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 作者:梅花五
第4节
16、雨中曲 (4月4号)
最近雨下得很频繁,天渐渐凉了。
这就直接影响到吉谦和吴坤的性福生活,因为即使是天时地利人和,每次野合完成,两个人也都要冻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矛盾开始。
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两个人共撑一把油纸伞骑在马上,心情都不佳。
"你别摸我。"
"你以为我愿意摸你。"
"不愿意摸你还摸。"
"非得愿意摸才能摸?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你什么时候是该听的?"
"无赖!"
过了一会儿,吉谦把脸凑过去,就着雨声道:"路上没人,不然在马上来一次?"
吴坤脸迅速变红:"去死。"
吉谦低笑:"我死了你找谁去?好多天没做了,我不信你熬得住。"
"谁说我熬不住。"吴坤别过头去。
吉谦一只手探进他的衣服,抚摸他光滑的脊背:"真的熬得住?"
吴坤浑身不自在起来,哼道:"我本来说西厢好多间空房嘛,谁叫你非不去的。"
吉谦收了手扶正伞的方向,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家里乱糟糟太不安全。"
吴坤又哼一声:"再不安全也比路上安全吧。"
吉谦正色道:"不行,坚决不能被别人发现,"
吴坤不满:"真不明白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从小玩到大哪里见过外人会去!"
"再说最后一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吴坤愤愤不平:"你从前不说没事吗,如今为什么这么胆小起来?难道原来说的都是假的?哼,还咋呼着要去告诉我爹呢!而且,你预备以后怎么办?"
吉谦道:"难道你要说亲了?"
"谁要说亲了!"
"那不就结了,你着的什么急呢?以后?那你说,以后想和我怎么样?"吉谦调戏地在他耳边吹气。
吴坤掩饰道:"我说的是,天越来越冷了,你预备怎么办。"
"我还能想不出办法来吗?你还信不过我?"
吴坤无话,半晌道:"你又骗我。"
"骗你你还信!再说,什么叫又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还说没骗过我,是你说没事结果现在自己又藏着掖着的。"
"大少爷,那也不用四处吆喝去吧。"
"还有,你每次都说让我试试在后面,哪次让过我?"
"还不是你太笨了,每次都不成功。"
吴坤急得回头揪他:"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气死我了!你每次都把故意我弄地上搞得那么狼狈"
吉谦边笑边躲:"别动,看全湿了,我衣服可没人浆洗"
吴坤这才收手转回身去:"哎,我昨天晚上好像在哪里看见你一眼。"
"少东家,你想我想的出现幻觉了吧。"
"没有吗?我怎么老觉得看见过你呢?"
"拉倒吧,我可不敢去你们那儿,你别诬陷我去啊。"
"哼,你也怕惹事了啊,你原来不是谁都不怕吗?你现在才奇怪哩,在家里从来不理我。"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你就没叫我见过你。"
"那不完了。我比不了你大少爷一身清闲,要干的事还多着呢。再说,我怕我一看见你就冲上去把你扑倒喽。"
"你才不敢呢。"吴坤撇嘴。c
"我是不敢。"吉谦竟然承认,"我为人很低调的哦,你最近也老老实实的,不要给我惹乱子出来啊。至于那个事嘛,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吴坤做不屑状:"谁稀罕。"
"真不稀罕吗?我看你挺想让我吃你的。"吉谦坏笑,突然勒马,"雨下大了,咱们去那个亭子里避避雨再走吧。"
吴坤望了望,不情愿地道:"那么远,还要绕过去,我们还是回家吧。"
"没关系,雨停了再走吧。"吉谦不由分说,驱马靠过去。
吴坤从来也没拗过过他,只得从命。
一进亭子,吉谦就去撩他衣衫,做出不厚道的举动,吴坤被他搞得不能自已:"你不会想在这里"
话音未落,吉谦已然挺入进去。吴坤的话立时被堵住,只有随着他的动作痉挛抽搐的份了。
人,
两个,
站立着,
在天地间,
于风雨里,
忘我的境界。
雨越来越大,珠帘般的雨幕倾泻而下,遮挡住一切的视线。
吉谦站起来,拉了一把正托着腮帮子呆呆看着亭外的吴坤:"看样子这雨是不会停了,咱们还是走吧。"
吴坤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说会停,来避雨的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乌骓马很敬业,在雨中跑得无比欢实,只苦了马上两人,油纸伞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吹来的暴雨,不消多时就都跟落汤鸡似的了。
"你不用再把伞往我这边靠了,湿都湿透了。"
"谁往你那边靠了,想得倒美。"
正说话间,吴坤发出一声惨叫:"桥桥呢?"
吉谦定睛看去,果不其然,一片白茫茫之中,面前的河上,根本看不到桥的影子。
走得近了,才发现一鳞半爪桥的残骸,想来是水太大,把桥冲垮了。
这条河这座桥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下子两人算是彻底滞留到这儿了。
吴坤急得抱怨:"都怪你,非要去亭子里避什么雨,这下可好,人家都走了,咱们雨没避成,连家也回不了了。"
吉谦却道:"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叫你避雨,说不定这会儿咱们已经和桥一块掉到河里去了。"
吴坤一愣:"说得也是。"停了半天,又觉得不对:"少来,也没见别人掉进去。"
"掉进去你还看得见啊。"吉谦四下瞅瞅,道,"走,这会雨太大了,便有船也不能行。去那个草棚里等着吧,他们等不到我们,会派人来接你的。"
那草棚可能是摆渡人遗留下来的废舍,搭建简陋,倒还算完整。两人钻了进去,虽然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但终归是暖和了不少。
大雨天的,棚里安静,棚外更是连个鬼影也看不见。
两个人等了很久,雨还没有停的迹象。吉谦拧拧身上的水,打了个哈欠:"这会子真是闲得无聊,早知道这里这么安静,就该留着你到这儿来吃。"
说到吃,吴坤的肚子就咕地叫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看看吉谦:"真冷。"
吉谦笑道:"原来一冷就会肚子叫啊。"
吴坤垂头丧气:"我就不信你没叫过"他突然兴奋起来:"我想起来了,早上还剩了些点心没吃完呢。"
他在马身上的褡子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油纸包:"真好,还没淋湿呢。"
吉谦也凑过去看:"有什么可吃的?"
吴坤道:"两个椒盐饼,一个枣泥酥"他突然警觉地缩手,"不给你吃,你又不饿!"
"谁说我不饿?我只是不象某些人那么没出息那么暴露而已。"
吴坤找了个地坐下,紧紧抱着那包点心,自己不吃,也不给他吃。
吉谦靠着他蹲下:"给我一个椒盐饼。"
"做梦。"
吉谦想了想,从小褂里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我拿这个换行不行?"
吴坤打量他手中晶莹剔透的玉佩,狐疑道:"你哪里来的?我原来怎么没见过。"
"咳,我传家宝能让你看见啊。"
"你前几天不是说卖了吗?"
"不是这个。"
"你有几个传家宝啊!"
"少废话,换不换?"
吴坤把玉佩拿过来看看:"好。不过只能换一个。"
"你还真是继承了吴家吝啬的光荣传统!"吉谦转转眼珠,伸手拿过两个椒盐饼,然后自言自语,"还是吃点甜的比较顶饿吧少东家,我换个枣泥酥怎么样?"
"换呗。"吴坤只顾摸那还带着吉谦体温的玉佩,随口答道。然后他突然醒悟:"不对!你只能换一个。"
"我是只换了你一个椒盐饼啊。"
"你还拿我一块枣泥酥呢。"
"那是我拿这块椒盐饼换得。"
"可这块本来就是我的。"
"是啊,所以我又没吃,那不给你了吗?"
"那这个"
"拜托,这是我拿玉佩换的。"
"这个"
"这是我拿椒盐饼换的。"
"可这饼"
"我给你了啊。"
吴坤彻底晕了,虽然知道被他耍,一时也无法找出症结所在:"你"
吉谦拿着两块点心站起来:"我先吃喽。"
等他转了一圈回来,吴坤还在看着手里孤零零的椒盐饼发呆。
"快吃吧,你还指望它再生出一个来啊。"吉谦活动手脚,同时忍不住笑话他道。
吴坤的胃开始抽痛,他顾不上再想,把椒盐饼填进嘴里。
可是饿了老半天,一个小小的椒盐饼怎么管事,不吃还好,一吃更是刺激了胃肠蠕动,吴坤愈加饥饿,痛感也愈加重了。
吉谦自说自话了半天没人理,一回头,看到吴坤捂着肚子在发呆。他再次挨着他坐下:"怎么了?"
吴坤皱起眉头:"疼饿得"
"至于吗,这么娇气我以后养活不了怎么办?"吉谦笑道。
吴坤无比委屈:"你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就会欺负我"
吉谦歪过头去看他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居然真有了泪花,便伸出手来:"败给你了,给。"
一块挺大个的枣泥酥赫然躺在他手心里。吴坤惊讶:"你没吃?"
"知道你娇气,给你留着呢。"
"那我们一人一半"
"得了,我本来吃饭就晚,又不饿。"
吴坤的肚子又开始严重抗议,他顾不上多说,大口吃起来。(大口就更吃不了几口了!)
吉谦看他狼吞虎咽地把那块枣泥酥吃进肚,忽然扑上去含住他的嘴唇。
"呜呜"吴坤好容易把嘴挣脱出来,"你干吗?"
吉谦在他唇边一舔,一片渣渣卷进口中:"我也饿了。"
17、落汤鸡
在家里形同陌路难觅仙踪,在外头讽刺打击吃干抹净。
吴少爷不是圣母,不可能没有气。
"你是不是压根就看不上我啊?"吴坤憋了几天,终于发难。
吉谦正在出神,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就根本看不上我?你原来对我还挺好的,现在就会挖苦我嘲笑我,不把我当回事!"吴坤索性发泄不满。
吉谦瞟他一眼:"我这还叫不把你当回事?我得怎么把你当回事啊?"
吴坤道:"你,你就是只想和我做那事吧,别的时候对我一点也不好!"
吉谦切了一声:"小娘儿们习气。"
"什么?"吴坤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你你还说喜欢我的你你你一点也不温柔"
吉谦作势在他脸上轻拍:"你再女人?"
吴坤愤怒加羞愧,扭头就走。
"行啦。"吉谦一把拉住他,"还真得天天哄着呀,你何德何能啊?"
看吴坤还是气咻咻的,吉谦揽过他来,指着河堤:"走,到那边坐坐。"
吉谦专拣泥泞偏僻的小道走,吴坤闷闷不乐地跟着他,踩了一脚泥也没注意:"昨天晚上叫你出去为什么不去?"
"我说了有事,要喂马啊。再说大白天的还没折腾够?晚上还不兴叫我歇歇?"
"可我去马厩那里也没看见你啊,你干什么去了?"
"一会不见如隔三秋啊,你把我绑你裤腰带上得了。"
"可你在家为什么不理我,你都干嘛去了,你从来也不给我讲你的事。"
"我怎么不理你了,我够尊重你了,给少东家请个安还不成啊,非得抱着亲才合你的意?我无所谓,你愿意吗?"
吴坤无语,默不作声地坐下。
吉谦贴近他,放肆地蹭他头发:"头发倒是又黑又亮,把脑瓜里的油水都吃了吧?"
吴坤紧张地四顾:"这里说不定会有人来的。"
吉谦哭笑不得:"难道我一碰你就是想和你做那种事啊?你不会只是喜欢和我做那事吧?"
明明每次都是他搞鬼,却为什么让他说的自己那么猥琐?吴坤郁闷了半天,才想出反驳的话:"谁喜欢了,我又不是没有。"
吉谦失笑:"你乐死我了少东家。虽然你傻是傻了点,可就冲你这可爱劲,我也不能不喜欢啊。"
吴坤听见了个喜欢,半信半疑:"你不会骗我吧?"
"绝对不会。"
"那你昨天上哪里去了?"吴坤又绕了回来。
吉谦不理这茬:"你说说喜欢我什么地方?风神俊朗还是博学多才?"
"嘁。"吴坤忍不住傻呵呵地笑。
"要不,就是高超的技术?"
吴坤不好意思地撇嘴,却突然有个模模糊糊困扰他许久的问题浮上心头:"你和很多人那样过吗?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我看书啊。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胡说,纸纸"
"你想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就是!你别糊弄我,跟我好好说说。"吴坤特别认真地望着他,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
吴坤的眼睛很漂亮,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有水波在里面流动。这种情况下是个人就会被他看得心头发软,连小风吹过来都显得那么煽情。
"唉"吉谦也不免开始回忆往事,"是有个人他是我表弟,人长得干干净净秀秀气气的,又聪明又乖巧。小时候还有另一个家伙和我们一起玩,那家伙是个驴脾气,整天和我斗嘴。他是个从来不会跟别人闹别扭的人,可每次我和那家伙吵起来,他却都义无反顾地站到我这边,明明不会吵架,还要帮我,小脸涨得通红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哈哈,叫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吴坤心里泛酸:"后来呢?"c
"后来后来我就和他好了,他那个样子我也不忍心叫别人欺负的。"
"然后呢?你们怎么样了?"吴坤捏着一把汗。
"然后他就病死了,还没有然后就结束了。没有人知道,我攒足了劲都没有地方施展一切就这么完了。"吉谦神色里掠过一丝黯然。
"噢。"吴坤松了口气,但又觉得不舒服,"表弟啊,你还想他吗?他好还是我好啊?"
吉谦回过神来:"拜托,你要跟人家比啊。人家七岁就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人家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连夫子都啧啧惊叹,人家那小字写得翩若惊鸿飘若浮云"
他一口一个人家,吴坤受不了了,不满地站起来:"人家什么呀人家"
吉谦意犹未尽,拉住他:"人家小小年纪还知道不耻下问知错就改,有的人老大不小了还是不懂得反省,什么叫见贤思齐啊你是见贤思溜,就这样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进步啊。"
吴坤被吉谦劈头盖脸地批判了一通还是有比较有杀伤力他很在乎的大批判,他本来就不大高兴,这下子少爷脾气也上来了,知道自己说不过人家,甩开他就朝下跑。
吉谦坐在地上,一下没抓住,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狂奔,又好气又好笑:"哎,生气了?你没事干嘛自取其辱啊?回来!小心。"
吴坤脑子里轰轰的,跑了几步在不远处停下来,转过身朝吉谦大喊:"以后别再找我了!"
喊完这句,他看见吉谦瞬间瞪大了双眼,心里正暗自琢磨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让你别再找我也不用恐惧成这样吧,然后就脚下一滑,重心后移踩空了!
吴坤吓得魂不附体,朝着吉谦伸过来的手使劲抓挠了几下,终究碍于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没来得及拉住什么,身体便无可奈何地朝着河里跌去。
扑通一声巨响,溅起高达数米的水花。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另一个身影随之而下。
吴坤似乎还不想死,他惊恐万状,在水中拼命扑腾:"救命"
吉谦渐渐靠近他,抓住他一只胡乱挥舞的胳膊。然而吴坤太紧张了,他完全没有理智地挣扎着,吉谦一只手划水,一只手几乎控制不住他。
前天刚下了一场暴雨,河里水涨了不少,流势也比较急,吉谦被他带的向中心漂去,离岸越来越远了。吉谦的游技也不高明,他已经非常着急了,可吴坤还在很有激情地拉扯着他,他光对付吴坤就快要把力气耗尽了。
吉谦略一思忖,揪住吴坤散开的头发就往水里按。"唔"吴坤沉没下去又浮上来,喝了不少水,努力想要挣脱。吉谦毫不跟他客气,略一停息继续把他浸进去。如此几个回合,吴坤终于不挣扎了,整个人软趴趴地漂浮在在水中。吉谦也没什么力气了,他尽量让自己飘起来,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吴坤使劲朝岸边游去。
两个水淋淋的人终于到达了岸上,吉谦瘫在地上,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凉风一吹,他哆嗦得也有点找不着东南西北。但吉谦一时也顾不上这个,他咬着牙爬起来,去照看那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家伙。
吴坤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衣服七零八落地粘在身上,细白的脖颈上还挂了根水草,样子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吉谦听听他胸口,方才放下心来,伸手摇晃他:"喂,给点反应好不好?"
吴坤不给面子,晃了半天一点反应没有。吉谦心中着急,握着他有点束手无策。都怪他们习惯了整天往没人的地方跑,现在出了事,周围连个能帮忙的都没有。
吉谦比划了半天,只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力更生。他抓住吴坤的脚脖子,把他提起来搭在肩上,自己靠住一棵柳树,用力挤压他的腹部。
哗,飞流直下的水淋了他一身,反正吉谦已经全部精湿,他甩甩头发上的水,也不在乎这个了。
挤完之后把吴坤放在地上,似乎是有了点动静,吉谦精疲力尽地爬过去,在他胸口再压一下,噗,一股水柱又喷出来,正中面门。
吉谦抹了把滴水的脸:"少东家,你连吐个水都吐得那么有水平。"他施力拍打吴坤的脸:"醒醒,醒醒。"
吴坤痛苦地咳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一睁开眼,他马上就抓住吉谦的衣服,模模糊糊道:"你想害死我"
"我?"吉谦百口莫辩,"你想急死我"
吴坤抓着他不松手:"你竟然推我下河。"
"天,是你自己滑下去的好不好,我那是想拉你。"吉谦无语凝噎。
"你还把我往水里按"看来吴坤已经恢复了神志,记忆力很好。
"你那时候快把我也拽下去了,不让你喝饱水你也不老实!"吉谦没好气地道,慢慢坐起来。
吴坤眼神游离地看了他一会儿:"难道是你把我救上来的?"
吉谦差点吐血,又气又笑:"废话。"
吴坤没话可说,缩成一团:"冷"
"我也冷。阿嚏。"吉谦哆嗦得也不比他幅度小。
"冷"吴坤恍若未闻,意志薄弱地向那个并不暖和的怀抱里攀爬。
18、出墙草
吴坤费尽心机把落水的事瞒过了吴老爷和吴夫人,着凉伤风却出卖了他。
当天夜里,他就头疼咳嗽,鼻涕眼泪一把把地流,在屋里躺足了三天,才算有了个人模样。县衙那边自然是告了病假,好在那里本来也不缺他这号人物,所以到了第四天,他仍然在院里溜达。
他溜达自然是有目的的,吉谦是跟他的人,他不出门吉谦应该也还在家里。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不知道杨管家现在还会不会为难他?想来应该不会了吧,他现在收敛多了,而且那天还听到有人议论说吉谦搭上少东家混得越来越好了呢。当然,吴坤是不相信吉谦是为了混得好才和自己在一处的,他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人,而且他对自己那个态度,根本就不是巴结嘛!
吴坤寻思着踅摸了一圈,果然看见了吉谦的身影,心头不禁一喜。
他故作悠闲地踱过去,干咳一声。
正干活的几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叫了声少东家。吉谦也跟着大家扫了他一眼,好像是给他了一个笑容,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去抱瓦。
吴坤走过去:"我这两天伤风了。"
"哦。"吉谦直起身。
吴坤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的屋顶上传来一声呼唤:"吉谦,还磨蹭什么呢,快上来垒啊。"
吉谦摇摇晃晃地抱了一摞瓦片,擦吴坤而过:"来了。"
吴坤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爬上那个高高的房梁,然后撅着屁股和几个人在那里砌房顶,正在琢磨他有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吉谦已经像块石头似的从房顶上掉下来了。
一瞬间吴坤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啪的一声响,烟尘四起,吉谦失去了踪影。(穿越鸟?)
血液恢复流动,吴坤好不容易才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躯体,他一个箭步窜过去,对着屋下的那堆草大叫一声:"吉谦,你没事吧!"
停了一会儿,一只手从茅草里伸了出来:"我也伤风了。"
吉谦从房顶掉落把大家都吓坏了,看他没出什么事自是觉得万幸。他又扭了腰,主持修房的人也不好叫他再干什么活,便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吴坤自告奋勇要把他送回去,屈尊纡贵地搀着他往回走。
长工们住的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吉谦挪到自己睡的地方,吸着气去扶腰。
吴坤心跳还有点不规律,惊魂未定地道:"你怎么能从上边掉下来呢?"
吉谦皱起眉头捏腰:"我自从遇见你之后真是流年不利,接二连三地倒霉。不是挨抽就是挨打,还整天跟狗似的东跑西颠。我原来哪生过什么病啊,结果为了救你在河里泡了半天,伤风竟伤到这个程度,站都站不稳!哎是你家风水不好还是咱俩生辰八字不对啊?要么,就是你是我的扫把星。"
吴坤由着吉谦诋毁,什么也没说。看着往日里精神百倍的他一脸病容,坐都坐不稳的样子,吴坤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哈,终于也叫你尝尝腰疼的滋味,谁叫我说我腰快断了的时候你也不管。"
吉谦气愤:"你有没有良心啊,走!"
吴坤笑道:"说说而已,严重吗?我叫他们找大夫来?"
"我就是半个大夫还用他们!行了,你赶紧走吧,我歇一会就好了。"吉谦撵他。
吴坤不想走:"真没事吗?我看看吧。我再呆会儿不行吗?"
"别影响我歇着了,走吧走吧。"
吴坤不情不愿地扭身:"那我走了。"
"快走!扫把星!"吉谦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可真走了。"
没人回话,吴坤只好噘着嘴走了出去。(我其实真的很雷平胸受)
刚走到后院的门口,一个人风也似的闯过来,咣当和他撞了个满怀。两人俱是吓了一跳,退后两步互相打量。
只听那人干笑两声:"啊,哈,原来是少东家啊,怎么到我们这破地方来了?"
吴坤依稀认得这是家里一个长工,便老老实实答道:"吉谦腰扭了,我送他过来。"
那人又是两声干笑:"哈哈,是吗,少东家对下人还真好啊,吉谦跟着你过得可真是不错啊。"
吴坤挠挠头:"什么下人他也不过和你们一样都是帮忙的工人吧我可从没把他当什么下人看啊。"
那人对他没了话,眼光散射了半天化作一个撇嘴的动作:"那就好,就好只是少东家最好提醒下老爷扎好篱笆门"
"篱笆门?"吴坤大惑不解,"什么篱笆门?哪有篱笆门?"
那人还待说什么,外边响起了渐近的人声。那人转转眼珠:"少东家慢走。"自己跑了进去。
"说些什么啊?"吴坤也不在意,继续溜达着走了。
晚上,带着吉谦偶尔示示弱也很不错这样的念头,吴坤笑咪咪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里,他却不知为何醒了过来。
半睡半醒间,吴坤迷迷糊糊坐起身,揉着眼睛侧耳倾听。
外边的确是有动静,而且好像还不小。
吴坤迷瞪了一会,被那声音搅得彻底清醒:"凤凰!"
没人回应。
他又喊一声:"香儿!"
还是没回应。
吴坤不禁奇怪,站起身趿拉着鞋,正想出去看看,一阵脚步声响,丫环凤凰慌里慌张地撞进来,那表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五姨太偷人,被老爷捉奸在床了!"
"什么?"吴坤一惊,五姨娘新娶进门还不到一年,人长得又极为惊艳,老爹正宠她宠得要死,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来?
于是他有些怀疑地道:"真的假的?"
凤凰连比带划唾沫横飞:"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的,现在他们都在正屋里呢。听说是那个这儿长个大痦子的长工小梁发现的他发觉了五姨太的事,然后告诉了杨管家,杨管家又告诉了老爷,老爷这才领了人去逮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早知道故意叫他们拿个正着啊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奸夫是谁啊,就是天天跟你的那个吉谦啊!"
"你说谁?"吴坤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吉谦。就是跟你那个吉谦!我都看见了,所以才跑回来先给你说"凤凰想来闷得久了,终于遇到一个超震撼的八卦事件,那激动劲儿怎么也压抑不住。
吴坤还是难以置信,把她一推,飞快地朝正屋跑去。
19、风流鬼
大半夜的,正屋里灯火通明,闹哄哄得甚是嘈杂。
吴坤寻声一路狂奔,然后在门口直接石化。
诚如丫鬟凤凰所说,今天傍晚吃饭时还如花似玉风姿绰约的五姨娘正残花败柳一般缩在角落,张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面色阴沉的吴老爷。
屋内还站了好多人,有一些府院里的下人丫鬟,有几个看热闹的长工,有个子矮小的杨管家,还有欲言又止的四姨娘。
麻木的脸,惊恐的脸,提心吊胆的脸,幸灾乐祸的脸,群魔乱舞般在红彤彤的灯火里晃动。
但在吴坤的眼中,满屋的人都只不过是一堆模糊的身影,他此时已经全都看不清了。唯一死死盯着的,就是屋子正中央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那个人,正是吉谦!
嘈杂声中,似乎是吉谦喊了一声"吴老爷",然后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一下。紧接着,旁边一个家丁一脚踹在他腰上:"干什么!"
吉谦本来是半跪着的,被他狠狠一踹,斜着滚出老远,趴在地上半天没动一下,痛得脸都扭曲了。
五姨太一时忘情,叫了一声:"你干什么!他腰有伤!"
屋里一时间又无比安静,随后,听到吴老爷一声冷笑:"哼,你对他还真是情深意重啊还说没干什么,连他腰上有伤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五姨太嗫嚅道:"我我不是"
吉谦缓了半天,勉强坐起来:"吴老爷这话就不对了,鼻子底下长着嘴,非得干点什么才能知道啊。"
家丁闻言又要打他,却被吴老爷挥手止住。他转过头来冷森森望着吉谦:"你倒还挺有胆气的,这个时候还敢给我贫嘴?"
吉谦竟然还笑了一下:"实话实说嘛。"
"哈。实话实说?"吴老爷也笑了,"这儿还有个实话实说的人哪!好,那你就给我说说,你们都干了点什么?"
"能干什么啊?你们不都看见了吗那个,就算有点什么,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吧。"吉谦露出点赔笑的意思。
"哈哈,发乎情止乎礼。"吴老爷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还真是个文绉绉的书生呢,怎么就跑到我们家当长工来了?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五姨太勾搭上的?"
本来已被焦雷轰傻了的吴坤听到这句话不禁上前一步,竖起耳朵想听听吉谦的回答。
来了这一会儿,他也发现丫鬟凤凰所说的捉奸在床有点夸张,两人衣服虽被攘的凌乱,但穿戴还算整齐严实,怎么看也不像从床上刚拽下来的样子,然而既然这么兴师动众弄在一处,有猫腻又是肯定的了。但吴坤实在是非常的紧张和难以置信,而且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相信,那个和他亲密异常的吉谦会做出这种事来。
只听吉谦哼哼哈哈:"勾搭严重了点吧。我们根本什么也没做啊。那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虽然只是个做长工的,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老大不小了,不小心看到五姨太这种样貌的人难免会有点想法,老爷您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君子,想来也能理解我吧。其实我也知道错了,就是一时管不住自己,要不老爷您教训教训我得了,我以后一定改,我什么都听您的,再也不去纠缠五姨娘了"
"纠缠?你说你纠缠她?"吴老爷又是一声冷笑,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五姨太,"五姨太会被一个长工纠缠?哼,这个女人我还不了解?她到底是看上你什么了,才华?钱?还是这张脸?"他说着,抬起靴子底在吉谦的脸上蹭蹭。
吉谦扭脸避开这个侮辱人的动作:"呵呵,脸吧"
吴老爷骤然变色:"还跟我耍花腔!我看是我对你太客气了吧,别给你二两颜色你就想开染房。你不说是吧,没关系,你爱说不说,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他示意家丁:"打吧。"
家丁们得到首肯,那还有客气的,上来两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吴坤早已被吉谦那种登徒子般的样子和口吻惊呆了,尽管他平时对自己也会这样,但是难道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喜欢自己吗?其实老早以前就有些担心,担心他是在欺骗自己,可他不让自己相信,自己也不乐意相信事已至此,是不是不能不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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