去。一路上想着以后要对老哥哥几个实行话题管制，绝对不能让他们把话题转向自己的爱好和婚恋情况上去。一说上这些，好家伙，个个都是过来人，停不住啊！

    路口停好车，杨朕套上外腰带下车。一边上扣一边想今天下午不错嘛，都要六点了还没堵上。

    刚想完，“砰”一声，两辆小车撞到了一块儿，绿色的那辆的左后灯完全粉碎，两辆车停了下来。

    杨朕叹口气，怕什么来什么。

    黄背心协管员老太太叫他，“杨警官，撞上了你还不过去？”

    “我的钟奶奶我看见啦，马上就过去。”杨朕套上白手套，这老太太眼神真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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