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夫君硬上弓 作者:兜里有烟
第60节
“请陛下吩咐。”二人齐刷刷颔首道。
“蓝灵,你跟他们说下。”无冥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又重新落座,撩了撩衣襟,这才将目光停留在周身血迹的宠奴身上。
“是。”蓝灵谨慎而恭顺,退开三步远,看向两位护法,“有外敌闯入皇宫界内,你们可知。”
这个问題一时间令他们不晓得如何作答,若说知,那为何不去迎敌,若说不知,那岂不是职责疏漏。遂二人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对于他二人的默然蓝灵不以为意,继续传达无冥的旨意“现陛下派你我三人共赴擒敌,除了其中一人外,其余的全部斩杀。”
其实夜砂和流觞心里很清楚那一人指的是谁,却皆瞬间脱口“敢问此外是何人。”
蓝灵沒动声色,这个答案还是不要在无冥面前说出的好,“本法知道,你们随我前去便是。”遂转而俯身对鬼帝恭敬道“请问陛下还有其他事要吩咐我等的么。”
“把,这个,也带去。”无冥睨着石台上奄奄一息的宠奴,“让他见见那个,叫……呵呵。”似乎是故意忘记了,他的嘴角扬了扬,“叫什么!”精美的黑靴狠狠的踩在媚媚的肩头,用力的一碾,“本帝在问你。”
痛苦。粉身碎骨的痛苦。被高高在上之人任意的践踏着,他沾满血迹的手指动了动,似是要抓住那人的衣角,可却怎么也抬不起來。
“陛下,他现在,已经不能回答您的问題了。”夜砂适时道。
“嗯?怎么?”无冥阴翳的眸光一转,“难道是有人给他毒哑了。”
夜砂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脑海里飞速运转,稳住情绪回道“具体情况恕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他经受不住刑部大狱的酷刑而变哑了,也或许是全身溃烂导致喉咙变哑,还请陛下容属臣些时间,以去彻查。”
“不必了,区区一个奴隶而已,不用左护法兴师动众。”无冥话里有话,弦外之音很重的道“还是将精力放在重要的事务上吧,左护法。”
“是,谨遵圣意。”夜砂噤若寒蝉的道,连忙退后了一步,颔首躬身,好半天都沒敢抬眼睛。
“速将该带的人带回來,不要让本帝等太久。”无冥复又重新陷入华丽的座椅中,似是瞬时又回去了那醉意朦胧的境界之中,“更不要,令本帝失望。”虽然是朦朦胧胧,可那眼光依旧锋锐阴森,冷冷的扫过夜砂。
“末将必全力以赴,不负圣望。”三人齐齐回道,俯首按剑连退三步,方才转身而去,伏在石台上的人也被毫不留情的拖走,夜砂攥着铁链的手都渗出一层冷汗,虽是背对着无冥,可仍能感受到两道冰冷暗沉,锋利如刀的目光落在脊背。
而此时的无冥也有着自己的双重考虑,若说他沒有识破夜砂的诡计,那绝对是笑谈。但他却不漏痕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眼下的状况,鬼界或者说他身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人。再者,对于杜远程几人,可以说一向自负阴狠的帝王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即使有若芙蓉白威这等在身边也不足以为惧,甚或说不足以令他亲自出马,更无须动用鬼界的军队。因为那千军万马是要用來对付更残酷强大的敌人,那个人,便是一直悄然无息的付凌霄。
无冥很清楚,付凌霄早已知道自己手中箜峒碎片的数目,之所以久久按兵不动,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等着他与杜远程两败俱伤。高在九重天的龙族殿下比谁都阴险狡猾,吃一点亏的事儿他都不会涉足。想到这,鬼帝的嘴角蔓延开一道阴森的笑意,这抹笑容淹沒在慵懒的暗沉中,显得十分鬼魅。付凌霄,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吧,已经路人皆知,是当本帝是初入茅庐的晚辈还是一叶障目的庸君,你坐视良机,待到我与那臭小子大动干戈之时,再名正言顺的下界讨伐,坐收渔利,名利双收,想的可真好啊。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向殿外遥远的夜空,繁星点点,璀璨的银河那端,就是龙族殿下的府宫。虽然此刻在他人眼中苍穹是昏暗的,层云缭散的,但在鬼帝的视线中,却如同静湖般清澈,几十万年來,他生活在黑暗中,或许靠的就是这梦幻般的能力,在无冥的眼中,夜晚永远是那么美,无边无尽。等到收拾了那几个砸碎,得到最后银色的箜峒碎片重塑箜峒镜,本帝还会怕你么,呵呵,还会心甘情愿对你俯首称臣么,笑话,真是一厢情愿的笑话。
无冥在心底阴翳的嘲笑着九重天宫的付凌霄,却不知,付凌霄此刻也正通过水晶镜俯瞰着这里的一切。一个觉得运筹帷幄,一个觉得志在必得。一场远隔千万里的较量在寂静的夜空下拉开序幕。
第十九章:终极对决之鬼魅结界
可最令他头疼的远非这些,而是那徒然消失在九龙棺中的人。那人对他是何等的重要,恐怕用言语都无法表述,好端端的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当晚他已翻遍了整座皇宫乃至整座皇城,可却连半点痕迹都沒寻到。知道这件事的守卫已经被他一一手刃,他不想让下臣或者说任何人知晓自己心底所念。而不得已令其知晓的付凌霄也迟早会死。无冥自以为深藏不露,其实知晓的又何止那几个守卫和龙族殿下。
上古神祖遗骸的不翼而飞,令这位叱咤阴枭的鬼界君王几乎沦落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再加之箜峒镜一事,简直令现下的无冥焦头烂额。可君主再心乱如麻,也总要装出很淡然倨傲的模样,所以他仍旧不动声色,仍旧一如往昔般慵懒的倚在王座中,持续着万载如一的半醉半醒。
随着杜远程距离他越來越近,无冥也感觉到冥冥之中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再无限的接近。至于是什么,來自于何方,他也感知不到,莫不是非天的遗骸去寻找新生的魂魄了?鬼帝暗自思忖,不过再如何,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静观其变四个字他还是深谙其道。
无论怎样,一场席卷三界的浩劫在所难免。很快,天地都将为之色变。
他闭上双目,在最深最浓的黑暗中陷入深思。
然此时,皇宫界内的另外三人正试图冲破重重阻隔,杀向黑暗的漩涡。
从杜远程他们冲入结界内开始,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了,连行动步伐都变得极其缓慢,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就好像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反方向推向他们,堪称举步维艰。
从客观视角看去,他们三个就如同电影的慢动作,一步一定格的蹒跚在皇宫前方。杜远程踢了踢已经酸痛的腿道“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芙蓉兄白兄,你们试试能不能再度隐身。”
芙蓉君摇了摇头,语气一缕无奈叹息,“不瞒杜兄,若是换做从前,或许我还能做到,可如今在画骨的魔境中桎梏了那么久,法力已大不如前,现下对付这结界就已耗费大部分神原,哪里还有余下的精力去隐身,让白兄试上一试吧。”
“我也勉强。”白威皱眉道,“即使隐去身形,也很难移动,于此就毫无意义了,小程,不如我们拔出刀剑看看能否砍断。”
面对无形的结界,三人一时也束手无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试探着來。杜远程点点头,从腰间拔出那柄妖刀,刀锋依旧缭绕着淡淡的紫雾,缠索着锋利的刀刃,皎练的月光倾洒在上面,寒光交织,诡异莫测。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意愿,妖刀在他的手中不经意的微微一颤,光芒顿盛。小杜也不知晓那结界究竟在何处,只凭直觉一刀挥了下去,旋即,他感觉手腕一震,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在刹那与刀锋相撞,手都被震得轻微酥麻。“结界的力量太强了,凭我之力有些困难。”
“本座试试。”白威拔剑相挥,朝虚空中砍去,同样的亦是剑眉紧蹙,显然也感受到了那股莫名强大之力。“确实。”点点头,“不过总是能削弱一部分。”
于此,三个人便一一照计行事,刀剑凛然,光影交错,劈向虚空中的结界。而他们不知,此时在皇宫阴暗的角落中,亦有三人正冷笑轻蔑的注视着他们。
“就这点水平,也想來鬼界闹事,还真自信满满。”流觞嘲讽道。
“要不要助他们一臂之力?我的手都痒痒了。”夜砂抬了抬盖住眉眼的风帽,阴寒的眼中凝聚着浓重的杀气。
“再等等。”蓝灵下令道,“待他们体力流失的差不多了,我们再一举擒获。”
“呵呵。”夜砂不以为然,睨着蓝灵“大护法未免太过小心了,莫不是,心里惧怕了?”语调阴阳诡异的他阴笑道。
蓝灵决断冰冷的看向他,盯了片刻,“你若想上,可以去。”
夜砂暗自冷哼,但却也沒动地方,目光不经意的瞄向流觞。在这个点上,他们是绝对的一致,流觞果然接道“既然大护法都下令了,我们听着就是,谁叫蓝大人的位子在你我之上呢。”
蓝灵并未反唇相讥,也沒有斥骂这两个明里暗里与自己作对的下属,只是冷沉的注视着不远处那三个人影。别人不知,可她却无比清楚的知晓一件事。
就在前几日,九龙棺中的古尸不见踪影的那天晚上,无冥曾将她召至观星台上去观测星象。那晚夜空如洗,苍穹浩荡,银河瀚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月光似乎都比平日里要皎洁明亮许多。她是个聪慧心机之人,知道被突然叫到此处,定是有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观星台搭建在西北宫顶层之上,而这三座连绵的宫阙正是皇宫的禁地所在,存放着一件极其贵重之物,除了无冥本人,鬼界上下无人敢踏入半步。蓝灵沒动声色,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遥望着夜空。她很清楚脚下的宫殿封存的是什么,也知晓关于那具古尸的传说。
彼时无冥就站在她一步开外之处,也在仰头望天。
夜空的星辰与往昔沒什么不同,都按照各自的轨迹缓慢的运行。其实星辰移动的速度是肉眼难辨的,是超出极限的光速,但由于距离的遥远,看起來它们似乎并未移动,只有具备高深的玄法与深谙星象之人才能发觉。
半晌,无冥开口道“可发现什么不同。”
蓝灵沉默的摇了摇头,恭敬道“回陛下,与往日无二。”
她不敢贸然,虽然心知变动将至,但从星象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无冥阴翳的双眼在刹那间眯起,“再好好看看。”
“是。”蓝灵遵令再次遥看苍穹,一一查看着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星斗。它们都安稳的在不同的轨迹上运行,并沒有诡异之处。然后,她的目光同以往一样,最后落在了那颗千万年如一日的暗星上。
第二十章:终极对决之西北天狼
那是一颗位于西北端的暗星,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暗淡到肉眼很难清晰的辨认。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大概的轮廓,知晓那里曾经有一颗星,却不知在何年何月陨落了。唯有她知晓其中玄机,事实上那颗在平常人眼中已经陨落的星辰,并未坠入瀚海星空,它一直在那里,只是不知何故黯淡无光。
从她学会观星之术,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夜空之上的万点繁星时,这颗吊诡的暗星就高悬在那里,它沒有自己的星轨,就像突兀显现于银河的魅影,不偏不倚的位于天狼星的左侧,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一转眼十几万年过去,它依旧在原位,纹丝未动。
而今,她再一次与它对视,冥冥之中,总感觉那颗星辰也在看着她,看着千载万年天地间的风云变幻。
“确实沒有异常。”出神中的蓝灵一时竟忘了使用敬称,连忙跪地俯首道“陛下恕罪,末将方才太过专注。回陛下,星象十分正常。”
而无冥似乎比她还要神游万里,好半晌头顶都沒有声音,蓝灵诧异的微微抬头,只见鬼君正眯着眼睛盯着那颗星,那颗脱离宿命轨道的暗星。
“陛下,那是一颗死星。”蓝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为何要欺骗无冥,可话语却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就像内心深处不愿意被任何一个别人知晓那颗星辰的秘密一样。
对她的话,鬼君浑然无觉,仍旧死死的盯着远在天边的星斗。
他虽然不是很精通观星之法,但远高于蓝灵的法力让他还是准确无误,清晰无比的瞄向那颗星辰。为何它与天狼星离得那般近,简直就如同它的影子。这两颗星辰几乎是合二为一,不仔细分辨,真的以为只是天狼投射的星光。
鬼帝黯沉一笑,那抹笑意如若天幕的那颗星辰般含晦不清,冷冷道“蓝灵,你退步了,连这么明显的问題都看不出,既然如此,你就跪在这里反思到觉察为止。”
蓝灵心里一惊,自己在他面前自作聪明无异于飞蛾扑火般愚蠢,遂跪地叩首道“谢陛下洪恩。”
无冥沒再理会她,独自下了观星台,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鬼界的温度本就很低,耸入云霄的观星台上更是寒彻入骨。风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衣衫,而跪伏在那里的人却一动未动,如同一樽雕像般,久久的臣服于万里苍穹之下。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她的双膝已然麻木,但却仍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
恐怕蓝灵是鬼都之中唯一仍对无冥忠心耿耿之人了。身体也渐渐冻得麻木,神思恍惚间她想起了很多往事。若不是这个阴枭的男人,她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也剥夺了她全部的自由。
就在前尘过往一一掠过她脑海之时,忽然,低垂的眼帘中一道光影倏忽闪过,很快,迅疾如光,但还是被敏锐的大护法发觉了,她蓦然抬起头望向辽阔的夜空,旋即,怔怵在那。
怎么可能!她揉了揉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视觉产生了质疑。
那颗星,居然不见了!
在天狼的左侧,那个如同幻影般的星辰此刻毫无痕迹,它虚留的位子空空如也,不再有氤氲暗淡的白色光晕,取而代之的是墨蓝色的天幕。
极度的震惊之下,蓝灵站起身來,奔到观星台的边缘,仰着头定定的盯着那个位子,是的,沒错,那暗淡的星辰真的不见了。
就在方才光影烁耀的瞬间,它也随之消散。
而与此同时,她发觉天狼星的光芒似乎比原來明亮了许多,就仿佛那颗星将自己残存的光亮全部给了天狼。她被这个意外的发现震得一惊,怎么会有这般诡异的星象出现,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每颗星辰都有自己的轨迹,如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是无法被更改的。
就算那颗暗星突然陨落,也不能篡改其他星宿的命运轨迹。然而,如今,天狼星的宿轨却被无声无息的移动了。
想來无冥也在同一时间察觉了吧。蓝灵轻轻的舒了口气,心底的疑云渐渐凝重,是谁,拥有这般强大的意念力能够改变乾坤瀚海的宿命。
而很快她就得知了九龙棺古尸消失之事,这冥冥之中必然是有关联的。但聪慧机智的大护法选择了沉默。一切回到眼前的景象,侵入鬼界的三人正在全力以赴试图冲破结界。而最前面的那名年轻男子,眉心处一道细苒的火焰形刻痕,手持一把紫光缭绕的弯刀,虽隔得有一段距离,蓝灵仍可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息。那般锋锐,又扑朔迷离。此人的宿命深诡到连她也看不出半分,所以当左右护法提议冲将过去时,她却选择了等待。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直觉在告诉她,这位男子与消失的古尸与暗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直觉永远都是猜测。蓝灵也只是将这个想法隐藏在心底。究竟会发生什么,是谁也无法预知的。
话说杜远程三人对着空气狂挥乱舞了一阵子,都累得气喘吁吁,连提刀的手都松了,干脆坐到地上歇气。芙蓉君环视周遭道“若是如此下去,怕是我们很难穿越这道无形的屏障,即使勉强过去了,也再沒体力去对付无冥。”
“可不是么。”杜远程抓了抓头发,“整个事件就像一出低俗喜剧。”
“嗯?”芙蓉君诧异不解,“杜兄是何意。”
“沒啥沒啥,随便开个玩笑。”杜远程摆了摆手,啥时候他们才能听懂他的现代语言呢,“先别扯别的了,先瞅瞅俺家的小宝贝咋样了吧。”说着,手探向衣襟里,摸了摸,下一秒,脸色就不对了,“青夜!?”连忙又摸摸,刷下站起來抖了抖衣服,“完了!青夜沒了。”
白威和芙蓉也腾下起身,帮着他在身上翻找拍打,白威道“会不会是掉到裤子里去了。”
“咋可能!我傻呀,那么个东东掉进裤兜儿里还感觉不到。”
“小程,那不是裤兜儿,是裤裆……”
第二十一章:就你这小娘们
芙蓉君无奈到黑线,“速速找找是要紧,真是拿你们一点办法沒有,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笑。”说罢,他前后左右的寻视,“走出沒多远的,应该还在这条路上。”
但三双眼睛仔仔细细瞧了个遍,也沒发现小墨君可怜的小身影。杜远程如梦惊醒般的道“完了……青夜不会是被结界吸走了吧。”
“唉!我当初就跟你说,别带他來,你非不听。”白威有些抱怨的道,“这下好了,人又沒了。”
小杜懊恼的使劲抓了把头发,狠狠的一跺脚,对着湮沒在黑暗中的重重宫阙吼道“无冥你这孙子!弄这些狗屁结界干你大爷!赶紧把青夜给老子还回來。”语落,抄起半米长的弯刀狠命的朝虚空劈去。
几十丈外的暗影里,一个人冷冷一笑道“觞大人,那几个蠢货好像丢了什么宝贝。”
“看样子是。”流觞讽刺道,“估计是兜里的十两银子不见了。”
蓝灵两道岱眉蓦然紧蹙,竟然敢对鬼君出言不敬,若是此时他们再不出手,被遥遥感知的无冥听到,恐怕又要严厉的责罚他们三位护法了。做属臣的也不容易,一方面要顾及到形式的安危,一方面还要顾及着君王的颜面。
“我们上!”蓝灵决然的下了道指令,身形一闪,转眼间已移出百米开外。
她就如同一道蓝色的光,倏忽间便站在了杜远程等人的身后。
杜等三人一怔,飞速转过身去,而同一时刻,又是两道黑影闪掠至近前。
六道影子对峙在深墨色的虚空中,浓重的杀气四散蔓延开去。有几秒种,谁也沒有说话,空气死一般的沉寂。敌对的双方都在暗自揣摩着对手,感知着彼此的实力。随后,但听杜远程对着鬼界的三位护法道“你们仨是从哪冒出來的。”
“狂妄。”蓝灵盯着这名年轻而英俊的男人道,“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被打得半死后再走。”
“呵。”杜远程就笑了,“就是你这个小娘们把青夜藏起來了么。”
被一个男人戏谑称小娘们,蓝灵身体的血液都要逆转倒流了,当即拔剑喝道“大胆!口出不逊罪该万死。”当即杀了过去,夜砂与流觞见她已经杀向了杜远程,相视诡秘一笑,便各自对战其余的两个。从夜砂的角度讲,他是十万个不想与杜远程交手,因为他清楚一件事,那便是余下的最后一枚银色碎片就在此人身上。即使这小子自身法力卑微,可箜峒乃上古神器,保不准他就会突然爆发什么奇特的力量,令自己陷于困境。再者,就算擒获了姓杜的,功劳也不是他的,而全归蓝灵,他又何必专挑硬骨头來嚼呢。而流觞则是另一番算计,杜远程是鬼帝特意要留活口的,要说杀死容易,留半条命又制服却很难,所以他也不希望对峙杜远程,万一一个刀下不留神,弄死了这小子,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此,方才二人才会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且说这边,蓝灵突如其來的一剑刺过,杜远程悴不及防,当即就被擦破了肩头的衣裳,血色也瞬间渗透而出,染红了左侧的肩头。他捂住伤口咬牙道“好疼!”遂怒目而视着眼前这位孤冷清芳的女子,冷笑道“你是无冥派來的吧。”
“知道疼的话,就速与本法束手就擒!”蓝灵盯着他决断道。
“绝不可能!”杜远程握紧手中的刀锋,一字一顿的道“那便來吧!”
从蓝灵的出击速度与力道上,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手,身侧芙蓉与白威已与另外两袭黑衣人杀将一处,此时此刻,他唯有迎敌而上,硬拼死磕!他不能成为大家的累赘,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令他们分心。
杜远程却不知,他所面临的敌手是鬼界除无冥之外法力最强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护法。方才一剑不过是蓝灵用來恐吓他的,若是能不伤到他就可将其擒获是最好不过的。旋即,但见这名俊飒桀骜的少年挥起手中弯刀直劈她的面门而來,令蓝灵诧异的不是他的刀法,而是那柄刀本身。
从刀锋紫色的光芒间隐含着道不尽的戾气,那浓浓的鬼魅之气,令她一时间有种他是鬼界之人的错觉。但这平平一击对于大护法來说真的如风似雾般轻飘飘的便躲开了,而于杜远程的视线中,他已经觉得自己足够迅疾了,可刀锋落下处,却空空如也,好似那个一袭蓝衣的女子从未站在他面前。
下一秒,情况忽然急转直下。在小杜一刀劈空尚未回过身去时,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蓝光织网,如雪花般扑簌而落,随后,那道道交错纵横的蓝光迅速缠上他的身体,如若强韧的藤蔓将他生生束缚在原地。
为什么自己连她的头发都碰不到,而她的速度却是他凝聚心神都避之不及的。不应该啊!杜远程在心底打鼓,就算自己再弱,也不至于弱到这种要爆的程度,几乎连敌人的相貌还沒看清楚呢,就被抓了。不对!一定是哪里有问題。很快,他就意识到症结,结界!定是结界迟缓了他的速度而增强了对手的潜力。不过话说回來,方才那一顿乱砍还真有些效果,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自己仍身处结界之中。
“杜兄!”与流觞激战的芙蓉见杜远程被光咒缠住,厉喝一声抵挡开斜刺过的剑光,掠向这边,一剑落向蓝光闪耀处,同一时间,只见蓝灵嘴唇微微翕动,下一刹那,芙蓉的剑锋就被凭空弹开,连他自己也被念力驱动的力量震开几步远,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流觞趁机挥剑而至,凛冽寒光一闪而过,伴随着裂帛的声响,芙蓉从肩胛骨到后腰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霎时染透墨色衣袍,染成浓烈到极致的色彩。
“芙蓉!别管我!”杜远程声嘶力竭的喊道,眼见着同伴为自己负伤,他心里焦急愤怒,又深深的自责,将手中妖刀乱舞一气,吼叫“什么破刀!不是通灵么!你的灵性呢!连这等伎俩都应付不來,跟一把菜刀有啥分别!”
第二十二章:全方位对战
明明就是自己不行好么……不知是妖刀真的听懂了他的话自尊心倍受打击,还是冥冥中有力量相助,总言之,小杜咒骂声还沒落到地上,突然,妖刀就从他的手里腾空而起,在那一瞬间,紫芒大盛,璀璨耀目,而在那旭阳般明冽的紫光中,还夹杂着另一抹色彩,赤红。红与紫交织在一起,犹如晕不开的浓墨,蓝灵也徒然一惊,感觉到从半空中蓦然凝聚起一股巨大的力量,那雄浑厚重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莫非,莫非真如她猜测的那般!
眼前这个桀骜的少年与天际消失的暗星有关!
那么,他的力量……是暗星赐予的!
一念及此,长久以來镇定冷静的大护法也未免有些心乱。
因为她深知那是何种强大之力,无法被探知,却能逆转星宿的轨迹。
这,不是她所能抗衡的,就是无冥,也未必。
当时是,杜远程也愣住了,因为他眼看着风云色变的妖刀直直朝自己刺來。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眼前。耳畔传來凛然的风声,猎猎而响,风过后,他放下手臂,发现自己竟完好无损,不禁喜形于色,同时那束缚着他的蓝光也不见了。真是天助我也!杜远程哈哈大笑,十分狂傲,其张狂之势不亚于无冥付凌霄之辈……
蓝灵亦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长此以往,她还未曾败给过任何一人,如今却让这年轻晚辈占尽上风,怎能甘心!遂再度凝聚法力,一双冷静决断的眼眸凛寒逼人,如同夜空的星辰般耀烁,整个空间内霎时狂风漫卷,拂起发丝,鼓起衣袂,吹的人睁不开眼。正在激战中的白威与芙蓉亦是一愣,手中的剑锋徒然一抖,险些被这狂风吹落。就连夜砂与流觞也着实被大护法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虽同为鬼界护法,同效忠于无冥十几万年,但却从未见过蓝灵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
刹那间所有的争斗都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皆凝视着从蓝灵身上迸发出的海青色蕴识。那一如深海波涛般的灵气从她漫卷飞舞的衣袂四散开去,耀亮了原本漆黑的夜晚。其势磅礴,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的空气都随之涌动,仿佛瞬间整个世界沉入深冷汹涌的海潮。
杜远程距离这漩涡的中心点最近,与蓝灵仅在几步之遥,强劲的真气令他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生疼透不过气來。他握紧手中的弯刀,最好迎战的准备。或许,他会死在她手里。那么,唯一能为同伴做的事,就是尽最大努力拖延时间,给他们脱身的机会。一念及此,他定定的对白威和芙蓉道“她就交给我了!你们不要插手。”
或许是被杜远程的话惊醒,夜砂与流觞才回过心神,再度发起攻击。在潮水般涌动的真蕴笼罩下,双方再次击杀一处。
杜远程笑了笑,对蓝灵冷冷道“接下來,就是你与我的战场!”
“呵。”蓝灵亦然一笑,冷决入骨,“应该说,是你的墓场。”
“究竟是谁的坟墓,现在还未可知。小娘们,尽管放马过來,,老子奉陪到底!”
再一次被谑成为低俗的小娘们,身为大护法高高在上的蓝灵气得几乎要吐血,冰冷的眸子一眯,旋即,只见从苒苒九天之上纷纷飘落下孔雀的羽毛,青蓝缤纷,浅金琉璃,十分美丽。杜远程有点恍神,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一时竟被这美轮美奂的场景吸了进去,整个人如在梦中。
可下一瞬间,那一枚枚美缈的羽毛突然变为万千利刃,朝他夹风带雨的刺來。
他连忙横刀抵挡,可那些羽翼化作的利刃在空中强大的真蕴席卷下,一层层若深海旋流般袭來,须臾,他身上多处皆被利刃刺中,鲜血涌出,而那些锋锐的短剑在刺入他身体的一刹,又重新变作了美丽的羽毛,一根根插在他的肩头,胸口,脊背,看起來瑰丽而可怖。
这时,蓝灵的声音冷笑着传來道“若不是陛下让我留你一命,现在本法就送你下黄泉。”
陛下?无冥。杜远程忍着剧痛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晰,无冥为何要留住他的性命,又有什么阴谋。蓦然,他想起了早已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箜峒碎片。
一定是了,除了这个,沒有任何留下他活口的必要。
想到此,小杜君似乎瞬间获得了死扛死拼下去的强劲信念,是的,他本身就是最好的筹码,还担心什么。遂冷沉一笑“既然你杀不得我,就让我杀了你,也好抬着尸体回去跟姓无的交差!”语落,凝聚灵蕴于掌心,将那两道冰火交织的真气传导至刀锋,身形用力一旋,刀随身动,影随风行,只听一阵清脆的兵戈之音,刀光所至,利刃被一一击回倒转,朝着蓝灵的方向飞去。但与此同时,亦有七八枚锋锐的短剑刺入杜远程的手臂肋骨处,他咬紧牙关继续反击,一时间战局持滞一线。蓝灵大惊,沒想到他竟能回溯她的法刃,并以真气反杀,一面抵御一面加重了蕴识的力度,霎时,翎羽如雪花般倾洒而落,铺天盖地,剑锋直指杜远程。
肃杀浓烈的杀气在半空相撞交错,于虚空中形成巨大的气漩,这边杜远程与蓝灵苦战,那边芙蓉他们与左右护法的战斗也进入白炽化。流觞与芙蓉君的术法攻击都偏向于远距离击杀,阴柔中蕴含刚劲,而白威与夜砂则是近战相搏,在力量与剑术上白威要小胜夜砂一筹。由于对方出剑迅猛,夜砂根本沒有用毒的机会,几十个回合下來,身上已被锋利的剑气划开数道血口,鲜血淋漓狼狈不堪,出击的频率与速度也大大降低,眼见式微的他倏忽身形一遁,化为一缕黑影退出了几步开外,白威见他作势要逃,提剑紧追,两人一退一进间朝那重重宫阙而去。
第二十三章:孔雀翎刃
巍峨肃寂的皇宫一如层峦叠嶂遮挡住头上的月色,在地面留下大片漆黑的阴影。夜砂带血的嘴角轻轻的向上一扬,勾起一道阴损而志在必得的笑容,直像黑暗中的角落掠去。白威紧追而至,突然,空寂中响起一阵镣铐声,旋即,一抹血红的影子掠过他的眼前,噗通一声砸在他的脚边。
将开始他以为是夜砂投掷的暗器,一剑刺去,可随后,剑锋就生生停在了半空,森光凛冽的剑刃在距离那个血迹斑斑的身影几寸远之处徒然凝滞,白威久久的怔怵,直直的望着此刻伏在他剑锋下的那个人。
千般苦涩又复杂的滋味涌上他的心底,望着这个浑身溃烂遍布血污的人影,似乎灵魂都空荡如也,在瞬间空白。就在这时,尚自出神的他直觉胸前一痛,低头望去,夜砂的剑刃已经刺入他的胸膛,这个如魅影般阴森的男人手腕一转,让锋锐的剑深深的拨开他的血肉,冷笑道“还认得吧。”
白威身形一晃,呛出一口血來,虽然心里波澜起伏,但眼前显然不是感怀的时候,遂集中精力,猛然一把反握住刺入胸膛的利剑,锋锐的刃划破他的手掌,温热的血滴落在蜷缩在地之人的身上,令本就惨烈的一幕更为浓灼。夜砂双目一瞠,沒想到白威会出此下策,偷袭成功的他现在反控于敌,就在他仓惶之时,一道冰冷的寒意卷着剧痛沒入他的腹部,这位阴损狡猾的左护法缓缓低下头,在见到自己血流如注后,竟然诡异的笑了。
他们的剑都深深刺入对方的身体,腥甜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暗影中弥散,这两剑皆是致命的一击,是他们赐予敌人最狠绝最全力以赴的一击。
随后,只听夜砂透着血色的声音在空寂中响起“你完了,呵呵。”
“你也完了。”白威亦笑,浓黑的血从嘴边沁出。
“是,我们都要完了,可,我会看着你先下地狱。”夜砂似乎为此大快,“我的剑上是有毒的,呵,你会死的比我痛苦一百倍!”
白威笑了笑,望望头顶的夜空,“能扯着你一起死,本座丝毫不觉痛苦,反倒快活的很。”顿了下,盯着夜砂赤红的双眼,“本來我也沒打算活着出去!”语落,身形猛地向后一遁,伴随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他踉跄了几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在猛烈的反作用力下,沒入夜砂体内的剑锋也铮然拔出,由其腹部往上一路割开心口咽喉,鲜血如潮水般喷涌而出,瞬间湮沒了寒彻的黑暗。然后,钉刢两声脆响若音节般落于空寂,两把染满血色的宝剑凭空而落。
世界沉寂无声。
死亡。死亡的挽歌如轻袅的黑纱飘荡于血河之上。
那个肮脏溃烂的身影就伏在他半米之外。他,也是要去了么。在这一瞬间,似乎以往的怨恨都随着凝固冷却的血液而渐行渐远。剩下的,只有那张熟悉的容颜。与这场悲伤的邂逅。
“媚媚。”白威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奔赴死亡了,残留着余息呼唤着他的名字。
那张熟悉的脸微微抬了起來,沾满血污布满伤痕,他对他笑了笑,眼中沒有不舍,悔恨,却只有解脱。
这是他们各自选择的路途。与人无尤。
“你,有想起过我么。”
沒有回音。剧毒封经锁脉,他听到自己含糊不清的问话,得到的却是久久的沉默。
第6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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