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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兽医 作者:络缤

    第33节

    严晃才不怕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别说我不用心,我觉得这世界上银子最能代表心意。”

    赵清河一看,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好兄弟,为这些钱我不介意多嫁几次。”

    “呸呸呸!大喜日子可不能说这些话。”一旁的喜婆狠狠啐了几口,琉璃和流苏也不由对视抿嘴一笑。

    云熙则是掏出了一个匣子,一瞧就知道里边东西价格不菲,赵清河接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打开,一看顿时脸都绿了。

    “你这是啥意思!”

    云熙一脸淡然,“这玩意可贵着呢,全天下就一只。”

    “老子拿女人用的钗子有啥用啊!”赵清河忍不住吼道。

    云熙眯着眼笑容不善,“这些就是心意,有几个真的会用上。留着当传家宝吧,上面的宝石可是不容易寻。”

    赵清河每次看到云熙都毫不客气的奚落当初他带头盖上花轿之事,云熙早就等这一刻了。

    赵清河噎了噎,想要说什么却被喜婆紧紧盯着,这大喜日子又不能随意说话,只能憋屈的收了下来,认识不靠谱的朋友还真是造孽!

    常廷昭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带领一群人迎亲,若是不知的还以为是抢亲。原本打算刁难的,一看他那阵势,纷纷让道。原本做好将赵清河背出门的世子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常廷昭一把将赵清河揽怀中同骑一匹马。风雪中两人红艳艳的甚为艳丽,完全不管不顾其他人的目光。

    赵清河原本觉得胸前戴着个大花挺蠢,看到常廷昭带着大红花依然潇洒模样,顿时释怀了。

    京中几乎无人不知两人婚事,两个男人大张旗鼓的成婚毕竟不是那平常事,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如今风头正劲的常廷昭,看戏的人更多了。

    原本以为赵清河不过是一个小小兽医,虽是认忠义侯为义子也不过尔尔,没想到嫁妆竟然有一百二十六台,可谓十里红妆。

    就连赵清河都纳闷,他怎么会有这么多嫁妆,而且都是价格不菲的玩意。问清才知道,常廷昭下的聘礼就占了大半,还有皇上、严妃赏的,炸弹、麻辣烫酒楼分成赚的,以及赵老汉老两口那边也有一些,再加上忠义侯准备的,加起来就十分壮观了。

    “冷不冷?”常廷昭在赵清河耳根边问道。

    赵清河摇了摇头,“知道骑马故意穿了不少。”

    常廷昭嘴角微微勾起,“还以为你住进忠义侯府这几天就养胖了呢。”

    赵清河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吃了激素啊,三天就出栏。”

    常廷昭咧嘴一笑,“正好,我也能慢慢享受把你养胖的快=感,瞧忠义侯这模样,必是乐在其中。”

    赵清河狠狠捏了常廷昭一把,不痛不痒的让常廷昭恨不得现在就狠狠亲赵清河一口。

    在京城中转了一圈,这才浩浩荡荡领着一群人进了定国公府。

    赵清河望着门前那两座威严的石狮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虽是被一片红色笼罩,这定国公府依然透着威严凌厉,让赵清河心中总觉得不是要进家门而是准备入战场。

    常廷昭感受到他的紧张,捏了捏他的手,“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赵清河心底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与他一同进入国公府。

    拜完堂赵清河被领到常廷昭的院中,屋中红烛正燃,与外头热闹不同,这里被衬得异常安静。

    赵清河一坐到床上就忍不住打哈欠,今天实在起得太早,现在已经泛起困意。赵清河见没人,也没客气直接躺在床上,可身下膈得顿时又爬了起来。掀开被子看到床上铺着一堆花生、莲子等等玩意,赵清河嘴角抽了抽,这些人也忒不会办事了,虽说是为了好兆头,可他和常廷昭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

    赵清河不客气的把这些东西往地上一扫。

    “哎哟,四奶奶,这可不行,兆头可不好。”一个婆子走了进来大惊小怪道。

    赵清河听到四奶奶这称呼不由脑门突突,只道:“无妨,不用客气,叫我赵公子即可。”

    婆子微微皱眉却并未言语,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赵清河却是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瞧见,“请问您哪位?”

    婆子不由挺直腰杆,一旁的小丫鬟道:“这位是宋嬷嬷,是从小带大四爷的奶妈。”

    宋嬷嬷如今也是常廷昭院子的管事。

    赵清河点了点头,“原来是宋嬷嬷,这些年辛苦了。”

    宋嬷嬷见赵清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无其他动作,面上颇为不悦。赵清河知道他纠结什么,按理第一次见到这些奴仆应是打赏才对,可赵清河身上哪来这些玩意,全都在琉璃流苏那呢。而且这种事也不能自个亲自做,否则降了身份,可琉璃和流苏两个丫头不知在何处。

    赵清河不由问了起来,宋嬷嬷只道:“还在库房那边忙着呢。”

    这么多嫁妆入库必是要忙一阵子,两个丫头虽都不是他的人,却也是值得信任的,必是由她们二人经手。赵清河也知道这个理,但心里更清楚两个丫头不可能都在那边忙活。

    “还请宋嬷嬷派人去将流苏叫来。”

    宋嬷嬷却毫不在意,“四奶奶若是有事叫屋子里的丫鬟便是,大晚上的寻人也不易。”

    赵清河眼神暗了暗,声音沉了不少,“我不习惯其他人伺候。”

    宋嬷嬷淡淡开口,“这些丫头都是伺候四爷好多年的,个个都是当用的。四爷平日十分信任,四奶奶何必大晚上为难人。那两个丫头忙完了自是会回来,四奶奶何必这时候火急火燎的派人去寻,莫要失了架子。”

    赵清河笑了起来,“宋嬷嬷想得还真周全。”

    宋嬷嬷好似没听到话语里的讽刺,“四奶奶年少出身寒门又是男子行事莽撞不知规矩也不为奇,老奴伺候四爷这么多年,必是想得更深。”

    一句话把赵清河的劣势,宋嬷嬷自己的优势全摆了出来,若是平常女子或者男子听到这么一句必是被吓唬至少在成婚当晚不敢如何。可赵清河并非从前不认识常廷昭,更不计较新婚之夜闹出事来,又有何可惧。

    “可我今晚就是要见到两个丫头,赶紧去寻,若是见不到唯你是问!”

    宋嬷嬷脸色大变,一副委屈模样,“四奶奶这是存心想要刁难老奴?老奴伺候四爷这么多年,四爷从不曾这般与老奴说话,四奶奶这是容不得老奴这样的老人吗?”

    ☆、第85章

    赵清河并不急着回答,目光扫向屋里其他奴仆,有怯弱的、有惶恐的、有面无表情的也有有鄙夷的和幸灾乐祸的,让赵清河大致从面上了解了这院子里奴仆们的态度。

    赵清河收回目光,声音沉沉道:“我容得下老奴,可是容不下奴大欺主的奴仆。”

    宋嬷嬷此时连面上的恭敬也全无,冷哼道:“四奶奶这话真是令人寒心,老奴忠心耿耿服侍四爷这么多年,不敢说劳苦功高可是看着四爷长大,平日四爷与老奴说话也是和声和气的,四爷才会让老奴掌管这泰和苑。四奶奶刚嫁过来第一晚就这般刁难老奴,未免太心急了些。”

    赵清河不由皱起眉头,常廷昭还真是个混的,这么个嚣张的奴仆也能放在院子里这么长时间。之前常廷昭就曾与他说明院中情况,还说这宋嬷嬷可以信任,结果成亲第一晚就给他下马威。就算宋嬷嬷衷心为常廷昭,这未免也忒心急了些,至少也得看常廷昭对他是何态度再做决断。

    先不论宋嬷嬷背后是谁,至少从这点瞧得出宋嬷嬷是个野心大的,怕是觉得他是个男子不可能有后,以后没什么依仗,所以才想着第一天落他面子,以后才好继续掌管这院中之事,才好捞好处。

    常廷昭对银钱心里从来没有数,平日极少回来也极少管这些,冤大头程度也就比严晃这二百五好一点。赵清河用脚跟子想就知道里边有多大油水,这内宅之事真是管得一塌糊涂,哪里像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模样,这一点常廷昭倒是接了国公爷。若他是个寻常女子嫁过来,无法有机会与常廷昭交往,完全不知常廷昭禀性,遇上这么个刁奴,至少一开始肯定憋屈得很。

    奶妈与其他奴仆不大相同,毕竟吃过一口奶,一般来说都是被敬着的。在大佑有着不成文的规定,奶妈若非出大错是不会被主家发卖出去,一般来说主子也颇为信任。宋嬷嬷将常廷昭带大,定国公夫人早逝,冯侧夫人不能插手养育之事,若非不看阶级差距,宋嬷嬷于常廷昭而言可谓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宋嬷嬷一家也早已脱了奴籍。常廷昭不少产业也是宋嬷嬷的夫君、儿子们管理着,因此也有嚣张的资本。

    宋嬷嬷见赵清河半响没出声,以为是怕了,心里不由得意,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妻,就算是皇上赐婚又如何,终究是站不稳脚跟的。语气冷冷道:“今天是四奶奶和四爷的大喜日子,莫要出了什么岔子令人笑话才好。四奶奶先候着吧,四爷怕是还有好一会才会回来,若是有事再唤老奴。”

    说完宋嬷嬷又看着被扫到地上的莲子等物,语气不咸不淡道:“四奶奶还请莫要在行这糊涂事,若是兆头不好四爷可是会怪罪的。”

    宋嬷嬷说罢也没令人捡起来,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赵清河冷冷开口,“宋嬷嬷,我让你走了吗。”

    宋嬷嬷皱眉,心中虽是不悦却也没有顶撞,依然一副不卑不亢模样,“四奶奶还有何吩咐?”

    “宋嬷嬷在四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确实辛苦。”

    赵清河面无表情,宋嬷嬷一时猜不出赵清河到底是何情绪,可也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男子而已。

    出身低贱,没有娘家撑腰,虽是皇上赐婚,可皇上能管到这后宅来?常老夫人甚为不喜,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若是女子还能靠着诞下麟儿争一把,不过是个男子,比女子还容易色衰爱弛。以后四爷纳了妾,这院子哪里还有赵清河站的份。四爷为何要娶男妻,大家伙心里明白得很,只要是男人哪个不想三妻四妾,想有后继承。

    这赵清河就算顶着四奶奶的头衔,以后想要在这后宅生存,也得依仗他们这些老奴才。

    宋嬷嬷不由停止腰杆,“这是老奴的本分。”

    “宋嬷嬷这般年纪也到了享福的年纪,今日是我与四爷大喜之日,为了庆贺特恩典你以后不用再伺候,回家享福去吧。”

    赵清河笑得和蔼可亲,若是不知还以为是多大恩典。

    宋嬷嬷一听直接瞪大了眼睛,此时再也装不下去,怒道:“四奶奶好大的气派!成婚当晚就要把老奴轰出泰和苑,四爷……”

    赵清河直接打断,“你可是想说四爷从未曾这般?确实,四爷是何性子,遇上不听话的奴才直接杖毙,如何会这般还送回家养老。”

    宋嬷嬷咬牙切齿,还想说些什么赵清河却不耐烦听,厉声道:“今晚我必是要见到我那两个丫鬟,如若见不到,这院子里的奴仆我一个不留全部轰出去。我不管四爷从前如何,现在我是掌管这院子的主人,想要在这里吃好喝好还有高工钱拿就得听我的命令。”

    这话一出,屋子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愤愤不已,对赵清河为这点小事就如此大费周章、惩罚严厉十分不满。纷纷出言,要么是为宋嬷嬷说话,要么拿这规矩说事。反倒是宋嬷嬷冷眼在一旁看戏,真是没有脑子的,管理后宅哪有这般手段,若是闹翻了天才好,以后看他在后院如何行走。新婚当晚这般手段,必是会被常老夫人更加不喜,以后如何还有好日子过。

    宋嬷嬷甚至觉得以前看到赵清河以后的凄凉光景,心里颇为幸灾乐祸。她在这后院也是个有体面的,就连从前的二奶奶也礼让三分,冯侧夫人管理后宅也从不插手这院中之事,不过是个男妻还翻了天了。

    赵清河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将闹事的丫鬟奴仆面容记在心里。并非所有人都敢出言抱怨,有好几个丫头和奴仆低眉顺耳的站在一旁没有跟着起哄,依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到底是另有所谋还是真的服管,赵清河一时半会儿也还猜不出。

    赵清河觉得耳朵疼,这些人越说越激动,不断的拿府里其他奶奶与他相比,拿以前的功劳说事,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仿佛要从声势上压倒赵清河一番。说了半响也不觉得口渴,倒是把赵清河看得喉咙干涩。今日忙了一天,就一大早吃了些东西,现在肚子空着呢。赵清河扫了一眼桌上,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倒水,拿着点心配着吃了起来。

    众人没想到赵清河会有这么一出,顿时静了声,纷纷望向宋嬷嬷。想过赵清河会暴怒或者憋屈的忍受退让,却没想过赵清河会有如此举动。

    赵清河见没了声响,抬眼道:“说完了?”

    明明没有赵清河什么厉害表情,不知为何奴仆们觉得背脊一凉。这时倒是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不是普通的后宅妇人,而是一个男子,经常在外奔波的男子。

    赵清河拍了拍手上的糖粉,不紧不慢的从随身带着的药箱子打开,拿出一沓纸道:“既然都说完了,也该到我说了。你们既然觉得跟在我身边这么委屈,那就再寻主子奔前程去吧。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报上名来,明日就将你们都卖出去,否则跟在我身边都被埋没了。”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一口气,就连宋嬷嬷都惊愕不已,“你如何有这些东西?”

    赵清河笑了起来,“我之前就说过,以后我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主子,既然是主子没有你们的卖身契还如何能称之为主子。说实话我原本就挺为难,我和四爷都是大男人,更喜欢小子伺候,可又不能没事把你们轰了去。现在好了,你们既然这么多抱怨,我也不强人所难,来吧,报上名来。”

    赵清河虽然在笑,可面上的认真却并不作假,谁都瞧得出赵清河并非是吓唬人,而是说到做到。

    在场有些小丫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们这些奴仆若是被轰出国公府必是落不得好,而且这院里一直都是府里最松闲的地方,钱还不少,哪里寻这么好的事。原以为这赵清河是男妻,男妻虽是不常见,可在京中达官贵人府邸里却也有不少。除了十三王妃,极少有男妻处境好的,多少好男儿陷入后宅地位变得连女子都不如。女子还有肚子可以依仗孩子硬气,男子全凭丈夫的宠爱,日子如何能好过,更何况不少是被逼无奈才娶的。男妻并不是什么好名头,娘家不显或是在家中地位低下才会嫁给男人做妻,又有谁会给他们撑腰,自是气焰弱了不少。

    原本想着新婚之夜就给下马威,这大喜日子赵清河也不敢如何,就算小小发作只会让赵清河以后处境更加艰难。哪晓得他完全不怕晦气,立马搞出这么大动静,这可如何是好!就算常老夫人得了消息会训斥,可她们也已经被打发出府,就别想回来了!

    有些人心底不由起了心思,想着如何自保。可这么闹到老夫人眼前那也是给自个寻晦气,只怕还得挨板子。众人纷纷看向宋嬷嬷,这事可是她起的头!

    宋嬷嬷虽然意外却并不惧怕,“四奶奶这般容不得人不怕外人道你苛刻吗,新婚当晚就要将四爷院子里的奴仆全尽赶出去,未免有失大度。况且大家伙又没做错什么,就算是要赶也得有个理由吧,处事不公四奶奶就不怕恼了四爷。”

    赵清河挑眉,“宋嬷嬷真是年纪越大脑子越发不好使了,方才这些奴才就差点没有跳到我跟前把我撕了,如此恶奴我还留着作甚?当摆设我还嫌碍眼。你也别老拿四爷说事,四爷既然把卖身契都放我这,这点主我还是做得的。”

    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丫鬟不由厉声道:“四奶奶要发落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可奴婢是老夫人所赐,四奶奶无故撵人,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吗。”

    赵清河冷笑,“你个小小的丫头还能代表老夫人了?这是在作践老夫人与你一样身份了不成。”

    那丫鬟脸色大变,谁人不知老夫人最忌讳身份之事,大约是因为出身不好被京中贵妇嘲笑,这一直是国公府不可提的话题。“奴婢如何敢有这心思,四奶奶莫要含血喷人。”

    赵清河早上起太早现在直犯困,也没有心思和一群女人腻歪,他的精力可不是用在吵架上的。直接道:“我手下只需要听话的奴仆,不需要会说话的奴仆。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若是谁能把我两个丫鬟寻过来,我就继续留你们在这院子里,若是寻不来,今天在场的全都轰出去。方才嫌弃我不如别人的,自个收拾包袱准备滚蛋,若是有其他心思,被我查出连你们的家人一起轰出府去。”

    这话一出又是一片喧哗,赵清河冷脸厉声呵斥,“闹个屁,若是再吵嚷我明日就把你们扔进军营去!那里正缺人,可不管老少姿色是个女的就行。”

    这下无人再敢说话,女子进军营只会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变成万人骑的军=妓。有的人反应快,立马奔出了院子,原本还傻愣的人顿时反应过来,也连忙跟了上去。原本叫嚣之人也被赵清河这一通火吓到,这才想起赵清河可是随军的军医,在战场上什么没见过,那手段自是后宅妇人不能比的,如何可能会是心慈手软的人。

    而常家军是什么地方,从来言出必行,只怕赵清河也会受到影响。思忖再三,不少人都不敢再耽搁全都奔了出去,期盼比其他人更早寻到流苏琉璃,否则被轰出去可是没了活头了。

    原本拥挤的屋子顿时空了不少,宋嬷嬷见这般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嚣张,可依然梗着脖子道:“四奶奶这般作为,是要坏了四爷名声吗。”

    赵清河直接噗嗤笑了起来,“嬷嬷,我说你糊涂了你还不高兴。四爷是谁,大杀四方的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最怕的是别人说他不够狠辣,是个软蛋。我这般作为确实不妥,应是直接杖毙才对。”

    赵清河若有所思,好似真的在思考是否真的要这般。

    宋嬷嬷只觉得背脊一凉,赵清河虽然是笑可那眼底的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赵清河虽然没有真正到前线拼杀过,可毕竟在纷乱令人毛骨悚然的战场待过,不知接了多少断胳膊断腿甚至肚子被破开肠子露出来的士兵,如何是这些安逸在后宅的妇人可想象的,周身的血腥味怎么也是洗不去的。没有硝烟的战场固然可怕,兴许哪天死了也不知道,可是在绝对暴力面前,这些阴暗手段却也算不了什么。

    赵清河淡淡道:“宋嬷嬷若是无事请回吧,年纪大了就该早点享福。”

    宋嬷嬷怒急,若今日被打压下去,以后她还如何在这院中行事,“四奶奶未免欺人太甚,老奴必是寻四爷讨个公道……”

    “寻我讨回什么公道?”

    常廷昭走进屋子,满身的酒气,脸通红走路也歪歪斜斜。一看到赵清河便一把扑了过去,赵清河没防备差点被他撞倒。

    赵清河拧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常廷昭朝着他喷着酒气,语气恶狠狠,“那些兔崽子死都不肯放我回来,灌了我好几坛酒,想让我洞房花烛夜雄不起来。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威胁谁敢再灌轰他全家,现在还回不来呢。”

    赵清河忍住常廷昭身上难闻的味道,将他扶到床上结果被常廷昭一把压到床上就要啃,赵清河连忙推开,他可没兴趣在人面前表演动作戏。

    常廷昭十分不悦,眼睛都没睁开就拿叫嚷,“快过来,让我抱抱,好不容易名正言顺了,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都这模样了宋嬷嬷还如何待得下去,就算又天大的事也得等明天再说,临走前不忘和上门。

    赵清河见到宋嬷嬷离去时一脸忐忑模样,不由乐了起来,怕是宋嬷嬷都没想到他们二人会是如此亲密,今晚定是要想对策了。

    赵清河见到常廷昭一副烂泥模样,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这家伙后宅管得跟一坨屎一样,怪不得不愿意回家,乌烟瘴气的怎么可能会住着舒坦。

    “别装了,知道你没醉。”

    常廷昭这时不由睁眼,眼神迷离,却不至于失去理智,爬了起来软绵绵的耷拉在赵清河身上,大手不老实的探入赵清河衣服里,“那当然,醉了今晚可怎么让你爽。”

    赵清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在后宅被刁难,你倒好,逍遥得很。”

    常廷昭拧眉,想起方才屋子里好像站着个人,似乎当时屋子里的气氛不怎么样。摆摆手道:“看不顺眼就杖毙。”

    婚前赵清河就知道这后宅必是有不少糟心事,事先也说好他拥有绝对权力。因此赵清河也不至于因为方才的事与常廷昭在这大好日子里纠结,洞房花烛夜也不仅仅是常廷昭一人期待,虽说不止做了一次,可名正言顺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方才那些不听话的奴仆虽然对他不静,可看到常廷昭回来却也各司其职老老实实干着自己的事,醒酒汤和洗澡水等全都准备好。而没多久琉璃和流苏也被寻回来了,赵清河也没功夫去管两人,天大的事也得明天再说。

    两人在浴桶里闹了一番,一晚上颠鸾倒凤。

    ☆、第86章

    疯狂一晚,赵清河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难得的是一直自律的常廷昭也还躺在身边,并未像平常这个时候早早起身去锻炼。常廷昭闭着眼还在睡梦中,不似平常凌厉或者调笑模样,线条柔和温顺。

    自打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赵清河就已经做好一辈子不结婚甚至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准备,没想到一朝穿越,竟是什么都有了。回想起来,他也忘记如何和常廷昭纠缠到一起,什么时候产生情愫。

    起初不过像是一场游戏和他掺合到了一起,来到这个世界,赵清河虽然感触十分真实,可不免因为从前的记忆觉得这像一场真实的梦。尤其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整个人并没有与这个世界真正融合起来,所做的事也毫无顾忌,不思量后果。觉得好像挺有趣就去做了,若是从前他打死也不会和常廷昭演那样的戏码,更不会像后边一样进入战场。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想着吃饱喝足即可,对那些大业并无太多的渴盼,至多是做个键盘侠罢了。除非万不得已,没有勇气去做一些在从前在许多人眼里惊世骇俗的事。

    说起来他运气还真不错,一路来虽然波折不断,却也有惊无险。如若年老时候回想,倒是不少谈资,若是在前世,除非世界末日,恐怕他一辈子都那么按部就班的活下去,三十岁不到就能预想到未来的日子是如何。

    赵清河正胡思乱想,突然眼前一晃,被常廷昭压在身下。

    “想什么呢?”

    赵清河微微一笑,“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穿越,现在我们俩在干吗呢。”

    常廷昭顿了顿,想了想认真开口道:“只怕我现在还困在西戎出不来呢。”

    赵清河眼眸子亮闪闪,“这般说来,我倒是帮了你大忙?”

    常廷昭亲吻他的额头,“这是必然,若是没有你,怕不知怎么样呢。兴许连西戎我都没法去,已经被我那马儿摔死了。”

    赵清河不由想到其他,眼神不由暗了下来,“家宅不宁,以后行事必是麻烦。”

    “你再等段时日,不消多时,我必能单独开府。”

    常廷昭语气笃定,让赵清河颇为诧异。他很明白这有多难,在大佑不管大家族还是小老百姓,都好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除非老子死了,否则一般都不会分家。这世不像前世基本上都是各自小家,这世家族庞大才利于立足,否则很容易因为势单力薄被欺负。

    “国公爷会同意?”

    常廷昭捏了捏他的鼻子,“还叫国公爷。”

    赵清河望着慢屋喜庆的红色,从善如流,“父亲会同意?”

    常廷昭微微蹙眉,“他不得不同意,原本我们常家手握兵权就为皇上所忌惮,如今我又立了大功,颇有功高震主之势。皇上现在削弱六皇子一派,下面估计就该轮到我们了。”

    赵清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人在江湖处处得留心,他还是做他的兽医比较省心。

    “这事你看着办吧,反正住不住在这里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又不是女子,就这么一亩二分地自是得计较许多。我要做的事多着呢,没工夫搭理这些没事找事的。说好了,你别给我脑子糊涂胡乱搅事。”

    常廷昭笑了起来,“绝不会拖你后腿。”

    两人缠绵了一会便是起身,今日要敬茶不可耽误。

    丫鬟们早已经备好洗漱用品,里边一有动静,便是打开门鱼贯而入。赵清河一抬眼便是看到琉璃和流苏,这两个丫鬟不愧是十三王爷和严恪送来的,一晚上就能在这院子里站稳了脚跟,果然不简单。

    能进这屋的都是院子里有脸面的丫鬟和仆妇,就连二等丫鬟想要进来都是要通报的,其他丫鬟奴仆更是没靠近的份。琉璃和流苏能阻挡其他丫鬟自个亲自进来伺候,确实有些手段。

    常廷昭和赵清河都是习惯自个动手的,琉璃和流苏便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候着。

    宋嬷嬷一进门就看到常廷昭自个穿衣束发,赵清河在一旁自顾自完全不搭手,不由眉头一皱。

    “四爷,四奶奶早安。”

    常廷昭忍俊不禁,望向赵清河,“四奶奶?”

    赵清河白了他一眼,“我昨晚听了一晚上了。”

    常廷昭笑道:“四奶奶,听得我怎么这么别扭。以后莫要这般叫,又不是女子,唤公子、爷都行。”

    宋嬷嬷一本正经道:“四爷,这不合规矩。”

    常廷昭连头都没回,“我就是规矩。”

    明明声音好似平常聊天,赵清河却感受到不一般的霸气,若非场上有人,必是要扑上去啃一番。

    宋嬷嬷噎了噎,不敢再二话,只道:“四爷,老奴今日是来与您告别的,昨儿四奶奶,不,是赵爷让老奴回家,今后老奴不能再继续伺候四爷。”

    常廷昭依然自顾自收拾自个,赵清河见他怎么也理不好头发,上去帮忙梳头,常廷昭嘴角不由露出浅浅的笑容,十分配合的坐好。

    “宋嬷嬷年纪大了,是该到享福的时候。”

    宋嬷嬷静了一会,对这个结果并无多意外,又道:“老奴厚着脸皮说一句,这院子里的丫鬟奴仆都是在四爷身边已久的,不少还是老夫人送的,成婚第二日赵爷就把她们全数打发出府,实在不妥当,只怕会有人说我们公爷府苛刻,老夫人也会不高兴,府里一时半会也寻不齐这么多缺口。总归这些丫鬟没犯什么错,罚一罚让赵爷痛快一番,以后若是实在瞧不顺眼再换也不迟。”

    赵清河不由冷笑,这宋嬷嬷还真是够大胆,竟是今日就过来告状。真是仗着喂过常廷昭一口奶,就把常廷昭当做自己儿子了?笃定常廷昭必是信她,这一通话好似他容不得人无理取闹一般。心里虽是这般想,赵清河宛若充耳不闻般,表情没有变换,也没有做任何争辩。

    常廷昭望向赵清河,“你要把我们院子里的奴仆都轰出去?”

    赵清河点了点头,也没多解释,只道:“差不多吧,应该还剩下几个。”

    宋嬷嬷赶忙道:“如今院子里的奴仆们人人自危,没犯什么错就轰出府去太严厉了些,怕是会寒了大家的心。”

    常廷昭朝向赵清河,狐疑道:“真没犯大错?”

    赵清河未开口,宋嬷嬷就插道:“确实如此,四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院子里的丫鬟。不过是赵爷两个陪嫁丫鬟在点嫁妆没法及时回来伺候,赵爷寻不着人所以才……”

    常廷昭淡淡的扫了宋嬷嬷一眼,“没让你说话。”

    宋嬷嬷心底一沉,不再说话。

    赵清河依然未理会宋嬷嬷,专注手上动作,“犯错大小不好说,总之就是不够听话。”

    常廷昭明了,“那就轰出去……”

    宋嬷嬷不可思议惊呼,“四爷!”

    常廷昭眼神凌厉,宋嬷嬷被这厉眼瞧着,顿时觉得全身紧绷起来。可依然颤着嘴唇进言,“四爷,这实在是……”

    这时候守候在屋外的奴仆纷纷在门口跪了下来,磕头叫屈,述说自己的无辜,谴责赵清河的苛刻。一时间整个院子十分热闹,期期艾艾的哭声传了出去。

    常廷昭脸色不好,语气比方才更为冷冽,“这些人都是你要直接轰出去的?”

    赵清河依然脸色不变,“嗯,这些都是,昨日混乱还怕寻不着人,今日倒是方便了。”

    常廷昭叹了口气,“我虽与你约定后院之事都归你管,但是你这般处置实在不妥。”

    宋嬷嬷和外边求情的奴仆听这话不由暗喜,赵清河这下完蛋了,她们这些人可都是四爷身边的老人了,一个招呼不打成亲第二天就要轰出府去,这不是打四爷的脸吗。不管怎么说,伺候了这么多年,主仆也是有情分的,而且又是这大喜的日子,这不是找晦气吗。昨日赵清河果然是虚张声势,不过是个男妻,还真以为自个了不得了。

    这一下,叫屈的声音更大了。

    赵清河挑眉,“哦?那你说当如何。”

    “新婚之时应当仁慈,不可做得太绝,今日这事就我做主了。”此话一落,奴仆都露出喜色和得意,宋嬷嬷望向赵清河的眼神里露出藏不住的轻蔑,流苏琉璃依然面无表情。

    赵清河皱眉,“你答应过我的,后宅之事你不插手。”

    常廷昭颇为讨好道:“仅此一次,如何?念在新婚第一日的份上。”

    宋嬷嬷和奴仆们不由诧异,从未曾见过常廷昭这番模样,心中不由有些失望。还以为因为这事,赵清河必是会被常廷昭所厌,就算不失宠,心里也不免有些疙瘩。哪晓得常廷昭竟是有些祈求模样,不过这根刺插了下去,又是新婚第一日,就不怕以后没有化脓的一天。

    赵清河撇了撇嘴,“你要抢着干那就留给你吧,出了岔子莫要赖在我头上,且,没有第二次。”

    常廷昭笑着点点头,跪着的奴仆心中虽然失落却也暗喜。虽是这般说,可也足以证明这个四奶奶不过是个花架子,正准备等候常廷昭命令站起,哪晓得常廷昭方才还和颜悦色的面容突然一冷,“全都杖打三十,连带家人全部轰出府去!不可带走府中任何物品。”

    宋嬷嬷和奴仆们顿时瞪大眼,不敢相信常廷昭所说的话,场面一时凝固住了,有的人甚至想掏掏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方才出现了幻听。

    宋嬷嬷不可思议道:“四爷,这些奴仆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般严惩。四爷,您可不能听信四奶奶胡言乱语,老奴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信老奴的话吗……”

    常廷昭冷冷扫了宋嬷嬷一眼,“宋嬷嬷,你也想跟着挨三十大板吗?”

    宋嬷嬷背脊一凉,常廷昭散发的煞气惹得她全身出了冷汗,无法相信常廷昭会这般与她说话。

    “四爷,老奴……”

    常廷昭却不耐烦再听他说话,对着赵清河道:“我从前不常待在这里,所以也倒无所谓便没怎么管。如今这是你我二人的家,乱糟糟的可不成。不听话的奴仆就是犯了最大的错,你莫要心慈手软,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不想做就让我来。”

    奴仆们顿时哀嚎起来,常廷昭呵斥道:“我新婚第一日就来跟我嚎,真当我没脾气了不成。”

    这一次常廷昭起了杀意,所有奴仆都被吓得不敢再吭一声,连呼吸都忘了。尤其是距离常廷昭最近的宋嬷嬷,感受到了常廷昭嗜血的本性,直接腿一软坐到了地上。这一次才让她真正的明白,这个男人,是她的主子,是不可以忤逆之人。再也不是抱在她怀里,带着奶香软绵绵的小子了。

    好歹在这后宅这么多年,宋嬷嬷哪里不明白,常廷昭这是用实际行动扞卫赵清河的权力,向大家宣告,有谁敢惹赵清河一星半点的不高兴,那下场绝对十分凄惨。

    赵清河见到众人这般模样,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原本他就想对这院子进行大清理,偏有人还拼命的往前冲,如今倒是省了麻烦。昨日他便是警告过,可这些人在这院子里安逸久了,真的把自个当回事了,以为常廷昭会稀罕这么多年的情分,却没想过这些年她们的逍遥是建立在常廷昭经常不在家之上的。若不是选择告状,而是先向他求情,就不会惹来这么多事。还不是不信任他掌管了这个院子,不把他当做这里其中一个主人。又自以为是听信煽动,没有探查清楚就想给他个下马威,结果倒是引火上身。

    人啊,不能太急躁。

    赵清河握住常廷昭的水,“走吧,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只怕让祖母和父亲久等了。”

    常廷昭不再理会这群人,与赵清河一同离开。

    两人来到正堂,常老夫人和国公爷已经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也纷纷到场。昨日拜堂之时赵清河虽然已经见过场上大部分的人,不过当时因为怕出岔子,也就没注意瞧,如今倒是看得明白。

    常老夫人依然之前一般,望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善。赵清河颇为无奈,却也没放在心里,人之常情。

    敬茶之时也没多为难,只是常老夫人瞧都没瞧他一眼,十分敷衍。

    ☆、第87章

    赵清河自然感受到了常老夫人的淡漠,却也没放在心里,若是自个外公还在世知道自己嫁给个男人,想来也不会给常廷昭好脸色。不管前世今生,同性恋都是背道离经,不被认同实属正常。这世虽然可以三妻四妾,可他占了妻子这个位置,常廷昭注定没有嫡子,就算纳妾生子那孩子也不过是个庶子,就算是寄养在他的名下,比起名正言顺的嫡子依然有所不同。

    况且,常廷昭还没这个打算。

    这般一来常廷昭这一脉注定无后,老太太喜欢他才怪了。即便是常廷昭坚持,皇上成婚,老太太也不会责怪两人,一个是因为至亲不忍责备,一个是不敢责备,那这个怨恨就放在他这个‘狐狸精’身上了,必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赵清河心底想得明白,也就没有太在意,只要不妨碍到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当做是尊老。等到分出去的时候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为这些事烦恼不值当。

    常廷昭领着赵清河来到常廷恩面前,常廷恩身子骨比普通人弱,尤其站在常廷昭面前更显得瘦弱,但气色尚可。据常廷昭说这大半年常廷恩的身子骨已经好了不少,若是从前常廷恩的脸都是煞白毫无血色的,最虚弱的时候站着都觉得费劲。

    赵清河恭恭敬敬的给常廷恩行了个全礼,心底的真诚比面对国公爷和常老太太还要更甚。赵清河很明白这位哥哥在常廷昭心中的地位,虽说国公爷和常老夫人也是亲人,可他们还有子孙,注意力不免被分散。而两兄弟却只剩下彼此,如今又没有崔云婵搅事,自是感情深厚。

    常廷恩看到他露出浅浅笑容,“好好过日子。”

    赵清河笑着应下,心底不免有些惋惜一表人才的常廷恩因为身子不好而无法像一般男儿一样展翅高飞,只盼快些好起来。如今因为无后,世子之位也要拱手他人,还出了那样的事,实在是打击。

    崔云婵做出那等事,虽然常廷恩并未把她如何,却也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人前,如今已经进了家庙,今生怕是都出不来了。

    崔家之前还来闹过,毕竟这种事实在不好外扬,就连国公府也极少人知晓,知道的奴仆都被处理掉了。因此崔家一听崔云婵刚失了孩子就被关进家庙,觉得自家闺女被欺辱,心中不忿。也不知常廷恩使了什么法子让崔家不敢有所动,反而打了另外的主意,想要将另外一个闺女嫁过来做妾,甚至还打了常廷昭的主意。

    此举令常廷恩更加恶心崔家,虽然两家并无交恶,可崔家再有何事想要求上常廷恩却再也不能。常廷恩从前有愧,觉得自己拖累了崔云婵这大好姑娘,所以几乎对崔家有求必应,如今惹来这些事也瞧清楚了。若说崔云婵对他无情倒也不算,可利用更多些,从前肯嫁他这个要死不活之人也不过是在赌一场。若是赢了自己连带家人飞黄腾达,若是输了却也不亏。两家只要结亲这层关系就抹不去,甚至觉得亏欠,而且依照常廷恩的性子,必是不会亏待家人。只是这般一来就成了寡妇,孤苦伶仃下半生,所以崔云婵才如此执着世子之位和给常廷恩留后,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东西。

    常廷恩想明白这些,虽心里不免黯然,却也并未太纠结,心底反而觉得舒了一口气。这般一来他也没算糟践了一个好姑娘,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常廷恩如今不再执着留后,对世子之位更没有留恋,一旦放下,胸口的压抑也散去不少,为此这段日子的调养让他如今觉得神清气爽,虽然依然体虚,可精神头却好了不少。脑子清明,能想不少事,看书也不会瞧几眼就觉得眼花困乏了,让他十分满足和欣喜。

    常廷恩自己放下,对常廷昭也没那么多要求,因此看向赵清河也充满善意。只要是自个的弟弟喜欢,不管男女,他都了乐于见到,他能感受到赵清河带给常廷昭很多欢愉,是其他人无法带来的。

    常廷昭带着赵清河给常廷恩行完礼,就不再有动静,视冯侧夫人和其他庶兄弟为无物。在大佑,嫡子确实不用给这些人行礼,可若是尊重,依然会领着新媳妇给其他人行礼,有的家里妾室当大的,嫡子甚至还要给妾室行礼。规矩是规矩,可实际操作的时候偏差也实属正常。

    冯侧夫人虽不是正妻,可地位却不一般,像其他没有正室的家里,出于尊重或者屈从嫡子经常是要给侧室请安的,常廷昭这般做完全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她也无可奈何,如今皇后失势,她还如何嚣张得起来。虽说在国公府依然如同从前一般掌管后宅,并不因此有所改变,可这底气还是不像从前一般足。原本以为就要成为正妻,哪晓得皇上竟然突然来这么一出,把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冯侧夫人压住心中的不满,毕恭毕敬的守在常老夫人身边伺候,她明白如今她想要在这国公府站稳只能靠这老太太了。

    国公爷见常廷昭这般不由皱眉,不对冯侧夫人行礼便是罢了,竟是连另外两个哥哥也未曾理会,不免太不念兄弟情分,把其他兄弟视为无物,厉眼扫向常廷昭,常廷昭却视若无睹。

    赵清河也感受到了国公爷的目光,也宛若未闻,可又不能学女子做个羞答答的新媳妇,只能木呆呆的望着地板。

    国公爷就算再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原本规矩就是如此,若他出言意味就变了,传了出去变成他不遵守规矩,搞不好还会被弹劾,哪怕有些人家嫡子也会给年长庶子行礼。

    无人出言,常廷辉以及三子常廷飞也不会去出这个头。常廷辉如今因为皇后一党的失势低调了不少,从前借势猖狂,若非他还是定国公之子,如今只怕已经被整得不成样。从前与他交好的那些,不少人都被皇上要么撤职贬职要么直接下了大牢,他脑子再不清楚也知道这时候得如何行事。

    而三子常廷飞乃妾室所生,母亲是已逝常夫人的贴身丫鬟秋红,趁着国公爷醉酒、常夫人和冯侧夫人怀孕的时候爬上了定国公的床。珠胎暗结这才被抬为妾室,常夫人得知的时候气得当场落红,怕是从那时候开始常廷恩在腹中就已经受损。原本当做妹妹宠爱的丫头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而丈夫也这般欺瞒自己,令常夫人如何不难过。冯侧夫人若是因为常老夫人而被逼无奈娶了进来,那秋红又是如何解释?

    从前海誓山盟原来不过只是一场笑话,常夫人心伤,抑郁不已。怀着常廷恩的时候常夫人身体原本就十分不适,自个的丈夫不仅没有体恤反而做出这样的事来,常夫人得子的喜悦都散去只剩下哀愁,病根也从那时候种了下来。

    与常夫人不同,常老夫人自然是乐呵,虽然是庶子却也是自个儿子的血脉,开枝散叶是常老夫人最乐意见到的,立马做主把秋红抬做妾室,完全不理会常夫人此刻心情。秋红自知从此不被常夫人所喜,这府里还有个厉害的冯侧夫人,因此倒也没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平日深入浅出,极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定国公自知伤了常夫人的心,之后也极少去寻秋姨娘,秋姨娘生的时候他都不曾去见过。常廷飞平日也不讨定国公喜欢,哪怕常夫人逝去,也对这个儿子不大理睬。常廷飞也深知其中之事,所以也如同秋姨娘一般沉默。

    常老夫人见到这般模样,心中甚为不喜,觉得这一切都是赵清河惹的。这人就是克星,害得自个最出息的孙子无后,还第一日就把院中的奴仆都打发了出去,这般心狠迟早是个败家的,比崔云婵还要不堪。虽说常廷恩把事情瞒了下来,可常老夫人却猜出了一二,若非崔云婵被常廷恩关进了家庙,如今只怕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不过也不急,这是迟早的事。这时候的常夫人完全忘记,从前这个家就不是那么兄友弟恭。

    常老夫人望向赵清河,冷冷喝斥,“今天一大早就听见你们院子里的奴婢在那鬼哭狼嚎,新婚第一日就搞得这般丧气,实在是不成体统。”

    常廷昭道:“祖母说的是,孙儿此举确实欠妥当。”

    常老夫人淡淡扫了他一眼,“昭哥儿你现在已经成婚,好男儿莫要管后宅之事。”

    此话一出,场上不少人望向赵清河的目光都变得鄙夷起来。

    一直呆木的赵清河此时眼睛总算有了波澜,这话还真是毒,还让人无法反驳。算了,当做没听见吧,他是不是好男儿可跟管不管后宅之事没有关系。

    赵清河依然保持方才呆木模样,常老夫人不由怒道:“昭哥儿家的,你耳朵聋了不成。”

    赵清河心中暗叹,一直装傻也不行啊,“祖母教训的是,下次我必是将那些不听话的奴仆拉出去直接宰了,咱们将门之家如何能这般拖泥带水。”

    常老夫人直接瞪圆了眼,狠狠的拍桌,“放肆!我们常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屠夫。”

    赵清河一脸疑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祖母,这是父亲大人教的啊,是错的吗?”

    赵清河望向国公爷,一副求解的模样。

    国公爷不由假咳了一声,“那是军营里的规矩。”

    赵清河更是迷糊,“夫君说过,将门后宅如同军营,一切按照军营里的规矩。虽说孩儿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教导嬷嬷说过,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做人媳妇其他都可以忘记这一点绝不能忘,所以孩儿谨记这一点,难道不是这样的?”

    常老夫人和国公爷顿时脸都僵住了。

    之前赵清河未嫁过来的时候,常老夫人还曾想着塞一个教导嬷嬷教导赵清河的规矩。这在公侯贵族人家经常见到,可赵清河是男子,如何与一般女子相同。而且一般哪里会让夫家派人,此举就算是对平常女子也是一种侮辱,不仅是对女子对女子整个家族都是一种侮辱。仿佛在暗讽,你们家教不行,所以还是得我派人来教导。

    还好忠义侯夫人反应快,没等常老夫人出手,忠义侯府人就拖着关系从宫中请来一个有名的老嬷嬷。这么一来常老夫人也不好再派人,为这事赵清河可是欠了忠义侯一个大人请。

    常廷昭忍住笑,脸上依然一副冷峻模样,心底对赵清河说出夫君两字十分满意。

    常廷昭此时也出声道:“确实是我说的,武将之家原本就该杀伐狠绝,磨磨唧唧的都把人养成娘们了。从前我不常在家便是罢了,如今成婚又无战事在家中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可不能再如同从前一般,一进屋子就一股子的脂粉气。按我说咱们整个后宅都应该按照军营里的规矩来,否则有些人都忘了本了。”

    冯侧夫人此时也不能置身事外,抿着嘴笑道:“四爷您有所不知,这后宅可是与军营里不同,这京中可无人这般。”

    常廷昭挑眉,十分嚣张道:“所以他们打不了西戎,我能。”

    冯侧夫人直接噎住了,常老夫人摆摆手,“罢了罢了,管不了你们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吧。”

    常廷昭笑道:“祖母就是心疼我,今后我院子里的事就由我自己折腾吧。丫鬟也别塞进来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要一群丫鬟作甚,娇滴滴的看着我就头疼。”

    常老夫人皱眉,冯侧夫人则委屈道:“四爷莫非是信不过我妾身?您院中的丫鬟大多都是老夫人把关的,莫非都摸不准四爷的喜好。”

    这一句话惹得常老夫人更是不悦,这般打发奴仆确实让她觉得面上无光。确实如同冯侧夫人所说,不少奴仆,尤其是丫鬟都是她安排的,其中不少美艳的,她希望里边也有像秋红一样的人。她就不信哪个男儿不偷腥,在大佑好男风的虽是不少,可大部分人都是男女不忌的,只好男风的屈指可数。

    常廷昭只道:“祖母不曾参军杀敌不知孙儿想法也是正常,而且我也不曾说清楚。今日提起那我干脆说明白,若想进我的院子就得考武试和兵法,若是通过就可收入。从明日起我院子里的人都需早操,与我夫妻二人一般。”

    常廷昭每天早上至少练一两个时辰,风雨无阻。而赵清河虽然没有他这般坚持,却也极少拉下,这身板才会像现在一般健朗,只是看着消瘦而已。所以于两人而言并不算什么,可是深养在后宅的妇人丫鬟们可就不成了,尤其是常老夫人安排的那些丫鬟,个个娇滴滴的,若是让她们每天早上习武可不得要了她们的命。

    况且,习武的女子多半会变得五大三粗的,按照大佑的审美如何能入眼。而且不仅习武还得学习兵法,这就要求文武兼修,这一时半会儿如何去寻这样的女子。

    定国公这下也忍不住道:“这成何体统!”

    常廷昭却不以为然,“西戎为何这般难打?不就是因为他们全民皆兵。我们乃武将之家理应更加重武才是,况且也并非我开先例,京中那些武将世家哪个不是这般?按我说我们府上下都应是如此,不过既然你们不喜欢我也不强求,但是你们也别阻碍我的决定。”

    常廷恩此时也点头道:“确实应当如此,四弟,明日起我与你一起,我院中的奴仆们也应该练练了。”

    常廷昭笑得灿烂,“好!”

    常老夫人此时却急了,“这怎可,昭哥儿胡闹便是罢了,恩哥儿你这身子骨如何使得。”

    常廷恩道:“祖母,我一直未与您说起。这大半年我与神医学了几套拳,练了之后确实觉得身子骨舒坦了不少。”

    自从常廷昭和国公爷班师回朝,常廷恩也不再隐藏自己逐渐康复之事,神医也大摇大摆的出入国公府。因为看到效果,常老夫人十分看重那大夫。

    常老夫人惊诧不已,“真有此事?”

    常廷恩点头,“原本怕您担忧所以故意瞒着,如今这大半年我练出点儿效果,这才敢与您说起。昨儿神医过来诊脉,说是我现在无需再吃药,只需平日注意吃食和练这套拳法,不出三年身子骨就与常人差不多了。孙儿之前未告知祖母,还请祖母莫要恕罪。”

    常老夫人此时哪里还记得其他,顿时开心不已。常廷恩自小体弱多病,可也是几个孙子最聪明的,而且长得也最像她,所以常老夫人最是疼爱常廷恩。听到这话整张脸都笑得皱了起来,“这般就好这般就好,那就应了你的,以后每日练练。不过你身子骨现在毕竟不似常人一般健全,莫要太勉强,要按照神医说的去做。若有不适也得及时跟神医说明,让他做调整。”

    常廷恩全都应下,常老夫人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之前想要发难赵清河的事。早饭的时候就也没有刁难,沉浸在常廷恩逐渐身子骨恢复的喜悦中。

    ☆、第88章

    泰和苑被赵清河和常廷昭这么一整顿,奴仆人数顿时少了大半,除却琉璃和流苏,只剩下一个二等丫鬟、一个三等丫鬟和一个粗使婆子。赵清河觉得这些人就已经足够,可在国公府里就一个院子就这么些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赵清河唤来琉璃,问道:“院子里就这几个人可是忙得过来?”

    琉璃也没隐瞒,直接道:“还是差了些人手,光是打扫院子就够呛。不过也不会耽误事,只是每个人忙得团团转,虽说无人敢抱怨,终究不大好。”

    这打扫院子可不单单就是扫一下地即可,院子每一个角落都要清理到,光屋里的摆件就得擦很久。而且主屋只能二等丫鬟以上才可进入,按照以前院子的配置,这泰和苑有两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如今只剩下一个,琉璃流苏身上还有其他事要忙,这般一来那个二等丫鬟的工作量就非常大了。

    赵清河点了点头,问道:“按你看还需要多少个丫鬟仆妇?”

    琉璃斟酌了一番,才道:“奴婢觉得,若是按照干活量挑人,其实只需要再添两个仆妇。”

    赵清河挑眉:“我并非苛刻之人,这个数量会不会太少了?”

    琉璃摇头道:“听着这些活好像挺多,其实也不尽然。每日打扫这主屋十分干净,只需鸡毛掸子掸一掸,隔几日来个大扫除细细擦洗一遍即可。您和四爷极少在家,又是喜欢自个动手的,院子里的活儿非常少。四爷与公子都不喜欢被人近身伺候,所以一二等丫鬟无需这般多,只要挑几个粗使婆子即可。”

    赵清河了然一笑,这般布置也不怕有丫鬟爬床,“那两个丫鬟如何?”

    “如今瞧着颇为本分,瞧不出什么。怕是被吓到了,这几日活计很多也不敢出声抱怨,倒是老老实实的。”

    赵清河听此也没太在意,就算这两个人是个隐藏深的,可有琉璃流苏守着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从前人多不好盯着,如今就这么几个人,就能腾出手来了。之前被打发出去的,兴许也有不少忠心的,可人太蠢又压不住脾气,从头到尾被人当枪使,这样的人留着以后也会出事,所以赵清河当时也是借题发挥。只是这些人不知好歹,非要惹怒常廷昭,结果才落得后来凄惨下场。

    现在剩下的,至少沉得住气,只要以后乖乖的,赵清河自是不会为难。

    “那就先留着吧,注意盯着些就成。我们这院子虽说奴仆少,可领的钱还会是和之前的一般,你都分下去吧。”

    琉璃不禁愣了愣,“这般一来每人分的可是不少。”

    赵清河笑道:“所以你去问问,他们是乐意多分钱多干活,还是少分钱少干活。”

    琉璃顿时了然,笑道:“不用问都知道愿意多分钱,这点活儿算什么,手脚快些容易得很。”

    人少活多容易让人产生不满,毕竟还有其他院子做对照,不免觉得自个太辛苦,虽然也不能如何,可负面情绪太多毕竟不是个事。而现在这么分钱,谁还会有怨言,只怕恨不得院子里的人更少些。虽说辛苦些,可那些钱实在令人眼红,一个月能挣到同等奴仆差不多一年的,谁不乐意啊。这大院子里的人都被养懒了,反正人多你一点我一点很快就干完了,小户人家可不就一两个伺候的也没见手忙脚乱,这笔账可是容易算得很。

    而且人少不仅月钱多,分派身上的事也就多了起来,其中猫腻更是不必说。就算赵清河再严苛,想要抠些出来也是可行的。

    这么一来,这院子里的奴仆可就十分排斥再被塞进来的,这可就是分自个的肉。赵清河也就无需再费神去把那些强塞进来的人想着如何处理掉,自是会有人帮他想法子,他深信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之前留下来的很大几率不是省油的灯,必是不会让他失望。只需盯紧了就不会碍了自己,又分散了那些人的注意力。而院子里的劳动强度大,也让一些人没工夫想其他。

    “我与四爷都不喜欢院子里人多,你瞧着再去添几个人手,也不要把院子里的人逼得太紧。钱多也得有命花才成,太过于劳累也是不成的。若我这院子接二连三因为太辛苦而累倒,传出去也不好听。”

    琉璃颔首应下,“是,奴婢会与其他人商量着来。”

    孺子可教,赵清河非常满意,又道:“这些日子晨练如何?”

    院子里的奴仆晨练自是不会和赵清河以及常廷昭一起,都是由流苏琉璃盯着的。

    琉璃不由抿嘴笑道:“公子您还真是会吓人的,就连奴婢都被吓到了。”

    赵清河嘴角微微勾起,他特意让常廷昭寻来五大三粗的练武女子领着院子里的人做晨练,还不停让她灌输坚持下去也能像她一般硬朗。这话面上听着是个好话,可一瞧那女子的身板,着实令那些娇滴滴的丫鬟们花容失色。若是以后这般练下去也成了这女子这般模样,还如何爬主子的床?而且练过一段时日之后确实让人觉得身上的肉结实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弱柳迎风,把原本持怀疑态度的人都吓到了。

    结果他们这边还罢了,剩下的都意志坚定,常廷恩那边哗啦啦的不少人被吓得不敢再去,结果常廷恩借口也轰走了不少人。常廷恩这大半年身子骨渐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府里的人不免动了心思,如今崔云婵是废了,可不是爬床的好机会。就算不能生个一男半女,按照常廷恩这般人品她们也能麻雀变凤凰了。从前崔云婵在防得厉害,如今可多了不少忌讳。加之常老夫人的支持,常廷恩那院子都快能办个选美大赛了。

    哪晓得常廷恩竟然跟着常廷昭弄了什么晨练,辛苦不说一想起要练成那女子模样,心里就直打颤。这般练下去一般人都难嫁,何况是常廷恩这样的公子哥!常廷恩院子里的漂亮丫鬟可是不少,一下子就被这个借口打发得七七八八。

    常老夫人如何不明了其中深意,可也无可奈何。送个娇滴滴的进去就要练成彪悍模样,还如何勾引,只能暂时讪讪作罢。而从前丫鬟们最向往的两个院子,如今恐之不及。稍微长得好些的都不乐意,若是勾引不成还练出一身疙瘩肉,那以后还怎么嫁人,怕是连个小管事都嫁不了。

    琉璃和流苏都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自是明白并非练了之后都会变成那般,可那女子实在能说,差点把她们都给忽悠到了。

    “那女子也不全是忽悠,她教的这些确实会让人练得五大三粗的,你和流苏得悠着些,莫要真练出一身疙瘩肉,若是嫁不出去可要怨上我了。”

    虽说有人被吓到,可也有人不是那么好骗的。所以这女子还真不是吓人,要真按照她说的去做,还真会越练越壮。

    琉璃也不是那动不动害臊的,回道:“四爷军营里这么多好男儿,奴婢就不行挑不出一个就喜欢这模样的。”

    赵清河乐了,“你这丫头脸皮倒是够厚,别人说起这些事哪个不是羞得脸上快滴血,你倒好自个就盯好目标了。”

    话已至此,琉璃也不客气开口道:“公子到时可要为奴婢做主。”

    “好,到时候带你去军营溜一圈,看上谁咱就领回家。”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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