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 作者:络缤
第5节
要是村子里人知道他们家的鸡得了鸡瘟那就麻烦大了!这鸡瘟会传染,村里人不少人家都养了鸡,虽是不多可对于农家人来说那也是很大一笔财产。原本他们这养鸡场就打眼,要是别人得了消息,必是会把他们所有的鸡都烧死。养鸡场里还有一半的鸡没事,若是暴露出去那一半也保不住了。
不仅如此,以后谁家的鸡出了事都会找他们。邻村那家养鸡之所以弄得倾家荡产,就是因为后来有人家死了鸡就要他们赔给闹的。那些人怨他们弄什么养鸡场,鸡一多这病就来了,还连累了他们。这事有理没理最后都是他们没理,谁让你弄个这么个从前没有的玩意,闹出麻烦就得你来扛,啥都赖你身上,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楚。
赵清河走向前,“表姐夫,这鸡能给我瞧瞧吗?”
☆、第12章
肖老汉几人这才发现赵清河竟然也在,之前他们一家子对赵清河并没什么好印象。可因为赵老汉老两口,所以不管赵清河如何瞧不起奚落他们,他们也只不过敬而远之,未透露出其他情绪。这些年肖老汉帮衬他们很多,面对时候难免腰杆子有些直不起来。
可现在却是不同了,赵清河自打之前在县里遭了难,差点连命都丢了之后,跟换了个人似的,越发遭人待见了。大家伙都以为是差点丢了命所以大彻大悟,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都喜闻乐见。
刘水生也听说过赵清河之前治牛的事,这群孩子回来的时候吹得那叫个玄乎,村里人也到处说这事,心底燃起了希望。
“清河,你还会治鸡?”
赵清河坦然道:“书里也瞧见过,不过能不能治还得先检查。”
刘水生心底不由激动起来,手里两只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递上哪只,赵清河指着那只还活着的鸡道:“先把这只递给我吧,患病的鸡多为成鸡还是雏鸡?”
刘水生连忙道:“多为成鸡,雏鸡与成鸡是分两个地方养的,雏鸡并无异样。”
这只鸡已经奄奄一息,放到地上也不曾挣扎一下,精神萎靡不振。赵清河用棍子翻了翻,只见这只鸡张着口呼吸,鼻孔流出浆液性分泌物,气味恶臭。鸡冠、肉垂苍白,面目肿胀,眶下窦明显肿胀,流泪。
看这症状应不是禽流感,赵清河心底稍稍舒了口气。要是禽流感,就连前世也没法子何况这世。目前看赵清河估摸应为鸡新城疫病、传染性支气管炎以及传染性喉气管炎三者之一。
前者比较麻烦,禽流感和新城疫病都是被称为鸡瘟。不管是他猜测的哪一种,都是具有传染性的,若是救治不及时,死亡率都非常的高。赵清河不敢耽搁连忙问道:“你们把病鸡和其他鸡分开了吗?”
肖耀祖点头道:“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三天前我就瞧着这些鸡精神头有些不对,吃食都少了许多。我们以前也在大户人家的农庄养过鸡,按那的规矩只要一发现不对劲,立马将这些鸡隔离开,可染病的鸡还是越来越多。今天竟然还发现了一只死了,这只也瞧着快咽气了。清河啊,你跟哥说实话,这是不是鸡瘟?”
肖耀祖脸色很难看,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其他人也同样如此,肖荷已经开始抹眼泪了。他们从前在那庄园里也干了好几年,都没碰上这些事,如今把养殖方法照搬过来,甚至伺候得更加精细,竟是第一年就染了病,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些鸡都刚刚到产蛋的时候,眼瞧着就能赚钱,如今竟然遇到这样的事,真是老天不给活头啊。
“爹,不要难过,舅舅可厉害了,舅舅可以治好我们家的鸡的。”肖华抱着肖耀祖的大腿安慰道,一面不忘向赵清河求证,“对吧舅舅,我们家的鸡不会有事的。”
赵清河摸摸肖华的头,“有舅舅在不会有事的,堂哥,先别着急,还不到那节骨眼上呢。咱们先去鸡场瞧瞧,我布置一下避免进一步恶化。。”
肖赵氏连忙道:“清河,这是鸡瘟不?”
赵清河慎重道:“我觉得不像,先去鸡场瞧瞧,等我确定是何病状,再对症下药。”
说罢也不敢耽搁,赶紧奔往养鸡场。养鸡场就在肖家后山,不用走几步路。后山是一片石头上,山上没几块地方有土,种植东西是没法子,可是圈起来养鸡倒是不错。最关键是这里的地便宜,整座山包圆了也才用了二两银子。
赵清河走到养鸡场,发现肖家把这养鸡场打理得很不错。鸡舍打扫十分干净,通风良好,而且分了好几片地方,一群一群的养,很好的防止了疾病的传染。而且平时都是散养,不会拥挤在一块。肖家敢一下子这么大手笔,并非是一时脑热。
赵清河转了一圈,心里有了谱,养鸡场大致布置还是颇为科学的,只是一些细节上需要注意,这些日后再说也不迟。一千多只鸡大约有一半都蔫蔫的,但是好在情况都不是很严重,大部分病鸡只出现咳嗽、流泪流鼻涕的症状。有几只比较严重,出现了张嘴吸气,伸头呼吸,常咳出带血的唾液现象。
赵清河让肖耀祖几人将这几只单独放一处,远离其他鸡,并让他们将鸡毛、鸡粪、垫草以及残余鸡饲料等全都收拾起来进行统一焚烧深埋。
赵清河布置好鸡场的工作,便是先行离开,留肖耀祖几个在那先忙活着。肖华一看到赵清河归来,连忙奔了过去,“舅舅,这鸡得了什么病啊?”
赵清河心里已经有了谱,可为了严谨还需要进行剖析鉴定,“舅舅还没确定,一会就告诉你。”
刘栓子也奔了过来,“那我们家的鸡能治吗?”
赵清河笃定道:“能。”
话一落,一群孩子欢呼起来,早就等候多时的肖郭氏和杨氏也松了一口气。
赵清河开始对那只死鸡进行剖检,用的刀还是那天那个男人留下的那把。切开只见其喉头出血、充血、肿胀,喉咙中粘液多,死亡原因应为痰血堵塞喉咙窒息致死,可确定为鸡传染性喉气管炎。
一群人围着赵清河,脸上都是紧张兮兮的,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打扰。见赵清河检查完毕,用烧酒洗手。肖郭氏这才凑过来问道:“得了啥病?”
“鸡传染性喉气管炎?”
“啥?”大家伙都瞪圆了眼,听不明白。赵清河憋了半天才想起中兽医如何解释,“就是风热吼痹,感受毒邪所致,不是鸡瘟。”
最后四个字让大家舒了口气,可肖郭氏敏锐的听到了‘传染’两个字,“这病也传染?”
赵清河点头,“是的,所以必须做好隔离。这病弄不好会死一大片,阿福,我写个方子,你一会赶紧去抓药,这病不能耽搁。”
肖福连连点头,“这会还有船去县城,我会尽快赶回来。”
赵清河想了想,“你们家鸡多,虽然另一半还未显,可都得灌服。这量算起来还不少,你得寻个人一起去。”
肖贵举手报名,“我跟哥一起去。”
其他几个小的也蠢蠢欲动,却被肖郭氏拦了下来,“就阿福和阿贵去吧,你们几个也不能闲着,鸡场那还得要人手一起收拾呢。”
不能去的几个顿时不再闹腾,都慎重的点头,每个人都想尽一份力。
杨氏此时有些羞赧道:“咱们家没笔墨纸……”
肖福几人平时学字都是用沙盘树枝练习,因此并没有备这些。
赵清河笑道:“没事,我那有,反正去渡口也得路过我家。”
“瞧这事闹的……阿福,你一会到县里买些笔墨回来。”肖赵氏闻言也觉尴尬,心里暗想着家里怎么也得备着这些东西,莫要再出现这样难堪的事。
赵清河赶忙阻止,“别,现在这鸡要紧。阿福你一会买完药得赶紧回来,还得回来熬制呢,莫要耽误了时辰。我方才瞧有几只都不大好了,这事得加紧。”
杨氏偷偷给肖郭氏塞了个小布袋,在她耳边低声道:“娘,这银钱怕是不够。”
肖赵氏摸了摸小布袋也不由皱起眉头,虽说不知道方子,可平日到药铺抓药也大约知道这钱肯定不少,而且还得买这么多,这点钱肯定不够。
可之前存的钱都投进这养鸡场,实在没几个钱了。肖赵氏咬了咬牙,钻进屋子里,将五十岁寿辰的时候老大一家子送给她的银镯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跟在后头的杨氏瞧见,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娘,这镯子可不能当啊。”
肖赵氏虽是心疼,却道:“这鸡要是治好了,我还愁没镯子吗?到时候你们给我送金的。”
杨氏不再言语,虽是不忍,此时也只能如此。只是一会当家的知道了,怕是不知多难受。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送这么贵重的礼,结果还没带多久就得拿出去当舀钱用。
杨氏从布袋里抽了一把大钱塞给赵清河,“清河啊,这些钱你先拿着。少了些,等这鸡好了,我们卖掉几只再补剩下的。”
赵清河连忙推掉,佯作生气道:“大姑,您这是把我当外人呐。要是您实在过意不去,等这些鸡病好了,病重的那些就算痊愈也是得淘汰的,你杀一只的时候,我跟我爹娘过来蹭饭就成。”
肖赵氏此时确实也没法摆阔,手里这些钱还不知道够不够买药的,哪有不同意的,“成成,到时候咱们摆个全鸡宴!”
赵清河带着肖福和肖贵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中,张氏一瞧见他们就着急问道:“那些鸡咋样了?”
赵清河不敢耽搁直接进房,一边研墨提笔一边道:“目前还算好,只要控制住就无大碍,我现在写药方让肖福去抓药。”
赵清河提起笔顿了顿,脑子里斟酌着,他得弄一个既有效又便宜的方子。此病应清热解毒,通利咽喉,药方则为鱼腥草、甘草、葶苈子……
还好从前跟外公学的中兽医没有忘记,否则在这没有西药的时空,只能睁眼抓瞎。等他手头宽松点,还是得买些医书瞧瞧,把拉下的中兽医知识捡回来。
肖福和肖贵拿着药方子寻了村子里的一辆牛车,就急冲冲的往渡口赶。没走多久,肖华这小丫头满脸慌张的奔过来了,“舅舅,你赶紧去我家看看,有人要烧我家的鸡!”
☆、第13章
肖华是个口齿伶俐的,没两下子就把事说明白了。
原来,有人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说肖家的鸡得了鸡瘟,便是召集了村子里几个养鸡户一起到肖家讨说法,勒令肖家人立刻交出所有的鸡,全部杀死深埋。
肖家人哪里会同意,直说这鸡能治,并无大碍。可偏巧有人瞧见院子里的死鸡和病鸡,这下那些人更加有理了。无论肖家人怎么解释都没了用处,那些人叫嚣着,还把门口堵住要处理掉鸡场的鸡,省得慢了会把村子里所有的鸡都祸祸了。
肖华见势不妙,偷偷溜了出来寻赵清河。
赵清河听罢不由拧眉,肖家地处偏僻,而且也知道这事要紧,所以并未曾对人说过。就连肖华几个之前也只是知道最近鸡蛋生的少了,还经常出现畸形蛋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得了消息,知道肖家的养鸡场出了问题?
养鸡场可是个死角,若是要去查看,必须要经过肖家的宅子。肖家人最是谨慎,若是有人过往必是会知晓,鸡病了的消息是如何传出的?赵清河觉得这事并非这么简单。
张氏听到这些心里焦急不已,“咱们也赶紧过去瞧瞧吧,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赵老汉听完这番话也察觉不对,拧眉问道:“清河,你给爹个准话,这病要不要紧?”
鸡传染性喉气管炎虽然传播速度快,感染率高,但只要不是最急性型,死亡率一般在百分之十左右,早期控制得好会低于这个数。他方才诊断,大部分的鸡都处于发病初期,并不难治愈。他从前没少遇到过这样的病例,虽然都会有死伤,却并不难治。只要治疗及时,造成的经济损失并不算高。
只是上辈子他惯用西药,极少尝试中药,无法用以前的经验判断恢复情况。不过他从不怀疑中药的效用,这一切源于外公。赵清河的外公是乡间兽医,承的是中兽医,极少运用西药,可照样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在当地颇有名气,兽医站的兽医都比不上外公。他从小耳濡目染,考大学选择了这么专业之后,还和外公学了不少。
只是外公就去世了,他平日贪图方便,多用的都是西药。许久不用难免有些荒废,却不至于全都丢了。
赵清河认真道:“难免会有伤亡,但只要对症下药便无大碍。大姑家的鸡场远离村落,全都养在山上,只要没有外来鸡闯入又带回村庄,基本上不会感染到其他的鸡。”
赵老汉听到这话更有底气了,“有你这句话就成!走,我们去你大姑家,这些人说风就是雨,闹这么大动静,真当我们赵家没人了吗!”
翠山村是个杂姓村,其中以赵、张、罗、朱四大家族根基最深,其他多为后来迁入,势力单薄。肖家仅此一支,背后无家族支撑,若是出事没有族人帮衬。
当年邻近村那养鸡户之所以被如此欺凌,也是因为没有家族势力在背后支持的结果。其实那时候大部分的鸡也是无碍的,可全部都被缴走。说是烧死或是深埋,其实大部分都进入了人的肚子。
虽说是病鸡,可大家伙觉得只要把内脏清理食入也会无碍。都是穷苦人家,桌上难见肉腥,怎么舍得眼睁睁瞧着这么多鸡被糟蹋。大家伙都抱着侥幸心理,美滋滋的把这些病鸡吃进肚子,后来也没什么事。兴许有人没顶住被毒死,可一般都为体弱者老人小孩。这年头孩子本就容易早夭,老人易病倒,所以无人在意,果腹要紧。
缴上来的没有病的鸡还被卖掉,钱财一分没有落入养鸡户手里。那户人家明知如此,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这支人脉单薄,家中又无出人头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若是真闹起来,一来没理没证据,二来肯定会被赶出村,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赵老汉一听到有人闹事,立马想到了邻村当年那事。肖赵氏虽是赵家的人,可毕竟已经嫁了出去,而且赵家这一族已不成气候,人才凋零。所以那些人更是不惧怕,兴许也想学邻村那次,由此占个大便宜。
肖家弄养鸡场的时候,没少有人眼红。刚开始还罢了,现在这些鸡开始产蛋,一天就四五百个鸡蛋,鸡蛋三文钱一个,那一天收入就有一到二两银子!一年就有六七百两,这还不算鸡肉的钱!就算扣去成本,那收益也是极为可观的。
普通农户光种田累死累活一年才赚个几两银子,心底一盘算能不眼红吗。世人最易如此,看到别人赚钱的时候只看到赚到的钱,而看不到所承担的风险,然后使劲的眼红。简言之就是自己不乐意去干,又瞧不得人好。
赵清河也明白这理,冷静道:“爹,您先别急。您先去找族长和里正,有啥事不能越过他们。”
赵老汉拍了拍脑袋,“对,瞧我急糊涂了,我这就去寻他们,你们先过去。”
赵老汉和赵清河兵分两路行动,等赵清河到肖家的时候,那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肖耀祖和刘水生正举着铁锹横在养鸡场门口,肖家其他人也各自拿着木棍等当武器守着,以防那些人冲进来。
双方对峙着,剑拔弩张。
肖华瞪大了眼有些害怕的抱住赵清河的大腿,这群人明显红了眼,只怕今日他们家的鸡真的保不住了!
一个胖乎乎、穿红戴绿的大婶指着肖家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养的鸡有了瘟病,还想害的全村人跟着一起陪葬!也不为自己孩子积点德,快点把鸡交出来,否则把你们一家子破落户都赶出村去!”
一群人起哄着,“对,不交出鸡就赶出村去!”
一个瘦高的男人苦口婆心劝道:“肖家大郎,你这是做什么呢,是想跟我们村的人翻脸吗?这鸡生病就得处置,我们这么做也是想让损失降到最低,也是为你们着想。要是慢了把村子里的鸡都祸祸了,你这赔得可更大了。”
刘栓子小小的人在后边跳了起来嚷道:“表舅说我们家的鸡能治好!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那男人摇摇头,“这普天下没听说过鸡瘟能治好的,赵清河不过是读了几天的书哪里知道怎么治病。”
刘荣这时也忍不住嚷了起来,“舅舅说这不是鸡瘟,舅舅说能治好就能治好!舅舅治好了狗蛋家的牛,舅舅可厉害了。”
那胖大婶嗤笑,“赵清河什么德行我们大家伙谁不知道?那牛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才治好的,还真以为他有多能耐呢。”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吼了起来,“还废什么话!大家伙都冲进去,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这几个。”
人群开始涌动,肖耀祖几人脸上紧绷,随时准备干架。这鸡场要是倒了,他们家就完了!
赵清河听到此不再沉默,朗声斥道:“里正还没断定,你们就擅作主张,这是不把里正放在眼里吗!”
里正在这乡间可是土皇帝,县官不如现管,只要想在这村子里好好待着的没人不敬畏。一听到里正的名头,原本蠢蠢欲动要向前冲的人们都停了脚,一时之间不敢向前。
“舅舅!”
“表舅!”肖荣和刘栓子看到赵清河,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门口被堵住,只能在院子里兴奋的跳着招手。
赵清河扫了一眼闹事人群,大部分人有些印象却叫不出名,可方才叫嚷的那个人他倒是认识,是村子里有名的泼皮朱二狗。原身对这人有些印象,可见此人多出名。
赵清河一脸肃然,身着蓝色交领窄袖窄身长袍,头发高束,用一根布条系着,一副书生气派,与在场短褐布衣截然不同。从前赵家宽裕的时候给赵清河置办的衣服料子皆是不错,款式也都是县里时兴的,最关键是那周身气派,若是不知还以为是哪户大家公子,在人群中站着十分突兀。
赵清河直勾勾的盯着闹事带头的几人,冷笑道:“村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先行通知里正由他裁决,就自发闹上们来烧杀抢掠,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在你们眼里,里正不过是个摆设,不用尊敬?”
这帽子可扣大发了,使得闹事心中都开始惧怕起来。原本他们就想趁早先捞一笔,若是先闹到里正那,村子里所有人都能过来分一杯羹,到时候瓜分到自个手里的还有多少?他们先过来闹,就算后边里正呵斥他们擅作主张,可木已成舟且肖家的鸡确实有病,到时候也不会被如何。大不了事后给里正送些好处,这事就能平了。
这肖家院里村庄,离得最近的人家也一起过来闹事,等传到里正那他们早就将鸡抢走。没想到消息泄露得这么快,大家伙不由望向肖华,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他们这么多人堵住门口竟然没瞧见。
瘦高个眼珠子一转,表情略带谴责道:“赵清河,你这话可就说得可就过火了。咱们这是为了肖家着想,赶紧处理才能永绝后患。这事没告诉里正,也是不想闹大,让肖家以后不好在村子里做人。”
刘水生啐了一口:“呸!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龌龊心思,我们家的鸡你们比我们还明白,这分明早就眼红想霸占。”
胖大婶叉腰大骂,“你个上门女婿也有脸吭气,我要是有你这么个没骨气没出息的儿子早就勒死了算了!自家祖宗都不认识了,就知道舔媳妇家的屁股!”
刘水生一听这话哪还忍得住,直接一个铁锹砸了下去,还好那胖大婶躲得快,否则半条命都没了。
胖大婶整个人都楞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坐到地板上嚎嚎大哭,“杀人啦,闹人命啦。刘水生想毒死全村的人,还想杀人灭口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
我老把名字写错,之前人设的名字和后来实际用的弄混了。应该是肖赵氏,不是肖郭氏,我回头去改= =
☆、第14章
胖大婶这么一叫唤,原本平缓的局势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双方互不相让,冲突一触即发。
此时赵老汉带着里正火急火燎赶过来了,见这架势里正不由皱起眉头大声呵斥:“闹什么呢!”
若是自己管辖范围内出现恶斗,他这里正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胖大婶连滚带爬都凑到里正身边哭嚎起来,“里正啊,这肖家人想害死全村人,还想杀我灭口啊!”
刘水生哪里肯依,“你这疯婆子胡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们胡搅蛮缠,里正您来得正好,这些人想要抢夺我们家的鸡。”
胖大婶又要嚷起来,里正原本就不耐烦呵道:“吵吵什么呢!不会说话只会嚷了吗?”
胖大婶顿时住了嘴,而瘦高个早就做好了准备,拎起那只病鸡和死鸡提到力争面前,“里正,不是我们几人想闹事,而是肖家的鸡有鸡瘟,人人得而诛之。”
赵清河先给里正作揖,这才道:“是谁说这鸡有鸡瘟?”
里正看到赵清河如今翩翩有礼,原本就眉清目秀如今瞧着倒是有些文人气度,想起了传闻赵清河治好了张大河家的牛,不由多看了赵清河一眼。
瘦高个抢白道:“里正,您瞧这鸡都病死了,这一只也蔫蔫的不成样,不是鸡瘟是什么?”
赵清河望着那只死鸡喉咙的伤口,笑得意味深长。赵清河原本让肖家人深埋掉,可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就被一群人围攻了。
瘦高个也明白了过来,赶忙争辩道:“这只鸡是死后才剖开的……”
赵清河挑眉,“你倒是清楚得很,不知盯梢了多久了?”
一旁的胖大婶老早就憋不住要说话,此时得意道:“我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从生蛋开始就盯着了。”
“哦——”赵清河什么也没说,只拉长音笑。
瘦高个暗道不好,连忙将胖大婶拉到身后,里正也不由皱眉。胖大婶却不明所以,可看到瘦高个这模样也就不敢再吭气。
廋高个是个明白的,连忙道:“里正,这些瘟鸡赶紧得处理,否则咱们村可都被祸祸了啊。”
赵清河冷哼道:“仅凭这两只鸡就说有鸡瘟,大叔您也是兽医?”
瘦高个也不甘示弱,“我虽不是兽医,可这鸡都病死了,不是鸡瘟是什么?”
赵清河厉声道:“既然不是兽医,那就不能妄加判断。肖家的鸡确实是病了,却并非鸡瘟,可以治愈。你们这还未曾得结论,又不曾告知里正,就纠集人群私闯民宅,烧杀抢掠,你们心里还有王法还有里正吗!”
胖大婶急了,指着赵清河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是颠倒黑白!你们这些黑心肝的,鸡病了不赶紧烧死还留着想要全村的鸡都跟着陪葬吗!里正啊,这些人自个倒霉了也要拉大家一块啊,全村多少只鸡啊,他们都想一起害死啊。鸡是咱们乡下人的命根子,他们这是想要害我们所有人都倾家荡产啊!”
赵清河皱眉擦擦喷在脸上的口水,“无论人畜都会生病,莫非只要生病就要烧死?大婶,若你敢这么应,不消你说,我立马将肖家所有鸡都全部给烧死!可是若是你家鸡牛猪或是人病了,也得全都烧死!”
胖大婶顿时瞪圆了眼,谁敢应这话啊!
瘦高个赶紧道:“方才肖家人自个都承认了这病传染,这还会病死,若是不全部烧死,不是让全村的鸡都要被祸祸了吗?”
赵清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着里正道:“里正,这些鸡如同人感染风寒一样,确实会传病气,若是不及时治疗也确实会丧命。可只要及时治疗,那便无碍。从未曾听说谁感染了风寒就要拉出去烧死的。鸡虽不同人珍贵,却也同样如此,否则今后村子里的人谁还敢养这些畜牲?”
里正看那只蔫蔫要断气的鸡,皱了皱眉,颇为担忧道:“这鸡真能治?”
赵清河笃定道:“能。肖福已经去县城买药,只要有药五日之内即可病愈。肖家鸡场远离村落,只要处理妥当,必是不会让村子里的鸡也被会感染病气。而且此病重在预防,我一会可以写个方子给大家,以防万一。”
里正点了点头,心中天平这才开始往肖家那边倾倒,瘦高个见势不妙,连忙道:“里正,这事可不能听这小子一面之词,他能懂什么?别等全村的鸡都被祸祸了,那就晚了!”
刘水生怒道:“清河能治张大江家的牛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他说能治我们家的鸡就是能治!你不让试试就这要杀要烧,我们家到底是碍了你什么,非要将我们逼上绝路。”
肖赵氏直接哭泣道:“我的命好苦啊,家里才刚有了起色就有人要拿走我们的命啊,明明能治却非要杀死,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啊……”
肖家人想起为这鸡场如何的辛苦,而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抢夺,心中悲愤,不由都哭泣起来。期期艾艾,甚为凄惨。
肖华睁着大眼,泪汪汪的望着里正,“里正伯伯,我娘说您是全天下最公正的人,我家的鸡真的可以治好,不要烧死我家的鸡好不好?”
说着,还跪在地上给里正重重的磕头,没几下额头都红了。肖家其他人见此,也都跪了下来磕头。
里正连忙阻拦道:“哪里到了这地步,我又不是糊涂虫,若是能治哪里会白白糟蹋这么多只鸡。我之前是不知,如今我来了,必是不让人胡乱作为!”
里正狠狠的瞪了那些闹事的人,闹事之人也知理亏,都不由缩了缩脑袋。
瘦高个和胖大婶这时急了,难道这事就要这么揭过去?那他们这段时间不是白忙活了,眼珠子转啊转谋划着。
赵清河此时道:“里正,给我五天的时间,若是能治好不仅肖家,今后于我们整个翠山村也是大有好处。”
里正原本只是不想做得太绝才暂且同意不立刻处理掉这些病鸡,可是并不代表就此放过。而听赵清河这么一说不由好奇,“此话怎讲?”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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