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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帷灯匣剑/师弟,失忆了别闹 作者:少女癖

    第15节

    “没关系。”冷独听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他自地上站起,还对灵真微微致礼。

    醒君业又带着他去到了检查司。

    “嗯……这种情况以前好像也有过。”千衡温声道:“我的看法是,既然都已回魂了,便也没必要再追究之前的功过,他现在是人间的人,不是阴界的鬼魂了。”

    冷独听有些诧异地看了千衡一眼,没想到他是个这么容易说话的人。

    醒君业沉吟半晌,只好道:“那……依宰司的意思是,就放他回去人间吗?”

    千衡道:“是的,顺便将他之前记录在案的档案也消除掉。”

    他看了看桌上微斜的司南,随即瞥了眼醒君业:“溟泉摄狱主,今天是一年一度鬼魂们返回阴界之日,你没放什么别的东西进来罢?”

    醒君业干笑了一下:“宰司说笑了,自是没有的。”

    千衡似笑非笑道:“那就好。”他的嘴角带笑,眼里却是深沉而望不见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唉…其实我都不想看我的文…

    ☆、第54章

    出了阴律司宫殿后,醒君业对冷独听道:“现在你可以回到人间去了。”

    冷独听道:“摄狱主,请让我进入鬼界吧。”

    醒君业厉声道:“不可能!你已经逃脱了鬼魂身份,又因为千衡宰司的宽宏大量而避了刑罚,我不能再让你继续破坏阴界的规矩!”

    还没等冷独听继续说话,醒君业反手一掌,将他打出了九重回旋宫。

    那一掌并没有真正打在他身上,冷独听很快就摔到了黄泉三岔路上。

    “黄泉二道和黄泉路……”冷独听自地上爬起来,将那盏灯拿出来照明,他拨开浓雾,踏上了正中间的黄泉路。

    酆都鬼唱,空灵飘渺,长明灯寂寂而亮,黄泉路空空独行。冷独听身上的菩提树带有清圣佛力,在他身侧辟开了屏障。自他上次前来鬼界,业已过去十八年。无法转生的游魂依然在黄泉路上苦苦回荡,唱出凄哀的歌声,仿佛雾海中失舵的舟船。

    水声渐起,冷独听知道忘川河与奈何桥就在不远处了。他提着灯,隔着薄雾注视那块三生石。他在上面看到了一尾巨大的红鲤鱼搁浅在岸,岸上的青衫少年正在替那条鱼一瓢瓢浇水,神情专注。红鲤鱼感激地轻鸣了几声,一把青色的长剑被它用尾巴卷起来,抛到了少年的身边。

    “是送给我的吗?”少年惊喜道,“谢谢你,我会好好保存的。”

    影像逐渐淡去,冷独听才发现自己正踩在曼珠沙华的花丛里,手抚着三生石,茶白玉灯光芒黯淡,菩提树的金光却盛了不少。

    冷独听叹了口气,收回手,转身朝着奈何桥而去。

    桥上空无一人,冷独听想到城门可能会关,便匆匆向黄泉夜都的大门奔去。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他只看到一片绚烂的灯海,那道巨大的城门已经被锁上了,九道锁链绷得直直的,人力无法硬开。

    思索了一会儿,冷独听只好原路返回,再次走过奈何桥,又回到了黄泉三岔路的起点。

    这次,他往黄泉二道的黄泉碧落交汇处而去。

    当黄泉夜都的城门紧紧闭上之后,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幻起来,最终,一片热闹的集市自朦胧的云雾中脱胎而出。奇异的淡粉色天空下是与人间别无二般的街市,玉楼林立,人声鼎沸。

    九世雪道:“这是进入黄泉夜都后的第一站,鬼街。”

    鬼魂们三三两两聚在商铺前,可以看到那些商铺都在贩卖类似寿衣、寿鞋、纸人和纸马等死后要用的东西,鬼魂们统一用冥币元宝购买。

    九世雪带着他们直直往街道尽头走入:“这里是给轮回系鬼族买卖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里面的外城。”

    蔺即川问道:“轮回系鬼族?你们鬼族也分派系啊?”

    “废话,”九世雪白了他一眼,道:“轮回系就是一切普通人死后变成的鬼,数量最多;真生系是由黄泉浊气化生而来的鬼族,在鬼界中处于王侯地位,执掌大统;他化系鬼族是妖、魔或者修道者堕入鬼道而来,也有和我一样身上带着另一半不同血统的鬼族;罗刹系是鬼界战斗力最强的鬼族,由罗刹女后统领;而聻系,则是真生系鬼族死后经由桃花树瘴气重生而来的。”

    四人穿过鬼街,抬头望去,只见尽头处有一红柱牌楼,上书“外城”二字。与此同时,他们还看到在那天际有一轮明月高照,散发出幽幽光辉。

    “那是阴界的渡亡之月。”九世雪见他们盯着月亮看便道:“如神府步莲所说,当阴界的月亮与人间的月亮相互辉映,就能够打开鬼门。”

    任逸尘摸了摸怀中那串佛珠,自从进了鬼界后,它依然没什么反应。

    “九姨,为什么阴界也会有月亮?”沐如杭问道。

    边走入外城,九世雪边说:“这是个关于鬼族始祖的故事。传言很久很久以前,当黄泉初辟之时,黄泉的源头浊气翻涌,在一股透过地层的月光的照耀之下,诞生了鬼族始祖。因她出生之时看见皎洁月光,故自取姓氏为藏灯。藏灯氏随着黄泉之水浮出地面,进入了人间,从此人间有了生老病死,故名为渡。藏灯渡统领了鬼族之后,负责了人间生灵死后的归宿,与天帝安排的幽冥地府安然相处,两者统称六界之中的阴界。天帝大为赞赏,问藏灯渡所欲何物,藏灯渡却奢求只属于人间的月亮,天帝无法应允,藏灯渡便要求将自己变为阴界之月。天帝遂了她的愿望,从此藏灯渡化成的一轮明月便成为了阴间的月亮——渡亡之月。而渡亡之月的光芒照耀到了黄泉之上,由此还诞生了鬼族中专司掌灯与守月的族群夷月氏,而藏灯氏也是后来真生系王侯的始祖。”

    “正是因为藏灯渡将自己变为月亮,鬼界才不是一片黑暗,是她给鬼界带来了光明。”九世雪说道,神情颇为动容。

    黄泉夜都的外城比鬼街要更宽阔辽远,来往的也不再是自人间而来的单一的鬼魂们,多的是其他类型的鬼族。他们在千百丈的地底下生活,就如同人类在人间一样。

    九世雪道:“他们有可能会在这里,我们留意一下周围。”

    于是,几人纷纷打起精神,盯紧了身旁来来往往的鬼们,任逸尘也摸出佛珠缠在了手腕上。

    蔺即川偶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他以为是那怪毒又发作了,但摸了摸脸,却拈下了几片花瓣:“咦?为什么会有花瓣飘来?”

    九世雪看了眼他手里的花瓣,忽然大惊失色:“我们快去旁边的商铺避雨!”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从天上开始飘下了无数桃花花瓣,大街上的鬼们见了花瓣都开始左右逃窜,九世雪便拽着他们跑起来,随着鬼群涌入了一间茶馆里。

    沐如杭问:“九姨,到底发生何事了?不过是些花瓣,你为什么说是避雨呢?”

    九世雪替他们仔细掸去了落在身上的花瓣,道:“因为下雨了啊,鬼界的雨就是桃花花瓣。”

    蔺即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别笑啊,桃花花瓣确实就是鬼界的雨,而且带有很强的桃花瘴气,要是长时间被桃花瘴气包围,魂魄就会变成桃花树上的桃花。所以每一片落下来的桃花花瓣,曾经都是一个人的魂魄。”九世雪道。

    沐如杭听了心下戚然,垂下了眼眸盯着桌面。他的一头白发混在鬼群中疏松平常,倒是蔺即川和任逸尘,黑发如墨,有不少鬼们都在指指点点。

    九世雪对他们俩低声道:“忘了告诉你们,在鬼界只有真生系王侯是黑发,其余的种群以白发为多,你们要不要找点东西把头发藏起来?”

    蔺即川道:“没得遮,爱看看。”

    桃花雨还在下,茶馆外面能看见淡淡的瘴气弥漫开来,渐渐形成了桃花色的屏障,看上去如梦似幻,却是满含凶险杀意。

    四人坐在桌边,听着周围鬼们的闲言碎语,恍惚间竟有种身在人间的错觉。

    几片桃花花瓣随风飘来,落在桌面上,让鬼界看起来似乎永远是暮春时节。

    “我们什么时候走?”沐如杭问道。

    九世雪边喝茶边说:“等雨停了就走。你们也喝茶啊,这是鬼界特有的月芽茶……”她还没说完,有人就打招呼似的拍了她的肩头一下。

    “……赤娣!”九世雪惊喜道。

    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孩正笑嘻嘻地看着她:“阿雪,许久不见,你居然舍得回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九世雪拉过赤娣坐到身旁,抱歉地笑道:“我在人间的事情比较多,忘了回来看老朋友了。”

    赤娣扁了扁嘴:“人间有那么好吗?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回来了。怎么样,你有找到伴侣吗?”她俏眼一扫座上的三人,掩着嘴笑道:“哇!这三个都是你的小郎君么?”

    三个男人都尴尬地看向了九世雪。

    九世雪也扑哧笑道:“才不是,是我在人间的小辈和朋友啦!”

    “是这样啊——”赤娣拖长了声音,笑容狡黠:“你们好,我叫赤娣。”

    赤娣长得很美,穿着白襦黑裙,披件翡翠玉扣的红色锦缎长领衣,最奇特的是她有一头艳红如火的长发,高高束成了马尾。

    “你好。”三人都礼貌地对她说道。

    赤娣又转向九世雪:“阿雪,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九世雪道:“既然遇到你,就请赤大小姐帮个忙。我们要寻两个魂魄,一名优昙梵声,是个佛者,一名赋长贤,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寻人么?”赤娣以手支额,想了想道:“若是新鬼,可去鬼街看看;没有的话,先在外城找一下,然后再去夜都吧。”她的目光在沐如杭、蔺即川和任逸尘身上巡视一番后道:“只是他们若进入了夜都,保不准不会被发现,那里可不比九泉摄狱,你知道藏灯氏都小心眼得很。”

    九世雪道:“赤大小姐,这种话你少说吧。”

    赤娣哼了一声,把头甩过去不屑道:“那些真生系王侯呀!每逢出战靠得还不是我们罗刹族,他们就只会在一旁摇旗呐喊,什么都不干就白白享受鬼界的供奉,反正我可不乐意!”

    “……你什么时候继位?”九世雪勉强支开了话题问。

    赤娣闻言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快了吧,女后说,等我继位了就要挑选夫婿,好讨厌啊!”她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的天,又道:“我帮你们出去看看雨停了没。”

    待她走后,九世雪又解释道:“赤娣是罗刹族的继承人,每一任罗刹族的女后都是由最美丽的罗刹女继位。其实虽说真生系是王侯,但罗刹族一向会立女后,聻系有暗帝,他化系与轮回系臣服于真生系。而夷月氏比较特殊,通常一个年度只会诞生一人,地位崇高,类似于人间的国师,但在他们度过了自身所属的年代后,便会将自己散作月光,重新照耀在黄泉之上,诞生出下一任夷月氏。”

    不一会儿,赤娣就回来了:“雨停了,可以走了。”

    四人便随她走出了茶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能留言就更好了…

    ☆、第55章

    黄泉二道,水流翻涌。

    金色的黄泉水不急不缓地流动着,水面像是洒满了金屑似的耀眼生辉,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烟。天际飘下瓣瓣零落的桃花,随着水流而去,向着不可知的远方。

    黄泉水底下也是同样的金光四溢,一片柔和的朦胧,平静无波,桃花树虬曲的根枝自四面八方纠缠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树根网,布满了整个黄泉地底。

    蔺即川浮在黄泉之上。

    除了流水声,四周万籁俱寂。身侧是一盏盏漂流的河灯,一团团微弱的烛光闪闪烁烁,仿佛每一盏灯火都是一个死去的魂魄的沉默的眼。蔺即川伸出手去够住了一盏,河灯的内侧用蝇头小楷写着对逝者的哀悼与思念。他看了一阵,手一松,河灯飘走,他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跟着去了。

    蔺即川依然浮在水面上。他侧过头,就看见有一人立在桃花树突起的盘曲树根上,白衣负剑,修眉俊目,容仪秀致。

    他不由得有些恍惚。

    任逸尘仿佛没有看到他,仍是十八年前那个一战成名的剑道顶峰,他的眼里没有他。雪游千灯任逸尘,他和当年踏着千灯离去一样足尖点着河灯飞渡黄泉,几瓣桃花落下来,却是片片不沾身。

    “师弟……”蔺即川听见自己轻声唤道。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什么,展开手心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潦草纸包,里面的糖块已经变得黏糊糊的。

    他给他的酸梅糖,他一直没有吃。

    蔺即川不懂为什么。

    糖块顺着他的手心跌落进水,一颗两颗,一年两年,无数时光沉淀在黄泉之下,轻而易举的就被消融殆尽。

    “师兄,你在发什么呆?”任逸尘在一旁出声道。

    蔺即川猛地回过神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仍是处于热闹气派的外城,不禁哑然失笑:“大白天的怎么也做起梦来了……”顿了顿,他道:“没什么,我刚才好像有点失神。”

    九世雪在前头远远道:“小心把魂魄遗失在鬼界喔!”

    “不会的。我真要弄丢了,师弟你要把我捡回去,就和我小时候带你一样。”蔺即川笑道。

    任逸尘本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闻言便蹙起眉不说什么。

    蔺即川没等到他的回答,不知怎么有些失望,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一行人几乎快要走遍整个外城了,却还是不见优昙梵声与赋长贤的身影。

    赤娣道:“看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夜都内城了,但去到那里你们会有被发现的危险,确定要进入吗?”

    见几人坚定地点点头,赤娣便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去夜都。”

    黄泉夜都,鬼界中心,真生系王侯掌权之地。

    步入小夜道,周围的景象再次幻变。

    只见一座通体金黄的宫殿浮于半空之中,与那轮圆月十分接近,似乎触手可及。又有一片巨大的黄金色湖泊倒悬在天,分出两道水分别涌向两旁,一直隐没到天际,另有一道从上至下奔流,最后落在宫殿下方的一方玉砌的池子里,散出无数碎沫与光点。这情景看起来就像是黄泉路与黄泉二道。

    在黄金池的周围是座座玉楼,与人间皇城差不了多少,甚至要更奢华。再外围才是普通的府邸、集市、街道、商铺。

    九世雪兴奋道:“你们看,天上的那座宫殿就是夜都,那片湖泊是黄泉源头,而下面的便是真生系王侯出生的地方。”

    三人面对这奇景有些震撼,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与此同时,正好有一道光束自天上倒悬的湖泊中奔流而下,直直扎进了底下的玉池里。玉池中的黄泉水受到感应似的翻涌沸腾起来,不多时,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披黄泉水幻化的纱衣,颈上带着一串湛蓝色的璎珞,便自玉池里跨了出来。

    于是,自天上的宫殿中落下了一道霓虹,少女见状,无师自通地起身乘着霓虹而去。

    这一幕更是看得三人目瞪口呆。

    赤娣望了一会儿后道:“新出生的真生系,生来带有蓝色璎珞,得名玺。”

    沐如杭惊讶道:“赤姑娘你怎么知道?”

    “看那,天上的御令写着。”赤娣冲天上努了努嘴,众人抬头观看,便见空中确实用黄泉水拼出了“玺”这个字,过了一会儿字迹才消散。

    九世雪也道:“真生系王侯出生时身上都有一串不同种类的珠宝,他们把这叫做黄泉之光。其实这东西还不就是自人间通过黄泉流入阴界的河灯所化的,因为黄泉源头连接着的就是人间的地底,这些河灯寄托着人们对亡者的哀思,会化作最美丽的宝石沉在黄泉之下,每当真生系王侯由黄泉浊气诞生时,它们便会随着真生系的出生而重见天日。”

    蔺即川想到了方才似梦非梦的癔境。

    黄泉仍在平静地流淌,几人站在原地,沉默地回想着方才的所见所闻。

    赤娣首先开口道:“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她话音刚落,自小夜道上就转出来几个黑发的真生系鬼族,乍一见沐如杭、蔺即川和任逸尘,都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有生魂!”一个女孩子尖叫起来,吸引了不少其他鬼族的注意。

    “遭了!偏偏是藏灯玳,她看我最不顺眼!”赤娣咒骂一句,道:“快,趁侍卫还没来赶紧跑!”

    几人连忙顺着小夜道匆匆逃离了夜都,只是眼看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又是身在阴界,他们都有些力不从心。

    赤娣道:“阿雪,我掩护,你带着他们出城,往黄泉二道跑!”

    九世雪闻言,却咬牙一掌将她击飞。

    “抱歉,此事你不要掺和!”九世雪喊道,回身刹住脚,周身鬼气弥漫开来,形成了遮天蔽日的雪白浓雾,追兵便一时半会看不清楚他们。

    “小沐,带着他们原路返回,往黄泉二道去!”九世雪大喊。一手架着卫兵的长矛,一个回旋踢踹飞了另一个卫兵。

    沐如杭道:“放心!”

    赤娣眼见着九世雪势单力薄,忍不住手结法印,顿时一大片赤红色的莲花灼灼而放,火焰冲天,替九世雪阻挡了不少卫兵的进攻。

    跟在后面的藏灯玳盯着她冷哼一声:“赤娣,你就尽管与真生系作对吧,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就从来没怕过你们!”赤娣怒道,一朵火焰红莲冲藏灯玳飞去,精确地点燃了她的衣袍。

    趁着藏灯玳惊声尖叫时,赤娣迅速冲入混战圈,拉过负了伤的九世雪,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城外跑。

    “阿雪,你没事吧?”赤娣不放心地问。

    九世雪笑了笑:“皮肉伤而已……唔!”

    赤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九世雪身子一歪,将她重重扑倒在地,她们抱着滚了几下,地面上就淌满了鲜血。

    “阿雪!”赤娣惊恐地看着那根正中在九世雪后心上的长箭,她抬头望去,藏灯玳手执弯弓,一角衣袍焦黑,正冷笑着看着她。

    “……藏灯玳,”赤娣抱起九世雪,一字一句地对她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罢,她脚腾红焰,瞬间化光而去。

    沐如杭三人奔至了忘川河,见身后无人追来,不由得有些讶异。

    “我们还要不要往回走?还是等九姨她们?”沐如杭问。

    任逸尘道:“等一下吧,大师和世子还没找到,我们对阴界又不熟悉。”

    于是他们便暂时留在了奈何桥上,等待赤娣和九世雪与他们会和。

    不一会儿,一朵红莲夹光而来,他们就见赤娣抱着生死不明的九世雪,神情冷肃地落在了桥上。

    “九姨!发生什么事了?!”沐如杭看着九世雪被血染红的衣物焦急道。

    赤娣沉着脸,道:“我开了红莲火杀阵,那些走狗暂时追不上来。我现在要带着阿雪去黄泉二道的桃花树那里,让桃花瘴气复生她,她有一半的真生系血统。”

    沐如杭说道:“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吗?”

    赤娣道:“抱歉,你们已经被发现了,再次进城的风险很大。只剩下一个办法,等我复生了阿雪之后,我们再由黄泉二道偷偷进入黄泉源头,但那很危险,因为黄泉浊气时刻会伤害你们,你们愿意尝试吗?”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沐如杭道:“可以。”

    “那我们即刻出发吧。”赤娣道。

    四人踏上奈何桥,看到九世雪的尸身,都有些戚然。

    走到桥中间时,蔺即川偶然望向了河岸旁的曼珠沙华。那些血红色的花朵妖娆多姿,美丽梦幻,蔺即川看得入了神。

    忽然,他就瞥见了花丛中的那个身影。

    那人背对着他正在抚琴,一身半新不旧的袍子,长发披散。

    蔺即川猛地一惊,一个名字在唇边将说未说,他害怕自己看不清楚,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随即,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脸蔺即川从小看到大,化成灰他都认识。

    “师尊!”

    蔺即川大喊道。

    蔺泓抱着琴,像是要向他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远,隔着花海,蔺即川瞄到了蔺泓手里的七弦琴,朱金漆绘着苍山洱海图。

    他一个晃神。

    任逸尘眼见蔺即川被曼珠沙华迷惑住了,急得直叫他的名字,想把他自迷魇中唤醒。但蔺即川充耳不闻,反倒是走到了桥边,盯住了脚下波涛汹涌的忘川河。

    “师兄……”任逸尘也走过去想拉住他。

    蔺即川却突然一下子就翻下了桥!

    “快拦着他!”赤娣大喊。

    任逸尘只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他眼睁睁看着蔺即川跌入忘川河,很快消失在了墨色的河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怎样也炸不出评论,画作业好累,你们就当我碎碎念吧

    ☆、第56章

    白昼已至。

    千灯会上的一千盏茶白玉灯已经被收下来了,此时,杏子林恢复了苍翠,阳光照耀下,这儿的季节又从大雪变回了初秋。

    令狐息身前的那盏灯光芒微弱。

    “仙尊,他们在阴界无事吧?”谈霏羽有些担忧地问。

    令狐息沉声道:“这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蔺采卧在软榻上睡得正香,赋长贤靠在他旁边,双眼呆滞地瞪着地面,看起来有些可怖。神府步莲在草枕上打坐,闻言便睫羽轻颤地睁开了双眼。

    此时,他们五人所在的茶楼已经开始营业了,一些客人走上来想落座,都被令狐息和神府步莲的逼人圣气吓住了,意意思思地又走下楼去。

    “仙尊,佛相,不然我去让店家把这层楼包给我们罢?”谈霏羽道。

    令狐息和神府步莲都异口同声地淡定道:“不用。”

    蔺采醒来后,朦朦胧胧间看到身边的赋长贤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直直地从软榻上跌了下来。赋长贤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时至正午,无人再来。

    就在谈霏羽以为客人都被那两位大人吓走了时,唯有一人丝毫不惧,大马金刀地就朝楼上而来。

    那人虽身着便服,但尊贵之气仍无法掩饰,面貌堂堂,却眼下带青,一看便是长年溺于酒色。

    身后的侍卫纷纷跟上来,在赋君颐看清了眼前之人时,他惊怒交加地吸了口气。

    “长贤!”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赋长贤身边的所有人,扬眉喊道:“给本王统统拿下!”

    侍卫们一涌而上,令狐息不动声色,只轻飘飘一挥拂尘,赋君颐和他的部下便全都定在了原地。

    “你!”赋君颐气得咬牙切齿,偏偏脚底下就跟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令狐息看也没看他,只是淡然道:“王爷请息怒。”

    赋君颐猛地一个趔趄,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便立刻奔到了赋长贤身边,将自己的儿子看了又看,确认没什么不对劲后才松了口气,暂时掩去了脸上的怒火。

    “九世雪那个女人呢?她不是答应替本王为世子找回魂魄吗?”赋君颐习惯性地用他命令式的口吻问道。

    没人回答他。

    赋君颐眼睛一瞪,怒道:“喂!本王问你们话呢!”

    神府步莲安然一笑:“贫僧并不知情。”

    令狐息干脆理都没理他。

    “你们!”赋君颐气得想招人把他们先给绑起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下还被禁锢着,只好平息了一下怒火,冷声问道:“请问,九世雪姑娘在何处?”

    令狐息不言,神府步莲不语,蔺采不敢说话。谈霏羽只好出来打圆场道:“王爷莫急,九姑娘已进入阴界替世子寻找魂魄了,仙……现在是这位高人在替他们护持呢。”

    赋君颐见只有谈霏羽对他好言相向,不由得对这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多了丝好感:“唔。你叫什么名字?”

    谈霏羽一愣,道:“鄙人谈霏羽。”

    “不错,要不要考虑以后跟着我?”赋君颐撩起眼皮道。

    令狐息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

    谈霏羽冷汗直冒,只得笑道:“王爷说笑了,鄙人本是山野散人,闲云野鹤惯了,只怕没得白白辜负了王爷好意。”

    “哼。你们最好别耍花样,本王就待在这里等九世雪回来。”赋君颐坐在软榻上理直气壮道。

    “请便。”令狐息冷冷道。

    他微一点头,被定住的众人便都松了桎梏,忙不迭地跑到赋君颐身旁,警惕又好奇地盯着令狐息、谈霏羽和神府步莲看。

    几人也毫不在意,纷纷做着自己的事。

    赋君颐看了几眼赋长贤,又烦躁地叹了口气。此时,内侍走来,送上了一封密函。

    在看到信中的内容时,赋君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又看了眼信的署名。

    廉书玄。

    赋君颐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将密函随手撕毁,丢到了内侍身上。

    廉老头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他赋君颐也非是轻易就被煽动的蠢货。

    大齐皇城,白泽宫。

    白泊世端坐于室内,手握一柄造型特殊的金轮,口念言咒,缓缓拨动了轮轴。

    那金轮便散发出金色光芒来,白泊世静坐不动,身上也现出了白光。

    “谨以真龙之命,替续王朝运火。”

    金轮拨动,无可逆转。

    直到确定赋长贤之命完全消逝后,白泊世方才停下转动金轮的手。

    而那盏镂银灯里的火却没有亮起多少,琉璃灯罩上灰蒙蒙的,仿佛阴云密布的天。

    “不祥之兆也。”白泊世叹道。

    他将金轮收好,拉开丝绢拉门走了出去。

    古松上挂着的钟无动自响,白泊世望着明净的琉璃青的天空,天幕下是山与树与水,清清落落的宫殿。这个皇城,美丽的囚笼。

    白泊世压抑下心头的疼痛,闭起双眼,手中仿佛沾满了鲜血似的令他自己感觉恶心。

    “泊世,我最爱这两句诗了。你看,‘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也出生十年了罢?”

    那人笑着说。道袍翩然,手中一卷诗书,当真像是江湖中寻常的一介布衣,而非王侯。

    白泊世也知道他没有真龙之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而今何止十年灯。

    这片天幕始终是太过于单薄了。

    廉府内,廉紫笏正盯着墙上的一幅字画,忽然缓缓地落下泪来。

    “笏儿……”廉夫人忍着眼泪,低声唤道:“今天看了很久了,咱们明天再看,啊?”

    然而廉紫笏没有理睬她,只是自顾自看着那字迹飞扬的卷轴,上面盖着赋长贤的印。

    廉夫人心酸无比,还是掏了手帕子出来拭泪。

    廉紫笏出神地望着字画,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了上去,摩挲着上好的压纹纸,她痴痴笑了起来,嘴里喃喃念着的名字连她自己也忘记了,

    “……长贤,长贤。”她道。忽然一阵晕眩,廉紫笏脱力跌在了地上,廉夫人急忙与丫鬟将她搀扶到了床上,却见廉紫笏气喘不止,脸色苍白,眼看着竟像是无力回天的样子!

    廉夫人慌了神,一个劲儿地喊:“叫大夫!快叫大夫!”廉紫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露出一个濒死的微笑。

    “娘……”她有气无力道。

    廉夫人惊了一惊,回握住她瘦弱的手掌喜极而泣:“笏儿!笏儿你认得出娘了吗?”

    廉紫笏淡淡笑着,安抚似的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那幅字画上,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娘……长贤死了。”她怔怔道。

    廉夫人啜泣着握紧了她的手,痛哭失声。

    “娘,我也要……去啦。”廉紫笏的笑容带着解脱,她的眼神也开始涣散了,廉夫人心知不好,只得无助地趴在床上,尽可能地贴紧自己的女儿。

    “咳,长贤,长贤,娘来了……”廉紫笏突然双目圆睁,呵呵笑着说道,手逐渐松开,头奋力向上抬起,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廉夫人眼睁睁看着廉紫笏咽了气。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如梦初醒,梗在喉中的声音由小变大,终于嚎啕大哭。

    茶楼内,赋长贤双目慢眨,而后猛地往下倒去,赋君颐连忙将他扶起来,却见赋长贤的尸身居然开始沙化了!

    “长贤!这是怎么回事?!”赋君颐怒吼道。他想阻止儿子的身体碎裂成沙消失,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赋长贤经历着诡变。

    神府步莲睁开眼来,见状便道:“世子的魂魄,已经彻底消散了。”

    赋君颐怒不可遏,他踢翻了软榻,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还想闯过去让令狐息帮忙,却被谈霏羽拦住了:“王爷请息怒!”

    “你不是在替那个女人护持吗?!你快说,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儿子的魂魄会消散?!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告诉我!告诉我!”赋君颐双目赤红。

    令狐息拂尘一甩,赋长贤化成的沙便也随风而去了。这更让赋君颐暴怒,他看了看一直挡在他面前的谈霏羽,想要动手让他滚开。不料这时,令狐息却开口了:“不是九世雪的问题,世子的魂魄是被外力催散的。”

    “外力?”赋君颐眼眸一眯。

    他想起了方才廉书玄呈给他的密函里的内容。

    赋君颐跌坐到了椅子上。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如果廉书玄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是为了什么?那个他从小到大都比不过的兄长,究竟是为何要这样做?!

    “丽妃……?”赋君颐喘着粗气,想到了唯一的一个可能。

    他紧握的双拳青筋毕露,甚至渗出了血。

    他在大脑的急速飞转中,甚至还回忆到了他与廉紫笏的初次会面。在那一片梨花的天空之下,两个人都还是青涩的少年模样。

    然而,他唯一的兄长将他的人生毁了。

    “王爷,是否要起驾回宫?”内侍战战兢兢问。

    赋君颐睁开了眼,他将头抵在掌心中,半晌,终于道:“不。”

    他恶狠狠地瞪着令狐息身前的那盏灯,又道:“不是现在。”

    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直到又一封密函送来,廉紫笏的真实死讯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赋君颐连撕碎密函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原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碍着你什么了?”他自言自语道。“既然你将我当成假想敌……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他阴冷的笑声仿佛回荡在冰窖里,那里盛放着他的妻儿,他的一生。

    “赋君抒,”赋君颐冷下眼,“我错信你了。”

    ☆、第57章

    忘川河底,一双白皙的赤足轻飘飘踩在密布的森森骨骼上。一步一莲华,照亮了黑沉沉的忘川河水,那团金色佛光包裹住天青色袈裟的佛者,让他能够在忘川河底波澜不惊地行走着。

    不远处,一位青年在水中跋涉的身影映入眼帘。

    优昙梵声足点白骨,划开水波,逐渐靠近任逸尘。

    就在蔺即川翻下忘川河时,任逸尘也随即跟着他一跃而下,沐如杭根本来不及抓住他。赤娣啧了一声,道:“我们先去桃花树那儿,忘川河与黄泉二道是相连的,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也会在那里。”

    “在忘川河里待太久不是会永远沉沦在河底吗?”沐如杭焦急道。

    “任逸尘身上的佛珠能保护他一阵子,至于蔺即川,就只能看天意了,我们就祈祷任逸尘能快点追上他吧。”赤娣道。

    两人无奈地走下了奈何桥,匆匆朝着黄泉二道行去。

    任逸尘在忘川河底艰难地睁开双眼。

    他身上的那串佛珠散发出金光,将他整个人圈在其中,漆黑的忘川河水在身旁咕噜咕噜冒泡,任逸尘突然看见了一星半点的光尘在河水中随波逐流地漂浮着。

    他怔了怔,忽然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伸出手去。

    在触碰到那颗淡蓝色光尘的一瞬间,任逸尘就感到心里一阵难受,无数从未体验过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眼角甚至被逼出了眼泪。

    任逸尘仿佛快要不能呼吸一样捂住心口,不知不觉间松开了触摸光尘的另一只手,很快,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身边又飘来了几颗不同颜色的光尘,除了蓝色还有红色、金色、黑色和绿色等等。任逸尘疑惑地触上了红色光尘,他顿时感到怒气冲天,连忙松了手。任逸尘又再次碰一碰黑色光尘,心里却是一股浓重的绝望。

    “七情六欲啊……”任逸尘轻声道。

    那些亡魂们死后的爱恨情仇,都沉淀在忘川河底。

    不一会儿,任逸尘感到手中的佛珠开始发烫了,他立刻警觉起来。

    他继续往前走去,蔺即川的身影他看不到,金色的佛光指向深不可测的前方,他只能一路跟随。

    不知走了多久。

    佛珠越来越烫,简直快要烧起来似的。就在任逸尘的手已经握不住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影影绰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大师?”任逸尘不确定道。

    优昙梵声接过他手中的佛珠,只见佛珠顿时燃烧成了一朵盛放的千瓣莲花,散发出的金色佛光几乎照耀了整个忘川河底。

    “跟着佛相为我们指点的道路而去罢。”优昙梵声温声道。

    任逸尘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朝着佛光的方向浮游而去。

    “师尊!”

    蔺即川喊道,然而蔺泓没有理他,只是抱着琴自顾自往前走去。

    蔺即川慌了神,一个劲儿只想追上蔺泓,他拼命地跑,他想问蔺泓这么些年来到底去哪儿了,他想告诉蔺泓他最宝贝的徒弟任逸尘都已经回来了,他还想说蔺采今年也十七岁了,师尊你只看过他一眼。他想大喊师尊等等我。然而蔺泓的身影开始虚无飘渺起来,很快就消散了。

    等反应过来时,蔺即川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竟在忘川河里。

    “唔!”猝不及防呛了口水,蔺即川终于手脚并用地在河里扑腾起来,他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后,开始左顾右盼,却并没有发现可以靠岸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往前游去。因为泡在河水里有些时候了,他逐渐感到身体沉重了不少,似乎有一股力气在把他拖下去,拖下去沉到水里。

    想起九世雪的警告,蔺即川有些防备起来。他浮在水面上,尽可能让自己镇定下来。

    此时,在雾蒙蒙的忘川河上,现出了许多色彩斑斓的光尘,蔺即川没空欣赏,但他发现那些光尘不是毫无规律地乱飞,而是按照一种既定的路线往前聚集而去。蔺即川心想反正也找不到路,不如就跟着这些奇异的光尘走吧。

    于是,他一边忽略不断想往下沉的身体,一边咬牙跟着光尘游去那未知的目的地。

    游了一段路后,那浓雾逐渐散开了,河水慢慢从乌黑转向了淡金色,下坠的感觉也没有了。蔺即川心头大喜,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却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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