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夫君硬上弓 作者:兜里有烟

    第54节

    当下墨青夜忽然顿住脚步，背对着他们几人道“不是说遍地都是么，我怎么一只也没看见。”

    “呃。”杜远程心道离坟地还远着呢，你看个毛啊，“可能它们都回家吃饭了。”

    “哦？如此。”墨青夜挑了挑细长的眉梢，“如此深霄，虫儿们也都归家了。”

    “正是正是啊。”小杜口若悬河的应急拽文，“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何意。”墨青夜带着一抹冷讽问。

    “曾照虫儿归。”小杜干咽了一口，“小白，快点去给你青夜侄子找几只脆脆虫出来。”

    ……白威的眼睛都直直了，这不是把他往坑里推么，“小程你莫要说笑，本座何德何能当得了青夜的……或许，真是回家睡觉了，虫儿也是生命，也是会困的。”顿了下，颇为笃定道“吃饱了更困。”

    ……芙蓉庄主一旁终于忍不住笑了几声，低低的，但还是被墨青夜尽收耳底，“芙蓉你怎生如此开怀，说出来与本君同乐。”

    “没怎么。”芙蓉君依旧温和风雅如故，怎奈他跟错了队伍，宁可要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猪一样的队友，“只是觉得杜兄他们说话颇为有趣。”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小墨变小了……

    “有趣么，本君倒是没觉得。”墨青夜转过身，望着杜远程和白威，“今晚我势必要见识一下那脆脆虫什么的，这等美味，怎可浪费。”

    杜远程的眼睛四处的瞄，但凡能出现一只随便什么虫子都好，可全鬼界的虫儿似乎都与他作对一样，半个影儿都没有，街路上空空如也，树影摇曳倒映在墙壁，一如鬼影般张牙舞爪，再往前，就是通往坟场的土路了，“其实……”

    “怎样。”墨青夜静静冷冷的。

    “脆脆虫，是不存在的。”憋了好半天，小杜鼓足勇气道。

    “对！爹爹说的脆脆虫小蝶知道是什么。”小蘑菇自作聪明的道，两条小腿晃来晃去，踢在杜远程的胸前。

    小杜恨不得一把将她揪下来摔地上，没想到墨青夜却走近一步，对着小蘑菇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幽幽道“那你说与青夜叔听听。”

    杜远程当即鸡皮疙瘩……这种口吻从墨青夜嘴里吐出来真心各种不适应。于此，三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将头齐刷刷的低下了。只听小蘑菇清清脆脆的道“就是蛆啦，青夜叔你好笨。”

    ……五雷轰顶，白威的脑袋都快缩进脖子里了，芙蓉君一个劲的卡巴着眼睛。

    “嗯，我知道了。”墨青夜的语气十分的淡然，漫声道“天寒地冻，你们不远万里去坟地里扒尸体捉蛆做与我吃，本君真是甚为感动。”

    “好说。”白威扯着嘴角道“只要你觉得顺口，我们没所谓的。”

    “是啊。”芙蓉君也近墨者黑了，顺应道“青夜又何必如此见外。”

    “脆脆虫这名字是你起的吧。”墨青夜忽略了他二人，矛头所向小杜问。

    “意会。”杜远程一边干咽着唾沫一边道“随随便便啦。”

    “不错。”墨青夜微微颔首，“文采有长进。”

    ……三个人立在夜风中，听着小墨君凉飕飕的话，真是说不出的冷。

    许久，墨青夜静默。他们亦然静默。风就那般辽旷的从面前呼啸而过，半晌听闻小墨君幽淡的道“若不是我嘴刁挑食，你们也无须费此周折，从今后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粗茶淡饭就可，且我修过辟谷之术，即使不吃也无妨，回去吧。”

    语落，他与他们三人擦肩而过，冷幽幽的，道不尽的滋味。

    “杜兄，青夜是怎么了。”芙蓉君望着墨青夜离去的身影有些担忧。

    “没事，他就这样，回去我哄哄他，咱也走吧。”杜远程一把将小蘑菇扔到地上，抓着她的小肩膀狠狠的一墩，“小丫头片子就你知道得多是吧！”

    “行了小程，你埋怨一个小孩儿干嘛，我看青夜绝非跟你我赌气，他是真的如此作想。”白威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其实都心似明镜。”

    几人再就无言，默默的回去宅院各自休息。小杜回去房中时，小墨君背对着他卧在床榻上，悄然无声，只是偶尔会咳嗽一两声，也很微弱。

    杜远程替他盖了盖被子，便去收拾木桶等物什，忙乎了一阵，终于是爬上了床，往里推了推青夜，自己睡在外面，仰面躺了一会儿，侧过身从身后抱住了小墨君，似乎一时间找不到该说的话，他又往上贴了贴，感受着青夜凉凉的体温，心里莫名的踏实，便由浅入深的睡去了。

    心底有事，很难一梦长酣，也没过太长时间，小杜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去搂身边的人，蓦然，手下一空，登时精神，坐了起来，蜡烛还未燃尽，零星将熄的火光摇曳在寂静中。“青夜？”

    他下意识的唤了声，难道又跑去茅房了？小杜抿了下唇角，披上外衣急匆匆的出了门，适时，白威他们几人也休息妥当，正从各自房间出来，迎面就撞在了一处，“小程，你这急忙忙的是……”

    “青夜呢，去没去你那？”杜远程烟熏火燎的。

    白威茫然的摇了摇头，“怎么，青夜他又没影了？”

    “可不嘛，打一个盹儿的工夫，人就不见了，芙蓉兄，你看到他没？”

    “没有呀。”芙蓉君满目担心的道“不会是还惦念着虫儿的事，赌气走掉了吧。”

    “不能。”白威十分笃信，“青夜是有点小性子，可绝非心胸狭隘之人。”顿了下，“这宅院就这么大，他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凭空消失了，找找去。”

    现下已然没了任何外力的胁迫，但鬼界终归是鬼界，阴森鬼魅，加之青夜法力全无，身子骨又虚弱的很，几人当即分头去寻，十几分钟后，再度聚首，皆沮丧的摇了摇头。

    “这个青夜呐，就不能懂点事。”白威叹息。

    “你们说他能去哪呢！不会自己跑去丰都找无冥去了吧。”杜远程说话的尾音都有些发抖，诚惶诚恐的道。

    “青夜不是小孩子，做事断不会那般冒然，再者退一万步讲，他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缘故或一时之气连累我们。”芙蓉庄主镇定的分析，“别慌，或许他只是烦闷，出去散步了。”

    “唉！”杜远程焦头烂额，“这一觉让我睡的，早知道不睡了。”

    “你也别自责，我们且去你房中等一会儿再看。”

    无计可施下，三人又回去了小杜的房间，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床边发呆。芙蓉君给他俩倒了茶，自己也满了一盏，稳住心神坐到椅子上静等。

    时间没有刻度的掠过，一壶茶都饮尽了，也没见青夜的影儿。

    杜远程心乱如麻，一下重重的仰躺在床榻上，不耐的抓过枕头一把就撇了出去，旋即，他的目光就呆愣在那，沿着某个弧度一路怔怔的望过去。

    与此同时，白威与芙蓉皆也满脸错愕。

    但见随着枕头凭空而去的，还有一道碧色的小影子。

    “不是吧。”小杜喃喃。

    白威起身，上前两步拾起那个小东西，欲哭无泪“青夜，真的还是你么。”

    芙蓉君从他手中接过那条小蛇，“他，他怎么会……”

    当下杜远程忽然就笑了，哈哈大笑，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翻跟头折把式，“让你嘚瑟让你美！哈哈。”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墨的宝宝装

    小蛇趴在芙蓉君的手心里，忿忿的盯着小杜，气得小身体呼哧呼哧的起伏。

    “可，青夜君不是千年之蟒么，怎么会变的……这么小。”芙蓉君的声音低下去，因为他发现那条小蛇正用一种极不友好的目光瞄着他。

    “他现在没一丝法力在身，当然变不回那时威风八面的原身了，能做只小蛇已经很不错了，幸亏没窜了种，变成个蚂蚱鹌鹑什么的，哈哈哈。”杜远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伸出手道“芙蓉兄，快把我家小青青给我。”

    “呃……”芙蓉君汗颜，递过手去，“你小心些，青夜他现下真的有点小。”

    “没事，他上次也这样，可好玩了。”杜远程一咕噜坐起身，将小蛇双手捧在掌中，“咋样，现在彻底黍米了吧。”

    “嗳，吓本座一跳，青夜无事就好。”白威语气从头到脚的轻松下来，“他变小了也好。”

    “是啊。”杜远程点点头，“便于携带。”

    “你们……”芙蓉君欲言又止，“先别说这些了，那，青夜现下要吃些什么食物才好。”

    “蛆啊，当然是蛆了！入口香脆，营养美味。”杜远程毫不犹豫，旋即像想起来什么事似的一怔，然后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小墨的小嘴巴，从他被迫张开的口中望进去，皱皱眉道“不行啊，芙蓉兄，他不能再吃油炸大蛆了，嘴巴里都是破掉的血泡泡，变成小蛇也还是那样，弄个清蒸的吧。”

    “嗯，也行。”芙蓉庄主若有所思状，自言自语“清蒸大蛆？”

    “对头！”杜远程打了个响指，“然后再剁碎，我一点点喂给他吃。”

    小杜掌心的小墨君一翻白眼，僵直着小身体昏了过去。

    原来，这段时间内墨青夜死磕硬撑的，体力已经耗尽，在半睡半醒间就又恢复了原形，怎奈是这种浓缩版。然，打从他变成了小蛇后，一群小伙伴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前往丰都之事也提上了日程，终于在次日深夜，一众启程。

    为了避嫌减缓矛盾冲突，白威和石奴连同小黄小灰灰同乘一辆马车，芙蓉君与傅锋韩立一辆，剩下小蘑菇杜远程连同小墨君在一块堆儿。小蝶上蹿下跳的卡巴着眼睛喋喋不休“它是青夜叔么，是么是么。”

    “是的。”小杜语重心长的道。由于情况特殊，他们只是随便购置了几辆马车，但并没有车夫，任凭黑黝黝的骏马信马由缰驰骋在鬼界无尽的黑夜。只要方向对了就行，这是杜远程的见解。

    临行前，芙蓉庄主悉心倍至的为小墨君蒸了整整一屉的大蛆，还不厌其烦的剁碎包裹上了一层糯米，装进一个小纸袋子里，让小杜在车上喂给青夜吃。除此外，曾为花神的芙蓉庄主还送给了青夜另外一件小礼物。这精美的小礼品令杜远程赞不绝口，连连称赞芙蓉心灵手巧。

    到底是个神马呢，此时小杜正专心致志的往小墨君身上套着。

    “你别动，本来就滑溜溜的。”杜远程两只手捯饬，但仍旧觉得不够用，真恨不得自己是只蜈蚣，“别扭！”

    “爹爹，不是这么穿的吧。”小蘑菇一边干着急。

    “那咋穿，你说。”杜远程忙乎的额头都冒汗了，将头探出车窗对后面车上的芙蓉君喊道“芙蓉兄，你来——”

    芙蓉身形轻盈的从车内掠出，一阵风似的就飘到了小杜的身边，一看眼前的场景，忍俊不禁道“你这是怎么个穿法，让我来吧。”

    “你来你来，我忙乎的都要尿急了。”杜远程连忙将小墨君塞到了他手中，连同那件精致华美的小披风。

    “这个须得慢慢穿才是。”芙蓉君温和的道，不急不缓的用双手指尖捏住披风的两个小角，抖了抖，“青夜，让我给你穿上可好。”

    “啥好不好的，他现在没有发言权。”小杜一边道。

    “是呀，爹爹说的对，青夜叔现在不能说话了，只会瞪眼睛。”小蘑菇叽叽喳喳的帮腔。

    小墨君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在芙蓉的膝盖上爬来爬去，表示着心底的不满。

    “乖，别乱跑，待会穿好了再玩。”芙蓉君温柔的道，听得杜远程噗嗤一声就笑了，接道“就是就是，穿好衣服再玩，光屁股不嫌羞啊。”

    墨青夜就……气得浑身发硬了。芙蓉君一边将小斗篷往他身上套，一边讲解“这是风帽，扣在青夜的头上就行，冬季天冷可以挡挡风寒，带子在他身前系一下，再把下面的衣袂抽紧，这样就暖和了。”

    “甚好甚好。”杜远程望着可爱至极的蛇宝宝，爱抚之道“怎么样小乖乖，你芙蓉哥哥贴心吧，要是有一天我挂了，你就跟芙蓉走吧。”

    “杜兄，这样的玩笑可不许随便开的。”芙蓉君一抹嗔怒，“好了青夜，喜欢么。”

    想来墨青夜此刻很想咆哮一句，本君不喜欢！但没办法的是，他只能用忿忿的小眼神表达他的意见。看到冷厉锋锐的青夜叔变得这般可爱，小蘑菇伸出两只小手就将小墨君抱了过去，学着她爹的样子，爱抚之~“青夜叔，你要乖呀。”

    ……估计墨青夜死的心都有了，被打扮成这样不说，还被一个小丫头当做宠物玩。

    不过要说这也怪不得小蘑菇，青夜此时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也不知芙蓉君从哪里寻的边角余料，藏青色的绸缎隐隐绣着玄色的暗纹，从上至下颜色深沉绝伦，可样式却萌味十足。小斗篷顶端缝制着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兜帽，正好扣住小墨君的小脑袋瓜，而且帽子的边缘还用银线绲成了细碎的小褶褶，幸好条件简陋，若不然估计芙蓉君定会在上面再缝上一圈花边。小斗篷的长短是完全按照青夜的身材设计的，刚刚好到他的尾巴尖上面一寸，留下一截小尾巴露在外面自由活动，在颈间与衣袂皆以细细的丝缎绲边抽紧，将小墨君的小身体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芙蓉君还特讨喜的在他的脖子处系了个蝴蝶结扣，如今的青夜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襁褓中的蛇宝宝。

    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界皇城丰都

    “一边玩你的勺子把去，你青夜叔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玩的么。”杜远程从小蘑菇手里抢过小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嘿嘿道“就是玩，也得是老子稀罕。”

    一双碧绿的大眼睛在兜帽的暗影里寒光凛然，怒瞪着杜远程，逗得几人皆忍俊不禁，连一向不苟言笑温和淡雅的芙蓉庄主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嗳，几时了，该给我的亲亲宝贝喂点吃的了。”小杜从怀里翻出纸袋，用指尖捏出一小块细碎的蛆糕，“来来来，小乖乖，吃饭了，张嘴，啊——”

    杜远程跟哄孩子似的逗趣墨青夜，看的一边的小蘑菇跃跃欲试，羡慕的紧，她多想自己也能有一只这样的小蛇宝宝。按捺不住兴奋的情绪跟小杜争抢手中的食物，“爹爹，让我喂青夜叔一块嘛，小蝶也要。”

    “你要屁，想吃蛆啊。”杜远程睨着她，冷不防的将那一小块蛆糕倏忽一弹，就弹入了小蘑菇半张的嘴里，“怎么样，乖女儿，味道还可以吧。”

    “……”小蘑菇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吃了砒霜的表情，“死爹爹！”

    马车内传出欢声笑语划破沉寂的夜空，一行人极速往鬼界皇城丰都而去。

    鬼界为三界之一，与仙界的领土不相上下，其势蔚然恢弘。

    一行人按着既定的方向，一路驰骋，渐渐的，离丰都越来越近，渐渐的，原本就很寒冷的天气也愈发的冰寒入骨。

    同时随着逐步接近皇城，周边的商业氛围也浓厚起来，原本荒芜空旷的街路两边渐次出现林立的店铺，灯火阑珊。泛着幽光的石板路上不是飘忽来去各种鬼魅，妖异的影子影影绰绰，时近时远。时而他们会显现原形，以实体示人，然时而，又化作一道灰色的烟雾，捉摸不定。

    不同于此前他们经历的那条鬼街，丰都附近的街道要开阔许多，店铺的档次也显著提高，从面积到装潢都十分气派。杜远程望着鳞次栉比的商铺不禁感慨“一个冤魂野鬼的聚集地也弄得跟什么似的，真是浪费土地浪费人力。”

    芙蓉君没言语，而后道“十之无冥正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监视呗，既然来了，就不怕他看见。”杜远程向后仰靠，双手枕在脑后颇为暇意的翘起二郎腿，“反正来都来了，爱咋咋地！”

    小墨君披着小斗篷盘在他的腹部，一个劲的晃动着脑袋瓜，想要摆脱小兜帽，小身体在丝缎内蜷曲蠕动，看起来相当的纠结烦躁。芙蓉君心思细腻，思忖道“杜兄，青夜是不是热了。”

    “热？他会热？芙蓉兄你想多了。”杜远程颠颠腿，“他是感觉现在的形象太讨喜了，受不了了，哈哈，乖乖，老实戴着帽子吧，挣扎是没有用滴。”

    如今的墨青夜完全失去了人身自主权，因为嘴里起了一堆血泡泡，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咬小杜解气了，小身体里沉积着熊熊怒火无处发泄。

    “爹爹，你不要欺负青夜叔。”小蘑菇鼓着腮帮道，于此终于从小墨君身上寻到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当即抱过小墨，将他的小帽子褪了下去，“他明明就是热的，你在马车里戴个帽子试试，真是的。”

    “嗳小丫头片子，转移阵地了，这么快就倒戈了，怎么地，你青夜叔偷偷给你啥好处了？”小杜调侃道。

    “才没有，爹爹也总是欺负小蝶，哼切。”

    芙蓉庄主望着这对互不相让的父女，无奈的笑道“我看你们俩都像孩子似的，青夜也算上，你们三个还真是童心未泯。”

    “幸福的一家人。”杜远程很自负的沾沾自喜。

    “爹爹，还有多久能到呀，小蝶肚子饿了。”小蘑菇不停的朝车窗外望去，肚子咕咕直叫，她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眼下也正是杜远程等人急于知晓的。

    “应该不远了，我们已经行进了七八个时辰。”芙蓉君望了望两侧的街路，“要不，停车打听下。”

    杜远程蹙了蹙眉，眉心火焰刻痕隐隐闪耀着冰火交织的色彩，“我怎么总觉着还得很远的路，是错觉？”

    “待我下去打探下。”芙蓉君说罢便身形一掠，落到了一家酒馆前，小杜探身出去勒住马缰放缓了行进的速度，跟在后面的白威几人也放缓了步调。慢行了片刻，还未见芙蓉君归来，小杜朝后张望了下，只见他还站在那与某只鬼魅攀谈着，眉宇间似是一抹疑虑。

    “喂——芙蓉兄！怎么个状况啊。”杜远程喊道。

    芙蓉君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车去。

    怎么了这是，问个路这么费劲，杜远程交代小蘑菇看好小墨，身形一跃，也跳下马车。当即白威几人也纷纷行至跟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被询问者是一个一袭蓝袍的男子，面色极为难看，一片惨绿，就像经历了八年自然灾害，啃了八年树皮草根。他手中还举着一杆写着卜字的破旗，暴漏了他的职业，算卦先生。

    凭借杜远程上辈子积累的江湖经验，这等搞卦算命的个保个是骗子，当下拽过芙蓉君低声道“跟他废什么话，走。”

    “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样说。”算卦男的耳朵倒是十分灵光，“如若你觉得与在下交谈是浪费时间的话，那怕是你们再走上一年也到不了丰都。”

    小杜就笑了，踩了踩脚下的石板，“路，就在这，不增不减。”

    “啧。”蓝袍男子满目的不屑，仰头颇有意味的看了看天，月光倾落，映得那张惨绿的脸更为的诡异，“路，是在你脚下，但怎么个走法……”

    “算卦的，少在这卖关子。”白威不耐道，“在本座面前耍这等江湖伎俩，你还嫩了点。照你说，那丰都还是动的不成。”

    “丰都自然不会动，可通往皇城的路却有四万八千条，你走哪一条？”

    杜远程心底冷笑，四万八，可真敢忽悠，顶多有八条，不过眼下当然是少走弯路为妙，遂冲算卦男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最近的路呗。”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玩赏

    算卦的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番“你们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吧。”

    “你管老子哪来的，能不能带路，要多少钱。”杜远程语调蛮横的道。

    “带路当然是没问题，若不然本张也不会跟你们浪费唇舌，钱嘛，你照量着给，反正这去往皇城的路还很远。”

    “有多远。”小杜盯着他道。

    “远到你们可能一辈子也到不了。”

    “你找扁吧！”小杜说着就挥起拳头，白威作势也要上，几人虎视眈眈的欲群喽算卦的，芙蓉君拦下对他们使了个眼色，转而对算卦道“也好，那就由你带路，银子不会少给你的，可我们赶时间。”

    芙蓉庄主此举不无道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像鬼界这种阴森森的领地，地方保护主义色彩必定十分浓厚。算卦的显然多年行走于江湖，对于小杜几人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恐惧和诧异，冷哼着“哪条路本张都知道，就怕是带了你们去了最近的那条，凭你们几个也过不去。”

    杜远程心底暗骂，白威也咬牙切齿，不过终于还是按捺下来，当下某张又不咸不淡的道“此地名为石棺，距离丰都还有七百二十七里路。我也断不会为了几两银子丢了自身性命，所以带你们走的是仅次于最捷径的，最近的只有五百里地，可非常人所能走得。”

    如果不是还带着黄莺小灰灰小蘑菇，几人非要走走那捷径不可。杜远程摆了摆手“行了别絮叨了，上车。”

    某张瞅了瞅他，“本张愿与这位公子同乘一辆。”眼光瞄了瞄芙蓉君。

    “你给我上来吧你！”小杜不由分说就将某张连同他的破旗一同扔进了马车，“小蝶，去跟小灰灰他们一起。对了，青夜给我。”

    某张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方才毕竟没有上路，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怎么都行，可如今上了马车，境况就急转直下了。瞟瞟身侧的杜远程，剑眉锋利，眉心还有一道凶纹，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再看看另一侧的白威，身形彪悍，如狼似虎。“敢问二位壮士，方才那位纤纤公子呢。”

    “不用惦记了，他在后面的车上。”杜远程对某张邪气凛然的一笑。

    “咳咳。”某张握紧了破旗杆，手都有些发颤，“本张在外谋生也不容易，就是想赚些吃饭钱，二位放心，我一定将你们顺利带入皇城。”

    “嗳白兄，这风向怎么突然就变了，好冷啊。”小杜意味深长。

    “可不是，我也感觉到了，刚才还往南吹呢，一眨眼就向北了。”

    “鬼界气候多变，两位不必介意。”某张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硬着头皮道。

    就在这时，有几个站在街边看似打零工的鬼头对某张招呼道“张兄弟又接了大活计了，是要进都吧。”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嗯，是，这就赶往都城一趟，你们生意如何呀？”

    “天一冷，这活也不好干了。回来时别忘了给我们兄弟几个带点好玩意。”

    “一定一定。”某张热情洋溢的，在他们看来，去趟丰都貌似是很了不得的事。从车窗缩回脖子，他向杜远程二人聊笑道“从前我跟他们一样是打杂的，后来发现这个行当实在不好干，辛苦不说，还赚不了钱几个钱，就冒险独自走了几趟皇城，索性当起引路人来。”

    “听你这意思，南来的北往的去丰都的，还挺多？”小杜不以为然。

    “不能说很多，但也不少，养家糊口是没问题。”张某尽量的跟二人拉近关系，目光一抹好奇的落向小杜腿上的小墨君，“这位壮士，这个是……”

    “你有意见？”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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