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和多巴胺 作者:sonder

    第2节

    只听那人哀叹道：“唉，都是爸爸不好，瞧给你惯的。”

    凌朝晖假意吞了好大一口冰激淋，鼓着腮帮子掩住笑意，味蕾皆是淡淡的草莓味。

    他在心里小小的苟同了一下，勉为其难的承认，好吧，是不太好，太腻了。

    里屋的麻将风波稍作休憩，凌妈妈探出个脑袋，看两个人因为‘是谁操作的不好导致游戏频频挂掉’的争论梗着脖子，莞尔一笑道：“别玩太晚啦。早点回家休息啊尧尧！”

    被如此亲密的称呼吓到的肖尧耳根发烫，尴尬一笑，用手揉了揉耳朵，声音很小的嘟囔：“外面冷死了……”

    凌朝晖笑得把额头磕在键盘上，揶揄他道：“阿油……尧尧，哈哈哈哈。”

    肖尧趁他没注意，默不作声地操作着键盘，把凌朝晖的小伙人搞到绿色的沼泽里，下一秒就动作很快地接住冲自己脑袋砸过来的靠枕。

    恶劣地咧嘴一笑，“你不行啊，晖晖~”

    凌朝晖一个激动，把管子从奶茶里叼了出来，奶茶溅了肖尧一脸。

    肖尧闭起了眼，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柔，“你给我……舔干净。”

    罪魁祸首特别想笑，又不得不收敛着，笑着接过话：“啊？才不要！好色情！”

    游戏中的背景音乐还在响着，小火人和小冰人就站在通关的门前，玩家只需要再稍微动动手指。

    可是玩家2号早已无暇顾及，因为玩家1号正要把奶茶往他身上蹭。

    真希望有一天，能将酝酿了满腹的情话寄予你。将那些曾经牛头不对马嘴、莫名其妙的话挨个给你解释一下，最后告诉你，那其实都是我拐弯抹角的小情意。

    现在都坦坦荡荡讲给你听吧。

    我不是想吃可爱多。

    我是想见可爱的你。

    我是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c7 跨年

    “所以说……你们两个过年会单独出去玩？”

    肖尧还是狐疑，看着钟忍道：“那你们是怎么跟家里说的啊？”

    “啊当然不是实话实说，”鹿羚儿贼贼地笑了一下，“我说有很多人的，比如佳怡、比如欣怡、比如静怡……”

    “比如晖晖……”钟忍随即附和，“比如尧尧……哈哈哈哈。”话没说完，钟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朝晖瘪了瘪嘴，一点听不出可惜的道：“……那不是就我和肖尧两个人抱团了哦。”

    钟忍越过餐桌拍了拍他的肩头，“可怜你了。”

    于是凌朝晖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左手做出一个没关系的手势。

    “我拜托你们我身价很高的好吗？”肖尧看不下去，‘哼’道：“也就鹿羚儿为人善良，不然像你钟忍这样的——倒贴给我我都不要。”末了补道：“吓都吓死。”

    钟忍冷道：“是吼，就你帅死了，”他朝凌朝晖抬了抬下巴，“你怎么不问问你去倒贴人家，人家要不要你？”

    于是肖尧干脆放下筷子，单手托腮，挤眉弄眼道：“你要不要？”

    钟忍作呕：我求求你收起你那人畜无害表情吧我要吐了，你是不是吃完了吃完了餐盘借我吐一吐。

    鹿羚儿：……我，的，天？

    凌朝晖招架不住了……‘呃呃呃’半天，一把捂住脸：“要要要。”

    “怎么这么勉强啊？”肖尧倒不是觉得没扳回一成来，就是觉得凌朝晖的反应特逗，“你不要想我也可以直说……反正……”

    没说完的话被一块辣子鸡堵住，凌朝晖不耐烦道：“我不都说了我要吗？可以吃饭了吧？”

    钟忍抬头纹不能更深，摸了摸裤子口袋，鹿羚儿问他干嘛呢，他说我打火机呢我要把他们两个烧死。

    除夕，整个城市都像穿上了红袄的胖娃娃。洗脑的歌曲，喜气的饰品，温和了冬日的寒风。饭馆的老板图个吉利也就不驱赶蹭吃蹭喝的流浪狗了，没好气的扔了块骨头出去。

    只是一到晚上八点，沿街的商家全都拉起了卷帘门，一点也不想放跑锅里咕嘟咕嘟煮饺子的热乎气儿。

    里屋的自动麻将桌哗啦哗啦的洗着牌，凌朝晖把音响调响了一点，忽而瞥见一个叔叔落在这里的烟盒，揣揣地抖出一根点上，刚吸一口就被呛到，悻悻地掐掉。

    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发呆了好一阵，又忍不住把沙发缝隙里的手机再拿出来，一小时前肖尧就没回他消息了，还说要一起跨年，这都九点了。

    好像还有三个小时？

    可是没回消息已经一个小时了啊！

    再度把手机塞到沙发缝里，继续发自己的呆，暖气吹得舒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凌朝晖整个一抖，睡着后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沙发缝上了，都快聋了。

    “喂……”他懒洋洋地接起电话，这会脑子还不太清醒。

    电话那头好像很吵的样子，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到了一个安静封闭的空间。

    “睡着了啊？”那边响起肖尧的声音，“刚才跟大人们一起吃饭，爸妈不让我老玩手机。”

    凌朝晖吸了吸鼻子，“哦……”随便你，关我什么事。

    “诶诶我这不是来了吗还生气了？对了你鞭炮烟花什么的买了没有？”

    那不是小孩子才爱玩的……凌朝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不知道，你好幼稚。”

    “呵，”肖尧贴着手机一笑，“没办法，谁让家里有个小孩。”

    嗯？凌朝晖眯着眼睛，有些没翻清他什么意思。

    瞟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一点了啊，干脆别来算了，呿。

    还差那么一个小时，就已经响起断断续续的鞭炮响。

    凌朝晖蹲在家门口瑟瑟发抖，不住地朝手心哈气。

    然后就有一个，穿着蓝白棒球服的人，拎着一个土里土气的红塑料袋下了的士。

    带着柔和气息，穿上衣服，也看不见里头的肌肉，但是包着一层布都挡不住青春那种软香的蓬勃朝气。

    脚脖子露出来小半截，小跑时候外套下摆被带起来，帽檐遮住了眼睛，抬起双臂挥手时双眼含笑。

    随便一动都是浮光掠影在眼前荡漾，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他赢。

    肖尧开口，空气里一团白雾，“怎么蹲在这里？穿这么少不冷吗？”

    凌朝晖站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老棉袄，对他这话嗤之以鼻，转身就进了屋，站在衣柜前，将手伸向那件自己穿着有点肥大的羽绒服。

    的士里的暖气很足，肖尧脸烫呼呼的，凌朝晖出来的时候正贴在凉冰冰的电脑桌上，看着凌朝晖把衣服往自己脸上一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心跳一快，瞳孔微张。

    许久都被冷落在衣柜里的衣服，沁入鼻息的樟香味。

    “把这个穿上，一会出去放鞭炮，浅衣服会蹭脏。”凌朝晖随意地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心不在焉地解释道。

    肖尧乖乖地应着，奈何外套太大，再套一件羽绒服行动很不方便了，凌朝晖搭了一把手帮他套上另外一只袖子。把从背后看就已经很像裹粽子了的肖尧转了个过，仅存一点的小郁闷也没了，咯咯笑道：“你这样好像一只企鹅。”

    肖尧听了立马就想脱衣服了，却被凌朝晖阻止了，他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是不肯看肖尧，支吾着道：“别脱啊，他妈的挺可爱的……”

    下一秒就有一顶帽子套在了自己脑袋上，耳边是那个人波澜不惊的语调，“走了走了，爸爸带你出去放鞭炮放烟花了。”

    再下一秒，手就被握住。

    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没有一个不在欢笑。

    小家伙们不停地指着天空，口齿不清的含混道：“哇！这个比刚才那个还要亮！”

    这边肖尧点燃了引火线，‘啊啊啊啊——’的叫着，往凌朝晖的方向跑去，脚下一个没刹住，就给了凌朝晖一个熊抱。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happy bir……不是！happy ;“昂……”

    你比今晚的每一颗星星都亮，你比天上的任何星火都亮。

    我在从此往后每一个晚上都想起你，我都捂住胸口原地转了两个圈。

    作者有话说：我居然二更了……二更的还是2打头！

    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c1c5阅读的人数是递减的。

    我能想象大家可能有点儿满心欢喜的点了进来，然后看着看着就说什么鬼啊怒关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因为我也是，写着写着……

    然后，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咯？

    哈哈哈哈哈啊哈滚！

    ☆、c8 寒假（一）

    草稿本上划得七七八八，肖尧一把摔掉笔，马虎收拾了一下书包，背起来就出门了。

    屋内暖气开得足足的，凌朝晖穿着白色的羊绒毛衣裹着毯子，眼神呆滞的放空。秀气的脸庞憋屈的缩在领子里头，鬓角几根碎发因为汗水的缘故，卷卷的服帖在耳根子后头。

    肖尧手中装着奶茶的塑料袋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贴到他脸颊上，“干嘛呢？”

    “唔……你谁啊？”

    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肖尧大囧，再离近一点，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在桌上发现了一罐啤酒，拿起来一掂，还有半罐的样子，他唏嘘道：“怎么那么菜啊……真不像我儿子。”

    凌朝晖根本没听他说话，自己‘嘿嘿嘿’直笑，喃喃道：“我就是冷如冰、寒如雪，剑客西门吹雪。”

    肖尧：？？？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僵硬地去拆吸管袋子。

    凌朝晖拍掉他的手，一下转过身子很幽怨地看着他。

    凌朝晖：“今天本来我很高兴的，正要写点作业，手机就响了，我初恋要跟我视频。”

    肖尧：“？！？然后？”

    凌朝晖：“我顿时……嗝……顿时感到大事不妙。可是，我手一滑就接起来了。”

    肖尧：“所以怎么了呢……”

    凌朝晖托腮，道：“不是她，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没说话，就瞪我。”

    “啊……？”肖尧说不出话，抿了一口啤酒。

    “她再拨过来，我就没有接了。”

    “但是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每次都会跟新交往的男朋友，说，说我这个初恋多么多么渣……哦我没说过吧，我们都是彼此初恋呢。”

    肖尧拿吸管戳了戳杯底的珍珠，垂下眼不作声，你这该死的得意是在干嘛？

    凌朝晖咬咬牙，继续道：“大爷的，明明是她会在我们交往的时候，问我能不能带谁谁谁一起去，谁谁谁你知道是谁谁谁吗？她新喜欢上的人。”

    “她最后还跟我说‘我以为我明示暗示的够明显了，没想到你还是不跟我提分手’。”

    “所以你为什么不提呢？”肖尧也学着他的样子，托住腮帮子。

    凌朝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她啊！”

    “可是最后为什么她还质问我‘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跟我谈恋爱’？”

    凌朝晖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肖尧忙不迭给他顺毛，道：“你说你女朋友，呸——你初恋——的初恋怎么那么白痴？人家又不在乎他了，想跟他视频，纯粹是出于一种变态的心理。你说他是不是还是个小孩儿？人家要逗逗他，他还真的就被逗着了。那么大个人了，这样合适吗？！”

    橘色的灯光笼在凌朝晖身上，和着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极了一块秀色可餐的橙子蛋糕。

    一连串炮弹似的咄咄逼人把他给听懵了，‘嗯？’了一声，木木地点头道：“不合适，非常不合适。”

    这下换肖尧傻住，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喝酒喝傻了吗？

    他把奶茶吸管对准凌朝晖呼着气的嘴唇，道：“她下次可能还会再这样做，但是没有关系，爸爸已经替你想好了托词。你就说你现在在追一个帅哥，很忙，没有闲工夫顾及什么乱起八糟的人，”他说着，轻轻笑了下，“你说这样说可以吗？”

    凌朝晖正在纸杯里挑珍珠吸，含糊道：“可以，很好。”

    像是被一只小白猫不痛不痒的给挠了，小白猫刺溜一下跑掉，端坐在一边舔舐爪子。

    被挠的人反倒被萌得不轻，把小白猫猛地抱在怀里，一顿揉搓。

    翌日，站在游戏厅里的凌朝晖难以置信，反复确认道：“真的是我抱着大腿求你带我来这里的？”

    对方摊了摊手，“不然呢？”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本来就挺喜欢在这里玩的。

    充了游戏卡后凌朝晖一屁股坐到了抓娃娃机前，摩拳擦掌道：“不抓到不归。”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游戏卡提示余额的数字越来越少，娃娃机的娃娃只是没挪动了几个位置，并没有想跟谁回家的意思。

    “不玩了不玩了。”凌朝晖怒拍了几下按钮，去找半天不见人影的肖尧。

    看见那人乖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跟显示屏上疯跑的几头牛作战斗，凌朝晖‘呿’道：“什么嘛……还以为会去玩什么高级的东西……”

    只是刚要迈出步子，就看见那边透明柜里一个快要等身的大熊‘唰’的掉了下来。

    肖尧也愣了一下，还保持着把娃娃从机器里拽出来的姿势，就被凌朝晖抱了个满怀，发漩的头发全部摩擦得起静电，愉快地跃动着。

    那人兴奋得像个讨到糖吃的小孩儿，断断续续地表达自己的兴奋和爱慕之情，他抱着娃娃坐起身，“你那么兴奋做什么？这不是我抓到的吗？”

    好像……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送给自己了，脸上表情稍有尴尬，随之道：“哦——就是觉得爸爸很棒而已。”

    似乎是被取悦到，肖尧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还用你说，”说着，就着大熊抱住凌朝晖的姿势，在他耳畔说，“我把他送给你了。”

    凌朝晖仿佛受宠若惊，指指大熊又指指自己，“送、送我了？”

    得到那人肯定的回答，他一秒变脸，“好吧，本来就是应该的。”

    肖尧抽着嘴角，在想要不要那么……傲娇……很快又被抓住手腕，凌朝晖胳膊夹着大熊，用眼神示意他：“但我想还是要表达一下对您的感谢，我请你拍大头贴吧。”

    倒计时了，赶紧拍吧。

    没有必要纠结于表情和姿势了，只要两人能站一块，就是最好的光景。

    作者有话说：

    ☆、c9 寒假（二）

    那之后，他们还去玩了靶场射击。

    由于凌朝晖舍不得把熊放下，就只有肖尧一个人端了把枪，他闭起一只眼睛，一枪射中了十环。还未等看清，眼前的靶子不见了。

    他正疑惑的四处寻找，却见一个少年朝自己走过来，少年红着一张脸捂着心口处害羞道：“你，刚刚，射中的是我的心。”

    然后梦，就醒了，凌朝晖仰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拿脚勾过明明睡前在身边醒来就跑到床尾的大熊，捏了捏他蠢兮兮的鼻子，不太高兴。

    “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欺负他。”肖尧昨天指着大熊说。

    早已没了睡意，但还是不想起床，看了大熊好久好久。

    脚步声咚咚地由远及近响起，凌朝晖侧过身去。肖尧弯着大半个身子往自己这边走，鼻子被他用食指和中指掐住，“懒猪。”他说。

    凌妈妈磕着瓜子，扼腕叹息道：“晖晖你说你怎么不懂事，高三了作业还要拖到最后几天写。小时候也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要换老师结果作业不做，最后又哭着鼻子赶作业？”

    她刚才打听到肖尧老早就把作业做完了，于是有一种‘还是别人家的儿子好’的情绪。

    凌朝晖悄悄睨了肖尧一眼，真要脸，大言不惭地说写完了，明明就是等着抄自己的。

    肖尧笑眯眯道：“阿姨，其实凌……其实晖晖很好的。”

    凌朝晖拿过直尺，愤愤地在文章中划下一道横线，去死吧去死吧。

    晚饭时间，被投喂了一下午零食的凌朝晖吃了几口饭就撑着了。

    “把饭吃完。”凌爸爸一个爆栗。

    凌朝晖吃痛，食指和中指的两个关节是世界上打人最疼的东西没有之一。

    明明念叨着吃这些东西不好，还跟喂什么一样来找自己就带点吃的来找自己就带——他把碗里的饭戳了个洞，想埋个人进去。

    肖尧是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混蛋——没有之一。

    寒假的最后一天，凌朝晖和以前的一帮子朋友约出去看了电影。

    电影散场后，他决定去江边转转。

    近来一周气温变得很舒服，一周后好像又会降温，开学的时候又要冷了。

    十点半，路灯灭了大半，和初中挚友秦多宇聊起曾经认识的人，秦多宇突然压低声音，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太渺小了，多的是，我们没法拿捏轻重的事。”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带点类似惊讶的语气说：“我看过一句话——肾上腺素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5羟色胺决定谁先开口，端粒酶决定谁会先走。”

    凌朝晖让突如其来的文艺气息起了鸡皮疙瘩，“什么破玩意儿……”

    明天就要返校，他还不想回家，有很多人都不想。

    在家附近转了转，鬼使神差地溜达进了小区里头，保安正骑着自行车，拿着手电晃来晃去，凌朝晖不停地用上牙磨着下嘴唇，心里琢磨着秦多宇的话。

    这边肖尧拉了床头的灯，还在因为凌朝晖拒绝带自己一起出去生闷气，良久，像是被牵引一样，捞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眼睛因为刺眼的强光眯了眯，连上网，真的看见凌朝晖有更新一条状态。

    逐字逐句的念了好几遍后，突然连人带手机的钻进被子里翻滚好几圈，打心眼里的窃喜后肩线忽而紧绷起来，在瞎起劲什么哦……人家又没说那段话是写给你的……

    于是手机被摁亮、被关掉，几个回合下来，文字末尾的那只小熊表情，还是乌溜溜的眼珠子，什么也没法诉说。

    喜欢一个人，成本最大的就是荷尔蒙和多巴胺，前者决定是否动情，后者决定是否长久。残酷的是，它们都不会为第二个那么优秀的人再分泌一次……于是决定了人类所谓刻骨铭心这样唯一性的结论……懒得再扯了，我就想问问：我对你有感觉，是不是因为荷尔蒙和多巴胺？【eoji熊】窗外是凉凉的风，唰唰响的树叶，还没躺进被窝的人三步并两步小跑回了家。

    在另一个世界里，被温柔豢养的大熊拍了拍主人混沌的脑袋，有些气鼓鼓的对他说：喂，不要睡了，你的心上人还在等你。

    作者有话说：

    ☆、c 10 爱情是从傲娇开始的

    是高三开学没多久时候的事了。

    班主任被数学老师支到一旁，后者气急败坏道：“能不能把肖尧跟凌朝晖两个人调开？上课老是讲小话我真是受不了了我。”

    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凌朝晖成绩比较好，人也比较老实，有偷偷问过他有没有换座位的意思，他却果断地说没有，班主任不解，他倒很坦然：“我会帮助他学习的！”

    回到教室有将事件委婉地转述给肖尧听，那种‘你快点表扬我一下’的眼神让肖尧躲闪了，他听完‘哦’道：“你干嘛骗老师？”

    凌朝晖歪脑袋：？

    肖尧双手捧住他的小脸蛋儿给他扶正了，道：“你明明是觊觎我的颜值。”

    凌朝晖：“呵呵。”

    明明一直有在嘴上得逞，可实际上，那个人说不要老抽烟就干脆不抽烟，说稍微用点心学习也有在家下功夫，但是看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完了……傲娇这玩意儿，传染。

    肖尧在坐马桶盖子上冥思半晌，站起来拿凉水冲了一把脸，清醒不少。

    挤了一条牙膏，嘴里充斥的不是薄荷味，是草莓味。

    思维蓦地跳跃到一个热得叫人头昏脑胀的炎炎夏日。

    肖尧面无表情地站在投篮机面前。虽然他挺喜欢打篮球的，可这就是所谓的来一场痛快淋漓的篮球赛？？

    来的时候有看到附近有一家网吧，打算趁这些人不注意就走掉，可是老有一个人跟自己熟络地唠嗑，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

    走头无路短信了钟忍：sos

    钟忍：sos，too

    肖尧：……

    视线忽然被一个有点儿娃娃脸的男孩子吸引住，他因为老是抓不到娃娃负气地捶了机器好几下。旁边的女孩子好像是女朋友的样子？可是他怎么看见，那个女孩子趁男孩抓娃娃的时候，飞速地亲了一口身后的另外一个男孩子？？

    雾草？我要不要去告诉那个小哥啊……心疼。

    女孩子去了洗手间，男孩子才起身溜达，另外一个跟在后头。

    站定在摆了一圈公仔的环形展示台前，他左手抓了一个还挺可爱的狐狸样的，右手抓了一个黑不溜秋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公仔，歪着脑袋问身边的人：“哪个好看？”

    故意整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说：“黑色那个。”

    “那我要不要买？”继续歪头。

    “……”身后的人不屑地笑出声，“你买好了。”

    于是男孩满心欢喜地抱着黑丑黑丑的公仔，一脸认真的开口：“那你等下不要告诉她这是我买来的。”

    身后的男孩子：……

    肖尧靠在一个没人宠幸的游戏机旁，在空调吹风口下目睹完了整个过程。

    这个男的……他娘的怎么回事啊？脑子简直有坑。

    目光却再也挪不开，直到三人行的背影消失不见。

    这个死傲娇……简直犯规。

    ‘棒！’第一枪是凌朝晖朝肖尧开的，后者都来不及躲掉，还得夹出子弹弄明白让自己挨枪子儿的是谁。

    出门时候思维再度跳跃到等下和他吃什么早饭好。

    爱情也需要吞咽，今天想和他一起咬肉包子吃。

    等电梯的时候裤兜里发出响声，一起进电梯的人纷纷侧目，起初还以为是凌朝晖又恶作剧把自己手机铃声换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有按钮一碰就会响的钥匙扣。

    ——凌朝晖花了三十块钱在扭蛋机上，给自己当作回礼的。

    然后就忍不住咬住嘴角，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大概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拥有对方哪怕不经意间给自己的东西，都是要开心到心坎儿里表面还不动声色，内心已经蹦了三尺有余。

    作者有话说：

    ☆、c11 今天你打卡没有

    还有一次他们去看电影，凌朝晖记错地点导致晚了约莫半小时才进场，肖尧当时很生气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板着脸不说话，凌朝晖热脸贴冷板凳几次后也不说话了。

    就察觉到他故意贴在门上，离自己老远一段距离。

    差不多十分钟，他云淡风轻回到了原位，把手机递给肖尧，道：“肖阿姨说打你电话打不通，让你看完短信后联系她。”

    肖尧也没接过手机，就着他半举的手看了起来：我不是肖阿姨，我是你儿子。对不起……

    早就原谅你了，白痴。

    凌朝晖感受到他的气场柔和了不少，借着一个大拐弯干脆躺到了他腿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肖尧给自己捋前额的刘海，跟只小猫似的一捋就困意来袭。

    课业繁忙，挤出来时间并不容易，但好像真的和凌朝晖去过很多地方了。

    出门越来越多的时候只和他一起，曾经来到网上一家网红日料店吃那里的鳗鱼饭，还去了一家猫咪咖啡馆，印象中都是叫人舒服的天气，他们走过凹凸不平的小路，每段记忆的天空都很蓝。

    好多地方还没去过，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和凌朝晖一起做某些事的画面。

    他活的一直都很开心，这些日子却远远要比往年的任何时候更加满足。现在仍有一段时间可以拉着他的手走过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笨拙地前行。

    高一的校服与高三的没什么不一样，无非是校徽的勾边换了个颜色。

    凌朝晖趴在栏杆上，清风掠过，刘海有些扎眼，却不想动。

    还是肖尧给他拨了拨，“看什么呢？”

    “很多时候，只有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操蛋。”

    “？”肖尧听不懂，“比如？”

    “比如高一那会我还掐着手指头算老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高中过完，”他自己也觉得这么忧伤的气氛不太科学，扯了个笑出来，“我就是突然，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好吧。”

    “好吧？”

    两个人并肩在走廊上彼此沉默，看看东，看看西，笑起来的时候最美。

    “我以为你会挽留我一下的。”

    “为什么呢？”

    凌朝晖不言。

    只听他道：“反正我们——大家还是会都在一起的啊。”

    “哦，那要是没都在一起呢？”

    肖尧想了一下，“那我就去买个相机，然后把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照下来，再写点煽情的话。到时候某人肯定要感动得一塌糊涂，哭着鼻子回来找爸爸了。”

    凌朝晖听了一愣，狠狠踹了他膝盖一脚，比了个枪的手指对准他。

    这是开的第几枪了？肖尧数不清了早就。

    吃着麻辣烫，手机响了，肖尧很顺手的用筷子夹住勺子，凌朝晖被这个奇葩的姿势逗乐了，连老板娘都跑过来问他在笑什么？

    他抽了张纸巾摆摆手。

    不喜欢吃明明可以直说，但从来就没有反驳过凌朝晖关于吃什么的建议，肖尧想他简直就是精明一世，在凌朝晖面前整个人都难得糊涂。

    见凌朝晖终于不笑了，才道：“毕业典礼让家长写的信你搞定了吗？”

    凌朝晖点点头，“我妈写了，还写哭了……”

    “一定是你太不让阿姨省心。”肖尧很赞同自己的说法。

    “哦，也不知道是谁叫我今天别在家吃晚饭，出来吃这个。”

    肖尧笑笑，“吃一顿少一顿。”

    “什么意思？”凌朝晖冷下脸。

    肖尧没接话，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放桌上，用手推了过去。

    “这是我给你的信。”

    “……”凌朝晖：“您有点儿入戏太深。”

    “这个要高考完再看。”

    “知道了，其实我也并不怎么稀罕看好吗。”

    匆忙道了再见，凌朝晖几乎是别过身子的同时就把信封拆了，偌大的一张信纸上，并没有什么，只有一句‘你就是个小傲娇’外加一个波浪号。

    凌朝晖原地怔住，眼前的墙壁被外面的人用手电晃了晃，他唰的转过身。

    肖尧站在台阶下面笑不见眼，笑盈盈地望着一门之隔的凌朝晖炸毛。

    每天逗猫打卡，不为别的，单纯为了给自己一个去顺毛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c12 吃醋初体验

    学校毕业典礼的活动分为两场，上午在一家次世代数码游艺乐园里头自由活动，下午去提前预定好的地点举行典礼。

    难得今天肖尧家里有点事情，一大早就要出门，他不想折腾凌朝晖，两个人就没一起去学校了。

    少了一个人，凌朝晖变得没有时间观念，八点钟踩点进了教室。

    发车时间是八点半，老师还闲在办公室里。上楼梯口就听见班级里面吵吵闹闹的，玩个桌游都快把牌甩对方脸上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乐在一块，黑板报上的倒数日在这一天被所有人抛在脑后。

    凌朝晖的凳子被别人抽走了，四周还就肖尧隔壁的位子空着。凌朝晖见他戴着耳机，正经八摆的，自己进来都没注意。他‘啧’的感叹，真挺帅。

    凳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周围没人注意到，肖尧感应到那颗朝自己靠近的小脑袋，摘下耳机，一下子就笑了：“来啦。”手上开始搁包里翻找。

    当凌朝晖接过一排，共四瓶纸盒牛奶的时候，有点发懵地和包装盒上的大眼仔大眼瞪小眼。

    “给你喝。”

    说完，班主任就进来叫大家出去排队了，凌朝晖朝包里一丢，嘬了一口便利店新出的蜜桃汁儿没吭声。

    “嗯？这新出的口味么，之前没见。”肖尧硬是挤在他旁边，俩人横着挤过没多少空地儿的走廊。他弯下身子，握着凌朝晖的手往上提了一下。

    冰凉酸甜的饮料霎时侵入整个口腔，他咂咂嘴：“还挺甜。”

    凌朝晖跟握了个烫手山芋似的，直到上了车也没把饮料喝完，包装盒上化掉的水珠淌了他一手。

    大巴车上座位并不宽敞，肖尧的坐姿不太雅，右腿老是隔着薄薄的校服裤子和凌朝晖的左腿贴一块儿。这一贴，凌朝晖就跟点了穴似的，一路保持看窗外的姿势，很稀奇的没有和他插科打诨。

    抵达目的地已经差不多要十点了，十二点半就要集合，老师挨个发了一张小贴纸后就解散了他们。

    肖尧看着好笑，跟幼儿园朋友贴小红花一样，他思索了一下要贴哪里，斜眼就瞥见鹿羚儿把自己的和钟忍的两张圆圆的贴纸，很恶趣味地对准钟忍胸前的两个点贴了上去。

    他恶寒了一阵，学着凌朝晖把贴纸贴到了手背上。

    大家都聚集在一些热门大项目上排队，前后基本都是学校认识的人。

    他们四个人先拍了恐怖病院，肖尧揶揄钟忍：“兄弟，你这俩乳贴不错，很有创意。”

    钟忍拿鹿羚儿没办法，‘呵呵’道：“我谢谢你。”

    肖尧‘噗’的笑了出来，拿手机快速照下，打算给身后的凌朝晖看一下效果，拿着手机的手忽然顿住。凌朝晖正和隔壁班的林溪聊天，因为乐园里很吵，两人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他看见林溪踮起脚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快要蹭到凌朝晖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肖尧都没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捏了捏手上的贴纸，挤了钟忍一下，钟忍被挤得一个趔趄抱怨了一小下。

    由于现在人流量很大，放进去的人都会被限流。

    工作人员拉开闸门，嘴里默数，在看到肖尧和凌朝晖拉开了那么一段距离后，犹豫了下，虽然人数到了，可是看肖尧好像一个人的样子，于是道：“一个人啊……算了放你进去吧。”

    凌朝晖掂了掂书包，快步往前挪了几句，听到这话一个‘不’字还没成型，就看见肖尧‘嗯’着道谢，大步流星跟着钟忍和鹿羚儿进去了。

    然后凌朝晖被拦在闸门外面，指甲扣了扣书包带子，把想叫住肖尧的冲动克制下来。

    身后的林溪刚才听他说要和朋友一起走了才中止了闲聊，这会凑上前去，“嗯？你怎么一个人了？”

    凌朝晖甩甩脑袋，摸出手机漫无目的地随便点了几下，表情不是很好看。

    刚才和林溪说话那会儿，胃就已经疼了，现在被气得更疼。

    走进去后，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根本顾不上阴森森的背景音乐，只想快点走出去找个地方坐会儿。林溪跟一票子人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叽哩哇啦乱叫，吵的他耳鸣了都。

    在一条道口他一个人选了另外一条路，看到一个被摸了红色颜料，标志着‘exit’的绿色灯箱后想也没想迈开了步子，接踵而至的就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踩住的玩意儿一直原地打转，搞得他胃里翻江倒海，脚下一软，最后几乎是爬着出去的。

    几乎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出门就撞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肩膀上。

    鹿羚儿和他们一直等在出口处，她看到凌朝晖的脸色，立刻尖声道：“你嘴唇怎么那么白啊……”

    肖尧闻言，抬起凌朝晖黏糊在自己肩头的脑袋，锁起眉头道：“那么吓人？”

    凌朝晖有点想骂人，但是他现在胃疼的浑身发软，脑袋一下一下的碰在肖尧身上，双手紧捏着肖尧两侧的衣服，有气无力的，“胃疼……”

    接着脸庞上感受到肖尧从鼻腔里嗤出的一股热乎乎的气，整个人被他搂着，半拖着回了巴士。

    凌朝晖干脆放弃挣扎了，一回到座位上就躺倒在他腿上，肖尧把外套脱了给他盖着。

    “就是早上喝那个饮料凉着了吧？你说你我一天没给你买早饭你自己就不能弄点好的吃么？”

    凌朝晖没有力气，微弱地掐了掐他的大腿，睡了过去。

    临近集合时间，一行人终于杀了回来，个个玩得满头大汗。

    鹿羚儿把人数数齐了坐到了钟忍里边的位置，他们两个坐在后半截车厢的第一个，肖尧和凌朝晖坐在前半截的最后一个，当中隔了个上下车的后门。

    这边她正和钟忍掐得起劲，就见钟忍像是被冻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自己也被冻住。

    没有开车的时候，车厢里没有打冷气，窗户都是封闭的，临近六月的天，肖尧早就热得不行了。

    他抹了把汗，十分轻松地抬手就勾到了吹风口。

    呼了口气，凌朝晖在他腿上动了动，把搁在他大腿上的手缩到了衣服里面。

    于是肖尧开始卖力地调节风扇的角度，每调一下，都会把手悬在凌朝晖上方，看看会不会被吹到。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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